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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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散文1:油菜地里的小男孩

文/九满

阳春三月,故乡下柴市的油菜花铺天盖地,原野像涂抹了金子的黄色,让阳光一照,分外惹眼、刺眼和养眼。穿过村庄的小路,那些油菜花的芬芳直扑鼻孔。

我喜欢在阳光普照的日子带着小黄狗,走在油菜地里,看蜜蜂在花间飞舞,看它们嘤嘤嗡嗡乱窜,它们偶尔掠过我的前额,让我瞬间惊慌失措。那时的下柴市太穷,大人小孩都是饥肠辘辘,但是,田野里那金色的油菜花,总是给大人们一种希望的感觉。油菜花开得越盛,乡亲们脸上的笑容就越多。从那黄橙橙的油菜花中,人们仿佛已经嗅到了菜籽油的香味,那浓浓的花香,都带着丝丝的甜意。

那时候,吃"国家粮"是城里人的事,但是,自国家恢复高考制度后,"国家粮"便成了我们这些农家子的追求——几乎每个人都盼着跳龙门、上大学,离开油菜地,离开田埂,离开乡村。我也如此。我时常躺在铺满油菜花的田埂上,一个劲地胡思乱想。阳光落在花上,折射在叶上,打在我的脸上,让我觉得迷迷糊糊的。为什么如此贫瘠的土地上,生长出来的庄稼竟然如此金黄?于是,我为自己生活在乡村悲哀,更为自己的学业不精而自卑失落。但是,没有谁会在意我的失落,油菜花一年年照旧谢,紫云英一年年照旧开。我只是伴着田野——打草、扯草、拔草。

那时,四哥的希望尽在田野里,尽在庄稼上。他的目光飞不过田野,像油菜花上的蜜蜂,只在意那"一亩三分地".而我,虽然也在田野里,却总是在斑驳的阳光下,幻想着出现奇迹,考上大学,走进城市,吃上"国家粮".

城里人偶尔路过村子,让我在田野里踮起脚尖张望,看到那些人穿着光鲜的衣服,在阳光与黄色的田野中晃眼,于是,我开始自卑,头便慢慢低下去,看自己的脚尖。那时我还光着脚呢,小黄狗从我脚边冲出去,对我不屑一顾,连叫的欲望都没有。

我用力咬紧草根,我们把它叫作丝毛草——根甜甜的——我坐在油菜田里,看着金黄色的花把我覆盖,一边幻想未来的时光:娶一个白胖白胖的城市女孩,钱可以随性地花,饭可以随便地吃……但我知道,这纯属胡思乱想,这些幻想,如果蹿出了油菜地,让我四哥知道,多半要挨他的耳光。一切不合实际的言行,在四哥那里的收获只有一种:耳光。

我不喜欢待在乡村。那时乡下的人真多,人们在田间劳作,锄草、施肥、播种。沟渠边、池塘边、田埂边,都是满满的庄稼。村庄里没有一块闲地,也没有一个闲人。

放学后,我们不是被大人赶去地里打猪草,就是拉去扯田里的杂草。我多半是打猪草,我家的猪要靠我找粮食呢。那时,我认识各种各样猪喜欢吃的野草,因此,我们家总是把猪喂得又肥又胖。猪对我也有感情,它总喜欢跟在我身前身后转悠,哼哼唧唧的,友情不亚于小黄狗。我也舍不得它,以至于它出栏时,我都要撕心裂肺地哭。

那时候,大人的脾气非常暴躁,我四哥尤甚。他对我一不满意,耳光便飞过来。在我的童年时期,他的眼里对我全是敌意,似乎他找不到老婆也是我的错。只要我偷一会儿懒,或者在油菜地里胡思乱想一会,被他发现了便有耳光飞来。吓得我像油菜地里惊飞的鸟一般逃窜,委屈的泪水只有对着小黄狗流淌。我羡慕树上的小鸟,它们可以飞过田野爬上树梢随意歌唱,而我,却始终看不到丝毫飞出田野的希望。

在油菜地里待的时间长了,我也喜欢上了金黄色。金色的梦和黄色的希望漫无边际地生长在我的心头。我曾对四哥夸下海口:"总有一天我会走的!"四哥不信,骂我说梦话,而母亲总是护着我。父亲死的早,家里的条件又不好,母亲的眼里总是盛满了忧伤。这让我觉得偶尔路过村庄的风,也带有忧伤的气息。

故乡的小孩子一拨拨地像油菜一样疯长,一茬茬地长大成人。金黄色的田野,便成了村庄的希望。收成的好坏取决于天气,而大人脸上的阴晴取决于脾气。四哥喜欢动手不动口,所以我得在油菜地里多消磨一些童年时光。有时候,我和伙伴们在油菜地里疯玩,在田埂上嬉闹追逐,这时,我才有机会自我陶醉,无限地放松,抑或干脆躺在田埂上睡觉。直到母亲将饭煮熟,站在门口呼喊我的乳名,我才从黄梁美梦中醒来,回到无比饥饿的现实当中。

经过连滚带爬的努力,上世纪八十年代,我终于挣扎着离开了田野,来到曾经无限憧憬的城市,吃上了"国家粮",但是,城市除了金色的饰物,看不到一点活生生的金黄色。我要离开乡村的梦彻底地实现了,但也丢掉了许多金子一般宝贵的东西。远离了故乡的油菜地,我的生命成了一条断流的河,一块荒芜的地。只有油菜花,以及村庄里那些与油菜站在一起的风物,才能让我的生命保持长久的幸福和丰盈。

后来,那些与我一同在油菜地里玩耍的小伙伴们,也都四散于八方,每个城市都有他们的足迹,我们不再在故乡遇到过。我有好几次回到故乡,站在熟悉的田埂上,闻着油菜的花香,看到蜜蜂仍在花间飞舞,看到老黄狗不离左右,突然落下泪来。我问自己:为什么有的时候,人类还不能像狗那样忠诚,不能像蜜蜂那样执着地去爱呢!

