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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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文章1:清明,我的世界在下雨

文/祝宝玉

似乎连同记忆也是潮湿的,沿着河堤向东缓行,细雨微风中夹着一丝寒凉。那是清明节的前两天,我从外地赶回家乡,去给祖父母扫墓。我是陪同父亲前去的,我欲给他撑着伞,他却执意不肯,从头顶拨开我的手。索性,我和他都顶着雨,任濛濛细雨润湿头发和衣服,雨滴儿凝结,沿着脸颊缕缕滑落。

那一年父亲六十有五,背脊微驼,皱纹横生,步履蹒跚,他一直秉性倔强,到老,也未曾丝毫改变。一路,我和他都没有说话,这样的冷场在我和他之间一直存续了几十年,而今,我都有自己的儿子了,他疼爱自己的孙子,却对自己的儿子冷若冰霜。祖父母的坟茔在河湾下的窝子里,同寝一穴,这是祖母的遗愿。父亲伏在坟上把杂草一根根拔掉,我用铁锨从附近铲来新土,把坟包平。纸烧过,炮鸣罢,我和父亲站在河湾下的一棵大柳树下,柳芽已经长出,嫩绿的一片。父亲递给我一根烟,我平时是不抽烟的,父亲打着点火机为我把香烟燃着。父子俩吐着烟圈,一言不语,后来,还是父亲再接一根烟的时候才打破了彼此间的僵局,他说,这棵柳树是你爷栽的,真如老话说的那样,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我举首环顾这棵老树,在清风中柳枝乱抖,似飘忽不定的言语,琢磨不透它的心思。接着,父亲又絮叨起许多陈年的事情,都是我第一次听闻的,也恰在我能沉下心来愿意倾听别人的心声的年龄,从父亲那儿记下家族往事,好让那无甚社会价值但于我来说又十分宝贵的家史不至于隔断,这些片段,让我对那个清明节尤为记忆深刻。

至于我的祖父母在我心中的印象,多是模糊不清的,那时我只知道玩耍,而他们业已老迈,再后来,我外出学习,对他们的音讯更加渺茫。直到他们相继离世,我才醒悟到我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每年清明我都要回去给他们扫墓,大概是出于良心的愧疚,补偿曾经的缺憾吧。

这两年去给祖父母扫墓时,父亲已经不能陪我了,但他都会嘱咐我,认真些,别马虎了事。我点头知道,我都奔四十的人了,他还是对我放心不下。

村庄在衰老,时光也悄然流逝,亲人们渐渐老去,乃至离去。人到中年的感悟愈加深刻,为人子,为人父,上下都要担当,但我又怕自己做不好,所以处处谨慎小心。我的儿子愿意陪我一同去扫墓,我便带上了他。我发觉,每一次扫墓之后,他都能“懂事”一些,比我苦口婆心的说教要益用大得多,我想一个人的成熟都应接受生命的教育,心智才能完备,道理愈加悟得明透。

清明,我的世界在下雨,这雨是春雨,是好雨,清净纯明,适合洗涤心灵。

清明文章2:陈茶醉新春

文/朱少平

去年的清明回乡时,小姑把斤把新茶送给了我。我隔三岔五地喝茶,年底还剩下六七两茶叶。我把茶叶倒在报纸上摊开来,在温煦的阳光下晒,也让微风吹吹。

新茶沦为陈茶,香气味儿不曾淡下来,可一年的时光轻易将人抛。流年难驻,我在不经意间伤感起来,想喝一杯浓茶。我拧开水龙头,把水壶灌满,按了开关,水在沙沙的声响中烧着。在等待水开的时光里,我端坐在藤椅上读陆文勤的《清水浮香》,翻到《清茶浮香与小儿梦游》,文中,她引用了舒婷的诗句:“要穷,穷得像茶,茶中一缕清香;要傲,傲得像兰,高挂一脸秋霜”。她也感叹生活:“红尘太无奈,在心里留一份淡定与超然就可以了,一叶一芽的沉浮,滋生一种不可多得的享受,不为人知的美丽!”

