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食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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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文章1:酒友记

文/李木心

北方老家的老百姓说“酒是粮食精”,走亲访友,娶妻生子,逢年过节,一定要喝几杯酒,才叫热闹高兴。我也偶尔小酌一两杯,一如兴致所起画幅小画。

喝酒一般是兰陵沉香或二锅头之类,有幸喝到一杯好酒的话更是回味无穷。品味酒之酽醇,好酒友才是最重要的。志同道合,便宜酒也有滋有味;话不投机,再贵的酒也喝不下。

我有个十几年的酒友柴棒。从白酒到啤酒,从红酒到洋酒,再到自制米酒,一路走来,我们是真喝酒,喝真酒,相互吹捧,相互贬损,乐在其中。佐酒的菜通常就是一碟花生米、几条时鲜小鱼或者一碗水煮菜心,轻轻举杯,浅斟慢酌中度过一两个小时,小到芝麻绿豆,大到家国情怀,都在小酒的滋味中一同品饮。

某个周六,柴棒的发小来珠海看他,自然免不了喝一杯。柴棒开了一瓶贵州产的白酒,一边说这瓶酒珍藏多年不舍得喝,一边慢慢倒进玻璃分酒壶。菜还没有做好,老友们海阔天空地聊着,感觉有丝丝缕缕的香气氤氲缭绕,如钓鱼的丝线直往我鼻子里钻。

菜肴一一摆上来,柴棒给大家倒酒,酒一入口,温柔得像清晨从山坡上滚动而来的轻雾,香气熏染着喉咙,暖暖地滋润而下,煞是甜美。

小酒怡情,喝了酒我还是我,但白素贞就惨了,因雄黄酒而露出原形。莫说戏里,就是现实生活中,很多人酒后亦会露出真性情。最讨厌的是有人借酒装疯,于是酒成了替罪羊。酒有什么错呢?所以,喝酒千万要量力而行,尤其是酒友要好好挑,光火眼金睛不够,还需要用时间过滤,能十几年隔三岔五一起喝一杯的人真是凤毛麟角,切记且行且珍惜。

粮食文章2:父亲的荒年

文/田野

“粮食是一粒也不容浪费的”。父亲端起我儿子吃剩的饭,一边吃,一边说道,“如果遇到荒年,这半碗米饭能救一条人命呢”!我儿子不以为然。他笑着说:“爷爷,你怎么这样呀,不就是半碗米饭嘛!”父亲不说话。他把碗里的米饭吃完,还用开水涮涮,喝了下去。我朝着儿子瞪了瞪眼,儿子红着脸,再也不敢说话了。

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父亲正在读初中。学校有食堂,学生可以免费就餐,这似乎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不过,食堂的饭多为红薯叶、树叶、野菜,一个星期也吃不到一顿像样的饭。最难吃的是用玉米芯面做成的“面包”,吃得人拉不下屎。父亲说到这里,浑浊的眼眶里挂着泪水。荒年,这就是荒年。那时候,过年也吃不上白米饭呀!

父亲说,其实,他们这些学生还是比较幸运的。饭好饭坏,每顿都能吃到。那时候,整个生产队就用一口锅做饭,而各家各户的锅都被拿去炼钢铁了。连续三年旱灾,庄稼严重歉收。生产队里的食堂已经不冒烟了。地里的野菜、树上的树叶都被人吃光了,生产队里接连饿死了十余位老人和小孩儿,而活着的人也因为没有吃到粮食而全身浮肿。父亲亲眼看到村里的老队长一头栽倒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我儿子当然不相信。他说:“爷爷,你是在讲故事吧,怎么会饿死人呢!”父亲说:“是故事,但是是我亲身经历的真实故事”。其实,我知道,只有经历了荒年的人才能真正体验到粮食的重要性。在我们农村的家里,有大大小小六七个用木头做的火柴箱子。当然,火柴箱子不是装火柴的,而是用来装粮食的。因为样子像火柴盒一样,所以,农村人叫它火柴箱子。父亲每年都要用火柴箱子存储一些粮食,以备荒年之用。

当然,最后让我儿子相信荒年的是我老家后檐下存储的红薯叶。前些天,我带着儿子回老家修缮老屋。在老屋的后檐下,挂着十余个草袋。取下草袋,里面全是干红薯叶。有酸的,也有青晒的。父亲对我儿子说:“这些红薯叶最早的比你爸爸的年龄还要大,最晚的也有三十余年了。荒年虽然百年不遇,但是,不得不防呀。”我儿子听了,慨叹说:“荒年真的很可怕呀!”

