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稻田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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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稻田的散文1:行走一片稻田

文/王英年

这是扬花抽穗的稻田。

田间小路侵满杂草、荻花白絮,明净的旷野弥漫着庄稼成熟的甜香,不时有蚂蚱腾起,间或几声秋虫鸣叫。纵横小溪,汩汩细流,载着稻花的倩影,轻吟低唱。

二姐病中,我常独自骑车回家探望。故意避开车辆喧嚣、尘土飞扬的马路,也不傍村而过,执意穿过这片铺满金黄的稻田。看风过稻田,听稻田秋语。

这片稻田就在村庄的家门口,说不上辽阔,不紧不慢骑车行走也就用上半小时,已不是乡村大旷野意义的秋景气象。看得出这是一片承包地,田间因程式化的耕作而显得空阔寂静,没有那时农家行其田野、耕种苗莳、逮鱼捕蟹的情景和意趣。曾几何时,劳作经年的人们把土地和庄稼融进了自己的生命里,和自己的姓绑在了一起,一辈辈人,为着灵魂的丰盈和喜悦,以田地为砥,精心分配着身上的力气,知道什么庄稼使多少劲,持续不懈地努力着。乡村的本质是劳累的,而非田园诗的想象和溢美。情之所至,我禁不住俯下身子,托起穗头,嗅闻花香——花谱上虽不见你的芳名,庭苑中不见你的身姿,然而,就在这深深的绿丛中,朴实的稻花那清纯的幽香,风过稻田,充溢于天地之间,就在这深深的沉默里,普通的稻花那黄金的理想,梦境一样沉甸甸,却令花王也俯首折腰……

而如今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田地,逃离了乡村,到远方播种梦想,把田地抛给了商家租种,把种庄稼当成了一种经营。农民,成了一个职业而不是身份。

再环顾村庄,也不是过去灰砖青瓦、蓬门柴院的苦寒人家,红顶白墙,宅宇高筑,还有氤氲在远处背景里的高楼大厦,看到了几分城市模样。恍惚间不是踏进了田园,而是游走城市一陬街区,乡村仿佛穿上了还不怎么时兴的裙裾,又似乎我们人类做了什么错事,把发生在更早年代的生活给埋葬了,把原汁原味的美给稀释了、挤走了。而对笃定于泥土、古意的村庄的留恋与伤感,被丝丝缕缕难以忘怀的回忆酿成。

飞速城市化的进程中,我们都来不及扯住即逝的乡村一角的衣襟。而留守家园的那些人,在疲惫地耕耘着久远而温情的土地。抬头凝望,你会发现村庄安静多了,没有了儿时村庄的喧闹,鸡鸣犬吠,炊烟袅绕——一种简单却充满诗意的生活正在离我们远去。

我行走这片稻田的时候,风在上空掠过。

扬花抽穗的稻田,依托着灵魂的温情热土,用相思、用绿意环绕着村庄。村庄不动,稻田生动,点化了千秋田园。

风,从稻田的头顶上润过来润过去,握一把稻田的信念,吹奏了一首长笛短曲的悲歌,让深埋在心里的土地向四野伸展,随风缓缓走过。

风,从村庄上空漫过来漫过去,回味着炊烟里稻香的味道,把难以割舍的情怀、眷恋记在了心底。

风,在城市的上空悠过来悠过去,起伏着连绵的激情,招展着欲望的旗帜,把已要入梦的细节悄悄地切割。

风,吹翻了稻田的结构,吹动了稻田的情节,吹老了村庄。

我行走在这片稻田,长了脚的风似乎什么都知道。它告诉我:看出了你怅惘忧郁的目光,听到了你悲欣交集的叙说。

关于稻田的散文2:童年往时

文/午夜阳光

童年时,家在稻田边,在池塘旁,那里有着我十数载的童年事。我喜欢搬个橙子坐在家门前,看着一片有限的金黄色的稻田,想着那童年不着边际的东西。

池塘边的树上有知了叫过的夏天,稻田上有着金黄的秋天,道路两旁有着含苞待放的春天。唯独粤西的冬天并不是那么的明显,但有时也会有那么低温的日子,不知是否是大自然想告诉你冬天己来的原因。

我最喜欢秋天。秋高气爽,慰蓝的天一望无边!门前那一片稻田,在晚霞中更是亮艳!晚风轻吹,陌上归人,一切开始进入安宁。到了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这个时候有一些不知名的虫儿叫声,一声声崔人入眠。熟睡的人儿梦着美好的明天!

