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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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门的散文1:蓖麻花咸菜

文/雷子芬

下班一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掺了香油的清香,肯定是老妈又做什么新奇的菜了。一看,原来是一盘蓖麻花咸菜,那些含苞未放的蓖麻花在精致的白瓷盘中颗颗攒在一起,似绿色的玛瑙挤在一起。看到这盘蓖麻花咸菜。泪眼婆娑中,我想起了我的姥姥。

我小的时候,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的农村,物质条件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匮乏的。我的姥姥,一位勤苦的农村小老太太,总是在我不经意间弄出一些稀奇的吃食来,让那菜品贫乏的饭桌总是叫人垂涎欲滴。

那时候,父老乡亲们为了提高生活质量,在房前屋后、河边湾沿种满了蓖麻,就是为了能够在收了蓖麻之后换点儿卫生油吃。姥姥在霜降之后的第一个清晨,左臂上挎个柳筐,用她的三寸金莲蹒跚着走出家门,走到房前屋后,走到河边湾沿。好奇的我紧跟在姥姥的身后,睡眼惺忪中看她用那双戴着顶针的手,捋下一串串中间夹杂着幼小蓖麻果的蓖麻花。朝阳初升,姥姥已经带着沉甸甸的收获走在归家的路上,太阳照耀着姥姥佝偻的腰身,也融化了姥姥那一头的霜花。姥姥一脸的满足,因为那满满一筐的蓖麻花,足以改善全家人的伙食。

蓖麻籽有毒,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姥姥依据劳苦大众智慧的头脑和不断的探索、实践,知道蓖麻花在霜降过后,经过一番加工就能成为饭桌上的美味。回家之后,姥姥把那满满一筐蓖麻花择干净,洗干净,放进大铁锅里,倒上凉水,直到水漫过蓖麻花。这时候,姥姥就往锅底填柴火,直到那一蹿一蹿的火苗把铁锅舔得红彤彤的,从锅底下蹿出来的火苗也把姥姥那张铺满褶皱的脸映得红彤彤的,木质的锅盖上浮满蒸气。开锅了,再闷一小会儿。不闷这一小会儿,蓖麻花就不熟,闷得时间长了,蓖麻花就会黏在一起。姥姥总会恰到好处地把那些蓖麻花从热气腾腾的大铁锅里捞出来,那些蓖麻花还如先前那般翠绿,甚至比刚摘下来时的颜色更鲜艳。姥姥把这些绿色的小精灵捞到篦子上,控一控水,放进大溜溜(瓷)盆里,倒上从院子里的压水井里刚压出来的凉水,拔上一夜,然后,倒掉那些水,再换上清水。如此反复五六次,直到那些蓖麻花不苦为止。姥姥说:“麻籽花不苦了,也就没毒了。”在这些过程中,姥姥始终是一脸的满足。虽然起了个大早,冒着深秋的严寒去采那些蓖麻花,但是,作为一个家庭主妇,能让全家人都吃上可口的饭菜,这就是她最简单的心愿。

初冬时节,我趴在姥姥家热炕头暖乎乎的被窝里,听姥姥把风箱拉得吱吱呀呀响,仿佛是姥姥在弹奏一曲温情的歌谣。大铁锅里溢出红薯粥浓浓的香甜味道,揭开木制的锅盖,姥姥在铁锅帮上,贴几个掺了小米、黄豆的玉米面饼子。

开饭了,吃一口金黄的散发着小米香气的大饼子,喝一碗稠稠的红薯粥,再用勺子挖一大勺放了香油的蓖麻花咸菜,真是一顿美味佳肴。

妈妈端上餐桌的这盘蓖麻花咸菜,让我吃出了三十多年前的味道。在这股味道里,我又看到了姥姥那张满是褶皱的脸,笑吟吟的。

家门的散文2:春天来了

文/李思瑶

早上,我走出家门,听见春姑娘对我说:“小朋友,你看,我来了!”

