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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画的文章1:难舍年画
文/陶余来
小时候过年,最喜欢的是买年画。因为印象深刻,所以迄今难以忘怀,一到过年,还是不由自主地满脑子年画。
那时候正上小学,小学的房子还是土坯草顶,而小学隔壁却有几间砖瓦房,是大队部、医务室兼代销店。代销店的柜台是砖头砂浆砌的,台面抹一层水泥,被磨得溜光。从柜台后面往外弥漫开散酒和红糖等吃食混合出的甜甜的气息。我那时候虽只勉强够着柜台,但诱人的气息却分明闻得真切,特别是饥肠辘辘的时候,更感觉诱人食欲,仿佛那气息中隐隐透出一种华贵。
快放寒假时,天天放学就往代销店跑,因为来这里打年货的很多,自己不买,看看也解解眼馋。突然一天,眼睛就骤然一亮:只见柜台上方兀地横挂起一根根绳子,绳子上挂满了一张张五颜六色的簇新年画,身背大砍刀手握驳壳枪的洪常青、手拿马鞭摊开虎皮大衣的杨子荣、骑着快马身背药箱时间就是生命的白求恩……一个个英雄人物犹如天女下凡亲近到身边,简直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每张画下面还有“学英雄见行动”的字样,当时虽然还不是很明白究竟啥意思,但并不妨碍久久地趴在柜台边喉结上下直动地欣赏。
然而看归看,毕竟没法下手。哥哥会聚财,平时捡个牙膏皮之类的破铜烂铁,卖几分钱也从不舍得乱花,因而口袋中常有点“可支配收入”。我便看着他左挑右选,犹豫好多天,最后把相中的年画“请”回家。恨不得立马贴上,可母亲不许。于是焦急地等,等到腊月二十三“年头”扫尘,再等到年三十,吃年饭前贴门对时,兄弟几个才获准手忙脚乱地贴画。那时在我们心目中,年画比门对好看。特别是当我们上了中学,父亲说一家几个中学生,还买门对太不像话,逼我们自己写门对,我们更是巴不得大年初一早上一开大门就撕下门对,只因为字写得太烂,太伤自尊,还引用母亲的话:早撕门对早抱鸡。而对于年画,则是端端正正地贴上,迟迟舍不得撕下。透着稻壳的土坯墙,一贴上年画,立即蓬荜生辉,按今天的话说,就像新装修了一样。
拜年走亲戚时,每到人家,大人坐下拉呱聊天,我就专注地看人家堂屋里墙上的年画,很多都是革命现代京剧,像简约版小人书放大了铺开连在一起,又很像今天的电视连续剧。有很多是自己没看过的,也有看过没舍得买的,故事诱人,还多学了生字,常常是看得入神,主人喊吃饭才想起来肚子饿了。
都说仓廪实而知礼仪,物质决定精神,生存、温饱、发展,饱暖思其他。可我就搞不懂,在我们那样遇雨雪晚上就不开饭的年代(母亲说一天雨雪没有进项,再吃晚饭就是啃老本),怎么还对年画这样的精神食粮如此钟情呢?
