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秧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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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秧文章1:插秧季节

文/蒋森度

五月中旬整好秧田落谷,六月中旬秧苗满月正好移栽插秧。此时此情此景,人们只要经历一次就难忘,倘若年年如此,那这段插秧时辰就是这个农民生命的一部分。

“我见过插秧机插秧,真灵!”

“我插过秧,你们呢?”

“我爷爷和老爸都是插秧能手,我家都是巧手。”

已成了城市新市民的年青一代还没有忘记插秧季节,他们以知情者和参与者自居,一说插秧,劲头十足。现在许多农田成了工业园区,留守农村的老农民这段时间脚不停步,在过去是农田的地方走走看看,记忆中一幕幕景象还是那样鲜活。

早晨,赤着脚走进水田,开始插秧,水很冷,但只要手脚动起来,很快就适应了。此时心里是热乎乎的,一年中最重要的农活拉开序幕。

插秧头三天,准备充分,精神振奋,连着几天,累了。

老农都是“沙场老将”,经风雨识天时,应对各种天气早有准备。插秧都是黄梅天,天道说变就变,见风见雨,家常便饭。碰到大雨如注,秧田水泡朵朵,过去农民头戴斗笠,身穿蓑衣,后来全穿塑料雨衣,弯下腰,左手捏秧把,右手插秧棵,如遇细雨蒙蒙,水天一色,人在水中,衣服湿透,手脚虽不爽,但并不理会,老农不怨天雨,还幽默寻趣,说这是浇秧雨,及时雨,人受苦,秧苗可舒服了。遇上“旱黄梅”,碧空无云,骄阳当空,插秧的人头戴草帽,秧田水温上升,双脚浸在热水里,头上顶着“蒸笼”,如果谁家误了农时,插秧延晚到小暑,天热秧苗在手缝中都会生出根来。许多老农民,实际上是称职的农技师,经验在心中,技术在手上。莳秧季节,老农只要抬抬头,看看天,田头走一圈,心中已经有套路。抢时间,巧安排,是他们的拿手好戏。若上午莳秧,虽抢到半天时间,秧苗晒焦头,得不偿失。最好莳“夜朝秧”,秧苗不伤,连夜扎根,活棵容易,返青快。“夜朝秧”要抢,但午后三四点钟到天色变暗,这一时间,一共只有几个钟头辰光,对于正在插秧的各家各户,必须要全力以赴,抢住这插秧黄金时段。

插秧是很累的,过去整过的成片农田,长方田块长度都在百米以上,一人6棵,一行行不停插,中间不抬头,莳到头,连小伙子都直不起腰,一屁股坐到横头田埂上,眼看前方出口长气,到头了!难受的是傍晚,为了多莳夜朝秧,不顾蚊虫嗡嗡叫,小飞蚤眼面前乱飞,时时用秧把在门前扫一下,脚上还有蚂蟥叮,面对这个局面,双手只管插秧,好像打仗一样,坚守到底,就是胜利。插秧手脚稍慢一点的男壮力士,会专事挑秧,抛秧把。秧田之间的岸埂都很狭窄,走的人多了,泥水和着田岸上的泥土,给来回走动的人们踩得像砌墙的灰浆一样滑溜,肩上挑着上百斤的秧担,走在泥滑的田埂,十个脚趾要用力抓住浮泥下面的硬土,一步一摇摆,当跨过一个缺口,非得就着扁担上下动作时乘势向前一跨,运用软硬功,平衡着走过去,这工夫何等了得,真比得上杂技团演员。

插秧是一幅画。这一季节,田野到处都有画面感。你站在农田中间,眺望四周,水田如镜,蛙声四起,家燕贴着水面飞来飞去,寻觅害虫。画中的人物最值得尊敬的是插秧的农民,他们有的迈着稳健的步子,挑着满满的秧担,走向稻田,有的卷起裤管,卷起衣袖,忙着施肥送秧,拉线、布行,有的已经进入水田插秧,双脚在泥水中向后退去。新手插的秧,东倒西歪像醉汉;熟手插秧,随着有节奏的水声,手起秧落,自然轻快;能手插秧,行行笔直齐整,像女人在家纳鞋底,疏密有致;高手插秧,来回穿梭插,一行六棵,每棵四到五枝,棵棵匀称。从头到尾,不紧不慢,从容不迫,身体半蹲,上身半悬,双脚轻移,保持平衡,一个姿势保持半天。他们把秧苗插在哪里,哪里就呈现一片绿色。秧苗有知,经过他们栽插,生长发育起跑线就快了一个节拍。好像学校里的小学生,幸遇名师栽培,天天向上,终身受用。

