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外公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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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外公的文章1: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外公,您还好吗?思念如潮水般泛滥,真的好想好想您,每次忆起您,喉头便开始哽咽,心开始隐隐作痛。思念,自责,内疚袭上心头,久久不散。虽知自己的拙文无法表述一切,亦知文字在最真最切的情感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但我已无法亲口对您说,此时心与手已情不自禁,请允许我用属于自己的拙劣文字来表达我对您的思念,和忏悔……

距今您离开已大半年,可是您的慈祥和对我的爱,却在我的脑海里愈见清晰。特别是近几天,思念您已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思念已不再局限于每一个有关拜祭您的节日,可以是电视剧里的一个情节,甚至是一些文字,都让我想起您,内心如海浪翻涌,悔恨交加,泪如雨下。

那年,还不满一岁的我就跟着您生活,您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并没有出现在我身上,我相信这是缘!自小我身体不好,爱哭爱闹任性不听话,给您添了一堆麻烦!

深刻的记得,小时候,每次别人欺负我了,给我难受了,您总是一次次跑去学校找别人算账,一次次和别人闹!看着您的身影,听着您的教导,让我学会坚强,学会不在意别人的冷眼,学会用一张张奖状证明自己,学会骄傲的走自己的路!学会活出个样子不给您丢脸!

童年的日子没有人疼我,所有的人都觉得我没爸没妈的不算个东西,未来也不见得有作为,只有您从不放弃我,疼我!别的孩子有的你都会尽力想让我也有,我嘴馋了,外婆又不肯给我吃的时候,您就在半路偷偷给我买上塞书包。还经常带着我四处晃悠,我穿着小短裤,屁颠屁颠跟着您跑,您从不嫌弃我,只要在您眼里我不是您的累赘!

每次我做错了事,您都不骂我,只会好好教育我,哪怕知道我错的,您一样和我站一个阵线,您说您是我的避风港,在外面受委屈或者累了,就回到您的身边休息,有您在,家里就有我的位置!不管我失落了还是得意,您都一如既往的关心我,保护我!

每次妈妈做伤害我的事,您虽然不能身到现场去解决,但是一次次电话去骂她狗血淋头,一次次强烈要求我离开,要求我放弃他们!我知道除了您,没有谁会在意我的感受和未来了。直到我被逼的自杀时候,您接到电话以为是妈妈自杀,电话尽是一片骂声,让妈妈早死早好,当发现是我自杀,您的语气在一秒钟转换的温柔心痛,甚至立刻高血压要晕倒,是我不孝,在此再说声对不起!

那次自己做生意,开店铺失败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在得知我失败的真相,我的心如死灰,在您的指导下,我搬回了您的身边。看着您满头白发,因脑中风后走动都不利索,心底好愧疚,转眼间竟然在外漂浮那么多年,让您孤单了那么久!看着您从床底拖出一堆留给我吃的东西,心里真的好暖。为了以后的日子有能力照顾您,回报您的爱,在那刻,我发誓要从新开始。

接着的日子,真的好平静好舒心!我很懒,为了满足自己的懒甚至能不吃饭,您却每天去市场买好菜给我送过去,也经常煮熟做好了给我送过去,不管您觉得有啥好吃的都给我留一份,甚至炖一个汤,都用保温桶装着给我送过去!不管我说要吃啥,您都给我买!看到对我身体有益的东西,不管多远,您都去找去问!只要我要的,不管是家里的桌子还是柜子还是什么,您都让我搬过去!那时候,我们偷偷的躲房间吃蛋挞,每次趁外婆不注意我就给您口袋塞好吃的,只怪那时候的我没有能力给您什么!

往下,我去了湖北和北京,您是那么的支持我又担心我,不管您身体多不好,电话里您都说一切特别好!等到我转转曲曲从北京回来,您又添了好多白发!是我太自私了,太不懂珍惜时间,太不懂好好陪您,都是我的错!

至今我都相信,最后见您的那一次,您是知道自己生命快尽头,让我赶紧回去好好工作,让我好好爱惜自己,好好活着,只是我想不到,这一别竟然是永恒,都是我太笨了!听到您逝去的消息,我倒了!我好痛苦,心痛的要死了一样,滚着爬着哭着喊着,可是我不能去见您最后一面,因为那时候我的身体,医生说只要奔波了一下,生命都难保。那些日子,我每天拼命的吃,拼命的照顾自己,只想让自己早日恢复,早点能去看您,可是都来不及了!才明白,失去爱的人如此的痛!

当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看着您的遗照,再也听不到您的声音,再也看不到您的身影,只能坐到您平时做的那个椅子,静静回忆往日您的慈爱,我的心好痛好痛,但是我要忍,我不能在外婆面前表露出来,我知道您走了最放心不下外婆,所以我有责任照顾外婆,虽然替代不了您去照顾她,关心系她,爱惜她,但是只要我有能力,我一定会去孝顺外婆的!请您要原谅我,我实在不敢多留在那里,因为我受不住那种痛入心髓想您的感觉!因此我逃避了清明节拜祭您,只在远方给您烧了点纸钱。甚至这个七月十四,我都逃避着不敢面对!到现在我都不能接受您永远离我远去,到现在我都觉得您一直都在!每次还准备给您打电话,当打开电话,才明白,已经没有一种线路能接通到您的身边!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 !死神是如此残忍,永远没有假设。连让人改错的机会都没有!但如果有来生,我依然做您外孙女,跟您一起快乐的生活。坐在床头听您讲故事,搀扶着陪您压马路,闲暇时一起下棋,一起开心的笑。珍惜跟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捣蛋让您失落难过气愤!亲爱的外公,我会一直都记住您,怀念您,您安心的走好!

