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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友散文1:老友闲话
文/吴传玖
应一位朋友之邀到一处叫作鼎香园的饭庄聚会。同去的都是一些熟识交往多年的老友。席间大家除了互致问候,还不禁吹些有趣的事。这些场合我因嘴笨,往往只能是好自为之地静坐一隅,洗耳恭听他人高见。我们之中最能侃的当然得数舌压群雄的刘兄、刘老师啦。他是这座省会城市一家文学杂志社的编辑,早年从北京大学中文系毕业后就在这家杂志社干起了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文学编辑行当。我和他相识在云南边境一支边防部队的兵营里。那时他是文学编辑,我是喜欢文学的业余作者,彼此间谈得拢,加之兴趣相投,于是从这个当时还相当偏僻闭塞的边境之地就开始了我们将近二十年的友谊之旅。刘兄是个难得的性情中人,除了才高八斗,酒量也是甚为了得。他虽然现在仍是一介党外之士,官外之员,却始终蕴藏着一股仁人之士的侠肝义胆,遇有不平之事,总会说几句打抱不平的话。当然刘兄还是一位说笑聊天的高手。他朋友多,除了他的为人之外,还有一条恐怕是得益于他的真诚和善言。可想而知当年通过硬考,能读上北大且中文系的,如果是没有一点水水,肯定是不行的。有了名牌的基础,加之又多年从事文学编辑工作,见多识广,自然善言也就更是情形之中的事了。他讲的笑话可以说得上是东南西北,煎烩炸炒,红黄兰白,晕素杂陈。听他说笑,你倒还非得多准备几条纸巾不可,否则会笑得你人仰马翻,珠泪纵横而不知所以。而他自己则仍是一副地道的我挨你说的昆明板扎样。我们曾有过多次相聚,但每次他都给人一副生活无忧,神清气爽的欢喜佛态。我真的是很欣赏他的人生状态,得乐且乐,得过且过,自由自在,悠哉、乐哉!我以为像刘兄、刘老师这样一辈子都不曾为官,不曾从商,因而不曾依仗权势、金钱而显赫一时的小小百姓编辑,却能友朋四方来、潇潇洒洒度人生,真是令人击掌,给人启示。
而席间的另一位老友却又是另外一种人文景况。他是省城文学艺术界联合会的一位副主席,姓那,我称他为那兄、那老师。我和他相识是在滇东南的一个壮族苗族自治州。那时我在驻军的部队里履职。他在地区报社的副刊部负责。正值边境有战事,他们亦组织一些反映前线作战的稿子,我也时有他们的约稿,如此一来二往,便多了一些了解,以至后来成了无话不说的挚友。那兄老家是云南大理白族中的那氏旺族。几兄弟几乎都是学有所成的文化人。在国内散文界颇有几分名声的散文家那家伦其实就是那兄之亲兄。大概是家学的影响,养成了那兄外柔内刚的性格。他早年从云南师大中文系毕业后被分配到一所县中学教书,教学之余开始搞小说、散文之类的文学创作,有时还写点花灯、话剧什么的。几经苦斗,终成大器。进而被选调到了州里的报社做了副刊编辑,后来又被选升到了《含笑花》做了主编,当上了州文联主席、最后又重用到省里执掌了省文联副主席的大印。看到那兄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我想除了他的学识,还主要得益于他的为人。那兄是一个忍性极高而又不善权术的人,虽然学识、悟性甚佳,但在那文人相轻、复杂得可以的圈子里,却是久久地未能神清气爽过来。说来说去,他以为还是那官场惹的祸。偶有小聚,说起为官,不禁唏嘘:宦海无边,何时才能回头!于此,我也只能表示理解和同情,不由也生出一声感叹:真是高处不胜寒啊!
席间的另一位则是刚认识的一位新友,他就是这家鼎香园饭庄的老总。他说依一回生二回熟的理论而言我们也算是老友了。席间他不时过来敬酒,也说一些笑话逗乐。他说这个饭庄真正的老板其实是他那个才刚刚上小学的儿子。为什么?他说其实道理很简单,大家不是称我老婆为老板娘吗?如果我成了老板,岂不是要叫我老婆为妈了。所以说儿子是老板才是拨乱反正了的硬道理。经他这一说倒是感到了一些新意。老总自嘲自己不过是这个饭庄的高级打工崽,所挣之钱都是给儿子老板和老板娘花的。此言一出不禁使人生出几分凉意来!真想不到一个看似多么粗俗的农家乐老板竟然把一个人世间如此传宗接代,物质不灭,周而复始的理论透析得如此通俗了然!我在想:活在世上的人们啊,何时才能打破金钱的枷锁,去获得真正的自由和解放!是不是真如马克思老祖宗说的,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后解放自己?!
