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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乡间的散文1:乡间的草
文/张梅
在乡间,没有什么比草的势力更浩大的了。
草生堤坝,草覆阡陌,草从石缝里探头探脑,草籽会在屋檐上发芽,它也想看看远处的风景,草还挤在庄稼地里,挂在牛羊的嘴边,沾在鸡鸭的羽上,草在日久年深的木窗的窗台上探出来,在水泥台阶的破损处站成一排,接受风的检阅。
草像个顽皮的孩子,到处乱钻,草被农人粗糙的手从菜地里拔出,堆在路边,堆在它的伙伴们身上,草不懊恼,拔了再长。深秋,收割过的稻地会有火苗贴着地面燃烧,草也被烧着,你会看见草们原本充满汁液的茎和叶先被秋风吹枯,被火苗舔舐,火把草变成了灰,可草会把根藏在泥土里。
火苗并不可怕,寒冷也不可怕,草有足够的耐心,草会最先伸出纤细的手指试探外面的气息,然后通知同伴,春天的到来。然后,柳再绿,花再开,鸟雀再飞。
农人从水田里忙完,一脚的泥,在草的身上蹭蹭,将农具哐啷放在草身上,草也不喊疼。草还是一种庇护,农人下田,将蹒跚学步的孩子放在草地上,跌倒了也无妨,而乡村的孩子,自小和草亲近,篓子里有割好的草,轻轻巧巧被他们背回家。如果门前有草坡,草是洁净的,临草而居的人家将自家的棉被摊放在草地上,晒得暖暖的再收回家,夜间,棉被会用阳光和青草的气息充盈着人的睡眠。
草也有许多美丽的名字,清明草、婆婆纳、竹节草,还有蓬、蒿、蓼们,它们忙着开聚会,你牵着我,我依偎着你,草与草之间,比人与人之间亲密。草在大地上来来去去,赶赴某一季的演出。草把自己打扮得精神抖擞,胡须状的有阳刚气息,丝带般的有淑女风范,节状的宛若抒情,开着花的也想炫耀一回。
草,这个字眼,常常被农人们说在嘴边,明明是稻,稻子脱粒后,剩下的根根黄软的稻秆叫做稻草,它们被扎成稻草人,伸着胳膊像模像样地赶走准备飞落在田里的鸟。更多的,它们被垒成垛,冬天的时候一把把被塞进黑黑的灶膛,还被铺在掉了漆的木床上,睡上去你会听见草在窃窃私语。从菜园里割上来的韭菜,被稻草捆扎好,睡在竹筐里,第二天挑到集市去卖,说不定,几根草扮作韭菜的样子也夹杂其间。
春天的紫云英,在乡下不这么叫,而是唤作红花草子,整块地里种的都是它,开了花,紫盈盈的一片,它在古代还有个叫怀风的名字,何止红花草子,所有的风都喜欢踮着脚在草尖上跳舞,风跳得轻盈,草舞得柔美。
离我最近的草,如今不是那些乡村的草了,而是在楼下的花坛里。为了停放车辆,无数的草被铁铲铲掉,那些工人运来水泥封住土面,草的根不见天日。水泥上被码上空心砖,空心砖中又被填进沙土混和物,拌以草籽。冬日,树卸妆,叶子也不愿待在枝头,草籽刚经过几天寒雨,竟然不畏冷,从刚铺好的砖中透出芽,绣花针一般,难不成它们要集体示威,将这片空地绣出一片春光?