我也喜欢夏天。虽然炎热,但是可以跳进池塘清凉一下,有的时侯难免会俾大人骂,也不过是当做过眼云烟。因为池塘不深也不大,没有什么危险。只是如果没有大人的陪伴,就会被人教训一顿。不过这也成为了我的童年一员。

到了冬天也就没有了什么意思,因为大人们总会让你多穿衣服,搞得行动起来也不是很方便!我们小的时侯喜欢冬天,是因为冬天里有寒假,还有一个就是过年。

至于春天,没有什么可爱,甚至有点可恨,因为春天的大人们都很忙,有时侯自己也要去帮忙!哦,其实春天也挺好的,因为春天花会开!一切的美好从春天开始!!

关于稻田的散文3:稻田来了个少年

文/沈希宏

盛夏中午的稻田,稻子已经长得老高,在竞相开花。滋滋滋滋的,可以听见花丝在伸长,花药像是精灵,一个个从谷粒里窜了出来。

这时稻田来了个少年。少年啊,与此时的稻田一样鲜艳夺目。仿佛两团火,是年轻与气盛相遇,鲜衣恰逢怒马。不过也还好相安无事,他们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少年在田里东瞅瞅,西瞅瞅。不知道他要干吗。我并不敢怠慢了这个高中生。动用了所有的知识储备,跟他讲水稻。我说你看这个花药,胖胖的黄黄的,里面装满了花粉粒,像一个小小的弹药库,你用手指弹一弹试试。簪花少年,拈手即来。少年用手一弹,阳光下只见一团薄雾飘起,成千上万的花粉粒,灰尘一般四散。我说你再弹弹这边一穗稻花,你看到吗它的花药却是细细的白白的。少年又用手指一弹,结果只见花丝摇曳了几下,什么也没发生。我告诉少年,这个水稻我们叫“不育系”,它的里头虽然也装满了花粉,可是这个花粉是不育的,失去了活力,所以飘散不出来。或者你拿到显微镜下瞧一瞧,探个究竟。随手摘了两个不同的穗子给他。

少年有点惊讶,也一脸懵懂。我说你听懂了吗。他说有点不懂。真是让人口渴,汗。我继续告诉他,这个不育系水稻,在高温下不会结实,可是在低温下它又能自己结实了。一种水稻,两种用途,是不是很有意思。少年继续似懂非懂,也终于点了点头。

老爸,这个是F2。果然,少年是看到了一片稻田,乱七八糟的,每株水稻都长的不一样。正好他学了孟德尔三个遗传规律。我也适时跟他叨了叨。你数一数高的矮的,是不是三比一分离,这就是你课堂上学习的基因分离规律。你再看看,早的迟的,穗子大的小的,茂盛不茂盛的,是不是各种样子都有。这就是很多个基因的自由组合规律。再仔细看看,茂盛的是不是通常穗子也小,叶子大的是不是穗子也大些。这又是基因的连锁遗传了。嗯,是的。少年大概看懂了。原来书本上的知识,好多都长在田里。

然后我给他加了料。我说现在科学家又发现了自私基因,并不完全符合孟德尔遗传。科学是不是好神奇,需要我们不停去探索。

来跟水稻合个影吧。少年自己找了个高壮的水稻,轻轻站了过去。他会选啊。他又跟水稻一样腼腆。

田里待了一会,少年已是一身大汗。他还说以后要跟我学种田。头疼啊,遗传基因真是强大。

老爸,你说,糯米的花粉是不是也是糯的。好歹他问了个问题。问的我还回答不了。

我说大概是的。糯米是因为淀粉结构不同,它的花粉里也充满了淀粉,想必也是糯的。或许你可以做做这个实验。

少年呼啦啦地跑开了。他说自己看看。

你能看个啥名堂。估计是嫌我烦,找蜻蜓玩去了。

后来我远远地望见他。一会蹲在田埂,一会扑棱扑棱,一会又淹没在稻丛里。

关于稻田的散文4:与稻田重逢

文/谢枚琼

儿时记忆里,散布在村子里的每一块稻田,都像家里的孩子一样,有自己的名字。村里人的心思似乎都扑在稻田里,唤起孩子的名字,一贯粗嗓门,而说到稻田呢,开口闭口则是“俺家的长丰大丘”“屋门口的三湾丘”……完全是一副温柔的声调。

