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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冬散文1:一路梅香
文/蓝野静
深冬腊月,阴霾的黄昏,天真寒冷!寒冷的雨一直不停地下着,淅淅沥沥,越下越大。雨里不时还夹杂飘飞着一片,一片的雪花……
公交车已经快装满了人,但还没启动。装饰着华而不实,美丽广告车身的公交车,整个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彩色冰冷,僵硬呆板铁壳虫的尸体,安静在车站雨中。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借偷着黄昏阴暗冰冷的光线,看着那本刚买的《时尚》杂志。突然,一个老妇人背着一个大稀囊背篼挤背上车来。车内,走道空间本来就很拥挤狭窄了,再经过她的大稀囊背篼一拥挤,一横竖上下左右的“霸占”,就更显狭窄拥挤,感觉把车都快要填塞满爆了。
人们依旧各得其所着自己的事情。我依旧看着自己的杂志。
“买花,买花吗?有人买花吗?……刚剪下来的,最好的磬口素心腊梅。”车内里鸦雀无声。“买花,买花吗?有人买花吗?……刚剪下来的,最好的磬口素心腊梅。”老夫妇继续喊卖着,车内里依旧鸦雀无声。“买花,买花吗,有人买花吗?……刚剪下来的,最好的磬口素心腊梅。”老妇人粗破,带着嘶哑,有些像鸭亲的声音比先前提高得更高了。车内有人开始有点躁动。但还是没有人想要买的预兆迹象。
此时,我把目光从那本刚买的《时尚》杂志里移动出来,抬头来,看见那老妇人具体模样情形:——她估计70好几了。身高1点5米左右。一只眼睛睁着是眼睛,另外一只眼睛不是眼睛,只是一条叫人恐怖,恶心的肉缝。满脸皱纹,跟苍老的松树皮差不多。手指就像几根干的竹枝棍。周身的皮肤透红着。白里带黄,稀疏的头发湿透的,紧贴着头皮。皮肤,头发……那样子,很是不正常地病态出来,跟我在电视,或资料上看到的西方的某类外国人差不多。一件看上去好几年都没洗过,破旧的灰黑棉袄。一双破旧,沾满厚厚污泥的黄胶鞋,和她头发一样,也是湿透的,甚至比她头发湿透得还严重。还有,似乎有些微微哆嗦抖动的,紫黑的嘴唇,裸露的脚踝……总之,她的一切,一看就知道她一个乡下农村老妇人。而且还是一个条件相当很不好的,病弱的乡下农村老妇人。
“快滚下去!日妈拿在车上卖啥子嘛,卖!”驾驶员上来了,骂道。“我不是专门到车上来卖的,我赶车回家,随便看能不能卖一把,卖点车费。”老妇人对驾驶员解释说。驾驶员将信将疑,满怀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她。满车的乘客与驾驶员“异曲同工”,整齐地把目光嵌放在她身上。“那就把大稀囊背筐放到前面来,背筐买一张票!”驾驶员满脸怒色的说。“我天老远的,天不亮到城里来,一天都还没用卖到几分钱,中午饭都没吃……背篼还要一张票呀!”老妇人带极其不情愿的口气,继续对驾驶员说:“早晨来的时候,驾驶员都没有喊我卖票,现在还要卖票?”“早晨是早晨,现在是现在!”“现在就不是一个天了,你们屙尿变!尿都还没有屙,就变了……”老妇人和驾驶员争吵起来,执拗不买。“赶不赶,不赶就马上给老子滚下去!”驾驶员从驾驶台过来,推嚷着拉她的背篼。梅枝头的梅花朵,花瓣,花蕾,花香……撒落了车内一地。全车的乘客看到他们的争吵,没人去关注她的梅花,更没人去看一眼地上的花。几乎全都不约而同,倾向站在驾驶员一边,愤怒地叫道:不赶,就快滚下去!别耽搁我们的时间,我们还要回家!老妇人在车上就像一颗投到茅厕里的炸弹,或一只过街老鼠……或一只粘贴在人们脸上的绿头苍蝇。
——那愤怒地叫道的人群里,其中也包括我一个,大概还是愤怒里的,最愤怒的一个。