关于乡间的散文2:乡间偶得
文/郑军
星期日,和琼一起漫步于乡间小路。
一年四季,总有赏不完的风景,春赏繁花,夏沐清风,秋看碧水,冬浸暖阳。这样的景致,一直周而复始地被季节奉送到我们面前,随之奉送的还有“珍惜”二字。
所以,我常想,即便光阴带走了很多属于我们的曾经,带走了那些被我们永远记住但又模糊不清的日子,只要我们一直创造着美好,就不要介意光阴带走的那些纯真。实际上,在每一个时期,我们都会创造不一样的美好,我们还将永远创造下去,要坚信将来永远比现在好,那么,美好的时光总会在不经意间向我们走来。
请记住,即便时光如流水般流淌掉昨日幸福的时光,但我们还可以继续获取新的属于我们的美好时光。
这样持续下去,光阴里记录的就永远是最美好的故事,而且,永不枯竭。
关于乡间的散文3:乡间流萤
文/徐学平
那夜,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还很小,依旧粘在好久不见的老外婆的身边。小河吹来草叶的清香,浅浅的荷塘水墨丹青似的把夏季托在一望无边的清凉夜空下。我和姐姐在捉萤火虫,老外婆却嘱咐我放掉它们,她说,让它飞啦平仔,千万别碰那些屁股着了火的苍蝇。
捉萤火虫是童年“夜生活”的一部分。老外婆纳凉的时候,我和姐姐最爱在后院消磨。因为怕黑,远方的荷塘是不敢去的。然而,总有一两只亮着绿光的萤火虫偶尔会从远处飞来,像流星似的掠过后院,稍不留神准错失良机。于是,找一个大塑料袋,一见绿光划过,我就像着魔似的乱挥一通,但往往只捕捉到一袋子的晚风。姐姐就比我强多了,只要连跑带跳一挥一罩,小家伙就得乖乖就擒了。
萤火虫身长约一公分,它一点也不像苍蝇,倒有点像小蜜蜂。爱上萤火虫,因为爱上它腹底那一盏小绿灯笼,但是刚被捉的小家伙大多不肯亮灯,大概那也是一种反抗吧。不过不要紧,只要用手指头轻轻往它的腹部一按,它就会受不了而亮灯求饶了。
怀揣装着萤火虫的塑料袋回屋,把它们放飞在密封的蚊帐里,熄了灯,躺在床上看它们幽幽地亮着,仿佛闪烁着满天的星星。我尤喜在此情景下,去体会这一份恬静的优美。睡意浓时,便捉两只放在枕边陪着我甜甜地入睡,说不定在梦乡里也许还能捉到一只萤火虫哩!
转眼十多年过去了,生活的空间处处是高楼林立,城市的繁华逐步吞噬所有的乡村,霓虹灯把夜晚扮点得如同白昼一般,而此地,以后要真切地看到一两只流萤,享受一下那种真正属于大自然的天籁幽光,恐怕也是不易的了。
外婆已经病逝多年,姐姐也早已出嫁了。岁月一天一天地增长,我也一天一天地成长,可萤火虫却永远是那么小,那么可爱,那么晶莹,像童年。
关于乡间的散文4:黄泥塘
文/蒋裕清
在老家乡间,无论村庄大小,村村都有沟塘。在那个没自来水的年代,吃的用的全是沟水或塘水。我们村有一沟一塘,村西的名叫西沟,村东的叫做黄泥塘。因为我家在东队,所以我从小就吃用着黄泥塘的水。
黄泥塘因底部全是又硬又滑的黄泥得名。小时候人小,眼中的塘面感觉特别大,简直就是一个小湖泊。长大后才发觉它的面积也不过四亩多一点,是极不规则的长方形,南北约五十来米,东西约六十多米,四周豁豁牙牙,像一张被蚕宝宝啃过的大桑叶。记忆中,塘的西端,西北和西南三面都是谷场,东端似一把撑开伞的伞顶样伸向广阔的田野,端头有一狭窄的小沟用于汛期排水,西北谷场岸边,一排杂树挺立,粗粗细细一字排开,其中的一棵大柳树和一棵大楝树较为显眼。随着岸边泥土的慢慢掉落,它们的部分树根已裸露在外,树干便歪向水面,长长的柳丝挂在水面上随风摇曳。偌大的塘面没有一根水草,一年四季塘水清澈,阳光下波光粼粼。