关于外公的文章2:外公的醉意人生

文/皮金玉

外公年满50岁就病逝了,留给我的记忆模糊而稀少。印象最深的是他肝癌晚期瘦骨嶙峋,剧烈疼痛让他日夜唉哼。那种悲苦、无助、绝望,每每忆及,潸然泪下。

外公不识字,但他爱编几句顺口溜。繁重的劳作之余,用顺口溜记录子女成长的点点滴滴是他的一大乐趣。舅舅从小非常任性,外公就以筷敲桌:“马桩调皮蛋,煮粥要吃饭。煮粥他不吃,双脚把碗踢。”夸张的表情配上滑稽的唱词和腔调,终于换得舅舅胃口大好。

外婆一向脾气大,说出的话像机关枪在扫射。一个忙碌而粗糙的母亲,呵骂孩子那是家常便饭。好在外公总能细心体察孩子的委屈,摸摸这个的头,轻声说“乖啊”;或者招招手,塞给那个一颗糖;或者努努嘴,巧妙地把他们支开。这些小小的举动极大抚慰了孩子们的心。

一天,出嫁的二姨哭着跑回家,原来分家时受了公婆欺负。家里人一听她的哭诉顿时义愤填膺,要冲过去理论理论。性急的外婆更是像点燃的炮仗,一手拽过二姨,一阵风似的奔向她家。外公蹲在门外,专注地抽着他的“大公鸡”(香烟牌子),半晌才直起身,进了里屋,拎出半袋大米系在扁担上也出了门。七月天热浪滚滚,外公又拐到镇上买了一口铁锅。到了二姨家,来不及放下担子,外公就喝止住吵得不可开交的婆娘们,转身,请来了生产队长。外公用自己的智慧平息了一场家庭纷争,临走前他又语重心长地告诫二姨:“伢啊,他们错是他们的事,你不能跟他们一样,该孝敬还是要孝敬哈。”外公虽然是个庄户人,但他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底线,无论跟任何人打交道,宁肯自己吃亏受累绝不愿亏理亏心。

外公最大的缺点是好酒,“馋虫”来了,非得喝一口。贫寒之家,喝的都是两三毛钱一斤的勾兑酒,“有菜三两酒,无菜抿几口”是他的口头禅。一张半旧的方凳上半碗腌辣椒、一根黄瓜或者几粒炒黄豆都是他的下酒菜。他喝酒喜欢一口干,拿起酒杯,眯着眼,脖子往后一仰,只听“吱溜”一声,杯里干干净净,嘴角还挂着一滴、两滴。喝醉酒的外公眼珠红通通的,嘴里含糊着谁也不懂的歌,唱着唱着就哭了,唱着唱着又笑了。这时的外公纯粹就是一个酒鬼,外婆嗔怪他,酒盅都摔了好几回。可他倒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指着外婆一阵阵傻笑。

有一年,在外公家枣树下抓到一条白色的风梢蛇,听说蛇酒可以治风湿,外公咬咬牙买回十斤纯谷酒。几个月后,药酒炮制好了,很多人都来尝鲜。虽然外公不懂什么“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道理,但有人陪喝,高兴得很,又划拳又唱戏,推杯换盏间,酒瓶很快见底了,只剩下白花花的蛇盘蜷在瓶底。落日余晖里,外公的头发有些泛黄,几枚枯黄的枣叶在身边无声无息地打着旋儿。

外公有一张罾网。下雨天河湖暴涨,几里外的碧石湖正是扳罾打鱼的好地方。吃过晚饭,外公戴上斗笠、披上蓑衣、扛上罾网出了门,毕竟家里很长时间没尝过荤腥味了。直至黎明时分,外公扛着几十斤重的渔具,挂上战利品,才凯旋而归。他总是先拐到我家,母亲打开大门,只见外公咧着嘴,蓑衣在滴水,地上很快就洇了一滩。外公从鱼篓里迅速抓出几条大鱼放进木桶,然后转身离去,背影消失在雨雾中。也许,劳累了一个通宵,能换回孩子们一碗鲜香可口的鱼汤就是他莫大的幸福。

小时候,我总是不明白:外公爱酒,可从不去别家打秋风,哪怕去亲戚家赴宴,美酒在前,也从未醉烂如泥,说他“酒鬼”是不是有点冤枉他了?为何他在家里总是嗜酒如命?他难道不知喝酒糟贱身体?不知醉烂如泥会惹人厌?

现在我想,外公常年打渔,那一个个黑 魆魆的夜晚,身上是凄风冷雨的吹打,脚下是泥潭激流的浸泡,如果没那一口酒的慰藉,何以抵御这人世间的寒凉与悲苦?“独钓寒江雪”的渔夫有一条孤舟可依;“柴门闻犬吠”的夜归人还有一盏灯火为他点亮;更不用说“拄杖无时夜叩门”的诗人尚有腊酒鸡豚可待。外公如果知道会因酒染病,会因此早逝,会给家庭带来沉重打击,他一定滴酒不沾!很多时候我们以爱为旗,勇敢披荆斩棘,最终留给至爱的人却是伤痛。只是斯人已逝,纵使解得其中三味,纵使青鸟殷勤,谁为之悲?

一晃,外公离开我们已经40年了。当年逾古稀的老母亲拎着大包小包隔三差五出现在我家门口,这与当年外公送鱼的画面何等相似?只是做子女的在惊喜之余心会隐隐作痛。我的亲人们,真的不希望你们为了爱我过度透支健康。现在生活富足有余,你们好好保重身体、幸福安度晚年就是我们最大的愿望!

