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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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下文章1:树下茶梅

文/曹敏

从时序上来说,茶梅是这个城市这时节最娇艳、最赏心悦目的观赏花了。

更可喜的是她的花期绵长。

10月底,城中各处,香樟林下,行道树旁,偶尔可以看到团团油绿的灌木丛中,一朵两朵零星开放。那时,栾树红花正在盛放,银杏正在转黄,红枫正霜叶红于二月花,天地一副斑斓的画卷。到了11月下旬,栾树艳丽的红花、银杏金黄的树叶都呈现了零落之意,秋意一天浓于一天,霜降,小雪,二十四节气渐进年末。这时,白的、粉的、红的茶梅才真正渐次开放。这时,才有更多人的目光降临它。

父亲喜园艺,家里的北院这当口是茶梅的天下。

“朝仓”开花早,每年10月底,就带着红晕的花蕾抢先绽放。初开时像荷花,放开后至半重瓣或牡丹型,白色花朵开满3米高的枝头,姿态丰满。这棵老树又高又壮,细雨中浓浓的绿叶闪着片片的油光。这棵老树又高又壮,细雨中浓浓的绿叶闪着片片的油光。今年事务杂忙,没顾上欣赏,不经意间花已谢得差不多了。

“财神”这两天正当季。树形开张,枝叶紧凑,花色深红,虽为薄瓣,色极亮丽;最讨喜的是有好些大红的花苞正想裂开嘴,欲一展丰姿;还有那重重叠叠被褐色鳞片紧紧包裹着的花蕾。苏东坡诗云:“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其实,这时,小小的茶梅也正当艳时。

人活着,就得有点兴致。传统闺秀雅兴偏浓,好烹饪,好园艺,好文学,好美术,好音乐。我雅兴都有,成果一般。每日是单位家庭两头奔忙。偶尔喝了两杯酒,一时兴起,便裁出一张纸,随意画两笔。所画多是芬芳——对生活的喜悦,大时代下的小乐趣。

茶梅凋谢时,花瓣会一片一片飘落,往往花色未褪,花瓣落在土壤上铺成小小的花毯。等到茶梅花期结束,正是茶花怒放的春天,昔日的落红恰巧完成了“化作春泥更护花”的使命。

平常觉得红色有点俗气,但一到初冬,万物开始萧瑟中,能在院落里到处见到红色,才想到农历年之所以有趣,多少该归功于那万点朱红,一片俗气。这是中国人的颜色。这是中国百姓日常生活里古朴的俗气。

雨后天晴,气温骤降。再出去散步,见树树茶梅怒放着。眼前景正是宋代刘仕亨《咏茶梅花》所写——“小院犹寒未暖时,海红花发暮迟迟。半深半浅东风里,好是徐熙带雪枝。”我想,未来几天,应该都是晴天,有好的光线,能把这些漂亮的花朵拍得更加明亮。

想起了里尔克的诗:

“给我片刻时光吧!我要比任何人都爱这些事物。

直到他们与你相称,并变得广阔。

我只要七天光阴,七天

尚未有人记录过的七天,

七页孤独。”

待这些茶梅开尽,真正的春天就到来了。

树下文章2:桂花树下的外婆远去了

文/陈湘

又一次回到老家,推开老屋的窗子,一阵桂花的幽香扑面。而老屋场高大的桂花树上,在光影里摇曳着一片迷离的金黄。恍惚间,我看到瘦小的外婆正在桂花树下,驼着背,一手撒着谷糠,一边吆喝着鸡群,一边喃喃自语。我亲爱的外婆,仍然在老屋,仍然在菜园子里忙碌……

风吹来桂花香,也吹痛了我的思念。我一直怕触碰到心底最深的那层思念,因为我再也见不到我的外婆。

每年桂花开时,中秋节便到了,我们都会到外婆家团圆吃月饼。三世同堂,外婆虽然忙进忙出,但脸上总是荡漾着笑容。外婆每年都会预先买好生油月饼,里面有花生仁、芝麻、杏仁……我们几个孩子一人拿一个就吃起来,皮皮渣渣掉了满地,吃不完的还用来打闹。外婆过惯了苦日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但绝不会伸手打我们,这个,我们都知道。外婆还会将桂花做成桂花糖给我们这些小孙们吃,看着我们吃得津津有味,外婆似乎特别开心,还不时往我手里塞糖,直到塞得满满的方才罢休。这样的味道一直伴着长大。

秋日的阳光透过叶缝,倾泻在地面上,斑斑点点的光圈,映着几朵零落的桂花,犹如即将被遗忘的旧时光。

现在,每逢中秋节,我也会吃生油月饼,只是感觉味道却远不如以前。记忆中,还是外婆的生油月饼最好吃。

我特别爱去外婆家,总觉得外婆家有无穷无尽好吃好玩的。橱柜里总有外婆自泡的 头,油爆的白辣椒,手捏着就往嘴里塞;拿着定鱼网和钓鱼竿去塘边,那活蹦乱跳的小鱼小虾都会让我欢呼雀跃好久;爱爬上塘边的桑树摘桑葚吃,爱拿着耙头挖野菜根来嚼,爱拎着篓子跟在外婆屁股后捡雁鹅菌;灶头的梁上总会悬挂着烟熏的鱼肉,餐桌上总少不了外婆自制的坛子空心菜、萝卜皮、酸豆角,总是一碗下肚,还要再来一碗。

