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冬日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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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冬日的文章1:冬日,唐庄的三个动词

文/走过云烟

唐庄很老,老得像村里的那两棵古木,顽强地站立着,把变故和沧桑一面咀嚼,一面收藏。

树是守在这儿的,一棵有一棵的姿态。两棵遗存的古松、古槐是唐庄淌过岁月的见证,是活出尊严的代表。

古松是正直的,虬枝毫不散乱,裸露的针叶投射着锋芒,枯拙内守,像早已得道的高人,一派遗世独立,似乎已站在万丈红尘之外了。很久以前,有人看好了这棵古松,想让这棵古松背井离乡。孰料,挖掘未几,一根手臂般的枯枝跌落下来,砸伤了好几个人,耗费了一笔医药费,加之村里的那些老人愤怒不已,说挖走古松等于要了他们的命,若敢再挖他们就死在这儿,始作俑者只好作罢。古松是像古松那样耿介的老人用性命相协守住了根脉。

古槐也是有灵性的。一叶障目的那个传说,足以证明槐树身上一直是有故事发生的。没有人敢动古槐,古槐的巫性色彩,就让古槐就那样存在着。一棵古老的槐树,弯在村口,黑色粗糙的纹路像皲裂的龟甲裂纹,写满了深邃和神秘。冬日里,古槐落光了叶子,寂寞着,若不是那恋旧的鸟儿们,是没有朋友跟古槐说说话的。古槐上没有食粮,鸟儿的眼光也很现实,瞅瞅,瞧瞧,蹬蹬腿,瞬间就还原了一场深沉的寂寞。古槐靠精神支持着,等待着枯木逢春,等待着绿意葱茏花香袭人的时候的到来。古槐靠深入的根茎吸取营养,维管束是主导,传递着水分、矿物质、维生素,就像布满人们身上的血管。

木屋子已经不在,唐庄也是不断量变存在着的。低矮的木屋已经开始为身着不同颜色的楼宇所代替,生长的速度不疾不徐。人们的目光,没有太多毫无分寸地延伸,或许目光的投放和回收已经趋于自然与和谐,藉此,人们还是守着唐庄的。

冬日的唐庄守的是一种内在的情怀。唐庄距城很近,还没有被时光和色彩淹没。人们的脚步很慢,仿佛充满了眷恋。冬日里,不断有人开始翻新自己的老宅,把自己的心血耗费在属于自己的土地之上。他们确信自己是有根的,这绵延不息的内驱力,决定了他们在故土上一代又一代地守着,或许与古木有关。

人们内敛地守着冬日,是冬日的平和与尚还存在的古树温暖着村子。候鸟式的唐庄人回来了,从南方从城市溯回,开始守在家里,放松一身疲惫,静养身子,温养传统的年,温养被物质埋没的精神和一路传递的旧俗。人们散淡地喝酒,聊天;小范围地走动走动;小尺度地预备着年的事物,或许还象征性地打打年糕,做做炒米;还坦然接受不以赚钱为目的送春牛的送货上门;兴许还邀聚三五好友,操一出花灯,请一场本地阳戏,挽救一下强弩之末的无可名状的脆弱和悲凉。古木之巅有一只充满神谕的眼,人们与之对视就仿佛一切顿悟。

或许是一种习惯。树那样坚守着,人们就那样坚守着,像树那样固守在发源地,没有被时下的迁徙和溃败的乡土所传染。也许,因为村里存在着的神灵一般的树,人们才那样清醒,不被同化。

唐庄很安静,人和物就那样在冬日里晒着。

阳光从古老的手工瓦和蓝色、赤褐色的水泥瓦轻轻掠过。白霜就慢慢升腾起飘渺的雾气。树和草垛润湿的躯体,开始渐慢变干。相依为命的牛还是如千年前的那般悠闲,开始享受阳光。牛被年迈的嗲嗲牵出来,随意拴在电杆树上,然后丢一点红薯藤,让牛喜出望外。牛咀嚼着草料,一甩尾巴,享受着阳光。牛的心理世界只有嗲嗲们懂,看不见牛,嗲嗲们落泪。牛晒着太阳,嗲嗲们收藏着阳光。

红色的七星椒倒悬在屋檐下,耀眼的红,温暖着冬日,从视觉和味觉上改变着人们的心理和行为方式。阳光下的七星椒,简练而富于挑战意味,在一缕缕直抵蓝天的炊烟里,七星椒就参与了一场盛大菜肴的聚合、短兵相接的过程,最终以七星椒的胜利出局而告终。

老人们喜欢七星椒,就像自己大半生凝集的品性,刚烈而不可屈致。他们晒着七星椒,就像陈晒着自己。白发的老人喜欢坐在老墙根下拿着木质梳子,梳那一头霜雪。瞅一眼火红的七星椒,就仿佛看到了昨日的一身猩红。老人们恋旧,怀旧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复习功课那般,在复习中仿佛还能记起、唤醒生活里的一朵朵浪花,在温暖的冬日重温,整个身心就会被种种体味重新席卷。