我看见一个竹笋,慢慢地从地底下钻了出来。青青的小草也从地上探出了头!它俩一边玩,一边说笑!我走到草地上,在一棵高高的大树下躲太阳。我看见不远处有一棵又矮又瘦的小树,看着这棵小树,我越看越难过,感觉它好可怜,我帮它浇水、施肥。做完后,我又在周围看了看,结果,我惊奇地发现,小树的周围居然有几个刚刚长出来的小嫩芽,它们的颜色青青的,又带点深红,还带一点点浅紫,好漂亮啊!

经过草地,我又来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边,和小溪玩耍。看到一条条小鱼儿游向前方,我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原来,小鱼们在游乐园里玩呢!它们把叶子当滑梯,把石头当蹦床,虽然硬了些,但它们把叶子铺在上面,真好玩呀!我也好想和它们一起玩啊!

听了我的介绍,你是否也想感受一下春天的气息呢!

家门的散文3:梦中的家门

我醒来的那个上午,太阳已从窗台上射了过来。它透过老式的木格子窗户,像一团刺目的火,将我从深深的梦里拽回。

上午的阳光很是巨大,似不是这个季节的太阳。但即便睡着我也应该知道,地里的麦子已经长熟。它们顶着满头的麦穗,正骄傲地向我招手。它们需要一种简单而直接的慰籍。如一把镰刀收割时锋利而欢快的摩擦它的胸脯的声音,如倒地的庄稼在被一根粗糙的绳子紧紧捆住。然后人们把它装到车上,然后在牛车吱吱呀呀的叫声中,每一株庄稼都走进家门。

我想,它们一定那样迫切地想靠近我。但它们没有脚,它们更走不进我的梦里。它们只好用熟透的身躯召唤太阳。然后太阳一遍遍召唤着梦中的我。——我终于被这些细碎的响声叫醒。我醒来的时候,会用我的牛车将地里的庄稼一一带回。那一刻,我成了庄稼的脚。

你知道,我一直渴望有一架真正属于自己的马车。它不用水晶做成,但它比水晶做成的马车还要珍贵。拉车的马是整个村庄里最好的马匹,什么时候,它从遥远的地方一路不停地寻我而来。它一身白色的毛,神圣而纯洁。它的牙齿锋利又散发着啃食青草的浓郁的气息。它的四腿强壮有力。它的眼睛清澈无比。我想,它将会带着我们在梦里梦外风一样地奔跑。

那样,我们就可以在马车的带领下,用上割一垄麦的时间,彻底地离开。

全村的人都开始为收割忙碌的时候,村庄已经睡醒。人们一一走进了田里,刚打了一会瞌睡的它,重又看守着村庄的破旧的大门。它是村庄最忠实的守护者。它看守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场梦,每一棵树和每一头牲畜的全部生活。

村庄生怕走失了任何一个生命。它用几百年不变的忠诚,守护着自己的家园。

没有谁可以真正走掉。但你却知道,我是真的有一架牛车的。多少年过去,它帮我运送庄稼。又带着我在走了千次万次的小路上,来来回回。

每一个白昼和黑夜,我都那样熟悉它的声音。一如熟悉你的喘息,你的歌唱。

我一直记得,你总是把自己放在风里,像一个顽皮的孩子嬉闹不止。我坐在我破旧的牛车上,追逐着你。追逐你的还有蝴蝶和阳光,还有季节里不肯走远的各个方向的风声。

什么时候,我恍惚觉得我们找到了你,我把你轻轻地放在我的牛车上。那时的牛车,成了会飞的马车。我一次次想象着,我们在自己的“马车”上自由说笑。我慢慢地靠近你的双唇。清晨的露珠开始从春天的梦里滴落。

你的胸脯迎风高耸。你的肌肤黝黑而明亮。你的眼睛里,是村庄之外的那些风景。

随着牛车的颤动,我们一起起伏。

那些庄稼,也许便是你的孩子。在一场长久的梦里,你把我的种子留给了自己的身体。之后,所有的种子在大地的子宫里瞬间发育,并在风的吹拂下一日日长成。渐渐的,你消失在远处的风里,你将与大地同在。哦,你的那些孩子们,那些只知道生长的庄稼,它们与你有着一样高贵的头颅。它们的心里只有欢乐,没有悲伤。

