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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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文章1:父亲的精神世界

文/尤可

2017年下半年,父亲遇到了一道大坎儿。

一向身体硬朗、积极乐观的父亲,突然中风被送进了医院。父亲病情缓和后,发现半边身体失去知觉,右腿右脚右手不听使唤,就连说话也咿咿呜呜地让人听起来费劲,护工日夜不离左右。

之前,已经78岁高龄的父亲,一直活跃于格律诗创作的舞台,不仅是几个诗社的重要成员,在报刊上以“尤群”的笔名发表作品,还被邀请到处讲课,连微信上都建了几个诗歌群,天天和诗友们采风、交流、唱和。但这种充满乐趣的生活,被病魔彻底颠覆了。整天躺在床上与世隔绝、任人摆布,精神上的打击恐怕比病魔本身对父亲的伤害还大。

父亲是个充满浪漫主义情怀的文人,一生虽然历经磨难,但是把他束缚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在父亲的坚持下,我们把他从康复病房接回家中。其时,他勉强能从轮椅上站起来,走起路来只能颤颤巍巍地跛行。右臂也只能勉强抬高一下,右手还是拿不稳东西。

但是,回到家中的父亲是快乐的。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轮椅推到书桌前,捧起一本本诗稿,翻看一篇篇尚未完成的诗作,就像与自己失散多年的孩子重逢一样,场景令人动容。

慢慢地,父亲逐渐好转了起来,身体和精神上都有着令人欣喜的变化。父亲好像又回到了病前的状态,吟哦、推敲,终日畅游在律诗的海洋里。每有客人前来探望,父亲总是不怎么谈病情,而是兴冲冲地拿出新作与人分享。

父亲的律诗,格式古典,但通俗易懂,表现的多是日常接触的平凡小事。老家亲戚过个生日,邻里孩子考上大学,朋友的小店开张营业,他都作首诗送上祝福。在电视里看到国家又取得了哪些重大成就、哪里受了灾,国外哪里的人们因战乱流离失所,他也能写进诗里感慨一番。至于四季更替、花开花谢、雁来雁去等等,更是父亲随手拈来的题材。

父亲是20世纪60年代中文系本科毕业生,省重点中学的退休语文老师,喜爱律诗至少有半个世纪了。退休后,他有了时间,慨然以“洛阳是我华夏著名古都,真正的格律诗不能到我们这一代断掉了”为己任,更加深入地进行研究,更加辛劳地进行创作。他的诗,都是严格按照古典律诗规范而作,合仄押韵。“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用以形容父亲的认真是不为过的!

在父亲的诗中,我看到的是一个丰富多彩、向善向上的精神世界。“窗外秋云媚,我得一杯羹。造物恩天下,痴翁意满盈”(《五绝· 秋云》);“平生苦太多,临老得调和。见美追如鹜,癫狂若着魔”(《五绝· 戏答东风乐》);“儿时陪爷奶,长大奉家尊。眼下吾侪老,承欢有子孙”(《五绝·重阳节和我》);“年逢秋月七,天雨地牛飞。童稚追虫乐,乌鸦解腹饥。应怜寿无永,堪叹命几微。人说唐皇帝,惟歌哭马嵬”(《五律· 七月七》);“天时有流转,处暑正阴阳。末伏留彪虎,新秋带乐章。鹰鸮开鸟祭,耄耋拭壶觞。风过穹涯肃,神州四野黄”(《五律·处暑》)……这些对节气变化的细微观察,对大自然规律的尊重和探索,对人生的思考和沉淀,怎能想象是出于一个终日囿于斗室、大病初愈的老人之手?

实际上,病后的父亲,所能接触到的社会非常有限,不会上网,也去不了图书馆,活动范围最远的就是到楼下小区的花圃转一转,更多时候只能透过楼上的窗口,往上看云起云落、往下看人来人往,再一个渠道就是每天看电视。每有所得,就用那只不灵活的手,摆弄微信,把诗作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手机。

一年来,父亲的康复取得了明显的进步,我认为诗歌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父亲对物质生活没有什么要求,他的整个世界就是围绕着格律诗的创作和传承而运转的,这不仅锻炼了他的脑力,更是他战胜病魔的精神动力。

祝福父亲,祝父亲的晚年精彩、丰富,每天都是美好的。就像父亲在图河诗社十五周年时写的那首诗中描绘的那样——

“睁眼新生活,开窗又一天。空中飞鹊鸽,地上跑车船。外卖星驰急,零餐口感鲜。诗朋三五聚,酒话洛伊川。”

父亲文章2:地图

文/徐琦瑶

父亲打电话来说母亲的脚崴了,让我带点伤药回去。我马上推掉大大小小的事,急匆匆赶回老家。自从父亲被船上的起网机绞断了右臂,结束了捕捞生涯之后,母亲的担子就重了,整天家里家外忙个不停,走起路来一阵风,而近来奶奶卧病在床,又让她分心了不少,这次扭到脚,必是与此有关。