还记得在靠近村子的西南西北角,分别有一个码头。名叫码头,实则就是岸边的一个大豁口和几块青石板而已。每天清晨天蒙蒙亮就开始有人来挑水,待东方发白,码头上的人就多了起来,挑水的,淘米洗菜的,洗猪草的,洗衣服的……讲话声伴着棒槌捣衣声还有周边的牛叫鸡鸣狗吠声,码头边顿时热闹了起来。这时,炊烟在家家屋顶升起,人们或肩扛锄把或手拿镰刀扁担向田野走去,农家一天的生活便开始焕发腾腾生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天天如此。
守着黄泥塘,我慢慢走过了幼年童年和少年,演绎出了一个个有趣的故事,我曾用大蚌壳舀塘水和稀泥做成泥人泥饼泥枪跟伙伴玩耍;我曾砸取过塘中的冰块用麦草管吹融孔洞再穿上稻草挂起来静观其化成一滴滴水珠;我曾无数次地下水扑腾,在呛过多少次的水后终于学会了狗刨式,从而与小伙伴们戏嬉打水仗扎猛子追逐;我还曾无数次地赤脚在塘中抓鱼虾摸螺蛳捡贝壳……
初春,和风吹拂下,大人们早早架起了水车,戽起的塘水沿着小沟汩汩流向刚刚下种的稻秧田,这可忙坏了我们,捡起一张张树叶草茎扔向水流顺水追逐。夏天即将来临,岸边那棵大柳树下,母亲和大娘大婶们洗蚊帐的大脚盆排成一行,我们一个个站在大盆中用小脚踩踏旋转,蚊帐在我们脚下翻腾,“红领巾,胸前飘”的歌声响起,水花溅到脸上身上。盛夏,我们在塘边看牛“眠水”,看一拨拨外来的打团鱼佬(甲鱼)用长篙击水进而下水抓团鱼的情景,我们还学着大人们用缝衣针弯钩垂钓鱼虾;秋天来临,塘中央齐聚十来只小木质罱泥船罱河泥的壮观景象至今仍历历在目;寒冬,塘水结成了一整块大冰冻,我们捡起瓦片在冰面上比赛打水漂,瓦片在冰面上飞滑发出一阵阵乒乓声,连小狗也被引来作我们的观众。
黄泥塘的水是那样的清纯,无论大人小孩子在汗流浃背之时随便掏上一捧都会感到无比的清凉解渴;黄泥塘的水是那么的富含营养,它不但孕育着满塘的肥鱼硕虾,还供我们一日三餐的醇香甘甜,养育了我们村一代又一代健康壮实的家乡人;灵动的黄泥塘水给了我们童年无尽的欢乐。黄泥塘,故乡的塘,家乡的水,始终像一面镜子,永远在我心中闪亮。
关于乡间的散文5:乡间寒季
文/刘学伟
恍然觉得很久都没有了乡间的冬的消息。
如今的冬,棱角越来越模糊,北方冬季的苦寒渐渐瓦解在那燥热难耐的暖气管道中了。羽绒服的轻盈妖娆、集中供暖的惬意隔绝的是冬季原始的粗犷。我悄悄在心底问寻:乡间的冬季啊,的确久别了。
乡下的冬季总是善解人意的,她总等得娘把过冬的棉衣里的絮儿塞厚实了,把棉鞋底子纳结实了才肯来的。
那年月,乡间那条上学的小路上,孩子们打着提溜滑哈着白气,敲下屋檐下长长的冰棱柱,抢一块塞到嘴巴里,咯吱咯吱嚼个够;攥个实实在在的雪球球,嗖一下丢出去,砸出的是嘻嘻哈哈的快乐。
