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猪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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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猪的文章1:过年

文/油画家潘雁飞

故乡的年味,伴随着农家“杀年猪”的嗷嗷叫声,在喝“腊八粥”的热气香甜中,在“送灶神”的虔诚祝福中,在办“过年货”的急促奔忙中,愈来愈浓。

“细娃儿盼过年,大人们盼种田”,这是父母在过年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对于那时的我们,过年最大的好处,莫过于有好吃的,有好玩的,有好穿的……

黄历一翻到腊月的页面,心里美滋滋的我们,就开始盼啊,盼啊,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盼到了腊月三十这天。一大早,我们这些小娃娃还热恋着被窝,父母就翻身下了床,准备忙着过年及屋里屋外的事情。

“三十须一早,房前屋后要打扫”。父母念叨着,拿起扫帚,对故乡老屋首先来个彻头彻尾的大扫除,水泥地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还有堆放在老屋房间的农具什物,也被整饬得有条有序,码放舒适。

当然,大年三十前几天,父亲为了辞旧迎新,还要搭楼梯上房盖瓦,将损坏的瓦片换掉,翻修一新;举起竹叶绑成的条扫,用旧衣服和围裙裹住头脸,清除老屋瓦檐下平时打扫不到的蜘蛛网和灰尘,俗称“打阳尘”;拿起锄头梳理檐沟,使下雨天,哗哗落下的雨水,能顺利通过,不拥堵。

早上一过,乡村过年的气氛,和我们盼望已久的年夜饭,就开始在农家屋顶冒出的袅袅炊烟中拉开了帷幕。

一生勤劳的母亲,也腰系围裙,在灶屋忙前跑后,生火煮饭。她麻利地做着年夜饭,又是炖大锅猪肉,又是鸡蛋伴面粉和肉块在另一口锅里炸滑肉,又是咚咚咚地奔向面板切蔬菜,切米豆腐,切猪肉……大铁锅内,白萝卜块与酱色海带,半遮半掩,层层叠叠地压着一半猪头、猪圆尾、猪腊肉等等,在煮沸的山泉水里翻腾着热浪,香气四溢。在我们那儿,过年炖肉,须炖猪头和猪圆尾,预示着一年到头,有头有尾,来年丰收。

屋外,隐隐约约,有鞭炮炸响的声音。紧接着,挨家挨户都放起了鞭炮,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年辛苦到头,父亲也到院坝放了鞭炮。三颗震耳欲聋的大火炮脆响之后,紧接着,父亲又放起小火炮。院坝里,一颗颗被引线串起的小鞭炮,在点燃后迅速腾空而起,随火光四处跳跃着,地面上到处是爆飞的碎纸屑。

母亲已煮好年夜饭,她方方正正切一大块猪肉,装进盘子。父亲带上它,带上香纸,吆喝我们兄弟姊妹,浩浩荡荡,随他跪到死去的爷爷奶奶等祖辈坟前敬香烧纸。过年了,父亲说,那些逝去的亲人也该让他们过个幸福年。到了坟前,父亲放好“刀头”,插上香,烧了纸,四揖四头,口中念念有词,那大意是祈求先辈们保佑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无灾无难。然后,让我们也轮流跪下,说一些吉利的话。这样,才能回家,大家坐到摆满美味佳肴的餐桌旁,吃一年到头最丰盛的午餐。

席桌上,父亲自然是要喝酒的,母亲也拿起酒杯喝几口。我们只顾夹菜和往嘴里刨饭,吃得满嘴流油。等一家人酒足饭饱放下碗筷后,我们这些小孩子开始嚷着让父母换穿新衣裤、新鞋子,跑去外面呼朋引伴,到邻居家相互窜门。或与小伙伴们一起玩“跳房”、“踢毽子”、“打国”、“丢手帕”,等等。玩累了,就爬到桌旁,小手拄下巴,看大人们四个人一起玩打牌“升级”。那时,大家都穷,没赌博的概念,输了的就撕一根根废纸条,自己贴到脸上;输一次,贴一根,俗称“粑胡子”,直到有输家小丑般地贴得满脸都是“胡子”。随后,赢家用火柴点着,在别人的捧腹大笑声中,让输家出尽洋相。