现在回想起来,外公过世后,外婆一个人守着那栋房子、那口塘,是多么的孤单寂寞,所以她才会和鸡群自说自话,自问自答。但是,她又不愿离开这里和我们过,只是,经常走上五六里路来看看我们。

外婆总会给我们带来代销点的酸梅粉、山楂片,自己晒干烘干的小鱼小虾,带着泥土气息的雁鹅菌,大包小包。春茶正盛时,她带着我一边采茶,一边讲着肥猫的故事,我们拿着录音机把她的话录下来,她总是念着:又录我的话,外婆的话不好听。就连我们留她住一宿,她还会担心家里的鸡鸭,执意走回去。

有次,听到妈妈牙疼睡不好的消息,她会寻来草药,一个人在门外吹着寒风,等到妈妈加班回来,她终于还是挺不住,倒下了……

我望着密密麻麻的小黄花,眼前变得模糊了。

外婆被诊断出冠心病病危,让正在读高三备考的我心情异常沉重。因学习繁重,我不能去探望外婆,在她走前,我只见过她两次。

一次是过年放假,外婆不愿在医院过年,说那晦气。我来到外婆家,看到她时,正在输液,脸色异常苍白憔悴,嘴唇已经开裂。我弄了根棉签,小心地给她涂湿,她没吭声,手在身上摸着什么东西,半天也没有摸到。我问她找什么,她说还没有给我压岁钱的,我连忙抓住外婆的手制止了,说今年的压岁钱不必给了。我才第一次细看了外婆的手,她的这只手显得格外干枯,瘦如干柴,手掌的纹路龟裂开来露出带血的肉,多年的操劳已经让外婆的手变得不成模样。望着那只手,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到如今,叔外婆提到外婆总会说到那双手,说当初医生给她输液时还是满手的灰土,连血管都找不到……

我与外婆最后一次见面,是元宵节放假。我没在家停留,立即去了外婆家。外婆安详地躺在床上,见到我,嘴角动了动。走时,我含泪对外婆说:“你一定要等我赚钱来孝敬您!”外婆点点头,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而我却还心生一丝希望,希望外婆能好起来。可是,外婆再也没有好起来。她就这样永远的离开了我们,年仅68岁。

那种哀痛持续了很久,我一直无法排解内心的忧伤,时常会听着外婆的录音落泪,会梦见外婆依旧在菜园里耕种,而我,只能见到她的影子,不论我怎么唤她都没有回应,醒来时发现泪水已浸湿了被褥。

回到南岳,我在南岳大庙穿行,从小区路过,总会闻到桂花的幽香,让我每每想起外婆。我想我不应该再悲伤,外婆在天堂一定过得很好,她此刻或许也闻到了缕缕桂花香,收到了我们的思念……

树下文章3:秋日私语

文/捉刀人

坐在柚子树下,艳阳暖暖,风儿朗朗,桂香扑鼻中,果实在树上说着爱的故事,醉人的秋意如浓浓的酒。

沿着左边面积宽大、厚度很浅的楼梯上坡,发现水泥楼梯的缝隙间长出一丛牛奶草,覆在楼梯上;这“牛奶草”的名字,是我儿时听同伴们说的,只因为折断草茎,就能见到断面冒出白色乳状的汁,很像牛奶,故而叫“牛奶草”,可能这不是它书本上的学名,但这名字取得形象,因而记得清楚。

不经意间一眼看见一丛牛奶草,我的记忆中闪过儿时与虫、草亲密接触的时光,我禁不住蹲下来,折下一根细细的茎,看到茎的一头冒出一小点纯白的“乳汁”,我更证实了这就是我童年认知过的牛奶草。我重温着孩子般的兴奋,时光流转,草儿别来无恙,依然以其顽强的生命力,蓬勃如初。

走到坡上头,看到旁边树林里有一些正在长出新叶的小棕榈,不知是不是童年与爱情最容易被人记起,记得我与丈夫还是一对恋人时,有一次,他送给我两棵小棕榈,并悄悄对我说:“这是我们的爱情树。”我们经过成家和几次搬家,当初的两棵小棕榈已不知去向,但这并非如罗大佑在《光阴的故事》中所唱: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我没有忘记,小棕榈寄托着爱的心愿,年复一年地成长,爱情树散发着向上的朝气,为我们的生活不断注入温暖与甜蜜。

难道看到棕榈你就想到爱情吗?我嘲笑自己,想想,好像也不是,只是在这一刻,看到如剑出鞘一般、往上冲的棕叶,我突然回到我们曾经相恋的日子,而有关爱恋的色彩,似乎始终是年轻的,即使在成熟的秋季,回忆的基调仍是一片翠绿。

坡下拐角处,是长满青草和小菊花的花地,看穿着彩衣的蝴蝶,与橘红、金黄的小菊花亲吻,风儿在吹,将纤细的花枝与柔薄的蝶翼吹得摇摇摆摆,而蝶与花之吻却如饮得美酒一般沉醉。

树下文章4:正月初一,梅花树下红茶香

文/彼岸蒹葭

今年的春来得早。除夕前两日,看到朋友在大坪山上拍的照片,满山乌梅尽已绽放,一朵朵、一树树、一片片粉白娇艳的花朵,细看袅袅婷婷,远看云蒸霞蔚,我心动了。如若在梅花树下举行一场茶会,在花海里烹茶品茗,岂不风雅有趣?