油菜散文2:锄草

文/小女王雨荷

在栽种着油菜的田里,土地上的空地长满了杂草,外婆一人拿起锄头在锄草,杂草一下子就被锄头给“消灭”了,我觉得好神奇!

外婆见我一直站在土地里看她,便笑嘻嘻地对我说:“你回家拿一把小锄头吧。”我兴奋不已,知道外婆肯定是让我也来体验一下锄草的滋味,我欢乐地跑回家拿小锄头。

到了田里之后,我手拿着小锄头,但不知道该怎么锄草,我模仿外婆的锄草姿势,没把草除掉,反而把泥土扫进了我的鞋子了。外婆见情况不妙,放下手中的锄头,往我所在的土地里走来,教我如何使用小锄头。

我照着外婆教我的方法,试着除了一点儿杂草:左手在木柄上方,右手在左手的后方,拿稳后,把锄头抬起来,从上往下往土里有杂草的地方挥去,但是脚要分开一点儿,否则泥土就会飞到鞋子里面。

起初,我还干得十分起劲,心想:“我一定要把这些杂草除完。”当我把这一片土地的杂草除完一半后,体力渐渐削弱,有点儿体力不支了,所以,我除杂草的速度明显减慢,从上往下挥的力度也比刚开始弱了不少,我命令自己一定要和刚刚除杂草的时候一样,力度均匀,速度很快。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不是干活的机器人,我仍然还是放慢了速度,弯着的背也有些酸痛了,我干脆把整个背都垂下来,长长的头发又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觉得好累,明明很轻的小锄头在现在就像有千斤重,我整个人都有气无力,产生了要放弃的念头,外婆也在一旁劝道:“锄草除累了就休息吧。”我想,外婆都来劝我不要锄草的,那我就不除了吧。这时,我的脑海里蹦出了两个小人儿,一个则像外婆那样劝我:“你就休息一下吧,反正你都除了很多的草了。”另一个则反对他的意见:“不行,你既然说过要把这片草除完,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我思索片刻后,还是坚持把这片草除完,因为我要完成自己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很快,在我坚强的意志下,草很快被除完了,我虽然很累,但是看到没有一点儿杂草的土地,我心里很是欣慰。

油菜散文3:油菜花开

文/赵燕

油菜花绚烂之极的时候,也就是春天快向我们告别的时候。印象最深的是作家黑陶笔下的油菜花:“四月的天空倾泻在田埂一侧/油菜花,已淹没上游的村庄/接下来,就要轮到地边的船/以及比船更低的我们。”这样的油菜花,使我们对季节有了逼仄的感觉,受到了色彩和四季轮回的强烈冲击。

世上不会有坦直的河流,季节不会有永远的绚烂。当秋的芦苇飘絮的时候,就让人联想到漫天飞舞的雪花;当雪花飘飘的时候,就已孕育着春的消息。当一个人登上舞台的时候,势必就应想到告别舞台的方式,谢幕的姿态五彩缤纷,有的如流星般迅疾,有的像抒情的慢板,像行云流水,从容不迫。

油菜花告别世界的方式是勇猛、壮烈的。它像一位正直、进取、充满激情永不颓废的抒情诗人,把对春天的渴望和依恋表达得淋漓尽致,不可遏止,在滚滚的春雷中,始终不渝地抒发着对春天和土地的挚爱。大片大片涌动的金黄,像质朴的爱情陈述,铿锵感人的乐章。在一阵一阵南风的吹拂里,油菜花欲罢不能,表达爱情的方式辞不达意。

油菜花令人联想到故乡的亲切和生机盎然,每一个人记忆里都有属于自己的油菜花,正像世界上有无数条河流,只有从家乡流过的那条与自己休戚相关。诗人白连春说:“童年,我常常静静地守着油菜花,面对面地,像守着一个亲人。”

记得若干年前,那正是一个开着油菜花的清晨。油菜花散发着清香,我在一处僻静的地方读《欧根·奥涅金》,这是一本让我爱不释手的诗体小说,我正出神地看着奥涅金和连斯基决斗的场面,随着一声枪响,连斯基倒下了,在油菜花里,我屏住声息:“他静静地把手放上胸膛,就倒下来/黯滞的目光显出的是死,不是痛苦/雪块落下来/立即浑身冷了/奥涅金赶快跑过去/凝视著他/全都无用了/他已经死了/年轻的诗人找到了没有到时候的终结/暴风雪又刮起来/美丽的花朵在黎明时凋谢了,神坛的火熄灭了……”春光缱绻,在油菜花里,遥远的俄罗斯给了我最初的想象,奥涅金、连斯基、妲姬雅娜在我的脑海出乎意料地清晰,虽然是在遥远的国度,遥远的年代,却感到他们非常熟悉、亲切。朦胧之中,感到描绘的那种境界弥漫着美丽的忧伤和惆怅。很多年过去了,我只要看到油菜花,就会想到少年时读《欧根·奥涅金》的经历。

最灿烂时正是最寂寞,最繁华时也是最悲凉。油菜花绚烂之极后留给世界的记忆也许是温暖的,它谢幕的方式则令人肃然起敬。

是的,油菜花是一种美丽,但却沉重。

油菜散文4:刘茂才种油菜

文/贾载明

这段时间雨水太多,刘茂才的两个田的菜籽,挼了一个田的,还有一个田的怕是没有挼完。因为我这个星期二黄昏散步到他那里,看到他在挼第二个田的。我看田里还躺着一蓬一蓬的油菜,向刘茂才打招呼,你今天怕是收不完?他答:不行,我刚出来。以后的天都是或阴或雨,所以我心里掐定:刘茂才第二个田的油菜籽肯定没有挼完。

