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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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的文章1:粉蝶

文/阮文生

一朵不断移动的花,将暮色往后逼了点。来来回回地抚摩着原野,卵石和安静也有点儿白了。

这样的反复是明显的,竹林被一大片墨绿陈述得有点醉了。几根桑条绷起来。泥土的色彩、活力和梦幻从春天开满夏天,照亮的坡面、水流和麦子都给包括进来。芹菜、蚕豆之间多少茎秆又穿插过来,乡下的线索忽暗忽明的,叶蔓顺着粉翅爬上来。

边上的影子动了下,又缩回去了。找到细小的风了,凉凉的像从露水里醒来,就是一团麻线,也会缝进翔飞的。粉蝶被拽了把,小路、黄昏斜了。

暮色的文章2:记忆的村庄

文/骆驼刺

炊烟升起,暮色中依稀望见炊烟若隐若现的影子,嗅到了浓浓的乡村味儿。街上跑的是小顽童,直到胡同里传来悠长的呼喊声:回家喽,吃饭喽!这些小顽童会恋恋不舍地四散开来,象散落在村庄里的珍珠。

与母亲一起围坐在灶台边,灶炉里的火已被熄灭,闪着星星点点的红光。在寒冷的冬季,这将是一种温暖。盛上一大碗地瓜饭,端上一碗大白菜,一样吃得很香。盼着过年,过年时就会有好吃的,那就是饺子。馅的那个香呐,是我心底里最大的幸福。过年会有新衣新鞋,绿底红花的棉袄棉裤,绣着老虎头的新棉鞋,走起路来会发出特别的声音,仿佛与地面间在演奏一曲最美妙的音乐。年三十的晚上,院子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洒上一些芝麻杆,我穿着新鞋子,踩着芝麻杆,软软的,脆脆的,这是新年里最特殊的声音,是令童年最快乐的声音。母亲说,院里有了这些芝麻杆,妖魔鬼怪就不会来了。我感觉到特别有趣,感觉到浓浓的年味。

村庄过年的日子是热闹的,充满着鞭炮的劈劈啪啪声,是一年中最清闲的时节。穿着新衣新鞋去串门,整个村庄都是新的了。是红,是绿,是色彩斑斓的。而平日的岁月里,村庄是宁静的,沉默的。

在家的小院里,有三只青羊。在不上学的时候,母亲就会安排我去下地割草,这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了。我一直向往自由,不喜欢在一片地里做一件重复的事情,喜欢满地里跑,不同的庄稼就成了我眼中的风景,我会寻找一些好玩的好吃的东西,我尝过兔酸草,尝过紫色小果实,玩过赖皮猫,晴阴草,挖过地瓜,花生,会用地瓜茎做成项链,挂在脖子上,心里美滋滋的。我会在夜色降临前往家里赶。扛着割的草,肩膀累累的,但当看到村庄就在眼前时,我会一阵激动,此时的村庄被一层淡淡的雾色笼罩着,是青色的,灰色的,充斥着炊烟味的村庄。我赶到家时,三只青羊分外亲,热烈地迎接我,眼睛紧紧盯着我肩上扛着的草。

有风的日子里,风会吹得墙边玉米垛哗哗作响,那是干枯的玉米叶拍打玉米杆的声音,是玉米叶瑟瑟的颤抖声。有月光的日子,月光洒在村庄的各个角落,洒在玩游戏的顽童身上,脸上,欢快的笑声上。在月光下捉迷藏是最有意思的事。有月光壮着胆,我们可以从这家跑到那家,藏在玉米杆下,藏在花柴下,藏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最有成就的感觉就是在游戏结束时,自己还没被发现。那时最能耐得住寂寞,不出声,屏住呼吸,看着寻找自己的小伙伴从旁边过去。月光下还可以读书,晚自习后,我坐在大门口的石头上,等待着母亲,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书,黑狗阿虎蹲在我的脚边。四周一片银色的天地。我陶醉在书里,陶醉在月光里,陶醉在有阿虎相伴的时光里,陶醉在村庄无比寂静的夜里。