几天以后,水田转绿,一片嫩绿,一派生机。几天前到处还是亮亮的水色,农田上水前还全是土黄色,在农民的手中,一个农时季节把大地变幻了几次色彩,农民用双手改变世界,这是多么伟大的力量!

插秧结束,农民们完成了一年中最神圣的大事,秧棵落地一年粮,一种成就感的喜悦冲淡了这么多天的紧张劳作后带来的疲劳。每天傍晚,都会到田头巡看,秧苗蓬勃生长,一种舒心的感受,一种劳动带来的愉快充满心头。

插秧文章2:插秧的诗意

文/方晓舜

插秧是一门技术活,也是一项繁重的体力劳动,我就曾经干过。头顶烈日,脚踩淖泥,低头弯腰,手脚不停,一天干下来,腰酸骨头痛。然而,插秧也富有诗意,劳动创造财富,春插才有秋收。古往今来,咏唱插秧的诗词不计其数。

插秧忙。翁卷《乡村四月》:“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春雨潇潇,水漫河塘。子规声声,催促插秧。诗情画意,跃然纸上。人间四月天,农民最是忙,才了蚕桑又插秧!

插秧累。邵定翁《插田》:“明朝早早起插田,东方未明云漫漫。阿婆拊床呼阿三:阿三莫学阿五眠。汝起点火烧破铛,麦饭杂菽炮鲞羹。邱嫂拔秧哥去耕。田家何待春禽劝?一朝早起一年饭。饭箩空,愁杀侬!”起早贪晚,全家插秧。老祖母也早早起,不仅对劳动做了明细分工,而且做思想工作:一年之计在于春,不必等待子规催。毕竟民以食为天啊!

插秧苦。杨万里《插秧歌》:“田夫抛秧田妇接,小儿拔秧大儿插。笠是兜鍪蓑是甲,雨从头上湿到胛。唤渠朝餐歇半霎,低头折腰只不答。秧根未牢莳未匝,照管鹅儿与雏鸭。”一家老小,冒雨抢插。戴笠披蓑,衣衫全湿。低头躬腰,废寝忘食。季节不等人啊!

插秧乐。当代诗人熊东遨《清明有怀》:“暂歇黄牛一角田,家家垄上举轻烟。秧针绣水参差出,柳线编春错落悬。”他用独特的视角,发现插秧如刺绣。一棵棵秧苗插入水田,犹如一针针彩线刺入绢面,随着针脚的积累,丰收的美景呈现在眼前。苦中有乐啊!

插秧甜。广为流传的布袋和尚《插秧偈》:“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静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插秧人都明白,“退着插”比“进着插”速度快,质量高。看起来是退,实际上是进,是以退为进。插秧不仅收获粮食的芬芳,还能收获哲学的甜蜜!

抛秧技术见证着“退步原来是向前”。手工插秧传承了几千年,技术一直在改进。各式插秧机的发明,从来就没有停步。直到塑料白膜育秧成功、工厂化育秧成为现实时,抛秧插田应运而生。秧苗卖回来后,人站在田埂上,将秧苗均匀地抛撒于水田,秧根凭自身体重,立地生根,第二天就能看到青乎乎的一片,这不仅比手工插秧效率高,而且让插秧成为一种愉快的劳动。我目睹抛秧插田的全过程,兴奋地做了一首小诗:“挺胸奋臂小苗飞,落定方田起翠微。何用弯腰低首态,斜阳伴我作歌归。”

“禾哥禾哥,割麦插棵。青菜豆腐,韭菜萝卜。还说没菜,一口两块。还说没酒,一杯两口……”子规又叫了。这古老的歌谣,通过它甜美的歌喉唱出来,催人奋进,听了亲切。但是,现在抛秧插田不再新鲜,机械插秧技术已经成熟,农村正在配合美丽乡村建设,积极流转土地,规划机耕道路,迎接插秧机入村进田。看来,又苦又累的手工插秧即将走进历史,诗意插秧的时代正在到来。子规鸟啊,不如归去!