老人们喜欢将自己的被褥拿出来晒晒,让被褥粘上太阳的味道。即使被褥已经严重缺乏温度,老人们还是很喜欢。他们在阳光里细数着时日,今儿是冬月初几明儿是冬月初几。老人们是一本本活黄历,他们记得年轻人怎么也记不清楚弄不明白的二十四节气。老人们在阳光里笑谈往事和家事,动情的时候,瘪瘪的嘴訇然洞开,裸露出断缺的白色牙齿和红色的牙床。脸上的笑容就像冬日洒落的阳光那样温暖。他们的幸福就是衣食无忧和子孙绵长。老人们的子孙们被他们拉扯大了,就像一只只漂浮的风筝在蓝天翱翔。老人们说到子孙们就洋溢着幸福,他们总以为手里攥着风筝的线轴,一拉一扯,子孙们就会掉转头来回眸,其实老人们已经变得苍老不堪、弱不禁风,但老人们还是高兴,晒着与自己相去太远暂时稳定的幸福。

老人们还在忙着挽留旧俗。阳光甚好,他们会做工序复杂的红薯干。一番努力之后,会将蒸好的红薯条拿到阳光下去晒。年轻人不懂,大把大把的徐福记和阿尔卑斯糖,怎么也诱惑不了老人们浑浊的眼神。他们只记得古老的事物,他们离不开一路走来的质朴事物。他们还会做阴米,阴米在阳光下晒干,是用来炒炒米的。他们没有野心,没有把炒米做成一种时尚的愿望,他们重复着习惯性动作,年复一年。

唐庄的冬日,一半晒着老人们的心思,一半晒着乡土溃败时悄然抵达的现代文明。没人打扰文明的进驻,年轻女人们也开始像城里女人那样装扮自己,开始想着与泥土划清界限,不再考虑温度,幸好,冬日温暖。老人们的眼睛已然变得熟视无睹,嘴也变得圆滑了。他们不再想与年轻人为敌,藏起了言传身教般的清规戒律。老人们的质变是显而易见的,他们不再相互诋毁,他们只喜欢做自己喜欢的事。

老人们很安静地晒着太阳。他们有事无事地把烙印在他们身上的旧时光放射出来,试图延续着生命。细心的女人们发现老人们的用心是基于骇人听闻的事实,女人们才彻底读懂老人们的用心良苦,老人们的心思比头发还细。慢慢地,传统的物事被唐庄年轻女人们开始传承着。老人们说过,当你想到有用时却找不到向谁学习时,那就迟了。年轻人有些后怕,点点头想来也是,就不自觉得学了一招半式。暗暗扣合的理想,就在一步之遥,懂得和拒绝的距离很近。

唐庄是藏不住心事的。唐庄的心事最先是被女人抖落的。女人们还没有太多蜕化,还是喜欢聚在一起在河里洗衣。一床床被单、被褥享受着阳光,女人们叨念着家常里短,瞟一眼一幢幢拔地而起的楼房,女人的心思就会变得针尖那样细,谈论着,闲侃着,不经意就开始棘人。当然,现在唐庄的女人们不会骂街,理屈的那位就会选择悻悻而去。

暖阳下女人的脸,带着红晕,那源自雌激素的魅力就显得娇俏可人。男人们可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晒幸福,在这阳光满地的时下欣赏自家的老婆。男人们在忙着把传统的村庄变成具有现代城市意义那样的楼宇。男人身上的担子,挺沉,一脚站在田野,沾满泥土,一脚跨在城市,沾满了现实。

晒幸福的事,似乎是老人们的“专利”,女人偶尔也插科打诨。唐庄,年轻的男人们一直都在路上,除却冬日。

冬日的唐庄,日子很散淡,脚步也缓。落木萧萧,显示的就是生物学上储藏和内收能量的意义。冬日,唐庄的男人们也选择了藏匿,一般都不再到外面打拼。时光碾过,似乎猫冬没有特别地与时俱进。

冬日里,男人们常常吃了饭,闲散着,到村子的小卖部走走,摸摸麻将,下下象棋。往往看的比下的人多,只出馊主意,不计后果的建议总是涨满了口水,有不少人总是总结不了经验教训,或者就习惯如此。

唐庄不算太冷,冬日飞雪已经是较为奢侈的希望了。但已经养成的习惯就是改变不了的,就像伴随于生命里的基因,一直习惯了像冬日飘雪那样的生活。

村庄里的不少人还是烧的柴火,大家喜欢这种原始的木质,熏制腊肉和香肠是必不可少的。男人们会趁着这个休整的当口,砍足下一年的柴火。这种预备是为下一年的出门蓄积力量,会使留守的老人和孩子们安心。

年的气氛随着时日的删减,一日日逼近。男人们开始在计算着何日把家里那头肥猪给宰杀掉。唐庄的男人们虽然走南闯北,但似乎还很迷信,总得问问村里的长者,挑一个肥日才会杀掉收拾家里残汤剩水毫无怨言的猪。

冬日渐深,屠户们就开始了执业,其实也是不少男人的另一种身份,他们平日里并不是以此为业。只有到了冬日,才开始进行一年一度地杀戮。

猪是村庄的另一种印记,一直刻镂在唐庄人的思想深处。没有猪的家,根本不是家。男人们的眼界和阅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扩大和丰富,但还是忘不了起源和来路,猪就这样存在着。阳光晴好,几个人合伙拖着一头大肥猪,往杀凳上拽。大家合伙按着,屠户一膝盖顶着猪,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手起刀落。当然东家还不忘烧一叠纸钱,感谢辛劳一年的猪。杀好的猪被腌制几日,就放在火塘上空熏烤。村里人喜欢这种熏制的木质香味,往往只稍微熏黄,就割下一截,扯一两蔸白菜,在火塘炖着吃。屋外寒风萧萧,屋内一片温暖,兴致好了,男人还会喝点自家酿制的米酒,一泯一泯的吧唧吧唧的声音,似乎忘记了时空和际遇,简单的生活对于简单的人们易于满足。