听到了货郎的吆喝声,赶忙从家里跑出来,拿着几分钱买糖豆解馋。跟着货郎走很远,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学着他的吆喝声,望着极具诱惑力的糖人,货架上五彩缤纷的小玩意。那人看着跟成串的小孩子,依然推着他的车子往前走。从村这头走到那头,走出村庄。于是小孩子们就停下脚步,怀揣着梦想回家。

村庄的东南方,有一棵糖梨树,这棵树已存在很多年了,树的两边是墙,另两边是河,河与树间是一条小道,树下有一片空地。这棵树似乎没有主人,它的年纪已不是我们所知晓的了。到果实成熟时,会有一群小孩子,围着树转着脑瓜,勇敢的一些就爬上了树,其他在树下等着收获。浓密的树叶掩住了马蜂的窝,最不幸的是被蜇,很疼,回家又不敢吭声。还好有糖梨的脆甜可弥补头部受到的伤害。即使这样,那也是幸福的,拿着丰硕成果,装在兜兜里,边吃边往家走。

村庄的西边有一口古老的井,轻轻地摇,把木桶放进井里,用力地摇,木桶升上来了,清清的水,喝几口,解了一天的乏。

我在这个村庄生活了整整十年,十年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成了一些零落的片断。村庄,学校,穿街的公路,路的远方,梦想,未来。我不知道前方的路有多长,我只知道我们的村庄很大,我家的院子在村的中央。村庄里有与我一起生长的伙伴,有我的亲人们。

记忆里的村庄是美丽的,朦胧的,遥远的。象一棵大树,我是一片树叶,飘向了远方,去实现梦想。我思念着那属于我的村庄,村庄里的故事,村庄里那欢声笑语声,已被历史翻过一页又一页的书,岁月已在上面留下了沧桑的印迹,我望着这发黄的扉页,几多留恋,几多凝思。那属于我的村庄已深深刻在了我的记忆里。

暮色的文章3:暮色嫣语,三月烟花薄如雨

文/心梦雪殇

阳春三月柳色新,

陌上日暖草色青。

暮色嫣语无人诉,

烟花逝落几人追。

---------题记

三月芳菲,桃花纷纷,烟雨里的行人在陶醉,一曲离歌晚风醉,琴声委婉离别碎,

浓浓的夜色,凄凉的灯瑟,落花慢慢的落下,没有赏花惜花的人,落花轻轻的落,落在这暮色渐浓的夜色里,凌乱的花瓣像回忆,勾起伤感故事里的悲哀,绿柳扬。思绪漾。缱绻东风葬木旁,幽幽残梦思几更。

陌上青青,皑白的柳絮面若冰霜,柔柔的夜色渐变的荒凉,风景凄然。灯火阑珊,窗外的烟火在消散,懦弱的眼泪在轻漫。走在江南里的你呀,是否泪眼朦胧的在呼唤。

熏暖的微风,轻轻吹走如烟的往事,空思念,你苍白的容颜。满心沉痛的自己竖起萧笛,落雨声敲打着琴弦,那些醒来的思绪,无言。

你在江南烟雨中,一身素衣,浅笑盈盈,素雅的容颜,紧锁了眉目,轻轻的在叹息,夜色江南,也扯不断这如雨的相思。你偷偷的笑靥,苦涩而又凄然,一把伞,遮挡住了堕落的烟雨,却也遮挡不住这寒凉的夜色。

这一次,你踏上明月桥,桃花绽放,湖水清澈,残莲朵朵。晚风唏嘘,拂落几点飘落的雨花,你忧伤的面容,挂满了泪痕,两岸的杨柳随风摇摆不停。疏影横斜在水里,落雨声遗留下一圈圈寂静的涟漪,暗香浮动,桃花纷纷的落在这清澈的水里,打湿了你倒映在水里那绝美的娇颜。

冷月不再,清澈的雨打湿我潮湿的心,夜色如墨,泪流如雨。你似水的眼眸,凝望着远处倒映在夜色里的风景。轻轻的诉一句,夜色沉,凄凉雨,思君思君泪如雨。一抹忧伤荡在你眉宇之间,为何,思君不寐,思君不睡。窗外的你在翩然的雨里,瑟瑟发抖,窗内的自己,挑灯夜读凤求凰,小雨淅沥,渐渐埋没了思绪。

