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河流的散文

请欣赏关于河流的散文(精选10篇),此文由多美网整理,欢迎收藏与分享。

关于河流的散文1:小城河恋曲

文/井维娥

一个诗人曾说,“河流是一座城市的幸运”,我不知道诗人的名字,却记下了这句子。一座城市是需要一条河的,特别是一座光阴缓流的小城。

很幸运,张家港就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河流,单单吟哦出她的名字——小城河,便让人觉得这小河颇具灵性了。尤其是改造后的小城河,宛如一条玉带缠绕着城区,使张家港这座江南小城也愈加灵动起来了。

初冬的黄昏,我打小城河路过,便被她柔软温润的气质给绊住脚了。我心里思量,《诗经》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想必这美好的情愫也跟河流有关吧?那小城河的美丽又在什么地方呢?我默默地倚伏在桥栏,开始寻找。

这是一块喧哗繁闹都市里深藏的碧玉,来到这里,像是从一个喧嚣的世界逃逸,到了一个能让人彻底宁静的世界。你看,小城河上波光粼粼,潺潺水声拍打着亲水平台。不经意间,几只水鸟从河面掠过。河畔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姑娘,她举着镜子,静静地涂着口红。绿草地上,有三两个孩童嬉戏。黄昏里恬然踱步的老人正好被将落未落的阳光充盈。还有那岸上的依依杨柳,倒影在清澈的水中,也多了生机。

那份和谐,那份安详,那份宁静,竟是如此美好,构成了一首“天人合一”的小城河恋曲。轻风徐来,透着些许凉意,让人顿觉心清净不少。在水声欸乃中,我静静地看着时间流过。小城河如同母亲一般,温柔地把我揽在怀里,我逐渐变得神清气爽起来,多日里繁琐的郁结也渐渐散去。此刻,我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的呼吸,顿感通体舒泰,干净平和得如同一个婴儿。

夜幕降临了,河岸人家的灯盏亮了,小城河上开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色彩,灯光与水色共炫。河畔上热闹起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纷纷聚拢过来,锻炼运动,散步休闲,成了小城河上一道美丽的风景线。岸上的城里人,感受着小城河璀璨的夜景,呼吸着小城“绿肺”所带来的每一缕清新空气,一天的疲惫也就全部消失了。迷人的小城河,俨然成了小城人的心灵家园。

诗意地栖居,是人类对城市生活的理想境界。今日的小城河,正在把张家港人的生命诗意一缕缕地挑亮!

关于河流的散文2:回忆和梦想

文/胡晶晶

生命如河流,意外而甜美。那些潺潺流动的岁月,青春的罗盘移向太阳的辉煌,恍若彼岸流苏在光影中绽放。红尘紫陌,我穿过葳蕤的峡谷,澎湃激流的河滩,高深莫测的丛林,前方有未知的路途在等待。

回忆如苦咖啡,生涩而绵长。纵使加了奶精或糖,却有微苦的醇厚,在舌尖,在心底,挥之不去。

回忆中,有小巷中的悠闲漫步,临街阳台上的絮语呢喃,黑白的城市森林中青翠的心情。如今,虽在行色匆匆中和那份轻松恬然渐行渐远,却有弥足温暖的回忆,始终让我不至于迷失方向。

回忆中的友情,同样令人欣慰。少时不善交际,抑郁孤独,便时常感到天空满溢阴霾,阳光竟无插缝之地。于是在本该无忧的年华,却不由自主地感到忧伤。正因为如此,我才得以摆脱那些诗意的清高,坐拥值得一辈子去珍惜的友情。

曾几何时,面对诗意之境,却依旧内心空空:潇雨落,湘雨落,碧梧桐叶垂花陌,云影同落寞。

反观当下,纵有满腹涌动却无所施展的才情,惟有慨叹:楚水阔,淮水阔,玉叶樽前聚微墨,无言凭栏卧。

文化如竹叶青,秀色夺人,更兼清气满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在经历了咖啡般的回忆之后,最有效的解脱剂。从初涉,到浅尝,终至深究;从愉悦心情,到叩击心弦,终至磨砺心智。

幼年时,最爱孟浩然的“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更有对望江楼畔的眷恋,茂林修竹,碧色清逸,翠影摇曳,让我的探寻之旅,神奇地循着一条翠竹之路,延伸开来。彼时被父母逼着读诗,颇觉文化如竹,高洁正直,凛然不可侵犯,正如那些泛黄线本中的沧桑诗词,箬叶竹尖,毛刺伤人。却不知,这恰为我今后的文学之路,铺下了最初的路基。

长大后开始文学创作,“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的腊梅带给我纯情的认知;“一朵忽先发,百花皆后春”的春梅则让我领略到一马当先的气概。文化如梅,用它的幽香,沁透我易感的内心。

