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太阳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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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太阳的散文1:柳湖看柳

文/李德山

清晨,太阳尚未露脸,我来到柳湖公园。看到门楼高处有“柳湖”两字,题写人竟是鼎鼎有名的左宗棠,楹柱上有一副对联“得句会应缘竹鹤,着书不复窥园葵”,也是左公所书。未细细品出字与联的妙处,脚步却已踏进门去。相对于整座公园,这里地势高出许多,这才看清脚下面密密的树丛里大多为柳树。湖中柳,柳中湖,果然名不虚传。透过树缝看过去,已经有不少晨练的人影,但公园还是初醒未醒的样子,安静祥和。树木都笼在薄薄的雾里,或立坡上,或伫湖畔,或倚石边,沉静得都像深思的哲人,似乎树干上还附着未褪尽的夜色,黑而暗,高出来的树梢却被晨光照亮,像是敷了一层金色。

沿阶而下,夹在台阶两侧的树木比昨晚更显高大粗壮,粗壮者中尤以柳树见多,树干表皮又都皴裂,布满深深浅浅的裂纹,附在树皮上的老苔变得苍黑,老苔之上又长出新苔,却是茸茸的嫩绿。柳湖历史已久,连这柳树也沾带了古意沧桑。据说北宋神宗熙宁元年,时任渭州太守的蔡挺引暖泉而成湖,又沿湖多种柳树,便命“柳湖”之名。由此算来,如果哪棵柳树有幸长到今天,也应该是九百多岁高龄了。到了清朝同治年间,左宗棠任陕甘总督驻兵平凉时,柳湖毁于战火,左公便筹资大加修葺,并与士兵一道再在湖边植柳,更名为“柳湖书院”,还亲自题写“柳湖”匾额。有人作过考证,现今柳湖公园里有四十多株古柳,便是左公带兵所植。斯人已逝,古柳尚存,来此看柳,又少不了对植柳人作一番感念凭吊。

下到湖边,再绕湖行,沿湖岸皆见粗大的柳树,特别是那些经历了岁月的柳树,虽然一派古风凛凛的样子,却也都枝叶茂密,实在分不清哪是左公所植,哪是后人所植。有的柳树,似乎黄土地无法支撑起它高大的身躯,枝干斜欹,但还是不甘心倒下去,努着劲往起挺,再挺。有的不知什么时候什么原因被拦腰斩断了,但生命的血脉并未就中断,断茬处又发出密密的枝条。有的树杈劈裂,茬口处木纹暴突,未裂处筋骨相连,可以想见当初两条树枝分离时经历了怎样的撕痛。有的树身好像被火烧过,留下巨大的伤痕,眼触之时内心不能隐忍,往上看去,枝繁叶茂,又让人暗暗叹服生命之坚韧。我一会驻足这棵柳下,一会又驻足另一棵柳下,慢慢品读,试图读出每棵柳隐藏在历史深处的故事,却又感觉力不从心,因为与它们相比,我年纪太轻阅历太浅。

看柳最宜于春天,细叶新长,嫩枝婀娜,在姹紫嫣红里,独领一番风骚,独成一道风景,那枝的柔软似乎直撩人心中最不经撩的地方。柳湖聚集了如此众多柳树,想来春天一到,烟柳簇拥,万枝拂动,让一座平凉古城都沉醉在无限春光里了。果然如此,每至暮春,风吹白絮,便是漫天飞雪,形成“柳湖晴雪”的美景。可惜我这次无缘无福观赏。

但秋天里看柳,也别有一番不同寻常的风景。不知不觉阳光已洒满公园,照得湖水一片明亮,湖边树木一片葱茏。柳为古柳,季节又是中秋,行走在柳间却没有暮气横秋之感。湖边的柳树也许生在低处,又先得湖水滋养,叶子依然墨绿,那是一种沉稳到极致的绿,现在被阳光所照,片片发亮,枝条蓬散开去,好像绿就极力向外散射,向秋风宣示不老的意志。长在高处的柳树似乎早一点得着秋气,绿叶已发微黄,像是太阳洒上去的金粉,把一树一树的辉煌安然地点缀在万木缤纷的坡上。是的,用“缤纷”描述再恰当不过,就在柳林里,有深浅不同的黄、紫、红、绿,相互映衬,为一季的繁盛作最隆重的告别。