父亲储备了几十年的红薯叶最终没有派上用场,但是,那些储备“粮食”留给我们的荒年历史和启迪却永远不能忘记。珍惜粮食,热爱生命。否则,荒年的悲剧也许还会重演!

粮食文章3:节约粮食是一种美德

文/黄熙哲

饭菜吃不了,扔了;汤喝不了,倒了;甚至有的同学打来饭菜,认为不好吃,没吃上两口就倒掉了。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就这样流进了泔水桶,谁也不心疼,谁也不在意。这是我们在学校录像中看到的画面,严重的浪费现象让人触目惊心。

有人可能要说:倒掉一些剩饭菜不值得大惊小怪,一点剩下的饭菜也值不了多少钱。还有人认为我国地大物博,“节约”一词在人们的心里已被日渐忽视和淡忘了。但是,同学们,你可知道,这些倒掉的粮食都是用辛勤的汗水换来的啊!“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句诗大家都会背。但是你知道粮食生产的艰辛吗?你能体会到颗颗粮食中包含着辛勤的汗水吗?

在你倒剩饭剩菜的时候,你可曾想到贫困山区的孩子,他们一日三餐都吃不饱。我爸爸曾去过贵州帮助贫困山区的孩子,他回来说:“那里粮食紧缺,孩子们一天只能吃上两顿饭,好多学生在学校饿得晕倒了。”听着这些话,我心里很难过,想想我自己也在浪费粮食,真不应该啊!

现在,在老师的教育引导下,我们班同学每天午饭都是吃多少盛多少,身体不舒服吃不下饭,就让老师少盛点,咳嗽不能吃鱼就跟老师说一声。好多同学都把碗里吃得一粒米都不剩。就这样,我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相互比着吃,吃得很香,教室前面的桶里几乎没有剩饭剩菜了。

节约是一种美德,节约粮食更是我们每一个小公民的应尽责任和义务。让我们拿出实际行动,从现在做起,从点滴做起,让节约粮食成为自觉的行动,成为习惯。

粮食文章4:粗粮细作

文/尧山壁

中国传统粮食为麦、稻、黍、豆、稷,俗称五谷。五谷没有包括玉米。玉米的故乡是拉丁美洲,16世纪才传入中国。可是它后来居上,早已遍及长城内外,大江南北,与麦、稻一起三分天下。玉米生性皮实,耐寒耐旱,不论沙荒薄地,山坡瘠壤,甚至石头缝里都能扎地生根,且易高产,所以深受农民喜爱,只是不似麦稻精细,口感稍差,习称粗粮。

玉米身价低,与下里巴人门当户对,越是旱涝灾年,越是困难时期,越是时兴。我是吃玉米面长大的,少年时就写诗赞颂它:“金皇后怀抱胖娃娃,笑开了一地白马牙”。金皇后与白马牙,曾是玉米的优良品种。

1956年实行统购统销,粗细粮搭配供应,七三开,八二开,随着农业合作化和人民公社深入发展,大米白面越来越少,几乎在北方餐桌上销声匿迹,逢年过节才出现于粮店的黑板上。一露面,人们惊喜万分,奔走相告,手擎粮本,排起长队,让人想起杨白劳“集上称回二斤面,带回家去包饺子,欢欢喜喜过个年”。

我与老伴谈恋爱时,正是玉米面年代,我们相约回到保定北部的一个县城。岳父一家盼星星盼月亮一样迎我们进家中,人来了却犯了大难。家中全是粗粮,大米白面无处借也无处买。想不到我没过门的媳妇露了一手,粗粮细作,一连几天饭不重样,可以说达到了艺术的境界。李笠翁喜欢吃螃蟹,自称“蟹奴”。我出生在冀南,吃饭不讲究,这一次在保定可吃出了门道,做了玉米面的俘虏。至今记忆犹新,回味无穷。主要吃法如下:

贴饼子。柴灶,旺火开锅备用。粗玉米面,温水和面。水适量(玉米面不大吃水)和到偏软程度,团在手中,两手折成五六分厚圆饼,贴至水面以上锅沿,然后将水舀出一些,防止水沸煮饼。盖锅,文火烧一刻钟,香味随蒸汽溢出。掀锅,将饼子一个个铲下,贴锅一面一层焦黄锅巴,趁热吃,香脆可口。

蒸傀儡。以树叶野菜为主,春天的榆钱儿、榆叶、扫帚苗儿,夏天的山药叶,秋天还可用菜豆角。将树叶野菜洗净切成七八厘米长,放在盆里,边撒玉米面边搅拌,面不可多。旺火烧锅,架箅子,铺屉布,将拌匀的菜面撒在上面,蒸20分钟即熟。蔬菜上裹一层薄薄面皮,而不掩其本色。吃起来松软筋道,菜味面香兼而有之。不忌口者,佐以醋蒜更佳。文人称为傀儡,意为代食品;农民叫作苦累,指受苦人吃的。

摇格格。用细箩筛玉米面,箩上粗面留作生面用,箩下细面用沸水烫,边浇边搅成碎疙瘩状。手沾凉水边揉边团,擀成薄饼,纵横切割成指甲盖大小的菱形小块,放在辅有生面的簸箕里,两手摇动,使之互不粘连。下在滚开的锅里,用勺子轻轻推转,五分钟即熟,捞在碗里,状似碎金。打卤炸酱均可,清香爽口,胜似老北京炸酱面。

打烀饼。将白菜、大葱、山药叶等剁碎,放进粗玉米面内,用温水和匀,糊在锅底上约一厘米厚,用手将表面拍平光滑。盖上锅,文火烧10分钟,闻到香味用铲子轻轻转动,避免粘锅,熟后起出,状似锅盖,下面一层焦黄锅巴,掰而食之,香酥可口。

打缸炉。开水烫玉米面,包以各种菜馅,然后沾凉水,边团边包,最后拍成巴掌大半寸厚馅饼。火炉上架一个没底的破脸盆,火口上盖一个多孔铁片,防止炉火太旺。脸盆上架饼铛,倒油,放上做好的馅饼,加盖。注意要不时用铲子转动,待七八成熟时铲起,靠在脸盆壁上烤,铛上放第二批。三两分钟翻过烤好背面,即食。

把儿条。细玉米面加少许山药面,为了增加粘连性,再加些榆皮面,开水烫面,揉透和匀,擀成薄片,切成三寸宽,再叠起来,中间撒生面,切成一把长的面条。煮熟,打卤炸酱即可。

雨果说,上帝用最柔和的泥土和最纯洁的色彩制成了女人的手指,我深信不疑。困难时期的保定几日,我的牙齿和舌头、心灵都获得了一次高级享受,为后来无数次的鸡鸭鱼肉、山珍海味所无法比拟。吃饭时,好像每一根面条都是她的手指,传递着聪慧,每一块干粮都是她的红唇,轻透着温情。

小人谋食,君子谋道。她每做一顿饭,好像在讲一个道理:我每吃一顿饭都好像在读一篇文章。几天饭吃下去我们的婚姻就拍定了。当时我想,我选择的道路必然是终生的穷困,永远的玉米面,正需要一个女人来粗粮细作,制造出生活的味道,创造出一个好丈夫,创造出好儿女。后来事实证明,果然。

粮食文章5:珍惜粮食

文/耿笑言

每次吃饭的时候,妈妈总是把饭吃得干干净净。妈妈说,粮食非常宝贵,让我要珍惜。

我很奇怪,问妈妈为什么。妈妈说:“那都是农民伯伯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秋天的时候,播下麦种,长出嫩芽,经过长长的冬季,到第二年春天的时候才变成绿油油的麦苗,再到了初夏,麦子才能成熟。我们吃的面包、馒头等等都是用麦子磨出的白白的面粉做出来的。