关于外公的文章3:外公和我老妈

文/泪川儿

外公去年冬天去世了,我妈显得老了许多。

外公是个封建的人,重男轻女就不用说了。听我妈说:小时候,背着我小姨去学校邻了几本书,回到家,我外公就打我妈,让我妈把书给学校送去。并说:“看(农村常说:看娃子,看牲口)女子都是给别人看的。”就连一个小姨也送给了别人,我外婆又偷偷抱了回来。

我们记时起,我妈也会当面怨我外公,当年就让我读两年书,我也不会这样,出门在外就是个“睁眼瞎”。外公不会对我妈说什么会对我们说,“你们多读点书,***多想读书,都没能读。”今年过完年,我妈一人要去坐火车到武汉,我真害怕我妈走不见。我打电话,我妈说她上车了。晚上,我问我爸接到我妈没,他说接到了。我才算放心了。我想;我妈问别人的时候,一定会有人笑她的吧。不是就在那里嘛,还问。

我妈是老大,带弟弟妹妹还要搓绳子(农村挣钱的一种方式)还做饭,十二岁就上了工地,挑担子挣工分。十五岁就到我奶奶家看家了,我妈和我爸很小时,大人就说好了的。还会对我妈开玩笑说:“把你背到你老婆子家去。”因为,我奶和我外婆是同一个名子,我奶奶娘家去赶集时,都会从我外公家过,我外公是个热情的人,来喝点水了,抽根烟了,喝点酒了。时间长了,就认起亲了。我外婆也认我奶奶娘家为娘家。我妈嫁给我爸,我外婆是不愿意的,说我奶奶太历害了。我妈二十岁嫁给了我爸,像我外婆说的一样,我奶奶和我妈常会吵架,吵完了就打。我妈会对我们说,不是想着你们还小,你爸还不向着你奶奶,我也喝点药死了算了。我们听着似懂非懂的话。或许,是隔不了的缘吧,我奶奶和我外婆都是四月的生日,我外公和我爷爷都是六月的生日。我外公和我奶奶是同岁。我外公和我奶奶都比较历害的那种,我外婆和我爷都是比较殃的那种。太多相同了,是上天注定的吧。从一直一来,我爸就把我外公叫为姨夫。

我有三个舅舅,我外公最喜欢的还是我大舅。听我妈说:炒一碗好点的菜,我外公就端到房子门前,放到两个腿下面,只有我大舅凑到跟前吃,来客了,也只有大舅能吃到桌上的菜,出门走亲戚,也总是带上我大舅。大舅结婚了,住过的房子后又给了我二舅,我大舅又住盖的新房。大舅,三舅有了儿子,二舅没有儿子,外公就瞧不起二舅们,一样照看孙子,他常抱孙子,不大抱我二舅们家的女儿。舅妈们对外公的不满都会给我妈说。“别像我老婆子一样偏心,那都是你儿子,都是你孙女,孙子,不管是男是女是下一辈子的事,你老了,都来看看你,哪怕给你端点水喝呢……”我妈常会说我外公这么说,我外公倒不怎么反驳。

外公当过兵,所以身体一向很硬实。山上这里,那里都有外公种的庄稼。记得小时候,每次去外公家,都会拿些米给我们带回去。自从大舅出事后,外公前两年还帮忙干农活,后来,头发就白了,背也驼了。以前挑着担走几里的山路,后来只是走也要歇上几次。大舅不在家,二舅有点不和,三舅做生意也忙。外婆本来身体就弱,走路拄个棒,全身还发颤。我妈和我姨常会去看看,给他们买点东西,(外公住在山里)帮忙洗洗。到过年和生日时我妈和我姨都会给点钱,我舅们有时会去,但不会给钱的。有时干脆不去。我外公会说,我们这头痛脑热不都是***跟你姨给点。在一旁刀子口的妈会说:“你再说儿子好还?”

2011年,我妈家搬迁了,过年,我妈接我外公去过年,希望他去看看。可能是天冷,又喝了酒。回来就生病住院了。医院让我姨和三舅签了字,准备后事。我妈一直念唠:你大舅还没回来,(一方面,当时,三舅没成家时说好了,大舅安葬外公;二舅安葬外婆;二方面,我外公还放不下我大舅)不该给他酒喝的。这要是死了,不都得怨我。万幸,我外公还好了,我妈也松了口气。冬天,大舅回来了,外公的也频出入医院。有一次,外公可能担心自己不行了吧,就对大舅说;“我死了,还有八千元,你拿去用,剩下的给***。”这一下子,外公的私房钱,舅们都知道了,舅妈们都生气地说,他有钱,那住院不拿出来,还让我们给。外公在医院里,我去看他。外公眼泪花花地说,给你找事了。“没事,没事”我边笑着说。眼泪止不住地流。我给舅们舅妈们姨解释,当时,外公在我们家,掏口袋时,把存折掉到地上了,我老公说:你就放我们家吧,免得你弄丢了,你要用,就来我们家拿。

去年冬天,我妈们很早就回来了。买的肉,面条,衣服去看外公。外公本来就瘫睡在床上了,看我妈们回来了,高兴地让我妈把他拉起来,坐到晚上,脚都肿了,让他睡,他还说,再玩会儿,再玩会儿。我妈和姨给外公外婆洗洗,我爸和舅们姨夫们把房子给整理整理(土房,时间长了,下雨会漏水)我妈们要走了,我外公哭着不让走,第二天,我外公看我妈实在要走,“我也不吃了,我不上医院了,就饿死算了。我妈听着睡在床上不起来的外公的话,哭的饭也没吃,就走了。来到我家,我妈边给我讲外公边流眼泪。

我妈买了我外公想吃小桔子,柿桃,还买了药。让我二舅带回去,把外公的脚给擦点药,有点烂了。

我妈来我家的第二天下午,我三舅打电话说,这几天没吃饭了,明天再把他送到医院。早上,我们还在睡觉,就听说我外公去世了。

大家都急着朝回赶。我跪下给外公烧纸。坐在一旁的外婆说:“跪下干啥,把衣服弄脏了。活着的时候,生病时花你们好多钱。”我说“没事,这是应该的,是我外公嘛。”