关于太阳的散文2:惊蛰

文/朱韬

太阳到达黄经345度,仲春时节开始。天气转暖,渐有春雷。

北方的惊蛰似乎格外娇羞一些,总是半遮半掩的到来,乍暖还寒是常有的事。但是野外军事训练还是按部就班的展开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一上山,寒气入骨,常常是冻得不知脸在何方,才想起回眸跟冬日话别,发现它还没有走远。脚下的路是一定要走的再远一点的,每日两万步的记录,只有身边的战友有机会刷新。踩着惊蛰节气后的每一步山路,都格外的充满力量,那是奔向春天的步伐。虽然山里的树木还是干黄的,紧闭着双眼不愿醒来,但是急促的行军步子,也是充当了春雷的前奏,催得枯黄的树皮下隐隐透出一抹春绿。你深深的吸上一口气,那种泥土下松动后飘散出的香味,带着芬芳,十分洗肺。慨叹,这就是大自然的味道,这就是惊蛰的力量。

惊蛰,古称“启蛰”。在军校学员看来,古称更有韵味。这一个“启”字,牵绊出多少岁月的老茧。路在脚下,目光定格在远方,“启程”就是当下的事。这是毕业前夕的最后一个惊蛰,这也是笔者为之撒汗流血,却又不忍舍手的大学生所要迎来的最后一个春天。它就是那样细腻的到来了,从指尖渐柔的风里到来;从鼻管嗅到的微甜里到来;从脚下开裂的软土里到来。”

惊蛰,“惊”的是又一届毕业青年的“梦醒时分”,充满力量的军校生活充盈下的理想的“启”点。从这个早春“启”飞,一路军歌,唱响山间的第一声春雷、叫醒枝头的第一尖翠芽、逗红桃树的第一苞花蕾。嘹亮在战友的伤口,搀扶你继续远行;嘹亮在祖国的远方,筑牢你铜墙铁壁;嘹亮在当兵人的心头。那是无论军装是否傍身后的淡定和果敢,只要一声口令、一个转体、一步跃出,就足以催泪的经历。泥泞的路不是同一条,山间的花落花开不同时,肩章的颜色有更改。但是,“启”梦的心境是一样的,“绿色”的憧憬是一样的。

这就是惊蛰,一个军校生的惊蛰,更是当兵人的惊蛰。

关于太阳的散文3:农家乐见闻

文/吴玥

“大懒虫!快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了!别忘了你和宋乙的约定,今天要去乡下朋友家玩的呀!快点起来!”一大早,妈妈就用“狮吼功”对我发威。我赶忙起床,草草地穿好衣服,刷完牙,吃完早饭,然后火急火燎地收拾完东西,便急急忙忙下了楼。在匆匆中度过了一个早晨。

坐上车,眨眼间就到了乡下。啊!这里是那么的静谧!新鲜的空气,舒适的环境,徐徐吹来的一阵微风,还有那一大片一大片的稻麦,啊!这里的一切是多么美妙啊!妹妹早在那儿等我了,下车后,我们玩了一会儿,就有了新的发现——屋子后面有几个棚,棚里有许多家禽,有鸡、鸭、羊等。我朝羊“咩”了一声,羊也很默契地向我“咩”了一声。正当我和小羊们“聊天”“聊”得起劲时,妹妹突然喊道:“嘿!快来看啊!”“怎么了?”我边走边好奇地问。“看!”妹妹用手一指,惊喜地说道,“一只母鸡在下蛋呢!”“哇!”我大叫道。过了一会儿,我们觉得很没意思,妹妹就在鸡们吃东西时一伸脚,把鸡们吓得往后一退,有一只鸡甚至还飞了起来呢!我和妹妹被逗得哈哈大笑。

吃完了中饭,叔叔带我们去钓鱼。走在乡间的羊肠小路上,让我想起了一首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路旁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花。我采了一朵小紫花,把它别在头上。走着走着,我突然发现了一朵蒲公英,我连忙把它摘下,轻轻一吹,蒲公英就像小伞,转啊转啊,它带着我的梦想,飞啊飞啊,播下了希望的种子。

农家乐,真快乐!