插秧文章3:插秧季

文/杨森林

立夏的傍晚,风雨交加。昏黄的车灯在雨幕中闪烁,显得焦躁不安。我坐在阳台,煮一壶热茶,俯瞰那匆忙的人和车,气定神闲地将目光穿过黑暗,望向遥远的过去。

绿遍山野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立夏到芒种,是老家渠县农忙的时候,一边忙于抢收油菜与小麦,一边忙于犁田和插秧。家乡有句农谚:立夏不下,犁头高挂;立夏落起,谷米如雨。立夏雨浓,正是蓄水、犁田、插秧的好时节。

蚕麦江村,梅霖院落,夏秧秋谷,鸡黍牛草,乡村在几千年的自然演变过程中,既有自然规律带来的踏实,又有时节变迁蕴含的希望。

小时候,插秧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情。家父不善农事,但会早早地上街置办一些平时吃不到的食物,如一两斤五花肉、一些油酥的小鱼、一堆麻花和油果子,让我们打打牙祭。

插秧虽然苦,但我们也是满心欢喜的。我从小是孩子王,遇到好日头,插秧的时候会呼朋引伴,叫上三五个同学来帮忙,小伙伴们像过节一样,边插秧边嬉戏,倒也其乐无穷。

清早在秧田里起了秧苗,扎成捆,挑到耙好的水田边,由妈妈按经验等距撒在田里。小伙伴们挽起裤管,打着赤脚来到田边,开始插秧。要是风和日丽的话,水田与蓝天相互照应,白云苍狗在两面镜子里映照,田埂上的绿树站得笔直,远处的老牛偶尔如释重负地“哞哞”长叫,展现了一幅生机盎然的田园风情。

母亲是个严肃的人,她给我们讲插秧的规矩,怕我们插得东倒西歪。她会用“秧绳”拉起线,将田用秧苗分成一个个整齐的长条块,我们就在自己的“领地”里相互较劲,很快,原本空荡荡的稻田里不一会便“长”起了一排排的秧苗。

女同学仿佛有天赋一般,她们灵巧的双手就像是蜻蜓点水似的上下翻飞着,很有节奏感。男同学就要逊色一些,他们容易把秧苗插得东倒西歪,横不成行,竖不成列,插得轻了,偶尔还有秧苗会漂浮起来。遇到这种情况,母亲便会以呵斥我的名义教训他,我是心知肚明的,也不声张,赶紧看是谁,马上悄悄地提醒他注意。

插秧,对农村孩子来说,算不上力气活,刚开始插秧甚至还有一些兴奋劲儿,可当你从晨曦初现到日暮西山,从田的这头到那头,不停地弯腰重复一个机械动作,一天下来还是会腰酸背疼,甚至会连腰都直不起来。

好在农村的孩子处处都能找到乐子。日头正烈的时候,田野里氤氲着一层热气,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慌乱地用手一搽脸,手上的泥浆马上涂鸦了一个大花脸。大家便一阵狂笑,有人就用泥蛋子开始扔来扔去,一场泥浆大战便由此展开。

母亲也心疼我们,刚开始不会责备,待大家兴致越来越高的时候才会提醒我们。我们虽然休战,但彼此偷看,还是忍不住要笑。我那时是个傻大个,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但也能看到情窦初开的男女同学的小动作,他们的眼神和心思是掩饰不住的。

中午的吃食儿是对大家最好的奖赏,除了父亲置办的美食,还有灵活的男生抓的黄鳝,也有细致的女生采的鱼腥草,笑笑闹闹地争抢着吃,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些无聊又有趣的话,直到再次下到田间。

晴天插秧在五月的初夏不是太痛苦,毕竟太阳还没有那么猛烈。但是遇到寒风冷雨却是常有的事情。我记得有一次和两个妹妹一起插秧,那天风骤雨急,完全没有林徽因想象中的五月天那么美丽。我们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在凄风苦雨中追赶着节令的脚步,只管埋头插秧。大妹雪梅被蚂蟥叮得直哭,母亲帮她把蚂蟥拔去,还是毫不松口,让她继续插秧。小妹妹一直很倔强,她在我的身旁,我看到她全身瑟瑟发抖,眼泪默默地混合着雨水流下,我虽然心疼,却也无计可施。