天开始黑下来,雨一直夹杂雪花不停地下着,老妇人执拗不过,无奈地从脏破旧的棉袄衣袋里,拿出几张皱巴巴的1角,2角,5角,1元的硬币,纸币买了车票。
公交车终于启动了。窗子跟密封的一样。车内的人们跟车没有启动时候一样,各得其所着自己的事情。看书的看书,玩手机的玩手机,戴着耳机听音乐的听音乐,看电视的看电视……老妇人抓着车里头顶上面的扶手,站在拥挤的过道上。就像一个存在又根本不存在的多余人。
车里,依旧鸦雀无声。那些被人们践踏成泥,孤苦伶仃的梅香也鸦雀无声。
“车里有没有人丢手机?”老妇人高声喊道。没有人出声。“车里有没有人丢手机?”老妇人提高了声音,继续高声的喊道。 “哎呀,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儿呢!”一个披肩秀发,穿着雪白羽绒服,高筒靴,挂着银耳环,戴着金戒指,涂着口红……依偎在一个帅哥怀里的美女尖叫道。大家不约而同的,又把愤怒的目光齐刷刷地放落,固定到她身上。“我刚才上车的时候,看见车门旁边地上有个手机,心想可能是车上的人丢了的,就捡上来了。”“说得轻巧,提根灯草。”“吔—狗日的,还看不出呢,那死老婆儿,那个鬼老婆儿,肯定是她模了那个美女的手机,看她那个样!”车里有人开始说道。然后又有几个人这样说。然后车上几乎所有的都那样认为。“我怎么可能摸到她手机嘛!她在车最后里面那个位置,我根本过都没有过去,也没法过去……不相信,你们看手机上还有地上的湿泥巴点点。”我看见那手机是个高档的“苹果”。那美女接过手机,连谢谢的话都没有半句。继续和那个帅哥,也许是她的男朋友搂抱亲昵去了。就这样,这手机风波总算平息过去。
……老妇人下车了。那时我才发现她是一个瘸子,除了在车里看到的她的情形之外。
她背着那一大稀囊背篼梅花,一瘸一瘸艰难行走在风雨里……很久,很久之后,一丝梅香的透明飘回车上,在车里残瘸美好着。更抑或是一种残瘸美好,美好着“我”,美好着人们“残瘸”心底,随车一路前行:——天黑了!也更冷,更真实了!
深冬散文2:迟到的雪儿轻柔地飘
文/刘本科
深冬季节了,天寒地冻涩冷不已,风不大,雾也不多,天却总是阴沉沉地难见一丝微笑,这样凄清的日子里最盼下一场雪了,就像盼念中的那个丽人,她来了,寂寞冷清的世界就会爽心悦目起来。为此,我一直在盼念着雪儿的到来。
盼呀,盼呀,雪儿总似擦肩而过的路人,不留片刻顾盼与回眸。我一直在努力将自己的心房化作999朵玫瑰,并将殷切的期盼接连不断地撒向每一朵漂浮的祥云。难道我的心还不够至诚?抑或你根本没有在乎我的期求?雪儿啊!雪儿!你为何偏偏这般不见踪影?你知道广阔的大地早已给你敞开了只属于你的心扉了吗?你知道等你的日子是多么的令人心焦如焚吗?
我将心事让风儿给你捎去,我将履痕让冰川给你诉说。多少这样的时日,我总是独自默立窗前翘盼你的每一丝消息,抑或于寂寞长夜独自围炉想象你的倩影。
这天傍晚,我本是无意识地推门而望,却惊见三三两两的雪儿正轻柔柔地飘然而至,我的心顿时有着说不出的激动,感觉眼前这冷凝的世界温暖了许多,虽然你是在我盼念的心几近麻木之时才羞答答迟迟而来,但每一片飘飞的雪花多像梦中丽人的脸颊和眼睛,让我心旌为之摇曳不已。
雪儿越下越大,眨眼间已漫天飞舞了,入夜时大地早已成了银装素裹的世界。不知怎的,我好像恍然之间竟理解了雪儿的迟来,以及雪儿迟来后的这份热切。
我一直静静地站在这久违的雪地中央,听任雪儿将我周身裹挟成一个雪人儿。我用心感受着雪儿白皙的肌肤,谛听着雪儿依旧甜润的缠绵爱语,某种梦幻中的禅念犹似瞬间便得以点化,空灵而神奇。多想就这样继续下去,直至雪儿将我周身掩埋,并在我的头顶上方开出一簇血红的玫瑰,让一段梦里春秋,成为定格的乾坤,直至永远。
深冬散文3:五色水仙
文/曹含清.