到家后,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伸着一条腿在院子里坐着洗衣的母亲说,她去邮局为阿杰寄完包裹,回来路过小学时发现大门口有幅瓷砖拼嵌的世界地图,就过去看了。地图上的字太小,眼睛又花了,看得很细,就没留意到脚边有块石头,踩歪了,整个人都摔在了地上。

我一低头,差点把眼泪落在母亲又红又肿的脚上。里屋的奶奶又念叨开了:阿杰就是太懂事,见他爹断了胳膊,就上那么远的地方去挣钱……

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母亲,之所以会对世界地图感兴趣,就是因为她唯一的儿子阿杰在海运学院毕业后,去了大洋彼岸,当了一名国际海员,已经一整年没回家了。母亲无非是想在地图上那一大片蓝色中搜寻儿子的足迹,尽管她从儿子的来信中只知道一个叫“墨尔本”的港口城市。

我从县城买了一幅最大版面的世界地图,铺展在桌上,然后把母亲扶了过来。母亲一见地图,就推开我的手,一瘸一拐地向前迈步,紧接着整个身子就扑在了地图上。我把“墨尔本”指给她看,她像孩子般地展开了笑容,看了好久,突然把脸移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太远了!那地方孤零零的,阿杰的船要开到别的国家去,不知要在海里荡多久呢!

“阿杰的船一直走的是国际航线中的短程,要么到新西兰,要么到新几内亚,你看就是这两段。”

听我这么一说,母亲又把脸贴了过来,确认之后,面露欣慰之色。

在母亲的要求下,我把地图挂到了墙上,让她随时可看。

几天后,我打电话过去,问母亲的脚和奶奶的病怎么样了。父亲从电话那头传来了笑声,说两人都好得差不多了,都爱往地图前凑。

年过八旬的奶奶也看世界地图?我有些好笑。

“她就让我把各海各洋指给她看,还问我吕泗洋在哪里。”父亲的声音突然有些低沉。

吕泗洋,这个词我曾无数次从奶奶嘴里听到过,50多年前的那场风暴让好多渔民永远地留在了长江口外这个着名的渔场上,爷爷也在其中,奶奶得知噩耗时刚好临盆生父亲。

两年后,守了一辈子寡的奶奶去世了。临走前,奶奶摸着父亲那个空荡荡的袖管,流下了最后的泪:我去见你爹了,你可要把阿杰看好。

整理奶奶的遗物时,在她雕花的梳妆匣里层,我发现一小卷像手指般粗的泛黄的纸,展开来一看,好像是一张自绘的地图,上面的笔画粗细不同,颜色不一,应该是分好多次画成的。我看来看去,没看出什么来,便把它拿给父亲看。

父亲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随即用哆嗦的手把纸片重新卷起,跪在奶奶的遗像前,把它点燃了。

“娘,儿子不孝,这图我没有一次画的是真的。你要让我远远地绕开吕泗洋,我就把每一次出海的路线都画给你看,让你安心。可是这船上哪里,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再说海那么大,船一开就是几天几夜,这儿张网那里收网,这路线哪能说得清呢……”

我在泪光中,不由地望向墙上那张世界地图。其实,早在我买地图前,弟弟阿杰就已通过电子邮件告诉我,他的船改了航线,海上航行的日子是过去的两三倍。

父亲文章3:父亲

文/梦影年华

看着夕阳西下,一遍又一遍听着这首《父亲》,真的,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你的爱,亦像天使的翅膀,与我相随每个路口……

一个人的坚强—

小时候,为了摆脱每天“被人赶”的日子,你和妈决定四处借钱做房子。没有马路,你和几个叔叔一起去开辟,好多人说,那时候,半夜回来,你还要去那挖几个小时再睡觉……

那年秋天,那个意外,那一个月,你每天奔波于县城与朋友家,因为你希望妈早点好了能回家!某个夜晚,那头是电话里朋友的安慰,这头我听到的是你在楼顶终于忍不住的粗豪哭声,第一次看见和听见你哭,那刻我一阵阵的心凉……

里外都有你,你总是顾家又顾外,总是希望自己多做一点,而不让我们比不上别人!

沉默的我们—

其实你不是一个沉默的人,在朋友眼里,你是善言会道的,但以前我们间却有太多的沉默。

每次都是要回家了,才会打电话;每次回家,都是简单的话,你很少我学校的事,我很少问你家里的事;每次你都会问“带多少钱去学校”。偶尔打电话,你只有简单的几句“注意身体,认真学习”,那时,我很反感这样的我们。可是如今想想,有这些就足够了,因为太多的爱,你都在背后默默呈现着。

我知道,也许有的时候,你并不想那么沉默,或者说,你的沉默只是因为你不想给我压力,害怕你说的一些话,对于我来说不是鼓励,反而变成了一种负担。与我而言,很多时候,面对诸多的不顺利,其实我多想有家人可以鼓励与鼓舞,但矛盾的心情总是会浮现,因为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我也害怕你说的时候我会感动着有点无奈与愧疚,好像我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优秀,最终,我只能默默下决心:努力变优秀。

