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园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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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园的散文1:记忆中的小菜园

文/傅俊逸

天缘家属区四排一号楼前是学校,紧挨着学校的外墙,且靠近西侧楼头人行道的地方,有一块十平方米大小的菜园,那就是我们夫妇结婚以来曾经拥有过的、唯一的小菜园。十几年前,我们一家就住在四排一号家属楼里。

天缘地处偏僻,远离城镇,当时又是刚刚开发的新区,职工吃菜成了大难题。从外面来厂串亲的人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那就是在这里生活太艰苦了。艰苦是实情,大凡在荒原建厂的新区,都是要经历若干年这样的过程的。为了解决职工的菜篮子问题,厂里也曾尽力地想办法,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还特意为此购置了一台保温车,从几百里外的城里往回运菜。可实际的效果是杯水车薪。职工、家属们排队买菜,往往排上几个小时的时间,按照定量购得的一点儿菜,也不够一天的用度。于是,人们便自己想办法,也不知是哪位头脑灵活的,想到了家属区楼间的绿化地。先是有人试探性地种上那么几棵菜,然后,十几棵,几十棵,接着,一小块,几小块,若干块。渐渐地,看无人干涉,职工们便无声无息地把这有限的一点儿土地瓜分得干干净净。

千万别小看这一点点的土地,毕竟“民以食为天”,在那吃菜困难的岁月,它给人们的意义一方面是餐桌上多了几片菜叶,另一方面,在一切设施都刚刚起步的新区,职工业余文化生活还没有真正开展起来,几乎是一片空白,这时,这一点点的土地起到的所用,就远远超出了它的使命,它给热爱新区的人们更多的是情感的寄托和慰藉。

我们的一小块,其实,不是当时得的。那时,我和爱人还没成家,等我们结婚时,那事已过去了两三个年头,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等到这么久呢?后成家的谁也没有这个福分。

我们拥有这块小菜园,说到底,要感谢我的岳父。

那些年,岳父是常来我家的,主要看外孙,同时也给我们带一些蔬菜等物。岳父总是早睡早起,天黑早早睡觉,日出起床,出去散步。或许正是这个生活习惯才让岳父有个硬朗的身体。

一年春天,岳父又来我家。记得是个休息日,我和爱人起得晚些,起床后不见岳父,我们正在纳闷儿,按照惯例,早该回来了。这时,岳父开门进来了,手里还拿把铁锨。爱人问,拿铁锨做什么?岳父面带满足的微笑,“我给你们翻块地儿”。我和爱人听到这话,都感到惊讶,哪还有什么地可翻?岳父就隔窗指给我们看。原来那是一块堆放砖头瓦块的地方,只因这块地本就不好侍弄,地下早就有太多的砖头瓦块无法下锹,才做了这个用处。虽然天天见,却没人有动它的念头。收拾这块地,岳父一定没少费力。

我和爱人赶忙下楼去看,地儿不大,可也能做成七八条垄。爱人很高兴,在地里走着,比划着。在地头儿做个池子,撒香菜、臭菜、生菜、小白菜,再种四垄土豆,其余的种豆角。蓝图就这样规划好了。

该种地了,爱人紧张罗。爱人在家是众姐妹中较小的,从没干过这种活计,现在自己有小家了,给自己种地,既新奇又兴奋。我在家倒是兄弟中较大的,这样的活没少干,但在家时也都是随父母一起劳动。唱主角,今天还是头一遭。说干就干,我一手提一塑料桶水,一手拿一把铁锨,爱人端一盆土豆种子,又带上准备好的几包其他几样种子。儿子已经四岁了,跑前跑后,也要参加劳动,把堆雪人用的小煤铲拿上,一家人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出发了。

说是种地,其实更像是做游戏。本来地就不大,再加上工具又不太正规齐全,没有锄头,也没有镐,以至招来了不少的围观者。地小也有地小的好处,没等感觉到累,就在说说笑笑中干完了。

小孩儿向来是心急的,刚种完就想着吃了。儿子偏爱土豆,在随我们上楼时就已开始向往了。问我,“爸爸,什么时候长大土豆啊?我要吃大土豆。”我抚摸着儿子的头告诉他,很快的,别着急啊。事情往往出人预料,有时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不想,只一宿就出事了。

第二天我们再看地时,种土豆的四条垄就像秋天收土豆时一样,从中间给破开了。爱人不解,“这是谁干的?”我说,是猪。你看这里还有几泼猪屎呢。猪闻到了土豆种子的香气了。我们的地在路边,又没有篱笆,土豆种子正好喂了附近农村散养的猪。没办法,我和爱人最后决定放弃土豆,改栽大葱。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和爱人倒没什么,只是把儿子气得哇哇大哭,边哭边骂,“死猪,我还没吃大土豆呢!你倒先吃了。”从此,儿子与猪结下了仇恨。那几年,只要在外面看见猪,定要追上去,用他那小脚踢上几脚,嘴里还不忘仇恨,“让你吃我家大土豆!让你吃我家大土豆!”逗得我和爱人哈哈大笑。心想,这些挨踢的猪多半是被冤枉的。

爱人对小菜园很精心,菜长得很好。我们吃得最多的就是大葱,这要感谢那头偷吃土豆种子的猪。豆角也喜获“丰收”,为了感谢岳父,爱人摘了一大兜豆角,不远百里,特意送回娘家,送给岳父吃。

进城那年,我们与小菜园告别了。把它送给了要好的邻居。虽是百般不舍,可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今年四十多岁了,年纪倒不大,但见过的菜园可谓无数。小时候在农村,家家都有菜园,长大后,考学去了南方,来来往往,见过的菜园也是不计其数。无论是平原上,还是山区里,甚或是大棚里,在见过的菜园中,我家的菜园或许是最小的一个,最简陋的一个,然而,也是印象最深的一个。