最让我惊讶的是我天天吃的米饭,夏天的时候插下秧苗,秧苗开始成长,成长过程中,农民伯伯要给秧苗拔草、除虫。在秋天稻子成熟的时候,农民伯伯用收割机把稻子收割上来,个个累得满头大汗。那时候,我总是看到奶奶在场地上晒稻子,晒完后,奶奶再把这些稻子碾成大米。

我们的食物是由麦子和稻子,还有许多其他粮食组成的,每一颗、每一粒都凝聚着农民伯伯辛勤的汗水,非常珍贵,我想起一首学过的古诗《悯农》: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从今往后,我要做个珍惜粮食的好孩子。

粮食文章6:野菜苦,野菜香

文/王之一

小时候,粮食总是不够吃。父母怕我们饿肚子,几乎天天扳着指头算计着家里的粮食帐。算来算去,一年中总有几个月的缺口。那时是“计划经济”时代,买粮食要有粮票,没有粮票,不说你没有钱,你即使有钱也买不到。为了弥补这几个月的粮食缺口,我们家除了做饭时候在饭里多放一些红芋或者南瓜以外,再就是经常用野菜做麺食吃。

野菜一般要先榨水,就是把野菜放在开水里煮,或者用开水烫,去掉苦涩等异味,然后放在玉米粉或者麦粉里一起和着做馍馍,也可以把野菜做成馅子,包在馍馍里。虽然经过精心处理,可是味道还是不好,吃起来感觉又苦又涩,难以下咽。现在想起来,可能是没有什么油的缘故,因为那时候油和粮食一样紧张。农村里一家人一年能养一头猪就算不错的。一般都是过年时候杀一头猪,这一头猪的猪油就是这一家人一年的食用油,生产队也能分一点植物油,那是很有限的。想买油也买不到,只有商品粮户口可以凭粮油供应本子去粮站买油,农村人没有这样的待遇。一家人一年中就是这么多油,你必须每次做饭做菜要精打细算,象征性地用一点油“哄”一下自己的舌头和肚子。如果你图一时之快,“对油当歌,人生几何”,那你一年之中就可能有大半时间无油下锅了,我们那里把这种情况叫做“吃涩锅”。为了尽量不至于“吃涩锅”,自然摊到野菜身上的油少得可怜。没有油又缺少必要的调味品做出来的野菜馍馍,和野菜的命运一样苦不堪言!

记忆深刻的是用一种“棉絮蒿”做的馍馍“最好”吃。这种野菜是乳白色的,外表有点像棉絮。母亲很会做这种馍馍,虽然仍然还有一些苦味儿,可是口感比起其它野菜味道好多了,嚼在嘴里,肉巴巴的。那时候,我觉得这是最上等的野菜了。还有大叶蒿,小叶蒿,马齿苋等等,它们都没有棉絮蒿口感好。

我记忆中的当年那些野菜们啊,你们生错了时代,你们生长在那个缺油少盐的时期,你们更谈不上有良好的佐料,那时的庄稼人即使想改变你们的命运也是无能为力的呀!陪伴你们的都是像我们这样一些有苦难言的苦人们。我们受苦,你们也跟着受苦!

斗转星移,几十年过去了。此一时彼一时也,如今的野菜可是今非昔比了,越来越香了起来。我最喜欢吃一种叫珍珠菜的(我们老家叫“花儿菜”),经过榨水,然后晒干,想吃的时候放在猪肉汤里煮熟,我可以大口大口的吃。还有山苦菜,我也喜欢吃。这些野菜不仅营养丰富,还可以降血压降血酯降血糖,可以预防“三高”,祛病消疾,健身强体,是很好的天然营养保健品。像野笋,花儿菜,山苦菜等等,我每年春天都要托人买它个十几二十斤干货,放在家里,想吃就吃。