沉默的我们,以及渐渐习惯,有的东西,不说就明白,有些情感,不说就懂。

时光慢些吧—

这几年,我开始慢慢真正长大。我常常回家,而且每次有时间都会回老家,因为我不想你总是一个人在家,不想看到你总是一个人吃饭,我想做饭我们一起吃!(虽然我发现,你手艺居然偷偷变好了!!!)。过节时,你最常说的是:“一家人团圆过节”。很多时候,却因为你们争吵而让我想离开家,可是我依然喜欢在家的感觉,也许因为那有家的温暖吧!我只希望以后你们能和端午节那天那样,多了理解,没了争吵。

时光辗转,看着你渐渐变老,有一次,我看见你桌子上多了一副眼镜,上面写着的却是“老花镜”,我的心猛然心酸了……是啊!近半生的光阴,你走过了一路的变迁。我好想,时光你慢些吧,不要再让你变老了。我希望,我能成为你的骄傲。以后给你更好的生活!

夜幕降临,清风吹过,愿它能捎去安康。我好想唱这首《父亲》,轻声说:“感谢一路有你!”

父亲文章4:愧对父亲

文/叶柄

出了趟远差回来,准备休息一天再到老家去看看父亲,父亲却先一天进城看病来了。

夜色还未完全褪尽,我扶着父亲去医院看病。从家里到医院有十站路,坐公交车至少要二十分钟。父亲久居乡下,从来没有坐过公交车。这次有病实在走不动了,在我的劝说下不再言语。我扶着他缓缓地坐在公交车上,站在他身后,忽然发现曾经高大强壮的父亲此时淹没在座位里,显得是那么瘦小。公交车在街上左右摇晃地快速穿行,父亲的双手紧紧抓住前排靠背,怯怯地想竭力坐稳。一双我曾经熟悉的手此刻却显得那么陌生,手背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老年斑,弯弯曲曲爆着的青筋像一条条蚯蚓,手指粗壮黝黑,指甲苍白地没有一丝血色。父亲是第一次坐公交车啊!在老家,村子里的人进城赶集,路上跑着的是当地人叫“三马子”的农用车,坐一趟两元钱。为了不多花一分钱,不会骑自行车的父亲连它都很少坐,去赶集的时候,父亲常常天不亮就出了门……其实,我们经常开车去钓鱼或到农家乐玩,但从来就没有想过拉上父亲转一转,让他看看儿子早已腻味而他还完全陌生的城市风景。就这样,我们默默地坐着,谁也不说话。只是此时才觉得没有尽到儿女应尽的孝道,欠父亲的太多,忽然间鼻子也酸酸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害怕父亲看见,急忙把目光转向车窗外。

是的,我在一天天长大。而当走向社会感觉到能独立地面对生活、有能力孝敬他的时候,父亲却衰老、有病了。记得小时侯,我们姊妹五个,一到七岁都去上学。大集体的时候,家里吃饭的人多,劳力单,由于挣的工分少,年年在大队结算粮食时总是倒欠。就这样,年年欠,年年还,压得父母气都喘不过来。后来包产到户,分了责任田,境况有了好转。父亲在山上的地里忙,母亲则侍弄着自留地,做饭,喂牛,喂猪。我是老大,虽然是女儿身,但家里再没有人,放假或是星期天,我就跟父亲上山。父亲教会了我种地、放牛和砍柴。那时候,总感到父亲是多么地高大和神奇,好像他什么都懂。常常看着别的人家由于劳力多而早早收工回家,看着父亲劳累后的疲惫,就恨不得马上长大,好帮父母多做些活,也和其他劳力多的人家一样,早早地收工回家,早早地吃上一口热饭。

去年过年回家,很想像从前那样和父亲多聊上一会儿,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父亲喜悦的神情中仿佛有几分陌生。自从自己工作到后来结婚成家,总觉得我和父亲渐渐疏远了,仿佛中间已经隔着一些什么。一问一答,虽然父亲的语调仍然那么亲切和慈爱,但大部分时间都是默默相对。

也许由于忙,我几乎冷落了亲情,只有当无助和失落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温暖老家,才想到父亲的慈爱和宽容,想到去父亲那里汲取继续向前的勇气和力量。曾经是父亲爱女的我,为了自己的世界和所谓的事业,常常是一年半载也回不了一次家,真不知道自己整天在忙些什么。很多时候,常常把精力浪费在无谓的应酬和游玩中,记起父亲和家人了就寄点钱回家,在汇款单窄小的留言处慌慌地写上一两句问候和表示歉疚的话语。有时候也打个电话,听到的总是父亲那越来越苍老的声音。我知道,父亲是把爱意和牵挂深深地埋藏在心底,正是这不多的话语却让我感到愈加羞愧。