那一年,我甚至读不懂它们。哪怕我一直认为我已经读懂了你,犹如在我们的“马车”上,与你一起拥抱着彼此的阳光。

那不过是我与你唯一的一次拥抱。从那以后,我再也看不见你。我问风,你去向了哪里。风说,风千里万里,无处为家。我问雨,你去向了哪里。雨说,雨落地而流,哪里是自己的归处,便去向哪里。

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你的子孙们,那些长熟的庄稼,正呼唤着梦中的我开始醒来。

它们的身躯上沾满了阳光的颜色。它们等待着我与你的那一次收割。

之后,我一个人在牛车吱吱呀呀的响声中,带领着它们,走进属于自己的梦的家门。

家门的散文4:家门轻轻敲

文/苑广阔

刚搬到新家不久,左邻右舍还不是太熟悉。

这天中午,我出门买东西,发现有个30多岁的男子在对门邻居的门前,正对着猫眼往邻居家里偷窥。

我心头一惊,虽然和对门不是很熟悉,但知道是住了两位老人。这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样子,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我镇定了一下,故意轻声咳嗽了一声,警惕地问:“你干吗,是要找人吗?”

男人回过头来,一脸歉意,小声地说:“你是住这里的邻居吧,我是这家人的儿子,是来看看我爸妈的。”

我有些奇怪地问:“看你爸妈就大大方方地敲门进去呗,干吗这么小心翼翼啊?”

男人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我妈有神经衰弱的毛病,能睡着不容易。我怕自己敲门吵醒了她,先通过猫眼看看,听听里面有何动静,要是有声音,就说明还没有睡觉;要是没声音,就说明她睡着了,我就等等再进去。”

我知道自己错怪这个男子了,语气也缓和了不少。给他递上一支烟,就去买东西了。

走在路上,这个男子的举动给我很大的触动。无疑,他是一个细心、体贴和孝顺的儿子。看来,回家时门要轻轻地敲。

从此,我再回家看望父母时,也开始像这位男子一样,要先在门口听听动静,看父母睡觉了没有。如果他们没睡,我再敲门。

家门的散文5:小岭的雪

文/徐祯霞

走出家门的时候,我是没有料到会下雪的。毕竟,如今已经春暖花开。

我看见雪,是在突然醒了的时候。蓦然清醒,睁开双眼,眼前一片雪白。在我习惯有的思绪中,我不相信是雪,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或者是眼睛看花了呢。可是,真的是雪,车外一片银白,耀眼的洁白随着我的视线四散开去。

惊诧之余,我才清醒地意识到,我遇到了春天里的一场丰厚的大雪。倘若不是我今日走凤凰古镇,我是不会见到这场雪的,抑或者在我知道岭上会有这么厚的雪,我是不会选择今天来凤凰古镇的。因为不知,让我邂逅了雪,逢上了一场春风浩荡的雪事。

小岭是柞水县城至凤凰古镇必经的一条山岭,此岭绵长高峻,这条山岭多为车道,少有行人和摩托车辆,一者路陡,二者路长,少有人涉险,少有人涉难,出行的人多选择自己开车或者坐大巴车。除此之外,行走的便是货车。

我是坐着大巴车去凤凰古镇的,因为前一天晚上睡晚了,清晨又早起从西安赶回,车里一暖和,人就迷糊,一路上昏昏沉沉就睡到了小岭。当我醒来的时候,车已快行至小岭梁顶了,山高气冷,雪愈发迅猛与绵厚,路边堆着厚厚的雪,山梁上积着厚厚的雪,树上挂着厚厚的雪,空中飘着纷飞的雪,四野皆是白色苍茫,车行在山中,仿佛进入了一个冰雪世界。天地洁净,在这样的时刻,我只想车慢一点,慢一点,再慢一点,我已无意于急着赶路,我只想静静地处在这雪白的水晶森林中。岑参有诗云:“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又何止若梨花?简直比千树万树的梨花都要壮美与炫目无数倍,每一树从杆到枝,都被白雪重塑,它们仍旧是树,却有着玉的通透与灵气。它们似花非花,却有着比花更为璀璨与耀眼的容颜,这一树一树的银花该叫什么,是该叫“冰雪花”吧,冰雪花有多美,树就有多美,我一个冬天都没有看到这么绵厚而又浩大的雪景。在这个春天,万物萌动的时刻,意外地邂逅了这样一场铺天盖地的瑞雪,这惊喜实在是让人有点措手不及,无法预料,而小岭,独享了这个春天雪最后的壮美,乃天作之合也。