已经到了深冬季节,刚下过大雪,气温很低,一呵气面前就笼罩着一团白雾。那天一位实习记者因公事到办公室找我。我们简谈片刻,由于事务繁忙,我草草结束了谈话。她道别之后,仍然站在我的办公桌前,流露出尴尬的神色。她脸上泛起一阵红晕,有几分扭捏地对我说她在来的路上钱包被扒手偷了,现在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了,所以想向我借一点儿路费。我望着她彬彬有礼而又可怜巴巴的样子,微微一笑,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钞票给她。她连声道谢。
翌日午后那位实习记者又来了。她手里提着一个网兜,可以看到里面装着一瓶花。她说从花市路过,顺便买了一瓶五色水仙花送给我。我尽管不喜欢养花弄草,但是非常感谢她。她走了之后,我发现花瓶底下压着一张钞票--她是要还我给她的路费。借钱与还钱本是不登大雅的事情,这次因为一瓶五色水仙花的缘故却成了一件雅事。
我从网兜里取出那瓶五色水仙花,见那只玻璃花瓶里盛着清水,浸泡着水仙花细长嫩白的根须。到了瓶底根须紧贴着玻璃瓶面四处卷曲,像是交织成了一个椭圆形的鸟巢。我凝视着那株水仙花,它的鳞茎极似干瘪的洋葱。从鳞茎里抽出五六片绿如翡翠的叶子。叶子坚挺如剑,直挺挺地竖了起来。这些叶子仿佛是纤纤玉指似的托起花梗,花梗上长满了紫红色的花骨朵儿。这些花骨朵儿看上去像是一群稚气可爱、腼腆娇柔的小姑娘蒙着紫红色的轻纱挤坐在一起。我没有功夫养花侍草,就随手将这瓶五色水仙撂在了办公室的角落里。
第二天早晨我推开办公室的门,一股奇异馥郁的芳香扑鼻而来。我感到惊异,以为是谁偷偷地踅到我的办公室喷洒了独特的香水。我环顾四周,望到了角落里斜放着的那瓶五色水仙花。我已经把它忘在脑后了,原来那香味是它散发出来的!我走近它,惊讶地发现它一朵朵的花骨朵儿已经嫣然绽放。花姿绰约,像是一群紫衣仙女大大落落地摇曳着裙裾曼妙起舞。我将它摆在办公桌上的电脑旁,时不时就能看到它。我觉得五色水仙的花香不同于其它花香。它的香味过于清新,过于绵柔,过于独特,总让人误认为这种花香是从云霄飘来,糅合着琼花瑶草与仙女脂粉的香味。
我渐渐喜欢上了这瓶五色水仙花,常常注视着它发呆。喜欢它,不仅仅是因为它的花姿优美,花香奇特,还因为它的秉性。它不会因为人们冷落它就缩头缩脚,躲在花骨朵儿里不盛开。它也不会因为人们过度宠爱它而常开不败,甚至恃宠骄狂。它就这样恬静而又绚烂地存在着,花开花落,无喜无悲,任凭时光雕琢。
深冬散文4:冬日的怀念
文/鲍捷
深冬了,寒风瑟瑟的。阳光却很好,小院中铺一层,水一般地流动着。
我在院中修剪着桔树。这一年,桔树长得真好,叶片在阳光下绿得发亮,一个个黄澄澄的桔子缀于其间,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我一个个仔细端详着,竟不舍得摘。
新年。这是2011年的第一天。就在这一天,就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我接到朋友的短信,史铁生先生走了。
史铁生走了?我有点不相信,握着剪刀的手停在半空久久放不下来。“史铁生走了,有点伤心。他是那样坚强的一个人。”我脑子里不断浮现着朋友的话,不断浮现着《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中的一些文字。在这个冬日清晨,我不禁有些凄怆和恍惚了。
史铁生是我最喜欢的作家之一。他的《我与地坛》、《奶奶的星空》、《命若琴弦》、《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一直静静躺在我的书架上,每次翻看都带给我一种心灵的震撼。他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他活着的时光,有一半是在各种各样的病痛和药丸中度过的,可他又是笑得那样开怀的一个人。曾看过他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他在笑,我很少看到人笑得那么和煦,那么满足,那么从容,那么坦荡,这个自称“职业是生病”的人,在他的眼中,是满满的笑意和知足,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自怜和哀伤。