年华匆匆似流水,隔夜欢愁几时消。你遗留下了的思念,遗留下了让我思念的情殇。远处雨打琴弦漂流的琴音,那是你绝尘到心碎的哀怨,你说浮生若梦,几度嘌呤几时休。

你蹒跚踉跄的离开了明月桥,我的梦里寻找你柔弱的身影。我开始慌了,你的摸样,在我脑海翩翩浮现,你可知,窗下夜深,相思化成灰的痛苦,落雨声敲打着琴弦奏出旷古哀怨的琴声,那凄凉的琴声,又在为谁诉说这一世的情深梦长。

阳春三月,夜雨初凉,如今的你是否还踏步在这的明月夜桥,清风撩起你飘逸的长发,落花也飘摇,夜雨轻轻诉说这段凄凉,只是你的倒影在湖中慢慢模糊。灯火下,我泪眼朦胧,愁发白长,我一声又一声轻轻的叹息,打破了这夜的宁静,湖中的泪影,再次勾起我无言诉说的心伤。

江南三月烟花笑,凭栏左望把你找,寻不到,心渐凉,夜色如水渐寂寥,灯火下,泪如霜,低头湿袖心亦伤。

江南三月烟花笑,凭栏左望把你找,雨杳杳,声寥寥,思念空一场,笛声寒。窗影残。烟波桨声里,何处是江南。

江南三月烟花笑,凭栏左望把你找,雨轻叩窗扉,声声断魂伤,雨打梧桐,寒影渐稀凉。

江南三月烟花笑,凭栏左望把你找,杨柳岸,梨花浅笑。缠绵的风,吹皱了一池春水,落寞的诗人在寻你。

思念的痛楚,在薄凉的夜色里吹落了枝头枯黄的叶子,打开记忆的帷幔,眼帘倒映一片忧伤,我是否还能在记忆的泪光中,轻轻低语你吟唱的诗句。伤痛波及的角落,我的身影藏在其中,我思念着你,在夜色最浓的地方,你的笑靥,再也不会出现在我模糊的视线中?思念出没在我无声的耳边,悲伤是否还荡漾着春雨的缠绵,痴情的涟漪,还荡漾着爱的絮语?

暮色嫣语,三月烟花薄如雨。我牵挂着你,不寐在这滴滴答答的夜雨里。我思念这你,不睡在这淅淅沥沥的三月里,想你,暮色嫣语,三月烟花落成语。

暮色的文章4:美丽的忧伤

文/浦红梅

夕阳隐没,暮色渐浓。我踱到窗前,读李清照的词:“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轻音乐《夜莺》淡淡地飘到耳边,忧伤的情怀弥漫着,词中的相思仿佛变成了一缕缕的,缠缠恋恋,剪不断,理还乱,就那么若有若无地浮在心上。

词和音乐传递的忧伤,在我品来,竟是甘之如饴。淡淡的忧伤化作淡淡的甜,一点点渗入心底,是一种久违的感动。有多久了,我不曾被这样细腻婉转、幽微缱绻的情感感动了?俗世匆促,我的脚步也是快的,心也因此被磨砺得生了茧,硬了,钝了。又或许是因为岁月流逝,带走了多愁善感的青春,也带走了太多的美好,让我的感觉麻木了。总之,我太久没有细细品味过一种千回百转的情怀了,也太久不去回忆失落在时光深处的旧日情感了。有些忧伤甘之如饴。真的需要像品红酒那样,让情感的味蕾复苏,品咂,回味。相思,苦涩,惆怅,惘然,对快马加鞭生活着的现代人来说,这些词几乎要失去生命力,永远尘封在古旧的书页中了。可是,它们那么美!比如相思,又苦又甜的滋味谁还能读懂?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一颗忧伤的心在一点点品尝相思的味道,爱与怨交织,苦与甜杂糅,复杂而又曼妙。那些甘之如饴的忧伤,你还能品得出来吗?如今,即使是身在异地的恋人,也可以通过电话、视频等与心上人亲密接触,相思的味道被岁月的流水冲淡了,仿佛泡过了许多遍的茶,没了味道。惆怅也是深情美好的。“落花流水春去也,天上人间。”“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细细品味这些失意感伤的诗词,忽然觉得它们像一阵风,软软地落入心中的某一个角落,粗糙的情感瞬间变得细致美好。这些失落和惆怅,或许在多年前曾经关乎国破家亡,关乎天下苍生以及宏大的抱负等等,如今,这些沉重字眼都在岁月中变淡了。我们只需要坐下来,慢慢品读一种情怀,一种又淡又远的情怀,就像是淡墨勾勒的远山,韵味悠长。等待也是美丽忧伤的。“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现在社会,我们越来越缺乏等待的耐心了。有谁还能体会到等待时的焦虑与伤感,期盼与惆怅?