关于年画的文章2:怀念年画
文/张金刚
小时候,冬季的农村是枯黄的,冷清的,萧条的。收起春夏秋三季的五彩衣裳,就只剩这一种色彩,这一种情调了。年的脚步越来越近,预示着春天的到来将为时不远。那种对漫长冬季的厌倦,对多彩春天的期盼,也便催生了色彩斑斓的年画。正是这一张张充满希冀,饱含激情的年画,开启了沉睡一冬呼唤多彩世界的心灵,让春天的气息提前在冬季预热,迎入了逐渐热闹起来的农村小院。
一入腊月,乡村的年集开了。闲下来的农村人就陆续到县城购置年货。当然买年画必不可少。家里母亲忙着煮肉、做豆腐、蒸馒头,一天到晚没个轻闲。自己年纪尚小,父母不让赶集。父亲就成为过年必需品的采购者。盼着父亲赶集回家,就成了我们这些小孩的一大乐趣。早早地就迎在父亲回家的路上,等呀盼呀。除了等父亲兜里的鞭炮、糖果以外,还有一项就是父亲手里那一卷年画了。每当瞥见父亲手握年画回来的身影,就迫不及待地冲上前去,接过年画,一溜烟儿地跑回家去。这一路上,脑子里没有了其他,都是对手中年画的无尽幻想。是什么故事呢?是什么风景呢?幻想催快了脚步,不知不觉中已喘着粗气,趴在炕上,展开了年画。
那时的年画,多是一些戏曲故事,或是电影故事的连环画。记忆中,应该是一个故事分为两张,纵排四列十六幅图画,每幅图下配以简短的文字说明。农村里电视还没有普及的年代,就是这一简单的构图、简单的故事,牵住了无数孩子的心。西游记、水浒传等经典故事,还有一些舞台戏曲,都以年画这种独特的形式,传到了农村,传到了农村孩子的身边。
父亲喜欢戏曲,因此买的年画都以戏曲连环画居多。精彩的画面、定格的招式、生动的注释,最能吸引眼球。一口气读完,畅快,过瘾,这时就嫌父亲买得少。家家都买年画,走家串户去看,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大年初一,说是去拜年,其实不如说是去欣赏年画。大人们有大人们的谈资。而孩子就高高地站在椅子上,一字一句地读着大厅墙上的一幅幅年画。挨家拜年,挨家看画。年过完了,村里各家的年画也就欣赏完了,脑子里装满了故事,这个年过得也还挺有意义。
其实,年画也就是刚买刚看时,觉得新鲜。年过完了,人们又开始忙碌,我们又背上书包进了学校,谁还有闲心去欣赏那些贴在墙上的年画呢?那些年画,也就只是墙上的一种装饰而已了。然而,每年当年味越来越浓的时候,年画的吸引力也便随之浓了起来。揭下墙上张贴一年的年画,曾经雪白的纸张已经泛黄,初闻时的油墨清香亦早已散去。节俭的人家,会将这些年画重新擦拭一番,再贴一年;若换下来不用,孩子就可以用这些年画包书皮,或订制成草稿本。说是“废物利用”,还不如说是重新让年画再次有了生命力。
不知不觉中,乡村“年俗”也发生了变化。现在,随着农村人生活水平的提高,土坯房越来越少,农家里张贴年画的更是日益减少。尽管,那些年画也与时俱进地进行了几次变身,由连环画升级为大幅中堂画,由故事年画升级为色彩鲜艳的风景年画,由纸质年画升级为优质塑料年画,可终究还是被时代的浪沙所慢慢掩盖,如今在年集市场上也没了踪迹。年关又近,想起再也见不到曾经给我许多温暖的年画了,心中顿生怀念。
关于年画的文章3:且把乡愁寓年画
文/张涌
今年过年,和往年一样,我并没有多少异样的兴奋。儿时的过年是过节,而今的过年就是放几天假。不经意间,许多过年的乐子渐行渐远渐无痕:迎着飘舞的雪花打雪仗、缩着脖子抄着袖子把冰块踩得咔嚓着响、在能放下两张桌子的黄葛树洞下捉迷藏……当然,随之消失的还有对联、年画和刨猪汤。于是感叹着众人的感叹:年味越来越淡。
是啊,诱人的、寄寓着浓浓乡愁的年味该要多少东西才能调配出来:鞭炮、佳肴、美酒、习俗、亲情、企盼、祝福、春联、年画。这里边,年画所起的作用可多了: 讲故事、传风俗、驱邪纳福……更重要的是,它能渲染出大红大绿的喜庆色。