读着读着,烧水的声响低了下去,水开了,先灌进暖水瓶里。抓一撮茶叶放进玻璃杯里,用开水过了一遍,就把水倒出来,再续上水泡茶。我看到一些细小的叶儿在水中颠了几下,身子散开了,就往下沉了,叠在杯底。另一些叶儿,仍浮在杯口,杯里的水变青了,香味儿飘出来了。我端起烫手的杯子,对着杯口吹了吹,喝了一口茶,茶的味儿灌满了我的心田。试想,眼前这茶叶儿在杯中乱舞,像人在水中游;去年的它冒出绿枝,被小姑掐落在掌心里;前年的它,该在山间的风月里快活;再往前,它迷醉在半山腰的泥土里,在清梦的仙境里逍遥。可是,此刻,我将它们泡开,再一次见到它们那嫩绿的样子,感受到它们那清香的味儿。

遥想小姑在沙湖山的山腰上采野茶。那温煦的日光下,低矮而微胖的她,斜系草帽,肩背篾篮,在一株一枝上掐着尖细的青叶儿。回家后,她用松柴火把铁锅烧得透红,一篾筛子青叶儿倒进锅,满锅是密集的乱爆声。小姑先伸出双手在锅里搅拌,接着左右手轮换着翻炒。锅里噼里啪啦的响不停,像放鞭炮。热腾腾的水蒸汽弥漫了厨房,把她的脸庞熏得通红,豆粒大的汗珠不时地从她的额角滚落下来。爆声渐弱,等到满锅浅到了半锅,叶子蔫了,这就可以出锅了。

炒茶出锅时的速度要快,不然茶就老了火。只要把脸盆大的篾筛侧向锅内,随手翻转叶子,就盛起了大半,再用丝瓜瓤掸一下,锅里就空了。接着,就是第二锅。或者一水舀的冷水倒进去,再放进三五个鸡蛋,一小撮揉碎的茶叶儿,烧得锅里水儿直冒泡,再用锅铲轻轻地拍碎蛋壳,倒酱油,放咸盐,再烧得鸡蛋在锅里滚,香味儿盈满了屋子。

篾筛里盛着炒好的茶,香气飘逸。还要把炒茶倒在八仙桌上,用双手揉搓,揉成紧紧的一团,碧绿的浆水微微的出来了,才又抖散了,摊在竹匾里,明天再用文火炒一次。等到活停下来了,锅里的茶叶蛋也就香透了,把鸡蛋捞出来,在冷水里一激,剥了壳,就香香的吃起来……

想到这里,我猛地喝了一口茶,奔向厨房,煮一锅子茶叶蛋吧!

清明文章3:清明之后已无春

文/向彬

其实,江南的春天很短暂,清明节后,春天也就渐渐地没了。但这时候的北方,春天应该刚开始吧!虽然此刻江南各地还有不少花依然在枝头盛开,但随着桃李花落、柳叶绿满,加上人们陆续穿上单衣,江南的春天也就慢慢地消失了……

我自1999年在首都师范大学攻读硕士学位开始,就很少有时间欣赏江南的春天。要不是去年调回湖南长沙工作,也不会这么真切地体会江南春景了。

曾几何时,因居北国而感叹春天迟迟到来又匆匆消失,那时总想,要是居住江南,一定要用无数的诗词书画作品将春天好好记录下来,以便经常欣赏、回味春天的美好!今年的春天,真真切切在芙蓉国里度过,却很少写诗词,不知何故?或许是身心忙碌,无暇理会身边的春景?或许是情思渐老,没有当年面对春景的欣狂?

为了纪念这个久违的江南春天,这两天拟了四首七绝,并书写成斗方,以此留住江南的春景。七绝其一是:江南最忆是春来,处处东风柳叶裁。岂料身心忙俗物,未随蜂蝶赏花开。

清明文章4:清明的一天

文/文聚彬

清明节,回老家给去世的长辈送点儿纸钱,好让他们在天堂里过得舒服些,不用像在世时那样辛苦。

我跪在父母的坟前,毕恭毕敬地磕了几个头,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虽然他们去世那么多年了,可心里还是很思念他们,他们的一举一动、音容笑貌时时都会浮现在我的眼前。我强忍着悲痛和思念,抬起头向上看了看,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几转,终究没有忍住,还是流了下来。等眼前的纸钱全部化为灰烬后,我才站起身。想想父母能在此小树林里安静地长眠,做儿子的也就放心了。我一步一回头慢慢往回走,心里默默地祝福他们在天堂快乐。