梦想如酒,纯正、甘洌,而又醉人无比。梦想,可以让我们产生奋发向上的动力。懂得为自己寻一个梦想,也算人生一大快事。纵使前方有千难万险,怀揣理想与希望上路,也会无所畏惧。

回忆承载的是绚烂的晚霞和闪亮的星光。

梦想承载的是地平线上喷薄而出的黎明。

关于河流的散文3:故乡的河流

文/青青子衿

它大概发源于远处的山谷,或许它的祖宗更远,目力不及,只能做虚妄的猜想。

它一路欢畅跌宕,来到村口,已是有些气势的河了。

提起故乡的河,母亲总是神色黯然。

河流在对面的青山穿行,就象一根轻柔的丝带披拂山涧,下山时,会途经大片煤泄地。

那座终年蓊郁的青山,因煤产丰富,被一拨又一拨挖煤人掏心掏肺。那些黑黑的垃圾和甘甜的山泉相互浸润,顺流而下。途经的村庄不时有人患癌而去,且年纪大都五六十岁。我所在的村庄,偏偏就父亲三兄弟同患肝癌故去。他们在当地都算出人头地的良善之辈,悲痛之余,不得不感叹老天无眼。

儿时的记忆里,那座煤山隔年就会从里背出一个气绝之人。我无法忘记煤厂边上那个蓬头垢面终日游荡的女孩。这个自小没娘的孩子,自那一天她那灵魂脱壳的父亲趴在别人的背上出来以后,她便彻底地成了孤儿。平日接受大家的施舍,有一次抵不住诱惑翻墙进了别人的灶房,偷吃了锅里咕嘟咕嘟快要煮熟的肉,从那以后,女孩由此令人赚恶,日子堪忧。

当我10岁告别村庄走向城镇的那一天,我完成了一个孩子对自然的基本认知。乡村的一切象一件件宝物被我珍藏于心,在我离开故土以后的岁月里熠熠生辉,让我不时感恩自然的无限馈赠。因此,在我很年轻的时候开始,一提笔,我就习惯象一个喋喋不休的老人重复着对它们的赘述。

我爱它们,心无旁鹜!

有一天,我在尘世迷路了,最便捷可靠的办法就是:俯下身,就近寻一颗草或者花或者轻浅的溪流,让它们领我回家……

从山谷那边过来的山泉一路蹦蹦跳跳叮叮咚咚下山来,山腰上有一日夜不休的水轱辘。我随同村里大部队上山砍柴归来行经至此,我的小小肩膀不堪负累,总是将柴担一摞,而后无比轻松惬意地坐在水车边上,好奇地观看水车有趣地轮转。偶尔,我也会将幼稚的目光投向远方,对着远方的模糊的城镇发呆,那里有一个乡村孩子的所有向往:楼上楼下电灯电话!

有一次,尿急,长长的山路不时有行人,偶有一两户人家,又断然不敢去。实在憋不住了,尿裤子啦,真丢人!为了制造不小心落水的假相,冒着严寒,我专门在路边溪水里坐了一屁股。如释重负后,我穿着湿冷的裤子走在下山的路上。

春耕开始,秧苗亭亭站在田里了,久旱不雨,人们就会从河里抽水浇灌秧田。抽水机成天“轰隆隆”地响,此时的河流就是村庄殚精竭虑的慈父。

儿时卖麦草,要沿着河流往上走一直走到邻队去。我和伙伴迎着夕阳往前走,一路溪水潺潺。好不容易卖了麦草已是月出东山群星闪耀了。月色里,河水泛着星光,那些披拂星光跳动的浪花,象一个个珠光宝器的小妖。

溪水到达我们的村庄时,已很有些胸怀和气魄了。

记忆里有好几次河水泛滥的印象,上学途中,河流淹没了道路,河水猛兽一样发狂地钻进岸边人家的屋子里赖着不走。因为要上学,我们斗胆泅水过河。

最为壮观的一次河水泛滥是某年八月,暴雨几日狂泻,田里的稻子来不及弯腰,便被洪水通通藏了起来。村人兴奋而恐惧地奔走相告:川坝啦!川坝啦!川坝是土话,意即河水成坝子啦!

我随大人来到村庄附近的高地,放眼一望,除了村庄和突兀的山丘,天地混沌一片,想起那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其景象应大抵如此吧!