岭上,有人将车停下来在拍照,是一自驾车行者,三五人,在一丛一丛的雪树前,摆着各种各样的动作,与雪做亲昵状。那洁白的雪,与任何人在一起,都美得令人心动,令人沉醉,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点亮阴霾的太阳,让雪天生动无比。我,多么想走下车来,用自己的脚步去走近雪,丈量雪,与美丽的雪再做一次亲密的接触。可是,我不是车的主人,我无法让车说停就停,说走就走,我只好重新擦亮玻璃,取出手机,照下了一路的雪景。手机时代,就这一点好处,可以随时留下身边的美和感动。

倘若在平日,再大的雪,也是见不到雾的,可在这山岭上,雾竟然可以与雪一样白,白得迷人,白得撩人,白得恍若仙境,如仙风浩荡,它有着雾的迷蒙,亦有着烟的飘逸,在山梁与丛林之间,来回地飘荡与游走。这是高山的雪与平川的雪不同的地方,因了这雾,因了这雪,令这干枯的山竟妩媚与娇羞起来,仿佛若披着婚纱的新娘,楚楚动人,欲说还休。很多年了,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打量一座山、一座雪山,竟然是这样别致,竟然是这样风情万种。

路,蜿蜒蛇行,一直绕来绕去。我好奇,这如银的雪,会与我相伴一路吗?我在心里揣测着。在白森森银亮亮的雪中,我睡意全无,我瞪大眼睛,观望着车窗外的一草一木,用摄像机般的视角扫描着那些与我相向而来的万物,唯恐遗漏了些什么。车慢慢下岭,雪渐渐小了,山上的雪也变得稀薄,以至若有若无,树上也不再有沉甸甸的冰凌花,只剩下水漉漉的如水浸泡过的树枝,这不得不令人称奇。大自然真奇妙,一个世界两重天,一山之上下,全然两个世界,山上冰雪覆地,山下春花竞放,住户人家门前的樱桃花和桃花开得正艳,白的雪白,红的粉红,如初生的婴儿水灵灵地开放,几个妇人架着一个火盆,正在院中烤火,火苗一窜一窜,若妇人们颗颗跳动的心,妇人们在等什么,她们该是在等春天的!

桃花和樱桃花都开了,春天想来也得来,不想来也得来,春天的花已上枝头,何愁春天的叶不绿枝头呢?一阵笑声传来,惊飞了枝上的麻雀,麻雀扇动着翅膀,扑棱棱地飞走了。只剩下一条小河不安分地流淌着。

家门的散文6:书的姿势

文/谢汝平

购书者把书带进家门,书就成了家里的一员,一同面对人生的荣辱,一起品尝生活的苦乐。每一本书都欣然接受人的疼爱与怜惜,同时也在努力扮好自己的家庭角色,发挥着应该发挥的作用,不会因为家庭的贫穷或富有产生嫌弃或贪恋心理。

作为家庭一员,书也有自己的姿势。任何一本书,都最不喜欢站立,而站立恰恰是世界上所有书中保持最多的姿势。站立的书在书店或图书馆里接受读者的浏览和选择是正常的,而在家里的书橱中,站立的书却感受到冷落,感觉像是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心中自然凄苦。也经常有目光扫过书脊,或是有手把书抽出来翻看,那个时候,书的心里激动不已,却又担心被放回原位。尽管站立的书得到机会很少,但相信每本书都时刻做好被阅读的准备。