一天,一位同事说他工作不久,操劳一生的父亲就突然地离他而去了,“我再也没有机会去报答他的养育之恩,永远没有机会了。我原想他身体还好,有的是时间和机会……”他喃喃地说着。我蓦然惊醒,泪水夺眶而出。

现在,父亲躺在病床上,我们买来了很多好吃的,而他却不能下咽哪怕只是一小口;我们给他穿上了新买来的最高档的羊毛衫,而父亲却还是感觉到很冷……我现在才知道,对父母的感恩不是子女自己认为出息了、发达了,再给他们好吃好穿的东西,而是应该在平常的日子里,心里记挂着他们,给他们多打几次电话,尽量多陪他们拉拉家常……其实,父母一开始生养我们的时候,就从来没想到过期求将来子女对他们的感恩和报答,没想到过以后从子女那里得到些什么,他们想到的,只是怎样让子女们吃好穿好,健健康康,成人成才。尤其是工作在外、远离父母的子女,一年半载才匆匆忙忙回一次家,父母劳动或生病,子女们又在哪里?想到这里,我的心就针扎似地痛。

父亲瘦小的手拉着我有气无力地说,其实他两个月前就吃不成饭了,几次我打电话回去他都没有说,他说他们老了,给我们再帮不上什么忙,只想自己不得病就是给子女最大的支持,谁想这不争气的身子骨……父亲还好像对不起我们似的,老泪纵横,而我早已泣不成声。父亲危及生命的时候,想到的还是子女,而我这个已为人母的女儿又在什么时候为他想过做些什么呢?

有人说,拥有时不觉得珍贵,失去后才知道价值。古人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也曾经在一个墓碑上读到一副对联:“有心思亲亲不在,无意念春春又来。”我们应当知道,有一种分离是永远不能再见。如果还能来得及,那么千万不要忘记亲情,忘记我们的至爱亲人。常回家看看,不要让忏悔和歉疚的泪水陪伴我们的余生。

父亲文章5:父亲

也许是我记事记得比较晚,小时候的记忆很糊涂,尤其是对父亲。许是因为父亲长期在外工作,很少回家的原故,父亲对我来说一直是很遥远,父爱对我来说更是一冷漠,打从我记事开始,我就觉得父亲不喜欢我,不关心我,每次父亲回家,看着他抱着姐姐、弟弟亲着,脸上露出开心欣慰的笑容时,我就远远地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直到母亲叫我吃饭。父亲从回家到走,至始至终都没有望过我一眼,问过我一句,我经常觉得这个家我是多余出来的人。我也很少叫父亲。

慢慢地长大了,父亲对我的态度是越来越冷漠,每次母亲要他为我做一些事情时,他总是很不耐烦,在我面前,他象是个陌生人。我开始对父亲产生了一些恨意,我和父亲之间越来越远,基本上没有任何话说。可是母亲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最喜欢我,每次父亲回来,我都会非常开心地跑到他身上要他抱,而父亲也会很开心地带我转圈,每次母亲这么说时,我都怀疑母亲是不是记忆出现了错误,或者是为了安慰我。

从小身体不好,经常生病,父亲从来不来看我,每次都是母亲一个人,那时家里负担很重,母亲每天要为生计奔波,性格脾气自然很躁,我一生病,母亲虽然很心痛,但是母亲并不是个温柔的女人,他从来没有很温言细语地哄过我,总是骂训斥,这让我很害怕,我多么渴望能听到一句温柔的言语或者是一个充满爱意的抚摸,只是母亲不懂。

长此以往,我越来越不喜欢说话,独来独往,父亲也因之越发不喜欢我,他经常说我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人,以后不会有亲情的,每每听及,我都不做声,只是心中对父亲的恨意与日俱增。只希望早日离开这个我觉得没有一点“家”的感觉的家,发誓如果有一天我有能力独立了,我再也不会回来。

孩子毕竟是孩子,有一次,我的脚在和同学游戏的时候不小心踩着玻璃,一脚一脚的跛回家,玻璃刺着脚有一种锥心的痛,刚巧父亲在家,我强忍着痛,背着书包尽量以平常的姿式从他面前经过,走到房门口,忽听父亲问道“你的脚怎么啦,好象很难过似的?”第一次听到关心的问话,我的眼泪当时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我语气平淡的说“没什么”,就进了房屋,其实我很恨自己的冷漠,明明我很在意,明明我很希望得到父亲的关怀,为何又要装作不在意,甚至连一滴眼泪都不愿意在父亲面前流下,只是用被子捂住头无声的流着泪。

我开始在意起父亲的一言一行,我开始讨好父亲,我尽量做一个乖巧的女儿,我学着做饭炒菜,只是希望能得到一些我一直渴望拥有的亲情,只是我的努力并没有收到任何成效,父亲对我依然如故,他依然不记得我生日,依然不知道我读几年级了,依然不知道我成绩好不好,依然不知道我喜欢什么渴求什么,他只是一个冷漠自私的父亲,对我而言,他是,对姐姐对弟弟,他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一个充满爱心的父亲,他关心他们的一切,我开始拒绝这个家,拒绝这个家庭所有的人,除了我母亲。