秋后的河流走过春的欢快夏的澎湃,越发象一个成熟内敛的妇人温和平静。彼时干涸的河床上,不时有鸭棚出现。

鸭棚是一个人字形的窝棚。

顶着母亲的责骂,我一而再无比好奇地蹲在岸上看鸭棚,看牧鸭人从稻田里把大群的鸭子驱逐到河床的围栏里,看他们用草帽下明亮的眼搜寻稻茬间被鸭们落下的白花花的大鸭蛋,看他们在河滩上掘地为灶用备好的木块生火做饭,看他们到岸上动作敏捷地揪别人地里的菜,看他们在暮色四合里把点燃的马灯挂在窝棚里,看他们就着星光吧哒吧哒吃着朴素的晚餐……

多年以来,鸭鹏如一只搁浅在童年的船,永不老去和走远。河流、鸭棚、星光也一直以一种意向活在我遥远的记忆里……

夏日的河流也是一个天然浴场。

晚霞在天边华丽上演,村庄在暮色里低垂,附近的大小男人们鱼一样游到河里。打水仗,借着混乱放肆的荤笑,高高扬起的水花在夕阳的光晕里迷离而闪烁。岸上经过的女人们半遮掩着眼脸,一路羞羞搭搭惊惊惶惶地小步跑过。若是漂亮姑娘,河里更是坏笑乍起哪扎闹海般欢腾一片。

夏日里,趁着河水未涨,小伙伴们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河心用石子砌一道小小的堤坝,在堤坝间嵌一个又一个筲箕。那些顺流而下欢快的鱼儿被陡然拦截,突然没了去向使它们急得在筐里乱蹦乱跳,这可高兴坏了旁边的孩子。

儿时故乡的土地流行种植一种经济作物:红麻。一大片一大片,笔直的杆,翠绿的叶。从它们播种那一刻,我就无限期待它们的成长,看它们破土,看它们由稚嫩一路不枝不蔓亭亭的模样。

我最喜欢的是在那片绿色的海洋里寻找盛开的红麻花:花朵硕大,单瓣,干净的乳黄,酒红的蕊。我不知道为什么密密的麻林花却开得不多,以致于每次仰望搜寻都要非常努力,好奇且惊喜万分。

红麻皮被扒下来后,要在稻田淤泥里浸泡数日,皮腐烂,村人就会挑着黑黑的麻来到河边,借着河床卵石,捶捶打打,再在河水里细细漂洗。洗净后白白的麻缎带一样在水里起伏飘荡,象是河流妖娆的长发。

因上下村庄大面积种植红麻,收获的季节,河边秋收凯歌高奏。有时月亮挂得老高了,河床里还在捶捶打打嘻嘻哈哈。此情此景,令人不由想起那句: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

年关将至,河流又成了最热闹的风景啦!大姑娘小媳妇们挑着铺盖帐子从各个村子三三两两来到河边。虽有冬日当头,然乡野的风随意逛荡,寒意四起,泠泠河水冰冷刺骨,冻红的手指在水里长时间不停搓洗,这是需要顶好的耐受力的。

然河边依然笑语喧哗……

河流是村庄的血脉,有了她的浇灌,村庄得以成长延绵和生生不息。

离开村庄我就基本告别了河流,它只是偶尔在我的梦中缓缓流过。

一直有个梦想,沿着河流走,会走到哪里去呢?

关于河流的散文4:挺立的河流

文/曹春雷

在这世上,有些河流是从大地流向天空的。它们起源于泥土,发散于空中,以一棵树的形式存在着。

当然,我说的就是树。每一棵树都是一条挺立于天地间的河流。只不过,与匍匐于大地上的河流相比,它们太安静了。即便内心澎湃汹涌,可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它们始终是内敛的。

无疑,在春天,树的河流是流得最快的。如果你走进一片安静的树林,把耳朵贴近一棵树,凝神听,你会听到水从大地慢慢涌上来,通过无数条细小的毛根,如无数条小溪集聚,最终经过大的树根汇成一条向上的河,汩汩地从树皮里流过,然后流向每一条树枝、每一片叶子。

如果你没有听到,并不表示这条河流不存在,而是因为你的心还没有真正静下来。每天只关注于人世喧哗的人,他的心永远也听不到树作为一条河流汩汩流动的声音———这是树的一个秘密,它们并不对所有的人开放。

对树的河流来说,树皮是通道,也是河岸。如果要扼杀一棵树,只要将一处树皮环剥,树就会慢慢枯萎。河流从此处被截断,树的生命便被无情地终止了。所以,在乡下,农人可以允许一头牛啃食一棵树的枝叶,但决不允许啃这棵树的树皮。枝叶没了,可以再生,树皮没了,树便会死去。

当一棵树被砍伐后,从断面处可以看到汁液慢慢渗流出来。那是树的断流,也可以说是树的眼泪。当眼泪流尽了,树便枯去。所以,当看到一棵树的断面,数着它的年轮时,也可以认为这个断面是树的墓碑。它忠实地记录着,这棵树在世上挺立了多少年。每一圈年轮,都曾是一条涌动不息的河流。

崖缝里的一棵树,足以让你油然而生敬意。

它也是一条河流,但它从哪里汲取水分呢?不知道。它靠雨水活着的吗?不知道。可以知道的是,它把根扎在了石缝里,而不是扎在泥土里。它把自己挺立成了一种不屈的姿势,把自己生长成了让世人励志的一个标本。在这样一棵桀骜的树前,一个再失意的人,也没有理由继续沮丧。

在这喧嚣的世上,人也可以做一棵安静的树,无畏风雨,不惧冰霜,吸纳一方阳光,散发勃勃生机,在天地间挺立成一条昂扬向上的河流。谁能说,这样的河流不是幸福的河流呢?