一块块肉进入了胃囊,吸收或者贮存,转化为脂肪,男人们倒不担心,大快朵颐会成为罪魁祸首。男人们觉得此时的舌尖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一只,男人们似乎很放肆,女人们也慷慨不会怪责,一年的辛劳,不就是就为了秋收冬藏吗?男人们卸下了一年来积累的风尘,试图把自己“养胖”。俗话说一口也吃不成胖子,男人们还是很眷恋。男人似乎把自己藏在家里了,女人理解,也心疼。一年辛劳是该休息的时候了。家里一面是散发着泥土和青草味的腊肉,一面是即将到来的年,的确是该到休憩的时节了。

日子还是不紧不慢,男人们还是一只只雄鸡,准备着早出晚归或者正月出门冬月回归。人们只不过把战场从田野转向了南方或者城市,把目光从田野伸向了远方。唐庄还是看不到乡土溃败的预兆,一幢幢颇具现代意味的楼宇掩映在竹木的淡影里,似乎暗藏着一个深度的叙事。

在纸上描述岁月里纵深的唐庄,我发觉唐庄还是唐庄。整个冬日,于三个动词里,我就看到了唐庄的里里外外,深深浅浅。

关于冬日的文章2:冬日拾景

文/一缕清风

当我们正陶醉在金秋的声色里时,冬却猝不及防地来临了。

现在发达的科技使得天气预报格外地准确,雪纵然来得多么突然也不会是不速之客了,但当你见到天空中飘扬的雪花时,依然会有一股莫名的兴奋,就想让雪花大一些,再大一些,最好快一点把大地和万物覆盖起来,那种绒绒的满世界的洁白,会激发每一个人久眠的童心,不会感到冷,就想去亲近她,捧一把积雪到手上,甚至想吃一口,如果有一大片积雪,可以的话,滚成雪球,或者干脆堆成各种造型的雪人,用你的心,用你的巧手,尽量把雪人作得娇媚或者英武,或者滑稽,不管雪人作得是否神似,那都是出自你的手,是你的作品,你会有一种奇怪的成就感,作好了,再从各个侧面欣赏一番,唉,那感觉……

雪景是冬天里最美的风景,所以人们总想在雪里留下自己的风姿,也想让镜头留下雪,雪让冬天由光秃变得丰满,也让冬天的寒冷减去几分,冬天在雪中变得诗情画意,雪是冬季不可或缺的一景,然而在我们这个地带,雪就象春天的花蕾,绽放后很快入土为泥,有如精灵的来去匆匆,虽是寻她不着,却让你永远也不能忘怀,断桥不断,残雪非残,雪的传说以其凄艳之美荡人之气回人之肠……

欣赏过了雪景,雪后的初阳我想也是很宝贵的景象,比较起来,雪景悦目,冬日的阳光可能就更赏心了,冬天的感觉就是一个字:冷,冷很自然地会让人觉得孤单和寂寞,你甚至会冷得束手无策,因此当你被冷的感觉包围时,你会格外渴望温暖,渴望阳光的呵护。当太阳晴朗地照在大地上,天地间散发的金色是那样的柔和,柔和得叫人感动,你就想丢下一切----工作、家务等等,从屋里走出去,徜徉在那金色的温暖里,或者找一块草地(此时是衰草),躺下来,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那一缕缕爱抚,什么也不用想,无所谓烦恼和忧伤,也无所谓工作的压力和职场的患得患失,最好是能将自己都虚无掉,当然虚无掉的只能是一具皮囊,灵魂无论如何是虚无不掉的,能达到那样的一种境界就不容易了,算是忘我了吧。

提到冬天,浮现在脑海里常常是这样的画面:呼啸的北风,偶尔零落几片枯叶,光秃的山,光秃的树,遍地衰草,了无生机,整个一幅山川寂寥,可是不只是春有百花秋有月,冬也有冬的胜景,比喻雪花,比喻冬阳,“你问我何时归故里,我也轻声地问自己,不是在此时不知在何时,我想大约会是在冬季”齐秦的一首《大约在冬季》,让冬天有了新的情怀,亲人的牵挂,爱人的思恋,盼望在冬天有一个团圆和相聚的结局,这是怎样的一种圆满,又是怎样一种美好的愿望和期盼,想想除夕夜的万家灯火,团年饭桌上的腾腾热气,还有张张生动的笑脸,这样的场景,这样的温馨,谁还会说冷呢?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关于冬日的文章3:冬日看山

文/杜学峰

厚厚的棉装上身以后,人便变得慵懒,缩手缩脚的心境下,日子有些沉重了。于是,在雪后放晴的日子,决定去看山。

出城,远远地,就看见了山的身影。未及融化的积雪,把山装扮成一位白发皂衣的禅者,盘腿打坐在浩浩天地间,似在等那朝拜的凡心。

冬日的山是裸露的,山石嶙峋,峰峦瘦削,却又似一位诗人的风骨。

入山,不见一位游客的身影,有一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意蕴。偶惊起一群在草丛中觅食的麻雀,叽叽喳喳掠过苍茫的天空,更添山之静幽。