给外祖父外祖母上坟,舅舅陪着我一起。我俯下身,点燃了纸钱,舅舅说:“爹娘,孩子来给你们送钱了,您二老在那里想买什么就买点儿什么吧!不要再舍不得了。”说着说着,舅舅的声音开始哽咽,低头流下了眼泪。外祖父、外祖母去世四十多年了,舅舅也都七十多岁了,我心里一阵酸,眼泪“刷”地就流下来了。回头看看眼圈红红的舅舅,他那布满沧桑的脸和七十度的驼背让我很是心疼,我起身轻轻地拍了拍舅舅的肩膀,安慰了舅舅,舅舅点了点头。

中午饭在舅舅家吃的。舅舅、舅母虽都已七十多岁,干起活来还是蛮利索的。我也想去帮舅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却被舅舅和舅母给拦住了。舅舅家还用过去那种烧柴火的大锅,等锅里的水烧开,掀开盖子,满厨房都是蒸汽。那种烧柴火的味道真的是好香、好亲切。

清明文章5:母亲的清明馃

文/周建道

三月是一封速递的信函,由黏稠的风捎来。小河两岸,柳枝抽芽,洋槐吐苞。在河堤,在菜园的畦墙,在田埂,在荒地,一种叶肥厚绿的植物在生长。它匍匐在地上,茎蔓生,叶子椭圆形,羽状分裂,花冠筒状,淡黄色。这就是蒌蒿,南方多年生草本植物。河水初涨,蒌蒿还没有脱去旧年的黄衣,又披上了新绿的薄衫。母亲提一个竹篮,到河边剪蒌蒿叶去了。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苏轼在八百年前描绘的南方景象,在我馥郁的记忆里,扩大,定格,映照着母亲清瘦的身影。她穿一件蓝色粗布衣裳,手中的剪刀在蒌蒿的茎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的手有些皲裂,线条一般的黑泥浸入掌纹,成为生活的印记。蒌蒿叶柔软地躺在母亲的手心,郁香沉沉,蓝色的汁液粘在粗布上。河水在洋槐下环绕,一圈圈不断变大的漩涡又一圈圈地缩紧,形成涡点,下沉。水面像一张被风吹起的绒丝绸。洋槐枝垂下水面,河鲤跳上来,虾乌黑黑地成群,吸附在河埠的石礅上,青苔淹在水下,那么舒展。远远看见母亲在一丛蒌蒿中,清瘦,淡雅。我分不清哪儿是蒌蒿,哪儿是母亲。她低着身子,蒌蒿簇拥着她。她的咳嗽声沿着河面传来,让我温暖又痛惜。水蓝色的天空荡漾,湿润的空气包裹着清香。风吹过,蒌蒿起伏波澜。

蒌蒿叶清洗之后,用石磨磨成粉末,用夏布巾包起来压榨,沉淀。浸了一天的糯米圆润发涨,在木桶里冒泡泡。我们把糯米磨成米浆,和上蒌蒿粉末,搓成扁平状,再把菜馅包进去。菜馅是酸腌菜、春笋丝、豆芽、咸肉,调些辣椒末。锅里的水在吼叫,柴在灶膛里“噼噼啪啪”。锅里的竹篾蒸笼冒腾腾的水蒸气,蒌蒿的香气在厨房里跑来跑去,像个顽皮的孩子。我们围着灶台,眼巴巴地看着水蒸气蹿上房梁。一刻钟后,母亲打开蒸笼,蒌蒿馃软软地躺在里面,青白色。我的喉咙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在我们那,家家户户都做这样的清明馃。

清明馃上桌的季节,水田已经翻耕,白白的水上飘着浮萍。稻种下田,有的已经长出细嫩的鹅黄苗。油菜的花完全凋谢,此刻倒伏在田里,春意盎然之际,它的青春期已然结束。白鹭站在水洼地,时不时地拍打翅膀,长长的嘴伸进水里,抬头的时候,一条泥鳅在它嘴角扭曲着身子。