老友散文2:茶饮毛峰
文/张梅
毛峰于我,像老友。
尚不懂喝茶的少年时代,每到岁末,父亲便会备好新年待客的茶,亮绿的袋子,鼓囊囊的茶叶,袋上写着字体飘逸的“毛峰”二字。到了年初一,嫩尖的茶叶被母亲放在胖圆的白瓷茶壶里,兑满满一壶水,每来拜年的亲友,总是要倒一小杯。暖暖地捧在手里,夹一筷切得细细的干子丝,好茶好干丝的夸赞总是要在农历新年的早晨被来客说上几遭。
毛峰,茶生黄山。提到名山,安徽的黄山屡被提及,就像提到十大名茶,毛峰也在其中。初喝毛峰时,并不知它位列十大名茶。
五岳中我只看过泰山,暮色中抵达,已见其雄浑。泰山去过才去黄山,虽然离黄山更近,不过几小时的车程。这个顺序暗合诗句“黄山归来不看岳”,不看岳,担心上黄山而无登其他山的兴致。黄山是视觉的盛宴,凡事一盛,回忆起来,倒说不上子丑寅卯。四绝中独喜云海,厚、逸、率性,有唐风,远胜千树万树梨花开;有宋韵,飞云冉冉;还有魏晋之风,大隐隐于市,隐于市时茶不可或缺,我在皖地,不可缺毛峰。
我喝毛峰,喜欢用杯子,或者壶。
杯和壶的状态是一种期待,我们在心灵之杯中盛情绪之水,情绪是流动的,倒入杯中的水也是流动的。我常常独坐,不是独坐敬亭山的独坐,诗仙有山为伴,我独坐时,隔着窗棂看远远的天,也无抱负,也不怀人,也不思古,那段时间,心灵空空荡荡,如无茶的空杯。
取茶叶,泡了茶,坐在一杯毛峰的茶香里,我的心灵之杯渐渐灵动起来,喝着茶,看着书,写着文,有茶入口,至少少了些疲乏。漫天凉月,一壶好茶,不比东坡居士“把酒问青天”的意境差。茶是水中的诗,文是心中的茶。我习惯将文字采摘、杀青、揉捻、烘焙、拣剔,以求好文字。
有一年我从黄山下来,用饮料瓶装了一些泉水,到宾馆用来泡茶——水嫩滑,茶翩翩,如佳人遇青年才俊,一见钟情。
古人对泡茶之水多有讲究,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这是陆羽的提法。更讲究的,汲泉扫雪用来烹茶。平常喝毛峰,也就用煮沸的水泡,粗放地喝,虽然觉得委屈了茶叶,但在世俗烟火中的相守,彼此珍重,也算得上相濡以沫吧。
如今将毛峰作为日常主打茶,无需等到年节,春四月,藏茶如藏书,封好口,放在冰箱中,在节气的变更中保持青碧。
毛峰泊在水中,散发着幽幽的茶香,也有淡淡的清苦气息,如药。我走马观花看《本草纲目》,那些药气扑面,挟带而来的,还有草木独有的青葱。李时珍惜墨如金,文字古朴,他的字少,意赅,但有地气,读起来踏实。毛峰喝起来平实,所以作为家常茶比其他合适。
将进茶,以茶打发时光,贪杯无虞。诗仙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与其相比,借茶,无需有此担忧,茶入肺腑,内心澄明。
毛峰的前称叫雪岭青,如同武侠小说中的侠女,英姿飒爽。据说朱元璋定都南京后,一日行至国子监,有厨人进茶。朱元璋品后曰:“此等好茶,莫不是徽州雪岭青?”来自歙县的厨人闻言答曰:“正是。”国子监一贡生闻知此事后,常吟云:“十载寒窗下,何如一碗茶。”而我寒窗远不止十年,一直寒窗,一直喝茶。
老友散文3:老友的网络时代
文/郭旭峰
俯仰之间,乌飞兔走,屈指算来,我已步入不惑中年,明显感觉到网路时代带来的新鲜、灵动的风。当我第一次听到“普大喜奔”“人艰不拆”时,我这个学中文的小伙伴惊呆了,被文字活泼的气息所淹没,感受到网络时代强大的迸发力和创造力。
前些日子,我接到一个十几年未曾见面的老友来信,大大的信封里塞着几篇厚重的随笔散文,鼓鼓囊囊的。我大感意外,已经多年没接到这样庄重正式的书信了。学生时代,我们两个喜欢文学,常常在教室爬格子到深夜,然后工工整整誊写到方格的稿纸上,第二天兴高采烈地去邮局邮寄给编辑部,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那个时候,能接到一封来自远方的书信,该是多么惬意和幸福的事情。我的这位朋友一直坚持手写,拒绝网络,他说只有手写才能找到民族文化的根,体会到老祖宗的智慧,他要用这只笔写完这辈子,写到墨尽笔秃。