“挼油菜”这个说法我是在刘茂才那里听到的。“挼”——就是把割在田里的一蓬一蓬的干枯了的油菜集中到一块铺在田的塑料薄膜上,然后用双手将油菜捞住揉来搓去,那无数的油菜管管便炸裂了,那细细的圆圆的如沙粒般的褐色的油菜籽就酥酥落在了塑料薄膜上。这种方法愚钝,但几乎不抛撒油菜籽。另外一种方法是用连枷敲打集中在塑料薄膜上的油菜。这样敲打,沙粒般的油菜籽要溅到较远的地方,抛撒了一些油菜籽。但优点是比挼快得多。

我5月中旬的一个星期六下午散步到刘茂才那里去,他正在油菜田里敲打油菜籽。他的读小学的12岁的儿子也参与劳动,把一蓬一蓬的油菜收集在铺在田里的塑料薄膜上,刘茂才扬抑着连枷,不停地敲打。还好,这是一个不怎么阴的阴天,头顶上的云较高,一团一团,黒白相间,有的地方连成了一片,有的地方虽连着,但看上去好象要断裂,还有一阵一阵的凉风吹来。所以我看到刘茂才并不怎么累,脸上没有汗水。我问刘茂才的儿子,放假了吗?来帮你爸爸的忙。刘茂才的儿子不作声。在刘茂才收油菜籽的第一天我散步看到,因为阴雨天多,那油菜管管已经上霉了。我心里说,这油菜真需要大太阳,赶快收回家就好了。

早春的时候,挨着刘茂才的田的别人的油菜,都没有刘茂才长势好。在油菜生长期,我看到他给油菜苗淋了两次人粪尿,是在县中学去挑的,有两里多路。特别是最后那一次肥,好象正好施在节骨眼上,几个夜晚之后,那里就出现了一片茂盛的绿。后来,长出的针尖状的果实很密很密。你说刘茂才高不高兴,当然高兴。但他的高兴在心里,没有表露出来。可是不久,一夜之后,刘茂才的油菜林变了样——倒了,被夜里的大风吹倒的。难怪刘茂才看到茂盛的油菜林时没有表露出心里的喜悦。我说,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油菜倒了。他说:“庄稼这东西,收进了仓都不能算是你的,要天老爷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要你的运气说是你的就是你的”。邻近刘茂才的田里的油菜,大都没有倒。为啥?那些都是种的“懒庄稼”,没有施肥,或者只施了一次苗肥,而没有追施梗肥。刘茂才说:“懒人有懒人运气”。那些油菜为啥不倒,是因为头轻脚重,站得稳啦。刘茂才的油菜为啥倒了?是因为头重脚轻,结的“管管”太多太多,大风一来,只好躺下。这样,几乎就有一半的油菜管管见不着阳光,还透不了空气。这些被捂住的“管管”就要被怄死在里面。我每次散步到那里,就把目光久久的停留在刘茂才的倒了的油菜林里,心头都要产生惋惜之情。我看人家的站着的油菜林都在泛黄了,刘茂才的很青。那管状果实的饱满程度也很不整齐,有的饱满,有的干瘪。甚至有少数的株已经枯萎了。

我一边看刘茂才敲打油菜,一边问他:这个田的油菜籽可以收多少斤?他答200来斤(本来用公斤已好些年了,他还是习惯用市斤)。我说你那个田还没有挼,估计有多少斤,他答有100来斤。我说一共有300多斤。我问两个田有多少亩,他答有1.4亩。我问可以卖多少钱,他答一元钱一斤,你看值几个钱吗!我问五天能挖完田吗?他答不行,两分田一天。我哦一声:要7天。我问他到县中学桃粪要几天,他答四天。我问用化肥没有?他答用了200斤。多少钱?近50元。还有油菜种籽成本钱?他说不多,几块钱。我说还有育苗栽的时间,他说要两天。我说还有除草薅刨的时间,他说那是。我说你这成本算起来已有300多元,已亏本了。他说搞农业是呵,你还没有算农业税呢!搞农业就是不算工啊。我说哦——

油菜散文5:花开花落

文/闲之

阳春三月,柳丝吐绿,油菜花开。

清明前,从广州坐火车去武汉,火车临近武汉时,天已大亮,车窗外黄灿灿的油菜花跃入眼帘。第二天,从武汉乘飞机去南京,有机会从空中俯瞰地面上一块块、一条条、一片片的油菜花,可惜清明时节的绵绵阴雨影响了视觉效果。飞机在云层上飞行约一个小时,降落在南京禄口机场,南京的天气较武汉好,从机场到市区,一路上除了能看到同武汉一样的油菜花,更多了一份嫩绿。高速公路边,密密匝匝的柳树林,浓密斜垂的柳丝缀满一颗颗嫩芽,青翠欲滴,象刚从美发厅里出来的少女飘逸的长发。

我的家乡在鄂东南的农村,也种植油菜,不过只作为一种副属作物。种植油菜主要是用油菜籽来榨油,油菜籽榨的油,我们那里叫菜油,是农村人的主要食用油,品质不及花生油。种植油菜,我记得是在晚稻收割之后,在田间地头池塘边的闲田空地,栽下油菜苗,好象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的耕作与培育。经历寒冷的冬天后,待到春天来临,在百花争放的时节,绿油油的油菜田,一下子变得金黄,仿佛一夜间披上了一层厚厚的轻轻的黄色羽绒。油菜花也极寻常,她没有桃花的娇娆、没有荷花的洁净、也没有栀子花的芳香。但在我们家乡,金灿灿的油菜花,前田后畈随处可见,格外醒目,其他任何花种远没有油菜花开得那么热烈、那么旺盛、那么持久,那么壮观。