父亲总是忙碌。吃了年饭,他便从柴屋抱来年前在自家柴山砍挖的大树疙篼,架在火儿坑上,划亮火柴,点燃压到树疙篼下面的干楂叶(即干树叶)、干齐股草(即干稻草)等引火柴草。不一会儿,熊熊烈火从火儿坑里窜出,哔啵炸响,引燃上面的树疙篼,将火儿坑照得通红。

等火儿坑的柴火烧得更加明亮时,父亲就提来水里盛满海带和猪脚蹄的铁罐子(我们那儿叫顶罐),挂到火儿坑上空的铁钩里,吊起罐子炖猪脚。

除夕的火,元宵的灯。到了晚上,父母点燃煤油灯,我们一家人开始围坐在火儿坑旁,一边闻着罐子里炖猪脚和海带的油香味,一边掐剥着父母端来的、放到筛子平时舍不得吃的瓜米(即南瓜籽)向司葵(即向日葵)黑桃等,还一边听父母唠唠叨叨向我们讲述一年的奋斗史,及家长里短。

除夕夜,昏黄的煤油灯光,火儿坑树疙篼“哔哔啵啵”窜出的火苗,红红地映照着每个人的脸,温暖着每个人的心,仿佛在向我们全家送达喜庆和祝福。红彤彤的火苗红彤彤的脸,红彤彤的日子红彤彤的年。这样,一直守岁到半夜过后,瞌睡迷迷地听父亲放了鞭炮,烧完子时香,才允许我们这些小屁孩儿爬上床睡觉。

后来全村通电,家里买了台黑白电视机,能收看电视里的“春节联欢晚会”,那已是后来我外出读书的事情了。

通电后,我们村社有富裕人家买了第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离我家不远。放学回家,听母亲说,她也跑去看稀奇,挤了满满的一屋子人,这让那户有钱人家骄傲和自豪了好一阵子,逢人便夸自己有能耐。去得久了,人多得挤不下,别人不悦。母亲便没有再去,对正要到镇上赶集的父亲说,咱家也买一台吧。

自从我家有了电视机,周围邻里窜门的亦多了起来,看上几个小时的电视还不想走开。自从我家有了电视机,过年守岁的时候,家里又多了个守岁的节目,能在家中收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父母依然早早地起了床,母亲在灶前忙着合(煮)汤圆。迷信的父亲则扯大嗓门,在院子叫嚷什么“人熊老虎猪八戒”,什么“搭(摔)死鬼饿死鬼吊死鬼淹死鬼”,“不记不记,百事大吉”等等。父亲也要我们起床这样吼,说这是“防快”,意即一年四季平平安安,说错的话,做错的事,都不会被天老爷计较和“勾布子(即打勾索命)”。父亲还说,初一是不能动土的,不能乱说不吉利的话,不能乱做不吉利的事,初一就象征着这一年的运气,所以一切应安份守己为好。

吃了汤圆,我们随大人继续相互窜门玩耍,继续到死去的亲人坟前点香烧纸放鞭炮,继续弄好吃的,继续听大人们摆谈农门阵,讲他们怎么也讲不完的那些“陈芝麻,烂豆子”的故事……

过了初一,我们又随大人走亲戚,挂着包,亦或背上背篼,每家每户大概三把面、一瓶或两瓶白酒。我最爱去的地方,莫过于去到相隔二十多里路程,达川区虎让乡街道旁桥沟村的外婆家。

外婆一家家境殷实,膝下两个舅舅聪明能干,分家后把各自的家庭经营得头头是道,他们孝敬外公外婆,两兄弟两夫妻两妯娌从没红着脸说话,这让周围的人津津乐道,羡慕不已。

母亲是两个舅舅唯一健在的亲姐妹,上有哥,下有弟。去外婆家,两个舅舅都会打发压岁钱,玩两天就回家。返回须经过一条小河沟,跨过一座小桥。小河沟,昔日溪水潺潺,奔流不息。经过小桥时,我常常见到清澈透明的溪水里,鱼群穿梭,在水面上荡起阵阵涟漪。稍大些的我,就挽起袖子和裤管,不顾父母的阻拦,下到溪水中摸起鱼来,每次都能摸到几条,甚至十几条半斤多、几寸长的大鱼。

