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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散文1:茭白
文/方华
入秋,茭白上市,是一道时鲜的蔬菜。在我们这儿,茭白被叫作“高瓜”,私自臆想,不知是不是其型似竹笋又似瓜般能生食之故?
在我生活的这个长江以北地区,种植茭白的人家不多,大都是水边自生。像野藕野菱一般,成熟时节,自有不怕辛苦者去采收。童年的记忆中,母亲从田间劳作回来,有时就顺手在塘边沟畔折几支青叶包裹的修长茭白回家。高瓜炒辣椒,是我幼时最常见的一种吃法。
当然,茭白绝非我记忆中简单的一种味道。
清代才子兼美食家袁枚在《随园食单》中就有对茭白入肴的一段记述:“茭白炒肉,炒鸡俱可。切整段,酱醋炙之尤佳。煨肉亦佳,须切片,以寸为度,初出瘦细者无味。”
清人薛宝辰在其《素食说略》中也有茭白入蔬的做法:“切拐刀块。以开水瀹过,加酱油、醋费,殊有水乡风味。切拐刀块,以高汤加盐,料酒煨之,亦清腴。切芡刀块,以油灼之,搭芡起锅,亦脆美。”
现在想来,母亲的厨艺,当然比不得这些美食家,但也恐怕不是母亲不知道高瓜还有其他的烧法,只是在那样一个清贫的日子,哪里有许多的食材调配,盘中简单的菜蔬,仅为佐饭下肚而已。
不过,现在日子富裕了,吃过的各类茭白佳肴恐怕比书上记载的还多,有时在家中还特意弄一个简单的高瓜炒辣椒,享其清淡脆嫩,唇齿咀嚼间自有一种特别的回味。
其实,高瓜在远古时期,也不称作茭白,而叫菰。
茭白如其名字一般素白清新,可与各种原料配伍加工。此菜无论蒸、炒、炖、煮、煨都是鲜嫩糯香、柔滑适口;若是与肉、鸡、鸭等相配,烹出的菜肴则更是入味留香。茭白可生食凉拌,还可酱泡腌制。特别是凉拌、下汤,清新淡雅,很有水乡风味。
宋人周弼在一首《菰菜》诗中写道:“连日秋风思故乡,况复家田有茅屋。坠网重腮鲈已鲜,莼丝牵叶又流涎。急归收获苹溪畔,细拨芦花撑钓船。”又是秋风起的日子,水边伫立的茭白依然是千年守望的模样。只是,那留在每个人舌尖上的记忆,不知该有着怎样的回味?
入秋的散文2:入秋的萝卜
文/章铜胜
入秋,江南的小圆白萝卜上市了。去菜市场的时候,我都会挑一些圆而匀整、皮白光滑的萝卜,再买一点五花肉,回来做萝卜烧肉。萝卜烧肉,香而不腻,家里人都喜欢吃。
萝卜烧肉是一道极普通的家常菜,和我一样喜欢这道菜的人很多。彼时,乡村生活贫寒,萝卜烧肉也是难得上桌的一道美味,常被我们惦记着。
我家的萝卜种得早,立秋之前就下了种,种在一块靠近水塘的大田里。萝卜喜水,萝卜刚种下,父亲就常让我去萝卜田里浇水。萝卜浇足了水,长得快,也长得水灵。水分充足的萝卜,味道也更加鲜美。
萝卜虽好,但毕竟过于普通。人们爱吃萝卜,经不起萝卜的美味诱惑,是一回事;人们不喜欢萝卜,可能正因为它的普通,则是另一回事。家乡人在嗔怪别人说话、做事、做人不太靠谱的时候,常说“你个大萝卜”,言语虽无恶意,但可看出在乡人的眼里,萝卜是轻贱的。
贱东西好种,就像乡村里的人们给孩子取个贱名,认为好养活一样。我们种的满田满地的萝卜,总是一片绿油油的,长势旺盛。
萝卜是穴播的,种子播得满了、密了,就要间苗,新长的萝卜嫩苗,我们称为萝卜缨子。间出的萝卜缨子,去根,洗净,用水焯过,切碎,用酱油、芝麻油和陈醋调味,加点蒜末凉拌,鲜香爽口,是极好的风味小菜。
间出的萝卜缨子多,一时吃不完,就洗干净了,晾去水汽,放在罐里略放些盐,腌上三、五天,就可以吃了。新腌的萝卜缨子不太咸,放点干红椒,过油略炒,清香咸脆,佐饭佐粥都极好。