K就生长在这样一个周边开满油菜花的小村庄。K是我从小学到初中的同学,从小漂亮聪明,能歌善舞,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是学校宣传队的骨干分子、田竞队的短跑明星。但平时并不怎么活泼,性格倔犟,言语不多,说话也是轻言细语,慢条斯理;难得见到她开朗的笑,偶尔浅浅一笑,也显得那么忧郁,如同蒙娜丽纱的微笑,特别珍贵。K的作文写得很好,经常被老师选作范文在课堂上诵读。我们初中毕业那年,正赶上全国恢复高考。考前志愿,语文老师说要有远大理想,鼓励我们成绩好的同学考高中,将来读大学。数学老师则实际一点,说农村的孩子,家庭条件也不怎么好,最好考中专,早点出来工作。我们不知所以,好在后来不用填志愿了,按考后成绩录取,最后K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一所中专学校,也是全镇(那时应该叫公社)唯一一个被中专学校录取的应届初中毕业生。

两年后,K又回到了那片曾经养育过她的、每年依旧开着油菜花的土地,随之演绎了一曲轰轰烈烈,但不被世人看好,而我却认为那是坚贞执着的、可歌可泣的、悲伤惨淡的爱情故事。

原来K从卫生学校毕业后,分配回了镇卫生院。在工作中与卫生院的一名已有妻子儿女的医生发生了恋情。无论家人、朋友如何劝阻,都有无济于事,甚至医生老婆家里的人对K百般辱骂、殴打也没能将两人拆散。最后医生的老婆将医生以重婚罪告上了法院,医生被判处两年徒刑。K一直等到医生型满后与医生组成了家庭。

K由于这样的婚恋,使其成为我们那地方的“名人”,饱受非议和遣责。我当时也不解,当年班上这么漂亮的才女,毕业后能成为当地卫生院的一名护士,在当时那也是多数人羡慕不已的,怎么看上极其普通的已有妻室的医生呢?

后来,通过班上另一位与K要好的女生得知个中原委。原来K在读卫校期间也谈过一个男朋友,不成,K 就对那种所有少女都向往的神圣美好的爱情便不敢再抱有任何幻想。没想到少女时的K身心曾经受过伤害,在K读小学五年级时,有一天放学回家后到地里打猪草,就在那盛开着油菜花的油菜地里,含苞欲放的少女K被同村的一个壮年男子遭蹋了。在那个还很看重少女贞洁的年代,当K的男朋友得知此事后便与K分手了。

怪不得上小学时还很活泼的K,到了初中便沉默寡言了。

“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是初中的课文鲁讯先生的《纪念刘和珍君》里的名句。常被K在作文和日记中引用。K沉默已久,抗争终于爆发,向世俗发起了挑战,如其嫁给那怯弱的男朋友,还不如嫁一个珍惜爱护自己的已婚医生。K以倔犟性格,九牛二虎拉不回的坚定,挣脱了世俗的锁链,终于和医生走到了一起。

医生型满后便丢了卫生院的公职,几年后卫生院也不景气了,K也辞去了公职,和医生一起开了一间诊所。我有一次回家,和妻子一起还去过那间诊所。由于医生做过输精管结扎手术,K婚后几年一直都没有小孩的,后来回家听说K有了一个儿子,说是医生到上海去做了输精管疏通手术,也有说K的小孩不是医生的,是我们读初中时曾代过我们课的某某老师的。

再过几年回家听说K突然去世了,说是和几个人一起打麻将,打着打着往桌子下一溜,便再也没有醒来。爆发后的K终究还是沉默下来了,沉默太久,压抑太深,终于在沉默中死亡了,留给医生一个不满10岁的儿子。

油菜散文6:油菜花香溢满田

文/赖鹏

要问三月的监利属于什么颜色,答案无疑是黄色,铺天盖地的黄色。

这种黄色不同于秋天萧瑟的衰黄,亦不同于泥土幽暗的昏黄,这是一种代表着春的生机的色彩,如果问我有什么能够代表农村春天的降临,不是那抽芽的嫩叶,不是那啁啾的鸟鸣,就是这,遍野的黄。谦逊的花。

油菜花,实在普通而常见,以至于我们常置身于花海之中,而不会去在意她的组成。那一朵朵四瓣的小黄花,颜色显眼,本身却并不夺目。她没有芙蓉牡丹的雍容华贵,也没有梅花幽兰的坚毅深邃,因为普通,所以造就了她的别样,这才使得她成为了真正属于田间的花,属于乡村的花。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左邻右舍,房前屋后,田间地头,沟坎渠旁,仿佛一夜之间,到处都开满了油菜花,蔓延到天的边际,肆意地包裹着大地——成片的像是黄色的海洋,立于绿色的波涛之上;条状的像是黄色的河流,沿着风的方向缓缓流淌;块状的像是一口口黄色的池塘,那飞舞的蜂群是鱼儿的幻象。总之,这天地间都是油菜花的世界,不止宽广,更似一种音符悦动在心间,有种说不出的畅快与悠扬。

“沃田桑景晚,平野菜花春”,温庭筠眼中的油菜花,是无垠土地上春到来的象征。那傍晚斜阳下的春田沃野,泥土的芬芳与菜花的清香慢慢融合,一阵微风拂来,周围的空气轻轻荡漾,穿过旷野,透过鼻息,沁人心脾。

在宋人杨万里的眼中,这美景则有另一种呈现。“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正是油菜花开百蝶飞的时候,那村间的玩童,追着飞舞的蝴蝶,徜徉在这花海之中。蝶舞孩童乐,虽然诗篇已过千年,但是情景却超越时间,现在我依然可以享受这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

油菜花美,大抵如上所说。然而只有美景是无法体现出油菜花的全部精髓。“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乾隆皇帝的诗句,一语中的。这油菜花之所以能够遍布乡村,漫野盛开,花香溢满田,仔细读读这句诗,也就可想而知了。