在故乡过年,初一到十五,都是走亲戚窜门的日子。家里也会来颇多亲戚,大家把酒言欢,相互问候与祝福,诉说丰年。有时村里还有锣鼓队,一帮人马“耍狮子”,送祝福。那纯朴的民风,让我至今难忘,回味悠长。

十五元宵节一过,这个年亦算结束了。春暖花开,春耕播种,大人们继续忙碌他们一辈子都忙不完的农活。我们这些小娃娃,则又开始扳起指头,掐算来年穿的新衣服,吃的大块肉,玩的穷开心……

年猪的文章2:杀年猪

文/臧公建

时光荏苒,进了腊月,又一个猪年即将登场。

生于70年代初期的我,总是不由自主地回忆着小时候家中杀猪过年的情形:幼时的记忆,浓郁的年味, 那肥得流油的肉片,一想到喉咙就会不自觉地蠕动着直想咽口水。

我生在皖北萧县一个偏僻的村子, 小的时候,每一户人家的日子都不好过,一年到头忙着农活,生活极其清淡,饭菜里难得有几点可怜的油星。记得有一年三大伯在春天给我们几个孩子用铁条做了几个叉子,说是可以插饺子,一直都没有用处,只等到过年才有机会试用。如果遇见有油水的汤菜,必然以最快的速度将碗里的菜一扫而空,用馒头将碗壁擦了又刮,砸吧着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因此,宰杀年猪就成了幼时的我最盼望的日子,因为这天可以大快朵颐,让“草肚子”能有一次油荤满肚的机会。

我刚刚有记忆的时候,父母每年年初都会到集市上抓头小猪崽回来饲养。那时,猪在家庭中占有重要的地位,汉字“家”就是在屋檐下喂一只猪,足见其在家庭中的分量。

那时养猪不图赚多少钱,主要是能够积攒粪肥。平日里剩饭剩菜、刷锅的泔水甚至杂草都倒入猪圈里喂猪,再将那些庄稼叶子、麦秸、烂草和家中的生活垃圾倒入猪圈里堆上土,连同猪自身排出的粪便,混合到一起,借着猪的来回踩踏,将粪肥压实、发酵,一圈满了就清出来堆到一边,待到种麦子时,猪圈产生的粪肥撒到地里都是上等的有机肥料。“养猪不赚钱,回头看看田”就是这个道理。年底了,将已经养肥养大的猪宰杀掉,留下一小部分自用,剩余的全部拿到集市上或者村里卖掉,一家人可以解解馋,还能换点钱补贴家用。

记得那时如果出售一头整猪,得费力跑很远,到公社食品站,还不一定卖掉。所以每年腊月二十前后,家里的猪就会被杀掉。在杀年猪的前夜,母亲总是翻来覆去地不能安稳地入眠,仿佛有什么揪住自己的心似的,年年都如此。父亲是懂得母亲无法入眠的缘由,毕竟从小猪仔开始喂,每天都要与它说无数次的话,猪也甩动短而粗的尾巴通人性一样地哼哼着,仿佛在回答女主人的问题似的。有了感情不舍总是难免的。但现实很无奈,母亲只有在宰杀时候念念有词:“猪,猪,你别怪,你是人间的一道菜,愿你来世做人早投胎。”

在我们村里,我二大爷是个技术高超的屠夫,他有一整套杀猪用具:包括一把长长明晃晃的闪着光的尖刀,刀脊背处一道浅槽子,说是放血用的;一口烫猪用的大铁锅;拱形的刮刀;一根头弯成钩子的铁条;两根翻肠子的细竹棍;其他还有挂猪的钩子,捆猪的麻绳,一方磨成月牙的磨刀石。