萝卜的品种太多了,大小也有很大的区别。我买过汪曾祺常写的杨花萝卜种,种在花池里,春天杨花吐絮的时候一看,那小红萝卜太小了,比大一点的葡萄大不了多少,做菜也费事。
云南的萝卜大。有人说,云南乡下人挑萝卜进城卖,一担只能挑两个萝卜,一边篮子里装一个。只是听说,没有人真的见过。但西南联大时期的昆明,确有人看见过有人一担挑四个萝卜进城的,可见云南萝卜之大。
这么大的萝卜怎么吃呢?不会买一个萝卜回来,几家人切开分了吧,也不会一家人天天吃萝卜吧,这就很有意思了。想想,还是家乡的小圆白萝卜好。
云南的大萝卜,是可以用来腌萝卜鲞的。将萝卜切成大小合适的萝卜片,晾至半干,加盐、辣椒粉、五香粉、熟芝麻粒、切碎的青蒜叶,一起拌匀、揉搓,分装进小坛子、小罐子里封好,腌着。腌好的萝卜鲞,香脆而有嚼劲,既能佐餐,又是很好的茶点、零食。
但我还是喜欢母亲腌的小圆白萝卜,放在大腌菜缸的底部,上面腌着一些青菜。上层腌的青菜味道并不太好,而下面的萝卜却别有风味,比单独腌萝卜要好得多。菜缸里腌的小圆白萝卜,色泽金黄,竖切成细条,加点辣椒粉,用菜籽油略炒,微辣而香脆。
入秋,萝卜又上市了,我也开始惦记那些美味的家乡萝卜了。
入秋的散文3:那片海
文/侯宏卫
快入秋时,到秦皇岛海边小住了几日。这次住离北戴河二十公里的港口区。这片海有平民气质。想下海,随时能下,且不收费。景致没有北戴河漂亮,海边没有礁石,岸上没有鸽子窝那样兀立的小山。一切朴素得像个农家女。但我喜欢那片海。
清晨,大海静如处子,在微波中眨着眼睛,渐渐醒来。海天边际的云彩,由暗青色逐渐变亮,然后大海忽地把彤红的朝阳推出海面,这片海便渐次活泼热闹起来。去海里游泳晨练的中老年人,无论是海中的泳姿还是在沙滩攀谈的神情,都显得那么年轻富有朝气。
此刻的大海青春活泼又倾情奉献。远处有人坐轮胎划子,在收虾笼摘浮网。对虾、花蟹或半尺长的海鱼,被收入兜中。此景,常被我游到游泳场最远处,抱着巨大的浮标球瞅个眼饱。浅海处,有人卷了裤腿在捞海菜。然而,最热闹最有看头的是海钓。海滩上,几乎隔六七公尺就有一根钓竿。海钓人在鱼线上拴五到八个钩,起钩时,很少空钩,多则四五条少则一二条,所以海边到处是欢乐的笑声。
中午去海边的人,只有一个目的——下海。天高云淡,海浪如热情的手臂拉拽你下水。水性好的,到远处畅游,水性差的,在近处扑腾,或离岸数步与浪游戏。
能驾驭着海浪,中流击水的还是少数。不仅仅是胆气,迎着大浪游向大海深处,要细心揣摩海浪的脾气,掌握蓄力借势的窍门。浪打来时,你不能躲不能退,要迎浪而上,让浪把你托起来;在浪往后退时,就势发力速游,三五个浪一赶就快到了游泳场的深处。大海,让人觉得太渺小太轻微,从心灵到身体的轻盈,轻盈到似已蜕变成海中的一粒水分子。
晚上的海神秘中透着深邃,柔美的如同一位刚出阁的娇娘,对人充满了诱惑和想象。我和一位朋友夜游过两次。
港区海滨的灯光,天上的月光星光,撒在大海这个大面盆里耀动着柔和幽暗的微亮。远处黑暗的尽头,缓缓的一波一波的白色浪花向着岸边赶过来,那柔美的光亮被摇碎了,显得迷蒙。过一会,光亮又犹如宝石一样诱人地放射出光芒。
在黑夜中下海,是对大海爱到不可自拔地步的人近乎有些发痴的行为。不过,真正游在有月光星光灯光交融的海面比白天更惬意,那种独自拥有大海的感觉让人迷醉。但是再游向越来越黑的大海深处,心不自主地发虚。尽管告诉自己白天的海和黑夜的海没什么两样,但是黑夜大海那种吞噬感会一再地爬上心头,最后迫使你划动有些僵硬的胳膊回头向着光亮而去。这就是光亮对人生引导的终极意义吧。
要离开的那天上午,我向朋友们提议再游一次那片海,以向那片已让我深深痴迷的海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