油菜散文7:油菜花开

文/何亚兵

下班的路上有着一大片的建筑工地。工地上自然到处堆满了砖沙瓦石,一座座高楼就这样拔地而起的。

不经意间,发现工地的间隙透着一处金黄,定睛一瞧,原来开着那么几株柔弱的油菜花,开得虽孤单却热烈。

又是油菜花开的季节了。想起幼年时曾经还吃过油菜呢。二三月份,油菜将要开花了,奶奶每每提起她的小脚颤巍巍地走到油菜田里,打回几把油菜苔。当然是用香油清炒了,炒成七分熟就香味扑鼻,柔嫩可口了。倘若再加点香菇或木耳,那就更好吃啦,是难得的佳肴。爷爷也很高兴,我们爷孙都喜欢吃,这么一小盘就够爷爷捻须泯酒一个早晨了。不过奶奶炒油菜苔的时候不多,奶奶说费油。于是,更多的时候,我们吃的是油菜粥。把油菜苔洗净切成段切成块,和着米一起放水放盐煮成菜粥。因为是菜粥,奶奶就不用炒菜了,可奶奶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清闲。奶奶的小脚一趟又一趟地来来回回,洗涮、晾晒、打扫、收拾、放鸡、喂猪,一个大家族的事务啊,没片刻安宁。

还记得奶奶一口一口地喂我吃菜粥。儿时的我讨厌菜粥那碧澄澄的怪异颜色,不喜欢粥的清淡寡味。奶奶于是在我的粥里滴上点酱油,哄着我说,大孙儿乖啊,吃得多,长得快啊,长大了帮奶奶上街买东西呐!一边把粥里的菜苔挑出来吹吹热气再喂到我嘴里,坐在板凳上不安分的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奶奶呢,喂一口,就像完成了一件重任似的高兴地笑着,奶奶一笑白头,这一笑,却不知何时就印在了她的孙儿心头。

奶奶是在一个寒冷的二月走的,没等到油菜花开。六岁的我还不懂得生与死的界限,却懂得了离别的残酷。多年后突然想起,我还没有帮奶奶买过东西呢?奶奶生在旧社会,裹了小脚,一辈子都没能上过街、赶过集,想必奶奶对那一方陌生而繁华的街市有着深深的渴望和遗憾吧!

又是油菜花开的季节。我远远地凝望着那几株柔弱的油菜花,孤单却热烈地盛开着。直到轰隆轰隆地搅拌机开过来碾压过去,我才如梦方醒,有点不舍与可惜,不过转瞬一想,花开就会花谢,花的盛开就预示着一步一步走向凋谢。

奶奶在那个艰苦的年月盛开过,为了一个家族的兴盛开放过,虽柔弱却并不孤单。如今她的子孙们在她的抚育下走出了田园乡土,也在各行各业四面八方盛开着。

盛开在一个油菜花开的季节。

油菜散文8:一山的油菜黄

文/肖静

那一山的油菜黄怕是已经谢幕了吧!正当季的油菜花儿被无数镜头和笔墨渲染之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就连在川蜀深处的大山里工作的同事都在朋友圈里晒起了黄灿灿的照片。

还是那一山的油菜花儿呀!还是那样的茂盛金黄!

那年,第一次进入川蜀深处的那座大山,上班路上总能看到雾气绕在半山腰,山上的植被绿得泛着黑色,远远看去明明就是古人泼墨而成的山水画,不需其他的笔墨点缀其中,单只这身披雾气的高山,就足以铺陈开去成为一卷值得珍藏的画卷。

在对半山腰的雾气快要失去兴趣的时候,山上出现了色彩——黄橙橙的油菜花儿开了!太阳为了映衬油菜花的金黄,很是卖力,生怕雨丝会拴住人们上山的腿脚,特意早早放出第一束光偷偷溜进房间,被唤醒的我将一套红色的工作服穿在身上,脚上蹬一双轻便的运动鞋,跟随这束光,我来到了山上。

老远就看到了油菜花儿的黄,老远就闻到了油菜花儿的香。用任何颜色的画笔都调配不出如此正的黄色,用任何香料都勾兑不出如此迷幻的香味。一大片一大片地渐次向上攀沿,好像山风将油菜花粉吹到哪儿,哪儿就会扎下一片金黄。

蜜蜂将整个身子埋在花瓣之间,屁股鼓鼓胀胀地撅撅翘翘。总说蜜蜂最是辛劳,殊不知在“万花丛中过,片片要沾身”的蜜蜂,每天都是满身香甜地回家去,却也不正是美差一件吗?!蝴蝶硬要和花儿比比谁更漂亮,忽闪着翅膀一朵朵比过去,黑色的蝴蝶最显眼,白色的蝴蝶最妩媚,湖蓝色的最乖巧……蝴蝶将世间所有能够想到的颜色都装扮在身上,油菜花儿单凭一色金黄就将世间所有颜色邀来为自己舞蹈,这份骄傲和自信自不用比,就已然是胜者。

我钻进油菜花地,红色的衣装盖不住金黄,却沾满了花香,蜜蜂蝴蝶将我当成和它们争抢领地的同类,纷纷迎头痛击驱赶我,循着花田的小路,我溃败而逃,比不过油菜花儿艳,赛不过油菜花儿香,就连蜜蜂蝴蝶的勤劳和美丽也比不了,但,却能将它们全装进我的记忆,慢慢品,细细赏。

村子里看家狗的鼻子最是灵敏,早早地就被花香吸引到花田野下,蹲守在路边,看着在油菜花地里摆姿势拍照片的人们,好似在保护这一片金黄,不希望人们践踏花田采摘花朵,只愿花田金黄依旧,花香依旧。