听外婆说:“那天夜里还一直还说梦话,说郧郧把他压的,说我弟还没结婚。把生病还有八百给我弟和我姨的女子结婚;还说我大舅没良心;骂我外婆把他口袋里的钱给他偷走了……

安葬的前一天,来了好多人,还请了送别乐队,外公的儿子女子,侄女侄儿,孙子孙女几十人都跪在那里。我想:外公应该能看到吧。姨和姨夫不知在说什么,只听姨哽咽着说,“活着的时候,不见多给爹点,”外婆说:“说那干啥,活的时给的也不少啊。”姨夫说:“那我一会再多给点”颜口时,外婆颤抖着手里的五十元,让给我外公。我爸说吧:“给了,你拿起来。”

我妈哭的最很,嗓子都哑了。不知道,我外公的儿女们还怨他不?外公也知道悔过了不?大家还能记得那些是是非非不?我想:儿女和父母之间这是不存在的吧。

希望外公一路走好。在天堂里和我爷爷一起能想到我们过的很好的样子吧。我们也没有忘记你们。

清明特别敬上

关于外公的文章4:外婆

文/陈守溢

外公离世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外婆。外婆患有骨质增生,走路十分不便,二十多年了,一直没好。随着年龄的增长,外婆的病愈发严重了。近年来,外婆要靠拐棍的支撑才能勉强在家里走动。我有一个舅舅,常年生活在国外,外婆一直和外公生活在省城,而母亲自从嫁给父亲后,便随着他到离省城一百多公里远的山区小县生活了。那一年,外公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有意让母亲将外婆接到家里。当外公提出这个要求时,母亲二话没说,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外婆有重男轻女的观念,觉得男孩才是宝贝,女孩则不——“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嘛。所以,凡是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外婆首先想到的是舅舅。再加上,舅舅后来出了国,表弟又考上了国外的一所名牌大学,外婆对舅舅一家更是疼爱有加了。而母亲,这二、三十年来,一直都生活在小城,很少去省城。我出生那会儿,坐车来小城是一件相当不便的事,没几个城里人愿意到我们这落户安家,母亲嫁到小城来,外婆自然也是极不甘愿的。这种不甘愿,在外婆评价父亲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她和沈从文先生有一个恰成相反之处,沈先生是走到哪都说自己是乡下人,而外婆则是走到哪都以自己是城里人为荣。

母亲答应把外婆接到小城来,外婆却极为不愿意,但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外婆毕竟是城里人,对小城人的看法一辈子都没有改变过,就像一种痼疾,伴随着她。小城——外婆眼中的小城不是动态的。总之,她对小城里的许多事都看不惯,这挑挑,那指指,常说要回省城。无奈之下,外公只好借着回城看病之机把外婆带回了省城。可惜的是,外公却在不久之后被病魔永远地带走了,而外婆却不愿再来小城,一个人住进了养老院。这样的结果是否就是外婆想要的,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养老院毕竟只是养老院,不似家里,护工们也不是亲人,自然不可能对外婆进行悉心照料,外婆有什么病痛的他们自然也不可能第一时间发现。外婆住进养老院的第三年,护工打电话来说外婆病倒了,需要亲人护理。护理外婆的事,母亲不管怎么说都必须承担起来。母亲一如当初把外婆接到小城一样,义无反顾地收拾好行李,到省城去照顾外婆。

我患有残疾,外婆患病那年父亲正好也在省城工作,母亲只好把我也带到了省城。

随母亲到省城的那天已经是初夏了,虽然天气阴沉沉的,但还是让人觉得闷热。但我不曾想到,就在这个夏天,我仿佛看到了一个隐形的障碍物,横在了我们和外婆之间。

在省城照顾外婆的那年,外婆与母亲因一件小事发生了争执。外婆在这事上有些输理,说不过母亲,最后恼羞成怒,说母亲当初不听她的话,非要嫁给乡下人,在农村待了这么多年,也成了乡下人,一点礼貌也不懂。母亲被气得无语,独自坐在床角默默流泪。外婆怎么能这样伤母亲的心,母亲是她的亲生女儿啊!我为母亲感到不平的同时,心中产生了一种冲动,想替母亲说上一句公道话。但就在我要说出口的那一刻,却想起了母亲说的话——她毕竟是我的母亲,我们做晚辈的不能跟她斤斤计较。是的,喝水不望挖井人,即使这个挖井人不是自己的亲人,我们也要以最大的度量去包容他,更何况是外婆。于是,我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我知道,那不是母亲愿意看到的场景。

那年冬天,外婆的病彻底地好了,又能在养老院和她的朋友们有说有笑了,我和母亲则又回到了小城。小城的冬天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但外婆却无法欣赏,小城不适合外婆,而外婆也不属于小城。

多年后,周杰伦的一曲《外婆》回荡在耳边:“外婆她的无奈无法期待,有爱才能够明白。走在河畔听着最爱,把温暖放回口袋……”——听着听着,我似乎明白了外婆的无奈。或许,还有我们难以言明的期待。

关于外公的文章5:我的外公,我的西北坡

文/刘玉清

当我再次站在前刘村的西北坡时,我不能清楚地记得和它别了多少年,淡蓝的天空下,它仍是我记忆中的样子。一年又一年,庄稼收了一茬又一茬,这片平凡的土地,仿佛永远都不会颓废,永远都孕育着希望和生机。

一大片玉米刚刚收走,被庄稼覆盖了一个季节的土地一下裸露出来,像一名刚刚生产完毕的女人,腹部变得平平坦坦,视野也随之开阔了。几辆拖拉机正在地里轰鸣着耕地,湿润的泥土翻卷出来随后又被机器耢得平平整整。我知道,过不了几日,又一季麦种就会被播种进去,经历冬,经历夏、 年年如是----