关于太阳的散文4:夏日虫唱

文/任崇喜

能听到一地虫鸣,太阳早已经把大地炙烤成一片闪亮。

这个季节,似乎除了暴雨倾盆的日子,都能听到类似故乡虫鸣的声音。抑或原本有虫鸣的,只是虫们微弱的吟唱被强悍的雨声掩盖了。尽管如今的住处附近植物并不茂盛,也没有田园的氛围,但每当暮色渐起,住室四处就有了虫们的吟唱。相比白天无尽的蝉噪,这夜晚的虫声,有一种特别的安静,如乡居的夏夜。

乡居的夏夜,最大的乐事是乘凉。白日里,蝉有随心所欲的自由,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用无限重复的简单音符,仿佛是在完成生命的绝唱,让人的烦躁与气温一起升高,难得晚上让心静下来,还有不时凑趣的风。这样的夜晚,一家人坐在一起,不只是为了凉风,而是那份随意。院子早早被清扫过,也早早洒过了水,院当中是一张凉席。晚饭过后,白日东跑西颠似乎不怎么怕热的小孩也安静下来,一大家人随意地坐着,随意地说东道西,仰看天河星汉,偶尔流星划过,甚至是流萤飞舞,也能引起一阵小小的惊奇。

周围陪伴的,就是一地月光,一地虫鸣。

月光很好,衬出天空异样的澄澈。月光洒在墨绿的树和附近的短墙上,如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在上面,有朦胧的美感。不远处,土墙根草丛间,便是蝈蝈蛐蛐们的乐园,还有蝼蛄,似乎是不会唱的,经常昏头昏脑地撞出来,有时被我们捉住扔给鸡吃。

一地虫鸣,也不是从月光开始的。一入夜,虫们就唧唧叫了起来,或躲在小洞里,或是蛰伏在草丛里,一声声,唱着它自己的歌谣。顺着虫声寻去,人一走近,它就不叫了,人一离开,它又唧唧叫了起来,仿佛专门跟你捉迷藏。虽然我们不知道蝈蝈蛐蛐蚱蜢们的隐身之处,但那虫鸣柔和轻幽,犹如一首小夜曲在轻轻奏响……虫们此起彼伏地唱和着,忽远忽近,忽高忽低,清者嘹亮,浊者嘈杂,长一阕短一句的,平仄有韵。不知是为了这单纯的月色,还是为了这季节的热烈,虫们吟唱的无论节奏急促,或舒缓悠长,无一例外的是旋律简单、野味十足,仿佛是顽童恣意的歌声,无拘无束。

月光之下,一片虫声。谁是主角?真的说不清楚。

这唧唧哦哦虫声,吟唱过《诗经》,吟唱过唐诗宋词。闷热天,闲读张恨水的《山窗小品》,读到虫鸣:“时或窗外风吹竹动,蟋蟀一二头,唧唧然,铃铃然,在阶下石隙中偶弹其翅,若琵琶短弦,洞箫不调,倍觉增人愁思……”忽然想起,大作家诗意极了的虫鸣,原来也曾经是我耳朵的朋友。

想起那首叫《童年》的歌曲:“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操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歌声里,乡居的夏夜随着那只蝴蝶越飞越远了,难得这样一个晚上,静下来听听虫鸣。

简单的虫鸣里,悠长的是什么呢?