早些年,春节没到,年画便开始扮演春的使者角色。书店、百货铺、街头巷尾的路摊上都有年画,几毛钱一张,花鸟山水、神话传说、历史故事、民风民俗、武将文臣,旧题材新内容的,都有。不论城里乡下,家家都会买上几张,贴在大门上、堂屋里,与春联相“唱和”,物质贫乏的春节便平添一股喜气和满足。虽然,这种机器批量印制的画片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年画。
真正的年画应该是习俗、审美、祈愿和技术的积淀,每一张都有手工的肌理和老传统的质感。这样的年画,最知名的当数天津杨柳青年画、山东潍坊年画、苏州桃花坞年画和四川绵竹年画,有四大年画之谓。半印半绘的杨柳青年画有类于工笔重彩画,高古俊逸。多用原色的潍坊年画线条粗放,造型简括,色彩强烈。桃花坞木版年画濡染着江南的杏花春雨,秀雅细巧。绵竹年画充溢着唐意宋韵,明快艳丽而又质朴浓郁。它们在大江南北、在天府之国各自演绎着别样的精彩,把乡愁渲染得浓稠醇厚。
年画是中华文化的基因。在重庆,浓缩、传承这个文化基因的,是在四大年画之外风姿卓立的梁平木版年画。早在明朝年间,梁平锦屏镇的年画便驰名四方。500余年来,梁平年画从明朝走向民国,从梁平走向大四川、走向全国,所到之处,吉祥如意。在众多的作坊里,锦屏的徐梦堂、徐云山兄弟创业的“德和泰”画坊堪称翘楚。民国初年,“德和泰”与着名的“信立号”、“正兴号”、“桓太正”作坊的年画一道远销省内外,把梁平的祝福送到万户千家。
今天的梁平,古风宛然。梁平竹帘、癞子锣鼓、抬儿调、梁山灯戏等国家级非遗与梁平年画一道,连接起时空隧道,痴情而执着地守护着我们的故园、我们的家山,窖藏着我们的乡愁。而守护梁平年画的,是一个叫徐家辉的有几分腼腆的农民。
迎着冬日的风,我和几个固执于传统的人,从喧嚣的主城驱车来到梁平,与这个来自屏锦镇的守护者约会。40来岁的徐家辉伸过来的是一双厚实的手,他的眼里写满朴拙,有一股读书人的儒雅。
徐家辉是徐梦堂的曾孙、“德和泰”的第三代传人,也是国家级非遗梁平木版年画第六代传承人。他厚积三代家传,所制作的木版年画以墨线为骨,线条缜密繁复,构图饱满,粗犷浑厚,凝重朴拙,表现细腻。徐家辉是全能传承人,整个流程,从浆纸、制版、制色、印刷几道重要的工序他都较为精通,能独立完成年画的整个制作。在一个人的大千世界里,梁平年画那种芬芳的乡土气息和醉人田园风味被他演绎得似风行水上,自然天成。
梁平文保中心有现存的材料工具,他熟练地找出一块刻就的版子,梨花木的。纸是当地特产的二元纸,类似于半生半熟的宣纸。同行中,身兼书法家和画家的熊少华先生见纸手痒,于是要来笔墨。须臾之间,几杆清竹跃然纸上,临虚御风,活色生辉。我也按捺不住,添了几笔石头,算是一次与名家的合作。那一边,徐家辉已经印出了十余张墨稿。
辞别梁平,携一卷散发着油墨香的年画驱车回城。移步换景,看漠漠田畴、郁郁浅丘刷刷后移,忽生“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之慨。不知何时,我的灵魂被放逐在茫无际涯的城市,远离田园,没了家园,空寂无依。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这首来自先秦的歌谣,“于我心有戚戚焉”。然而红尘羁縻,俗物萦身。田园何邈邈,我心何茕茕。田园不可及,乡愁缱绻中。
所幸,我飘荡的灵魂尚能“心游万仞”;我还能带着印有门神和故事的梁平年画,和乡愁一起流浪。
关于年画的文章4:难忘少时买年画
文/张燕峰
儿时的记忆里,一进腊月,年的气氛就浓烈起来了。吃过糯软甜香的腊八粥后,妈就牵着我们的手奔走于邻近的几个供销社,扯上几尺好看的花布,请村里的裁缝给我们做上一件新衣。