早几年家里还没电脑,我几乎是女儿的百科全书,小到蚂蚁水牛,大到太阳宇宙,是她幼年时的超级老爸。后来添置了电脑,小姑娘自学成才,很快成了网络高手,查资料解难题得心应手,我这个“百科全书”成为菜鸟,束之高阁于鸟笼,陡升廉颇老矣的感慨。后来我放下架子,不耻下问,成为女儿的“弟子”,逐步适应网络,利用这个自由、平等、开放的交往空间游走四方,感受时代开放阔达的天空,变得自信、开朗、幽默。写作的时候,在键盘上敲敲,立马成文,遇到知识性资料不清楚,通过搜索引擎,省去了去图书馆书海寻觅的繁琐,且投稿神速,点击发送,立马送达。
他在信里说,现在给报刊杂志投稿都不知道邮寄到哪里,在那上面怎么也找不到邮寄地址和邮编了。在他雄健洒脱的字迹间,我看出深深的失落,时间的绿苔似乎覆盖着他不甘寂寞的藤蔓。我翻箱倒柜找到一沓发黄的方格稿纸,尝试着拿起笔给他回信。我能写些什么呢?他的执拗在哲学上也许有对的一面,毕竟网络不是创造文化的唯一路径,但网络文化已经兵临城下,在历史的进程中,摇旗呐喊,万马奔腾了。
我替他捏一把汗,最终还是决定做一件也许会令他不齿的事情。我花费半天的时间把他的文稿敲打成电子稿,然后传给我们这里的日报副刊,全部过程让女儿拍摄下来,编辑制作成一段视频,作为他将来的“教材”。
等他的散文出现在报纸上那天,我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不给他寄样报了,可以在网上搜索到电子版。他很高兴,要了我给他编的“教材”,还有我的QQ号和博客地址。
不久后的一天,我看到我的博客上留下了一个博友踩的“脚印”:新博言论,旧友评说。然后是QQ有人申请加我为好友的提示,一跃一跃亮晶晶地闪。
他的网络时代已经来临,我不用看就知道他是谁。
老友散文4:从少朋到老友
文/熊传甫
在红城刘铺家乡和我一起喝梅兰渊之水长大的朋友,吕家桐和我接触最多,感情最深,彼此也最知心。他与我同年,大我月份,当然他是兄,我为弟了。俗语说:“落地皆兄弟,何必骨肉亲。”家桐对我真比亲兄弟还亲,我们,从风风雨雨中走到今天,争也争了,吵也吵了,还是棒打不散的好兄弟。
家桐有四姊妹,三个姐姐,他最小,又是独子,父母视他为宝贝,吃穿优厚,并能独享一张床铺睡觉。而我家贫困,弟弟妹妹六人,家里只有两张床,睡觉很挤。家桐知道后,主动邀我上他家去睡。他口才好,每次总要和我并肩共枕一头,好听他天南地北絮絮叨叨说新闻讲故事。家桐总是滔滔不绝地讲个没完,根本没有我插嘴的份。有时我生气了,就装着打鼾不听他讲。他扫兴地推我:“怎么就睡了!”我说:“你一个人包场,总得听我说两句。”“好好,听你说。”他停止了意犹未尽的侃谈。我一开口就抬他的扛,非议他的言论,然后谈我的见解。他默不作声,我以为他在听我高谈阔论。谁知我用手去推,才知他早已进入了梦乡……
10岁左右,我们一同上刘铺小学读书。因迟到早退经常受老师批评。有一次,我和家桐又迟到了,姜质臣老师把我们叫到办公室,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要我们向刘先知同学学习,说刘先知守纪律,成绩又好,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于是我们开始忌妒刘先知。吕家桐对我说:“刘先知是姜老师的宠儿,我们不再和刘先知玩,把他孤立起来,还要约一些同学打他。”姜老师得知后非常恼火,拍着桌子说要处分吕家桐和熊传甫。于是我们便开始一同逃学。一天早上,我和家桐背着书包去欣赏西流河上来往的船只,看渔翁扳鱼。又逛到沙坑边打水漂,还在老马的菜园里买了两只香瓜吃。眼看到了放学时间,我们便回家去,并约好下午到梅兰渊去游泳。
下午两点,我们如约而至。梅兰渊是我们经常游玩的天堂。那绿草覆盖的长堤、河中的沙洲、清亮的河水是我们的至爱。我们沿着河岸信步漫游,看到三三两两的野鸭在河中此起彼伏地钻进钻出,好不自在和得意。我们便脱了衣服下水,去追逐野鸭。野鸭见有人游近,扑闪着翅膀飞走了。家桐游泳的本领比我高,双手像风轮击水,破浪飚进,很快游到沙洲上,呼我上沙洲一起寻找野鸭蛋。我俩在沙洲草丛中兴致勃勃地找了一会,但只见鸟窝,不见鸟蛋,不免有些失落。眼看时间又不早了,我们等裤衩一晒干就穿上回家了。