一想起小菜园,就能想起粗茶淡饭既艰苦又充满希望的年月。如今住在城里,肉食不断,鸡鱼蛋奶,各色蔬菜,应有尽有,想吃什么,就有什么,可就是再也吃不出当年的香甜。

一想起小菜园,就能想起儿子小时候与猪的“深仇大恨”。如今儿子已长成大小伙子,住在城里,也再难见那偷吃土豆种子的猪。儿子与猪的仇恨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一想起小菜园,就会自然而然地想起,我那早已过世的岳父。我们与小菜园告别了,但是,岳父给予我们的爱却从不曾和我们分开,永远和我们在一起。

菜园的散文2:辣椒红了

文/江旺明

秋天到了,母亲菜园的辣椒渐渐红了。

缀满枝头一只只、一串串红辣椒,像一颗颗红色玛瑙闪烁,像一束束火苗跳动。走近一看,红辣椒更是引人注目。辣椒形态各异,妩媚动人,大的如胡萝卜,尖的如美人长指甲,弯的像镰月。两只红辣椒并于枝头,像一对对孪生姊妹;几只红辣椒拼在一起,像一朵绽开红花。色彩斑斓,炫眼夺目。粉红如桃花,鲜红如朝霞,深红如玫瑰,绿里透红如彩虹。

雨后天晴,母亲头顶灿灿的阳光,手挽竹篮,匆匆来到菜园。站在辣椒地旁,辣椒棵下一只只小青蛙蹦蹦跳跳,欢迎母亲的到来。微风徐来,辣椒树叶悉悉作响,隐在枝叶丛中的红辣椒时隐时现,好像见到母亲有些害羞。

母亲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轻轻分开绿色枝叶,开始采摘。摘一只,如捉蜻蜓那般认真;摘一对,如摘花儿那般小心;摘一串,如孩子放一串鞭炮那般高兴。一只只红辣椒,像蝌蚪在篮子里蹦跳,一串串红辣椒,像一束束山花将母亲篮子装满。

一阵凉风吹弯了菜园旁的高粱,向母亲鞠躬点头致意。母亲离开菜园,提着一篮红椒,迎着阵阵凉风,兴冲冲地回家。

夜晚,月色如银,透过窗户,泻于堂屋。亮闪闪的灯光下,母亲摆弄红辣椒。先将红辣椒倒入簸箕,再将其分门别类,淡红的、鲜红的、深红的、绿里透红的各堆一垛。此时,簸箕里如同装点一朵朵红花。接着,母亲飞针引线穿起辣椒来。银针在母亲手指间闪闪发亮,辣椒在灯光下如烛影摇红。月亮为母亲露出笑脸,蟋蟀为母亲弹琴。

霞光染红了屋檐。母亲掇来梯子,将一串串红辣椒挂在屋檐之下。那长的如一串鞭炮,那短的如一挂葡萄,那几只大辣椒并在一起的,如一束山花。一串串红辣椒与屋檐下的老葫芦、干大蒜、红高粱一起,组成一幅绚丽多彩的民俗画。

辣椒红了,母亲忙了;辣椒红了,丰收有望了。

菜园的散文3:安静而又繁忙的菜园

昨天刚下过一场小雪,今天的天气格外冷,路上的人们都穿着厚厚的衣服,匆匆走着。

这是一个安静的菜园,里面有一个蔬菜的大棚,大棚盖得严严,那里是不属于冬季蔬菜的家,虽然生长在冬季,可它们却看不见美丽的雪,感觉不到冬天寒冷的风。也没有它们所需要的阳光。可它们仍然坚强地生长着:也许里面是可爱的红草莓,也许红草莓旁边还有一只正在偷吃的刺猬;也许里面是绿绿的黄瓜,上面或许还带着漂亮的小黄花;也许里面挂满了红宝石一般的圣女果。我真想到大棚里去,看看那些可爱的蔬菜。

大棚的旁边还有几畦盖着塑料膜的蔬菜,里面的蔬菜在温暖的家里呆着,静静地等待着春天的到来。其余的菜地全闲着,它们在寒冷的空气里懒洋洋地睡着,辛苦了那么长时间,它们需要好好地休息休息。

菜地中的一畦地里站着两个水龙头,水“哗哗”地流着,菜园的主人在浇着干涸的菜地,因为春天快到了,他们在为春天准备着。

一群灰喜鹊飞来了,停在菜地的田埂上,看着菜地里的水。有一只灰喜鹊低下头喝水,一只飞到水龙头上,弯着头喝着水,喝饱后,就飞走了。有一只小一点儿的灰喜鹊站在水里,一会儿蹦到这边,一会儿蹦到那边,一会儿又低着头喝水,别的喜鹊都飞走了,它仍然在水里玩着,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一样,玩儿着水。终于它飞到旁边的树上去了,原来是菜园的主人走了过来,他关掉了水龙头,那只贪玩的小喜鹊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一只比灰喜鹊大许多的喜鹊飞了过来,经常能听到喜鹊的叫声,却从未这么清楚地看见他。它的后背直到尾巴全是黑色,身子长长的,喙也是黑黑尖尖的。它也许是一位喜鹊先生,穿了一件黑黑的礼服;腹部是白色的,仿佛穿了一件雪白的衬衣,翅膀最外边也是白色,仿佛专为礼服配的白色花边袖。也许它是一位喜鹊小姐,穿着黑色的裙子,上身穿一件黑白搭配的素雅外套。喜鹊飞到了我对面一棵高高的塔形树上,它站在塔形树的“塔尖”上,“塔尖”的枝条纤细柔弱,可长长大大的喜鹊却仍然站在那儿,我担心那枝条会折断,也许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就是鸟儿们的本领。喜鹊叫了两声飞走了,我却还站在寒冷的风中,我在等着它再次飞过来,我想再仔细地看看它。