这片土地,不知道它是否记得这样一个身影:一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像一名征战疆场的战士,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挥动马鞭,双脚踩在耢上,在一声声清脆的鞭声中,驰骋奔跑-----。他脸庞黑红,破旧的衣衫被风吹开着,露出他像土地一样黑褐色的胸膛。这就是我的外公,一名地地道道的庄稼汉。

那些年,外公是我们家的主要劳力。家里七口人,老的老,小的小。当赤脚医生的父亲一直读书,直到和母亲结婚,几乎没干过农活。奶奶七十多岁。近十亩土地的耕种只能落在母亲身上。外公心疼我的母亲,所以几乎包揽了我们家所有农活。

庄稼地里的活没有一样是省力的,特别是那个年代,样样都是拼人力。单说出粪、撒粪这一样活,就是累死人的差事。外公穿着雨鞋站在臭哄哄的茅房坑里,用铁锨把一池子粪一锨锨地铲起来,通过墙上的洞扔到外面。刚开始的时候,可以看到茅坑里外公身体的全部,慢慢地,随着粪便的减少,外公在茅坑中陷得越来越深,差不多剩小半身时,一池粪也就基本铲完。外公从粪坑里爬上来时,要借助一个斜放的木板 。接下来,外公套上牛,拉上车,把外面刚堆起的粪再装到车上,一车车拉到地里,一锨锨地撒开。每一锨撒进地里的粪,都要经过铲起、放下、再铲起、再放下这样多次捣腾。

我在用文字赘述这个过程的时候,尽量简了再简,尚觉得如此繁琐,干活的人承受的不止是繁琐的过程,更有体力的过渡透支。你能想象,那一片土地,我外公手中的铁锨要抡起放下多少次吗?你能想象,每一季播种收获我的外公要付出多少心血和汗水吗?而所有农活中没有哪一项比这活有所省事。

农忙时,外公早早地就去到我家的西北坡。有时候,中午饭也吃在那,饭是早晨离家时姥姥给他带上的窝头和咸菜。就在地头的那棵大杨树下,外公席地而坐,镰刀或者铁锨躺在他身旁不远处,闪着幽光,暂时歇息。嘴里嚼着干粮的外公,眼光伸向面前铺展的土地----此刻,他定是在算计着剩下的活路。

在我的眼里,外公是无所不能的超人,只要有他在,我们家的粮食就会和别人家一样及时收获到家。其实,外公不仅仅担着我们一家的活,在他身后还有一大家人,我有一个舅舅,三个姨,吃喝拉撒同样是外公操持着。

日子那样沉重,我眼里的外公却总是一副轻松的样子,脸上带着微笑,那是我见到的世界上最暖人的笑容。那笑容就像冬日里的阳光,让你感觉不到季节的寒冷。每次,外公来我家时,就像魔术师一样,总会从他的身上给我们变出几块糖果、几把花生或干枣,然后笑眯眯地看我们高兴雀跃的吃相。隔了久远的时光回想那时的情景,就像一台黑白电视的荧屏上蒙了一层彩色的薄膜,原本单调乏味的画面也便生动丰富了许多。

年幼的我有时会天真地想,如果外公是我的父亲该多好。文盲的外公虽然不会教我写字算题,也不会给我咬文嚼字的人生说教,他却给了世上我最无私最真诚的爱。差不多在我七八岁时,我坐在外公的自行车后座上,去了四十里外的县城。回来时,我的脚上便有了一双粉红色的漂亮凉鞋。对于一直捡旧鞋、穿旧衣的孩子,外公买给我的那双新鞋不亚于童话故事里灰姑娘脚上的水晶鞋。那是我的人生中的第一双新鞋,也是我永不能忘记的童年时期最大的满足和幸福。

模糊记忆中有这样一幅情景:屋外漆黑,大雪纷飞,屋内昏暗,我似睡非睡,隐隐听到外婆的哭泣声。炕沿上的煤油灯摇曳着寒冷而微弱的光。发生什么事了?外公外婆竟在飞雪的夜里出现在我家。我听到外婆断断续续的话语:他不能来!他凭啥!他有资格吗?坐在外婆身旁的外公沉默着,一语不发。我不知道“他”是谁?外婆为什么如此伤心生气?

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整齐干部模样的男子出现在我们家时,我忽然想起了那天夜里外婆的哭声,想起了外婆所说的“他”。在日后大人的窃窃私语中,我知道那个男人便是外婆提到的“他”, 是我们的亲外公。我的外婆不允许他接近我们的家庭,更不允许我们称他外公。他在我的母亲八岁时就离开了外婆,祖辈父辈的爱恨情仇年少的我无从得知,只知道孤苦无助的外婆领着母亲另嫁了外公。

外公从小是个苦孩子,幼年丧父,和他的瞎眼娘生活在一起,因家境贫穷,上不起学,读不起书。正所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外公从小手脚勤快,脑筋好使,跟着村里一个老木匠干活时,顺便学到木匠手艺。那时候没钱买家具,家里的桌子、凳子、椅子啥的都是外公农闲时自己叮叮当当捣鼓的。尽管孤儿寡母,日子一贫如洗,外公却把娘俩的家收拾得干净利落。

外公生性温和,庄里乡亲有娶媳妇或打发闺女的,需要做个箱子柜子的就让外公做,外公也乐得帮忙,却从不收钱。因此,外公在村里有很好的口碑。外公三十多岁时,经好心的街坊撮合,和离异的外婆走到一起后。婚后,憨厚善良的外公不但和外婆恩爱和睦,对待我的母亲也是胜似亲生。