老屋的中央总是蹲坐着那憨实的铁炉子,长相的确笨气了些,但是乡间的冬季确乎少不了。早上生炉火时飘飞的尘屑和烟味,是关于冬的重要的消息。有时候会被这烟味呛醒,那是大人们一早起来的重要仪式,昨晚的炉火没有给封着,早上就要重新点着底火,开始时点着的是引火,浓烟滚滚火苗飘忽没有根基,再后来就塞些棒槌瓤进去,火苗渐渐稳实了些,但是还不持久,直到把黑黑的煤块子填进去,再把结实的煤饼子依次放入,这炉子渐渐就有了生气,被唤醒了般热力十足。是啊,一天的饭食和热度都靠她供给呢。围坐在炉火旁听那滚开的水在壶中呼呼做响,在炉台子上热乎上些橘子,一会尝尝,橘子是温热的甜味,那滋味真叫一个美。爹有时会在晚上封炉子时顺便塞到灶里几块地瓜,等到早上醒来便闻到那诱人的烤地瓜的香味了,揭去表层烤焦了的厚厚的皮,露出里面焦黄的嫩嫩的瓤,不顾烫嘴的热度,嘻嘻呼呼的用牙一点点啃着那美味的地瓜,和着口水咽下去。娘总是提醒着:热着呢,别烫着。
睡觉前总是犹豫很久才把衣服脱利索,搂着烫壶钻被窝,用棉被把脑袋蒙结实,一觉到天亮。通常要等娘骂好几次才肯下决心起床。嘿嘿,赖着就不起来的滋味真美。
那时候的冬天冷得瓷实,可是咋就觉得心里热乎乎的?冻得通红的手啊,总有着使不完的力量。
老人们不是常说吗,冻冻吧,越冻越结实啊……
关于乡间的散文6:乡间春晨
文/陈志宏江西
春天,乡间晨光是长了脚的,迈着小脚女人那样的细碎步子,一寸一寸丈量山河大地,草尖上、溪流中、树叶间、鸟羽里、瓦楞上、人的眉尖和鼻翼上……落下明媚的影迹,那是初阳的深情之吻。
春晨之曦,有百灵一样的婉转歌喉,一声啼鸣,明亮了世界,明艳了花花草草。
日出东山,光映宇内,最先被唤醒的是林中鸟雀,它们在黎明中跳跃,在春光里飞翔,用婉转的啼鸣向沉睡的大地呼告新晨的来临。与此同时,叫了一宿的虫虫们被晨光喝止住了,收声敛息,让位给灿烂晨声。
大门吱呀一声,传来一声咳嗽,农人应和晨光,发出新一天的初声,又是一个好日。鸡鸣深巷,犬吠树下,流水婉转有致,走兽窸窸窣窣,耕牛哞哞低叫,童子朗朗书声……乡野春晨喧闹,个个争先恐后,生怕辜负了大好春光,虚度了美好年华。
乡间之春,最美在清晨。
黎明前,大地虚隐于暗夜,飘浮于月色。旭日东升,黑暗散尽,月亮像个听话的孩子,隐匿在旁,默不作声,刹那间,广袤大地走出虚浮之境,落到了实处,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张开温暖的双臂,怀抱万物生灵。
由暗而亮,从单调到缤纷,从沉寂到喧嚷,春之晨,像神奇的调色大师,把漆黑稀释暗灰,继而,染得红黄蓝绿青紫橙,炫彩夺目;又像调音高手,把单调的夜之静调拨成欢腾的晨之喧。
春晨含香,余韵悠悠。
春香繁复且立体,泥土的清香厚重有力,为诸香打底定调;草木暗香芬芳,需宁心静气方能嗅到;最浓烈要数花香,像奔放的小兽四下里乱跑,惹人注意,老远扑进人心坎里去,蜂蝶们更是把持不住自己,个个沉醉其间;袅袅炊烟味儿杂,柴火之气是引香,紧随其后,饭菜喷香,这才是炊烟的正宗香味,有母亲的气息和家的味道。
春香别致,香得让人难以忘记,香得让人只想一醉方休。
百般味,千般气,遗落在游子的记忆里,久而久之,成了挥之不去的香(乡)愁。
春色好,晨曦美,双双叠加,美好得像湖心游鱼开心地吐泡泡,万物生灵便在那一个又一个欢乐泡泡里,闻风而出,迎阳而生,吸露而长,启程赶往又一个丽日,享受难得的乡土春晨。
关于乡间的散文7:乡间拦新娘
文/徐宣冬