一只灰喜鹊飞来了,它停在我前面稍远的一棵树上,我们两个面对面地看着,它又飞到我旁边的一棵树上,它看着我,我看着它,它飞走了,我仍在等待着那只喜鹊。三只小麻雀飞来了,它们站在我面前的树上看着我,我却在环顾着四周等待着喜鹊的再次出现,找着喜鹊的身影,我看见远处的树梢上,喜鹊美丽的身影一掠而过,我再次努力地寻找,喜鹊却再也没有出现。

菜园的女主人来了,她又打开水龙头,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着,水在浇着菜园的地。女主人打开大棚菜的塑料门,也许她要收里面成熟的菜了。

菜园仍然安静,灰喜鹊又一起飞来,一下子全停在一棵大树的各个枝条上,它们是那样的默契而又整齐。我却在找着那只喜鹊。天太冷了,我只好回家,离开这个安静而又繁忙的菜园。

菜园的散文4:老去的菜园

文/王国梁

秋越来越深了,菜园里大大小小的果实纷纷被采摘下来。几场萧瑟的风吹过,园子里的菜好像是感知到季节的召唤,迅速收敛了蓬勃旺盛的姿态,藤枯了,叶落了,菜园的鼎盛时期就这样落幕了,呈现出一种老态,透着几许无奈和不舍。谁舍得告别繁华盛年,走向生命的枯萎?可是,自然规律是无法抗拒的。

我经过老去的菜园时,总会在园子里转一圈。茄子、西红柿早已没了当初姹紫嫣红的风光,植株上枯萎的茎被风吹折了,狼狈地横斜着,有些已然萎地,干枯的叶子摇曳在风中,仿佛抖动着的枯瘦的手。我回忆起不久前,这里还是那么生机勃勃。紫色的茄子鼓圆了身躯,骄傲地挂在植株上,袒露着丰收的喜悦。西红柿嘟嘟噜噜的,挨挤在一起,散发着一种特有的香气。

黄瓜架、丝瓜架也不见了昔日瓜果满架的繁华,枯藤缠绕,老叶凋零,整个瓜架只剩下枯黄的骨架,偶有几只果实挂着,显出伶仃萧条的模样。那副骨架上,好像有许多密密麻麻的甲骨文,含蓄而隐秘地记载着植物复杂漫长的成长史。要破解这些并不神秘的甲骨文很简单,我顺着它们藤蔓生长的方向,追溯曾经的繁华。一条柔软的藤蔓,曾经结出过那么多果实。如果用重量来衡量,果实的重量不知是这细细的藤蔓的多少倍。这些看似柔软的生命,以强大的气势抒写着生命的繁华。

可是如今,菜园老了,老得如此让人心惊。老去的菜园,真像老人满脸褶皱的脸。老人不也是这样吗?把毕生的精力都献给后代,最后难抵岁月侵蚀,变成这般模样。老去的菜园,有些悲壮的色彩。

菜园要“拉秧”了,就是把满地枯萎的藤蔓都收拾起来。我很喜欢给菜园“拉秧”,因为总能从枯了的藤蔓间发现果实。让我惊奇的是,很多藤蔓枯萎了,但是它们遗留的小小果实却是青嫩的。它们一定是竭尽最后一丝力气,让这些果实保持青春。我们把这些果实收回家,这是菜园最后一轮的奉献。

看着这些水嫩的果实,我忽然顿悟,我对老去的菜园诸如“无奈”、“悲壮”的解读,根本就是错误的。菜园把奉献当成最自然的事,它也坦然接受老去的现实。所以,菜园从始至终都是淡然的,平静的,豁达的。

菜园“拉秧”了,我们把扯下来的“秧”堆成一座小山。我心想,没关系,来年春天,菜园又会涅盘重生。

菜园的散文5:高高的菜园

文/诗歌散文

我老家村前有一片特殊的土地,高出地面丈余,长宽都近二百米。大平原上突起这么个高地,引来诸多的遐想和猜测。有说是古建筑遗迹,有说是古战场点将台,还有说是祭天求雨的祭坛……多少年来,村夫猜,学者也猜,还有远道而来的考古专家,带着仪器认真研究。但众说纷纭,到现在也没个定论。

( 一 )

小时候我常去高地上玩儿,这里刻印着我的童年,藏着我儿时青涩的故事。老枣树上酸核儿的脆皮枣,小椿树上的碧绿鲜嫩的椿瓜哒,浇地用的弯把儿辘轳,胖嘟嘟的大白菜,半截白半截青的水萝卜,浑身白毛的冬瓜蛋子,都是陪我长大的好伙伴儿。

早春,高地上油菜花一开,往往是蜜蜂还没走,蝴蝶又来了,蜜蜂嗡嗡嘤嘤,蝴蝶飞飞停停。远远望去,满眼一片金黄。细细地闻,那淡淡的青香藏在春风里,大概这就是春天的味儿吧!

“麦子上场,鸣蝉叫娘”,高地上小树林不大,金蝉不少,我们当地叫“神仙”。天傍黑儿,就有人来捉,多是孩子,也有大人,手电光柱树上树下地乱照。匆匆爬树的金蝉,一旦被光柱罩上,便不动了,似乎在考虑该怎么办?有个镜头至今难忘 —— 金蝉脱壳:但见那蝉趴在树枝上,浑身开始抖动,一会儿,脊背上裂开一条缝儿,露出鲜嫩鲜嫩的一小部分,白嫩中透着淡淡的绿,像翡翠,但比翡翠动人。慢慢地,脊背和头部先后出来了,然后是六条腿艰难地拔出。休息片刻,它做了个冒险的动作,整个身体向后仰去,与蝉蜕成九十度角。好一会儿才复位,最后脱出尾部。整个幼体嫩得可爱。

入秋,阴雨连绵,高地背阴的坡堤上,偶尔会长出几颗鸡腿蘑菇,白白的盖头半露半埋半遮面,小心翼翼地拔出来,便是细长的白“鸡腿”。没有心计的孩子是找不到的,我偶尔拿到过,心里曾泛起一丝莫名地激动。深秋,枣红眼圈的时候,雨刚停,孩子们就会抢着跑上高地,寻找被雨打落的枣儿,咬开来,有时会碰上小肉虫,在里面一动一动的。大家有时不小心,会踩坏树下的菜苗,三爷爷恶狠狠地骂几句,小孩儿们一跑了事。