一九九一年春,我到了县城工作,生活多了颠簸。每年的蒌蒿葳蕤时节,母亲托进城的乡亲,带清明馃给我吃。纸盒里有一块白纱布,白纱布里是清明馃。我打开纸盒,仿佛看见母亲站在我面前。她习惯性地沉默着,鬓角的头发有些麻白,她匀称的呼吸拂在我脸上。

前天傍晚,我路过菜场,看见有一妇人在弄堂里摆一张小桌,一个煤球炉,卖清明馃。我说我要十二个。她说没有了,现做现蒸要半个小时。我说我等。她的女儿坐在她身边看书,看起来有十五六岁,文文静静。她一边做一边和我闲聊。她问我怎么吃这么多清明馃,很喜欢吃是吧。我说,一天吃三个,可以吃四天。我想说,我吃清明馃就会想起母亲,现在她年老了,整天佝偻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她去不了河边剪蒌蒿叶,磨不动石磨了。我终究没有说,我的声带被一种酸酸咸咸的水堵住了,发不了声。

清明文章6:清明时节桃李笑

文/窅娘

人到中年,喜欢删繁就简轻快愉悦,做事读书皆如是。比如读黄庭坚的《清明》,读来读去也只喜欢两句:佳节清明桃李笑,雨足郊原草木柔。两句诗连起来读,也顺畅押韵得很。朗朗出口后,眼前便是一幅清明时节桃李花开满树草木葳蕤的浓浓春日景象。

一年二十四节气,从古至今循环往复,是镶嵌在漫长平淡日子里的二十四朵花儿,此开彼落着。瞧,春分谢了,清明又开了。清明开上半个月落了,谷雨又开了。这样想着,心里是不是也会开出一朵朵古色古香的花儿来呢?

但细想来,最喜欢的节气还是清明、谷雨、白露。不仅因为它们的名字读起来如诗如画,写出来婉约静美,也因为这三个节气正是春意盎然或秋意渐浓之时。而夹在仲春与暮春之间的清明,岂止是桃李们在笑啊,所有的花儿草儿们,都在清明的明媚阳光或和风细雨里欢笑着疯长着。料峭春寒早已隐入时光深处,春日融融的大自然里,一座一座的山明秀了,一池一河的水亮绿了,一树一树的花儿盛开了。《岁时百问》曰:“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

清明带给人春天的欢喜是这样的猝不及防:昨夜还枕着雨声入眠,一觉春梦醒来,却已是天高云淡,暖暖春日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打开衣橱,在满橱的姹紫嫣红里游移不定:该穿上怎样靓丽的裙衫,才能不辜负这清明时节的大好春日呀!

如果清明是一个人,那他肯定是一个我甘愿追随着浪迹天涯的人。还没到春分呢,就迫不及待与几个好友相约着,清明踏青去。与本城女友邀约着,清明时节穿上刚买的裙衫去郊县赏梨花放风筝。与江西友人邀约着,清明时节去婺源看油菜花。又在邮件里答应大海边的友人,清明去他那里,做一回浪漫的诗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还有一个名叫“清明”的北方友人,我也对他相邀:清明,来看看我们南方的草长莺飞花红柳绿吧。

当然,清明肯定要还乡一次的。与亲人一起去公墓,告诉父亲,我们现在都过得很好。父亲在墓碑上慈祥地笑,我们也看着父亲笑。回城的行囊里,也会装上满满一袋清明粑粑。那是乡下的堂姐妹们,在清明节前去田间地头挑来新鲜的野蒿,亲手做的一种面食。吃着绵软香甜的清明粑粑,又计划着,明年清明一定去乡下,跟堂姐妹们一起,在清明的和风暖阳下挎着竹篮挑野菜。这样野趣横生的踏青,只是想一想,也心生向往了。

所以你瞧,清明哪是一个短促的节日呀!清明分明是长长的一段诗情画意的日子。或者,清明就是一个俊朗儒雅的男子,在春天里陪我快乐地走一程。然后,我在更绵长的回味里,等待着他来年的到来。