丁酉年正月初一,梅花茶会如约举行。韩先生等一拨茶友专程从成都赶来,“为了赴一场风花雪月的茶会,值得!”他笑着说,从城市的噪音和雾霾中突围出来,一脚踏进大坪山,心都醉了!一下车,扑面而来的是山野清新的空气,远远就闻见一股细细的清香,直渗进人的心肺。举目四顾,山坡上到处是盛开的梅花,红的,粉的,白的,每一树梅花都是一树诗。它们开得素净纷繁,粉嫩娇俏,星星点点,清芳幽冽,香气里带着一丝丝冷韵。

从停车场下行数百米,即到天谷洞道观。这是一个小小的道观,相当干净,距离天谷洞不足一百米。关于天谷洞,历来有诸多神秘的传说。天谷洞也叫天师洞,是创五斗米教的张道陵天师当年修炼的岩洞,后来仙师张三丰也来此修炼。去夏我曾来过这里,满山草木葳蕤,虽骄阳似火,但人一走近洞口,便有森森冷气袭来,眼镜的镜片瞬间模糊。洞内深不可测且幽黑,我们一行人躬身前行十几米,便告退了。

天谷洞道观前有一个悬空搭建的木头平台,这是一处开阔的场所,大约两百平米,背靠大山,面朝空谷,天气晴好的时候,对面的山峦树林清晰可见。当日云遮雾锁,群山笼罩在白茫茫的浓雾之中,恍如仙境。道观左侧有一株虬 枝伸展的老梅树,好像修行多年的隐士,斜伸出繁花满枝的手臂,长长的拂尘一甩,声音飘飘渺渺隔空传来:“老道这厢有礼了!”我们遂决定就在树下设茶席。因为是新年,我特意选择了深紫色的丝绒茶席,案头一枝恣肆的梅花斜插着,春意知几许。“水是从天谷洞汲来的,水质清甜,可以泡茶。”管理道观的黄诚超道长走出来,轻声问讯致礼,并细心地为我们拉来电线插座,接通电源。

天谷洞的山泉闻名久矣,而我还是第一次尝试。第一道茶,冲瀹峨眉紫笋,此茶系峨眉高山紫叶红茶,滋味醇和,温文尔雅。开汤之后,我发现,以天谷山泉沏出的紫笋,汤色金蜜透红、清澈艳丽,细细啜饮茶汤,分明更有活性,更柔滑、温润,回甘更快。虽是初相见,但我一下子便爱上了这水。

茶聊中,大家说起了天谷洞。天谷洞是在峭壁上天然形成的岩洞,洞中有洞、曲径通幽,据说有大洞二十四个,应二十四气;小洞七十二穴,应七十二候,洞内岩壁及岩顶凝结着千姿百态的钟乳石花。听黄道长说,他曾入洞探寻,洞深几百米,尽头处有一小洞直通山顶,阳光可以照入洞中,幽阴吸阳,天地交合,是修炼圣薮的洞天福地。如此说来,在道教祖庭鹤鸣山鹤之背所在的大坪山赏花品茶,且用天谷洞的泉水冲沏,这一盏茶真是意味深长了。

不知何时,太阳从云缝里探出头来,露出微微的笑脸。细碎的阳光通过梅花漏影到茶席上,透视出山野特有的光阴之美。虽剪剪微风、漠漠春寒,但一盏紫笋喝得大伙儿身心俱暖。不能辜负了这树花蜜香浓的梅,我起身摘了几朵粉白娇艳的梅花,丢进盖碗里。茶汤里的温婉,陡然多了清冽的幽香。细细品来,竟是从未体验过的清凉甜香。

花间一壶茶,席上饮清雅。对花品茗,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珍惜的呢?梅花树下暗香浮动的这一席茶,让茶友潇湘竹触景生情,有感而发,遂吟诵起《诗经·小雅·鹿鸣》:“呦呦鹿鸣,食野 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古韵悠悠,清趣无边。林歌尔姐姐也诗兴大发,当即为大家诵读了她刚刚写的诗。你一首、我一首,诗情在茶香里飞扬。清亮金黄的茶汤里,有花影荡漾入盏,也映着茶友们温暖的笑容。这一刻,茶沟通了天地自然,也连接了心灵与友情。此情此景,让我想起丰子恺的漫画里所描述的,我们“小桌呼朋三面坐”,是该“留将一面与梅花”,携山水共饮,与梅花同笑,这正是我喜爱的诗境和茶境。

此时,若有一床古琴或一管洞箫就更妙了。可惜,正逢春节,善于弹琴、吹箫的王师弟和桃子妹妹回家探望父母未能赴约,不过,留点遗憾也好,正如佛经所言,娑婆世界不完美,喝茶也是同样的道理,在不完美的世界里寻求片刻的完美。

第二道茶,我为大家冲泡了腊梅紫笋。这是一款由成都榜上有名茶庄研发的花茶,用小寒初候刚开的腊梅与春天制作的峨眉紫笋精心窨制而成。好茶自当恭敬以待,烧水,烫杯,投茶,摇香,注水,出汤……玻璃公道杯中,蜜黄通透、璀璨如宝石的腊梅紫笋引来茶友们一片赞叹。细细饮之,茶香花香合二为一,香气鲜灵,喉底沁凉圆润,回味幽长。细嗅杯底,是绵长的梅之冷香。茶香在口舌,花香在鼻目,众茶友无不欢喜自在,笑呼:“梅花树下品梅花茶,这个梅花茶会实在是名副其实!”