霜降以后,霜打的茄子是一道美味,现摘,生食,在衣服上胡乱地蹭几下就开吃,那味儿道,青涩涩的有点甜,凉丝丝地带着嫩,是一种穿开裆裤的野孩子的享受。清晨的田野,偶尔可见细长的天丝斜横在新翻起的土块上,远处传来耕牛粗浑而低沉的哞叫声,伴随着打耧蛋节奏的脆响,农民正在忙着播种冬小麦。

冬天的印象不好,厚厚的雪压弯树枝,有时会压塌种菜的塑料棚。无处觅食的麻雀和叫不上名字的鸟儿,懒洋洋地立在禿枝上。

( 二 )

高地上平坦且肥沃,水浇条件好,旱涝保收,祖祖辈辈都把这里当作宝地,当成金饭碗,常年种蔬菜,既养家糊口,经济效益也高。从我记事起,这高地就是村上的大菜园,村民们都亲切地称这里叫“大园 ”。村上找某人时,常听大人说:“在大园里浇水哩!” 这高地,造就了一辈又一辈的庄稼把式,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种菜能手,虽然没有国家发的证书,但在我幼小的心灵里,他们是了不起的大专家!劳动经验经过总结推敲,形成许多谚语,既简明又实用,至今我还记得:“谷雨前后种瓜种豆”、“头伏萝卜二伏芥,末伏种油菜”。

儿时的记忆里,最深刻的是帮助大人收获小白菜。高地上出产的小白菜,十里八乡小有名气,一畦一畦密植丛生,高三四十公分,白茎绿叶,亭亭直立,口感脆,产量高。收获一般是在农村逢大集的前一天下午,劳动量大,全家动员,将白菜精心打理。男人铲白菜,妇女叠白菜,小孩儿挑白菜,把长得高的好的挑选出来,将叶子顺一个方向捏合,十多棵一排别成把子,让长茎齐刷刷并排在上面,两把一上一下把小棵的夹在中间,用草绳捆两道。这样卖像好,出手快。晚上,把打理成捆的白菜拉到井池边,逐捆把根上的泥洗净,露出白皙皙的根,然后,码成垛,泼上水,第二天就可以上市了。有人戏言:王楼村高地的小白菜赶集,象嫁闺女似的。人家卖的不是白菜,是手艺。

年年赶集卖白菜,有件事不得不提。许多菜农没文化,算账作难。大家在实践中总结摸索,想出了一个土办法:预先估计好价格区间,提前算好一些基夲的参考数,列成表格,在急慌聊忙的集市交易中,很实用,挺方便,把复杂的乘法再加法,变成了单一的加法。虽然是小小的经验,还明显笨拙。但菜农们很有成就感。这是他们自己创造的“数学用表” 呀!

( 三 )

在大园里打理小白菜的傍晚,有时还没忙完,就会听到大槐树下传来的说书瞎子的坠琴声:“诸位的乡亲们那个都听准,小弦子儿拉一拉开开了正封。天上星多月不明,河里鱼多水不清。” 接着是悠杨的坠琴声,抑扬顿挫,如泣如诉,荡气回肠。这民间艺人的演唱不要钱,管饭就行,这家给个窝窝,那家送碗汤,吃完接着唱。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現在的艺人明星除了演唱费,还要出场费,时代真是变了!即便可以要,也不至于从窝窝头一下子升到几百万吧!

若问瞎子的演唱效果,还真不赖。村民们坐在小板凳上,听得如醉如痴,随着剧情的进展,或大笑或陪泪或义愤,一直听到小半夜也不肯离去。让我记忆犹新的是巜白金庚私访》中的一个情节:白金庚无耐之下,将稻草插在脖领上自卖自身,招来众人围观。唱到看客潮水般涌来时,艺人坠琴骤停,道白:“里三层,外三层,一围围了个七八十来层。胖人挤得吩吩地喘,瘦人挤得骨头疼,来了个罗锅来观行,一挤挤到人当中,众人一打塕,只听咔嚓一声响,把罗锅挤了个直不楞登。” 这戏词我自今不忘,太生动太夸张了!前些年我当语文老师,给学生讲修辞夸张时,拿来作例子,效果很好。学生说:比我们作文上用的“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形象多了。

( 四 )

高地菜园里最盛大的活动莫过于淘井,几乎是全村男女老少都参战。园里只有一口祖辈传留下来的旧式砖井,挖于何年?已无从查考。井口五尺许,深数丈。园里蔬菜都靠这口井浇灌,为了保障用水,每年要淘井一次,把淤积的泥沙挖出来。淘井开始前,由权威的族长先做动员,相当于国家开展运动前的思想发动。根据需要把全村人分成几个组,要紧的是挑选十几名健壮干练的下井作业的小青年。具体操作是村上的支部书记,先在井口扎起坚固的三角架子,架子上固定一架梯子,然后将二尺多长、三十多斤笨重的木滑轮装在三角架顶部的下面。这是个关键物件,乒乓球粗细的大麻绠通过它上下运作。指挥长是个富有经验的壮年,他趴在三脚架的梯子上,能看清井下也能看清井上。妇女们一个挨一个紧握麻绠,负责提供上下运行的动力。下井的小伙子两人一班,半小时一换。只见他们全身披挂,接过族长送上的酒碗,临行猛喝两口酒,凛然站进麻绠吊起的筐里,缓缓地下到井底。我脑海里闪现出勇士上战场的画面,起码那种勇往直前的气概有点像。当时我八九岁,在人群中跑来跑去看热闹,有时候也跟着呐喊。