清明文章7:清明踏青

文/潘玉毅

在中国,很多节日常伴随着悲和喜两种情绪,这一点在“清明”这一日表现得尤为突出。正如团圆往往也是别离的开始,清明因是可以多放一天的假,让人打心眼里感到欢喜,但转念想到其旧有的习俗,人们又不免自心头向外笼上一层淡淡的哀氛。

清明序数仲春与暮春之交,它既是一个节气,也是一个节日。作为一个节气,其内涵自不必多说,无非是为了提醒人们不要殆于农事,此日起,可点瓜种豆,可植树造林,可忙蚕桑之事了;作为一个节日,清明是“时年八节”之一,虽然最早起源于何时已未可知,不过按照民间传说,清明节前一天是寒食节,是为了纪念“割骨奉君”却“不言禄”的介之推而设,清明的来处料想也可追溯到春秋时期。

自古以来,清明便有祭祖、扫墓、踏青、荡秋千等习俗,到汉唐时,蔚然成风,且一直保留至今。不管你官做多大,位居多高,到了清明这一天,也不免要下马、下轿,去祖先坟上走一走、拜一拜。

显然,祭祖也好,扫墓也罢,大抵是因为那个世界的人再也回不来了,只剩下后人满腹的思念和记挂,唯有借坟前的一炷香、一个深深的鞠躬,聊以表达对先人的思念和感激。

当然,清明的哀思来自于人的思念,也深受气候的变化影响。杜牧有首同题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清明前后,雨总是下个不停,早也纷纷,晚也纷纷,下得人愁肠百结,踏青去不得了,扫墓归来,也只落得个浑身湿透,恰似下了锅的落汤鸡,狼狈中更添感伤。

在吾乡慈溪,清明前后还有裹艾青汤团和艾青歪包的习俗。眼见着日历上就快翻到清明节这一页了,惯于操持家务的巧手主妇们纷纷自野外或市场里淘来艾青、荠菜、马兰头诸般野蔬,某一日晚饭过后,或约三五邻舍,或独自在面盆里揉起了粉,拌起了馅,在灶间叮叮当当地忙碌起来。待汤团和歪包出笼,即使再挑剔的人们也能吃出许多美味来。端一碗到祖先坟上,也见得晚辈的一点孝心,可说是另一种乡思的寄托。

当然,到了今天,清明还有另一重意义——它为日日裹足于办公室、城市间的年轻人踏春旅行提供了机会。走出办公室紧锁的房门,走出玻璃封死的窗户,去外面看看桃红柳绿的景色,我们方始明白,原来这世界并不像我们想象中的呆板。

清明文章8:你在天国还好吗?

文/残墨

淅淅的清明雨,满目潇潇,梨花飘雪。行走在去金刚山祭扫的路上,阴沉闷热的天依然下着丝丝缕缕的细雨,飘在衣服,洒在脸上有些润湿,细雨和着眼里的泪水悄然滑落,心如清凉透骨的临秋风袭。山野如织的祭扫人们一如此时的春雨,薄雾曚曚又平添了几许哀愁。

转眼间又到了清明节,“八滩”小弟已逝三年,一个人在孤寂的天国还好吗?在你离去的这些日子里,哥真的好想念你,想念你的好;想念你的坏;想念你孩子般灿烂的笑脸和从心底里对大哥的无比尊敬。我们曾经有过的日子该是一段多么美好而快乐的时光啊……

多年来坎坷不公的经历,让你只看到社会的阴暗面,性情耿直、眼里容不得半粒砂子的你,在别人的眼里也许是个暴戾、无理,抑或是到处惹事生非的“混混”,可在哥的眼中,那只是因为你暂时的心灵扭曲和为人太过豪爽耿直,太过于情绪化所致。哥曾无数次对你讲过,凡事要用脑子去想想然后再做,不要太过于情绪化,要学会尊重别人,善待别人就是善待自己;更要建设好家庭,抚养好、教育好子女,做个有责任的好丈夫、好父亲……多年来,在哥苦口婆心的说教下,终于,“八滩”兄弟有了巨大的变化,至少在哥的眼里是这样的。哥默默地看在眼里,更喜在心上。从此,哥对你有了更高的要求,希望你从此走上正道,多挣些钱让年幼的孩子过上幸福的生活,让风雨飘摇的家从此过上安稳的日子。

所有的这一切,“八滩”兄弟,你都记在了心上,哥从你的行动上已经看到,真的!慢慢地,你和以前那帮游走在法律刀尖上的酒肉朋友来往少了,在社会上不再惹事生非,也不会借酒消愁喝得烂醉了,此时的你也脱胎换骨变得精神了。看到你一门心思到处找事做,且有了一份不错的收入,整天一副乐癫癫的样子,哥感到放心了。我的好兄弟真的变了,变成一个有一些家庭责任、社会责任感的人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所谓的游走于漫漫江湖路的人了。那些日子确实是你最灿烂的日子,同时也是哥最最快乐的时光!