接下来,妈要剪窗花,还要准备一家人过年的食物,爸要负责买红纸和写对联。而买年画则交由姐姐负责。那一年,姐姐要在家温习功课,我便毛遂自荐主动承担了买年画的任务。爸妈相视一笑,塞给我两块钱,我便和小伙伴一起兴高采烈地出发了。
虽然是最严寒的季节,但蓝天是那样明媚高远,风中挟裹着隐隐的寒意,但我们小小的心里充满了欢愉,嬉戏,奔跑,打闹,像出笼的小鸟。
很快,供销社到了。进得门里,我们便四散开去,寻找各自要买的东西。我站到了摆放年画的地方。年画很多,令人目不暇接。有嫦娥奔月、鲤鱼跳龙门之类的神话故事,有面相威严的历史人物,也有花鸟虫鱼、梅兰竹菊,还有寻常百姓的烟火生活,瞧,这一个肥嘟嘟的胖娃娃多可爱啊。
我仔细地一一看过,当看到那两幅年画时,目光便粘在那里。一幅是原野雪景:天地之间银装素裹,粉雕玉砌,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有些地方在白雪的覆盖下,隐隐露出褐色的石头和枯草的断茎,整个画面雄浑壮美。还有一幅是喜鹊登梅:冰天雪地中,一树腊梅傲然开放,点点红花给整个画面增添了无限的暖意和诗意,最妙的是梅树枯瘦的枝上还站着一只喜鹊,嘴巴半张。整幅画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似乎能闻得到梅花吐出的幽幽芳香,能听得到喜鹊动人的歌声。
我出神地盯着这两幅年画,不知为什么,一颗兴奋躁动的心竟渐渐沉静。周遭是一片喧嚣,我却充耳不闻;身旁是摩肩接踵的人流,我却视而不见。
等买东西的人渐渐少了,售货员问我:“小姑娘,你想买哪幅?”我才清醒过来,赶紧掏钱买下了这两幅年画。回到家里,爸展开一看,笑着对我说:“买年画要买那些红色调的,这样看着喜庆,白色给人以萧瑟之感。”我红着脸辩道:“我就是感觉它们特别美,美得令我心动。”
爸爱怜地看我一眼,便和妈把这两幅画贴到了墙上。洁白的墙壁,素雅的年画,浑然一体,没有色彩对比,确实不好看。但是当我注目这两幅年画的时候,就是莫名地喜欢,一种说不出的喜欢。就这样,这两幅年画一直贴在我家墙上,直到下一个年来临前才被取下。
而今,几十年过去了,年画也渐渐被各种装饰画和十字绣所取代,而当年那个站在年画前痴痴张望的小姑娘也步入中年。隔着几十年光阴的冷暖回望,顿觉时光呼啸,可儿时的年画仍历历在目,那样温馨,那样美好。
关于年画的文章5:贴年画
文/赵礼胭
贴年画,到底起源于何时,除了冯骥才那样的社会风俗学家,是很难说得头头是道的。
我只知道贴年画与驱赶鬼怪有关系。东汉蔡伯喈氏在《独断》中说,那时百姓门户上画着神荼郁垒的像,倘使鬼怪见了他们,就被吓跑了。估计这只是年画的雏形。北宋末年,传统绘画与雕版印刷术取得长足发展,很自然地产生了彩色纸张年画,主题与五谷丰登、吉祥如意、招财进宝等有关。从《武林旧事》等风俗古籍中可以看到,开封的不少店铺那时便在春节期间出售年画,可见当时年画已然深入人心,进入千家万户。
小时候,家里穷,从来没有见过大人买年画。倒是外公家门口每逢春节,总要贴两张娃娃抱鱼的年画,线条单纯,憨厚可爱,气氛热烈。等我长大了,家里重新做了房子,才在门上贴上了秦叔宝和尉迟敬德神武魁伟形象的年画。我无事时,常常会指着他们问小毛孩:“这是谁呀?”他们摇头。我循循善诱:“这两位是唐朝的大将军。”他们问:“为什么挂他们的画像呢?”我笑道:“他们可以祛灾辟邪嘛。”
其实,贴年画很讲究,要用水侵湿门上的残纸,然后用刀子刮去,等门完全干燥,刷上浆糊或者自制的糊豆(以细米熬制的浓稠浆状物),接着便可以贴上喜气洋洋的各种年画了。
据说,如今城里人一般不贴年画了,只贴对联到门两边。倒是农村仍然流行贴年画,家家都贴。是啊,年画不仅是民俗文化的图解,亦是承载了民众对于美好生活的强烈希冀,过年了贴张年画吧!