整个场面最抢眼球的是趴在井口的指挥长,全神贯注,一丝不苟,指挥果断。你听:“上泥了,走!…… 停!”、“上人了!斤着,斤着,慢走,…… 停!” 随着他一声声口令,全村人形成了一个令行禁止的战斗整体。

五十年过去了,前几天回老家,我又去菜园,去看望曾立下汗马功劳的老井。既遗憾又欣喜,它光荣离休了,接替它工作的,是它的孙子 —— 电动机井。

( 五 )

高地的边上是一个偌大的池塘,水深多年不干,周边长满芦苇。同龄邻居二哑巴善捕鱼,我和小伙伴们常常跟了去。二哑巴本不哑,因为哥哥是哑巴,便顺下来唤他二哑巴。二哑巴自做些小鱼网,二尺见方,用细竹劈儿撑开,鸡肠、骨头作饵置其中,一个个下到水里,半晌许起网,一般都有收获,多是小鱼虾,这些被诱捕的小家伙,后悔的拼命地蹦呀跳呀,但都逃不脱我们的法网,终被油炸成美食。那个香味呀,终生难忘,比家里做的糖醋大鲤鱼还好吃。这大概是因为亲力亲为的缘故吧,怪不得名人有言:自己偷来的罗汉豆格外香。

前不久,我又和二哑巴去捕鱼,捉住条大红鱼,高兴地跳起来。一跳醒了!原来是个梦。使劲想再回到梦里去,怎么也回不去了。

童年似昨天,只能梦里见,对镜笑白发,再活五十年!这个时候,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理解了鲁迅的感叹:再见,我的蟋蟀们!再见,我的复盆子和木莲们!

2020年10月22日

菜园的散文6:经营菜园

文/何侃

从今年的春天到秋天我一直在经营着一片菜地,一片属于我自己的菜地。

在城区里要寻一片隙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要有一个自己的菜园这更加成为了不可能,但自己从去年搬了家以后,六楼里有三个露天阳台,浪费了也可惜,遂决定要把它变成一个菜园,或成一个理想的菜园,一个心中的菜园,一个能给人快乐的菜园。

在屋顶建一个菜园,有一个好处是,它解决了屋子的隔热问题,在屋顶上加一层厚厚的泥土,我在五楼的房间当然应该变得凉爽一些。但首先要解决的是泥土,可放上泥土之后怕日久屋顶出现缝隙,发生漏水现象,当然得先解决屋顶的防水。做好防水,又得围成一个得体的圈子,也就是给泥土们设一道坎,然后才可以放上泥土,成就一片菜地。屋顶原先是有防水的,经内行的人指点,如果要永恒一些,再好是重新做过,那么,放上泥土种上菜也可以按心一点的。冬天不太适合做这样的工作,而春天又在下雨,刚刚天晴几天,做防水的师傅又没有工夫,这一拖,几近拖到了夏天,而我怕是错过了春天的种植,用几只可以移动的桶临时做成了一个菜园,并种上了瓜果。

搬泥土是一个繁重的工作,从一楼搬到六楼对久不事农的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个严重的考验,从何处去选泥土也是一个问题,总不会有泥土就在你的脚下让你搬,在城区哪里能去找这么些泥土来呢?于是选了一个晴天,带了取土的工具,叫上十七岁的外甥及十六岁的儿子,开着车延着城市的边缘去转悠。

凡是心中有一些文字情结的人,他们的心中都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个自己的桃花源,这个世外桃源虽然只是他们从乡村到城市转变过程中的一个不安心境的寄托。可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去创造,去实践,尽管生活在城区这样的机会几乎可以肯定地说,完全没有,但人的伸曲程度也实在大的可怕,甚至可以大到相反。一生中或按步就班,或操劳忙碌,或东奔西走,或清闲自在,眼看着实在没有机会,那么,寻找一个隙地,一个阳台,经营一片菜园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在六楼经营一个菜园,需要的泥土不在少数,也不能就近在绿化带中偷采,如果这样也会有违自己带来营造菜园的原始意愿,要在近处找一些闲置的泥土也有些困难,转悠着转悠着,总算在一处大桥的边上有泥土的存在,以为是造桥后遗留下来的多余的东西,他们反正以后要把这些泥土装运走的,我们给装走不就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于是三人就拿出工具干了起来,结果,三人哼哧,杭唷地刚装满了几袋泥土,有人走过来阻止我们继续“做好事”,说:这泥是他们买来种花木的。也幸亏我们也装不了多少,我支支唔唔地解释几句,那人也大度地挥了挥手让我们装上走吧。我的车子并不是有装泥土长处,带了几只编织袋装满能拉走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但第二次端的是不敢最去那儿挖的。

这一次装来的泥土只能满足我临时种植用的几只盆盆灌灌,也许因为屋顶还未能圈起装填泥土的坎,稍缓一缓泥土的事也可以。因为有二个大小子的帮忙,我们平均分摊了把泥土背上楼的任务,一个下午不到也算是完成了,有了泥土,就有了作物的根基,第二天的早上我去市场中买来了10枝茄秧,4枝青瓜苗,二枝南瓜苗,以及二枝扁豆苗,把它们分别种在几个大盆子里,然而施上前几天准备好的草木灰,浇上水以后就以为万事大吉。过了二天,想去看看那些新种的苗是否适应了新环境,结果,很不乐观。是草木灰遇到水板结了泥土,给新种的苗造成了一种呼吸困难的状态,成活了二枝青瓜也有点勉强,只得第二次去市场中购买一些秧苗补种。

我心中的菜园应该有瓜,有果,有菜,有树,有竹。可惜,竹需要很大的场院以及很多的泥土,我在平台中的空中楼阁根本不会适合它的生存,树可能还会将就一下我的环境,许多的人成功地在自己的阳台里种植,我想这个不会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可是种几支与种什么树又成为争论的焦点,最后决定还是种二枝樱桃树,因为,有很好的树苗来源,也可以让它们快速地长成。或许明年的春天里,我就能望着一树鲜红樱桃,并在树下摘下一颗二颗樱桃来尝尝,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呀。果有了,树有了,菜并不是很难,只要在地中撒上种子,过几天就出现一片绿油油的苗来。瓜,也不会很难种,黄瓜,青瓜,南瓜,白瓜,菜瓜,丝瓜各种几枝,然而,弄几根竹杆,搭一个棚,可以遮阴也可以供瓜果们以生长的环境。