那种柔情和缠绵,似乎早就风一样消散了。有些忧伤,是轻的,浅的,就像淡雾笼罩中的青山,微雨迷蒙中的帆影。漫画家几米说:“所有的悲伤,总会留下一丝欢乐的线索;所有的遗憾,总会留下一处完美的角落。我在冰峰的深海,寻找希望的缺口,却在惊醒时,瞥见绝美的阳光!”一颗多么真挚善感的心,才可以发现忧伤留下的欢乐线索?“粗糙、麻木、贫瘠的心灵感受不到细腻的律动,生命的微光。”有些忧伤甘之如饴,你还能在粗粝的生活中保留一颗敏感之心,品味出那些幽微婉转的美丽情怀吗?

暮色的文章5:书海泛舟

文/难得糊涂

暮色黄昏里,我快速逃离了尘世的喧嚣,在庭院里安然静坐,只是为了沉醉于书籍的流离墨香之间,痴迷于块块中国字组成而生出的万古风情,不曾想让思维爬过记忆的围墙,在书海中肆意地流浪。

一本有着千年历史的书卷《诗经》在我面前缓缓地展开。我看见,在方寸书卷之上,蕙、兰、芷、蘅之花花开糜烂,仿佛在述说着古人的笑语往事。不禁意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语将人世间最美好的情感诠释地淋淋尽致;试问世间情为何物,也不及“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隽永,让爱情在三生石上万古流芳;不必为异地恋而哀叹,是因为你无法体会到《蒹葭》中伊人可望而不及的朦胧之伤。《诗经》,一部现实主义的作品。其笔锋所及,将千年前王侯将相达官显贵的私人生活,市井百姓才子佳人的情感纠葛倾诉于字里行间。没有华丽的辞藻,却让后人在田野牧歌里找到了最原始的情感,岂是一句“思无邪”能够诠释完的么?在丝丝落雨之间,开释自己尘封的心怀,享受着诗经的美好。

我总是在想,黄河之水如何从九天而来?手持杯青州从事,将醉未醉之际,亦能使贵妃捧砚,力士脱靴,泼墨挥毫三水间。狂妄之至,亦能“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酒入豪肠,三分化为剑气,七分酿做诗意,绣口一吐,便为半个盛唐。

然而大多数诗人也是关怀民生的。他以昂首呼号的姿态,在历史沧桑中伫立千年不变。在秋风欲破草堂之际,亦高呼“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奔走于现实与文学之间,以史官的态度,写就了传承万世的史诗。或许唐诗便是唐朝繁华的注脚,让后世望尘莫及。

紧紧自己衣袖,穿过唐诗风,便需撑着一把油纸伞,徜徉于宋朝细雨中。

暮色的文章6:月色下的中央大街

文/薛松

暮色渐浓,来到哈尔滨的中央大街,信步在花岗岩雕铸的方石路,随风飘来了优美的旋律,那是充满俄罗斯风情的手风琴声,“春天花园里鲜花盛开”的曲子,心情一下子荡漾起来。初来乍到,还缺乏对这条街的认识。

中央大街地处哈尔滨的心脏偏北位置,南接新阳广场,北至松花江,长约1460米,是独特的建筑文化和当地人欧式生活的缩影,又是哈尔滨最富西洋风情之地。1997年6月,它被改造成一条商业步行街,人称“亚洲第一街”。