我们的逃学引起了姜老师的重视,他家访时说:“只要你们明天去上学,再不调皮捣蛋,可免于处分。”第二天我们只好乖乖地上学去了。现在回想起这一幕,不免有些汗颜和好笑——我和家桐那时可真够顽皮啊!
1956年暑假期间,家桐又约我去新洲的铺子湾游玩,我欣然同往。我们从县城二矶头乘机帆船顺流而下,仅半个多小时便到了铺子湾码头。铺子湾有供销社、食品店、医疗诊所、饮食店,还有一所学校,在长江大堤外的一个柴洲上能有这样的小集市,让我们倍感意外。我们在集市逛了一会,进一家饮食店吃了饭。转眼夜色将至,站在江岸坡上观望,只见瓦蓝的天上一轮皓月当空,江中的一轮圆月静影沉碧……
正在我们欣赏天下一个月亮,水中一个月亮的美景时,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喊道:“有人帮忙下粗壳吗?下一船粗壳给5元力资。”家桐问我:“我们来干吧?”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马上向那人回话:“我们来下。”那人看了看我们,怀疑地问:“你们小小年纪能行吗?”“怎么不行,不就是背粗壳嘛!”我理直气壮地说。“那好,请你们两个小青年吃亏,将船上30麻袋粗壳背到供销社的伙房里堆好,背完后付你们5元钱酬劳。”那人说着给了我们两条披肩,我们便头顶披肩背起粗壳来。
由于江堤坡高,台阶陡,要把一袋40多斤的粗壳背上去,也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我们头上冒汗,腿肚子发软,上下30趟,各背15袋,终于将一船粗壳背完了,获得了5元力资费。供销社经理见我们干活麻利,仅一个多小时便运完一船粗壳,并摆放得整整齐齐,很受感动,主动将单位的客房免费给我们住一宿。我们高兴地接了钥匙,出门宵夜,去饮食店要了一盘肉丝、一盘煎黄古鱼、一碟花生米、两碗鸡蛋汤、两碗饭、三两白酒。家桐二两,我一两,我们开怀畅饮,连连碰杯,真是开心!那一夜,我们酒足饭饱,一觉睡到大天亮。
1967年文革期间,我乘大串连机会,到武汉测绘学院去看望家桐,一进校门,铺天盖地的大字报,人山人海的围观群众,一派热气腾腾景象。家桐见到我喜出望外,要我在学院多玩几天。我说这次是小教红卫兵组队来的,我抽空与你会一面,呆一会儿就走。“好,我陪你逛一逛。”他边说边跑到门房打电话。不一会,他邀来了一位女同学。那女同学皮肤白净、长相端庄,上穿咖啡色夹克,下着深蓝色长裤,脚蹬黑皮鞋,颈上挂着一架照相机,形象不错,就是个子矮了点。家桐向她介绍:“这是刘铺老乡,我的朋友,叫熊传甫。”又向我介绍她说:“刘秀英,我的同学。”刘秀英连忙伸手与我相握:“你好,欢迎欢迎!”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给我,又给一把家桐,我们三人一边吃糖,一边踏雪赏景。刘秀英给我和家桐拍了好几张照片,我也为他俩拍了一张合影,可惜那几张照片现在一张也找不到了。后来听说他们原是一对初恋情人,彼此十分情投意合,家桐为此付出了很多,仅刘秀英的哥哥在文革中到监利避难,在他家一住就是几个月。家桐和我还送她哥哥到刘铺大姐家过了一段时间。但不知什么原因,这段爱情终未修成正果。
看来真正的夫妻是需要缘份的,后来家桐与刘克锌大夫一见钟情喜结良缘,两人白头偕老,子孙也很幸福。