等到杀猪的日子,母亲会早早起来给猪准备一顿好饭,不让它做饿死鬼,年幼的我基本上是在烧火,烧一大锅开水留着烫猪。收拾好的猪被抬着放到板子上,大伯会按乡亲们要求的大小把猪肉分割, 以略微低于市场的价格出售给大家。当天,左邻右舍都飘出了诱人的肉香,一个村子都洋溢着欢乐的年味。一些不能吃的杂碎留在地上,村里的狗跟着开了荤腥,提前过了个肥年。

冬日天短,一切收拾完毕,日已当午,二大爷擦拭好刀具,装进包里。父亲端来一盆热水,招呼着大家洗罢手,热情地请进屋里,都跟着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天,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此时,母亲已经做好了饭菜,那些留着过年待客用的“硬菜”是舍不得动的,不过炒几个青菜,再割点脖梗处的肉和冷却后的猪血炖锅杂烩菜。那时都喜欢脖颈处的肉,管这叫“槽头肉”,吃起来特别香。庄户人家平日里伙食清淡,母亲做的那些菜已经算是大荤了。几个人喝着酒,就着这些简单的菜肴,吃得有滋有味,喝得满脸放光。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还说说一年的收成、明年的打算。

当时在我们老家的传统是男人在屋里吃喝,女人和孩子们是上不得桌的。母亲会在锅屋的案板上给我们每人盛上一大碗带肉的杂烩菜让我们先吃着,母亲却不急于吃,而是盛上菜分头给爷爷奶奶及左邻右舍送去。

每逢年关杀猪,除了惦记吃肉外,最有意思的就是玩。二大爷将猪尿脬割下来,迫不及待的我们赶紧上前接过还有温度的尿脬,倒掉里边的猪尿,不管它那浓浓的臊味道,大家轮流对着入口处就是一通猛吹,一个个的脸涨得像猴屁股似的通红,腮帮子鼓得像青蛙。几个人换下来,猪尿泡逐渐膨胀,对着墙上揉揉,再吹,就变成个西瓜大的气球了。用线绳扎紧口,到门前的空地上和那些前来看热闹的小伙伴们踢着玩,尿脬上残留的猪油极易沾土,一会儿工夫就脏乎乎的,可我们全然不顾,依旧踢得兴高采烈,任其在自己的身上甚至脸上碰来碰去,或者拴到一根长棍上像个灯笼似的挑着。

还有一种玩法。杀猪的废水里面还会残存一些油脂,我们这些孩子捞上收集一起,放到猪蹄甲外壳里,做成一个小灯,用火点着,四处走动,就这样我们在外面玩得昏天黑地,其乐无穷。

多年后参加工作,偶然听说,槽头肉居然致癌,不免惊出一身冷汗。回家和父母与乡亲们谈起,他们都笑了,说现在的猪跟那时候的猪一样吗?那时候的猪都是本地土猪,喂那么长时间吃得是粮食,菜哪里有毒去?现在的猪喂的都是猪饲料,几个月出栏,上哪再找那三指膘的土猪肉去,都薄薄的一层膘跟纸似的,哪还有猪肉味啊?

就是,除了记忆中,我还能去哪里再寻到那喷香的猪肉,欢乐的猪尿脬以及那浓郁的年味!

年猪的文章3:杀年猪

文/章中林

“明天杀年猪。还是回来吧,在一起热闹热闹。”母亲打来电话催促,还再三嘱托我们一定要回家。杀年猪,不少年都没有过了。家乡的水利设施破旧落后,种稻不行,只好种棉。没有了田,人的粮食都要买,看猪更不行。于是,家家养猪的时代结束了,有那么一头猪都成了稀罕。听着母亲的殷殷期盼,我答应着,思绪却早已飞到了童年。

那时,故乡的年是从杀年猪开始的。村落里响起此起彼伏猪的嚎叫声,年的味道就开始刺激味蕾,满溢过我们的脑海。本来被冬裹着的脚步欢快起来,我们这些皮猴子再也不能安分了,三三两两地钻出门,溜东家跑西家地折腾。天空中到处都飘荡着我们的欢声笑语。