在我们瓯南,以前的乡间一直有拦新娘的习俗,新娘子出门在路上的时候是最热闹的。
出嫁,本是一件值得喜庆的事情,可是每个新娘出门时,却都要和父母抱头痛哭一场,好像所有要出嫁的女孩子都能无师自通,哭诉的内容大抵相似,母亲边哭边嘱咐女儿要好好做人妻,孝敬公婆,女儿感谢父母养育之恩,要父母亲多加保重。女儿出嫁前的哭,或许是因为先前有着太多包办婚姻的缘故,也或许是淳朴的乡村人一种儿女情怀的朴素表达,分离意味着要离开父母的呵护,独立承当家庭的责任吧。所以新娘走在路上时是很容易辨认的,脸上有依稀泪痕的便是。现在这种出门哭别的人已经没有了,新娘出门大抵都十分高兴,即使是流出泪水的,那也不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夫婿,只是有些不舍家人而已。
新娘和嫁妆由男方亲友来接,有她要好的女友陪着,有如现在的伴娘,大约五六人,其中也有男方来接的女子,走在队伍的前头,以唢呐为主的四五人吹打班跟着。嫁妆则由男方亲友用竹滑竿抬着跟在后头,木器漆光油亮,被料光鲜明艳。
每有迎亲的队伍经过村落,孩子们是最快乐的,他们隔一段路拿一根晾衣竿在路边的高坎上一横,便把送亲队伍拦住了,这是乡间约定的习俗,迎亲的队伍不能从晾衣竿下钻过去。孩子们可以向新娘要喜糖或各色喜豆,要送亲的姑娘们唱歌,而这些姑娘们既然敢去送亲,也必有准备,这人唱罢再换一人,直到围观的大人小孩过瘾了方才撤竿放行。这样拦新娘在经过的每一个村落路口都会有两三处,最后往往是近午时候,围观的大人或送亲的队伍里有人出来干涉方让新娘过去,因为那边的喜宴要等新娘到的时候才能开席。所以拦新娘逗乐的成分多一些,没有刁难的意思,只是更增加了喜庆的味道。
小孩们拦新娘的时候,大人们就会细数陪嫁的滑竿,评论新娘是否体面,因此每次有这样的队伍经过路口时,围观的大人里最多的是女人,彼此悄悄地议论,暗暗也在心里跟自己出嫁时做着比较。
小时候我就经常和伙伴们拦新娘,在高坎上将晾衣竿一横,就能等到一场快乐和好处。如今城里的迎亲花样早就到了乡村,从前的迎亲队伍已经不再有了,新娘和伴娘们都在小轿车里,嫁妆也不再公开,孩子们更是不知道从前有这样纯朴而浪漫的习俗,自然也不会去做这样的趣事,所以拦新娘的情形真是见不到了。
关于乡间的散文8:菜花深处是故乡
文/廖华玲
乡间春色美,油画般的迷人。麦苗,青青绿色,希望的田野;菜花,金黄绚烂,一大片,让人眩目陶醉,“黄粱美梦”做不醒。块块麦苗与菜花交错纵横的田野,就是希望与梦想交织的仙境,即使再简陋的村庄点缀在上面,那也是世外桃源。
“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我想那孩童肯定会发呆,进入似梦非梦的意境之中。菜花怒放,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香气浮动,让整个田野都漂了起来。置身菜花的海洋,微风吹过,那质朴的芳香沾着泥土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袭人,但绝不会让你猝不及防。人在花中游,久了,便觉萦绕全身的香气时有时无,很飘渺,这不是梦的感觉么?花香如梦!