记得十四岁那年,生一场大病,在医院足足躺了一个半月,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基本是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四周都是白色的墙,脸前晃动的都是白大褂,我总是很细心听着外面的脚步声,可惜每次更加重了失望,心也觉得越发灰暗。最后一天,我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开心,我觉得自己并没有被遗忘。一下子,我感觉精神好了很多,是父亲真的是父亲,我的开心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可惜只有一瞬间,父亲进来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很不耐烦的说“还有这么药水,扯掉”,医生不肯,我用自己听到见的声音叹了口气,对医生说,不打了,打了这么久手痛了,我坚持不肯再输,医生只好将吊针拨掉了,我跟着父亲一路无语回到了家中,从此,在我的世界中,只有我自己的世界。

现在我已嫁人为妻,为人母亲,对于父亲,早已心中没有恨意,看着他头上的白发,脸上的皱纹,想着他这么多年为这个家的付出,又有谁没有父亲当年的教诲,今天的我又怎么会懂得珍惜眼前所拥有的呢。我很希望能给父亲母亲一个安稳的晚年,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我也希望能尽自己的一片孝心,让父母亲能能懂呢,同时我也很感激父亲,他虽位居高官,但是对我们子女确要求颇为严格,我想如果在晚年感受到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现在看着父亲,我的心中多了一份怜悯之情,其实,在我的心中,我从来没有恨过父亲,我一直很爱他,我很想对他说“爸爸,我爱你”。

父亲文章6:蹲在窗台上的猫

文/石泽丰

我是如此地想念那只猫。

父亲去世后的一百天,为祭奠父亲,我千里迢迢回到老家,看到自家的门被紧锁着,失去父亲的悲痛又一次涌上心头。在我的意识里,父亲生前用过的东西渐次冷却了,以至我触及时,它们有着一丝冰凉。住在隔壁的小叔拿来钥匙,说:这锁是前几天换的,先前的锁锈得不好用了。是啊,锁锁着门,在这一百天里,它被阳光照射过、被屋檐漏下的雨水滴湿过,被夜晚冷冷的月光浸透过,哪能不生锈?

我用钥匙打开了这把新换的锁,开门的吱呀声划破了老屋的沉静,随后,一只灰黑色的猫突然蹿了出来,跃上后房的窗台,蹲伏在那里看着我。这是我家的猫,一看到它时我就认得。以前,父亲经常用鱼拌饭给它吃,并把它的碗摆放在厨房里固定的位置,我回去的时候也曾喂养过它,那些日子,它养得是多么的肥壮啊!而现在瘦了,身子瘦了好几圈。我沿着印象走到厨房,看见猫碗依旧被摆放在那里,碗里再也没有鱼拌饭了,盛着的却是这一百天来的灰尘。“它有时到我家去偷吃一点东西,吃完之后,又回到这个窗台上,晚上就在你父亲的床边过夜。”这是我家的猫一百天来的生活,小叔随意而又这样简单地告诉我,却让我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震悼。这猫真的和我父亲有感情了,它也许不知道我的父亲去了哪里,也许还想等着我父亲回来,回来喂养它,也许它已知道我的父亲永远都不得回来了,所以它忠实地守在这里,守着几件破烂的东西,守着我父亲走后的空床。

我回到堂屋,看着父亲的遗像,我的身心又开始微微地颤抖,泪水盈满眼眶——我再也听不到父亲的声音,看不到他的笑容了。这次回来,我家的猫“喵……喵……喵……”对着我悲伤地叫了几声。我想:下一次回来,我家的猫还在吗?它还会以这种方式迎接我吗?我真不想让它独自蹲伏在那里,并且过着偷食的生活,我想把它带走,带到我生活的城里去。可是,当我把它带到村口时,它拼命地反抗着,竭力挣脱我对它的“囚禁”,还向我发出了凶狠的叫声。那一刻,我知道我是带不走它了,即使把它强行地带走,它在我那里能过得如意吗?对这样一只忠实的猫,我应该珍重它的选择。我打开袋子,放它出来时,它飞快地往回跑,像被狗撵着似的。日后听小叔说,它被放回来后,依旧还是那样地生活着、坚守着。

再过几天就是父亲逝世一周年的祭日了,我想父亲,我怀念那只猫,它代我守护了父亲的遗物,守护着我那个空荡荡的家,不弃不离。我想:父亲不在了,我得买上一点鱼去喂它,亲手放在它的碗里才是。

父亲文章7:上个世纪的爱情

文/姚云

上个世纪50年代末,父亲因为学习成绩优异、在校表现突出,被留在一所省城大学里任教。

大学里的老师来自全国各地,大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个个热情洋溢、热血沸腾,他们的到来,给这所学校带来了活力,也带来了年轻人五彩缤纷的爱情故事。