有关这条街的历史,还得从头讲述。1898年,当地大规模修筑铁路和城市建设,沿江地段是古河道与荒凉低洼的草甸子,是运送铁路器材的马车在泥泞中开出了这条路。于是,入侵中国的俄国中东铁路工程局把沿江荒地抛给国人散居,渐形成“中国大街”,意为中国人居住的街,由俄国工程师科姆特拉肖克设计并监工。随着这条街的商业发展,改称“中央大街”。有众多外国人进驻经商。经贸繁荣,刺激了这些商人在此大兴土木,其建筑风格汇集欧洲15至16世纪的文艺复兴、17世纪的巴洛克、18世纪的折衷主义、19世纪的新艺术运动等在西方建筑史上最具影响力的建筑流派,涵盖西方建筑艺术的精华。

而今,夜色下的街上灯光璀璨,就像汇聚中西方音乐艺术的长廊。诸如“老街音乐会”、“男女各一组的四重奏”,连阳台上也会冒出来一个“马迭尔音乐”——那是一位外国姑娘抱着器乐,呈现给路人的一首首弹拨曲;还有异国风情的歌舞表演,令人荡气回肠,“赏玩夜忘归”,贪恋此处好风景。

我疑惑:这里的人们为什么那么喜欢音乐?突然想起居住在此的俄罗斯人家墙上的那段话:“是音乐升华了人们的精神生活,将我们的心绪和情感得以抒发沟通,将大家的情感得以交流互动;是音乐承载了人类的共同语言,使全人类特有的情感意愿,获得了统一与共鸣!”

月色下的中央大街,音乐是她的灵魂,每一个音符都妙不可言。难怪这条用世界音乐元素筑造起来的街,让纷至沓来的人流连忘返,还曾荣获国家建设部颁发的“中国人居环境范例奖”。

暮色的文章7:暮色里的炊烟

文/池沫树

中学时我曾画一幅水彩画,一条小路,几棵树和几座村屋,远处是山和夕阳,天空晚霞一片,几只飞鸟归巢。同学看了都说好,简直就和他家门前一样。

有同学插道:“这么晚了,该做饭了吧!”

“你这是陶渊明的田园画,要有人间烟火,画上炊烟吧!”

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起来。于是我在村屋上画一条炊烟,没想到弄巧成拙,最后弄成了红一片,黑一片,最终没有成画。每个周末我都画画,他们看到也没有这次话多,难道他们知道我不善于画动态的事物,后来又一想,月底了,同学们都没钱加餐,肚子饿的缘故吧。

记忆中最早看到炊烟,就和同学一样,想吃饭了。对于贪玩的孩子,若不是肚子饿了,是不会注意这些的。特别是放牛和砍柴回来晚了,夕阳已经落到了山后,只有天空的霞光照着一点光亮,这时村里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心里不得不加快脚步。村里人若不是天要完全黑下来,是不会有这么多的炊烟的。在夏天,回来晚了,一路都是蚊子,牛靠着篱笆一路小跑,驱赶蚊蝇。而夏天的炊烟也是最集中的,农忙双抢,不忙到天黑是不回家的。

夏天的炊烟受风大和高温的影响,飘到空中一丝一缕,稀疏灰白的撒向远空,转眼就不见了。远远望去,变成了朵朵白云。若是风大,刚出烟窗就被拦腰折弯,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像是少女的裙子随风摆动。冬天的炊烟最浓,除了季节的因素,与燃烧的柴禾有关。气温低,雨水多,即使燃烧乔木也常自然熄灭,为此要加些茅草或是稻草之类的。但没有把它打散,最容易烧起浓浓黑烟。乡村冬天较闲,往往李家做饭张家都吃完了,断断续续没个准。

邻里窜门,有什么事找上门来,看到厨房里炊烟升起,就直奔厨房,不去正屋了。一般来说窜门的都是女人,若是男人会在外叫几声再进去。做饭的是女人,女人找女人多为儿女婚嫁之事,或是约好一同去赶集之类的。跑去正屋,碰上男人,就有些尴尬。如果是拉家常,打发冬日漫长的时光,看到厨房升起炊烟,就不好去打扰了。