我记得,最早读史铁生先生的作品是《我与地坛》,那时候,就被他那种绵长凝重的语言风格吸引。有人说读张中行的书,就像在北京安静的午后小小的四合院里暖暖的阳光中听一位老者安详叙述;那读史铁生的书,我想一定得是在地坛,很久很久以前的地坛,一个人坐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看蜂儿蚂蚁瓢虫蝉蜕露水,还有那苍幽的老柏树,沉寂在满园弥漫的沉静光芒中。
2011年春天,我在鲁迅文学院读书。一到北京,我就急切地想去看看地坛,想去找寻史铁生先生笔下的足迹。后来,我真的去了地坛,却是在先生辞世一百零一天的时候,和鲁院同学一起去地坛公园参加他的追思会。
那一天,好多好多的人,中国作协、残联的领导,知识分子,在校学生,工厂的工人,乡村的农民,大家聚集在一起,深切缅怀史铁生。史铁生先生21岁瘫痪,30岁患肾病,1998年开始做透析,在他59年的人生历程中,有近40年与病魔抗争,一生与轮椅与医院相伴相随。但是,这位轮椅上的钢铁战士,用病榻作案,紧握生命之笔,饱蘸心血之墨,在病痛的折磨中,咬紧牙关写了一篇又一篇坚强的“生命之歌”。直到离去的最后一刻,他还没忘记把身体里所有有用的器官无私捐赠,为人类和社会做贡献。在这个物化与浮躁的社会,他为我们竖起的是一个难以逾越的精神标杆。
那一天,我真正知道了史铁生先生留给我们的是什么,他一生疾病缠身苦难不断,可他的思考决不是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关注的不是肉体的痛苦,而是灵魂在对抗世界荒诞时的寻找和追问。史铁生的一生,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和丰满的思想,他的身上,流淌的不是血,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魂。从《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到《插队的故事》,再到《我与地坛》,在先生的笔下写的不是作品,而是一个作家的心灵和良知。
那一天,我耳边不断回旋着先生的话,回旋着先生参透的生死:一个人,出生了,这就不再是一个可以辩论的问题,而只是上帝交给他的一个事实,上帝在交给我们这件事实的时候,已经顺便保证了它的结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这样无畏的一个人,把生死看得如此超然,把生死视为一个节日。
那一天,我脑子里不断地想,地坛还在,那个在地坛里玩耍的大孩子不在了;奶奶的星星还在,那个看星星的大孩子不在了;遥远的清平湾还在,那个赶牛的青年不在了;合欢树还在,合欢树下那对相依为命的母子却已不在了。
那一天,我真正懂得了什么叫“永远活在心里”,这样坚强的一个人,他虽走了,他的精神永远活着,他对生命的执着思考永远活着。这种走,其实算不上离开,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去继续过他自己的日子,那是一条真正通往永恒、通往宁静、通往安详的路。
转瞬,又是一年。
又是2011年的深冬,距离那个冬日清晨修剪桔树的日子,已过去了整整一年。这一年,桔树长得依然好,依然缀满了大大小小的桔子,这一年,对先生的思念依然在。想起作家麦家说:曾几何时,面对朋友关于当今文坛喧嚣浅薄的悲哀质疑,我会习惯性地说,起码还有一位史铁生从星辰之外采来隐秘而芬香的仙果给我们品尝;曾几何时,面对记者对于版税高低的斤斤计较,我会习惯性地说,作品绝不应以稿费多少论英雄。
对于史铁生先生,对于这样一个有着非常人格力量的作家,把他的文字当经典来阅读,是对先生最好的怀念吧!