关于河流的散文5:村庄·河流

文/刘宝凤

河流是村庄的河流,村庄是河流的村庄,在乡下,这两者的关系有点像锅和盖或者碗和勺。就像在刘家坪的每个人心里,河流就是我们村庄的河,滋养着村里的牲畜和庄稼,也滋润着每一个村庄的孩童,春来了下河扑蝶,夏来了游泳洗衣,秋天听蛙鸣看满池的荷花……因为有了村庄,河流则生生不息,呼吸着村庄的味道与人气,河便有了生气。有很多次天气干旱,河里只剩细细的一股水,连河底的卵石都盖不住了,但那河水还是缓缓地流淌着,看得人揪心不已。好在很快秋雨来了,冬雪来了,河里的水又丰盈起来,河又成了让村人欢喜的河。

河水由北向南,顺着沟沟壑壑跌跌撞撞地闯入了村庄的西边,我曾沿着河走过很久很久,都没有找见它的源头。只知道河水沿着人居住的村庄流淌着,它走过的地方,有庄稼,有果林,有菜地,有池塘……它紧贴着村庄缓缓流过,像老祖母抚慰孙儿的手。

村庄的井不出水了,河边的冒眼泉便成了我们生命之源。每天都会有人挑着两个桶晃晃悠悠地来河边打水。这时候的河,成了村人生活的依托。在河边相遇的村里人,喜欢唠唠嗑,插科打诨地胡乱开几句玩笑,一时间农家人毫不做作和遮掩的笑声便会荡开河面上,在人一样高的水草间来回穿梭。

盛夏的聒噪里,蛙声一轮赛过一轮,顽皮的男孩常常抓河里的蚂蟥,在河滩上进行各种折磨。洗衣服的我视线便追着他们,渴望着身为男生的自由和胆大。更多时候他们脱得精光,在离我们洗衣服很远的地方游泳。他们不敢去深水的地方,皮猴似的在水里胡乱打水仗,欢快的叫声惹得女孩们心痒,却没有勇气照着做。

秋天的牛羊也最悠闲,没有过多的活儿要干,整天在坡上慢悠悠吃草,吃饱了便到河边饮水。原来牛也会渴,见了水吧唧着嘴巴,舌头一卷一卷,比吃草还要有滋有味。羊到底是绵软些的动物,它喝水的时候跟脾气一样轻轻柔柔,喝一会儿叫几声,好像在赞叹水有多甜似的。看牛羊喝够了水,小主人把木橛子往河床上一扎,便不再管了,尽情地玩到天黑来牵就是。

温情的河水也有发狂的时候,记得有一年交公粮时节,傍晚的雨下得毫无征兆,据说那天的河水有一人深。再加上上游的水,瞬间就把溢洪道填满,向两侧的山坡漫延。河里除了混沌不堪的泥水,看瓜人临时搭建的瓜棚也被水冲散,檩木便顺着水胡乱磕碰着往下漂移。带着瓜蔓的西瓜和梨瓜,在水里起起伏伏,看得人眼馋不已。溢了水的鱼塘就在不远处,鱼一见下雨天便缺氧,不得不浮到水面上大口呼吸。有一些鱼被雨打蒙了便跟着水游出鱼塘,向河流的方向流窜。洪水退去后,挂在河两岸的树杈上、草丛间什么东西都有,濒死的鱼,半烂的瓜,运气好的还能捡几根檩木。

现在河里的水越来越细,已经几近干涸,但好像又有那么一丝精气神在支撑着,让河流不要彻底断掉。我猜,那一丝精气神会不会是村庄赋予的力量?毕竟村庄和河流,上百年的相伴,已经深入彼此的骨髓。

关于河流的散文6:河流

文/张丽

梦里,总回到记忆的原点。一条河绕着村庄,女孩挑着箢箕,从村口袅袅的炊烟里走向河坡。河坡舒缓,她哼着歌儿,脚步欢快,一对辫子前后打着节拍。她是奔向河边的,伙伴们等不及了,都从水里冒出黑黑的头喊她。她放下箢箕,脱了衣服,从漫水桥跳下,融入白白的水花,融入生命的河流……