冬之山是沉默的。草枯叶零,繁华落尽,霜雪掩没足音,季节删繁就简。他有点像我们历尽沧桑的父辈,把岁月刻在额头,把坎坷装在胸中,以睿智的目光,散淡的心怀,平静地看待世界。

冬之山却又是不寂寞的。石隙中涌出的涓涓细流,不会因为寒冷而冻结她的歌喉,在她清澈的旋律边,一脉绿意潺潺而婉转。风过林,忽轻柔如绸,忽猛烈如啸,而遒劲的枝杈就在蓝天的映衬下忽疾或舒地挥舞,宛如一幅笔锋犀利力透纸背的书法。

冬之山也是不单调的。放眼对面的山梁,有枫栌未及飘零,一树火红,似要点燃满山坡的激情。不远处的樟林还是墨绿一片,雪后清新的空气,送来特别的香馨。最喜身边枯败的菊丛,还有三两枝黄花傲雪怒放,似几朵噗噗跳动的火苗,暖了我胸中的一腔诗情。驻足菊旁,似乎听到她们的喘息声,这些娇嫩却不乏坚韧的女子般的花朵,她们是在坚持着、奔跑着,要将一团暖暖的心香,交给那含苞等待的梅吗?

攀介而上,援径而至山北,在山之涧,有残雪深厚,冰凝霜结,似在告诉我,一场风雪曾经的肆虐与苦寒。

而山无语,山只把他宽阔的胸襟敞开,让我一步步地深入,一步步地参悟。

世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冬日之山,却分明以仁者之怀,启智者之心。

回身俯瞰,一座寺院正在山坳处。耳畔传来悠扬的梵音,是冬之禅语?山之禅音?

关于冬日的文章4:冬日小景

文/幽谷兰馨

连日冷雨,呼呼北风,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人们秋已经远去,冬不折不扣地,来了。

每天,都要从这一条路经过,早上送儿子,下午接儿子。路上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甚或是常碰到的人,都熟稔于心。

却不曾有今天这样的心情。总想着要写点什么,写这一路的冬日小景。

【水渠】

可能是因了连日的雨,也可能是堤岸上的荒草被割了、烧了,然后显得瘦了,渠里的水,便丰满盈润了。

冬日的雨,与夏日不同,没有霹雳的气势和手段,只有江南女子般的婉约和内秀,渠里的水,便绿得若碧玉了。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渠的源头,几年之前我是去过的,只是当时没想过那清冽的山泉水,竟然被引到了几十公里之外,作为生活用水,还有灌溉用水,养育了百万人民,同样养育了百万农田。

同样,没有想到的是,能如此近距离地接近渠,而且是日复一日。

冬的渠,水更慢条斯理了些,各种各样的落叶便若心事般铺呈,掌状的、卵状的、心状的、扇状的、条状的、眉毛状的,绿的、鹅黄的、明黄的、土黄的、浅红的、火红的、浅棕的、深褐的,形状、颜色各一,就像是在绿锦缎上绣了不同风格的花儿朵儿,又像是孩子们在绿色卡纸上贴的剪纸作品。

墨绿的修竹,微微倾斜着轻吻水面;铁灰色的闸门,静静伫立着守望翡翠;同样铁灰色的小桥,连着渠的这岸和那头。

早晨或是傍晚,渠便是最热闹的时候。上下学的孩子,陪同的家长,上下班的人们,在渠道和桥上,穿来穿去,或没入小山,或没入街道。挑着担子的、骑着摩托车的、开着三轮车的或是小轿车的男人们,匆匆来去,开始一天的劳作或是收工回家。挎着篮子、提着口袋的女人们,忙着去超市、菜场买菜,或是赶着回家烧饭。遇有三轮车或是小轿车经过小桥,桥上的人便忙着快跑过桥,或是停下来侧身倚着栏杆;桥两头的人,也只有止住脚步,候着。

渠就近是一片棚户区。经常便见有人就着渠水刷牙漱口,有人担水灌溉菜苗,有人择菜洗菜,有人剖鱼洗鱼,有人清洗衣衫,还有人涮洗拖把……

桥的一头,渠道上,立着写有国家二级水源字样的标牌,蓝底白字,崭崭新新。

【枇杷】

这两三株枇杷树,一直都藏在这一排矮屋的转角,默默无闻,毫不起眼。

能够引起我的注意,源于它的香气。那天,如往常一样帮儿子背着书包,牵着他的小手往山上的小径走去。突然,鼻子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花香,甜蜜蜜,又香喷喷,在冬的薄雾里,尤显甘醇。

哪里来的花香?那样自然、醇厚,绝不是精美的香水可以比拟的。

一路嗅过去,这两三株枇杷树便映入眼帘。瘦弱的身躯从墙角的罅隙斜倚着探出身,灰蒙蒙的尘土停满枝头丫杈,即便迷蒙的雾气覆盖,叶片也没有被润去些许灰蒙,失了本真的苍翠。

就在这些瘦弱与灰蒙里,却孕育着一种惊喜,一种冬日里难得的惊喜——树叶丫杈间,变魔术般地挤满了一簇簇或绽开或待放的小精灵:有的还是花蕾,像怕冷的孩子,整个儿躲在棕黄色的毛茸茸的萼片的手心里,做着酣梦;有的好奇地睁开星星眼,从棕黄的毛茸茸的指缝里,观望着外面的新奇;有的已然是米白的小花,玲珑的五个花瓣簇拥着纤巧的数根花蕊,就像乡土的小姑娘在害羞地学跳《天鹅湖》。