父亲的一位同事,东北人,相貌堂堂,在学校教数学。他的未婚妻还在老家,是青梅竹马的邻居。每逢节假日,未婚妻都会坐几天几夜的火车辗转来学校看他。而不论多晚,父亲的同事都会去车站接她。那时,火车误点或汽车中途抛锚都是常有的事,在车站经常一等就是一个晚上,倘若遇上雨雪,那个苦头可想而知。而她也从不言苦,一来就帮他晒被洗衣,做饭烧菜。他们的相聚是甜蜜的,父亲经常在傍晚看到他们依偎着在校园里散步。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居然延续了十多年,爱情始终在他们身边。

父亲有一位教文学的同事是上海人,文质彬彬,毕业于名牌大学,他凭着建设社会主义的一腔热血来到了这座城市,把青春奉献给了这里。他的妻子是上海一户有钱人家的女儿,长得娇小甜美,她为了爱情,毅然抛弃了优越的生活,跟着他来到了这座小城市,为他生儿育女,操劳一生。两口子异常恩爱,每逢节假日,丈夫都会陪着妻子去逛街购物,让她高兴;每年妻子的生日,丈夫也会亲自挑好礼物,表达他浓浓的爱。如今,这位娇小美丽的南方女子已经年过70了,但每次见到她,都能听到她清脆的笑声,嗓音如同十几岁的小姑娘一样,甜甜脆脆的,让人被她的快乐所感染。爱,真是女人最好的养颜美容品。

父亲还有一个同事的爱情更是令人唏嘘不已。一对江苏籍的夫妇,在投向社会主义建设热潮的过程中相识,并一见钟情。娇俏可人的女子正当青春年华,起先不愿来到这座小城市,丈夫就连哄带骗把她带来,年轻的妻子不停地跟他闹,丈夫就不停地哄,直到把妻子哄得眉开眼笑,死心塌地跟着他过清苦的日子。其实,女人要的不是金银珠宝,豪宅名车,而是这份一直不曾改变的情,疼她的心。后来,妻子得了绝症,丈夫更是对她呵护备至,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每次,听父亲说起这些上个世纪的爱情故事,我都会泪流满面。

贫瘠的年代,丰富的爱情。如今,那些爱情故事离我们越来越遥远,仿佛是久远的文物,仅供后人瞻仰。现代人的爱情观在飞速地发生变化,但不论时空怎样变幻,万物如何嬗变,父辈们留下的这片爱情净土,让我始终相信,这个世上一定有真正的爱情。

父亲文章8:今夜我又想起父亲

窗外一片漆黑,偶尔传来狗叫的声音,已到深夜,我坐在电脑桌前,翻看着以前写父亲的一篇文章,感动之中,眼前又是父亲那熟悉的身影。

前两天我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他又在别处打短工了。过年的时候父亲说过他要出去打工,在家里挣不了多少钱,现在趁他还能跑动。我极力的劝他,身体不好,岁月不饶人,已是快六十的人,在家就行了,没想到父亲一过完正月十五就去打短工了,一想到父亲花白的头发,清瘦的身躯,我的心就忍不住的疼起来。这两年我明显感觉到父亲老了许多,虽说家里的经济条件比以前好了许多,但他的心里并不痛快。弟弟和媳妇经常吵架,一吵架就闹得家里不得安宁,父亲为此伤透了心。父亲这一辈没有多大的期望,他最大的期望就是别人羡慕家里和和睦睦,他的两个孩子有出息,可如今,弟弟和媳妇的几处过分的吵闹竟让他劳神伤心。几次回家和父亲说道此事,父亲除了埋怨弟弟的不争气,剩下的只有无奈的叹息,一个经历半百苦难从不轻易把无奈写在脸上的男人,竟让自己儿子的事情使他垂头丧气。

父亲一辈子没有享过清福,一出生就被父母送养,三岁养母病逝,十六岁养父也是病逝,他初中没毕业就回家劳动,他完全是靠自己一步步走自己的苦难人生,小的时候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父亲月色下在麦田割麦子的情景,弯着腰,左手抓把着麦子,右手挥舞这镰刀,周围只有镰刀割麦子时清脆的声响,这一幕一直留在我的记忆深处,无法忘却。

父亲脾气很好,我很少见到他发火。童年时代,总能见到父亲在贫苦生活中温暖的笑容,总能听到父亲给我和弟弟讲的历史故事,最让我们弟兄高兴的是父亲从每次县城回来带回来的冰糖小人书。母亲性子很急,有时会大骂我们弟兄,这时候总能看到父亲温和的脸庞。直到现在,父亲温和性子依然没变,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微笑着,好像这个世界的苦难和他没半点关系。