可所有的这一切,也许冥冥之中印证了一种缩命说,也许是大哥我的过错,真的,“八滩”兄弟,早知如此还不如继续你的“江湖路”,更或是“烂醉”一生!从暮春那个凌晨传来如凌空惊雷般噩耗开始,哥坚信,多舛人生是我们所不能改变的,不管认命与否,命运的不公如影随形将伴你一生!上苍也不睁眼看看“八滩”兄弟已经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一个堂堂的大写的人了!

“八滩”,我的好兄弟!就为你那一双还没成人的儿女想想,你也不能就这么狠心地走啊!你这家伙还是人吗?有限的赔偿款能换来家的温暖、家的温馨、家的温情吗?记得你那蹒跚学步的小儿子才刚呓呀学语吧,到今天为止他也只是以为你出门到很遥远的地方去了,想想心里真的是无比的酸楚和痛心……

现在好了,你真的是一个人跑到一个虚幻的无忧极乐世界去了。

现在天国的冷暖、天国的世界只有你才能感知,你在那边还好吗?每年的这个日子大哥都会惦记着你,会带上一瓶你爱喝的酒,点上一支你爱抽的香烟,在你的坟前默默地陪着你说说话。兄弟,有什么话要和大哥讲吗?

在梦里,一如以往的日子……

清明文章9:雨洒清明夜

文/飘然东来

总该有一个季节属于苏醒,让逝去的生命随抽芽的枝条走入祭奠,走入或真或假的哀悼。痛楚或是幸福,到底是那刀黄纸里化散的明灭:把真实的悲戚化入虚空,漫天做雪飞,悠悠梦里回。静默的夜风低声啜泣,在心颤的瞬间,洇染了生死的界线。所有美妙的过往所有心灵的悸动,所有生命里无法承载的轻重,都在此刻交给沉睡抑或蕤醒,不再触摸。

轮回的长河里,多少浮沉滑过这风这雨,以及这袅娜渺茫的氤氲。

风过柳丝颤,雨打月影动,没有哪一种感受真的趋于平静。所谓俯瞰世事,所谓凭栏采撷的真谛,只是内心里可有可无的躁动,这像极了为赋新词勉强蹙起的那缕新愁,只是额上轻浅的印痕,无关沧桑亦无关深沉。你纠结只是因为你醒着,你醒着只是因为你不曾走上祭奠的神坛。别说看破生死的达观,别说你对红尘不再眷恋,跨立阴阳交割的这个夜晚,总有一种理由使我们坚信——生的位置永远在觉悟之上。

我醒着,醒在前尘往事的迷惘之中。

我醒着,醒在未断的归路之上。

在迷离的梦中清醒着,在清醒中杜撰缤纷的梦境,庄生梦蝶的惶惑,羽化千年依然是一只蜷缩的蛹。涉险于泥泞的徊徨之路,滞重的步履踩踏生命的轻盈,厚重的与单薄的、自然的与矫饰的、沉积的与轻飏的……所有纠葛的与芜杂的,在没有回韵的潮湿虚空,孤寂而柔韧地被无限拉长。

我醒着,穿越新生与死亡的交界,幽冥与光朗,被我渲染成一抹难以难以辨认的混沌。

恰是这种迷惘的清醒,使每一步都挂满牵绊,不是因为荆棘密布、不是因为路途颠簸。我无可奈何,只是因为把生命投入了以往,以至渐渐封垂的夜色,分泌出血红的沉重。能不能没有痛苦地转过身去,闭合心中多思的情愫,现实不再刺破梦境、梦境不再沉溺清醒?