那是我童年的生活场景。除了天寒地冻,我几乎每天都在河里打猪草。我泡在水里找猪食,三头猪在母亲的期待里长大,一头卖了交学费,一头保证日常开支,一头留作杀年猪。猪全靠吃草,养到300来斤得一年多的时间,三头猪一顿吃三脚盆猪食,三顿得两担猪草。田里的猪草养分足,猪爱吃,但太有限,铲除了就难再长。河里的猪草多,捞的时候不带动根,生生不息,取之不尽。那些草在清水里疯长,天天捞,天天有收获。人类生存的本能和智慧仿佛与生俱来,打猪草多了,站在河边一望,我就能辨别哪里水草多。清冽的河面若是呈墨绿,就水草丰茂。跳下去,扁担草、狗尾巴草、香英草,牵绊人的双腿,胳臂伸下去,手一捞,狗尾巴草就是一抱。可猪也挑食,不吃狗尾巴草,猪爱吃的香英草茎脆叶嫩,柔美如柳,却不多。扁担草一丛丛,一片片,滑腻,边缘有刺,要把它捞起来得钻到水底,用手一把把拉断。憋在水里打猪草很辛苦,但看到水面层层叠叠的水草,没有一个人说累。

那条河不仅生长丰茂的水草,有段水域还长着莲藕,菱角。莲藕在浅水区,盛夏生绿色的叶,开红白的花,秋天结殷实的籽,长白嫩的藕。野生的菱角有凌厉的角和坚硬的外皮,吃起来费劲,我们喜欢家菱角的脆和甜。没人过问是谁丢下的菱角种,它蓬勃地蔓延,从绿叶间开出细细的白花。等结出菱角,就有人蹲在大脚盆里,晃晃悠悠去采摘,见者有份。清澈的水里,鱼儿欢快地咂嘴,野鸟悠悠低飞,几头水牛“困”在淤泥里反刍,黄牛在河坡吃草。水静静地趟过漫水桥,远处传来抽水机隆隆的声响,喝饱水的秧苗绿得刺眼。

偷懒贪玩是孩子的天性,菱角的茎叶鲜嫩,是猪的大爱,有胆大的孩子干脆去捞菱角藤,捞一把牵动一片,既摘了菱角,又得了猪食,留得充裕的时间去河心戏水。

小河的中心有棵枯树,伸出黑色的枯枝,简直是小河的“河标”,是我们的乐园。因为怕鸡鸭猪狗糟蹋青菜,也为了方便浇水,父辈们把菜种在河对面的河坡。游水过去能偷黄瓜、菜瓜,刨红薯,扯萝卜,吃得天昏地暗。记得我刚学会游泳不久,看伙伴们踩在树桩上啃偷来的食物,真是羡慕极了。他们的光身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们的嬉闹声打在水面有金子般的脆响。鱼儿似乎听到了咀嚼声里甜甜的味道,争着抢着吞食他们吐出的残渣,向我摇头摆尾。那是棵枯树,因为五六个孩童而变得鲜活。一个枝分出一个孩子,只附着一个点,在水面或趴或仰,在枝头或站或蹲。那样的热闹无疑是极大的诱惑,我不知不觉偏离了河岸,一点点向河心游去。枯树是我的目的地,它近在眼前,却遥不可及。我拼命地游还是到不了,一口气不来,我呛了口水,在水里沉浮。不知道是谁拉了我一把,只一个旋转,我的手触到了枯枝。稳住身子后抬头四望,水,到处是水,包围着我;光,到处是光,照耀着我。那一刻,我如回到母体的婴儿,徜徉在羊水里,天空高远,大地隐遁……

关于河流的散文7:永不枯竭的河流

文/朱金萍

一条河的波浪,始于春秋,始于五月初五。

这一天,一块巨石砸下、长剑刺入时,大风飞扬兮,激起重重涟漪,荡了几千年,痛了几千年。

这一天,艾草将粽叶包裹的怀念高高悬挂,一杯黄酒倾注的哀思被苍术和白芷熏成千古追忆。

你本可以对酒当歌,纸醉金迷,可你却捧着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对月独唱“众人皆浊我独 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异曲。

这一天,走近春秋,走进楚国,我便成为那条悲伤的汨罗江,被一柄长剑斜插在胸口,泊在五月初五的子夜,哭泣、咆哮。

这一天,必定大雨滂沱,你一身雪白的薄衫,腰系一柄犀利的长剑,捧起一颗忡忡忧心,从江底浮出水面,仰天长叹,泪流满面……

这就够了吗?

不!远远不够!