夜色总有来临的时候,花朵总有凋谢的时候,相聚也总有离别的时候。以为今后还有机会再次上山循着金黄看遍世间色彩,却未曾想到和这片金黄只相处了短短的一季。

在过往的岁月里,走过一些地方,赏过一些美景,每到一处总有让我难以忘怀的景色留在记忆深处。东北校园里的雾凇,大雪压弯了宿舍楼前的松枝,校园冰封的湖面上飞驰着脚踩冰刀的我们。华北平原的春天里让人误以为是大雪纷飞的柳絮,仲夏夜时天边烧红的晚霞,路边树上挂满甜丝丝的槐花,还有在秋风肃杀之后满地枯黄的落叶。这点点记忆都有不同的颜色,拼凑成人生该有的色彩,红的鲜艳活泼,白的纯洁无邪,灰色是成长时经历的挫折,紫色则是成熟后的优雅知性。每一种色彩都是一段记忆,每一种色彩也只在人生中出现一次。

曾经到过的那一山依然还是年年油菜花儿黄,一茬茬赏花的人儿却未见得年年都能准时到。将最美的色彩在最好的瞬间珍藏,也不枉那一山的油菜花儿曾经那样金黄。

如果可以,待来年,那一山的油菜花儿黄时,将记忆唤醒,重新珍藏那一片金黄。

那一山的油菜黄……

油菜散文9:油菜花开

每年三月暮的时候,世界就大不一样了。

当春回大地,世界会因为油菜花开而显得格外艳丽,那时郊外里,田野上,试想那些黄橙橙的小花接连成片吧,在广袤的平原上一字铺开,在起伏的丘陵间腾起细浪,就像被浣洗一新的碎花绢布晾晒在太阳底下微风荡漾的样子,宛若咖啡里滴落的牛奶那般耀眼吧。

新鲜的油菜花散发着的清新的滋味,像小虫子一样的爬上你的鼻梁,弄得人痒痒的,却不是打喷嚏那种,是连心都一起痒起来,按耐不住的莫名欣喜那样的。要想跳到花海里去当一只飞舞的蛾蝶吧?要想高声的唱着快乐的歌吧?别奇怪,当你五感中颇重要的两感被填满,怎样手舞足蹈都不为过。

想想看,油菜花,可真不简单啊!

我有多喜欢这不简单的油菜花,还有我为什么喜欢她,我现在很难清楚的同你说明白。然而我又想要让你明白油菜花全部的美!不只是这明艳艳的花海温柔了你的视线,也不只是这扑鼻的气息清新了你的神经,你瞧这可爱的小花就在破败了以后,剩下来孕育出的菜籽,都用来强壮了我们的身体。

所以在指望那些美丽的花朵丰富我们感官的时候,更应该期待它们结出饱满的籽来。

所以油菜花,就算撇开我的故事不谈,也无论如何都小瞧不得。

我曾经有位亲人,她特别喜欢油菜花。

“到哪里去找那么漂亮又宝贝的小花呢?”她总爱这么说,眼睛里面泛着山泉流走时打碎的余晖般的光,交汇出吟哼的喉音似的安详,要么站着交叠着手,要么就在长椅上半躺着,翻书或者织毛衣,让银色的发丝飞扬得像老杨树抖落的絮。

那时候我还是小小年纪,多小?仿佛还没有这明晃晃的小花高啊,身体小小,胳膊小小,可脑袋却大大的,跑起路来总是跌倒,蹦跶着像一只撒欢的皮球,跳着跳着,就穿入花丛里去了,让惊诧的蚱蜢蹿过脑门,将蜂蝶惹恼,同氤氲成和的花粉滋味撞了满怀,便打了喷嚏,便晕了大脑袋,四面都是明黄色的花墙,晕得连自己都找不着自己。

也因为小啊,眼里的世界很奇妙,油菜花海就像巨大的藏宝森林,朵朵盛开的小花都像极了一只灿烂的铜铃,风一吹,我都能听到好听的鸣响。我给它们起了名字,我固执的觉得每只铜铃都有自己的故事。

比如这只,是当年系在齐天大圣胸前的,后来让太上老君的丹炉给炼坏了,气得大圣给了老头三大棍子,腾起来两个大包和一片淤青。

比如这只,是钟主的骆驼最后的嘉奖,那一年这清澈的铃音绵薄地驶过大漠,驼峰间有两担沉甸甸的货物,烈日下,它是荫庇主人的沙漠之舟,深夜里,它是慰藉孤独的胡琴羌笛。

还有这只,他曾是二十四盏编钟的其中一只,在离开了他的兄弟之后,它就终日悲歌不止。

还有这只,当年它在武侯手上这般造化,轻轻一摇啊,木牛流马就把乱臣贼子冲得丢盔弃甲……

小时候的我很奇怪,奇怪得小朋友都怕我,因为总爱看他们不知道的书,爱思考他们不知道的问题,爱说他们不知道的话,所以我总是那样孤独,只有我那当了一辈子完小教师的她喜欢同我讲话,在三月里,坐在花香四溢的院子里,同我一起编写着那些离奇的故事,将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如同小花掉落后日渐隆起的子房般的变得血肉丰满,再鼓励我讲给伙伴们听。

她说,与其自卑,不如微笑着面对自己的与众不同。

你看你起了名字的小花,不也与众不同了吗?

她是爱极了这房前的油菜花海和我这个顶小的小外孙啊。那时,我便和她约定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梦想。

小小的与众不同的我,成了一个小小的写手。

油菜花开了年复一年,因为学业的愈来愈重而鲜有时间同她待在一起的日子里,每年都可以收到她的一纸短信和一枝油菜花,不是儿时见的那种青黄夺目的,而是暗红的杆子青涩的花托,花也无一例外是未开的,不像铜铃那般结实,她在信纸上书:“花还没开呢。”

很有学问的她,会不会有深意?