关于太阳的散文5:化蝶为茧

文/王凯丽

“他是我的世界,像太阳。我在他的世界,像蝴蝶。”

梦醒了,看到桌上干净的Freesia。我想,有关十一月,我们同样。

又是一个的清晨,人们向往在早晨醒来的时间,亲吻枕边爱人的脸,仅此而已,无求其他。望着高高的房顶,窗外蓝蓝的天。敏感的心情总像个孩子一样渴望着阳光的出现,想没有目的的到处走走,四处漫游,似乎生活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都是一样。耳边是哪种语言,又有什么重要。而是不是人都要有一段四海为家的生活呢。

在路上,遇见一辆载满鲜花的车,里面的女孩把整条路上一盆盆已经枯竭的花儿搬到车上,然后将干净鲜艳的代替,这样的场景使我觉得温和……直到手机简讯“我在波多黎各,出门就是美丽的加勒比海,现在去比赛的路上…”,然后那位卖花姑娘向我害羞的微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同一个地方许久,于是,也笑了笑,离开。

一只蝴蝶飞过,落在很快被我吃掉的早餐,我想,在它曾经破茧为蝶的那一刻,一定也很灿烂。我们对视,“请不要在我的世界里停留太久,我怕我会对你依赖,我想我们可以各自去更远的地方,看看陌生的风景。因为已经有过一刹那,你美极了。感受到的深情和宠爱,就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送你离开。我是蝴蝶,飞不过沧海。”从漂亮到美丽的皮肤,就像追忆久久不能忘却的画面,那时少年的朋友,也一起目睹过那些我们爱情上的起落与反复。终于,人大了。心,也平静了。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原来可以是如此沉静的女子,爱恨可以不分,责任可以不问,却带着淡淡的忧郁。开始对天空质问,你已经没有时间忘记我,却要我学会忘记,学会这些,那些,但愿也可以学会快乐。学会用一瞬间的璀璨,换些无法溟灭的繁衍……是的,我不要你的等待,等待,更不要深情的看我离开。你知道,我不是天使,只是女子。

前些天,在一个阴雨的天气收到远方寄来的礼物与信件,上面熟悉有力的字迹:“现在我在的地方,一切都好。在这里,音乐就像啤酒一样容易被得到。这里的人们带着书和思想,当然还有快乐,吃一些健康的食物,关注运动和人性的本质。随性地生活着,享受时光里每一分每一秒的存在,像你喜欢的一样。他们在这里看小说,喝啤酒,写日记,聊天,泡吧,听音乐。除此之外,也许什么都不做。有人在脱衣服,有人在像你一样迷人的跳舞,有人抽烟在呼啸的狂野,有人在车上接吻。生活在这个想念你的时刻里,一切仍貌似都是完好无缺的。”,仅寥寥数言,却带走了我的思绪,而整个人,越沉默。忽然记起曾在英国的日子,常去的小餐厅里,看到一位意大利英俊的年轻男子,趴在大大的木质餐桌上,用我小时候用的那种铅笔写字,是那种复古简单的信纸。那么长那么长的英文,流畅,干净,是暖洋洋的样子。我坐在桌子对面吃早餐,硬的面包,带一点点牛奶的味道。当时的我多么羡慕他,能够写封长信,知道可以写些什么,知道可以写给谁,多么幸福。现在的我,已经很久不知道自己可以写封信给谁,而信上,又从何说起,能说些什么。付出,然后,回来。接受,然后,回去。再然后就如此慢慢习惯起来。

有人说我比从前快乐。于是,当我飞过桑田,沉入沧海,爱深不见底,我结茧,然后安静的睡在里面。那些事,关于人间。结婚,生子,生老病死,辉煌与静默,种种普通人将要经历的一切,谁都无法避免。它们会变老,但这将会是我们生命中收藏的记忆之一。我们的一生太短暂,也太漫长,经历过的事情太多,也太少。而可以确认的是,我们最终可以记得清晰的,一定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几件事。每个人都有故事,只是多与少。当回头时,要坦然。然后承认一种无法得到解决的现实,并且不试图回避它,尝试尊重它,与它共生,那么,任何事情,也都是可以担当的。

从他到他,此时,我愿化蝶为茧,我们身上的力气,总是比我们想象中的强大的。

“爱既是开始又是终结,是对我们深爱的人的开始,是对所有其他情感的终结。我喜欢你挽起头发,在你温柔的眼神中沉醉。”