坐着的书并没有站着舒服,但其内心却快乐得多。书坐在椅子、凳子、沙发上,也坐在书桌、课桌甚至餐桌上,都是在人们触手可及的地方。坐着的书或打开或合上,或者被翻开趴下,疲累不已,但坐着的书与人接近,心中自然深感欣慰。坐着的书或多或少都曾受过一些小伤害,有的书页被折叠,尽管后来被展开,但那折痕永在。如果在人的身上,那就是丑陋的伤疤,而对于书来说,折痕是值得高兴的永久记忆。有的书页被批注过,不管批注的字写得怎样,文字是否优美,书并不在乎这些,即使再蹩脚的批注也是书值得炫耀的资本,说明人和书心灵相通过。

书毕竟只是书,它不是人或动物,除了站立或坐着,好像没办法躺着,或者说它躺着和坐着在姿势上没啥区别。也许,被人放在枕边的书算是躺着的。枕边书是个温暖人心的词,尽管每次不一定看多少,但在临睡前翻翻,然后带着书香入梦,这在一本书来说,已经心满意足了。书和人有相似之处,枕边书和枕边人都是不可或缺的,有了,人生才能圆满。

书除了站立、静坐、躺卧之外,也会行走,不过要借助于人才行。有的书被人捧在手上或夹在腋下,有空就拿出来翻翻,根本不在乎别人嘲笑是书呆子。有的书被放在车里,那走的地方就更多了,为人解闷助人思考之余,也多了见识,长了知识。这在一本书来说,也算是最好的状态了。

我一直避免说人是书的主人,尽管你可能买了它,也可能善待它,你却不是真正意义上拥有它。我倒是希望书是我的主人,我愿一切听命于它。但对于书来说,它只愿意是家庭中平等的一员,希望自己能有喜欢的姿势,千万别总是站立着,换了任何人,都会难过甚至绝望的!

家门的散文7:挤火车时代

文/言农

老家门前有一条铁路,这条铁路修建于2002年,贯通达州、万州,是重庆至上海沿江铁路的重要组成部分,是西部大开发和三峡库区的重要配套工程,与达成、襄渝、川黔、成渝等铁路干线连通形成路网。我每次回到老家,没有火车经过时,喜欢站在铁路上沿两条轨道看过去,那婀娜的轨道线不仅具有线条美,而且让人的视野无限延伸……

火车,刻在我记忆里的是“拥挤”“爬窗”等字眼,是车厢里横七竖八躺着人的心酸史,还有“一票难求”的无奈。

那时,我到城郊火车站一所中学读书,耳闻目睹“挤火车”的情景。一个周末的下午,老家有人外出打工,父母托他们顺道给我带来一些衣物。晚饭后我送他们到火车站,里面人山人海,拥挤不堪。一块来的乡亲有十几人,每个人都挎着大大的蛇皮包,里面装有四季的衣裳和生活用品。他们大都是第一次出远门,闪着新奇和期待的目光,满脸兴奋。

那个时候,广州、深圳、厦门这些沿海城市,好像遍地铺满黄金一样,吸引着内地青壮年劳动力。每年春节前后,背着大包小袋的打工仔,像洪流一样汇集在火车站,特别是一年中高考落榜的学生,也纷纷走上淘金路。

夜在昏暗的灯光下朦胧迷离,人们裹着衣裳,任凭寒风吹乱头发。离列车进站还有五六个钟头,我被黑压压的人群推搡着,就像漂泊的浮标,沉浮在茫茫人海中。人群中到处是维护秩序的人,有武警、警察、戴红袖章的人,他们紧紧地盯着人群,稍有风吹草动,就立马赶去制止、喝斥,维护人满为患的广场秩序。

广播里传来甜甜的声音:“××次列车要进站了……”紧接着,安检口打开了闭合的通道,顿时,排在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从检票口入站,永远是那样水泄不通,有人甚至误了火车钟点而不得不滞留在车站。

从那时起,我就执拗地认为,坐火车,就是挤火车。排队买票要“挤”,买票后进站要“挤”,进站检票要“挤”,检票上火车要“挤”,特别是到了火车站台,更是拼劳力地“挤”,推的推人,踩的踩脚,爬的爬窗子……挤上车后,没有座位的人将是长时间的站立或坐在角落,在窒息的空气中煎熬……