老家地处丘陵地带,在村子起伏的版图上,稻田呈现出极不规则的形态,大小不一。村民往往按其形状和所在地,给一丘丘稻田命名。三角形的就叫三角丘,长方形的就叫长条丘,荷叶状的叫荷叶丘,碟子状的干脆叫碟子丘。那丘最大的田,叫长丰大丘。弯弯曲曲的,就叫大湾丘。在昌蒲洼的田就叫昌蒲丘,在尖子山脚的就是尖子丘。从荒地上挥汗如雨地拓出几分田来的,那就叫新开丘好了。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每一丘稻田即是每一家的孩子,这是一点也不夸张的比喻。稻田像个碗,装着村子绵长的日子。

站在老屋门槛外,一抬眼就能看到长丰大丘。长方形,显得规整,面积也不小,足有五亩三分,这样的大田在小村里可不多见。大丘的上面就是椿树塘,只要塘里有水,这田里的收成就不愁了,所以叫它“长丰”还真不是没来由的。一脚踩进黑油油的泥里,一股爽溜溜痒滋滋的感觉从足底直抵心里头。长丰大丘以前可是谁家都想耕作的一块田。分田到户时,爷爷靠运气抓阄分得了长丰大丘,高兴得不亚于中了头彩,一天里少不了要去田边转上几趟。邻居槐三爷见了,半是调侃半是妒忌地讲:转什么转呢,别人又搬不走你的田。

田是好田,种田的亦是好手。爷爷在长丰大丘干得风生水起,一年两季里,稻子穗穗金黄饱满。

几年之后,村里对田地进行调整,这次爷爷没那么幸运了,长丰大丘被槐三爷家的后辈新初分去了,爷爷为此郁闷了好一阵子。其实,当时爷爷已八十高龄,即便身体再健康,也种不动长丰大丘了。可他还是喜欢到田边去转悠转悠,回来后总不忘和槐三爷唠叨几句,无非是让他提醒一下新初,田里要放水了,田里要治虫了,田里又要薅草了。有次新初随口回了一句:“老伯你就莫操长丰大丘的闲心喽。现在种田也有新法子了呢。”给爷爷呛得半天不吭声。自此,他的心思便转移到了自家屋后的菜地里。

自上世纪90年代起,外面的世界越来越精彩,村子里的年轻人如新初,大都加入打工的行列南下北上。一片热闹声中,稻田的名字逐渐变得暗淡。起始,两季稻改成一季,后来有的田连一季也不种了,任其杂草丛生。那时的爷爷经常搬把竹椅子倚门而坐,望着长丰大丘叹着气。椿树塘多年不曾清淤,塘堤也日渐破旧。

爷爷奶奶过世后,父母随我住到了县城,一年到头已难得回老家一趟。长丰大丘,以及那些曾经被村里人视为命根子的稻田,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淡去。只是父母还会在家里,不时提及一丘丘稻田的名字。母亲说:现在种田的政策其实挺好,不用交税,还有补贴,多好的事啊。父亲接过话题:像长丰大丘那么好的田,荒了真可惜。我理解和田地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父母对于田地的那份情感。他们骨子里和爷爷一样,把自己的一生与田地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父母的语气里自有一份难以排遣的无奈。母亲自言自语道:有什么法子呢?又没有哪个愿意来种。

阳春三月的一天,正是水桐花开的时节,母亲意外接到了新初打来的电话,说要来县城家里拜访。原来新初回到了村里老家,他不想再南下打工了,打算回来好好种田。田种少了也没意思,他要种更多的田,问母亲闲置在村里的田能不能让给他种。母亲一听,忙不迭地连连说:好啊,太好了,反正荒在那里,你要是能种,怎么不好呢?新初许诺,下次给家里送新米来。父亲在一旁搭话:“一粒米都不要你送,只管种好。”新初抑制不住高兴的心情,话也多了起来。他告诉母亲,现在种田可轻松多了,乡里面鼓励的举措多得很,力度也大得很。他已经添置了崭新的农机农具,什么耕整机、微耕机、插秧机、施肥机,都配了好几种了,政府给补贴了上万元,自己花不了几个钱。特别是乡里专门派了督导组下到村子里,帮着把基本水利建设搞好了。椿树塘的塘堤都抹上了水泥,再也不用担心会垮塌了。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驾车陪父母回家。父母望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乡野田畴,满目的青色让他们的话匣子再也关不住了。他们指点着视野里那一丘丘稻田,大湾丘、四方丘、枫叶丘……像久别后的重逢,如数家珍。