今年夏天,我在老家还吃了两种野菜,真的好香好吃。一种是野芹菜,这种菜我以前看见过,一般生长在冷僻的小溪里,或者长在有冷沁水的田里。一天中午,妻子和我说,今天中午有美味,你尝尝看是什么。吃午饭时,饭桌上摆了一盘凉拌的菜,我想,这肯定就是妻子所说的“美味”。我拿筷子试着夹了一小根,放入口中,还没有来得及咀嚼,一股清凉从舌尖传到舌根,然后传到心里,那一股特殊的香味儿似乎溢满全身。在炎热的夏天,能吃上这样的野味,真的是有口福啊!我问妻子如何做成的,她说,也要先榨水,然后用麻油,精盐精糖,还有醋,辣椒酱,蒜瓣等等调味品调制出来。我的天啊,没想到,我小时候曾经苦苦相伴的野菜,如今已经身价不凡了,居然有这么多的“佐料”来侍候它!如果换成几十年前,它哪有如此这般的优厚待遇哦!它哪能享受到如此这般的“荣华富贵”哦!还有一种就是叫“地菜”的,它一般生长在菜园里,不是人工种的,是野生的。用地菜和新鲜的猪肉做成的馅子包饺子,香得让你流口水。一天,妻子在我家老菜园里铲了不少地菜,中午是吃凉拌的,晚上包饺子吃。那个特殊的香气,那个特殊的味儿,让人吃了久久难忘。妻子为了改善我越来越发胖的身体,总是变着法用这些野菜来伺候我,我也乐此不疲,感觉好像是这些野菜的“野性”让我身体精神的“野性”不减当年。

这些曾经在苦水里泡大的野菜,如今已经有了新的名字,它们统统被称为“最原生态的绿色食品”,它们比起那些昔日的所谓“主粮”,还要更加受到人们的“宠爱”。我苦命的野菜啊,没想到,你也有香甜的今天!

吃野菜,想野菜,耳畔仿佛响起了一首儿歌:野菜苦,爷娘苦;野菜香,儿孙香。吃了野菜不生病,吃了野菜天地长。

粮食文章7:从石臼舂米到粮食银行

文/朱幸福

我老家的门前有块青黝黝的方石,方石中有个半圆形石坑,很长时间里我都一直以为这是专供我们吃饭聊天时坐的。后来,父亲告诉我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石臼,舂米的。用时,先将稻谷放进石坑中,用榔头不停地砸着,直到将稻谷分裂成米粒和糠皮,再用筛子滤净,留下的就是白花花的大米。父亲说,这舂米也很有讲究,砸轻了,稻谷砸不开;重了,米粒会被砸碎,夹进糠中白白浪费。从早舂到晚甚至都舂不到一担米,而且这米很糙,吃起来磨口,残存的小石子还磕牙。

后来,乡村通电,每个大队都在变电站边办了个粮食加工厂,有一台小碾米机,家家户户才告别了舂米的历史。将稻谷挑到加工厂,倒进碾米机的小斗中,随着隆隆的机器声,雪白的米粒和金灿灿的糠皮自然分离。一般只要碾两遍,大米中就看不到几粒稻谷了,碾一担谷也仅十余分钟,比舂米方便多了,而且出米率高,米粒光滑。那时,全大队几千人也仅有这一台小碾米机,有时要排大半天的队。遇有停电(那时常停电),还得耽搁三四天。有次碾米机坏了,十几天没修好,性急的父亲忍不住又重操石臼舂起米来应急。农忙时,父母忙于农活,十三四岁的我便挑着四五十斤稻谷到大队加工厂碾米。家和加工厂间有三里多地,全是小路,一担稻路上至少要歇三四次。遇有连绵阴雨,穿着胶靴在烂泥里走更是举步维艰。父亲便叹息道:“什么时候家门口能有台碾米机就好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粮食小加工厂悄悄地出现在临水、临路的要道口,差不多每个大队都有四五家,散在人口密集的村庄,而且大多改用大功率的碾米机,效率比大队的那台小碾米机高出了一倍多,更重要的是离家更近了。

新世纪前后,乡村发展更是日新月异,电话、有线电视、网络、水泥路、砂石路等都通到各村各户,信息发达,交通便捷,碾米时用船运或板车、拖拉机载,省了许多力气,但随着乡村青壮劳力在外打工的人数增多,留守在家里的老老少少碾米时仍有困难,于是就出现了流动加工厂:将碾米机装上拖拉机,用柴油机作备用动力,上门服务,颇受农民欢迎。