火车票三天内有效,当天当次走不了的,就第二天或第三天走。“挤”的原因,就是为了“早走”,毕竟多待一天就多一天的开销。即使没有成功地“挤”走,为了省钱,打工仔也不会去住旅馆,他们蜷缩在夜色中、寒风里,或者待在候车室和某个角落,抱着背包,往地上一躺就睡过去。列车进站前几个小时,谁也不敢轻易挪动位置,一旦离开,位置就会被别人占领。

“挤火车”——“挤”的是力气,是团队精神,是“占山为王”的能力。一旦检票,赶火车的人就像田间鸭子一样,拼命往前涌,场面混乱。

改革开放带来了人口南来北往的大迁徙,带来了交通大动脉的繁荣,但是交通资源不足,很长一段时间,出现了火车票一票难求的尴尬局面。

火车站兴起了倒卖火车票的行当,干这个行当的人叫“票贩子”。售票窗口难买到票,但票贩子就像暗流一样,活动在火车站附近,凡是没有买到票的旅客,就与这些票贩子做“地下交易”。毫无疑问,票价由票贩子根据行情确定,买到手中的票要比票面价高许多。相关部门每年都要打击这些票贩子,他们才没那么猖獗。

高中毕业那年,我去重庆玩,跟同学们一起坐火车,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坐火车。同学们大都是“铁路子弟”,他们有坐车证件,我只能夹在同学中间。虽然有些心虚,但是装腔作势,故意跟同学说着话,每走过一道检票关口,内心没有不光彩的感觉,反而是窃喜。如此一路顺风到重庆,又一路顺风从重庆回到家。现在想来那时实在可笑,虽然再没有逃过票,但是如果回到那个年头和那种家境,我不知道还会不会蒙混过关。

时过境迁,现代社会与那个时代不可同日而语。火车变漂亮了,座椅高档豪华了,速度加快了,实行网上实名制购票,来去便捷,彬彬有礼、笑脸相迎,成了火车站工作人员的基本形象。

从“挤”火车到“上”火车,“挤”是为了生活,“上”是享受生活。“挤”与“上”,一字之差的背后,是交通的日益发达,是人们从吃饱穿暖到幸福美好生活的变化。

家门的散文8:月季花

文/季章源

我家门前有一大片月季,上面开满了红艳艳的花朵。清早,我一打开窗,就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

月季花已经开了不少了。嫩绿的枝叶层层叠叠。有了绿叶的陪衬,这些鲜红的月季更显娇艳。月季悄悄探出了脑袋,好像是春姑娘温暖的手感化了它们的心,让它们带走了冬的含蓄,释放夏的热情。瞧!有的月季才展开两三片花瓣儿,半开半掩,别有一番风情;有的全部绽放了,大方地秀着可爱的脸庞;有的还含苞欲放,饱胀得仿佛要破裂了。

这么多的月季花,一朵有一朵优雅的姿势,一朵有一朵美丽的模样。看看这一朵娇艳欲滴,看看那一朵优雅动人,如果把这一大片的月季花看做一大幅活的画,那画家一定是神笔马良。

看着看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宛如一朵月季花,披着鲜红的轻纱,迎着初升的温暖阳光,对小鸟点头微笑,与蝴蝶亲切交流。一阵微风吹过,我提起纱裙,翩翩起舞。不光是我一朵,一大丛的月季花都在舞蹈。风姑娘挥别,我静静地目送,立在花丛中。可爱的小蚂蚁爬过来,靠着我的身体休息,告诉我清早劳动的快乐。勤劳的蜜蜂飞过来,亲吻我的脸颊,告诉我花蜜的香甜……