深冬散文5:夜阑珊
文/罗星星
窗外夜已阑珊,深冬的夜漫长而冰冷。窗外一片萧条,几处不知愁的灯火正孤寂地抬着头,那寂寞寥长的斑驳的影子似在抱怨夜的深沉。一阵刺骨的冷风飘了过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满腹愁肠更与何人说?远处一些不知名的高高低低的灌木亦慵懒地幌动着笨重的身子。正是凉月无声灯火迷蒙冷风刺骨的季节。
几次提笔却又放下,任它愁绪三千,却始终道不出那惆怅的三分之一。或是越长大越害怕别人洞悉了自己的悲伤,不想****裸的站在别人面前任人观摩和议论,又或许我的笨笔根本无法描述出我心底的悲伤。然而,无论我掩饰得多么天衣无缝,总会被一些措手不及的事刺痛。很多我所羡慕的画面今生都不可能再在我生命里上演一次,我只能骄傲地佯装幸福从不曾离去。只是伤口结了痂却赫然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当我终于还是被那一幕幕上演的温情打动流下眼泪时,才猛然发现,我精心建立的无坚不摧的堡垒原来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乘着夜色,任着思绪。骤然又回到那些年我肆无忌惮的挥霍和炫耀的年纪,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么理直气壮地对一些人颐指气使。即便一事无成内心却笑靥如花,开心的时候笑得理直气壮,伤心的时候哭得歇斯底里。
然而,破茧成蝶的过程却是苦痛的,一次次拒绝成长,却又不得不屈服。想拼命地逃离却又不得不被命运束缚。生活就像一幅旖旎的画卷,才刚刚展露出幸福的颜色,就被突如其来的风雨侵染的一塌糊涂。而我就像一个还没有过完童年的孩子就不得不迈进成熟的大门一样。在风中,白色裙裾翩跹起舞,宛若一朵灿然盛开的浪花,而我却失去了当年那最美丽的笑脸。
青春的心事是莫名的,就像那漫壁的藤蔓发了疯似的蔓延,直到占据它所能到达的空白。我开始学着一个人独立思考,一个人心神驰往,一个人在雨中奔跑,一个人背着硕大的背包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一个人站在人声鼎沸的江边,一个人站在阳光下,眯着眼想那个给了我承诺的人,却又用最残忍的方式刺痛我的心脏。终于,那些大起大落的往事再也无法让我相信任何承诺。幸福接近尾声,我的表演落下帷幕,别人在我的表演中找到了安定,而我却无法从自以为是的悲伤中走出来。
记得安妮宝贝说过:“我们是风中飘落的花朵,为了枯萎而盛开”。而我仿佛像一条终日在日光下游荡的小鱼,在自己的世界里孑然独行,日光灼伤了我的双眼,我消失在自己单纯寂静的幻想里。
然而我还是庆幸我依然活着,没有背离成长的初衷。爱人者,人恒爱之。或许,是成长让我们变得沉默学会隐忍学会成全,不去计较公平与不公平。又或是我们终于明白世间有太多的事总伴着无奈,非一人之力所能改变。
深冬散文6:寒冬暖情,谁舍谁收
文/浅墨书清语
深冬,无端生出这诸多想念,长久驻足在这单薄的文字里,回眸的那一刻,看那大片大片的白色雪花飘落成一首诗,在这似水流年里,在沧海的彼岸,寂静地守望。然,伊人未果,生生冻结了我千年的心绪,于是固执的远离那些消瘦的字句!任指尖流沙倾泻,握一朵花开的时间,在花落之前将文字铺满斑驳的诗笺,在这夜色里,轻轻洒落一地叹息“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回首间,残梦追旧年,纯粹的喜悦早已飞远。当我隔着这泛黄的记忆望向彼岸,一路花雨纷飞,幽香满径,思念袭水踏月,拨云推雾而来。花开千年,眠如烟的心事,我愿是冬日最后落叶的一颗树,着青黄色的羽衣,婆娑摇曳,片片相落的瞬间,是千年的叹息。于是叶落后,是刺痛记忆的痕,浅留在孤影之上,深藏在根水之间,待来年沉淀的相思长成缕缕青枝。等你了悟静的禅言佛语,你懂,枝干静美,你若不懂,树叶纷纷!若有来生,愿化身此树,不后悔五百年待得你一次路过。
酒入愁肠,化作千载相思,只是它年清风徐来时,沿着小园香径,看尽红楼梦魇,往事,如烟,如梦,似苍田,似浮云,穿过轮回的岁月嗅一缕清逸冷香,无言。花开彼岸,一滴一滴氤氲在云水季,碎琼乱瑶叮当犹在耳际。有时候,只愿寂寂皈依在佛前,静听清心梵唱,看这千年时光似水流淌。可不安的灵魂,早已把这月色水韵吹乱,思悠悠,怨也悠悠,我低头无语,是爱,是怨,是愁,是待。我就是这样带着笑,站在故事的开端等待着故事在这里结束。
当流年、以成过往;当物是、加上人非;当感情、变成疲惫;当世界、充满黑色;当经历、说成注定;当生活、让我遗憾;纠缠不是我本色,放眼望去只有无尽的现实。
轮回里,遇见,是宿命也好,是历练也甘愿,此刻且许我一片叶语,静坐在这里悠悠然等来年看尽南山妖娆的菊。
寒冬,奈何情暖却无人以对,在这个冬去春来的时刻,你早已消失在人海。来年春暖花开时,这片倾尽的情感会是谁来收拾?
惜过往,未能在对的时间遇到正确的人,再广阔的天空,依旧淋着自己的雨。此刻,我轻拥已湿寒成冰的誓言,只想窥见春的希冀。
叹今生,谁舍谁收?