香气,便从那儿而来。

而诸多花儿次第开放,总也开不完似的。

香气,便连绵不绝。冬都过去好多天了,香气热情依旧,不曾有些许减弱。

由着这香气,和香气的来源,倒牵出了一系列关于枇杷的记忆。

关于枇杷,儿时老听到一句俗语:栽秧吃枇杷,割谷又开花,说的便是它是一种秋花夏果甚至冬花夏果的水果。细究,家乡的枇杷以冬花夏果的老式品种居多。

老家的田边,就有一棵枇杷树,比我现今见到的要大许多,叶子青翠厚实,边缘呈锯齿状,背附一层似霜的黄茸毛。那时人小,对于它的花不曾观察,满心期待的只有它的果实。

阳历五月,红过樱桃,枇杷也就跟着黄了。果实小小的,以球形居多,也有少量形似琵琶的,单个独生,或是两个一对,或是三五个一伙。果皮黄得深,要比现今超市、水果摊卖的新式品种颜色亮,上面附有厚的茸毛,顶端有一个类似海星状的小凹,有时还残存着萎了许久的花儿。果肉很薄,里面有薄膜分隔包裹的三五颗褐色小核,有点像极小的野生栗子。剥去果皮,剔去果核,真正能入口的果肉部分少得可怜,但它的果肉细腻,味道甜中带着微酸,微酸中又透着浓厚的甜蜜,不像新式品种,吃到嘴里味同嚼蜡,寡淡没有回味。

剥过枇杷的手,都会染上一层黄,指甲就像涂了黄凤仙汁儿,手指则有些像熏过长久的烟。这些黄,往往要经历几日的洗涤,才会真正散去。

奶奶经常采摘枇杷叶作药。肺燥咳嗽了,顺手采来枇杷叶洗净尘土和茸毛,加了川贝熬水喝,可以清热平喘顺气止咳化痰,在缺少医药的乡下,这是农民常试的法子之一,也是行之有效的法子。据说,小小的枇杷叶还能生津止渴,劳作渴了又没有水或是其他瓜果,嚼它也是有效的。后来学了医,便了解了其实枇杷从树皮、叶、花到果肉和果核,都可以入药,且有不同功效,真乃全身都是宝。

奶奶说,枇杷性淡泊,不挤在春里开花,也不挤在秋里捧出果实,所以,用它来清热解暑气是再好不过的。由奶奶的话,我想,老式品种的枇杷比新式品种的味道要醇厚绵长,足够回味,也该是经历岁月和日月精华的浸染的缘故吧。

枇杷这样一种冬花夏果的水果,在水果家族里还真是少见。难怪宋祁有诗云:“有果实西蜀,作花凌早寒。树繁碧玉叶,柯叠黄金丸。土都不可寄,味咀独长叹。”也难怪,它能在“海派四杰”之一的大画家吴昌硕笔下栩栩如生,风骨无限。

再看这两三株枇杷,树下,已是碎花一地,白里透着黄,只有香如故。

【菜园】

沿堤岸和小径,都是附近居民见缝插针垦出来的小菜园,有的还有方方正正的一大块,有的则真只是巴掌大一点儿,甚至只是一条窄得仅可放脚的小土坎,或是堆在路旁的成排的大大小小的盆儿、罐儿、桶儿。

这些,都被收拾得像模像样,无一例外地种着这个季节常见的菜蔬,小白菜、大白菜、香菜、菠菜、雪里蕻、萝卜、大蒜、香葱……应有尽有,也有的种了蚕豆和豌豆,都长出了胖乎乎的苗儿,估计不久就会开出紫的、粉的、蓝的、白的花儿来。

它们,用绿油油的身子,撑破了所在的小小田地。而田地的周边,是土黄的衰草的茬儿。田地的上空,是迷蒙青灰的寂静天。

打理这些菜园的,多是赋闲在家的老婆婆、老爷爷。常常见他们在园里扯杂草,松土,浇水,有时施点不晓得怎么积攒的粪水,老远就闻着臭,有时也把草、叶什么的收拢,覆上土壤自制火粪,青青的烟便飘上空中,与青灰的天连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天哪是烟。

他们把对生活的激情和渴盼,还有不可言说的精神寄托,都一丝不苟地种在了土壤里,又揉和到了收获里。土地,无论何时,都该是我们最亲近的自然馈赠。

只是,经济不景气的冲击和困扰,城里的人把寸土都当成了宝,而乡下,多的是涌进城捞金的农人扔下的土地,只种了衰草,收了草籽和乡愁。

【落叶】

经过曲折的小径,总会经过这一处水泥的平坦路面,还有紧跟着的百来步台阶。

路两旁,全是白杨树和樟树。白杨穷得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杈,樟树则是穿上了浅绿、深绿、鹅黄、橘红、铁锈红交织的杂色外衣。树下,是低矮的修剪整齐的小灌木。灌木头上、身下,躺着浅棕色、深褐色的心形叶片,都是白杨树献给冬的礼物,层层叠叠,铺呈开去,有的尚且完整,有的曾被脚步踩散,有的则在雨水的浸泡下有了腐烂的气息。