一夜急雨浇不灭对楚国的忧心如焚,一生的泪流不够对天下苍生的悲天悯怀,你的灵魂被《离骚》、《楚辞》《天问》、《九歌》带着起飞,穿越岁月,穿越历史,汇成一条永不枯竭的涓涓河流……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这一天,我听到了你的吟吟独唱,这声音,穿透历史的墙壁,穿越岁月的阻隔,淌在一条河流上,流向千秋万世。

关于河流的散文8:逐渐消失的河流

文/吴成刚

一个人的回忆,时常在故乡的河流里溺水,故乡的小沙河,时常顺着湿漉漉的回忆来到眼前。

家乡的小沙河,其实叫白露河,由南边的商城县往北缓缓流入淮河。就在白露河经过的这段水流的两岸,盛进了我的童年时光,给我单调的童年生活增添几笔烂漫色彩……发生在河两岸的故事,在我记忆长河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痕。

天堂是什么样子?我想,大概也不能好过小沙河两岸。一条细细的河流将我们伞陂镇与传流店乡温柔地隔开。然而却不能隔断我们两岸间的频繁往来。河东有一片我们河西人的岗地(具体是怎么划分来的我没有向长辈们问个清楚)。那时我们会跟随父母趟过河水去河东岗地营务一些旱作物。在蓝天白云下,在花生地上,我们这些孩子像小牛犊似的欢悦地打滚、肆意地奔跑。时光就像身旁的河愉快地流过。那时的我们脑袋里又能装下多少问题呢?那个不被烦恼困扰的年代,虽离我而去。但仿若梦一样的往事,萦绕着思乡心切的我。漂泊的生活现实得一塌糊涂,而做梦和梦醒后的回味,足以熨帖我这颗在尘世上颠簸疲累的心。

我的小时候很喜欢和母亲一起去河对岸的经坊寺老集。老集嚣闹繁荣,有很多好吃的东西。我尤其爱吃一种裹着热乎乎糖浆的发面馍,闻一闻就能流出口水来。每次赶集我都期盼卖馍老人的出现,除了暴雨天不能逢集之外,他的吆喝声总会从街边悠扬地传来,“白馍热的,满糖馍。”身为馋猫,觉得那声音是那么地动听温暖,仿若勾魂的小曲儿将我的心向老人的馍筐拉近。老人从街南头到北头,然后穿过拥挤的人们从北往南去,不停地吆喝,反复地掀盖那热气腾腾的馍馍,筐子上的热气哈着他那有些疲倦的脸。

经坊寺很古老,母亲说在她小的时候就有了。我村与经坊寺集隔着小沙河,两地相距约3公里。每隔一天逢一次集,为单数日。母亲和同村的婶子们挎着竹筐,一路上说着闲话,踩着田埂,趟过河水,再穿过一个村子就到了。因为有说话的伴,这一程略去了无聊,添了欢笑。我们这些爱赶集的孩子,喜欢过河,喜欢河对面的斑斓小吃。经坊寺老集小商品经济实惠,品种繁多,很适合村人们的选购。若是逢上涨河水,就会有人架起木桥或摆起渡船,供赶集的人们来往。到了秋收,摆渡架桥的人就会挨家挨户收取过河所需的粮食,以维护船只和木桥的正常使用。一般水浅架桥,水深渡船。

往后过了好多年,卖馍的老人去世了。老人的女儿嫁到了我们河西,与我们成了邻居。这个新媳妇很快被村人称道:勤劳,善良,持家。然而,好人命薄,新媳妇生了两个孩子之后,竟然跳河自尽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这河水蒙上了一层阴森恐怖。村人很怀念那个卖馍老人,也为他的女儿自尽而叹息……

河西是我们黄堰村的树林,树林的西边是两片竹林,竹林被一条明晃晃的土路分开南北两段。竹林和树林就是我们的河湾。那时河湾由老张看护着。河湾地势低,往上约三米就是老张居住的守林屋和我们村的大片庄稼田。在我眼中,老张是不会孤独的。他有一只凶狠的猎狗,还有好多黄橙橙的梨树。到了秋天树上鲜梨欲落,让人眼馋得不行。我想,老张守着这样的好吃食一定不会感到寂寞吧。

孩子的鬼心眼多,一起打起老张梨子的主意。大孩子驱狗,我们几个小不点儿负责偷梨。树很矮,踮起脚尖也能摘上几个梨。偷的次数多了,离地面近的梨子都被我们摘完,再高一点的果实,我们奈何不了了,就只能恨自己个子矮,干着急,没办法。大孩子们的脑瓜灵泛:教我们使劲地晃树。梨子经不起几双小手地晃荡,纷纷摔在地上。美中不足的是——梨子落地就摔破了,露出雪白的瓤儿,地面上的一些泥沙也混进瓤里。老张不在河湾的时候,我们偷起梨来,显得肆无忌惮。有一次,大孩子们侦查失误了。他们明明见老张出门了,可是正在我们热火朝天地偷梨捡梨时,老张却拿着一截竹棍喝着就冒了出来,吓得我们魂飞魄散,梨子散开一地,来不及拾,跑命还来不及呢。

我们眼睛里的老张,常常是面无表情,从没见他老人家笑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这些顽皮的家伙总惹他生气?可那些满树香甜的梨子任他吃个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要是我,做梦都会笑呢!