1986年5月,我妻因患类风湿病,要到北京朝阳门医院求医购药。途中路过河北徐水物探局,我们特意拜会了久别的老友吕家桐。见到我们,家桐高兴得不得了,他和刘大夫非常热情地接待着,又是递茶,又是打水我们洗,并关切地询问我妻的病情。家桐还烧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款待我们;刘大夫搭铺垫床,被絮铺了一床又一床,生怕病人睡不好。在他们家呆了两日,第三天,家桐向总厂请假,送我们去北京看病。他处处想得细,动身前特地带着刘克锌的工作证和他自己的工作证,一到北京,就让我们顺利地住进了国家石油部招待所。那里宽敞、安逸,花草成片,绿树成荫,环境幽静,且价格便宜,真是难得的住宿之处!
翌日,他带我们到朝阳门类风湿专科医院请专家看了病、打了针,并购了药。一切顺利办妥,家桐高兴地说:“看病的主要任务完成了,只要按时吃药打针,病一定会有好转的!你们就放松心情吧。”我妻笑道:“但愿如此就好!”我接着说:“那要感谢你啊!”家桐说:“有什么好谢的,我们是什么人,从少朋到老友一路走来,你对我的帮助还少吗?”他停了停又说:“好了,不谈这些,我带你们去游览颐和园和故宫去。”两处景观的门票都是他抢着买单,还从挎袋里拿出早已备好的相机,为我们拍了很多照片,并请游客为我们三人合了影。那日我们游览了天安门城楼,观赏了雄伟而辉煌的建筑,心情好不惬意。
70多年来,家桐与我不知经历过多少事情,在外人看来也许不足为道,然而就是这些从少朋到老友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温暖了我们一辈子,让我们的友谊万古长青。
老友散文5:说老
文/熊元惠
一天,和老友拉家常,老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唉,这世上什么最不值钱,就是人老了,人一老,就不中用了,活着没啥意思。”
在日常生活中,像老友这样的老人不在少数,这些老人患了“恐老症”,被“老”吓怕了,一说到老就悲观失望,烦躁苦恼,整天唉声叹气,无精打采,无所事事,抱着活一天捡一天、混一日少一日的思想。这种“怕老老得快,疑病病自生”的状况如果不改变,就会给自己的身心带来极大的痛苦,给生活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长绳难以缚落日,良药无法驻青春。”人的生命就是出生、婴儿、幼儿、少年、青年、壮年、老年、死亡的循环往复过程。人,总是要老的,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改变不了。但是,虽然无人不老不死,却有人到死不老。像钱学森、杨振宁、袁隆平这些着名的科学家,就是这样的人。他们笑口常开对待老,以无畏的勇气对待老,以坦然的心态对待老,越老越坚强,越老越勤奋,越老对人类的贡献越大。
一个聪明的老人,是不会在苦恼中度过晚年的,总是千方百计想办法,找窍门,在欢乐中、在有所作为中度过晚年。因为,他懂得,老,是成熟的时候;老,是收获的季节;老是一种财富,是一种自豪。一个老人,只要这样去想,就会觉得夕阳跟朝阳一样生气勃勃,晚霞跟朝霞一样绚丽灿烂。
人生有夕阳,精神无黄昏。老人,不要在悲观中、苦闷中老去,要在有为中度余生。你看“水稻之父”袁隆平,虽然年事已高,但他在烈日下,在风雨中,在田间地头奔忙,培育出一个又一个水稻新品种,为人类作出了巨大贡献。你看,襄州区峪山镇退休教师李运生,身残志不残,退休后克服重重困难,自费办起校外家庭辅导站,教孩子们学知识、学法律、走正路,挽救教育了一个又一个孩子,使他们茁壮成长。
无数事例充分说明,人老了,也要与时俱进,运用自己长期积累的有形和无形资产挖掘生命的潜能,发挥自己的专长,积极参与到社会发展中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样,不仅能实现晚年的人生价值,受到社会的尊重,还能发挥余热,使自己精神充实、心境愉快。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每一位老人都要看到自己生存的价值、生存的责任,要活到老,学到老,干到老,不断鞭策自己,激励自己,做到“长寿诚可贵,奉献价更高”,让自己的晚年过得更充实,更精彩,更美好!