四五岁时去外婆家,看到炊烟升起,知道外婆在家而不用四处寻找,心生喜悦。一进门看到外婆在做饭,大叫一声:“外婆!”外婆被忽然来的声音吓到,转过脸来,马上绽放惊喜的笑容。要是来的时间不对,外婆出门做事去了,或是到邻里窜门去了,我去打听,问,又不好开口。

有一次我去找外婆,在枣树下的一户人家,看到里面很多人,旧时的房屋光线暗,也看不清,隐约听到有几个老奶奶的声音。想进去看,门口有一个和我同龄的女孩坐在门槛上。想叫又叫不出口。有次我在屋外叫外婆,叫了二声,出来五六个外婆。

女孩扎着马尾辫,尖尖的下巴很是好看。眼神死死地盯着我,把我盯的毛骨耸然,好像我是做贼的。

女孩问我:“找谁?”

我说:“找外婆!”

女孩再问:“你外婆是谁?”

我就不知如何回答了。大人从来不告诉长辈名字的,也不许直接叫姓名。再者妇女都是跟男人名,比如,张三家的,李四家的。

一个奶奶探出头来,疑惑地问我:“你是哪里的孩子,你娘叫什么名字?”

我一五一十的说了,她展开笑容,马上就知道谁是我的外婆了。

热情的奶奶还会骄傲的说:“***妈呀我看着长大的,没想到小孩都这么大了!”

当我看了小红帽的故事后,每次远远地望着烟囱,看看屋顶上是不是有大灰狼,是不是躲在烟囱后面了,它知道我手里提着一只鸡吗?那时生活贫穷,鸡生的蛋都不舍得吃,赶集的人去的最多的是卖鸡蛋的。把一只鸡送给外婆那是最好的礼物。

有一段时间母亲还叫我给外婆送小鸡。外婆赶集碰到同村的人,就会捎个话来。捎话的人一进门就急急忙忙说,生怕给忘了。像是电影里背台词的人,做特务的人。

“你娘啊叫我给你捎个话,说你这里有孵小鸡给送几只过去养。”捎话的忽然把声音压低了,凑近了说,“你娘家的鸡啊得了鸡瘟,全部死掉了!唉呀,都快生蛋的鸡,天杀的鸡瘟!”

“多谢你呀!专门跑过来。吃了饭再走吧!”母亲客气的说。

“不用不用。很晚了,赶回去给孙子洗澡。”

出门时又回过头来说:“你买了药丸吗?唉呀,会传染的,我们村里还没有,赶紧预防啊!”

捎话的人刚走,母亲就安排我明天给外婆送小鸡。记得这一窝就送了三次,差不多全送给外婆了。

小鸡送过去进门后,提着蓝子左转三圈,再右转三圈,才能把小鸡放出来。外婆说这样不会走丢。从进门到做饭,外婆仍然不停的重复着几句话,鸡瘟啊,走丢了之类的。

“上次我绑了红布条,也走丢了四只,还有一只被狗咬死了。现在啊,就剩下一只,孤零零,怪可怜的。”

我给外婆烧火时,故意把烟弄得很大。心想黑洞洞的烟囱里不会有大灰狼吧,嘿嘿,把大灰狼给熏死。

大灰狼没熏到,浓烟直往灶口冒,把我熏得躲闪不及,眼泪都出来了。

我揉着眼睛跟外婆说:“小鸡不会被大灰狼给吃了吧?”

外婆定了定神看着我。

“大灰狼,这里哪有大灰狼。”

我心想,糟了,大灰狼不是把外婆给吃了吗?外婆一定很生气。

后来我才知道,外婆没读过书,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村里八九十岁的奶奶都没有名字,更谈不上读书写字了。

在去外婆家的路上,要经过一片树林,但我没担心大灰狼,因为一路上隔不多远就有人住。我倒担心像阿拉丁神灯里的魔鬼,先冒一缕烟,再现出一个鬼怪来。有一户人家在河边,单独的院子,常年关着门,院里也没看到人走动晒衣服之类的。夏天杂草爬上围墙,暮色渐渐笼来,高大的樟树变得像国画大师傅包石画里的墨汁,一不注意烟囱冒出龙腾飞舞的烟来。每次我都加快了脚步,心蹦蹦直跳。