后来,我们相继离开了家乡,来到城市,但每逢这样的时节,就会想起插秧时的种种过往。

再后来,我到了知天命之年,读到布袋和尚的《插秧诗》,不再把它当成一个写实的描述,而是看到里面蕴含的禅机。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心地清净方为道(稻),退步原来是向前。是啊,这朴实的语句,是我这样闲适的人需要的意境。

今天立夏,风雨交加。我在阳台上飞扬着思绪,心中多了一丝惆怅。我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茶,拿起手机,给七十几岁的老父亲拨了一个电话。我腆着脸说,“爸爸,明天我想约着妹妹她们和你们一起吃个晚饭!”

插秧文章4:插秧

文/钱义贵

昨日下午,与人散步路过一片农田,秧苗已两叶一心了,满田绿意,可以移栽了,不免勾起我的回忆。

那些年,我家也在种田。在这个时节也是在关顾着田地……

我家田地最多的时候也是我精力旺盛的时候。犁田打耙,插秧割稻,我也是好手。

每逢插秧时节,我也好出风头,总是抢在先领头趟,第一个跳下田。

最喜的是大路村边面积开阔的大田里比赛插秧。抢在中间第一个下趟,插好起手第一行中间的一棵,再左右匀称地各三棵。那都是在几秒钟之内的事,要不别人就要抢在你的前头。

接下来是弯腰蹲好身姿,向后倒退,正式比插了。那两腿脚不可乱移,还要略抬点头,目测与前面四五行直线对齐。每行七棵与前行等距形成六个正方形。

若不能做到这样,乱了方寸,身子在向后退中,有一丝偏差,就会渐渐偏行,你若不及时发现,插到头不成直线,不仅你会感到遗憾,而且别人也在你的带领下,弯了秧行,责任都得你担着。

在当时,插秧我是小有名气的。不仅秧棵插得均匀,深浅一致,而且横、直、斜都能对齐,尤其是七排直行,插后起埂瞧去,七棵秧苗形成绿色直线,一点不斜地通向那头。

要说插秧,第一个走在前面是有好处的。一是不要移位跑去找捡秧把;二是好的秧把随你优先左右选。不整齐的即使在你的趟上,你可捡起丢走。捞上别人趟上的好秧把。这样既等于节省了时间,领先他人几步,又赢得了路人的赞叹。那时在我们农村,你若是这样一个庄稼里的好手,会赢来不少姑娘们的芳心。

一天的领头雁当下来,晚餐时,你会坐上主席,大家敬酒都会从你开始。

……

你看这田畈里星点块块绿色,令人陶醉。绿油油的秧苗在晚风的吹拂下,掀起一道一道的绿浪,似大海里的碧波,铺向前去。

走进田埂,弯下身来侧耳细听,你仿佛会听到秧苗的拔节之声;闻一闻秧苗的清香,是那么惬意畅怀;抚摸着这仙草,又仿佛找回了当年“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的感觉。

是的,这是南北朝时代的布袋和尚在游化民间的时候,曾经和一些插秧的农人在一起,为了度化他们而作的。“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高僧的这首诗表面上是描写农人插秧时的见闻觉知,而实际上已经将修道时的内在境界和奥秘全部含摄无余。 “手把青秧插满田”中的“田”,我认为是人们的心田——也即所有众生本有的犹如虚空一般的如来藏的光明。

“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大师在观察我们农人插田的禅悟,揭示的认知又是多么深刻!