又是一阵香风袭来,我才被这幽香“叫”醒,这才记得我不是月季花,而是正观赏这火红的月季呢。

家门的散文9:冬叶

文/舒小琴

立冬那日走出家门,小区院子里的一株樱花树惊艳了我。叶子黄黄绿绿、密密挨挨的,远看就是一株花树,满树的叶子和褐色的枝干形成鲜明对比,它们干净饱满、润泽秀丽,是经过江南秋风轻拂、秋雨呢喃、秋月朗照、秋露润泽后的叶子,仔细看去,有不少叶片上有残缺的边缘,有细小的洞,有暗黑的点,不知是哪一场冷雨侵袭了它,也不知是哪一只饥不择食的鸟儿衔着它度过了饥饿,但是这种略微的沧桑却使它更见风致了。那是一种历经世事后的沉静风雅内敛。

又过了一段时间,再看见这颗樱花树,叶子已经全黄了,稀稀落落的,地上如同铺了一层黄金。叶片在暮色中像一群落寞的鸟栖息在树枝上,我仿佛听见它们轻轻的叹息声,风过时,叶子微微地蜷曲、喘息、挣扎,有几片抵不过风的力度,踉踉跄跄地打着旋儿,从高处翩然而下,终是跌入同伴的怀里。

说起落叶,想必北方的落叶一定是壮观的了,应该是杜甫诗中“无边落木萧萧下”般的情景。那是叶的雨从天而降,叶的阵列队向冬天致敬,自有一种肃穆萧瑟的气氛在。而江南的落叶全不是这样的,空中飞舞着的是一只只黄色或金色的蝴蝶,它们更像是举行一种告别的仪式,缠绵不舍,依依惜别;而落在地上的叶子还是新鲜的、活泼的,仿佛是一只只飞累了的鸟,在地下停留片刻又要起飞似的。特别是雨后水泥地面上掉落的黄叶,它们一片片明眸皓齿的,对镜贴花黄,别有一番情趣。

江南的冬叶各有各的形状,各有各的趣态。在江南的春天,你是绝不会去注意一片叶子的形状。那灿若云霞的樱花开满山坡的时候,你还去看那几片青黄的嫩叶吗?那高大的梧桐顶着满树紫色如风铃一样的花朵盛开的时候,那羞羞答答的几片绿叶也许还在馨香的梦中。一到冬天,你也许记不住当初它开花的模样,但在寒风里,它们就是最靓丽的点缀。梧桐树伸着黄黄的手掌举向天空,像是一个向长辈讨要红包的小调皮,枫树的叶子似一群待嫁的新娘,热热闹闹地比着谁的嫁妆最好看。银杏的叶子是冬天之神的公主,它们穿着黄金衣衫翩翩起舞,细长的叶根是它们窈窕的身材,叶底有一排锯齿样的形状,那是自然的能工巧匠给它缝制的花边。而柳树在冬天则像一位年迈睿智的老人,头发稀疏发黄,站在水边沉思。

当然,江南的冬天也有很多不落叶的树木,譬如樟树、松树、杉树、桂花树等。樟树在春天才开始落叶并长出新叶,冬天的樟树呆呆的,看着周围的叶子一片片落下,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生气似的。我的故乡盛产松树,所以关于故乡落叶的印象我非常模糊,好像出现在梦里的全是这种高大的松树,以及漫山遍野可以用来作柴烧的松针。

也许掉落的松针就是松树的落叶吧,记忆里有和姐姐及小伙伴多次到山上去耙(有一种特制的搜集松针的工具叫耙子)松针的经历,我们方言管松针叫枞毛丝,晒干的枞毛丝是一种特别好的柴火,耐烧、火旺。一根根细长暗金色的松针排列在一起被送进灶膛的时候,燃烧的大火噼里啪啦的,那是乡土生活最热烈的一种仪式和氛围。冬日的夜晚,一家人围着通红的灶膛家长里短,那是我童年生活里最温暖的回忆,想必也是燃烧着的松树落叶——松针,最好的归宿吧。

冬叶,一树一花一意态,脚步匆匆的行人啊,请慢些走,拾一片落叶藏起来,也许这才是生活的底色:华丽而不张扬,思念而不失含蓄,情深而不勉强,告别却不悲伤,不忘故土和初心,在一次次跌倒中重生,又在一次次轮回中沉淀,饱经沧桑却依然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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