半路冒出的亲生外公并没有引起我们对外公的半点疏远。在我们心里,外公是唯一的,是最值得我们热爱和依赖的人,没有谁可以轻易代替。

当笨重的农具渐次退出庄稼地,闲置在墙角旮旯,我的外公也在岁月中渐渐老去。西北坡没有了他的身影。偶尔地,外公来我家时,总会问母亲,庄稼浇水了吗,打药了吗?施肥了吗?对于种了一辈子地的外公来说,再没有比庄稼更重要的事。虽然那些粮食粒子给不了我们大富大贵,但是,却能养活一家人的命。这就足够了,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外公七十六岁时得了重病。我去看他时,他已经不能行走,只能躺着,他枯瘦的身体像秋后的一把干柴陷在被褥里,面色土黄,没有一点血色。他的记忆依然清晰,问起我的父母和孩子。当我离开时,他紧攥着我的手,让我感觉到行将就木的外公对我的不舍和留恋。

外公走了,遗憾的是,我没能送外公最后一程,不知道地下的外公,那个最疼爱我的人是否能原谅我?光阴荏苒,外公之于世界已是永远的过去式,至于我却是最亲切温暖的记忆。

关于外公的文章6:记忆里的外公和外婆

文/王木木

正月初二,爸妈和我以及弟弟去了大姨家拜年,按照近两年的惯例,午饭之后聊聊家常就去给外公外婆上坟。说到坟头,小时候总是害怕的,但如今说起来却稀疏平常,不害怕不恐惧,唯心头有一声叹息。想想人这一生活着辛劳,死了只一堆黄土,实在叫人慨叹。

表姐夫开车带着我们一行五人沿着窄窄的乡村公路去到村子,下车走几分钟凹凸不平的田埂小径,就到了外公外婆的坟头。村里的大部分人都在镇上买了房,旧瓦房已经拆了,变成土地种上了蔬菜,唯一还能辨认我曾经每年去一次的地方就是葬着两位老人的坟头,一年未见,坟头前长满了杂草刺条。我们烧了纸钱,点了香烛,放了鞭炮,作揖求保佑平安健康,也许心里还叹息,但大家说说笑笑并没有悲伤。

母亲嫁得远,每年过年我们全家会背着礼走两三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外婆家里,对于外婆的记忆也只在二十多年始终如一的年初二相聚。那时候没有电话,她的孩子们都会固定在这个时间从四面八方回来,聚在一起吃午饭,并住一宿。

我见过的外婆永远带着黑色的棉帽,身穿黑色的厚棉衣,脚穿黑色的布鞋,说话慢慢的,眼神关切地从一个孩子身上落在另一个孩子身上。遗憾的是我从来不知道她在夏天或秋天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去看外面的世界,她是不是有什么愿望未曾实现,我只是记得她喊我名字的声音。

印象里的外婆很想去城里的儿子身边,是因为有一年她住在乡下我家,为了要去城里跺脚哭诉,身体不好却自己走出好远,最后被母亲带回来。儿子儿媳在城里住,因为都在工作,没有时间照看她,便也就没接她去。在外婆的心里,她只是想去孩子的身边,那么大年纪的她像个孩子一样无法实现愿望,在她心里也许是遗憾,也许有难过,但没有人听她说。

外婆后来信仰基督教,已经深信到生病可以不吃药就有主保佑的境地。有一次母亲与外婆发生争吵,天黑的时候屋里没有开灯,外婆坐在门口默默地哭,我能感受到她背部起伏。外婆的几个儿女声音都很大,而她的耳朵却不好,每次都要说很大声她才能听见,因为这样她大概多年没感受到温柔地说话是怎样的心情。

外公身体比外婆硬朗,但是很消瘦,外出时间很多,小时候他会常常来我家,他也去过城里几次,我在市里读书的时候见过他在舅舅家。和外婆一样,外公常年也是一身黑色穿着,冬日里会提着火笼蹲在后屋檐下,看后山那一小片果园。我小时候是怕外公的严厉的,因他总是讲我说话声音小如蚊,却总是夸表姐,很多年我都一直觉得外公是不喜欢我的。

我还没有毕业的时候,外公和外婆因为年纪大住在乡里不方便,就住在了镇上大姨家的房子里。房间里昏暗,灯光微弱,他们住在里面不常出来走动,而天冷的时候外公基本上都在床上坐着不起来。外婆照顾着他,煮饭,洗碗,陪伴。有一回我去看他们,蚊帐和木质长凳黑黑的,外公愈加瘦弱地坐在床上大喘气,昏黄的灯光微微照在他脸上。我坐在床边跟外公说话,他用瘦骨嶙峋的手握我的手,说我穿得太薄,并把火笼给我暖手。他问我在学校学了什么,要做什么工作,我告诉他我并不想做老师,他却也表示支持。在当时以至于现在,所有的亲人里大概除了外公所有人都觉得我放弃教书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而外公竟也能包容我不一样的选择。那一天我悄悄落泪了,在他握紧我冰冷的双手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关爱和温柔,我不再认为外公不喜欢我,更多是不善表达的期盼。

外公终是比外婆先走了,在一个夏日的午后,稻谷还整齐地躺在晒坝里,母亲接到电话便去了镇上。我因为要看家收粮食并未去参加葬礼,所以并不知道最后外公是以怎样的面容告别这个世界,不知道在葬礼上的外婆是怎样的神情。

外公走后外婆的身影看起来更孤单了,她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瘦,圆圆的脸最后变成了瓜子脸。最后一次见到外婆是在过年的时候,她完全变了模样,如果不是那熟悉的声音和眼睛,我大概认不出她。她一个人住得远远的,水泥房子里冷冷清清,到点有饭吃,但没人陪伴,没人说话,我无法想象她在等待辞世的日子里是如何熬过那些白天和黑夜。