哪颗落寞的灵魂在孤寂的一角流泪——濡湿了这天、这夜、这隐匿了月踪的星空?

哪颗落寞的灵魂在孤寂的一角沉思——凝滞了这山、这树、这缤纷了人迹的红尘?

荒芜的心野蔓生尖利,根根刺痛生死的踯躅。或许该臆想一种诠释注解不朽,给阴阳和生死一个微妙的平衡:站立的与倒伏的、东来的与西去的、拥有的与怀念的……所有这些蓬勃与沉寂都该是生命的一种时态而已,无所谓永恒也无所谓凋零。既如此,匍匐于墓碑上的和漫步浮生中的,或许只是生命的不同形式而已。

这么想着,纷纷断魂雨也就稀释了,杏花村的酒香也就浓郁了。洒脱地生和安然地死,让起点和终点自然地弥合,每一个圆周都是生命的圆满,中心该是一句敬告或提示:

飘然东来,茫茫红尘淡定过客含笑惜缘禅定如老僧;孤身西去,漫漫黄沙飘渺旅途轻歌无为涅槃是新佛。

清明文章10:清明纸火

文/王富江

随着父母相继去世,清明的重要就在我心里超过了春节。

这时节,故乡百里太行盘道,杏花细雨霏霏,杨柳微风依依。山色空蒙中,常遇到杜牧千年声声欲断魂的烧纸人流,烟绕苍翠松柏袅袅升起,情随古墓冒出片片新绿。似曾相识的父老们深感阳世挣钱艰难,希望操劳一生的亲人阴间不再过手头紧巴的日子,一个个争抢着多烧些纸钱,弥补一下因种种阴阳差错而未尽到的反哺孝心。

于是,南北山头一片片墓地上空,“纸灰飞作白蝴蝶,血泪祭成红杜鹃……”

于是,东西田野一处处坟堆四周,“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

于是,清明前夕回老家烧纸,也就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

清明兴起给先人烧纸钱之风,始自魏晋,盛行唐宋,俗称送“光明钱”、“往生钱”。悠悠岁月,我的祖辈父辈常用黄表纸剪出圆形方孔铜钱状纸片,再搭配一些锡箔、草纸折叠而成的元宝冥币,上坟从不间断。其实,世上所有炎黄子孙,哪怕身处异国他乡,每个人心头都缠绕着一缕清明归乡祭奠的情结。我拜谒邯郸紫山马服君赵奢墓地和卫辉比干庙时,就巧遇海外马氏与林氏子孙不远万里前来寻根,隆重认祖归宗的场面上,那虔诚烧纸上香的神态,那肃穆膜拜瞻仰的举止,令观者无不动容。

时代列车提速疾驰,清明烧纸也跟着推陈出新,不再手工操剪了,家家都买现成的印刷品。金童玉女,超市别墅,美钞、英镑、人民币,电视、手机、小轿车,五花八门,形形色色,阳世流通的时髦日用东西应有尽有。常言道:人死如灯灭。无尽的爱恋和祝福,化作徐徐点燃的一堆花花绿绿,随着神圣火焰释放出腾腾热浪,搭建起一座生死之间魂魄通行的桥梁,绵绵传递给幽幽阴间,期盼至亲能够过得更好一些,正如唐代诗人王建《寒食行》哀哀低吟:“三日无火烧纸钱,纸钱哪得到黄泉。”

老家东坡,我先沿坟头划了个半圆,再在中间划个十字,不断拨动着小小火堆。红通通的火苗迅速连接两个世界,随着姐姐流露真情而富有节奏的高一声低一声哀哭,身为男子汉的我瞬间泪眼迷离,轻飘飘的纸灰碎片随风翩翩飞舞,耳畔骤然响起父亲当年领我烧纸的话语:“钱飞起来啦,看你爷爷、奶奶多高兴啊,把钱顺顺当当拿走喽!”

“爹,为啥还往坟头压钱添土?”