我家杀年猪请的始终是三佬。三佬当兵的出身,有一膀子的力气。每年杀年猪的时候,三佬都异常地忙碌。父亲常常要去请几回才能请来三佬,扛来腰子桶。三佬请来了,母亲的几锅开水也开了。这时,父亲还会请几个壮劳力来帮忙。

杀年猪了。父亲总会亲自搬开猪圈的石头,将猪赶出来。这时,母亲站在近前,搓着手,揉揉眼睛看着猪,似乎有些不舍。猪还在哼哼唧唧东张西望,几个壮劳力就上前撸耳朵、拎尾巴地把猪按牢在屠凳上。猪儿也许感到了恐惧,尖利地哀嚎着。它吓得我们连连后退,可是耐不住好奇,我们总是又壮起胆子凑上前去。父亲这时总会赶我们离开——小孩子不能看,看了晚上做恶梦。

三佬杀猪利落,猪脑袋一扳,雪亮的尖刀一晃,猪连哼一声都没有,就直挺挺躺在了屠凳上。杀完猪,猪就被泡进腰子桶里。三佬一手握着卷毛刀,一手抓着猪耳朵,拽鬃、清毛地收拾起猪来。一盏茶的功夫,猪就被吹成了一个滚圆的球儿,收拾得雪白。三佬尖刀在猪的脖子上一旋,猪头就跌落进盆里。一根钢钩钩住猪,三佬一煞腰,将猪扛到肩上,挂到楼梯上。这时,工作起来就像行云流水一样了,开膛、破肚、摘肺、扒肠。猪下水收拾好了,三佬会沿着背脊将猪剁成两爿,扔到门板上。每当这时,三佬总会坐下来,点上一根纸烟,眯着眼收拾起猪肠之类下水来。这时,我们是最积极的,端凳、送水,为的是向三佬讨要猪尿泡。那个年代的农村,儿童是没有什么玩具的。尿泡吹壮了,我们可以当球踢,玩上几天。

这时,屋里早挤满了人。有来剁肉的邻居,有至亲好友,人们指点着,谈论着,热闹非凡。“这猪真肥,你们怎么看的?”“还没有一年就杀一百三十多斤肉,是不是有什么诀窍?”这时,母亲总是快活地应和着;父亲昂着头敬烟,倒水,招呼着客人。

三佬开始剁肉了。父亲总是先拎上一举,带上猪血、猪肝、里脊送到厨房里叫母亲好好地烧一桌。

有了猪当头,晚宴是丰盛的:有粉蒸肉、炒猪肝、汤醋排骨之类,自然也少不了早就置办好的年货——藕、生腐、米粉圆子之类。这时,三佬会被请上上席,父亲脸膛红红的,一边忙着倒酒敬酒,一边招呼着“吃肉、吃肉。”亲朋们也没有了拘束,尽兴地吃着、喝着。直到夜深,三佬才横披着袄,醉眼朦胧地在三婶的数落里一步三晃地摸回家。

童年,杀年猪的日子就是年的序幕拉开的日子。那里面有收获的喜悦,有乡情的温暖,有欢聚的酣畅,还有我们这些皮猴子的欢笑……每一个画面,每一句话语似乎都闪着光、带着火,至今还是那么鲜亮、那么火热,让我忍不住回首、再回首。明天,我又要回到故乡,我是否还能找回我昨天的记忆,找回我昨天的温情呢?我期盼着。

年猪的文章4:杀年猪

文/熊定质

家字的构成是房子下面一头猪(豕),足以说明古人在造字时注意密切联系实际。也充分说明猪对一个农村家庭的重要性。

俗话说,养牛为耕田,养猪为过年。黔江土家山寨的农户秉承了养猪的传统,有条件的农户都喂有生猪,有的农户除一两头肥猪自食外,还出售几头商品肥猪,增加经济收入,有的还建起规模养猪场,分批次为消费者提供猪肉。