河湾的树林是我们放牛娃的乐园。春天我们放牛时经常采野草吃。有一种草,根较粗,嚼在嘴里甜丝丝的,我们叫它“鸡腿子”;还有一种叫“茅薏”的野草,剥开嫩绿的草叶,里面露出雪绒绒的瓤儿,吃起来甜甜的,口感极好。夏天,我们放牛的方式十分简单。把牛往树上一拴,迅速地除去衣服,像落汤圆似地一个个掉进温热的河水中。贪玩是我们的天性,而填不饱牛肚子就无法向父母交待,只好先甜后苦,让屁股蛋子跟着受苦。过一段时间,屁股上的旧伤未除,又忘了痛。第二天,我们继续把牛拴在树上。这个不会言语的家伙,吃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树周围的草儿吃得露出土来,可肚皮还是瘪塌塌的,缰绳在树干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终将牛困在原地,动也不动;而我们在河水里游得像鱼儿一样欢畅,怎还记得昨日的伤痛?

小时候我听过一首歌——郑智化的《水手》。“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于是我也脱了鞋袜走在沙滩上。俨然就将小河幻想成大海,将河滩当作了海滩。因为没有见过大海,在我心中它是那么神秘和美好,向往之情油然而生。后来,我常常一个人沿着河边行走,没有目的,感受着愉快的意境和一个孩子独处时对这个世界和自由的未知和困惑。而今,我见到了大海,却不能完成一个人的行走,忆起在沙滩上独行的时光,心中流露出无比纯真的怀念和向往。

有一年,我在家中创业,带着两岁的儿子来到河湾。秋末早晨的河湾落叶缤纷,鸟雀的叫声打破了林子的寂静,当然还有我和儿子的脚步声。我们径直走到沙滩,在上面捡漂亮石子,还有彩色的小河蚌壳。在沙滩上我极力找寻自己儿时丢失的影子。儿子在一旁玩得非常开心,我将注意力投在了他孤独又快乐的自娱自乐中。虽然我再也不能回不到小时候的无拘无束,但那个秋日的早晨一定是铭刻在我的记忆里了。望着孩子稚气的笑脸,心想:在现实中,何必将幸福定义得那么虚无缥缈呢?

我远离故乡来到岭南深圳,小沙河成了远方的风景。小沙河像时光一样,一刻不停地往前流淌。经过河水的洗礼,河两岸终将承受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变化。老家的亲友说,小沙河现在已经被污水污染了,河水不再清澈见底……在我的潜意识里,小沙河失去了她的明澈,失去了明澈的眼睛,成了一条瞎河。

在我短短几十载的人生里,小沙河又总是那么鲜明突出,那么意义深远;它总是以童年时期的样子出现在我的梦中,成了我梦中的河流……

关于河流的散文9:最是多情乃故乡

文/周昊

故乡,正如一涓河流,承着快乐,载着希望,不疾不徐地流淌进我的心房。她是三月的春水,沁着桃花缤纷而轻盈的清香,携着天穹映下的湛蓝色与河底的隐约新绿,她带给我充实的欢悦,带走了愤懑与不屑。

依稀梦中,两个孩子在南河边浅浅笑着,恰似南河水浅浅漾着。

彼时正值七月上旬,我与堂妹结伴至南河寻找写作素材。柳树深青浅绿,枝条伴着微风惬意地飘啊飘,就像是一位少女裙袂上缠绵的流苏。而这位少女正是小城新津的碧蓝衣带——南河。

请随我看她,袅娜多姿,清纯可人,一切都淡淡的:像被雪水漂洗过上万遍的天空;起伏有致,扶疏圆润的小山;稀疏得像阴天夜空里的星辰般的游人;淡泊如梦的河水……正午时分,河面升起一层水雾,宛如窗棂上薄如蝉翼的乳白色纱帘,烟波浩渺,是一种不可触及的朦胧,令人向往的远方……

带着夏日的一丝睡意和顽童的九分无厘头的兴奋,我们凭着桥栏远眺,一头是神秘莫测的青青萍水,一头是连接着大树与大堤的河流。

我匆匆忙忙地写下一段文字,一位老者踱步过来,端详我两眼,眯着眼看看我手上的纸,含笑道:“小伙子,让我看看你的作文如何,可以吗?”我本是不愿给他看的,因为我天性本就不太喜欢那种过度严肃、拘泥守旧的老人,但是我看他双眼笑得像天边挂着的又细又弯的月牙儿似的,颇可亲可爱,加之我对这篇文章还比较有自信,就递给了他,然后笑嘻嘻地蹦蹦跳跳地到浅水区和堂妹拈田螺去了。