插秧文章5:母亲插秧

文/伍中正

青山脚下的水田里,是清凉着的水跟散落的青秧把。

露水和空气做成的早晨,走在田埂上的母亲显得非常年轻。她赤脚下到水田里,弯腰拿起一个青秧把,青秧把是用绵软稻草缠着的,她很熟练地解开,左手分开秧把上的青秧,右手再插下去,接着是手起手落。那是母亲在水田插秧的动作,也是母亲插秧的场景。母亲慢步向后退去。她的眼前就有一片青秧鲜活起来,翠绿起来。头顶上是温暖的五月太阳,还有布谷鸟飞过时种下的叫声。

这是40年前,安静纯朴的村庄,我第一次看见母亲插秧。

作为组里的劳力,母亲在每年的春天和夏天都要插秧。

母亲经常跟队里的齐婶、陶婶在一起插秧。她们插秧的手法和速度不相上下。她们从不偷懒,完全按照不稀不密的插法,完成每一块田的插秧。那些组里偷懒的女人,经常会遭到队长的谩骂和队里男人的取笑。我很庆幸,母亲插了很多年秧,从没有人骂过母亲和取笑母亲。

在村庄生活,必须熟悉犁田和插秧。除了耕种之外,我也会插秧。我插秧的技法是母亲传给我的。母亲把插秧的经验记在心里。她告诉我,早稻插齐腰,晚稻水上漂。意思就是早稻扎根比较慢,插的深一点,秧就不会在水里浮起来。晚稻则不然,只要秧根稍稍挨着泥,就能生根生长。我记住了母亲教我的插秧经验。

田地一分,我家分到了近六亩水田。每年插秧,基本上是母亲跟我妹妹。我结婚后的第二年,妹妹出嫁。一到插秧时,多是母亲和我媳妇。我媳妇秧插,显得很有套路和水平,横行对横行,竖行对竖行,插得很有讲究。相对来说,母亲插的秧,横竖对不上行。我媳妇看在眼里,轻轻一笑,权当没事。

起早赶黑插秧是常事。插秧季节,属于最忙的季节,尤其是插晚秧,一点也不能耽误水稻生长,显得特忙。有一年年底,我跟母亲坐在屋头的草垛边,晒着暖暖的太阳,母亲不经意间,就说到当年起早插晚秧的情景。母亲说,天不亮,田野上蚊子特多,两手只顾着插秧,身上多处让蚊子叮咬生疼,简直就是受罪。母亲说完,我的眼里,早已噙满泪水。

2009年,母亲再不插秧。其理由是,我家种植水稻,全部改用撒播,育好的种谷直接撒播到平整后的水田里,减少了插秧环节。看来,插秧,成为过去。

无需插秧,母亲仍不忘插秧带给她的美好记忆。插秧时节,她三里四里不顾疲倦地走到邻村,看人插秧。回来后,她还絮絮叨叨跟我讲起看人插秧的感受。那一刻,我真不知对母亲说啥,让腿脚受累,跑那么远,就为了看人插秧。看来,插秧在她的生活记忆里,擦之不去。

带着想插一回秧的美好想法,母亲在2015年的春天告别了人世。2014年的秋天,我带着身体消瘦、目光呆滞的母亲在一家医院做过几次检查,被确诊为癌症。

病中的母亲依然按照原来的生活方式在继续她的生活。该吃吃,该动动,全然不顾自己是有病之人。当镇痛药品无法解除她身体的疼痛时,母亲已是奄奄一息的生命状态,再也不能下地走路了。

在病床上,母亲自己小心地揣摩着她生命的最后。她断断续续地对我说了她曾经的一个愿望。她说,她还想看看春天插秧的场景。

母亲没有熬到村庄插秧的那天,带着遗憾走了。

按照母亲生前的想法。我把她安葬在自家的一块地头。那块地头与她曾经插秧的田,仅隔着50米的距离。

又到了秧门大开的季节。我却没有见到村庄插秧的场景。那种轻淡烟雨中,清脆布谷声里,南村北村竞插禾的场面已经走远。

现在,我又想起了母亲插禾的情景,毫无章法的记录下来,算是我对母亲的怀念。我的耳边,听到了她关于插禾的话语,早稻插齐腰,晚稻水上漂。我又仿佛回到第一次看见母亲插秧的情景里。