油菜花,犹如一位村姑,很朴素,让人亲近,惹得乾隆御笔题诗:“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最美的,往往就是最朴素的。春日,城里人向往农家乐,也许就是为了那片梦寐以求的油菜花,可以追逐嬉戏,可以婚纱外景,可以看蝶飞,可以听蜂鸣……吵闹的人声惊醒了田野的春梦,大地的脉搏正在灿烂的菜花上起伏着,并愈发地加快起来。
站在村口的菜花地,可以依稀看见远处城市的轮廓。一位年迈的老人正送别背着行囊的儿子,挥手之间,菜花为伴,前程似锦。老人的留守,或许是深爱着这片生命中的菜花,或许是眷恋着这块养育了城市的希望田野;儿子的外出,是为了生活,是向往城市,但就在他告别回眸的一瞬间,定格成梦里千百回:菜花深处是故乡!
关于乡间的散文9:乡间守岁
文/单小丘
一年的结束,有一个隆重的程序,那就是过年。过年最重要的节目,要属年三十晚上的守岁。在我老家湖南乡下,守岁要在堂屋烧上一堆大火。全家人都围着大火吃晚饭。
小时候每到除夕夜,父亲便会搬出一块烧焦的大树根。那树根有几十斤重,用小木柴将它引燃,很快能烧成一窝熊熊大火。那个树根用了好多年,它的里侧包着火,所以并不需要用砖头堆个外围。我那时总觉得自家的火烧得比别家的气派,看着别人家用砖头围成的四四方方的火堆,心里有几分奇怪的不屑。
只是,突然有一年,父亲不再从柴房里搬出那块烧焦的大树根,而是也用砖头码起火框来。我觉得非常奇怪,问父亲树根哪儿去了。他轻描淡写地告诉我,已经烧完了。那个时候,我惘然若有所失。
后来发现,就在那个树根烧完的时候,我的童年也悄悄地过去了。
年夜饭可以慢慢吃。要在以往,吃饭太慢,误了主妇们收拾桌子的功夫,她们是会催的:“快点,怎么像吃年饭一样?”但这个晚上不会,这是名副其实的年饭——你可以一吃吃到明年早上。
大年夜光吃东西还是不行。只是吃,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好挨。到了八点钟,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就开始了。于是家里的男人便将楼上的电视机搬到楼下来。那时候,农家的电视机大多是黑白的,有十七英寸的,也有十四英寸的。那会的电视机,信号都不怎么好。本来能收到的一两个本土台也因为到了楼下不见了。当时乡下地方有线还没有,电视机屁股上翘起两根天线,不管扭到这边也好,扭到那边也好,面对窗户也好,对着墙壁也好,屏幕始终是雪花点点一片。里面隐约能看到几个活动着的图像。
吃过晚饭,碗筷便被主妇们清走了。大火还在,大伙也还在。
新归的游子,有客人的待遇,劳动是不用的。老母亲总是闲不住,命令大伙坐下,送来瓜果,又打来热水。
大火在中间,烧得熊熊旺旺,木柴偶尔会暴跳,“噼叭”地一声。烟雾悠悠升翔,偶尔绕个弯,侵袭人面,人们会半眯上眼,侧脸缓缓躲过。火光闪闪烁烁,似说还休,映照着每个人的脸,火苗在脸颊上起起伏伏。
这一切,平淡得精彩绝伦。
这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守岁了。这时候,唠嗑是最自然不过的事了。旧的一年,旧的故事和心事,该提的,能提的,总会在这提一提。小地方人家的八卦,村头巷尾的趣闻,家里老人也乐于说予人听。有时候会出现短暂的沉默,然而不要紧,大年夜总是漫长而自在,有的是时间,有的是听众。声音总会慢慢飘起,这是某些事又蹦入了人的脑海。