老友散文6:骑行牛车河
文/王景瑞
20余位花甲老友,相约以最朴实的骑行,最真诚的礼赞,拜访美丽神秘的牛车河水库。于是,斑斓的九月中旬,这群热爱自然、真爱生活的骑行“达人”,身背旅行袋,蹬着山地车,翻过5道山梁,骑行60公里,如痴如醉地走进了这片诗廊、画舫般的山水。
位于团风县东北部杜皮乡、贾庙乡、总路咀镇之间的牛车河水库,库容1亿多立方,水面近10平方公里。这里素有鄂东千岛湖之称,水质清澈,风光绮丽,库中叉叉英姿迥异,岛岛风韵不同,像一颗颗碧绿的珍珠点缀库中,犹似一尊天然盆景。停好单车,徒步缓行。周围山色黛秀,蜿蜒起伏,松涛阵阵,泉水淙淙;水库中,水色灵秀,山石嶙峋。他们置身湖光山色之中,邀亲朋,泛轻舟,流连忘返,其乐无穷。现在,牛车河水库已是周末休闲娱乐、自驾出游、写生创意的必游之地。
这里孕育出多元而独特的民俗风情和时代生机,渲染着牛车河水库的神秘和幽古。据考,此地原有一条河流,源头发于大崎山百丈岩,中途与马鞍山、长冲、肖石坳冲等流水在“烈马回头”处汇集回旋,然后汇入长江。明初战事不断,在洛阳城做生意的倪氏家族被迫迁徙逃荒,千辛万苦之后,除了族长还在乘马,其余全都换成牛车。到了一个陡峭山峰,烈马腾地回头。族长见此情景便说就此安家吧!于是,马不愿行的地方叫“烈马回头”,水库也冠名牛车河。
历经明清两朝,牛车河慢慢成为市镇,当地人时称“芭茅街”。街上酒肆、当铺、杂货铺、小吃,应有尽有,十分热闹。1939年,鄂东抗战史上着名的“马鞍山大捷”,就是发生在牛车河“烈马回头”至马鞍山方圆不过20公里地段上。新中国成立后,牛车河成为黄冈县东岳乡政府所在地。
一座以河命名的水库,一块被山环绕的圣地,民风淳厚,院落别致,溪涧纵横,山岗错落,林木茂盛,鸟兽丛飞。骑友们知道了每一条溪流都有它的传说、每一道高岗都是它的屏障;骑友们懂得了每一个岩壁都见证着岁月的沧桑、每一棵古树都蓬勃着生命的顽强……
放纵在牛车河的山水之间,不少花甲左右的骑友,俨然就是一群快乐的孩子。他们的眼眸一次次闪亮着湿润着,他们的脚步一次次跳跃着奔跑着,他们的内心一次次撞击着洗涤着,这一方高山厚土,原本就是一片绝美的福地洞天,他们该如何安然而温柔地打量、轻抚还有颂扬?
牛车河水库是遗落在人间的一块净土,如今已经受到世人的瞩目,召来各地文人墨客、音乐、摄影爱好者和车友、驴友、网友、游友争先恐后前来探幽,一睹芳容。时辰不早,这些骑友作别之时,依依不舍,他们采掘的仅仅是一阵清风,一泓甘泉,一袭白云,一抹夕阳,一缕炊烟,一米诗情,一路梦境!骑友们在心底祝福牛车河水库——你的现在和未来,是我们心中永远的歌!