“老年辈的人说,这与汉朝开国皇帝刘邦有关。刘邦坐了天下,想起早死的双亲,昼夜不停赶回村外祖坟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荒草横生,墓碑东倒西歪,实在分辨不出。当皇帝的脑瓜子好使,将纸撕成碎片往空中一抛,双膝跪地祷告老天爷:纸片飘落在哪儿不动,哪儿就是爹娘的坟。两张纸片果然紧黏在一座不起眼坟头,刘邦跑过去仔细一瞧,真刻有爹娘名字,非常高兴,立马花钱重修,年年清明祭拜。后来,老百姓也照着皇帝的做法,烧完纸往坟头压两张纸钱,再添几锨新土,以示子孙后代没有忘本。”

血脉里一道道烧纸习俗,多半来自父亲的言传身教。

父亲有句口头禅:“早清明,晚寒食。”太早了阎王爷不放假,烧纸白烧,最好在清明前一周。这几天前晌,转不了世的鬼魂都排着队回坟头等钱,最晚期限不能超过清明当天中午12点,到时候拿到拿不到都得归天。儿孙确实回不来的,就去十字路口划个有缺口的圆圈,口子遥对家乡烧烧也行。至今,我仍清晰记着父亲时常叨念的真人真事:“你二老爷爷年轻时放羊,清明这天恰好赶到外村孟家坟地上头,不见人影,却听到俩人清清楚楚说话。男的说,快晌午了,还不来,没有钱买换季衣裳和吃的,今年夏天难熬啦。女的说,再等一等吧,还有多半个时辰,咱闺女天生是个慢性子,不会忘的。正说着,一位妇女哭着前来烧纸。大白天听见鬼话,你二老爷爷回家大病一场。”

老实说,小的时候早晨起来跟随父亲烧纸,若非那两个红嘟嘟的上贡鸡蛋诱惑,肯定不敢去那片阴森森的柏树下,夏夜桥头鬼故事太恐怖了。如今,我静坐坟前,早没了内心底那份黑洞洞的惧怕,反而对冰冷矮小的土石堆滋生一种异常温馨的感觉,仿佛看到父母喜不自胜站在一旁数钱。老人生前,逢年过节,我们姐弟兴高采烈绕膝承欢;老人去后,姐弟仨每年如期而至,流着泪说说心里话,告诉家族成员新的变化。尽管明白烧纸不顶什么用,但这几千年传下来的孝道念想,就像紧箍咒一样心甘情愿套牢在头顶,不离不弃。

打开记忆相册,上坟大都是父亲的事,准备烧纸则为母亲份内,往往清明前半个月就开始着手了。早年,昏暗的煤油灯下,劳累了一天的母亲细细地剪着小元宝、铜钱,直到满满两大筐为止。后来,母亲赶集买了印制冥钞的木头模具,让我买回厚厚两捆白纸和黄表纸,说是日子好过了,要多印些票子,让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在那边愿买啥就买啥,想吃啥就吃啥,再也不用算计着花钱。刚过七十,母亲就三番五次叮咛二姐:“你大姐信了基督,不兴烧纸,三儿又干着公家的活,不由自己。到时候,你千万要记着清明回来给俺们送钱花,咱这里闺女上坟兴哭,得跪在地上哭,站着哭是骂老人的。”

时光相册一本本加高,父母脚步一天天缓慢蹒跚。倾盆泪雨中,我接任了父亲上坟,妻子接任了母亲采办,年年如老家院子过道筑巢的燕子一样呢喃飞归。

每临清明,遥对蓝天白云,无限思念大字不识几个的双亲。正是他们年复一年从不间断的上坟,让我通俗知晓了清明焚烧纸钱,不单单是人间一把烟火,而早已定格为一处华夏血脉文化相承延续的千年驿站,早已上升为一座定期指引漂泊江湖子孙勿忘乡情勿忘祖根的灯塔。

每临清明,凝望生我养我的太行,感恩中华民族传统祭祀,让我借机缅怀那些为国为民为正义自由血染沙场,同样掩埋在青山深处的先烈英灵。多年来,我从父母坟头起身,走向沙河白庄大安山范子侠将军墓前,走向易县狼牙山五壮士跳崖处,走向唐县国际友人白求恩和柯棣华逝世纪念地,走向除八宝山以外安放元帅将军骨灰最多的涉县将军岭。

登高明德,抚碑追远,我深深自省鞠躬期盼:后来诸君齐努力,捷报飞来当纸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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