他们最关心的当然还是长丰大丘。站在老屋前的地坪中,一眼就看见长丰大丘里浮起的那一层盈盈新绿,着实让他们一番惊喜。稻田的名字再度在小村叫响,一阵微风从田野上吹过来,我仿佛嗅到了稻花香的清新,让人陶醉。

关于稻田的散文5:爷爷的稻田

文/李永明

深秋,再次回到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父母已去世多年,家中的大哥热情接待我们,好吃好喝端上桌,兄弟之情倍感浓烈。在家人们热情挽留下,我在屋里住一宿,一头躺在床上酣然入梦。半夜时分竟梦到去世的爷爷,他在稻田里忙碌地耕种水稻,稻米飘香。

酒醒后,已是早饭时间,我简单地吃了点早餐,独自一人向着爷爷曾经耕种的稻田走去。稻田距离月河不到500米,土地是沙土地,土层薄不存水,耕种的玉米、豆类、蔬菜等经济作物产量不高。当年在划分承包土地的时候,村民们都争先抢占土质肥沃,灌溉方便的坪坝土地,种植小麦水稻稳产高产。我家势力单薄,家底不盈实,父亲曾被打成“右派”,分地时自然会被另眼相看。爷爷是个忠厚之人,心胸开阔,他不争不抢不闹,把没人要的六亩河滩地让村上丈量给家里人耕种,面对白眼和讥笑,爷爷忍气吞声,不屑一顾。家里姊妹多,母亲又多病,父亲在偏远小山沟里的粮站上班,家里的重担就落在了爷爷身上,他勤劳持家,每天起早睡晚,把这六亩河滩地收拾成稻田实属不易。沙地里的小石块和硬土疙瘩很多,爷爷披星戴月,将一个石块一个石块的拣出来,有时手指被尖锐的石块划伤,爷爷嚼碎桑树叶敷在手上,然后又忙碌起来,长此以往他的手指严重变形。只有到了节假日,我们兄弟几人才能给爷爷当帮手。爷爷心疼我们,尽量让我们干些轻活,自己却把担挑子的重活扛下。我们小心翼翼地捡着石块和土疙瘩,很快就装满了箩筐,挑子很沉重,爷爷弓着腰吃力地挑着,步履艰难,汗水湿透了衣背。

家乡的河流每到汛期就像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肆意地冲刷着大地。洪水冲垮了河堤,冲毁了农田,经济作物被冲得七零八落,乡亲们的收成受损。洪水过后,河堤已是千疮百孔,爷爷把一筐筐石块和土疙瘩倒进了水毁堤段。大哥偷懒,把石块和土疙瘩倒进了别人家的田坎上,被爷爷发现后,狠狠地批评了哥哥,并让我们兄妹几人把倒进的石块和土疙瘩重新捡起,倒进河堤水毁处。还教育我们,不能损人利己,做人处事不要鼠目寸光,不要为蝇头小利损害感情。在爷爷的带领下,我家的六亩河滩地的石块和土疙瘩全部捡完了,地里一下子平整了很多,上面要覆盖一层厚土才能耕种水稻,这垫土的活儿量大面广,困难很多,家里人泄气了。

夜深人静,爷爷一个人抽着烟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烟袋不离手,盘算着这六亩河滩地如果种上水稻,能收获几千斤稻米,全家人不仅能吃上白米细面,还能出售部分补贴家用。爷爷不顾家人的反对,雇请了村子里几个壮劳力,互相换工。他还把陪伴自己半辈子的纯铜烟袋卖了钱雇人,把月河里的淤泥让人挑回来,倒进沙地里晾晒。这些淤泥很肥沃,挖开淤泥里面,活蹦乱跳地泥鳅,个个肥嘟嘟的,爷爷捡回来让打打牙祭。历经半个多月的时间,沙地里的淤泥铺了厚厚一层,沙地一下子有生机了。爷爷在闲余时间,把没人要的稻草、麦秆、树叶捡回倒在沙地里,用火点着化成草木灰肥壮地。还在沙地的四周砌着坚固的田坎,父亲休假回来,父子俩人用碾子来回夯实,干得热火朝天,田坎两边栽上绿油油的旱茅草护坎,沙田终于变成了良田。