当然,炊烟更多的是一种美的写照。唐代诗人王维写过:“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在秋天迎着露水去放牛,睡眼朦胧,总是不愿走远。我和伙伴们就在村西不远的草地上放牛,把稻草垛上面一层掀开,躺在上面,看着东方升起红红的太阳,再等到炊烟升起的差不多,就回去吃饭。真是“行到草穷处,坐看烟起时”。诗人赞美云,小说家常把烟和云放在一起,比如“京华烟云”,烟和云给我们的视觉是一体的。

东晋诗人陶渊明《归园田居》里写道:“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那时我没有读过这首诗,现在看到的也就是此情此景吧。后来我读到台湾诗人洛夫的一首关于写炊烟的诗歌,“昨日我沿着河岸/漫步到/芦苇弯腰喝水的地方/顺便请烟囱/在天空为我写一封长长的信/ 潦是潦草了些/而我的心意/则明亮亦如你窗前的烛光……(《因为风的缘故》)。是的,请烟囱在天空写一封长长的信吧,潦是潦草了些,因为风的缘故。

暮色的文章8:暮色里的蝉声

文/冯琳

当我不经意间开始关注起那蝉鸣的时候,我不禁暗想,到小城居住已经五六年了,在这不短的时光里,我为何从未如此长久地将这蝉声放在心上?

自仲夏以来,每到傍晚时分,屋后的林中便会准时传来一阵蝉鸣。听那声音,似乎只有一只蝉在独自鸣唱。它仿佛一位歌者,先“吉”地叫上低低的短短的一声,犹如试嗓、定调。然后戛然停息,稍过数秒,开始第二次试音,“吉—吉”的调子,呈波状响起,时间依然很短,但唱法已有了微微的变化。经过这两次调试,蝉的演奏才正式开始了,“吉—吉月—吉月—嗡”地鸣唱起来。那鸣声由低到高,再从高到低,音长也时长时短,却一切都显得恰到好处。没有其他的混音,清亮且干脆,还带着一点颤音的韵味,这不由让我想起小时候吹过的竹哨。那哨音,也是清脆而悠远的。我突然觉得,暮色衬托下的蝉声,是那般动听,如一霎清清凉凉的雨,带来一抹夏日的凉爽。一曲蝉鸣,大约二三十秒左右。它并不是无休止地一次次鸣唱,有时,由始至终你只能听到它的一次鸣唱。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三四次而已。

印象里,蝉大都在烈日当空的午后鸣叫。它们贴着被浓密树叶阴翳着的枝干,旁若无人地鸣唱。那声音含着一丝钢性,穿过炽热的空气,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野外的山林,是蝉声最盛的地方。那蝉声,此起彼伏,很有一种辽阔的气势,如在风中相互碰撞的水波,闪动着高高低低的浪花。气温愈高,蝉声越紧,难免让热浪中的行人多了些许的烦躁。蝉鸣的时段并不固定,也有在半夜鸣叫的。

歇于我屋后的那只蝉,它不在午后鸣叫,也不在半夜鸣叫。它,只在暮色初降时,才开始自己的歌唱。或许,它是蝉中的另类,不随大众而歌,也不在皓月当顶时长嘶,它选择了用鸣声开启徐徐降下的夜幕。

对于蝉,我没有太多的了解。所谓的认识,不过是可以粗略说出它的一些外形特征罢了。小时候,出于顽皮,曾有过几次捕蝉的经历。蝉是很警觉的昆虫,极轻微的声响也能引起它的快速反应。许多时候,还没等你接近,它便从原先的停歇处振翅飞走了。在我看来,能捕到一只蝉,全是一种侥幸。捕到的蝉,被我们用细小的线拴住身体,于是它可以有一定的飞行空间,但却始终无法脱身而去。这样的蝉,它是不会鸣叫的,要不了多长时间,便会因受到束缚而死去。有时,为了迫使它发声,我们将它放到地上,用手指抵压它的背部,在这样的重压下,它也只是发出低低的“唧唧”声,——那不是歌唱,而是一种无奈的哀鸣!面对这样处境的蝉,我们竟然也还可以快乐地笑着!