深冬散文7:一路梅香
文/蓝野
深冬腊月,阴霾的黄昏,天真寒冷!寒冷的雨一直不停地下着,淅淅沥沥,越下越大。雨里不时还夹杂飘飞着一片,一片的雪花……
公交车已经快装满了人,但还没启动,装饰着美丽广告,华而不实着的车身,整个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大的,彩色冰冷的铁壳虫安静在车站雨中。我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借偷着黄昏阴暗冰冷的光线,看着那本刚买的《时尚》杂志。突然,一个老夫妇背着一个大稀囊背篼挤背上车来。车内,走道空间本来就很拥挤狭窄,经过她的大稀囊背篼一拥挤,一横竖上下左右的“霸占”,就更显狭窄拥挤,感觉把车都快要填塞满了。
人们依旧着自己的事情。我依旧看着自己的杂志。
“买花,买花吗?有人买花吗?……刚剪下来的,最好的磬口素心腊梅。”车内里鸦雀无声。“买花,买花吗?有人买花吗?……刚剪下来的,最好的磬口素心腊梅。”老夫妇继续喊卖着,车内里依旧鸦雀无声。“买花,买花吗,有人买花吗?……刚剪下来的,最好的磬口素心腊梅。”老妇人的声音比先前提高得更高了。车内有人开始有点躁动出声音来。但还是没有人要买的迹象。
此时,我把目光从那本刚买的《时尚》杂志里移动出来,抬头来,看见那老妇人具体模样情形:——她估计70好几了。身高1点5米左右。一只眼睛睁着是眼睛,另外一只眼睛不是眼睛,只是一条肉缝。满脸皱纹,跟苍老的松树皮差不多。手指就像几根干的竹枝棍。周身的皮肤透红着。白里带黄,稀疏的头发湿透的,紧贴着头皮。皮肤,头发……那样子很是不正常地,像病态出来的,我在电视,或资料上看到的西方的某类外国人。一件看上去好几年都没洗过,破旧的灰黑棉袄。一双破旧,沾满厚厚污泥的黄胶鞋,和她头发一样,也是湿透的,甚至比她头发湿透得还严重。还有,似乎有些微微哆嗦抖动的,紫黑的嘴唇,裸露的脚踝……总之,她的一切,一看就知道她一个乡下农村老妇人。而且还是一个条件相当很不好的,病弱的乡下农村老妇人。
“快滚下去!日妈拿在车上卖啥子嘛,卖!”驾驶员上来了,骂道。“我不是专门到车上来卖的,我赶车回家,随便看能不能卖一把,卖点车费。”老妇人对驾驶员解释说。驾驶员将信将疑,满怀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她。满车的乘客与驾驶员“异曲同工”,整齐地把目光嵌放在她身上。“那就把大稀囊背筐放到前面来,背筐买一张票!”驾驶员满脸怒色的说。“我天老远的,天不亮到城里来,一天都还没用卖到几分钱,中午饭都没吃……背篼还要一张票呀!”老妇人带极其不情愿的口气,继续对驾驶员说:“早晨来的时候,驾驶员都没有喊我卖票,现在还要卖票?”“早晨是早晨,现在是现在!”“现在就不是一个天了,你们屙尿变!尿都还没有屙,就变了……”老妇人和驾驶员争吵起来,执拗不买。“赶不赶,不赶就马上给老子滚下去!”全车的乘客看到他们的争吵,几乎全都不约而同,倾向站在驾驶员一边,愤怒地叫道:不赶就快滚下去!别耽搁我们的时间,我们还要回家!老妇人在车上就像一颗投到茅厕里的炸弹,或一只过街老鼠。
——那愤怒地叫道的人里,其中也包括我一个,大概还是愤怒里的最愤怒的一个。
天开始黑下来,雨一直夹杂雪花不停地下着,老妇人执拗不过,无奈地从脏破旧的棉袄衣袋里,拿出几张皱巴巴的1角,2角,5角,1元的硬币,纸币买了车票。
公交车终于启动了。窗子跟密封的一样。车内看书的看书,玩手机的玩手机,戴着耳机听音乐的听音乐,看电视的看电视……老妇人抓着车里天上面的扶手,站在拥挤的过道上。就像一个存在又根本不存在的多余人。车里依旧鸦雀无声。