十八大之后,美丽乡村建设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许多偏远村、空白村被调整,建起整齐美丽的农民居住集中区,公共设施不断完善,三轮车、电瓶车、小货车、小轿车等进入了寻常百姓家。而早已取消的农业税让我们家多年未满的粮仓年年都堆得满满的。我说:“卖掉一些稻子吧,堆久了会霉变,老鼠也会偷吃。”但母亲总是舍不得多卖:“手中有粮,心里不慌啊!毕竟生活刚富裕起来,要预防灾年啊。”

这几年工业经济发展迅速,农民们也不甘落后,纷纷探索农业产业化之路,许多能人就办起大型粮食加工厂——我们俗称为沙砻厂。沙砻厂一般规模比较大,有的一天能加工十几万斤稻谷,出米率比小碾米机高许多,很适合粮食企业的大规模生产。有一次,我到一家粮食加工企业采访,看到现代化的粮食加工生产流水线时,简直惊呆了:稻谷进厂后,先晒干或烘干,再用吹风机清理粉尘等杂质,进机器碾压脱壳分出米和糠。糠加工成饲料,米则通过长长的传送带,让色选机把小石子、变质的有色米粒和混杂的谷粒分拣出来,剩下洁净的大米装袋。整个流程有条不紊,所生产的大米整齐、干净,没有任何杂质,不用水淘洗就可以煮饭吃,也称为“免淘米”。在对这种先进的生产加工技术赞不绝口时,我也表达了我的担忧:农民平时家里吃的口粮,每次最多加工一二百斤稻子,根本喂不饱大沙砻,怎能享受到这种优质的‘免淘米’呢?“那你就不了解啦!”那家粮食企业的负责人告诉我道,“农民在田里收割稻子时,我们粮食企业就上门将其全部收购进来,大部分稻谷卖给了我们企业,少部分的群众口粮也存在了我们加工厂里,记好账目。群众家里吃完了,可以随时来取米,几十斤米用电瓶车、自行车就驮回家了。我们企业大规模生产,标准化管理,损耗均有企业承担,老百姓根本没有任何风险。”我听了一乐,脱口而出道:“那你们粮食加工企业就是农民的粮食银行啊!”

从家门口古老的舂米石臼,到大队固定的小加工厂和服务到家的个体流动加工厂,再到今天生产“免淘米”的群众的“粮食银行”,它是新中国农村发展70年来的一个缩影,在这一扇小小的窗口,我们能感受到中国经济的腾飞脉搏和英姿。

粮食文章8:母亲珍藏的粮食票证

文/李春昌

我的母亲今年93周岁,虽说记忆不如从前,但大事不糊涂,这不,听说纪念改革开放40周年,母亲大人亮出了她的珍藏,并教育孩子们一定要珍惜并感恩今天的美好生活,惜福知足。

母亲珍藏着什么样的宝贝呢?我们都睁大了眼睛盯着老人家的手,只见母亲一点点拿出来的是曾经很熟悉的粮本、粮票和粮食储蓄本。一下子,母亲的珍藏把我们带到了那个粮食紧缺的年代。

粮 本

首先看到的是我家的粮本,全称《长春市镇居民粮油供应证》,这是64开横开本,天蓝色塑料套封,长春市粮食局颁发的。

这一件母亲的珍藏,我再熟悉不过了。凭证定点定量供应粮油的年代似乎已经离开我们的日常生活很久了,可往事如昨。那时候,每个月7号是父亲母亲开工资的日子。母亲拿到当月工资的第一件事,就是准备好这个粮本,米面布袋还有盛食用油的器皿,带着我们去粮店买口粮。一般的话,每个月上旬粮店里总是排着长队的,开票交款要排队,称取粮油也要排队。每次把口粮弄回家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要有耐力并且不能怕脏才能完成任务。那时候许多人家的粮食定量不够吃,总是在新的一个月开始时,抓紧去买这个月的定量粮食。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必每个月去粮店排队买口粮的呢?又是什么时候,我们社区附近的粮店消失的呢?母亲珍藏的这本粮本上,最后一次复查登记的时间是1996年1月15日,距离现在差不多有23年之久了。在供应登记栏记载着1996年1月份的粮食供应标准是:大米3公斤,面粉3.5公斤,粗粮2.5公斤,豆油1公斤。供应登记栏大米分精制大米、标一大米,面粉有特一粉、特二粉、标准粉,还有挂面。粗粮有玉米面、玉米碴,另外还有豆油和精盐。