第二年春暖花开时,爷爷赶着老黄牛淌进了地里整地种稻,淤泥和草木灰经过水泡后,松软好犁,爷爷高高挽起裤腿,身披着蓑衣,站在犁耙上吆喝着牛,只见水花飞溅,泥浪翻滚。看着这沙田变成了良田,说风凉话的村民一下子蔫了,秧苗插进田里后,排列整齐,一株株苗儿威风凛凛,风一吹苗儿摇晃一下头。爷爷像侍弄他的孩子,细致入微。狂风暴雨的天气,爷爷扛一把铁铲守在稻田上,水涨了,将田坎挖一道口子引水出去,秧苗倒了,弯腰扶起,累了跪在田里,一步一步朝前挪移。在爷爷的眼里,庄稼是他的世界,而一株稻子从出生到交付于一柄月牙镰,中间的过程烦琐又细节,爷爷被一株株稻子训练成一名庄稼医生。第一年爷爷的稻田就喜获丰收,每株稻穗黄灿灿的,果实压弯了枝头,收获后,大米晶莹透亮,稻香诱人,做出的米饭筋道耐嚼,软糯香甜,唇齿间弥漫着悠长的稻花香。全家人吃着米饭兴高采烈,爷爷还把一袋袋新米送给城里的亲戚品尝。水稻连续多年丰产,村里许多人羡慕不已,爷爷种稻使用的肥料,全部是家里的农家肥。爷爷还有一个捡拾牛粪的习惯,经常在牛羊集中放牧的地方捡拾牛粪,堆成小山似的山包,经过风蚀雨浸,发酵后成为稻田的最佳肥料。稻田里的病虫害很少,不用农药防治,周围村民的稻田病害泛滥,种出来的水稻产量低,品相差。此后,爷爷种稻的事儿在村民中留下了很好的口碑,爷爷种植的稻米很是走俏,每年收获时节,我们家的房前屋后都停满了城里的人上门收购大米的车。

现在我非常怀念爷爷的稻田,他的六亩河滩地已荒芜多年,地上长满了杂草。爷爷也离世多年,他的稻米让我明白了世事沧桑,懂得了万事沉静,稻米在厚重的大地上散发的恒久之香,让万千生命绽放着馥郁芬芳。我所能做到的怀念,就是不随意糟蹋一粒粮食,做人做事以一粒米的温度,把过往写在大地上,让心灵之舟漂泊致远,行走于人世间。

关于稻田的散文6:水稻情深

文/一叶

我爱水稻田,特别喜欢站在田边看着,聆听着水稻的拔节、分蘖声,分享着它们成长的快乐;看着风吹禾叶翻起的麦浪,如同拂到了我的心尖上,痒痒的;嗅着稻花的清香,憧憬着丰收的美景;更喜欢欣赏成熟的稻穗沉甸甸地低着头,似是含情脉脉地期待着我的光临。我喜欢水稻田,并不仅仅因为它奉献了一茬又一茬金黄的稻谷;更因为流淌于感情深处最原始的情愫:我父辈的父辈世代都是农民,而我也是农民,曾经的农民,如今思想的最隐蔽处仍然认为还是农民。

真正与水稻田结缘是农村包产到户、责任田到人那会儿。要知道,农民对田地的感情与生俱来,非只珍惜,应是热爱。这也难怪,民以食为天,国以地为基。古人将此二者称为“社稷”,“社”即土地,“稷”为粮食;而且神化了,成了土地神和谷神。于是,“社稷”也就成了国家的代名词。北京城里有社稷坛,是帝王祭奠社稷神之处。就是现在,农村到处都有“社公”庙,亦称土地庙,可见农民对土地的崇拜。作为农民,谁不想拥有田地。一旦分田到户,其欢喜劲可想而知。那时,家里按人口分了四亩水田和二亩多旱地,于是我的命运也直接与土地连在了一起。一切都需学习,都要从头开始。庄稼活技术含量高的要数耕田耙地了,没有经验,只能“赶鸭子上架”。