爱,只是爱。

关于太阳的散文6:羞月亮

文/孙瑞

当太阳西沉的时候,我捂着脸儿怕羞。

人们忙碌了一天,围坐在圆圆的饭桌前吃晚饭的时候,借着院子里老槐树的影子,透过枝叶的缝隙,偷偷贪吸着农家饭的味道,粗茶淡饭伴着笑语……我羡慕极了,饭罢,啃一口六月仙桃,静下来听奶奶讲一个故事。不知不觉斜靠在竹椅上打盹,奶奶的芭蕉扇驱赶着乱飞乱咬的蚊虫,有些死皮赖脸的,被打得肢体分离,丢了小命。

我恋恋不舍农家小院,借着街灯,慢慢照亮幽深的小巷,耳旁响起绵软窃窃私语。角落里有蟋蟀在歌唱,老巷深处年轻人碰撞出的火花一闪一闪眨着眼睛。我咏赞这天地合一的美妙组合,怕惊动了他们,悄然来到荷塘梳洗打扮,荷花跟我一样害羞,鱼儿夜跳溅起的水珠把我的脸儿染得粉红。

茫茫旷野里我扭着身段在漫步,归巢的鸟儿进入梦乡,小草被露珠打弯了腰,庄稼的清新和芳香让我醉了,夜猫子在我眼前撒着欢儿窜来窜去。

我累了倚在树林枝头上,依偎在大山怀抱里小憩。暗叹,又有谁知道月宫的清寒、寂寞和孤独。其实自古开天辟地有多少神仙向往人间的真情。

浮云从我眼前飘过,变成一面镜子,我仔细照了照自己,怕羞,我是一轮怕羞的月亮。

关于太阳的散文7:蒸馍

文/王宏哲

太阳还没升起来,谁家屋里已隐隐的有响动。先是谁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再是谁咔咔咔的干咳声;然后是辘轳绞着井绳发出的吱扭声,风箱拉动的啪嗒声。然后,一缕缕炊烟从一个个烟囱升起来,一丝丝柴草味儿粮食味儿在清凉的空气里散开来。有鼻子尖的抽一抽鼻子就感叹,说狗日的谁谁谁家日子过得就是美,今个保准又吃白蒸馍呀。

可能还就真的让他猜对了。只不过有可能冤枉了这一家,因为这一锅白馍也是寻摸了好久才蒸的。

面是先一天晚上就发上的,软塌塌的上面布满了马蜂眼。女人叮嘱男人烧着了火,摊开了发面往上面撒碱面,完了再又添些面粉揉啊揉。揉得面团不粘手,揪下一小块捏成团,吩咐男人放在灶间往熟烤。偏偏有时候男人粗了心,只顾着添柴搭碳猛劲儿地烧,只听着女人吊着两手面站在案边喊,快取出来,取出来,迟了小心烧成黑焦炭了。男人哦一声,停了封箱,拿一根树棍在灶间拨,瞅准了伸一只手进去飞快地捏出来,这手倒到那手,那手倒到这手,嘴里唏尔哈尔地址直喊叫烫烫烫。女人在围裙上擦了手,从男人手里接过面团先嘟起嘴儿噗噗地吹,吹得不烫了掰开面团放在眼前看,又放在鼻子前闻,末了说好着哩,好着哩,碱合适,面也旺,你快抓紧了烧开锅。男人于是加了柴火添了碳,风箱拉得啪嗒啪嗒地响。

女人在案前更麻利,揉好的面团搓成胳膊粗的条,拿了菜刀当当地剁;剁成一般大的面块子,又一个一个按着在案板上揉,揉成一个一个圆型的,摆放在篦子上等锅开。一般是,馍揉好了锅正好开,女人掀了锅盖一股子热气腾起来,女人两手提着篦子在雾气里往锅里放。放好了,又拿来一块早已包好的磺叫点燃,看着蓝色的火苗子弱弱地升起了,顺势往一个馍上摁下去,盖了锅盖然后招呼男人大火烧。

风箱于是拉得逾紧,火苗子窜得逾高,呼呼地舔着锅底,窜出灶膛,映红了男人女人的脸。很快的,锅盖周围腾满了气,有淡淡的硫磺味,麦香味飘散开,飘到鼻孔里,吸到肚子里,便有一种彻骨的舒畅在脸上活泛了。气要圆。女人对男人说,火可以慢些,只要气要圆就行了。男人答一声哦,就放缓了拉风箱的速度,有一搭没一搭地烧。