我们伏在石板上,头和手都极力往前伸,既想伸得很远很远,又不想掉下水去。想必从远处看,我们就像两只大型的笨拙的爬行动物罢。我把手探进河水中,像是探进一个未知领域一般。河水凉凉的,爽爽的,我感觉到一股夏日独具的凉意从指尖穿梭到心头,像火车驶过隧道后的豁然明朗。这三月春城的温度,我们的嫩藕般的手都仿佛在被慢慢消融,可心里却有说不出的踏实。河水还算清澈,借着午后日光,我一半摸索一半谨慎地顺着石板寻田螺。下手要又准又稳,否则轻轻一触,田螺就不见了,俨然孙悟空打人参果时,果子遇土即入。起风了,河面上泛起涟漪,浮光跃金,当真是“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我轻轻松松就捡了一把田螺,可堂妹还在费力地探着。这时,那位老者冲我招招手唤我过去,我便抓着田螺,两手湿漉漉,双颊汗淋淋地赶过去。他笑容可掬地点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许,又有几分捉摸不透地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文章还算写得不错嘛,”听他说话的口吻,我断定他曾是个老师,“不过,有的地方用词还不大准确。你看这里,咱们的南河怎么能说成是‘名不见经传’呢?应该还是有不少文人墨客写过南河的罢!”

也许这就是界定一个人是否成熟的标准罢,年少轻狂的人对于故乡是有些轻蔑的,而真正成熟的人是珍视而崇敬其故乡的,并且将她置于最高信仰。

夕阳无声地笼罩了南河,她此时此刻是幽幽的墨蓝,河中央又是一轮鹅蛋红,河两旁的柳林顿时安静下来,就像贪玩的小孩受到家长的责骂。风散去,喧嚣也归去,甚至时间也滞留了,这一瞬,静谧得让人失去记忆;下一瞬——新津披上华灯时,浮华得让人想要逃离。夕阳笼罩上了我们的发梢,我们的指尖,以及我们的心头……

无论是离家的游子,多愁的诗人,思蜀的浪徒,无论走遍千山万水,看遍奇山异水,他们心中永恒的答案,他们的心之所向心之所依永远都会是故乡,那个自己眷恋而又热爱的地方。

关于河流的散文10:村庄的眼睛

文/任随平

河流是村庄的脉管,婆娑树影是村庄的灵魂,那些默不作声汩汩流淌的山泉便是村庄的眼睛,它们辰星一般照耀着村庄的每一个暗夜,养育着辽阔大地上的万物生灵。因此,面对一眼眼山泉,犹如面对一双双澄澈碧蓝的眸子,给人永生的依恋与牵念。

山泉总是依山而生,镶嵌在山崖的某一凹陷处,傍依一条或深或浅的沟壑,沟壑里长满了树,常年绿影摇曳,山泉的眼眸就明明亮亮地守望着深邃高远的天空。每到晨光熹微,山泉就和村庄一同醒来,牛铃声和着鸟儿湿漉漉的鸣啭,似乎还带着静夜的安谧,梦呓一般飘扬在村庄的每一处罅隙,四处弥漫的雾霭袅袅娜娜地向着高处攀升。这时候,挑水的人们肩挑水桶,不紧不慢,穿行在浓郁雾霭的掩映里,每个人似乎蒙上了一层潮潮润润的面纱,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之间惬意的交谈,庄农的话题,时令的变化,以及前天飘过山巅的雨云都是他们谈论的内容。这不,早起的女人已挑满了水桶,三三两两拐过弯曲的山路,累了的坐在山崖边小憩,红毛衣就像开在崖畔的花朵,隐隐约约里透亮出几分明丽。等到雾霭尽散,阳光的箭簇齐刷刷穿过杨树浓密的枝叶,投射在小路上,现出斑斑驳驳的碎影,银币一般闪耀着光芒。远处的田野里,耕牛应着主人的吆喝,正在划开大地斑斓的肌肤。这时候的山泉,清澈透亮,阳光的斑点闪耀在泉面,风起处,又褶褶皱皱地荡漾开去。舀水的时候,伸长了臂膊,臂膊的影子,人的笑脸,就完完全全地映照在泉水里,一勺下去,碎了,等将勺子里的水倒进桶子的空当,泉面又恢复了平静。其实,取水的过程,木勺舀起的不仅是水,还有整个的自己和心情。因此,山泉就是一面被时光磨亮的镜子,映照出大山的纯真与山民淳朴的情怀。

而今,村民们都已饮上了自来水,水管就在自家的小院里,方便快捷,少却了肩挑取水的环节,在舒适惬意的同时,却让人的内心平添了一份惆怅与期待,因为山泉还在,澄澈还在,通往山泉小径上的野花还在,村庄却越来越空,人越来越少,三三两两并肩挑水的情景越来越远,就像一场经年的影片,在记忆的河流里日渐泛白。久居小城的日子,多少回在梦中我与山泉相拥,与那一捧清凉相拥,与那一段山路相拥,梦醒后,我知道是自己与自己难舍的乡村人生相拥。于是,多少个月上柳梢的初夜,我就倚窗凭栏,向着村庄所在的方向张望,我多么期待,我的目光能与村庄的目光相遇,让山泉的眼睛照亮我内心的饥渴,让未来的日子,溢满山泉的水意……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