“车里有没有人丢手机?”老妇人高声喊道。没有人出声。“车里有没有人丢手机?”老妇人提高了声音,继续高声的喊道,像她刚上车时卖花那样。“哎呀,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我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儿呢!”一个披肩秀发,穿着雪白羽绒服,高筒靴,挂着银耳环,戴着金戒指,涂着口红……依偎在一个帅哥怀里的美女尖叫道。大家不约而同的,又把目光齐刷刷地放落到她身上。“我刚才上车的时候,看见车门旁边地上有个手机,心想可能是车上的人丢了的,就捡上来了。”“说得轻巧,提根灯草。肯定是她模了那个美女的手机,看她那个样!”车里有人开始说道。然后又有几个人这样说。然后车上几乎所有的都那样认为。“我怎么可能摸到她手机嘛!她在车最后里面那个位置,我根本过都没有过去,也没法过去……不相信,你们看手机上还有地上的湿泥巴点点。”我看见那手机是个高档的“苹果”。那美女接过手机,连谢谢的话都没有半句。继续和那个帅哥,也许是她的男朋友亲昵去了。就这样,这手机风波总算平息过去。
……老妇人下车了。那时我才发现她是一个瘸子,除了在车里看到她的情形之外。
她背着那一大稀囊背篼梅花,一瘸一瘸艰难行走在风雨里……很久,很久之后,一丝梅香的透明飘回车上,在车里残瘸美好着。更抑或是一种残瘸美好,美好着人们“残瘸”心底,随车一路前行:——天黑了!也更冷了!
深冬散文8:山背梯田
文/邓宏顺
深冬时节,再上山背看梯田。
我住在花瑶人黄亮的木楼上。清晨起床拉开叶子门,一道强光照亮了眼前的一切:一场大雪来得如此突然,春夏的云雾全都凝结成了山上的冰雪。我袖着手,在鸡鸣犬吠中朝梯田的深处走去,找到那块像是补天的石头,爬上石顶,久久地看着从雪峰山巅一直披泻下来的冰雪,那没有一丝尘染的冰雪真要让人美伤了眼睛!那无边无际的梯田更是亮得晶莹剔透,田与田之间只剩下时断时续的边线,那是一丘与另一丘之间的田坎。也看不清边线到底是一种怎样的颜色,只像一丝淡淡的墨痕。恰是这一丝墨痕把梯田勾画成了碎银的世界,连缀的玉片。或许是打工的回家,或许是上学的放假,或许是走娘家的媳妇从梯田间路过,她们的花衣,她们的花帽,她们的花裙,把个银色世界点起了红的乡情,红的热闹和红的祈盼。
脚下这块石头等候了不知多少岁月,它等待着人们来欣赏这里的梯田。生活在湖南溆浦县这大山皱褶里的花瑶人,用铁器和牛耕在这一道又一道的山脊上,在这一条又一条的山湾里,从山脚到山顶,一刀一锄地描绘出了这密密层层的画册。大大小小的梯田把这雄伟的山峰装扮得像画家笔下的螺纹,像姑娘叠起的碗碟,像考古者刨刷出来的龙脊,更像是佛塔的层级,天仙的衣裙,没有止境的天梯……
这里的梯田不是百亩、千亩,而是以万亩计算,分布在多个乡镇、无数个村落。它们先是顺着水平线把千姿百态的平面延向一个山湾又一个山湾,一个山岭又一个山岭,直到我们的视域无法企及的天边。然后,再沿着垂直线,一级一级地朝着天空加码上去。在我们的视域里,每一级梯田简直薄得就像纸片,它们的密度直到让俯视或仰视的眼力无法辨清。
它们的衔接也充满着乐趣:或者它的头咬住它的尾,或者它的尾压着它的头,或者因为需要,它一辈子就作了上面的铺垫。正因为如此,梯田弯弯曲曲的线条是那样的多姿,多姿得超乎想象;梯田的形状又是那样的生动和丰富,小到只能摆一张餐桌,大到占领整座山头。它们各自乐意自己的存在,在春夏秋冬里,绿了又黄,黄了又绿,种了又收,收了又种。它们无言地生长着花瑶人民的日月,收藏着花瑶人民的辛勤,称量着花瑶人民的汗水。