半个小时光景,女人说馍蒸熟了,熄火熄火快熄火。男人就停了风箱,站起来看女人掀开锅盖把一篦子蒸馍提出来往案上放。刚出锅的蒸馍白生生,热乎乎,软嘟嘟的,惹得女人禁不住抬起手一下一下地用指头在上面敲,在上面摁,一按一个坑,手一离开了马上又复原,可爱得恰是娃娃的脸。男人忍不住就咽口水,伸了黑乌的手掌想去抓,女人啪的一下打开他的手,说手伸得恁长干啥呀!馍没蒸下多余的,一个留给蛋娃子吃,一个留给他爷吃,剩下的收拾了拿去我娘家看我妈呀。男人讪讪地笑着搔后脑勺,脑子里就冒出了坏主意,掀开了女人的衣襟一边头往进拱,一边嬉皮笑脸地坏笑着,说这蒸馍俺总是应该吃得的吧。女人骂说去去去,都不看啥时候了还骚情,小心把蛋娃给惊醒了。没想到蛋娃刚睡醒,迷迷糊糊听见爹说要吃热蒸馍,就在被窝里奶声奶气地喊,说爹吃热蒸馍,我也要吃热蒸馍。两口子于是赶忙都住了手,捂了嘴禁不住偷偷地笑。

……

那年月在村里吃白蒸馍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般是逢年过节了有白蒸馍,家里过事了蒸白馍,其余时间大多是玉米面和好在篦子上摊平了,放到锅里蒸,蒸熟了用刀切成块,一块一块地拿着吃。这在我们村叫粑粑馍,后来知道在城里叫发糕;再好些的是麦面里掺和了苞谷面,做成了馒头在锅里蒸,看着样子像蒸馍,但颜色黄黄的,吃到嘴里不筋道。正因为吃白蒸馍极稀罕,有白蒸馍吃的时候吃的人免不了就显摆。我上小学的时候大家书包里喜欢塞零食,大多是红薯萝卜之类的东西。王光荣那天书包里装了一个白蒸馍,下课时取出来跑到院子里一块一块地掰着往嘴里塞,惹得一双双眼睛围着他馋馋地看。王光荣知道大家在看他,笑眯眯地回望着大家,掰馍吃的动作就故意放得很迟缓。这时候不知道从哪窜出一条大黑狗,飞块地扑向王光荣,准确地叼下他手里的白蒸馍飞速地转身跑开去。王光荣张着嘴愣在那,我们大家都张着嘴愣在那。哇,缓过神儿的王光荣禁不住哭出了声,他哇哇嚎啕着去撵狗,我们也尾随着大呼小叫地去撵狗,但那狗很快地就从我们的视线里消失了。这让我们怅然若失了好久。

再一年,我父亲外出干私活得一些粮,母亲在某一个早晨特意蒸了一锅白蒸馍,并叮嘱我们就在家里吃。我记得也不就菜,调一碟油泼的辣子汁,软软的蒸馍揪一块往辣子汁里一蘸,张了嘴囫囵嚼着往下咽,一时间,麦香,醋香,辣子香混合着朝五脏六腑里散开来,似乎是每一个细胞都陶醉着,每一个毛孔都欢畅着。事后,这一顿白蒸馍被我们弟兄几个津津乐道了好好几天,每一次说起来都彷佛余香未散,脸上满是幸福的表情。大约是几天之后,我母亲拉着一袋玉米去磨面,到磨坊磨倌解开袋子一看吃一惊,说啥意思,你家白蒸馍多得吃不完,放到玉米袋子里往霉里放?我母亲一看也纳闷,一回家就把我们弟兄几个叫一起,问是谁把蒸馍放到了玉米袋子里。我弟兄三个都说没,我母亲气得就操起了扫帚把,吓唬说不说实话三个人免不了都得要挨顿打。我二弟这时才小声承认了,说他原想藏起来过后吃,没想到自己却忘了。还没等我母亲动手打,他自己先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说做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母亲当然没有真的动手打我二弟,但我二弟却确实哭得很伤心——许是在心疼那个馍吧。