路面,不再存有落叶,却时有黑漆漆的圆溜溜的樟树籽,踩上去吱的一声,留下一小团黑的污迹,一个生命,没了。也有的被脚尖碰上,骨碌碌顺着地势滚出老远,还要转悠几个圈儿,方才停下来,却被急驰而过的车碾过,拖出浅浅的黑线,听不到它的呻吟,一个生命,又没了。

路面,随处可见黑的污迹,便随处可见消逝的生命。

台阶的两旁是一小片树林,除了常绿的冬青和樟树,多的是法国梧桐和本地泡桐、水桐。很少有人打扫,便积满了落叶,有法国梧桐的掌状叶片,也有泡桐的心形卵状叶片,还有水桐的长卵形叶片。咖啡色的,死绿的,墨绿的,板栗色的,各种叶片堆积一起。叶片里,时有隐藏着的樟树籽,也有泡桐的卵形果实,或是水桐的球状果实。在脚板的踩踏碾压下,所有,喑哑作歌,零落成尘,而踏上去的刹那,只有厚实软绵。

光秃或者几近光秃的泡桐和水桐树旁,是冬青和樟树,和春、夏时一样,郁郁葱葱。

【飞鸟】

差不多每次下午回来,在爬坡的那会儿,总能见到飞鸟的影子。

确切地说,应该是一群鸽子,大约有二三十只,一色的灰羽。

因为每次经过的时间相差无几,所以见着时它们做的事,也几乎差不多的程序。总是一起,逆时针方向飞翔,又总局限在那一块天空。一圈,一圈,又一圈,动作整齐划一,该拍翅的时候一齐拍翅,该滑翔的时候一齐滑翔,该转身回旋的时候一齐转身回旋,干净利落,跟受了训一般。

有太阳的时候,天空白得惨淡,透着些许水蓝,它们回旋时的身子便闪着银光,在天空这浩瀚的大海里,泛起粼粼的波浪。没太阳的时候,天空铅灰阴沉,透着说不出的闷,它们依然转圈儿,依然灵动,只有身子不再发光。

没有数过,感觉它们每次转的圈数都差不多。但有观察,它们从来都是逆时针转,没有更改过方向,眼睛看到的,一次也没有。

转了那些圈之后,它们像得了命令似的,一齐落到就近的电线杆上歇息。默不作声,电线是线谱,它们就是音符,只不过是静止的音符。等我和儿子爬到小山的深处,音符也没见流动。

倒是一群麻雀,叽叽喳喳、杂乱无章地划过,从冬的寂聊天空,又停在潦倒的白杨枝头。

【院落】

这处院落,本想单独为景成篇,却在此时从心头悄无声息地流淌出来,还是觉着静谧贴心。

送儿子打球,或是去亲戚家,选择步行的话,便要经过此处院落。

它是部队的干休所。清一色的四层旧楼房,该有上十栋吧,外墙还贴着带绿色小方块的马赛克,防盗网也是老式的铁条子框。中间一条大路,楼房分左右排开,楼间间距都是相同,整体看起来威严古板,跟部队排的方阵一样。

因为是旧楼,便没有了讲究,一楼住户多搭了简易的棚子,方便雨雪天坐了聊天,或是做事、看景。棚子下面,有的摆着桌椅,有的砌了洗衣池,有的堆着杂七杂八不要了又舍不得丢弃的物件,也有的码着好几捆芝麻杆,顺着墙根儿一字排开,还有的摆着一些大盆小罐,种着花儿,栽着葱蒜苗儿。

大路两旁,全是高大葱郁的樟树,光看树身,也该是有些年头了。路面上,散落着黑的圆的樟树籽,也散乱着黑的污迹。每栋楼房的靠路的这面墙,新近换贴了青的仿大理石的大瓷砖,整了统一规格的宣传栏框,社区贴上了花花绿绿的宣传画报。

路的左旁,有一个大操场,单双杠、篮球架什么的,都还在,只是锈迹斑斑地,立在枯黄的齐膝的杂草里,荒芜了一段段心事。操场一侧的红砖墙,悬挂着一缕缕枯藤,几片败叶在风里,哗哗作响。偶有砖缝里挤出几片蕨类的叶子,还是绿的,反倒映衬了周边的衰败和颓唐。

在院落里居住的,是部队离退休的干部,或白发苍苍,或老态龙钟,或步履蹒跚,尽管如此,步子从不慌张,神态还是久经沙场和岁月后的从容与淡定,就像一条流了千年的小河,光是看着,就让人舒心、慰贴。

最喜欢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走路的样子。或夫妻俩个手牵着手;或一个搀着另一个的胳膊;或一个人独行,一手柱拐杖一手有节奏地摆动;或胳膊上挎着竹篮子,篮子里稀稀拉拉地放着菜蔬水果。有时,前面还跑着一条狗,边撒着欢儿,边回头张望着主人。见过的狗儿中,有一只壮实的哈士奇,黑白相间的毛色,高贵典雅,又总让我想起《狼图腾》里的苍狼,尽管没有一点狼的野性。

也喜欢不动声色地看他们围在一起下象棋,或是打纸牌,或是摆龙门阵,或是唱小曲儿。运气好的时候,还能见到那个满头银发的老爷子,就着阳光,在大樟树下给别的老头儿剃头,一把锃亮光滑的剃头刀,一双虬筋满布的手,三下两下,就出色地完成了一幅作品。