理想总会与现实有着距的,六月份做好了防水做好了泥水,播种的时节已经过去,我只好作一些基础的工作,砌坎,搬土,搬土当然是营造菜园的最重要的事,这次总算是学得乖巧一点,让别人把泥巴先放在车库中,然而我采用蚂蚁搬家的方式,用编织袋一袋一袋地背上六楼,一天一袋,有时一天二袋,整整一个七月,八月,每天回家,就从车库里背一袋泥巴上楼,到了九月,三大车的泥土已经被我搬到了六楼,我的菜园已初成规模,把原先种在七只桶中的东西全都倾在围好的圈子里,而这一季的瓜果是彻底地泡了汤。最把背上来的泥土放进去,看看差不多能种菜以后,平整了土地,买了二包菜子,种上,再种上一些六谷,剩下的泥土我还是在一天天地背上楼,要做一件事情,我都会倾注自己全部的精力去完成。

搬泥土的工作慢慢地在完成,我种下的菜子也在发芽成长,美中不足的是六谷只出了七枝,种下去的种子只有二成的种子发了芽,但也算不错了,幼年虽不稼农事,心中一直想有一片自己的一亩三分之地,经过了若干年的辛苦奔波,待一切的理想泡沫在自己的心中多次破灭之后,居然在六楼的阳台中成就了我的一些多年的梦想,也让我种出了东西。特别是父亲一直把我的一切不切实际的行动都归到一个令人懊恼词中——螺蛳壳里做道场,现在我一定会对父亲说,我的螺蛳壳里果然有了成果。

菜在成熟,小青菜已经一下子吃不完,而六谷还在成长,它的生长期要七十天,每天,一走进家中,我都会在菜地中转悠一圈,或替它们捉捉虫,或给它们浇浇水,或什么都不做,就看着它、看着它们在成长,尤如一个个生命,一个个活着的一命在我的手中诞生。正像钓鱼人不是因为要吃鱼才去钓,而是在钓鱼的这个过程中出现了一些乐趣,我的菜也是这样,虽然我已经可以夸耀自己的成绩,如何绿色,如何环保,如何健康,总有家中的人被我忽悠得接受着我的观点,连父亲也不得不在菜中沉默下来,默认了这样的成果。

六谷成熟时,我的菜已经是第二茬,当然,也是把菜苗种了一下,然后就让它慢慢地长大。菜苗如果不把它们拔起来重新种过,那么,它们永远也长不大。如同一个孩儿,如果不让他们离家一生粘在家长的身边,永远也成不了事,或者可能以后的岁月连温饱自己解决也可能会成问题的,这当然是我今年种上菜时才知道的事。

七枝六谷结了十枚六谷,居然超出了我的预期,也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几乎粒粒饱满,也给明年种些什么带来一定的经验,如果到了明年,我一定要让我的菜园丰富多彩,也一定会有一个丰收的成果。

菜园的散文7:楼顶上的菜园

文/吴克敬

利用楼顶种菜,是一大创造。

偌大的西安城,有多少人家利用楼顶种菜?我不知道。是谁先利用楼顶种菜,我依然不知道。我是受邀朋友张正义,去他家的楼顶品茗尝鲜,才发现这一景观的。我们都置业在曲江南湖边,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我乘电梯上到朋友张正义的家里,再从他家阁楼的楼梯,上到楼顶,忽然看见那一片姹紫嫣红的菜园,我的眼睛不够用了,人整个有点犯傻。

我是从农村走进城市的,朋友张正义楼顶上的风景,我在农村生活的时候,举目可见,有大有小,不一而足。大的菜园,不用说都是大集体的,而小的菜园,自然都是私家的。不论大的菜园,小的菜园,种植着的菜品几乎都是一样,是人们舌尖上喜欢的小青菜、油白菜、空心菜,以及豇豆、四季豆、南瓜、丝瓜、黄瓜、韭菜、葱苗,再还有大蒜、芹菜、苦瓜等,我那时年纪轻,口味淡,对后几种菜蔬还不能接受,但慢慢地也接受了,到如今年近六旬,竟至喜欢上了这些种菜品。我怀念星罗棋布的乡村菜园,一直以来,把菜园视为乡村的花园。

在乡村,视土如金,没有谁会辟出一块地来,种那惹眼却毫无用处的花草,但菜园就不同了,菜园是实用的,实用是乡村人不争的用心。是菜都会开花,实用的菜园,在一年四季里,除了白雪压顶的冬季,其他三个季节,都是有花开的。特别是春天,豌豆花、蚕豆花、黄瓜花、西红柿,及其为夏季育种的萝卜花和白菜花。是的,萝卜开花就不能食用了,白菜开花也不能食用了,它们这个时候,都不能多占地方,七棵八棵的样子,被随意地点种在菜畦沿上,努力地挺拔着自己,开出白色或紫色的花儿。花败之后,就结籽了。籽满后割倒,摊在地边晾干,然后收回,扎成把子,挂在住房的檐下,到了下种的时候,再取下来,摘下种子,再种进菜园里去。

夏天是蔬菜花儿开得最繁闹的时期,雪白的是西葫芦花,金黄的是南瓜花,嫩黄的是黄瓜花,淡紫的是豇豆花,或粉或紫的是茄子花……五彩纷呈,乱花迷眼,如与城市公园里的花儿比较,虽然少那么点儿艳丽,但却更添一份泥土的气息,一份乡野的质朴与清爽。