多年后,无意中看到一些关于蝉的资料,心里有了不小的震动。原来,一只蝉,从幼虫到羽化为蝉,竟需要7至15年,甚至20年的时间。而这经过漫长时光成就的生命,却顶多只有短短14天的歌唱时间!原来,每一声蝉鸣,都是千日积淀的生命价值的展示!我不禁深深地感慨起这种生命的曲折、坚强与壮烈来,同时也为当年伤害蝉的行为而愧疚了。

尽管,我并不完全喜爱蝉声,尤其是午后燥热的蝉声。但我仍可以有选择地欣赏那暮色里清脆、悠扬的蝉鸣。因为这不屈于死寂环境的勇士,它在此时能为我送来一份清凉与宁静。

在喧嚣的小城,要想听到蝉鸣,不是一件易事。我能享受到侧耳静听的礼遇,怎能不珍惜呢?

每日暮色里在我屋后鸣唱的蝉,也许并不是同一只,但它们却延续着同样的乐音。日子渐久,这声音下意识地成了我的一种期待。当夏日远去,这伴我的蝉鸣也将渐渐消失。那时,我该是何等的怅然,又何等地怀念这用生命唱出的旋律……

暮色的文章9:飘泊的灯火

文/文学部落

暮色渐渐四合,就像一扇虚掩的门,被我关在了城市的外面。可是,如果愿意,抑或不经意间,尽可以轻轻一推,推出满目的华彩。初上的灯闪烁着依依的温情,任心情滋生着一层薄薄的湿润。风清凉凉的在脸边拂扰,隐隐的感伤悄悄地爬上心头。挥之不去。

走出去,走进来,看过的灯火都是一样使人缱绻,使人无奈。这满目的华灯原是粼粼跃动的波光,连同自己一起被沉沉厚厚的夜托浮在茫茫的人生之海。灯火总是使人感到飘泊,感到沉郁的生命挣扎的忧伤。这许多日子,总是有一种对灯火深深的渴望和深深的拒绝。如此矛盾交织微妙的情绪,使得独自穿过灯火时,总是难以走出心中那迷离的戚戚。

而灯火无论在哪里,都是以自己独有的方式默默光亮着。无论是午后的劲风如何吹散满株的馨香,昨夜的星辰如何纷纷坠落;无论今日如何忍着伤痛踏过那一径径满地落英;无论是远离灯火穿行在寂寞无垠的人生旅途……无论什么,灯火总是亮着的,像一个潜伏在心底的,自己浑然不知的意念,在生命里时时刻刻提醒着自我的存在。

一次又一次在那处没有灯火的幽暗里独坐,毫无声息地启悟自己,悄然间,一盏又一盏地亮起了心中的灯火,倏尔又遁迹消失。心中一片寂寥,一片无助凄凉。生命何尝不是一叶飘零的扁舟?重要的是总有燃烧不尽的一湾渔火,在引导着走在正确的航道。无论你在哪里,一缕温情因你的生存而带来喜悦。总能慰藉翘首远望的老母,总能慰藉牵肠挂肚等待着你归来的亲人……其实,灯火有时很温柔,只是心中的孤寂与思念太渺茫,任灯火万般旖旎,终是难以谴去心中深藏的忧郁与难解的情怀。我知道,如果我不再困惑,不再悲戚,我便已经超越,这无数次的超越,使我看到了那灯火便深情盈怀满脸泪水,而我自己终究会成为一盏再也不会熄灭的灯。

夜已深,灯火依旧。变幻的只是些沧桑的流年,流年里几经辗转的心思。在这些流年里,总有一个别样的脉跳扰攘着心不能安分。当我终于捕捉到那细弱却又倔强的跳动--超越灯火--超越灯火时,我感到痛苦又欣慰。痛苦是超越的挣扎于艰辛,欣慰是超越之后的那一份轻松与洒脱。

而唯有超越,生命才会熠熠生辉,才会步入辉煌。一个新我在灯火的辐射映衬下,阔步走来……漂泊的灯火,安逸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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