外婆耳朵听不清,但心里还是认得我,我给她看拍的她的照片,她却误以为是我对象,于是说了两个字:爱情。我站在阳台上迎风流泪,心里觉得外婆不应该这样苦,自己却无能为力。

外婆走的时候我在工作,没有参加葬礼,听到消息的时候哭了一场,再回来就只是见到坟头。

外公和外婆一生养育两儿三女,个个都算是过得还不错,只是他们却没有福气见证这最好的时候。如今外公外婆被埋在黄土之下,携手守望在那片承载他们漫长岁月的土地上,那个后辈势必要远离的地方,那个未来可能荒芜的村庄。他们这一生过得是不是开心再无人问,最终人死如灯灭,只变成逢年过节回忆的事。

关于外公的文章7: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外公,您还好吗?思念如潮水般泛滥,真的好想好想您,每次忆起您,喉头便开始哽咽,心开始隐隐作痛。思念,自责,内疚袭上心头,久久不散。虽知自己的拙文无法表述一切,亦知文字在最真最切的情感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但我已无法亲口对您说,此时心与手已情不自禁,请允许我用属于自己的拙劣文字来表达我对您的思念,和忏悔……

距今您离开已大半年,可是您的慈祥和对我的爱,却在我的脑海里愈见清晰。特别是近几天,思念您已成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思念已不再局限于每一个有关拜祭您的节日,可以是电视剧里的一个情节,甚至是一些文字,都让我想起您,内心如海浪翻涌,悔恨交加,泪如雨下。

那年,还不满一岁的我就跟着您生活,您严重的重男轻女的思想并没有出现在我身上,我相信这是缘!自小我身体不好,爱哭爱闹任性不听话,给您添了一堆麻烦!

深刻的记得,小时候,每次别人欺负我了,给我难受了,您总是一次次跑去学校找别人算账,一次次和别人闹!看着您的身影,听着您的教导,让我学会坚强,学会不在意别人的冷眼,学会用一张张奖状证明自己,学会骄傲的走自己的路!学会活出个样子不给您丢脸!

童年的日子没有人疼我,所有的人都觉得我没爸没妈的不算个东西,未来也不见得有作为,只有您从不放弃我,疼我!别的孩子有的你都会尽力想让我也有,我嘴馋了,外婆又不肯给我吃的时候,您就在半路偷偷给我买上塞书包。还经常带着我四处晃悠,我穿着小短裤,屁颠屁颠跟着您跑,您从不嫌弃我,只要在您眼里我不是您的累赘!

每次我做错了事,您都不骂我,只会好好教育我,哪怕知道我错的,您一样和我站一个阵线,您说您是我的避风港,在外面受委屈或者累了,就回到您的身边休息,有您在,家里就有我的位置!不管我失落了还是得意,您都一如既往的关心我,保护我!

每次妈妈做伤害我的事,您虽然不能身到现场去解决,但是一次次电话去骂她狗血淋头,一次次强烈要求我离开,要求我放弃他们!我知道除了您,没有谁会在意我的感受和未来了。直到我被逼的自杀时候,您接到电话以为是妈妈自杀,电话尽是一片骂声,让妈妈早死早好,当发现是我自杀,您的语气在一秒钟转换的温柔心痛,甚至立刻高血压要晕倒,是我不孝,在此再说声对不起!

那次自己做生意,开店铺失败后,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在得知我失败的真相,我的心如死灰,在您的指导下,我搬回了您的身边。看着您满头白发,因脑中风后走动都不利索,心底好愧疚,转眼间竟然在外漂浮那么多年,让您孤单了那么久!看着您从床底拖出一堆留给我吃的东西,心里真的好暖。为了以后的日子有能力照顾您,回报您的爱,在那刻,我发誓要从新开始。

接着的日子,真的好平静好舒心!我很懒,为了满足自己的懒甚至能不吃饭,您却每天去市场买好菜给我送过去,也经常煮熟做好了给我送过去,不管您觉得有啥好吃的都给我留一份,甚至炖一个汤,都用保温桶装着给我送过去!不管我说要吃啥,您都给我买!看到对我身体有益的东西,不管多远,您都去找去问!只要我要的,不管是家里的桌子还是柜子还是什么,您都让我搬过去!那时候,我们偷偷的躲房间吃蛋挞,每次趁外婆不注意我就给您口袋塞好吃的,只怪那时候的我没有能力给您什么!

往下,我去了湖北和北京,您是那么的支持我又担心我,不管您身体多不好,电话里您都说一切特别好!等到我转转曲曲从北京回来,您又添了好多白发!是我太自私了,太不懂珍惜时间,太不懂好好陪您,都是我的错!

至今我都相信,最后见您的那一次,您是知道自己生命快尽头,让我赶紧回去好好工作,让我好好爱惜自己,好好活着,只是我想不到,这一别竟然是永恒,都是我太笨了!听到您逝去的消息,我倒了!我好痛苦,心痛的要死了一样,滚着爬着哭着喊着,可是我不能去见您最后一面,因为那时候我的身体,医生说只要奔波了一下,生命都难保。那些日子,我每天拼命的吃,拼命的照顾自己,只想让自己早日恢复,早点能去看您,可是都来不及了!才明白,失去爱的人如此的痛!

当回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家”,看着您的遗照,再也听不到您的声音,再也看不到您的身影,只能坐到您平时做的那个椅子,静静回忆往日您的慈爱,我的心好痛好痛,但是我要忍,我不能在外婆面前表露出来,我知道您走了最放心不下外婆,所以我有责任照顾外婆,虽然替代不了您去照顾她,关心系她,爱惜她,但是只要我有能力,我一定会去孝顺外婆的!请您要原谅我,我实在不敢多留在那里,因为我受不住那种痛入心髓想您的感觉!因此我逃避了清明节拜祭您,只在远方给您烧了点纸钱。甚至这个七月十四,我都逃避着不敢面对!到现在我都不能接受您永远离我远去,到现在我都觉得您一直都在!每次还准备给您打电话,当打开电话,才明白,已经没有一种线路能接通到您的身边!