运气更好的时候,能欣赏到几个老爷子自创形式的弓弦乐音乐会。演播厅就在操场旁的大樟树下,几个人坐着板凳儿,围成一个圈儿,有拉二胡的,有拉板胡的,有拉大提琴的,其中有一个高大魁梧的老爷子,竟然还拉着马头琴,想必是蒙古汉子离退休后留了下来吧。这些乐器集在一起,中国的,西洋的,戏剧的,民族的,真不知是什么味儿,也不知什么样的乐曲才适合才能囊括。他们偏偏做到了,而且是那样如痴如醉。儿子曾说拉的好像是改编了的《岁月无声》,不得而知,只是觉着那些音乐如歌如泣,质朴里带着动听,又带着岁月沉淀的质感,让人沉醉,不知归路。

看来,形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是快乐,是恬淡,是幸福。

与院落相隔不远的学校和街道,学生在忙着赶在末日来临之前约会、恋爱,男人们在忙着赶在末日来临之前聚会、喝酒,女人们在忙着赶在末日来临之前淘宝、狂购。

玛雅人的预言,3D版的《二0一二》的卷土重来,点燃了一场狂乱的大火。

而院落,静静地偏隅一角,好似被时光遗忘,只坚持用自己的步伐和节奏,吟唱着一首首让人静心、安心的歌。

在冬的日子里,温暖了自己,也温暖了旁的人。

关于冬日的文章5:冬日抒怀

文/尽善尽美LZ

中午,踱步来到河边。阳光懒洋洋的洒在河面上,有暖风从对岸徐徐的吹了过来,伴有阵阵暗香从干枯的树丛中飘了过来,就仿佛春天来了……

一股股清新并带有幽幽香味的空气随着我大口的呼吸进入我的身体里,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我恍惚飘飘然兮……

在香风的陪伴下,我旖旎而行,香风袅袅,仿佛有美女在侧,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油然而生,我久久的沉浸在这浪漫时刻之中,流连忘返矣……

走着走着,有一棵枯萎的柳枝落下,轻轻从我脸颊划过,落在我的肩膀上,好像一支纤细的手从后面拍了我一下。我轻轻的将柳枝拿了下来,感觉它和我有缘似的,不忍舍弃,将它带回家中,热了一杯牛奶,边喝边看着它,籍此想了许多许多……

关于冬日的文章6:冬日的蓝

这座城市已经没有温度,冰冷冰冷。我在这座冰冷的城市里一直想念,一直想念。

反复不停的听着范范的那首《可不可以不勇敢》,冬天到了,我变的很容易流泪。

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又或者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都随风而去,偶尔听人说起那些人那些事,微笑是我最常想起的表情。下一站,下一段,可能就是对的时间,会遇见对的人,我还会不紧不慢地走着,听风唱歌,看落英缤纷每一天,刻着沉重的思念,说再见,在这梦幻国度最后的一瞥,清醒让我分裂再分裂,也许以后,梦魇里沉睡,也许想念明天的喜悦,也许阳光,遗弃这座冰苦的林野阳光,遗弃这颓废狂乱的季节,深埋着寂寞的季节。

我们深爱的那片蓝色,一个人,背着沉重的大书包,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照在的脸上,除了西边还有半个太阳,整个天空都是灰暗的,像我的心情一样失落,脚踩在地上的银杏叶上,发出“嚓嚓”的响声,面向着只剩下几丝云彩的天空,一粒晶莹的东西从我脸上滑落……

我的心似乎被撕成一片一片的,好痛,以前那群深爱蓝色的朋友,都走了,就孤零零地剩下我一个,我好难过,“朋友就是一串音符,组成后就变成动人的旋律,如果不见了一个,那旋律就不再完整。”已经记不清这句话谁说的了,只是第一次听见就莫名奇妙的喜欢,很熟练的背了出来,不见了一个,可以在填上一个,要是不见了一串呢?那还填补的上吗?

这时的天空已经快黑了,天开始飘小雨,落在我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泪还是雨,这天,说变就变,比我的心情变化还快,望着家门口那条河,呈现出一片若有若无的画。

也许我那份蓝色的,透明的,不堪一击的友情,早已破碎,雨下得更狂了,风也吹得更大了,头发被吹散了,衣角也被吹起来了。泪,雨,风,混为一谈,任凭眼泪放肆地流着,任凭头发湿湿的贴在额头,任凭狂风“呼呼”地吹乱我的发丝,无助的我竟发出了轻轻的抽泣声……

爱身边的每个朋友,爱曾经拥有的一个个蓝色的梦,爱我们那份蓝色的友情,就像我们深爱的那片蓝色……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遥远吗?我们的遇见只是一场误会吗?我们的眼泪是否出了意外?我们永远最相信自己的朋友,我们想知道永远有多远,不管有多长,我们都是一辈子的朋友。