清凉的水中,年轻的母亲站立,露出白白的小腿,手起手落,眼前的秧苗在水田中泛绿,头顶上是五月布谷鸟落下的绵软的叫声。

插秧文章6:体验插秧

文/王馨琳

星期六,我和弟弟跟王叔叔去了姚岗村。在村支书何爷爷带我们体验插秧后,我终于感悟到了“粒粒皆辛苦”的含义。

我们来到田边,田埂上的小路满是泥巴,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何爷爷笑着打趣道:“不敢吧,农民伯伯每天都得从这里下田哟。”我听后,怯生生地脱下凉鞋,赤脚踩了进去,稀软的泥巴很快淹到膝盖。等站稳后,我才慢慢地向田中间走去,学着何爷爷的样子,拿起一小捆稻秧放在左手里,两腿叉开、半蹲,然后右手从左手里拿出3根,沿着农民伯伯打的线插了下去。

好不容易插完了一排,我听见身后何爷爷和几位农民伯伯的笑声。何爷爷对我说:“你看你插的秧,横七竖八,东倒西歪。”我瞟了一眼,还真是,这些秧苗就跟我一样,垂头丧气的。“插秧得把秧苗的根插进泥土里,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要适中,这样秧苗才能更好地吸收养分。”何爷爷边说边给我做示范,我照着他的样子重新把秧苗插进田里,秧苗总算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

我回过头看到,农民伯伯插的秧是笔直的,我插的则是歪歪斜斜的。虽然只插了半段秧,我已累得汗流浃背。

这回我可尝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真正滋味了。回家后我向妈妈保证,今后一定珍惜粮食,不乱花钱。

插秧文章7:忆插秧

文/姚毅

我最早插秧是小学一、二年级时,那时还未分田到户,生产队劳动搞“大呼隆”。

1975年前后,不知是谁发明了“拉绳定点插秧”,说可以“合理密植,提高产量”。“拉绳定点插秧”是这样的:一块大田,七八个人横向一字排开,田埂两头有专门的人拉栽秧绳,栽秧绳上按统一的尺寸作了记号,插秧的人要把秧插在标记下。“拉绳定点插秧”是倒退插秧,由于是集体劳作,插秧的人速度必须快,否则就要拖后腿——拉栽秧绳的人口哨一响,你一棵秧还没插好会很难堪。参加“拉绳定点插秧”劳动,我也为父母挣过一点工分。不过,事实上这种插秧方法并不科学,长出的稻密不通风,易倒伏,产量不高。

分田到户后,家家都有了责任田,插的秧多,记忆尤为深刻。

先用钉耙翻田,要把田边旮旯都翻到,不然插秧时麦根会把手指戳破,还会扎脚。田翻好后是晒田,后是打水浸泡,施肥,整田。我家那时养老母猪,遇到生了小猪,猪粪就很多,把猪粪全部浇到插秧的田里,满田的猪粪也得赤脚站到田里徒手插秧。

那时开始实行“宽窄行”插秧。所谓“宽窄行”,以现在电脑制表打比方,这个“行”其实就是“列”。一大行中分六小行,裤裆下两行秧,左脚的左边两行秧,右脚的右边两行秧。站脚的两行空档间距大,左右两脚外的两行空档间距小,正好人站在一大行的中间插秧,这样就兼顾到两边。“宽窄行”插秧,后期通风透气,是个科学种田的方法。

插秧都是在下午三点多,过了太阳最毒辣的时候下田。面朝黄土背朝天,左手拿秧苗,右手插秧,边插边倒退移步,要做到手和脚协调。我刚开始插秧时,往往插不到几棵就要站起来直一下腰。后来插的秧多了,我也就渐渐悟得:插秧不时站起来休息,既慢弯又多,每站一次就是一个弯。而只有不站,埋头苦干,插的秧才既快又好。

插秧劳动是辛苦的,但辛劳之后总有一些收获。我曾写过一首有关插秧的诗,其中一句“有时退却是为了前进,当退到田头,满田的绿苗,那是一个新的希望的开始”就是我从中悟得的人生哲理。

插秧文章8:插秧

文/秦钦儿

侯怀忠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村口时,父亲已经候在村头那棵老樟树下了,踮着脚,手搭凉棚朝村口张望。父亲显然也看到了他,朝他挥手。侯怀忠加紧了步子。