对花饮茶,原本清雅之极,更何况是梅花呢?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有了梅的疏影横斜,喝茶的情趣便大不相同了。我很认同明人田艺蘅《煮泉小品》里的说法:“若把一瓯对山花啜之,当更助风景。”携手清心淡泊之人,野外寻芳,于幕天席地中,花前树下品茗,可谓浮生一大快意之事。大年初一,由茶与花开启新一年的帷幕,想来便极具诗情和韵味。

天色渐暗,山风渐紧,该回家了。我们收拾起梅树下的茶席,辞别了黄道长。走在被风吹得干干净净的山径上,看到路两旁数株花开洁白的野茶,我们忍不住又停下来,驻足观赏。山坡上有大片李子树,忆及去年盛夏,来的时候正是李子成熟的季节,满树李果郁郁累累,光是看着就令人口齿生津。眼下,李树们还在沉睡酣眠中,哦,不,应该说,它们正在安静地积累力量、蓄势待发,依往年的经验,料不出一个月,它们必定蓓蕾满树,繁花满眼。想到这里,我内心暖如阳春,荡起温柔的涟漪……

树下文章5:落英树下的等待

她,是个普通的女孩,终日在那颗落英树下等待他的到来。

十年前,年仅五岁的她,父母双双死于车祸,于是,小小的她被人送进的孤儿院,她很普通,但脾气却不怎么好,于是,孤儿院里的小朋友都不怎么跟她玩,还经常欺负她,孤儿院的后面,有一个喷水池,那儿有一颗落英树,那是落花缤纷的时节,她第一次悄悄地跑到落英树下,王者满地的落花发呆,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样:“喂,笨蛋,你再看什么啊?”她转过头,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孩,眼镜圆溜溜的盯着自己,心里纳闷,“这儿不是孤儿院的孩子嘛,看什么看啊,还叫我笨蛋,找死啊!”“小子,谁是笨蛋啊!我什么管你什么什么事啊?”于是,就这么,在不客气的对白下,他认识了这个孩子头——君墨尘。

次日,她又来到落英树下,看满地落花,忽然头皮一麻。“哎哟!谁找死啊!”回头一看,君墨尘正嬉皮笑脸的冲她傻笑:“嘿嘿,是我啊,笨蛋。”她见了来人,心里不爽,嘟嘟嘴,说:“怎么里见人打招呼的方式这么欠揍啊!”君墨尘不语,只是傻傻的笑,“对了笨蛋,我跟你说哦,昨天我把院长最爱的那个烟斗藏在厨房的老鼠窝里了,嘿嘿!”说着,露出了两颗老虎牙,那摸样简直就是个小调皮蛋,从那以后,她的东西就经常不翼而飞,又或者,洁白的作业本上画了一只小乌龟。

“害人精,害人精!”远离传来孩子们嘲笑的语声,而被骂正是她,因为那样孩子从无意中院长那里得知,他父母是因为急着送发高烧的她车速太快,才死于车祸的,而她却意外的活了下来,“我不是,我不是……”往日如此强悍的她,如今在得知事实真相之后也语气硬不起来了。“你们在干什么呢?干嘛欺负笨蛋,快走开!”君墨尘的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散去,她蹲在墙角,无声的抽泣着。“笨蛋,别哭了,有我在,他们再也不敢欺负你了。”君墨尘还是那么的讨厌,一点也不会安慰人,听了他的话,她渐渐的哭了更凶了。“哎哟,别哭了,大不了我以后不叫你笨蛋行了吧,他们都是乱说了,别信他们。”君墨尘看着瑶瑶(她的本名)没有一点停的趋势,自己都哭了,无奈,值得无声的陪着她哭。

时光飞逝,均沉默还是一如既往的捉弄瑶瑶,但是他会在他需要温暖的时候,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他会在她伤心无助的时候,默默的陪着她,那颗落英树,便成了她黑色童年的一个亮点,那天,在落英树下,他与她告别,告诉她他自己找了自己的父母了,于是他跟着他的父母走了,他说过,他会回来看她,于是瑶瑶终日在落英树下等待,只求盼他的归来……想着想着,嘴角不禁落处一抹浅浅的笑,在夕阳中渐渐隐去……

树下文章6:又见棕榈

文/张先萍

我从树下走过,风中的树叶在热烈的诉说。

你若庄子笔下蹁跹而飞的蝴蝶,尾随我,从乡下到这里。

你如他乡令人潸然泪下的故知,蓦然地,矗立,相逢在这里

风,从你的葱茏的指尖滑过,哗哗作响,我,伫立,就像是在儿时的梦里。 看见你,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间萦绕,飘忽闪跃。