再后来我当兵去部队,我隔壁一个老汉来送我,说我娃去当兵好着哩,起码把白蒸馍能咥美。多年后我把这话说给妻子听,妻子玩笑说还以为你有多么崇高的的革命理想呢,原来是被白蒸馍吸引着去参军的。我笑着没有再答话,脑子里却满是关于蒸馍的记忆。现在的人大多都不再自己蒸馍吃,想吃了熟食店里多的是。奇怪的是,那些买来的蒸馍看着比那时的蒸馍要白许多,但却怎么也吃不出当年蒸馍的味道。

关于太阳的散文8:绿色谷地太阳照

文/付老末

时隔五十三年再回到这里——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经之地,商旅驼队必走的新疆境内的丝绸之路中线穿越天山的地方。

突厥语巩乃斯意为绿色谷地,蒙古语那拉提意为有太阳也就是太阳照耀的地方。绿色谷地、太阳照耀的地方,其实是同一个地方——巩乃斯草原也叫做那拉提草原。

一会儿突厥语一会儿蒙古语的,有点儿绕,真要把这事儿说得一清二楚不容易,那应该是历史学家语言学家们的长篇大论,简单说咱也不得要领可能跑偏,就说个大概也许可能吧。

突厥语可能最早发源于蒙古西北部,大概在公元550~750年间,也许是战争的原因,可能是突厥人吃了败仗,被迫向西迁徙至那个时候幅员辽阔的阿尔泰(主要在今天的俄罗斯境内)的途中,有些部族就留在了今天的新疆境内。属于阿尔泰语系三大语族之一的突厥语族至今国外还有十个,如今国内的维吾尔族、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乌孜别克族、塔吉克族等也属于突厥语族。

突厥语族语言的基本词汇具有共同的词根词素,但是语音上有变化。这就不难理解维吾尔语和哈萨克语许多都大同小异,例如都把花朵叫做一样的“古丽”,而把形容词好字却有点儿差别地分别叫做“亚克西”、“佳克斯”。

蒙古语虽然也发源于蒙古(漠北),但是大概要晚于突厥语一两百年。和突厥语族一样,蒙古语族也属于阿尔泰语系三大语族之一。蒙古语族有蒙古、卡尔梅克、达斡尔、裕固、土族、东乡、保安等九种语言,这九种语言可能都是蒙古语族的方言吧?

十一世纪初,孛儿只斤 . 铁木真多次率兵征战,滚滚铁骑横扫中亚饮马黑海,稳坐蒙古帝国可汗王位之后,尊号成吉思汗——要拥有海洋四方的大酋长。

成吉思汗西征的大军在巩乃斯河谷翻山越岭,时遇风雪交加饥寒交迫,先头部队精疲力尽近乎绝望时爬上一座山岭,只见山的这边暖烘烘的太阳照耀山坡,即派哨马返回大帐报告成吉思汗的二太子察合台:“那拉提,那拉提!”——(那边山坡上)有太阳,有太阳!察合台前往所见不虚,西征大军也由此而转危为安,二太子旨令此地以那拉提命名。那拉提成了成吉思汗西征大军的福地。

现在,知道这个世界四大草原之一的亚高山草甸植物区、中国六大最美草原之一、国家级5A景区叫那拉提草原的很多很多,知道这同一个地方也叫巩乃斯草原的却少之又少。千百年来世居于那拉提草原的哈萨克族至今还有一万六千之众,那拉提草原是哈萨克族人口居住最集中的地区,被世界吉尼斯之最(中国之最)列为哈萨克人口最多的草原。

那拉提草原是这里的哈萨克族人的故乡,而属于突厥语族的哈萨克族人的故乡,连这草原上乡镇机关所在地也叫那拉提镇,沿巩乃斯河溯流而上东去五六十公里,进入巴音格楞蒙古自治州,在蒙古族土尔扈特部的后人聚居的和静县境内却有一个巩乃斯镇,这种文化现象是否有点儿意思?能解读出点儿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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