记忆里,面粉里曾经有“富强粉”和“七五粉”,粗粮中还有高粱米,这些品种在1996年的粮本上已经没有了。记忆里,改革开放之前,每人每月的定量细粮供应量是4公斤,而这本粮本上的细粮供应量是每人每月6.5公斤。还有食用油的供应定量从改革开放之前的每人每月200克,到1996年的每人每月1公斤,虽然都是定量供应,但变化也不小。

这件粮本后面还别着家庭成员的《口粮定量供应标准证明》,成年人每人每月的口粮定量是依据你的职业身份,由单位审核,粮食管理所审批后,定期发放一张定量供应标准证明,凭着这张证明来获得粮食供应。学生是由学校审核签发的,婴幼儿一直到学龄前都是每年要去粮店办理供应定量变更的,俗称“长粮食”。高级工程技术科研人员则是“红本”待遇,在定量供应标准内,没有粗粮,全部都是细粮。

粮 票

母亲的珍藏中还有为数不少的粮票。其中有一小捆全国粮票,具体品种有1966版五市斤全国通用粮票,1965和1966版三市斤全国通用粮票,1965版一市斤全国通用粮票。这些都是家人在那时候出门出差随身必备的票券。记得到粮店去取全国粮票除了扣除粮食定量外,还要扣除食用油定量,也就是说全国通用粮票是带油的粮票,守家在地绝不会使用全国粮票。

母亲的珍藏中比全国粮票更多的是吉林省地方粮票,摊开来看看,有10斤的、5斤的和1斤的,还有4两的、2两的和1两的。有的票面崭新,也有许多票面上保留着浓重的使用痕迹,折折皱皱甚至是油渍麻花、黢黑黢黑的。

看着这些粮票,回想起改革开放之前的日子里,去早点店买油条,去饭店买馒头烧饼,去糕点店买点心面包等所有粮食制成品,都是需要凭粮票购买的。那时候去买食物的时候手里不仅要攥着钱票,还要攥着相应的粮票,否则便买不来。

粮油储蓄证

母亲的珍藏中还有一本长春市粮油供应公司制发的《长春市粮油储蓄证》,也是64开横开本,红色封面厚纸印刷,“储户须知”第一条这样写着:根据粮食“三不变”政策精神和限期供应办法,对超出供应月份粮证结余的粮油,本着储粮自愿、品种兑现的原则可存入此证。这份粮油储蓄证是东三马路粮店在1990年11月14日签发的,证上记载的储粮数是特粉23.5公斤,标粉208.5公斤,大米57公斤,还有粗粮294.5公斤,总共是593.5公斤。可见,这个时候,我家里的粮食已经有了不少结余,生活质量已经发生了改变。

看着储粮本,回忆起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后期,父母在商业系统工作,我们孩子都处于长身体状态,特别能吃。不巧,这一年我父亲又得了重病住院治疗。这时候可难为了我母亲,照顾我父亲,就已经累得精疲力尽;而我们两个中学生,也还需要母亲打理餐食。母亲最为难的是粮食不够吃,尤其是细粮,定量供应的根本就不够,逼得妈妈没办法,只好偷偷去西三马路附近花钱买粮票,再用粮票到饭店买大米饭或者馒头。后来我们知道了母亲买粮票的事,都难过了好长时间。

母亲珍藏的这些粮本、粮票和粮食储蓄证,承载了母亲多少难以忘怀的日子,有多少为难时刻的经历,蕴含了多少对于口粮的认识呀。难怪母亲一直珍藏着这些和“吃饱”“吃好”“吃健康”相关的票证。这些小小的珍藏,见证了我们家的生活从上世纪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从吃不饱到吃得好,从不够吃到吃不了,那是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呀。现在的幸福生活就更不用说了。

改革开放四十年来,摆脱贫穷,走向富裕,从实现小康到复兴伟业,在母亲的珍藏里,我找到了深刻的印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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