守岁并不只是闲坐。到了七八点钟,外面花炮声响起了。声音提醒了家里的小孩,楼上楼下一阵霹雳啪啦地疯跑,抢出家里的花炮。
在这里,彩珠筒和冲天炮是最寻常的玩意儿,彩珠筒设计非常简单,点燃引线后,持续有火点喷出,红蓝黄绿的,消了,又亮了。冲天炮只不过是一个会冲上天去的小鞭炮,但我不敢玩,我总担心我会来不及松开手,鞭炮会在我手中爆炸。
除了这些,偶尔有大的烟火,需要到田间去放。花火在夜空飞舞,合拢又散开,天空明了又暗了,十分炫目而热闹,然而总是圆圈,总是聚散,并无十分新意。
我见过最有意思的烟火是有关降落伞的,火点飞到空中,化作一朵朵降落伞,缓缓落下。降落伞闪着火光,别致而小巧。我第二天早上还特意跑去楼顶找到了一把露湿的小降落伞。那是我见过的最精彩的烟火,以后,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到了十一点多,屋子的大门照规矩要先闭上,这叫“关财门”。这是这一年的最后时刻。再过一会,新的一年就要来到了。很快,性急人家的鞭炮已经开始响起,父亲看看表,说:“可以开财门了。”
转钟到了,就可以打开大门。我家也照例拿出一条五六米长的鞭炮。四周人家的鞭炮交杂在一起,似合唱,然而是怒吼。半会过去,鞭炮声渐灭了。从真空又回到了现实,家里人互道些:“新年好,恭喜发财”。这时候,人已开始分散。倦了的人去睡了,有精神的人还可以凑上一桌扑克玩,再有些,仍旧在火堆面前坐上一会,或看牌,或打打盹,然终究,都洗洗睡了。
新的一年终于来到了。
关于乡间的散文10:乡间小路听秋声
文/樊树岗
深秋,走在乡间小路上,两旁葱郁的玉米把小路挤得又细又长,像一条蛇蜿蜒而去。有风吹过,庄稼地里飒飒响起,玉米地像一片森林,层层叠翠、碧枝绿叶、一浪一浪此起彼伏。田野里一望无际的浓浓绿意,海一样汹涌,涌成八月田野上天籁之音:那是秋声。站在乡间小路上,仔细聆听,你会发现——秋天的声音原来如此动听!
脚下,不要忽略了那些生长在沟边浅壑、田头地角的一簇簇淡淡的野花!有名无名,都静静地自由生长,幽幽地兀自开放。一片片野菊花,翻沟越壑,席卷了田野的边边沿沿,绕着庄稼地,像硕大的花环,戴在土地的胸前!偶尔,能见几朵白紫相间的牵牛花儿,点缀其间。风中,那牵牛花儿绚丽多彩、摇曳生姿!喇叭口张开,我听到阵阵秋声,弥漫在秋天的田野上。
头顶上,玉米叶子密密匝匝,挡着秋风。阳光,被错落交织的叶子星点般筛下来,稀疏而落、斑斑驳驳地洒在土地上。我仿佛听到阳光落地的声音,那么清澈,掷地有声!远处,几块棉花地,一片雪白,一道温暖的风景。走近棉花地,拾棉女人满脸笑容,低下头把朵朵棉花摘进布兜,那种满足,让人回味无穷。棉桃裂开,你是秋天张开的嘴巴,我看到了你的微笑,像是絮说着对秋天的恋情。
天空,偶尔有几只麻雀飞过,扑扑愣愣,或者升腾、或者俯冲,落在小路上,自由自在觅食踱步。麻雀虽然没有鹰苍劲有力的翅膀,也不能在蔚蓝天空中盘旋滑行,那也是一次雀跃,更是秋天飞翔的风景!几声叽啾,那是秋声!就像一朵花开、一阵蛙鸣、甚至一声蛐蛐声……虽然渺小,都是秋天的组成。
走在乡间小路上,到处一片秋声,一枝一叶、一花一藤一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