关于年画的文章6:年画
文/李桂媛
生活变好了,日子就过得飞快。若干个理由,已注定鸡年春节我不能回老家了。于是,我将每天必打给老爸老妈的电话,算作是自己不孝的救赎。
每次“电话粥”,都是在老爸大声嚷起“长途啊”后,老妈才恋恋不舍地挂上电话。有一天,接电话的却是老爸。他说:“以后不用天天打电话,***忙着绣十字绣了,没空接呢。”“老妈开始绣花了?”“嗯啊,***眼神好着呢,争取年三十晚上挂墙上。”我笑了,望着窗外偶尔飘下的雪花,蓦地忆起年画来。
谈起年画,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出生的人并不陌生。那时,我们居住的大多是茅草房,墙是泥土的。为了把屋子弄得像回事,家家户户要用纸把棚顶和墙面糊起来。童年的记忆中,糊墙用的纸可以买现成的印有图案的花纹纸,也有人家用报纸糊。每逢年底,寂寞的小村变得热闹起来。先是大人们忙着淘米蒸糕,接着就是杀鸡宰猪,最后一项便是糊墙、买年画了。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每到这段日子,我家便会门庭若市,来找老爸写对联的人络绎不绝,一个个从腋下拿出裁剪好的红纸笑呵呵地递上来,“他老姐夫,给写个大门对。”“他老姑父,给写个‘抬头见喜’。”没有香烟,没有礼品,老爸却乐此不疲地接过来,津津有味地一边泼墨挥毫,一边叫我给这个叔、那个婶子递上卷烟纸和装叶子烟的笸箩。那时候,你帮我家,我帮你家,完全是义务奉献,而老爸帮人写对联,常常写到大年三十上午。
老爸忙着呢,这糊墙糊棚贴年画的任务就自然落在我和哥姐的身上了。一盆小麦粉做成的浆糊,热腾腾地刷在报纸上。将一根高粱秆子做成叉子状,一个糊纸,另一个用这“叉子”递纸。记忆里,糊上墙的还有烟盒。农村人抽洋烟的可不多见,尽管都是“大前门”、“人参”等牌子的烟盒,却让人喜欢,尤其是里面闪闪发亮的或银色或金色的包装纸,更是老妈的最爱。平时家里来了客人,散完香烟后的烟盒是断然舍不得扔的,老妈要攒起来,到年底就积成厚厚的一叠,能糊炕上窗台下的一个立面。新买的竹子炕席配上花花绿绿的围边墙纸,让来拜年的左邻右舍“啧啧”夸奖一通。那时候,我就会看到老妈嘴角上挂着满足的笑。
棚、墙糊好后,老妈就会小心翼翼地拿出老爸在镇上选好的年画,和老爸一同认真地量好尺寸,方方正正地贴在墙上。那年画透着让人欢喜的墨香。画面有北京颐和园的风景,还有电影《红楼梦》、《追鱼》之类的剧照,但我记忆最深的是老爸最喜欢贴的“年年有余(鱼)”: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梳着朝天辫,红肚兜,藕节一样的胳膊抱着一条大红鲤鱼,背景还配有五谷及各种水果。大家都喜欢这年画。往往有人去晚了,还买不到。大年三十夜,睡在装裱一新的屋里,听着爆竹声声,心里特别温暖。一觉醒来,跨入新年,看着亮亮堂堂、充满年味的小屋,心里更是无比喜悦。
记得有一年,在文化馆里上班的姐夫给我家送来20多张印刷版的“连年有余”。一向慷慨大方的爸妈,就一张张地送人,并且还让我亲自送到人家门上。去年,我回老家过年时,那个已满头白发的老候大姑还认得我,笑哈哈地对我说:“这不是送‘连年有余’的老丫头回来了嘛。”
大年三十这天,老妈打电话告诉我,说她的十字绣已经挂在客厅了,比当年的“年年有余”好看多了。是啊,现在日子好过了,人们住的都是砖瓦房,再也不用糊墙纸了。虽然没有买“连年有余”之类的年画,可日子过得确实年年有余,人们天天在“过年”。接完老妈的电话,记忆深处的年画又回闪眼前,勾起了我对家的向往与思念。如果没理解错,这就是乡愁吧!