笔直的干,一圈圈的年轮,让我能从这里回望你我走过的历程。

曾经的你没有见过这样的高楼林立,没有见过这样宽阔的马路,没有见过这些精心培育过的鲜花,没有见过这么多衣着光鲜的人,更没有见过这么多整齐划一的兄弟列队站立。

你,扎根于贫瘠的那片坡地,有山涧的溪流作伴,有荒坡上的灌木丛为友,在那样的土地上很舒适的伸展你的手掌,把它伸向日月星辰,吸天地精华。

我记得叔叔伯伯们因你而发亮的眼睛,你给他们送去福祉,可你默默、默默地付出,不知道自己的价值。那时候,家禽是家里重要的经济支柱,一般人是宁愿自己吃不饱也要喂养一群鸡或是一群鸭的。偶尔地,有重要亲戚家生小孩了,没有其他的礼物可以相送,就把家里的舍不得吃得鸡蛋、鸭蛋送去,甚至要送一只鸡或是一只鸭,那时候,是没有什么便利袋的,人们就地取材,在棕榈树下砍下两片叶子,像手掌样的合拢,顺着边缘用棕叶编织,一只漂亮的、带着清新气味的,环保养眼的天然棕叶袋子就成了,把鸭或是鸡放进去,它们很是享受地呆在里面,既可以无聊地梳理棕叶,也可以吮吸棕叶的水分,更可以自由欢畅地呼吸,小时候,经常可以看见一人挑着担子,棕叶袋忽然伸出一个火红鸡冠,小眼睛四处的看看,又倏忽钻进那一片绿中。多像娇羞的坐在轿子里的新娘,不知道自己离开了那个熟悉的家又将去哪里。棕叶袋里盛放着它的憧憬与不安,也飘荡着它的幸福与忐忑。

也看见老人们手中摇着的蒲扇,坐在幽深的小巷中,古老的窗棂前,厚重而古朴的大门,带着温度气息的门环,蒲扇摇动,在那个四角的天井中把那么个悠远的故事扇在了你的面前。

蒲扇有两种,有直接取材的,把棕叶砍下,剪成圆形的,一把简单的蒲扇就成了。你也许见过济公手中的蒲扇吧,简洁,质朴,无需修饰,无需多言,它的魅力尽在其中。阿公、阿婆们喜欢这样的蒲扇,夏夜的场院中,讲着牛郎与织女的故事,讲着岳飞的精忠报国,讲着聊斋里的鬼怪……摇着蒲扇,清凉了多少儿童的梦,也放飞了多少儿时的希望,蒲扇陪伴着孩子们“卧看牵牛织女星”的同时,开启了另一片天地。

另外一种,制作工艺就比较复杂了。把棕叶浸泡在水中,撕成均匀的条状,需心灵手巧者编织,一把心形的蒲扇才有了雏形,还需加工蒸煮去色,一把洁白漂亮的扇子才可以在手中摇起。闭上眼,是不是看见奶奶的那把为你驱赶蚊子的蒲扇,不再光洁,不再漂亮,却更多的带有奶奶的气息。摇呀摇,摇见了奶奶的白发,摇见了母亲的灯下剪影,摇见了故乡的老屋,屋前的槐花树,成片的竹林,林中的童年,摇进了你的梦乡。

梦中的我,看见自己佩戴着两个漂亮的用棕叶编织的蝈蝈笼子,飘着美丽的棕叶流苏,赤脚在池塘边跑着。故乡的云在梦中飘荡,故乡的小河在梦中流淌,故乡的柿子树爬满山坡,东家的大伯正吆喝着牛走向田间,牛粪里还带着青草的气息;领家的芦花鸡下了蛋吧,正红着脸庞,声声欢唱;小丫又扯坏了裤子,***妈絮絮叨叨的责骂着;谁家的厨房响起了“邦邦”的声音……

我总在神思恍惚的刹那,乡间的小路的气息扑鼻而来;总在我凝神的片刻,听见故乡山水的呼喊,故乡人的智慧更是无与伦比的,无论物质怎样的贫瘠,总是在苦涩的生活中点燃希望的亮色,我的棕叶编织的玩具,给了我多么快乐的童年。

而大雪纷飞的日子里,棕树更是有它特别的作用,棕片可以直接割下卖钱,也可以把它捶软,贴在木板上,不久它就成了鞋底壳子,你的千层底鞋子,就有它的踪迹。午夜梦回的时候,多少次看见母亲缝衣纳鞋的身影,清晰如梦,梦醒凄凉。

更有人冷的难耐,就直接把棕片塞在了那个阴冷破洞的鞋里,班上的单亲儿童皮蛋老是在我们上课的时候,悄悄的在鞋里扯展棕片,暖和着麻木的脚,突然咧开嘴,幸福的笑了。

还有花花家,没有多余的垫被子,***直接把棕铺在了床上。大爷家的太师椅上一直就有它的身影……

我小时候喜欢细数棕树的年轮,那么明晰,那么直接。据说棕树有奇特的习性,如果它身上的棕片没有被割下,没有裸露出他的树干,它就会死亡。世上还有这样的殉道者,为你,甘心付出所有,甘愿受刀割,甘愿被剥皮,不奉献的那天就是死亡的开始。