还没想透,她便走了,家人竟遵从她老人家最后的愿望瞒着此刻正在高复班苦读的我直到她咽气,他们说:“她让你不要分心,将来上个好大学。”

“荒唐啊!”我凄厉的嘶喊贯穿了整个灵堂,连房门外那片嫩得发青的油菜花都簌簌的颤抖起来,那一夜,男儿膝下的黄金同我苦涩的泪水溅落了一地。

有多少悔恨却早已不明就里。

母亲说,她还是照例留了信给你。

“油菜花就快开了,不担心他开不美丽,但祝愿他结出最饱满的籽来。”

我曾经有位挚友,她爱极了油菜花。

她是位颇有造诣的版画家,热爱生活,视绘画如生命。

若是这位女子,信手拈来一片花海全然不费功夫,于是就不满足的添上蜂、鸟、虫、蝶,满满当当作了一大幅,却让先生骂了句“不按规矩”。一句不轻不重的责备梗得她泪光闪闪,好似叶缝间窥见的点点星彩。

“可这才是真正的油菜花开啊!”

认真的丫头,你让我们所有人的爱怜了。

十九岁的旅行和她结伴,终点本应该是一处颇为盛名的地方,可恨又可爱的三月呐,却终于将我们带到一片油菜花海。

那片花海本并不是目的地,只是如弧光掠影般闪过眼前的风景,兴许是画家的敏锐,又或许是少女的狡黠,她突然的大喊:“停车。”当车戛然而止,她就坚定的拉着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如同散落出群的磷虾般的弥漫到花海中去了。

就在这花海中漫无边际的走,会有新生的希望漫上海滩吗?各自俯拾满怀的动容与灵感,这只有用生命钟爱艺术的人能够体会的情愫,和这纯洁的友谊,同谁人去说呢?

累了,她邀我一起躺在花海,我说不要,真愿意倒在这里接受蚂蚁和蚱蜢的啃咬吗?

“还文学青年呢?德性。”她轻轻浅浅的笑了,眸子闪闪如晶莹的油菜花瓣,鼻尖的折皱像被风摇曳着快乐的耸动。

然后她就径直躺下了,直到呼吸变得平和。吐息之间里有花蕊的芬芳。

“我说,你觊觎到什么美丽的梦境了么?”

“嘘!”

“哦……”

少女无暇的面庞上,就有两颗清泪顺着耳畔并入发际,迷失在那长发飘飘的黑色洱海里。望远一些,就像极了那些被时光打磨得泛着青光的黝黑山麓似的,让风和云彩浸润出漂泊的成色。

莫约算来,这位年少的画家好像也在异国他乡漂泊了五年有余了罢。

这五年便是杳无音讯,像是蒲公英飞走的子嗣。

我交往的圈子一向很窄,文艺这小圈子就更甚,走了这一位画家,那时却几乎带走了我创作的整个世界。无人理解的日子,像是花朵少了花蕊,又怎能不害怕枯萎?还好再艰难的日子,也咬牙挺过来了。

现在想想她不回来也好啊,不然连对话都是可以预见的样子。

她一定会不依不饶的冲我大喊:“那么多年啦,你写的东西还是那样婆婆妈妈拉拉杂杂?”

我亦会直起扎身书堆的腰身来,不甘示弱的朗声答道:“这是风格!懂么?风格!”

这女子,就这一位,一定不会忘记我们曾经约定的梦想。

异乡的画家,事到如今我依旧怀念着那片花海!

我在想象,你是否依如酣睡在我记忆里的少女那般清新可爱?还是说早就绽放出满园的芬芳?是否依就倔强固执的过着花儿一样的生活,有着生命里永不歇止的风,像飘散的花粉一般放飞呢喃过的梦想。

我在祈祷,我第一愿你永不凋谢,但那怎么可能实现!于是我第二愿你在灿烂以后结出最饱满的籽来。

有过同一个梦想的人儿,你也应该在同样的祝愿着我罢。

我曾经有位老乡,她顶喜欢油菜花。

她是那样美丽。

她的头发像黢黑亮泽的普洱,露出姣好的容颜,眼角不下垂也不上翘,瞳仁里读出让人安静的神采,如同水蛭环节般的唇温润而柔美,微微上扬以后,显现出两只可人的酒窝来,而那眉心一颗黑痣,更让我疑惑起是哪家点了天灯的仙子,辗转流落到凡间来了。

那些年,她是美得那样让我难以释怀。

她喜欢油菜花,天真的小姑娘那样的喜欢,她扑上去嗅,眯着眼睛,却没有香味;她又退了两步清点花的数量,扳着手指数,不一会就乱了分寸;于是她倦怠的往花海挥了挥手,花儿们眨巴着眼睛静静的望着她,没有回音。她就仿佛受了极大的挫折似的,委屈的向我奔来,眼泪汪汪的,求一个结实的拥抱。

年轻时候的爱情,初恋,一开始纯粹得感人的模样,像扑面而来的花海,生命被镀上神圣的金黄,而那样温柔的气息,不是芬芳也会醉啊。

那些年,她便是我唯一的诗意。

多年以后,让我始终记得一个那样的场景。春天里,四下是娇艳的一片,我的单车后座上载着紧拥着我的她,两段年轻的身体潮水般温润流淌。我们就在这明黄色的花海里纵情徘徊,我给她唱歌,我给她写诗,且行且停,我们的声音在花与叶间辗转传递,交头接耳,晕染成一只生机盎然的花环,随着车辙的移动,这花环也一如在水面划行的昆虫驶过,波纹次第绽放开来。

我抱起她,手指略过她柔软的腰际,我将明媚的油菜花插满她的发髻,我用美丽的诗句记录她的容颜。

我们驶过花海,便以为看见真正的大海。

我们爱得入木三分,将彼此名字嵌入年轮。

只是我们忘了,江南细雨纷纷,会模糊树上刻痕。

忘了时光,岁月安好?