秋天如夏日一样,菜园里也是热闹得很。我因为喜欢读书,常摇头晃脑地捧着书本,作势在家里的小菜园读书。置身在散发着蔬菜清香的菜畦边上,我会把手里的书,贴于前胸,张目而视,静静地看;耸耳而闻,静静地听。我看见碧翠的蔬菜和蔬菜茎蔓上的花儿,仿佛我亲密的朋友,簇拥着我,这让我幸福而满足。我也会聆听蔬菜和蔬菜花儿的呼吸,有蝴蝶飞来了,然后如花儿一样,依偎在菜蔬的茎蔓上;有蜜蜂飞来了,把它们甜蜜的嘴巴,吻向蔬菜的花儿……远远的,我还会听闻鸟儿的啼鸣,忽忽悠悠飞过来,在菜园旁的树梢上,歇息一小会儿,然后又翻飞起来,向不知什么地方飞去。

我的思绪跑远了。不过还好,几声鸟叫,将我思绪拉回。把我啼叫回来的鸟儿,就栖在黄瓜架上。朋友张正义把黄瓜架扎得真叫一个漂亮,侧目仿佛“人”字,正视则是一道篱笆,相互牵连不离不弃。还有西红柿架,三根竹竿,斜斜地插着,到了竿顶,揽头用一根绳子扎起来,仿佛一个鸟笼子,很好地支撑着西红柿保护着西红柿……简简单单的是豇豆架,一根一根的细竹竿儿,笔直地插在豆秧边,只凭豆秧儿一路花开,节节上蹿,那一份体贴,那一份纠缠,灵动而温婉……我开心地笑着,觉得张正义的楼顶菜园,就像开办的一所幼稚园,那些爬在架子上的菜蔬,都是守望幼稚园的园丁,而贴着地皮生长的菜蔬,都是需要呵护的稚子,譬如韭菜,纤细秀长,羸弱碧翠;譬如菠菜,天生丽质,娇羞矜持;譬如蒜苗,天真烂漫,顽皮惹人……张正义自豪着他的楼顶菜园,摘了几根黄瓜,并几个西红柿,也不用水冲洗,他自己先嚼了起来,也催着我吃,看我怎么都不忍心下嘴。抬眼看去,与我们楼相对的是另一栋楼,而那栋楼顶上,也有人种着一处菜园。我知道那是田晓东辛苦浇灌的呢!

张正义是我的朋友,田晓东也是我的朋友。

菜园的散文8:菜园小记

文/魏立花

国庆了,终于可以给疲惫的身心放放假了。闲来无事到小菜地里转悠了转悠,一星期以来忙得焦头烂额、脚不着地,很长时间都没去看它们了。到那里一瞅,惊愕!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郁郁葱葱的豆秧现在都奄奄一息没有了生气,有气无力的躺在地里,曾经的它们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一家人靠着它们几乎过了一个暑假,上顿炖豆角,下顿还是炖豆角,吃都吃不败。别人家的豆秧都谢了、拔了,可它们还是长得那么茂盛,一簇簇的小花开得那么灿烂,那么迷人,在风中摇曳着甜蜜的微笑,一根根豆角长得是那么粗壮,那么肥硕,像胖娃娃胖嘟嘟的小胳膊那么惹人喜爱。它们活得是那么充实,那么精彩,这一茬刚下,那一茬就接上了,吃不完了就送人,很多人因此都品尝到了它的鲜味。而如今它们走了,走得亦是那么从容恬静,只轻轻一下就能连根拔起,不带一丝泥土,没有一丝牵挂。

活着就活得充实精彩,活得潇潇洒洒,活得轰轰烈烈。走时才会走得无牵无挂,走得从容恬静,走得恬淡安适。豆亦如此,人何以堪?

菜园的散文9:桂婆的菜园

文/刘平

今天儿子一家要回来,桂婆有些兴奋,就起得有些早,心里的期盼,也如春草般生长。起床后,桂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两只鸡、两只鸭从笼里放出来,赶进院里那个竹围栏里。桂婆还是穿那身阴丹蓝的旧衣服,儿媳妇给她买了新衣服,可桂婆难得穿一次,桂婆每天要做活,穿着新衣服做活不方便。

桂婆一个人住一个小院子,杂七杂八的事总也做不完。年纪大了,体力弱,桂婆做一阵歇一阵,喘着气,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老。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桂婆都要把竹围栏里的鸡粪鸭粪扫出来,拢在旁边柿子树下。院前的一片小菜园需要肥料,那些鸡粪鸭粪再和些灶膛里的草木灰,就能把小菜园催得生机勃勃的。

太阳爬到了村口那棵老槐树顶,那太阳,就像孙子红扑扑的脸。桂婆往门前那条大路望一阵,目光就在小菜园里流淌。她知道儿子一家快中午的时候才会回来,每次都是,现在还早。桂婆的目光像在检阅小菜园,里面五彩斑斓,翠绿的青椒、碧绿的空心菜、绛紫色的茄子、绿生生的韭菜……看着,桂婆心里就欢喜。

小菜园里有桂婆的快乐,桂婆孤单的日子,因为小菜园的生机勃勃而变得丰满起来。三年前,儿媳妇怀孕的时候,儿子说:“妈!城里的蔬菜不生态,您种点吧。”为了孙子,桂婆就开始侍弄那块小菜园,那是一个繁复的工程,桂婆先是一棵棵拔掉地里的荒草,又一锄头一锄头把地翻出来,土里很多小石子儿、碎瓦片、碎砖头、木头疙瘩,桂婆一块块拣出来。弄那块地,桂婆花了一个多月时间。每天,桂婆都觉得很累,但看着小菜地一天天成形,想着要种菜给孙子吃,桂婆脸上就有了满足的笑容。

桂婆会种菜,鸡粪鸭粪和一些草木灰就是最好的肥料。桂婆还用竹条扎一圈围栏把小菜园围起来,靠路的一边开一道小门。桂婆的小菜园让儿子一家一年四季都有生态蔬菜吃,小菜园,也成了桂婆心里一道充满盼头的风景。