死亡也没有终止它的奉献,你可以用棕杆搭建猪棚、羊圈,甚至把它用锯子锯下一个均匀的圆饼,它就又可以来做乡村孩子们独轮车玩具的材料了。

棕榈树全身是宝,叶、花、果都可入药……

往事已随风而逝,一切的功用别人都不知晓了,城里的人不认识你,你,是行道树,作为观赏的树,生长在这里。白天吸尘,夜间加工氧气。并作为树的形象,把最美留给这里。

风过,叶诉说。

聆听,我懂得。

那个为你付出的树,那个为你付出的人,那个为你付出的乡村,那个遥远了的过去。

远了,但在你的梦里、心中。

见或不见,都在那里。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这是你一生的写照。借此写给我的故乡,我故乡的人。

树下文章7:皂角树下的老人

文/汪兴旺

记忆里,故乡皂角树下的一间旧屋里,住着一位头发花白、满面皱纹的孤寡老人,他就是张大爷。据老人们说,张大爷念过私塾,读过四书五经。后来由于家道中落、妻离子散而沦为孤寡。他是生产队里唯一的五保户。

念小学时,老师在课堂上领读课文“贫农张大爷,手上有块疤。大爷告诉我,这是仇恨的疤。过去受剥削,扛活地主家……”我就想起队里的张大爷,他也是老贫农,而且无儿无女,于是内心隐隐产生怜悯。不多久,学校组织学生访贫问苦,特邀张大爷作忆苦思甜报告。

皂角树绿荫如盖,枝头的鸟儿叽叽喳喳,我们在树下盘腿而坐,聚精会神地听张大爷讲过去的故事。张大爷端坐在台前,捋一把花白的胡须,讲起他过去在地主家当牛做马、受冻挨饿的遭遇。台下一片肃静,老人两眼噙满泪水,当诉说他干活累得屙血、地主硬说吃多了猪血时,引来同学们一阵哄笑。张大爷清了一下沙哑的嗓门,严肃地说:伢们没吃过苦,就不知道甜,要珍惜好日子啊……场上顿时鸦雀无声。后来,老师让我们写一篇忆苦思甜的作文,我写的《贫农张大爷》,成为班上的范文。

张大爷幼年丧母,中年丧妻,老来丧子,人生的三大不幸他都遭遇了。他上世纪60年代末落户我队,和乡亲们相处融洽。生产队每年提供他粮油柴等生活必需。张大爷为人谦和,知足常乐,一再要求队里安排他干点力所能及的活。队里考虑他年事已高,让他负责称牛草和牛粪。张大爷很乐意,每天与我们这班放牛娃和拾粪人打交道,一会儿称牛草,一会儿称粪肥,一丝不苟,任劳任怨。有时我们学他的样子,编个葛藤“眼镜”戴着,张大爷见状,笑我们驮个粪筐装斯文,喊我们“牛尾子”。我们也不客气地叫他“老山羊”,他却乐得合不拢嘴。

高大的皂角树下,张大爷坐在盘曲的树根上,有时“突突”地抽着水烟袋;有时戴着老花镜密密麻麻地记流水账;有时埋头翻他的老黄历,帮人掐日子,看节气。说话时,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老花镜跌得很低,俨然一位老夫子。

上世纪70年代中期,队里的会计大搞特权,一手遮天,导致队里账目混乱,财产损失严重。社员们忍无可忍,自发起来控告会计的行径。关键时刻,张大爷直起腰板,坚定地站在群众一边,顶住压力,出谋划策,联名告发。那年他已70多岁了,有“耳目”威胁他:老了栽花不栽刺,一个老五保,少管闲事!张大爷倔强地说:我吃穿住是队里的,死也是队里的鬼,队里有难,我能不管吗?群众的呼声驱散了笼罩在村庄上空的阴霾,经过一场斗争,村庄又呈现了一片欢腾祥和的景象。

张大爷乐得鼻梁上的老花镜差点跌落下来,他用手捻着花白的胡须,抑扬顿挫地吟起“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那年初夏的一个晚上,不知什么原因,张大爷走了,走得很安详。

皂角树绿了一年又一年,如今也老了,孤寂地站在杂草丛中,似乎默默怀念当年树荫下的小屋,还有常捋着山羊胡子、乐呵呵的张大爷。

树下文章8:坐在树下歇歇脚

文/马亚伟

你注意过汉字“休息”两个字吗?这两个字非常有趣,“休”,我理解为人坐在树下歇歇脚,“息”,我理解为歇歇脚之后心灵的自由自在。

走在人生的漫漫旅途中,忽然看到路旁有一棵树,这棵树就像旅途中的驿站一样,是用来让我们歇歇脚的。于是,我们停下奔走的脚步,坐在树下,完全放松自己,修整疲惫的身心。

人坐在树下,所有的负累全部放到一边,只享受此刻的安宁。遥望远方,广袤的大地开阔地延伸而去,抵达天尽头;蓝天上白云变化无穷,演绎着一个个多彩的故事;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筛落下来,细碎地舞蹈着;头顶上有鸟儿在歌唱,鸣声婉转;茵茵绿草在脚下铺成柔软的绿毯,善解人意地缓解着你的疲惫……一切都是那么轻松惬意、愉悦自在。

坐在树下歇歇脚,是在享受生命的轻松和自由,也就是说,人要会“休息”。列宁同志说过:“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我则认为,休息不光是为了工作,休息更是在善待自己的生命,也是在享受生命赐予我们的权利。会休息的人,也会让自己的生命灵性而丰盈。人生就是一个走走停停的过程,时而疾走,时而漫步,时而在树下歇歇脚,张弛有度才是人生的真谛。