关于冬日的文章7:纯棉冬天

文/钟读花

如今,冬日御寒,大多以羽绒服为主,轻而暖,不是不好;但它却缺少了泥土的味道,缺少了阳光的味道,所以,对于我来说,似乎更怀念从前的那个纯棉时代。

那时侯,家家户户都有棉田,故而冬日盖被着衣,都是纯棉的:纯棉棉被、纯棉棉袄、纯棉棉裤,甚至于袜子也是纯棉的。

秋天里,棉花渐次收下,晒干。然后,就是弹棉花了。村村都有弹花机,棉花续入弹花机,棉籽被弹出,出来的,就是洁白柔软的棉絮。于是,家家户户晒棉絮,棉絮放在高粱秸铺成的垫床上,一边晒,一边还要用辣条抽打着,以便晒得均匀。常说“棉如云”,棉絮,才更像云呢,像一块块的堆积云;上天把它降落人间,好来温暖这个尘俗的世界。

天气渐冷,家家户户就开始做棉衣了。

总是先做棉被,做棉被通常是几个人,几位家庭妇女,围在一起,共同完成。铺棉絮,是一件技术活,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讲究厚实、均匀。拿一块棉絮,放好位置,左手摁住,右手轻轻一扯,不大不小,恰好将那个位置填满。动作连续地进行,一摁一扯间,极有节奏感,那种韵律,有一种舞蹈般的美感。棉被,讲究“三表新”:外表是新碎花布,中间是新棉絮,内里是洁白的棉布。那个时侯,我的母亲,在一床新棉被做成后,习惯于把脸伏在棉被上,轻轻地摩擦着。我想,母亲一定是想从那种温软的磨擦中,提前感受棉被在冬日里给人带来的温暖。

棉花来自泥土,又吸足了阳光,故尔,一床新棉被就总是充满了泥土的味道和阳光的味道。那些年里,冬日新棉被盖在身上,我总是不断地把棉被贴近鼻端,贪婪地吮吸着。那种味道,绵醇、厚实,又有一种淡淡的焦糊味。我知道,那种绵醇和厚实,正是来自大地;想到大地的绵延和辽阔,想到大地的沉实和丰厚,你就会觉得,这样一床纯棉被盖在身上,睡觉也踏实,做梦也甜香。最让人喜欢的,还是棉被的那份淡淡的焦糊味,那正是一种阳光成熟的味道。深深地嗅着,这种味道,让你痴,让你醉。你能从中感受到秋阳熠熠的那份灿烂,感受到一朵棉花绽放的那份欣喜。最重要的是,纯棉棉被的这种阳光的味道经久不衰。盖一段时间,阳光的味道也许会逐渐变弱,不要紧,天气晴好的日子,拿到太阳底下晒一下,它就会又吸饱阳光了,于是,阳光的味道再次变得强烈起来。一样的绵醇,一样的温香……

做棉衣,总是母亲和祖母的事情。棉絮加进棉衣里,叫做续棉。我最喜欢看着母亲和祖母续棉了。续棉,亦是一件技术活,母亲和祖母做这件活儿的时候,特别的心细,特别的宁静而安详。室内静悄悄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团团的棉絮上。一团团的棉絮续填着,填进的就是一团团的母爱。一件棉衣做成后,是哪个孩子的,就让这个孩子先试穿一下。棉衣穿在孩子身上,母亲和祖母就围在旁边,四下里看看,细细端详着,拉拉、扯扯,摘摘棉衣上的丝絮,然后,拍打拍打,说声:“好了。”一脸的柔软和欢喜。心情,温暖如棉。

纯棉的棉衣,特别的保暖隔寒且耐穿;新三年,旧三年,一件纯棉棉衣,通常能穿上几年。破了,棉絮露了出来,像旧岁月里绽放的花儿。很多时候,我们这些孩子,也会像老人那样,喜欢在南墙下晒太阳,好晒出足足的阳光的味道。

好想让母亲再为自己做一件纯棉棉衣:长长地嗅着那泥土的味道,阳光的味道,感受着母亲那纯棉般的温软醇厚的母爱。

关于冬日的文章8:冬日里的阳光

文/公付龙-蔚蓝幽灵神兽

今年入冬以来,阴天多,雾霾天多,难得有几个晴朗天气,恰逢周末,又是刚值完夜班,劳碌一周,再连上一个夜班,还真有点累。终于有难得的晴天,午饭倦食,来上半两舒筋活血,饭后慵懒的躺在客厅,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沉沉进入梦乡。

那年那月那个冬天的周末中午,也是一个晴朗的天。风有点冷,很容易刺透老棉布老棉花做成的薄薄的棉衣裤。我缩着冻得发面馒头似的小手,缠着父亲讲有关英雄、侠客的故事,讲有关马齿苋、灵芝草的民间传说,讲述有关沂蒙这片热土的英烈故事。

在家东避风向阳的那个草坡,听着父亲声情并茂的故事,寒冷似乎悄悄隐匿,不忍心打破这冬日难得的宁静。

风从头上过,冷与我何干?冬阳照亮我,温暖心与心。

听着父亲讲的故事,慢慢合上朦胧的双眼,进入静美的梦乡。等到父亲故事讲完,醒来似乎有了南柯一梦的感觉,不过那时对我对南柯一梦的意境还是似懂非懂。

那是一个温馨的午后,在我童年的记忆里,那样的日子是十分奢侈的,大多的日子,父亲都在为生活而奔波,为生活而劳碌。父亲用不休止的劳碌,为我们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

每当我工作繁忙劳碌之时,每当心情不好心绪不佳之时,每当遇到困难和挫折之时,那片温暖的阳光,便会帮我驱散心头的阴霾。

从温暖阳光里清醒,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我想起了托体同山阿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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