树欲静而风不止 子欲养而亲不待 !死神是如此残忍,永远没有假设。连让人改错的机会都没有!但如果有来生,我依然做您外孙女,跟您一起快乐的生活。坐在床头听您讲故事,搀扶着陪您压马路,闲暇时一起下棋,一起开心的笑。珍惜跟您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任性捣蛋让您失落难过气愤!亲爱的外公,我会一直都记住您,怀念您,您安心的走好!

关于外公的文章8:病中的外公

文/叶浅韵

外公在病床上度过了许多漫长的日子,寂寥的时间久了,难免生出些坏性子。外公的脾气上来时,骂儿子,骂儿媳,骂孙子,一个个骂过来,谁敢还口,他骂得更凶,待母亲和姨们去时,还一边愤愤不平地向女儿们诉苦。母亲说,爹爹呀,你现在不能动了,样样要人伺候,就多说些好话吧,好话暖心窝子。

我伸手摸摸外公的额头,皮包的骨头硌到我的手,几丝轻微的暖,带着几丝轻微的凉,从我的指尖传递到我的身体。我清晰地感知到一种血脉相连的温度,正穿透到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外公用他一生的功力注入到我的体内,而我,正担负着延长他的生命的重任。

依母亲的性子,换作从前,必然要讨些理去,至少也得连玩带笑地让人知之她的意思。如今,唯有低头忍受才是上策。母亲的小智慧似乎让外公有些心服了。他一改往日骂人的声音,安心地当一个病人,无论伺候得好坏,吃了一日三餐,好赖都不再挑剔。

安静下来的外公在床上,显得更加没有生气和斗志,奄奄地躺着,说些无关痛痒无关生死的话语。识字的外公是健谈的,喜欢天文地理,中医草药,鬼神三道。外婆在世时,曾这么讽嘲过外公,她说,天上的你知道一半,地上的你全知道!外公捧着厚厚的书,摸着他的胡子,哈哈大笑起来。在外婆的眼里,百无一用是书生,所以,她拼命地把有工作的外公骗回家,并死活把他拴在土地上一生。

远处近处的亲戚们去看外公的时候,那是他的节日,他活得像个被宠爱的病人,这个儿媳来问冷暖,那个儿媳来问饱饿。人,总是需要些面子的。在面子的情分上,个个都是慈爱孝道的好人。人走后,外公捂着的嘴巴松开了,但每一次都被母亲又捂上了,母亲害怕裂开的墙壁后面的耳朵会给外公带来更大的苦楚。母亲说,冷饭冷菜伤身,冷言冷语伤心。不如,都捂好了吧,别让风知道,别让雷知道。各人心中的债,交给自个儿的良心来赔吧。

三四十公斤的外公,瘦若一阵风,母亲和姨们张开双臂,轻松地抱他起来,帮他擦洗,把他屙尿。起初,外公是坚决抵抗的,他不能把他所有的秘密暴露在女儿们的面前。后来,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个难为情的现实。比起那些被儿女厌弃的老人,外公觉得他是无比幸福的。

外公伸出他的手时,弯弯长长的指甲映入我的眼帘,外公说一个身闲心闲的人,除了长指甲和头发以外,别无所长。指甲剪在外公的指尖上显得行动不便,外公像个孩子似地笑了起来,他说他的指甲远比他的灵魂还坚硬,要用大大的剪刀才奈何得了它。然后说起他坚硬的灵魂,历经数次生死之劫,终还是十分硬朗,连死神也无法靠近。他手上的这十个指甲,连同脚上的十个指甲,就像是戴着盔甲的战士,非刀枪不能进入。

外公的这句话,让我兴致昂扬起来,原来,在他心灵的某个角落,竟然还藏着些诗意的情怀,一个小小的指甲竟然可与灵魂相列。一说到灵魂,外公像是被注射了些兴奋剂,他坚定地相信灵魂的存在,并列举若干不着边际的证据来证明他的判断。这种时候,母亲总是要怀疑外公有些糊涂了,而在我看来,外公需要的是一个认同他的听众,至于观点的正确与错误绝非是争论的焦点。

我不能用我的思维去改变一个老人的思维,但我知道即使是一个躺在床上的老人,他的心灵也需要被认同,也需要证明自己有用。这大概是他每次与上大学回来的孙子可以卧谈一个时辰不累的原因,当外公从秦朝的商鞅宣讲到清朝的多尔衮时,他安稳地睡熟了。

外公的孤独被他紧紧地捂在被子里,我试着帮他松开一点点,然而,我也只能做到一点点。他没有文化的儿子们是不能走近他的孤独的,只有在他引以为傲的孙子们那里,外公才肯彻底地松开它们。

好几次了,突然不好起来的外公在剃完头、换完衣裳之后,又突然好了起来,死神一次次地与他擦肩而过。也许是外公举起他坚硬的指甲,让那些戴着盔甲的战士们打败了死神,我才能幸福地一次次叫着外公走近他。

然而,每一次在离开时,我都觉得像是一场永别。我抬头望望外公家的山山水水,我害怕在下次来的时候,这个我熟悉的地方就没有了外公的声音。在每一个老家打来的电话里,我时时像一只警觉的猫,害怕那里一声巨响,我就要逃命般地奔去。好在,灵魂硬朗的外公有惊无险地度过了好几个春秋,以他一生特有的毅力坚持着与命运抗争。

在心底,我明明知道,离别是迟早的事儿,却又总是希望这样的时刻可以在最晚的时候到来,那样,母亲就还有做一个孩子的特权,我就还有一次又一次与外公坚硬的灵魂和指甲对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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