老友散文7:老友重逢
文/徐剑铭
我决定去给老韩送书,因为他也是我这部新书中多次出现的人物,更重要的是他年长我4岁,已73了。我历来尊重比我年长的人。
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老韩叫韩贵新,是西安业余作者队伍中的重量级人物,更是西安仪表厂文学创作组的领军人物和精神领袖。我和他是70年代初在莲湖区文化馆创作组结识的,那时我们都是年轻小伙。一晃40多年过去了,我们都老得“不像啥了!”相互间走动也少了,但心里总还是相互惦记着……
老韩还住在仪表厂老家属区残破的旧楼里,我估计那房子不会超过50平方米。我问:厂里这几年没盖新楼么?老韩淡淡地说:盖咧,我没要。到这年纪了咱还讲究啥?有个窝儿就行。咱这点养老金也买不起。就这样凑合吧……说着便从小茶几下拉出一个纸箱,取出一本《端午旧事》签上名赠我。这是他前年出的一本关于中国民俗考究的新书。我给他带来的是我前年出的散文集《野樱桃》和新作《我在长安》。以书为礼、最好!至少让朋友知道,我们都还没放弃一生迷恋的文学事业,还在“折腾”!
我对韩兄说:新出的这本书里写了莲湖区创作组和西安文坛的许多往事,你看看真实不,你是见证人嘛!
韩兄说:那些日子咱们共同走过!记得你在建材厂时我就去看过你,来回六十多里骑自行车……那时真疯!
老韩问:还记得熊万秋不?前几天我在路上碰见她了……
咋能不记得,熊万秋是莲湖区文化馆干部,那时张鹏馆长抓创作组、办莲湖文艺,熊是他的得力助手,和我们这些业余作者关系很好……
老韩就给熊万秋打电话。听说我来了,熊万秋很激动,让我接电话。电话中这位72岁的大姐说了很多,并一再邀请我到家坐坐。我也很激动,便说:我和老韩马上过去看你……
在丰庆路上的解家村小区,我们爬到第5层才进了熊老师的家门。
和熊大姐已经有二十多年未见了……我们谈了很多当年的故事,也谈到了很多后来成为名家或退隐江湖的业余作者。其中最有趣的是:文化馆院子里有棵无花果树,一次我们在馆里开作品讨论会,中间休息时,熊万秋爬到树上、摘下无花果给大家分享。动作麻利得像个大男孩,当场就有人笑称这叫“小熊上树气死猴”……
我想:如果在写《我在长安》时多找些老朋友聊聊,书的内容会比现在更精彩、更丰富。
熊大姐的爱人去世多年,两个儿子也成家了,老人的晚年就靠写写画画打发寂寞时光……我劝她到外面参加些活动,大姐却忧忧地说,也想过,只是这五楼、没电梯,爬上爬下很艰难……
大姐张罗着要给我们做饭,我断然劝阻,说:今天我请客,咱们下馆子……
在饭桌上又谈了很多……结账时,熊大姐要掏钱,我不让。老韩就说:就让老徐埋单!混成名家了就该请客嘛!我一笑:狗屁名家!混混!众人皆笑,感觉重返那时代。
临别时听说二位都会上网,我们便互留了网号。
当晚打开电脑,果然发现二位发来了要求添加好友的信息,急忙点确认,瞬间便有两位网友的名号现身在我的好友队列里。
一个叫“莫道桑榆晚”;一个是“美丽熊熊”。
看着这些“名号”,我轻轻地笑了……
老友散文8:老友
前些时,朋友参加一位文友诗词联专集出版座谈会,回来时交给我一本《梦鼎斋吟草》,说是座谈会上,专集作者托他带回送给我的。我接书在手,一看是何瀚所着,不禁脱口而出:“何瀚是我老友。”于是与项说起了何瀚。
何瀚,本名何朝海,我和他相识相交已有40多年。上世纪70年代,我和他都在合肥市手工业管理局下面的工厂工作。1972年局里组建新闻报道组,把我和他分别从合肥眼镜厂和合肥锁厂抽调到局里。当时手工业管理局旗下有70多家工厂,我们差不多每天都在这些工厂采访,给合肥报社出版的《合肥通讯》和合肥广播站(合肥广播电台前身)写稿。
那时,何朝海的注意力大半放在练字和画画上。他酷爱书法和绘画。他的舅父系中学语文、美术教师,何耳濡目染,从小就开始练字、习文、学画。参加工作后,俨然已是一个能书能画的小才子。工厂里要出黑板报、墙报和写大标语,任务都派给他,他年轻好胜,施展胸中所学,写得好、画得也好,大受厂领导和师傅们赞赏。