在生猪饲养中,农户自食的肥猪一般除仔猪补栏一个月内喂混配饲料外,接着按传统方法喂养,拟出售的商品猪则在生长的全过程都喂混配饲料,以缩短育肥周期,达到快速出槽的目的。

冬至过后,农户便陆续开始杀年猪了。此时杀的肥猪主要是为过年准备菜肴,熏制好腊肉存放起以备来年食用。

为什么要冬至过后杀年猪呢?农户去年杀年猪后补槽买的仔猪经过一年的精心饲养这阵才膘肥肉满;冬至节气标志着冬天到来,此时的气温才便于猪肉的熏制存放。

一些农户认为杀年猪是一年中的大事马虎不得,翻开历书预先选定一个黄道吉日即肥日(含巳、酉、丑的日子),以期盼来年养殖顺利还杀大肥猪,否则会影响来年的槽头运,饲养的生猪容易闪跌。

由于农户选定杀年猪的期辰相对集中,村寨的屠夫便成了农户争相邀请的“香饽饽”。屠夫起早贪黑地奔走忙碌于山寨农户之间,一天要宰杀十几头肥猪呢。

由于大叔家排在第一户率先杀猪,天刚蒙蒙亮,他便开始忙碌起来,在大锅里烧开水,清洗槽盆、瓷盆、簸箕、扭卯子,然后把帮忙杀猪的两三个邻居招集拢。

“喂,哥子,水开没?”屠户老王还没上院坝,惊咋咋的声音已飘过来。

“王师傅早!快请坐!水早就开嘞!”大叔走到阶沿热情地招呼道。

“不坐了啦!水开了就架势!今天计划要杀12头呢!大家快来把猪拖出来!”王师傅看一眼热气腾腾的锅灶说。

此时,大叔在院坝边沿点燃一炷香,烧了一撮纸钱,以祈盼宰杀时猪断气快一点,早赴黄泉报到早投胎,以减轻它的痛苦。

王师傅用钢钩钩在猪的嘴内,后面两人提着尾巴、推着屁股把肥猪从吊脚楼下的猪圈中生拉活扯出来,突遭劫难的猪吓得“嗷嗷”直叫。

把肥猪拖到院坝后,大家一鼓作气把它掀在搁置在槽盆上的厚木板上。两三个人死死地摁住肥猪后,屠夫手握长刀熟练在从猪的颈部捅进去,抽刀后迅速挪过放了适量食盐、红苕面粉和姜、葱、蒜的瓷盆接住猪血。拌了这些佐料的猪血更加鲜嫩可口。

猪拼命挣扎一阵后断了气。帮忙的人把它掀入槽盆中,然后用滚烫的开水浸泡和浇猪身,然后开始拨猪毛、扭蹄壳,待毛基本拨完后就把猪提到厚木板上来,用刨子和刀把周身污垢清理干净,再把它绑在木梯子的一端靠在房屋板壁悬着,便开始开肠破肚取出所有内脏。紧接着,屠夫便按主人的意图把猪肉割成肘子、条方,或剃下排骨,同时已有人开始清洗猪大肠、粉肠和肚子等。

在这过程中,屠夫早已把猪肝、肘子肉等割下一坨提到厨房让人做菜。等屠夫和帮忙的人忙碌完,主人已经把早饭煮好了。

饭后,主人送走屠夫,又开始忙碌起来。丈夫开始用适量的食盐均匀抹在每一块猪肉上,然后堆放在槽盆里,浸润两三天后集中悬挂在屋梁上,用柏树枝熏制腊肉。

女主人呢,刚更忙碌,打扫院坝、阶沿、厨房、客厅,准备相应的菜肴材料,因为之前就邀请了实在的亲戚、朋友中午来吃“刨汤”,分享用新鲜的猪肉、猪肾、猪肝、猪血等烹制的传统佳肴,分享主人丰收的喜悦。

届时,吃“刨汤”的人围坐在八仙桌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醇香浓烈的玉米或高粱酒把汉子们的脸庞和脖子冲得绯红,欢声笑语在吊脚楼里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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