关于年画的文章7:年画
文/曹淑风
集市上,卖年画的总是占住巷子里某户人家的一堵墙,在墙上钉钉子,钉子之间拉上麻绳儿,用夹子把做展示的画儿夹住,一夹就是半面墙,吸引南来北往的客。
年画前总是挤了一堆人,离开一个又来俩,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指指这张指指那张买了就走,有的看来看去挑花了眼不知买哪个,还有的纯粹是为看画什么也不买。我就属于什么都不买的,买年画是娘的专利,作为小孩子我只有看的份儿。
我看见很多人买门神;买毛主席像和周总理像;买一个笑嘻嘻的胖娃娃抱着一条红色大鲤鱼,娃娃手里拿着一朵大荷花儿,旁边有四个字:年年有余……我更喜欢看戏剧集,每张八幅剧照,照片下面是配词,十六幅照片组成一个完整故事,像看小人书一样。我一看就着了迷,看完一幅看另一幅,卖画人不乐意了,挥着两手嚷嚷:走走走,小孩子家家的,不买别在这儿挡道儿!我红着脸撅着嘴磨磨蹭蹭离开,又到另一家去看……
我家房子的墙是土坯垒起来的,表面再抹混了碎麦秸的稀泥,用刮板刮光滑——那时十里八乡的房子都是这样的,一屋子黄不拉叽的泥土气,倘若有几幅画贴上去,气氛立马就不一样了。年画大都贴在进门可见的正墙,还有炕内的正墙,当然也有不缺钱的人家,恨不得把所有墙贴满。有不缺钱的就有缺钱的,缺钱的人家不买画,或几年才买一回。所以,你只要看看人家的年画,就能大体知道他家家境如何。
正月里去拜年,倘若亲戚家贴了新年画,且是我没看见过的戏剧集,就一定得看完才走。某次爹带我去大山深处拜年,那个村子里有很多亲戚,走了一家又一家,走到最后一家天色已黄昏,主人留我们住一宿,我本不愿意,但又非常想看她家炕内正墙上的戏剧集,那是我没见过的古装戏《风雪配》,黄昏时分屋里光线不足,我又不好意思脱鞋上炕,想着如果住下就可以在睡觉前的灯光里看,便点头同意。
果然如愿以偿,吃过饭后,屋里点起煤油灯,我爬上炕,就着昏黄的灯光看画……等看完了,突然想起家想起娘,想的撕心裂肺,一分钟也不愿意待下去,哭着叫爹回去,爹和亲戚想尽办法哄也不管用……
大概是十一岁那年,腊月二十八,有个亲戚给了我两毛钱。第二天是一年里最后一个集,我想我既然有了钱,何不去赶个集?我就去了。
我跟着别人一起步行,走到八里外的镇上,径直去卖画的巷子里。兜里揣着钱站在画摊儿旁,心里颇有底气,再不怕摊主轰赶,也就把身板儿挺直,大模大样看起画来。《打金枝》《西厢记》《牡丹亭》《花为媒》《孔雀东南飞》……《智取威虎山》《红灯记》《沙家浜》《洪湖赤卫队》……我有的是时间(当然主要的是有钱)仔细读照片下的字,就连以前看过的也再复习一遍,倘若卖画的嫌我光看不买,我便把攥在手心里的钱摊给他看:不是不买,是还没找到中意的。
画摊儿很多,这个巷子那个巷子,这堵墙那堵墙,一个摊儿挨着一个摊儿,花花绿绿喜庆吉祥——此时它们似乎都是属于我的,是我的露天图书馆,我像个富有的财主徘徊在自己的财宝间,两眼放光满心欢喜。
这个集散得早,刚过中午人就不多了,卖完画的摊主走了,没卖完的也慢慢把展示画摘下来准备回家,我的图书馆要闭馆,我得带张画回家。我的钱不够买戏剧集,只好买单张。这张画分四大格,排了四幅不同戏剧的剧照,如今只记得《穆桂英挂帅》,其他的淡忘了。这张画一毛钱,一毛钱买四幅剧照真划算!我把它仔细卷好,小心翼翼拿在手里,走到巷口看见卖甘蔗的,用剩下的一毛钱买了一截,边走边吃得意洋洋回家转。
贴新年画是在打扫卫生之后,迫不及待把新画拿出,解开绑绳儿,一张张按顺序摊开。两个人牵着画角确定画在墙上的位置,一个人在屋地下看正斜:这边高一点,再高一点,太高了降一点,好啦!拿摁钉把四角固定在墙上,两面墙贴下来,大拇指都摁疼了。
接着贴炕围子。炕围子是四方连续图案,有现代风格的也有古代风格的,有各种花的形状也有各种几何形状。我娘喜欢买暖色调的花造型,挨着炕的三面墙根儿贴,得用糨糊才能贴得紧实平整,就像给炕穿了条花裙子。
再贴门神,旧岁的请下来,新岁的请上去,一左一右:门神门神扛大刀,大鬼小鬼进不来!