桂婆的盼头,就在小菜园变得肥美的时候。

一茬菜种下地后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的日子,桂婆心里就日复一日地孤单。她几乎每天都要到小菜园看看,韭菜叶尖冒出来了、茄子打花骨朵了……看着小菜园一天天的变化,桂婆心里也开始掐算着日子,小菜园肥美的时候,儿子一家就该回来了。

儿子一家回来的时候,桂婆的心就变得轻盈丰满。

快中午的时候,儿子一家回来了。沉寂的小院子一下热闹起来,“妈!”“奶奶!”甜甜的叫声,让桂婆的心瞬间融化了。桂婆已经准备好了午饭,都是儿子一家爱吃的。还准备了一篮鸡蛋鸭蛋,让儿子回城时带走。儿媳妇说过:“城里买不到这么生态的鸡蛋鸭蛋。”

午饭后,儿子和儿媳妇就去小菜园摘菜。儿媳妇边摘菜边称赞这茬儿的菜长得特别好,他们没有在意桂婆付出了多少辛苦,他们在意的只是一件事:“妈!没用化肥吧?”桂婆说:“用的都是鸡粪鸭粪和草木灰。”儿媳妇摘得很欢,桂婆又笑眯眯地说:“多摘一些。”

儿媳妇满载而归。小菜园也被扫荡了一遍,那些新鲜的茬儿口,在阳光下流出鲜嫩的汁液。看着有些狼藉的小菜园,桂婆原本轻盈丰满的心突然瘪了下去,还变得有些空起来。桂婆把小菜园小心地理了一遍,又弄来一些鸡粪鸭粪和着草木灰撒在菜畦上。桂婆知道,韭菜又会长出来,顶花的茄子、青椒会长大,再过半个多月,就又可以打电话叫儿子一家回来摘了。

县城并不远,他们开车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每次的热闹虽然短暂,但总有盼头。想到这儿,桂婆瘪下去的心又慢慢变得丰满起来。

菜园的散文10:菜心而已

文/周华诚

屋左有竹篱小菜园。从菜园到我家大门是二十四步,到厨房则是三十三步。小园边上桂树一棵,小园内菜地六畦。计有:青菜三畦,萝卜一畦,葱与蒜一畦,香菜及我们叫“公耶”的大叶青菜若干株。

青菜是上海青,我们叫“乌冬菜”——正在抽薹。近日大鱼大肉,大家都想吃青菜。母亲每顿去掐十来株菜心。从厨房走到小菜园,三十三步,母亲掐了菜心,再走二十步,用井水洗净,回到厨房切菜,下锅,烹炒,起锅,也不过十余分钟的事。新鲜极了——用绍兴话说,这是“放血菜”。

放血菜,起先我们听不懂,秦江讲了几遍,我们还以为是“放雪菜”。炒青菜放雪菜,这是什么吃法,没听说过。后来才知道是放血菜,现摘现吃的意思,等同于我们说的“杀猪菜”,然而又有不同:杀猪菜是猪刚杀时,取些热乎的猪肉与猪血下锅现烧;放血菜呢,更多只是一种譬喻。刚掐的青菜,刚挖的竹笋,刚钓的鱼;傍林鲜,傍江鲜,傍地鲜;刚钓的鱼,还在甩头摆尾,刚挖的笋,仍在奋力冒尖,刚掐的青菜,还在光合作用,这就取了来,烧起来就吃,吃的是第一手新鲜——“放血菜”。

头茬上海青的菜心,粗壮稚嫩,脆生生的。一掐即断,一煮即烂,吃起来甘甜糯软。绍兴人秦江却说喜食老的菜心。不仅菜心,连笋头也是喜欢老的,嚼着嚼着留一嘴的渣子,说这样老的笋头和菜心都有嚼劲。近日在读周作人的文章,钟叔河选编的《知堂谈吃》,周作人亦是绍兴人。绍兴人爱嚼霉苋菜梗,也是老的,嚼着嚼着也是一嘴的渣子。山里挖的冬笋,不能久放,日子一久,原先嫩生生的笋子也变老了,一棵笋有半棵老成刚硬的笋根。这要在我们老家,指尖一掐觉得太硬,就把下半截子笋根都切去,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笋尖。绍兴人却喜欢那老成的笋根,斩成大块,煨熟,有滋有味地嚼之(嚼时表情庄严,两腮鼓突,双侧咀嚼肌得到充分的锻炼)。

菜心吃了一茬,又出一茬。到了清明,园子里各样的菜都要换花样。清明豆、茄子、豇豆、辣椒、丝瓜、菜豆、西红柿、黄瓜、南瓜、冬瓜、番薯、雍菜,清明前后,都可以下种了。那时父亲要好好地忙几日。到了夏天,菜园里那就相当闹猛,丝瓜苦瓜爬满竹篱,豇豆开着紫色的花,红的青的西红柿,红的青的辣椒,都在绿色的枝叶间垂挂着。

吃菜心的好时节就是冬季。时节一过,菜心就老。都市菜场里常有一种菜心在售卖,精巴干瘦,筋头筋脑,我是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正月初三去山里接外婆。路上见到一丘两丘油菜田,油菜已然开花。油菜心也是可以炒起来吃的,感觉油菜心要稍稍的清苦一些。我们这里吃油菜心的就不大常见,因为我们有大把的青菜心可以吃。

外婆家是处在山腰上,一道山涧旁,弃路步行,往竹林深处行数百米,有水声哗然。外婆家大门正对三面青山、一片毛竹,白色山岚在山尖上行走,没有风,却有云涌。外婆今年九十有三,颜色清爽,不看电视,不玩手机,不上微信抢红包,家中唯有两样电器,一盏电灯泡,一只电饭煲。有子女六七,孙辈数十,仍喜一人在山里独居。

问喜吃什么菜,豆腐、菜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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