记得第一次耕田,父亲手把手地教我。如何驾轭,如何吆喝耕牛,如何扶犁,一切操作都觉得新鲜,看得眼花缭乱。真要自己单独干,还不是件容易事。站在牛这个庞然大物身后,总害怕它欺生,底气不足。死劲地拽紧犁尾,一块田耕完,右手臂已是酸疼难忍,举不过头。还真要感激老牛,跟在它后面,自然会耕好,“不用扬鞭自奋蹄”啊,它就是最好的师傅。慢慢地,也就成了行家。比起耕田来,耙田就容易多了。站在耙上面,有点坐车的轻松感;只要保持身体平衡,沿着逆时针的方向反复转两三次,水田就基本上平坦了。再用耥(平整水田的工具)一耥,就水平如镜了。

接下来就是栽田,先从秧田里将扯好的秧用高篼担来,然后站在田坝上一把把像扔手榴弹一样往田里抛。这也需要臂力和技术,抛得均匀,栽起来就很顺手,一把秧栽完,另一把秧就在手边;无需到远处拿,避免踩破田不好栽。刚刚栽下的禾苗,一律往前微微倾斜,横竖成行,站在稻田边,常常会为自己的“杰作”而踌躇满志。因为这里同样需要技术,会栽的与不会栽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整齐与凌乱就不只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而是美不美了。如今,早稻田基本上不需要用手插了,改用“抛秧”。直接从苗圃里将放在特殊塑料器皿上的秧苗取出,均匀地往田里抛,疏密得当,有点“天女散花”的味道,比起弯腰俯身一棵棵插来,要轻松多了。

其实,禾苗栽下还只是漫长过程的第一步,更重要的工作是田间管理。一天三次,肩扛着一把耙锄,站在田边上,看看田里的水深浅合不合适,看看田阙口堵得结不结实,田坝上有没有黄鳝钻的洞漏水,禾苗叶子上有没有生虫子,需要仔细地观察,细心地呵护。如果用照顾儿女成长一样来形容这时候农夫的心情,一点也不为过。是啊,再过段时间,就是耘田除草,下肥打药,全是细致活儿,来不得半点的马虎。庄稼也像牲口一样难奉侍,没有下功夫,缺少诚意,它就是不长膘,就会给你难堪。

待到水田里的禾苗在雨露的滋润下一天一个样时,站在田边的我们,望着一望无边碧绿的稻田里的禾苗分孽、含苞、抽穗,那种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就是同邻田的农人打起招呼来,也是那样惬意:是炫耀?是满足?抑或二者均有?“稻花香里说丰年”,是农民最具憧憬、心情最舒畅的时候。而在火热的夏风熏烤下,抽穗的禾苗迅速灌浆、饱满、成熟。此时此刻,站在田边的人们会摘下几粒青青的谷粒,放在嘴里嚼着、吮吸着,似乎是在预先品味稻谷的甘甜,品尝丰收的喜悦。

后来,我们全家进城了,责任田被收回,再也无需站在水稻田边了。但我爱水稻、爱稻田的情结还在,几回回睡里梦里吆喝着牛耕田喊出了声,多少次站在稻田边同禾苗对视,进行心的交流,醒来后竟然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离开了土地,离开了稻田,来到了城市,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找不到“根”的感觉。福兮,祸兮,自个儿真的说不清、道不明。每次下乡,来去匆匆,坐在车上,透过车窗,了望曾经挚爱的水稻田,似有久别的牵挂又不敢面对之感。心底处是不是怕稻田责怪,还是欠了它几份情呢?也许是吧!