换下来的画若没破坏,小心卷起来收好,等到新学期发了新课本,可以包书皮,包了一本又一本,光滑漂亮,羡慕的别人干瞪眼。
我有一个本子,里面专门画戏里的人物,水袖长甩的青衣居多,拿红缨枪背护背旗的花旦也有,拿折扇的小生也有,偶尔也画个白脸的大奸臣……这些人物,都是以年画里的人物为蓝本。
晚上,新门神守护着的家里,躺在新炕围子围着的炕上,盖着新拆洗的被子,看着满墙的新年画,心里喜滋滋,人也是崭新的了。
关于年画的文章8:年画
文/王俊楚
一支吉庆的歌谣,坐在那些喜庆的岁月,唱得大地火一样的红。
古老的乡情,就这样春联一样爬满岁月的门楣。
我那耕种在黄土地上的亲人啊,是这年画的着作人。一把锄头,就能将那些风雨飘摇的岁月勾勒成腊月的粮囤;一把冬天的火,就将黄土地上所有的丰饶香香地烹制!
村庄一片富足,佳肴飘香。
而我的诗,就成了年三十的团圆饭里一瓣调味的佐料!
关于年画的文章9:年画随想
文/任随平
年画是贴在墙上的画页,是年节喜庆气氛的缀饰,也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寄托。
年画的版本很多,但流传较广的还算是天津杨柳青画社出版的,不论是画的内容,还是画的技法,都让人叹为观止。单就喜鹊为主题的就有“喜相逢”、“喜在眼前”、“欢天喜地”、“日日见喜”,当然,流传最广的要数“喜上眉梢”,又叫“喜鹊登枝”,寓鹊登梅枝报喜之意。年画不仅仅是图画,更重要的是传达了画者以及人们内心的思想情趣。这样的画页,张贴在堂屋的显眼位置,不光是令观者心生温暖,亦是堂屋主人内心世界的外现。
年画不仅有内容上的选择,贴年画的位置亦有讲究。客房正面必是留给伟人画张的位置,那是人们对圣贤的怀念。客房两侧要么山水画,要么花鸟画。若是山水画,必是山青水秀,山怀抱着水,水缠绕着山,碧水之间,舟楫动荡,水波潋滟,让人留恋而忘我其中;如若是花鸟,则是花枝颤颤,鸟落其间,花色葳蕤,鸟羽明丽,几乎能让人听到翅羽之间滴落的鸣叫,声声梦幻,声声迷恋。这样一来,整个客房就生发出浓郁的文化气息,无论是主人抑或客人,娓娓而谈之余,阅几眼画幅,顿觉心间舒畅,意气奋发。至于侧房年画的布置就灵活多了,一般是年轻人的屋舍,多是《年年有余》、《麒麟送子》等娃娃画,寄予了年轻一代对生命的尊重与抚育。
而今,随着时代变迁,以及人们生活意识的改变,年画已逐渐走出了人们的视野,年节期间精挑细选购置年画的热闹情景已一去不返,贴年画时的你争我抢也已淡成遥远的记忆。就像时光,不经意间爬上年画的位置,涂抹出一抹淡淡的愁绪,让人在对岁月流逝的怀念里,真真切切感知一幅幅年画带给人们心灵上的抚慰与念想。
远去的是年画,抹不去的是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