可是,我们周围很多人不会休息,不懂休息。大部分人把工作当成人生的主旋律,把休息当成了可以忽略的音符,以为休息意味着懒惰,是不光彩的。即使休息,也是为了“更好地工作。”

记得我刚上班那年,有位工作兢兢业业的同事,他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他根本没有所谓的“业余时间”,在家里也要钻研业务,周末都不肯放松自己。他的工作成绩很突出,年年被评为“模范”。结果呢,有一天他突然晕倒在工作岗位上,从此一病不起。他把身体当成一台永动机,以为可以永远不停地转动下去,没想到却因为透支体力,身体过早地停止运转了。

闲适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艺术。走累了,坐在树下歇歇脚多好!看看白云蓝天,赏赏绿树红花,听听鸟语欢歌,放飞自己的心灵,世界多美啊,天清日朗,惠风和畅。

生活中,有很多休息方式,能够让我们身心放松而愉悦。一个午后,给自己一个空间,可以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想,只享受闲适和轻松。一间阁楼,一杯茶,几首老歌,三五知己,在一起聊聊生活和愿望,享受人生的欢乐和温情。一个周末,带上孩子和爱人,陪老家的父母在暖阳下拉拉家常,享受亲情的温馨和暖意……

坐在树下歇歇脚,你会发现,天更蓝了,草更绿了,人也更美了……

树下文章9:五月,站在苦力树下的回忆

文/孤雨磨诗焉

五月,鲜花朵朵,争奇斗艳,芬芳迷人。

五月,你看,夏的色彩;它把绿色给了田野,让田野变成绿色的海洋,微风拂过,潺潺叠叠的海浪像一首首流动的音符,轻快,简洁而明亮。它把紫色给了牵牛花,牵牛花吹着喇叭;“嘀嘀嗒”“嘀嘀嗒”好像在说:“嗨,伙伴们,快起床了,太阳出来了。”最数娇艳,妩媚的是月季花。它的色彩多到数不清,让人目不暇接。黄色,红色,粉色,白色以及各种浅黄,浅粉的混搭。一朵朵,一片片,几个花瓣围绕在一起,从浅白到浅粉层层递进,像笼着少女轻纱的梦。

五月,你听,夏的声音。一片蛙鸣,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开一个音乐会。每只青蛙都在展现自己的歌喉,你接我一句,我接你一句,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唱的好听,或者不好听。这种快乐的氛围感染着五月的季节。你听,夏的声音,在每一片叶子里,在每一朵小花上,在每一滴汗水里,在每一颗年青的心怀里。

五月,从远方匆匆忙忙地赶来了,我看到了夏的色彩,我听到了夏的声音,站在五月的季节里,回忆的花瓣诗情般落下来。

还记得小时候,我的童年时光在农村度过,四面环山,青砖瓦房,连成一个个错落有致的大合院。而庭院中苦力树下喧闹声,戏耍声连成一片弥漫了一季又一季。

春风吹来的时候,庭院中几棵苦力树吐出嫩芽。房檐下紫燕衔来了春天的气息。伙伴们扒开门缝看春风吹绿了杨柳,偷笑着跃出家门,顶着细风在庭院中奔跑,追赶,攀登。几个大点的男孩便爬上几米高的苦力树,比赛谁的技术好,谁的胆子大?调皮的我也会争着要去和他们男孩比一比。在一片片唏嘘中我勇敢地往苦力树上爬。我知道,在我的背后一直有双眼睛默默地关注着我,支持着我。那便是爷爷的目光。我的勇气和调皮多半来自爷爷的鼓励。因为我是女孩,爷爷便给我灌输了坚强与勇敢,使我的个性越来越像男孩。在同伴的掌声中,我感受到了勇敢带来的信心与自豪。

当夏天来临的时候,苦力树的枝上挂满了绿叶,它的叶子拇指般一样大,开着白色的小花,溢满芬芳。苦力树的果实如同葡萄一样大小,色黄,醇香。可惜的是不能食用。这也是爷爷告诫我们的,苦力树的果实吃了会使人致命的。到底吃了会不会死人,我们谁也不知道。可我们知道的是绝不能品尝它,这给儿时的我们增强了**的意识。

当郁郁葱葱的苦力树叶遮挡炎炎烈日时,庭院中我们便围坐在树阴下听叨着汗烟爷爷讲故事。而爷爷更多的是让我们自己玩,他在旁边看着并教会我们怎样用挖来的蚯蚓钓鱼,怎样吹笛子,又是怎样拿用过的烟盒写字。因为小时候家穷,买不起写字用的手抄本。爷爷便告诉我们用别人抽过的烟盒也可以写字。还让我们捡别人扔到地上干净的烟盒,打开烟盒里面,白白净净,就可以在上面写字。这种传统的朴素观念一直延续到我的成年。以至于后来我结婚时,当婆婆要老公给买我钻戒,我连忙摇头说不用那么费心,随便买一个意思一下当作纪念就行。而亲戚朋友们知道后却问老公;你怎么娶了一个傻老婆呀?在老公憨憨的笑声中,我读到了一生的心疼!