1998年的夏天,我正在高三,正准备高考冲刺。父亲从拉麦草的拖拉机上摔下来,致使脾脏出血,幸亏送医院及时,父亲才大难不死。那是我家最黑暗的时期,也是我人生最艰难最悲壮的时期。母亲还要忙着夏收,弟弟还在初中,我就在县医院照顾父亲。我记得,父亲手术做了一个早上,我站在手术室外面,脑子里一片空白,我为我可怜苦难的父亲祈祷,更为自己未来忧虑。父亲手术后醒来,我的第一句就是我不想参加高考了,我打工挣钱养家。只记得父亲死死的盯着我,没说一句话,浑浊的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那时我到现在为止见过父亲唯一的一次的流泪。我明白父亲的心思,更明白父亲给我寄托的莫大的希望。那个夏季,我在医院一边陪父亲,一边拿着高考书复习,当时有位漂亮的护士对父亲说我将来一定有出息,很清楚的记得父亲当时笑的很开心。父亲康复出院,我也参加的高考。秋季我带着父亲的期望和父母借来的学费走上了东去的列车,父亲则拖着他那虽经历伤痛但坚硬的身躯继续辛勤的劳作。时至今日,我总忘不掉那年的那个夏天和父亲的眼泪,以及那个美丽护士的赞许的神情。

我走上讲台也有十来年了,我总给学生讲我以前生活的苦难,但我知道,我和父亲比前来,我所受的苦能算是苦吗? 我有时觉得人生艰难,但和父亲的苦难人生比起来,我的人生哪有艰难?

春节在家里,我发现父亲白发增添了不少,精神也没以前那么好了,虽然他年龄未到六十,可我不得不承认,父亲的确老了。好在父亲依然和以前那样温和乐观,看着疼爱女儿和侄儿的情形,我好像又回到了我和弟弟小的时候他疼爱我们的情形 。

除夕夜里,我和妻子女儿,弟弟和媳妇儿子,和父母终于坐在一起看春晚吃年夜饭了,平时酒量很小的父亲也一杯一杯喝起来,我知道,父亲一辈子的期望在那个时候已经实现了。

父亲文章9:我的父亲母亲

文/刘若英

无意间,在老家发现几本相簿。翻开来,里头整齐存放着的不是照片,而是我父母亲年轻时来往的书信。我也想称它们为情书,但是那个年代的人表达含蓄,你情我爱是不提的,更像是家书。一张张泛黄的纸张,大部分是母亲写的。内容不离生活琐事,偶有岔题的,就是盼着在外工作的丈夫早日归来。这些信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在我两岁时,父母便离异,他们的相处方式,我从来没有记忆。这些信,自然成了当时点点滴滴的存证。

母亲的文化程度不如父亲。于是我看到,每封母亲写的信上,都会有一个一个的红笔圈着错别字,那是父亲帮她挑出来的,然后又把信寄回给我母亲。我母亲收到后,会在被订正的字旁写上一整行对的字,就像小学生被罚写生字。因此,每封母亲的信,都要这样两度易手,家书除了讲讲家中事之外,也是教材。父母如此不厌其烦,大约也是相互依靠的情意。及至想到他们的离异,让我不禁鼻酸。

据说,他们没吵过架。我也好奇,每个人都好奇,他们不吵架,为何离婚?到了我自己谈恋爱,才有体会,不吵架的伴侣也许才是要命的。父亲是一个非常幽默浪漫的人,天塌下来的事,都可以一笑置之,以为有比他高的人顶着。母亲则不一样,不能说杞人忧天,却事事要求尽善尽美。她的每一个今天,可以说都是为了明天做准备。她要求自己面面俱到,有时到了难以理解的地步。据说,我姐出水痘的那一天,她跑去照顾亲戚家发烧的女儿,认为这样才是周到。这样的两个人,在某些事上自然不能说水乳交融。

据大姨形容,我妈对我爸,也是一丝不茍的周到。当时,爸爸的办公室离家只需要走路五分钟,他中午会回家稍事休息。如果我妈下午需要帮我们洗澡,她会把毛巾先垫在浴缸里,再用毛巾把水龙头包起来,这样,放水的声音就不会吵到睡午觉的爸爸。但午间无聊的小孩终究会吵,我妈就带我们姐妹俩去附近的公园玩一个小时,好让爸爸清静地休息。这种周到发挥到极致,也会对人产生压力。我爸回家进门不愿意脱鞋,有洁癖的妈妈不忍心改变丈夫的习惯,于是下班时间一到,她会沿着爸爸从门口到房间的路线铺上毛巾,以防地板被弄脏。一些点滴小事不见得直接导致他们离异,但毕竟一步步考验着两人不同的价值观。

离开对方之后,他们各自都有另外的婚姻,这也合理,那么年轻的两个人,自然应该再追求幸福。只是遗憾,他们其后的姻缘也无法甜美收场。个中的微妙处,不是晚辈的我可以了解,但这么多年来,我倒是没有在爸妈口里听到他们对对方有任何恶言。甚至每一年我爸的生日到了,都是妈提醒我们的。