父亲接过他的大旅行包,掼到自己肩上。在省城上学时,一到暑假,父亲的一纸家书跟着也到了——催他回去割谷插秧。他想留在京城打份临工,以减轻父亲的负担,但他奈何不了父亲。父亲是个严厉得说一不二的人。有一回,他忍不住咕哝了一句:“我们同学帮人家推销化妆品,一个月赚的钱抵得上这几亩田一年的收成。”父亲火了,“怕吃苦,给我滚回去!”就这样,大学四年,每个暑假他都不远千里从北京赶回鄂西北的老家,顶着烈日帮父亲插秧。

这是父亲第三次来电话催他了。他每个月能从设计院领到三千多元薪水,他总是按月寄三分之一给乡下的父亲。按理说,父亲一人花销早够了,可父亲仍每年种两季水稻,六月三伏天一到,就催儿子回来插秧,雷打不动。头几年,侯怀忠还能回来晃一趟,后来渐渐就以工作忙为由不肯回了。他不明白,以他副院长的身份,脱了赤脚下到田里插秧,被下属们知道,不知要怎么笑话?父亲也真是!老糊涂了?当初苦苦撑着让他念大学,为的就是儿子有朝一日能跳出“农门”,如今他跳了出来,父亲又一个劲儿将他往回拽!

一晃十年,他一步一个坎地爬到这个位子,其间饱浸的一个农家子弟的汗水。这得益于父亲的教诲——父亲经常挂在嘴上的一句话是:庄稼人,就该吃得了苦,晒得了太阳,插得了秧,秋后才有丰收的指望。

父亲万万没有想到,儿子吃得了苦,却经受不住甜头的诱惑。甜头摆在鼻子底下,搁在嘴边,吃下去不费吹灰之力,谁不想张嘴?一张嘴,这甜头就变成了饵,里头有钩呢。侯怀忠便是一不小心吞下了这带钩的饵,套上了线,脱不了身,赶上中央的反腐倡廉行动,全国上下都在检举揭发贪腐行为,作为副院长的他,没能幸免,被牵扯进一桩受贿案件,隔离审查了,一时声名狼藉。

这次再不是衣锦还乡了,侯怀忠被免了职,在省城的熟人圈里混不下去了。他在电话里轻描淡写地对父亲说了他的处境,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他能想象父亲的神情,但父亲并没多问什么,甚至连他预想的一声叹息也没有,父亲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果断地说:“你回来一趟吧,越快越好!”

侯怀忠就是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踏进了自家院子,路上有邻居同他打招呼,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应着。他走到院子中间,又折回去,轻轻掩上院门,然后从屋里搬了把竹椅递到父亲跟前,等父亲开口。父亲没坐,从鸡笼上抓起一把撕成细条条的干笋叶,说,走,到屋后帮我扯秧苗去!

爷儿俩好久没有这样肩并着肩、臀挨着臀地在田里干活了。侯怀忠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手把手教他扯秧,顺着秧苗根须生长的方向就势一拔,再用细笋叶条捆扎起来。他人小,学不会,就使蛮劲拽,拽断不少秧苗。他只顾着回忆,一不小心,又拽断了一把。父亲侧过头,说,根须粘牢泥土,秧苗才能成活,断了根,再壮的秧苗也活不了,活了也结不出饱满的稻子,跟稗草有啥两样。

侯怀忠明白父亲话里的意思,可他计划不了自己的下一步,人生就像爬坡,爬得越高,摔得越重,越没勇气再爬,旁边有许多人在围观哩。他对父亲说他不打算再进城了。父亲反问他:“庄稼遭了虫子,庄稼汉就不再管它了么?土地还在那儿,总不能荒了一季,就撂了四季吧?”

“可这跟种庄稼不一样啊!”

“有啥不一样?插秧!”父亲头也不抬,一手抓秧苗,一手往泥里栽,秧苗被夏日的微风吹得像波浪一样,泛出一层层的绿。

“省城我是呆不下去了,我还是回吧!”侯怀忠说这话的时候,父亲已经插了半截子秧田,将他身后也插成了油绿的一片,他被迎风招展的秧苗圈了起来,困在了原地。

“插秧,”父亲命令道,“村里明天公开竞选书记、村长,你也到台上去说两句,我给你拉票。”

“万一要是,乡亲们知道……”

父亲打断他的话,重复了一遍:“万一啥?插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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