飒飒金风送来秋的歌韵时,庭院中苦力树的叶子换上了金色的秋装。西风吹来,一片片,拇指般大小的黄叶在空中飞旋,轻飚,唱着悲伤的情歌。而爷爷就在落叶纷飞的季节里,离开了我们目所能及的视线。几许悲情,几多伤怀,我的泪,斑斑点点。秋来,秋去,风雨匆匆。庭院瘦影,花开所剩无几,愁多思怅。旧事重重,不堪记,只待有梦的日子,留痕于我,在风味依然中感受那份亲情,那份恩惠。

五月,花香让我倾醉,五月,花落让我轻泣。这样的氛围里,聚墨千点,缕缕思绪,在五月的苦力树下刻下青春的年轮。庭院中的苦力树给儿时的我们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这种苦力树只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成长过。记忆里永远有一片望不到边的田野,看春风吹来时,田野奔放出嫩油油的野菜花。天永远蓝得透明,绿叶成荫时,围在凉风习习地苦力树下听叨着汗烟的爷爷一遍遍说着永无休止的故事。苦力树下的童年画册里装满了故事,风声,花色,以及追逐不尽的笑语。

树下文章10:黄衫褪尽绿裳新

文/陈骏

站在这棵瘦削的树下,轻抚树干——如果不介意,我希望它能更粗壮一些——心中有一阵歉意,潜意识中不止一次升腾过一个想法,该为黄风铃写点儿东西了,可是俗事缠身真的不止是说说而已,一个令人欣喜的灵感刚刚泛起,立刻就被匆忙的脚步抛到了身后,当你回过头,想牵着她一同走,而手中竟是那样空虚,我隐约见她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若隐若现,我告诉自己,我要丢掉她了,心中一阵怅然……

还是说回黄风铃吧。这原是一种陌生的树种,在某一个春节,一下子就黄遍了几乎整个港城,有成规模漫山遍野铺天盖地盛放的,有见缝插针零星散布风姿绰约的,有傲居城中临水倚坡独占春光的,有不拒荒僻抢占一隅吐露芳华的,而不论哪一种,总能吸引着世人追逐的脚步,成就着人们拍摄的欲望和赞美的热情。

黄风铃全称是黄花风铃木,原产墨西哥、中美洲和南美洲,据说是巴西的国花,1997年中国自南美巴拉圭引进栽种。这种来自异域的花卉自有着特殊的性格。

春节之前,黄风铃的枝头就稀稀落落地点缀着些花苞,探头探脑,怯怯的模样,而春节一过,热切的春风畅快地吹拂,所有的花苞,先前羞涩的或是俏皮的,都一股脑儿争先恐后地尽情展示出迷人的风采,娇嫩的花瓣在春日里纵情地绽放,微风吹过,明黄色的花瓣轻轻地颤动,与翻飞的蝴蝶和盘旋的蜜蜂们应和着。春天,就这样热热闹闹地来到了港城。

而此时的黄风铃树上,几乎是没有什么树叶的,一任纤弱又奔放的花朵做着春天的主人,不像别的树上,嫩绿的树叶多少是要分去几分春色的。黄风铃树叶的谦逊与退让,让人觉得这仿佛是一位智者,在低调中蕴蓄着力量,成长着自我,在不当令的时候甘做陪衬,因为他知道,在接下来的一整年中,这棵树注定是由绿色接管的。人们都爱说“上善若水”,都吟诵“善利万物而不争”的谦谦君子之风,但真正能做到的,又能有几?在生生不息的时光之河里,赫然闪现着三个智慧的字眼:不必争。

果然,在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里,黄风铃花就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青春,陆续萎顿在树根附近,化作粒粒春泥去了。而聚于树下膜拜赞叹的人们,也早已没了踪影。

此时的树叶们,便日渐丰润蓬勃起来,叶片长大,颜色也变得绿油油的。可是,春天还没过完呢!树的故事在春日里还有着让你瞠目结舌的变化呢!你以为从此树叶就一往无前地成长,绿荫要主宰这个季节剩下的日子了,谁知黄风铃这个魔术师,把节外生枝又演绎成了节外生果。

在原先开花的位置,陆续绽出一些像豆荚一样的黄褐色的果实,起先还比较柔嫩,但它们成长的速度是惊人的,几乎是一天一个样子,与即将长成的树叶们相比,有一种后来居上的果敢和老成持重的信心。一两个星期里,小豆荚长成了大豆荚,毛茸茸的豆荚膨胀着,满是生的欲望,然后有一天,它们七前八后地炸裂开来,向路下的行人展示生命的奥秘。

成熟的豆荚,坚固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颗善感的内心。从前有诗人赞过,说荔枝“膜如红缯”,娇柔不可方物,而黄风铃的豆荚里,也有一层莹白的薄膜,包裹着米粒大小的种子。熟透了的豆荚,薄膜变得干燥而酥脆,微风过处,一串串撒落到树下——就是十多天前黄花撒落的那片泥土!这是宿命,还是轮回?这是依恋,还是缅怀?

抬头看树上密密匝匝的豆荚,剥开壳,挼一下丰盈的果实,竟触到一根坚硬的果床,原来,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这棵树已经为新生命的延续做了一丝不苟的准备,春光短促,生命密码的传递却没有丝毫苟且与随意。

待豆荚落尽,铺展的叶片就会更加自由自在地生长,绿色,要铺满整个校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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