此后,他总结分析书画之间的同与异,认为要把书法功底打扎实,画艺才能精进。于是先求教于书画大师康殷、葛介屏等名家,后拜着名书法家李百忍为师,凡真、行、草、隶各体,历代先贤名家碑帖,无不寒冬酷暑,力学不辍。尤其对秦篆、金文、甲骨用功最勤。于今集50余年之功,何成为我省名书家。
何的《梦鼎斋吟草》是他的第二本专集,其第一本专集是10年前出的《书画诗词楹联选》。第一集“联选”,所选作品偏重书画,第二集“吟草”所选作品偏重诗词联。何朝海对诗、词、楹联的研习创作,最初是受当代着名诗人石克士指引。当年,石见何的书法已显功力,但写的都是古人诗词,便对他说:“你的书法能见功力,但如果不能对诗、词、楹联有所研究,成为行家里手,那就只能抄写唐诗宋词,终缺内在修为,难成大器。”听石一说,何大彻大悟,起而刻苦钻研诗词联的创作艺术。凭借其已有的古文基础,加之孜孜不倦,几年间即掌握了诗词联的创作规律。此后凡游览名山秀水、拜谒先贤圣地、走访庵堂古刹,所见所闻,所感所悟,即以诗、词、联记之、歌之。何说,其间动笔,常有因词牌选用不当韵律受限而失败,只得重新构思,从头再来;有时写之半途,文思受阻,求一字而不可得,只能搁下,早夜思之,睡在床上,佳句忽来,立即下床,提笔记下。其中甘苦,只有自知。
行文至此,我以有何瀚为友幸之庆之。于是亦成一诗对何一赞:君赋长才我弗如/诗词书画称一流/云卷青山观韵远/鲸驰碧海见功深/四韵咏成追李杜/大笔挥来走蛇龙/年逾古稀犹豪气/梦鼎斋中唱大风。对于老友送我的两本专集,我是放在案上,诵在口上,藏在心中。
老友散文9:未恋之失
文/落樱
那日,与老友相见,整整一个午后,她谈论着他—她最初喜欢的人。我想只能用喜欢,用爱都唯恐亵渎了那份纯真。
她的回忆,满满的他,还在,只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淡。她说终于有一天,可以不再联系他,可他就一直在心里的某个角落。
她笑说,其实那时候还没恋爱就失恋了,莫名其妙。
至今,我仍然觉得,那个人,在她心里,占了好重的比例。可惜,他没有那么珍惜。
他是她的初恋。她像个假小子,混在男孩子堆里,除了长相,其余都跟男孩子无异。她和他疯,和他闹,他们开各种的玩笑。他说做我女朋友吧,她未答。
没多久,得知他有个女朋友在外地,还未分手,她说,我不能做小三,于是互不理睬。
可是,她真的想念 ,想念那些有他的日子里的快乐,想念他给她嗑的瓜子,一手心又一手心,想念他的表情,想念他坏坏的笑。
后来,他又找了个女朋友,是个相貌平平的女孩,也在本班。她那时的心情,是羡慕嫉妒恨吧。知道他不可能喜欢那个女孩,她怨他的花心,可是对他,就是恨不起来。
她不理他,也讨厌班上他交的那个女朋友。她特立独行,她故意离经叛道,或许,在心里,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后来,她也交了男朋友。一个稳重男,那男孩对她很好,她哀求道,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
毕业,他找到她,说和女朋友分手了,她说她也和男朋友分手了。
于是,电话联系着。
她很诧异自己,他们之间只是没有说出那三个字,所以她固执地以为那不是爱情。常常的,他给她打电话,她在家等待他的电话,有时也会忘了,她笑自己心真大。
路过他的城市,她说我去看你吧,他说好。她去了他那里,过马路时候,他牵起她的手,她没觉得有什么生硬。晚上住在了那里,他的床,他跟同伴挤一张床。
可是,他们还是没有恋爱。直到他们都交了另外的男女朋友。
不知道为什么,那三个字,有没有那么难讲?
有次醉酒,他打电话给她,说了很多。她的男友问谁啊,她说一个同学。我想那一刻,她的心,应该是在流泪。
后来他说,我们做情人吧。她说,你别说醉话了。
后来的后来,他们各自成家,联系逐渐地少了。
说到他,她还是会笑,笑里含着泪。
有一种人,他们什么都不是,无法用任何一种称呼去定义,用什么都觉得不够贴切。只是存在过,真实过,在记忆里难以磨灭。尘封之后,在某个有阳光的午后,晒晒,还是有种芳香,淡淡的,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