揪心的纠葛始终是来临了,如同一个冗长的梦啊,而我忘记了梦喃。

惟记得自己被讽刺到体无完肤的写作梦想。

惟记得被迫放下的笔在我那书香散去的抽屉里绝望的哭泣。

惟记得她说要离去。

惟记得我常常湿润的脸上,有一个起伏的趔趄,跌宕在嘴角。

人间的悲欢离合,孰是孰非,各种真谛,只好留给我们各自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独自诠释。

只是那些恍若隔世的容颜依稀,你复能叹个大概便了!

时光飞逝,我都忘却了在离别之后的那些天塌下来的日子里,我是如何从自我的厌弃中,许给了自己一线光明?然后几时又扩张成了现在的这般光景?枯槁的花会再开嘛?我想它会倔强的等到下一个雨季后的花期。

而至少我从新拿起的笔,然后亲爱的,谢谢你让我成长。

当爱已成往事,曾经爱过的人啊,我永远祝福着你。

而我祝愿自己,如花海般吸纳一切风雨,直到曾经的美丽都化作春泥,然后在这肥沃的土地,要结出最饱满的籽来。

如今,在绚烂如花海的人生旅途中,这三段故去在记忆长河中的故事,亦不斑驳,亦不娇艳。

我曾经始终不懂,亲人、友人、爱人,为何总会逝去?那么又会有什么东西能够永恒?

我曾经满心悲怆着,总觉得自己在人生路上走得好艰难,我在崎岖中跌倒,有过人将我扶起,也有过人给我上深刻的一课。

我曾经痛苦,我曾经癫狂。

而现在,那些生命中的助力也好,阻力也好,就像是投射到花海上的风雨和阳光,将我滋润,催我坚强,让我在人生的旅途中,走得更加饱满从容。

记忆远了,却把人性中最美丽的东西留下了,那是金灿灿的花粉,终有一天会催生出饱满的籽来。

就好像梦想依然遥不可及,可幸好我从没放弃。

我好感谢你们,也感谢我自己。

这世界,信任我这曾经破败的写手,好吗?

今年油菜花又开了,身边却早已没有了热切爱着这花海的人们,原本鼓足兴致去张罗的旅程,最后也这样那样的原因不了了之了。反倒是因为工作的因由,去了次大型的“菜花节”,这可爱的小花,到底没有逃过商人的摧残,被盛装打扮一番,拉出来遛了。

也不是如同好些理想主义者讲的那样,被围观圈养的花儿,毫无韵味和生气,只是花还是花,我却仿佛看到的不只是花了。

总在走神,总想发问:

“那些开在当年心间的小花们,有没有结出最饱满的籽来?”

或许,最应该问的,是自己吧。

油菜散文10:油菜花开

文/柯长安

到了阳春三月,在陕南的山山岭岭,沟沟岔岔流浪油菜花海,犹如大地妆金,天空是清澈的蓝,原野是熠熠的黄,空气是幽幽的香。油菜花成片成块开放,是一道抹不掉的靓丽风景,长在家乡的田野里,留在我脑海里记忆里,成了我对家乡识别的标记。

记忆里白云蓝天下,那一道道山梁,一块块坡地,一条条曲弯的石坎山田从溪旁蔓延于山尖,还有一条刚修通的通村柏油路穿过田间村落。而这时的油菜花也在各自的岗位上尽职尽责,感受风雨,享受春光。把自己弄得黄灿灿,黄艳艳,溢香四起,招来蜂飞蝶舞,在一簇簇花朵间亲密接触,如同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偶尔有牛羊在牧人的吆喝声中串进花海间,不时昂起头来, “哞哞”“咩咩”几声,好清脆,好动听。也有村姑行在油菜花中,显得别娇姿。习习春风吹来的花香,阵阵扑鼻,倘若穿行其间,必感十分沉醉和迷恋。这便是我可爱的家乡陕南小村庄!

我也种过油菜。是在父亲责令下种的。我决心大,也勤快,不断地往油菜地里施农稼肥和化肥,满以为愈多愈好。不料所植的油菜开花过后,居然不结实,令我大失所望。父亲说, 要遵循其生长自然规律,施肥也要适度,过度了,无益,反而有害。假如你吃饱后,还要强吃,岂不撑破肚皮?一句话令我默然良久。父亲开导我说:“什么叫满则溢?过分贪求便是,如月满则亏。人犹如此。”我听后似懂非懂点点头。

因为疫情,今年宅在单位上,不能回老家了,有些思恋老家的油菜花。我便吟诵着古人的一首诗:油菜花开满地黄,丛间蝶舞蜜蜂忙;清风吹拂金波涌,飘溢醉人浓郁香!随后我便发微信问留守在家的弟弟,他说近几年随着党对农村政策的调整,实行土地流转,进一步深入民心,加之政府大力发展旅游业,号召广大农民种植油菜,还有一大批返乡的务工人回家租地种田,农村又再现新气象。弟弟说,种植油菜不仅仅只是为了吃油,还有旅游收入。弟弟说他还在村里创办了“农家乐”,每年油菜花开时节,一大批的游客前来踏青赏花,拍照写生,吃住在农家,带动了第三产业的迅猛发展,广大农民尝到种植油菜花的甜头,感觉比外出打工还划算!我说今年这疫情怕要受些影响。弟弟满怀信心地说疫情很快会过去的,春天一定会准时到来。

弟弟从老家给我发来视频,他说你回不来,我也要让你看到家乡今年的油菜花开的样子。视频传过来,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我自己站立在油菜花中一样。那一栋栋。漂亮、整齐的红砖黛瓦农舍,炊烟袅袅,充满着无限生机。油菜花正在盛开,将村庄田园簇拥包围。一浪一浪翻滚,泛起黄色的潮浪,股股扑来入鼻,甜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我看到了,今年家乡的油菜花和往年一样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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