关于稻田的散文7:在城市眺望稻田

文/王太生

我在城市眺望水稻田,有个朋友,在微信上直播水稻田收割的视频:收割机开进村庄,开进水稻田,机声轰鸣,那些稻子应声倒伏,几个农人,倒背着手,站在田埂上,一言不发。

这让我想起古代,有两个人,站在旷野上,隔着一段距离,拱手道别。

用沉默这样一种方式,与一季水稻依依相送,也让我想起曾经踩过的几块水稻田。

十岁时,我到乡下去。远远地,看到亲戚们在水田弯腰劳作的姿势,是逆光中的一幅剪影。

三伏天,大地流火,人有渴感,动植物也有很强的表达。秧苗扭着身体,大口大口地喝水。我还看到一只亭亭的鸟,不失时机地立在稻田边饮水。喝一口,尾巴翘一下;又喝一口,尾巴再翘一下。不难想见,清亮的水,顺着鸟的喉管,舒服地流到胃里。

稻草人,也是大地上的“人”。我看着它们在水稻成熟季节,头戴破草帽,身穿旧衣衫,衣上还残留着某个农人的汗味和体温,成为农人的另一种站姿。一个人和他所对应的稻草人,孤独地,守望着一片水稻田。

二十岁那年,我在苏北水乡,亲近一株水稻。我站在一片水稻中间,是想看看水稻的灌浆。灌,这个词很微妙,它把日月天地和水土的精华,都灌进去了,待到秋天渐渐风干,成了一粒凝固的记忆。

夜晚的水稻田,是用来回忆的。在一个有月光的夜晚,水稻田里蛙鼓虫吟,谦卑的水稻,在水田里微微呼吸。水稻的呼吸,也是村庄的呼吸。

有个在景区工作的朋友,用一年时间,做他的彩色稻田。登上约十米高的观景台,一只松鼠跳跃而来。远远望去,彩色稻田画在水乡田畴,色彩斑斓,景色迷离。

朋友说,彩色水稻有紫、绿、黄、红等不同颜色,叶子、稻穗为彩色,但脱谷后,仍是晶莹白色的米粒。水稻的外形呈彩色,把它们进行组合种植后,就能够呈现出美丽的“稻田画”。

一个农民也做他的彩色稻田。我乡下的朋友王小二,在水稻田里“种”了一个杨柳青年画上的胖娃娃。胖娃娃的胳膊、腿是黄色彩稻,紫色的用于描边,普通水稻构成了整幅图的背景。

插秧时,王小二在稻田里划了好多条小沟,忙得汗流浃背。他用数百根小木杆和四百多米的草绳,勾勒出娃娃的形状,将十多种颜色不一的水稻种子栽种下去。经过半年多的孕育,王小二家的胖娃娃呱呱出世了,王小二请朋友来参观,开心得合不拢嘴。

关于稻田的实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从前一位写诗的朋友,把稻子想象成是他怀孕的爱人。他说,抚摸一株稻子,就像抚摸爱人微微隆起的腹部。后来诗人在工厂里上班,被机器收割了一根手指。若干年后,诗人不再写诗,而是做了老板。有一天,在一个酒店门口,我听到有人喊我,扭头一看,是他笑呵呵地站在一辆宝马车旁。不知道,诗人是否还记得从前的那块稻田?

有时候,金色的水稻田,是用来勾画村庄的。几年前,我和几个朋友到皖南黟县关麓古村去,坐在“联体别墅”前的石头上小憩,我没有进宅去,而是被眼前一块泛着秋光,油画般的水稻田所吸引。乡村老别墅里的人,上哪儿去了?他们已经远行,留下这幽幽古宅和门前年年依旧的水稻田,映衬着老旧的建筑,粉墙黛瓦,古朴而宁静。

丰收的水稻田,是沉默和谦卑的。看过那么多的浮华和飘渺,一个城里人,想去看看实实在在的水稻田。

我理想的彩色水稻田,是在大地上写诗:“城市里生活,古村里怀念”,里面有一个中年男人的梦境。用彩色稻种,种下字,让一行诗,在季节里渐渐生动饱满起来。村庄和一颗躁动的心,也在季节里渐渐安静。

稻草的暖,是一种清香的暖。那天,我和朋友开车到他的乡下老家去喝酒。车沿着寂静的水稻田簇拥着的小路,左右绕行。我用手机拍下水稻田中央的村庄,在微信上写下这几个字:吃过那么多的大米,一个城里人去看水稻。

在我的故乡,没有大片大片的红高粱,也没有大片大片的梵高的向日葵,那些水稻田,包围着村庄,我去乡下,像一只偶尔路过的鸟,在金黄的水稻田间穿行。

水稻田,从少年开始,一路光影过渡,来到中年。这些与生长有关的田块,饱含生活的隐喻和生命体验。我知道,稻谷就在窗户外面,影影绰绰,它们在奔跑,那是祖先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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