爸爸独居,生活上的琐碎事打理起来较费周章。我打求救电话给妈,二十分钟内,她就带着一堆工具出现在我爸的家里。她戴上老花眼镜,也不说什么,就动手帮我爸洗冰箱、刷地板……爸爸站在旁边,突然说了一句:“树兰,谢谢你。”妈头也没抬:“都是为了我女儿啊!”妈的矜持是容易理解的,但那坚持“周到”的底下,一定还有“曾经同船渡”的情分。傍晚,姐姐也出现了,一家四口就这么碰在一起。

过后有次我爸打电话给我,问我平常送去的蔬菜沙拉在哪里买的,他找遍了各个超市都找不到。我得意地说,当然买不到,因为那是我妈做的。我把此事转告了妈妈,从此她做沙拉都做两份。

就这样,他们开始有了些交往,两个人会共同搜集我的剪报。我若是出现在电视里,两人会互相通电话,提醒对方收看。我出门时,我家里的除湿机要倒水,我妈会叫我爸去。回来后,我会在茶几上看到妈留给我爸的字条,写着要他记得帮我开窗、买杂物,也会看着同一张字条上我爸的字迹,记载着他何时来何时走,完成了什么……当然,我妈依然偶有错字,我爸不订正了,只是私底下跟我偷偷笑。

有天,我在路上看见他们两个,我停下车说:“约会被我抓到了吧!”他们忙澄清说是要找新的公交车路线,方便去我家……我看着他们两个,有种时光倒错之感。两个人因热恋而结合,生了一对女儿,了解多了,居然走到了分手的地步,他们没有太多怨恨,孩子也没有怨恨,他们各自试着去爱别人,但始终爱着孩子,孩子也爱他们。如果不是太贪心,这样的人生应该是可以了。

父亲文章10:父亲

文/李传尧

父亲当了一辈子工人。上世纪七十年代初期,临退休前因病去世。

父亲一生辛劳。听老人们说,父亲兄弟几人都是十几岁就外出学徒,早年曾到过天津,青岛,烟台,淄博等地,最后落脚在周村。那时学徒不像现在能直接学到技能,开始都是先干些杂活,挑水扫地,劈柴烧火,脏活累活都要干。有时甚至还要给东家揣屎揣尿,按摩捶背。那时学手艺叫偷艺,没有直接教的,都是在一旁偷偷观看,天长月久,耳儒目染,慢慢的就学会了。全国解放后,经过公私合营,父亲在周村丝织厂当了一名普通的丝织工人。当时的纺织行业不象现在都是机械化,电气化,全靠手工作业。每个班干多少活都有定量,必须干完,干不完就耽误下一班干活。后期父亲干得活,我印象比较深的有两个。一个是织布,当时用的叫梭子,就是用右手拉一根带手柄的绳子,上下快速拉,带动织布梭子来回运动,其劳累程度可想而知。另一个活叫接子头。就是织完一匹布后,换上另一个子头,人工把上万根丝线头接起来。当时父亲已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还要坚持三班倒,戴着老花镜,巴瞅巴瞅地一根根的把丝线头接起来。现在想想当时的情景,心里还觉得酸酸的。

父亲一生节俭。虽然当了一辈子工人,但他老人家从来没戴过手表,也不会骑自行车。临死前是四级工,每月四十二元。改革开放以前,在农村家里有个当工人的,就算是好家庭。平时父亲偶尔喝点酒,抽烟都是旱烟袋,只有过年或者回家时,才买包香烟,撑撑门面。为了让我能吃饱饭,少受点难为,父亲省吃俭用。在三年自然灾害期间,他吃不饱饭,曾得过水肿病。我想他死的较早,与这也不无关系。父亲基本上坚持每月回家一次,大都是座火车。战乱时曾有几次步行百里多路跑回家。父亲回家时,不是像现在大包小包,而是背着个路搭子。路搭子就像过去装粮食的长布袋,中间开个口,把东西放在两边,背在肩上,很方便也很实用。每次父亲回家,我或步行或推小车或骑自行车,到枣园火车站接他。从他那路搭子里拿出父亲带回来的高顶子馒头,那个香甜劲就不说了。还有就是我到他那里去,他买点肉,用砂锅在煤炉子上炖大白菜,那叫个香。现在无论放多少肉,都找不到那感觉了。这正应了老百姓的大实话,饿了吃什么都香,吃饱了海参鲍鱼都没滋味。

父亲一生本份。老实本份是老李家的家传,我家的辈分其中五辈就是忠厚传家长,父亲传承了这一朴实家风并传给了我,为此我感到欣慰。那时老工人都住集体宿舍,父亲与老哥们老伙计相处关系融洽,谁有什么难处他都乐于帮助。父亲与我家邻居一个大爷一块工作几十年,老哥俩彼此不分你我,你帮我我助你,胜似亲兄弟。父亲一生平凡又普通,没干过什么大事,也没给我留下什么钱物,只给我留下了一颗质朴向上的心,这是我一生享用不尽的精神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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