春天我来过这里看梯田。行云从天边、从山巅、从树梢上扑面而来,浓雾迷住了双眼,看不透那厚如棉絮的雾层,看不透那白得耀眼的雾层,看不透那行如流水的雾层,我只看到雾团像被大风吹飞的花絮,像大海里翻滚的浪花,像草原上迁徙的羊群。我只能让雾抚摸着,拍打着,撞击着!在两眼看得疲倦的时候,终于最后一群雾过去了,天空闪过一阵雾层的美丽,才像拉开了大幕,晴空一片一片地扩大,那一望无际的水汪汪的梯田,在天空下渐渐显现出来,整个雪峰山东麓被梯田映照得像是挂满了灯笼的迷宫,而那些穿行在迷宫里的水泥公路就像一根串连灯笼的银线。还有那在梯田里耕耘的人和牛,远远看去,就像是密集的灯笼间镶进了几颗红红黄黄的珍珠。
夏天我也来过这里看梯田,整个雪峰山区像一条被姑娘舞动的绿缎,而一望无际的梯田就像被风吹落在绿缎上的重重叠叠的嫩叶。绿茂的禾苗覆盖了梯田银亮的水光和呱呱的蛙鸣,蓝净的天空里,偶尔飞过的白鹭也无法擦出一丝划痕。蓝蓝的风拉扯着立正的树,撩拨着稍息的草,也抚摸着跳舞的禾苗。风是那样的宽广,它铺天盖地地吹来,很快,我的额头最先看到了清爽,我的腋窝最后收藏着凉爽,而我的衣摆一直都在诉说着凉爽。我甚至忍不住一口接着一口、贪婪地咽下了这里的凉爽!当风扭动着眼下那条不见边际的绿缎时,梯田养育的禾苗也在一起共舞,它们的舞姿协调得让我看不出哪里是山,哪里是水,哪里是草木,哪里是梯田。
最让我喜悦的还是秋天来这里看梯田!一望无际的梯田毫不谦逊地从大山的绿色中凸显出来,豆肥稻香,满山金黄!它们要感恩花瑶人民的浇灌,它们要炫耀耕耘它们的收获。于是,整个山背梯田变成一个巨大的画屏,画屏里忙着收割的花瑶人,就像一束聚光之下的幻影,随着他们打禾的舞动,我听到了丰收的音响。那声音优雅地飘过山谷,然后慢慢散落在没有一丝尘埃的空际;那声音带着泥土的厚重,带着阳光的敞亮,更带着稻谷的芳香。随着他们身后渐渐密布的草垛,扮桶和箩筐里就有了成山的谷堆。于是,压在花瑶人肩上的一箩箩谷子被担上公路,被担到门前,螳螂、林蛙、竹节虫,还有蜻蜓仍然跟随着稻香,仿佛它们也因这丰收而醉得分不清方向。这季节,在山背花瑶人家的门前、楼廊和屋顶上,总是满晒着金色的谷子,肥肥的南瓜只能用来压实晒谷的簟边,尖尖的辣椒只能挂在篱笆上作一朵点缀的小花,只有站在楼顶上用手机打电话的姑娘和小伙,才算得上这里生活的标志!
无论何时来到山背看梯田,耳边总有一种细柔的声音在歌唱,那是山背的水从高高的山巅上一直唱到脚下的低洼。我曾走过公路,走过田埂,走过木桥,走过屋场,走近那阔叶的树下去寻找歌声。我果然看到了水的源头,它们从树下冒出来,从石下渗出来,从田角汩出来,然后汇聚成涓涓的细流、深深的池塘、浩浩的水库和哗哗的瀑布……然后,按照山背花瑶人的意图,沿着水渠,沿着竹筒,沿着白亮的胶管流进汪汪梯田。我问当地人,这里既有上万亩梯田,又都坐落在海拔近两千米的高山上,应当很容易天旱吧?他们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这里从来不缺水,这里几乎没有天旱!山背的水,至今还是一个难解的谜团……
眼下虽然是冰雪的冬季,但山背花瑶人家里仍然有着火热的生活。我看了由梯田养大的花瑶男女参加庆典而穿上盛装,而敲起锣鼓、吹响唢呐,放开喉咙歌唱;我还听到了他们讲述舞蚕灯、挤板凳、打泥巴……如同数不清花瑶人曾经走过的岁月,我也无法数清花瑶女人挑花编织中织出的多彩纹样。这里花瑶的挑花艺术从戴的、穿的到披的、背的,几乎无所不及。她们编织出来的图案,有太阳、月亮和星星,有植物、动物和文字,她们的艺术想象令人惊叹。
当我望着这天下少有的广阔梯田,对祖祖辈辈在这里创造丰富生活的花瑶人,怀着崇高敬意的时刻,我听到了对面山里传来了沪昆高铁试车的声音,于是,在我的情感深处,有一面兴奋的心旌随风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