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溪流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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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溪流的文章1:溪流

文/朝颜

夏日的村庄,被一条小溪温柔地环抱。

多少年来,溪水缓缓地流过,它不曾干涸,也未曾膨胀。

没有人探究过它的源头,也没有人追寻过它的未来。它只是忠贞地哺育着村庄里的生灵,默默地收藏起一代又一代人绵延的故事。

清晨,担水的少妇摆动了柔软的腰肢,挑一副木桶亲近了小溪。弄瓢、舀水、担起……扁担声“吱呀吱呀”地响起,炊烟开始袅袅地升腾,日子的交响由此奏鸣。

男人就着溪水和条石,磨亮了他的锄头。溪岸的古樟,温情地张开着它的大伞。

女孩儿跟随洗衣的奶奶趟过透明的溪流,她的眼睛清亮如水。红的、黄的、粉的……鹅卵石五彩缤纷,女孩爱不释手地捡拾了一块,又一块。没有水彩笔的女孩,用它们涂鸦了她绚丽的童年梦。

当夕阳的余晖洒下了一溪的金子,鸭子们停止了和鱼虾的嬉戏,排着队摇摇摆摆地归去。

村庄里的人们洗刷了一天的辛劳与疲惫,又一个盈实的日子从小溪里悄悄滑过。

关于溪流的文章2:远去的溪流

文/嘎玛丹增

怀念,是一个遥远的语词,每个人离开故土那天,就毫无例外地选择了它。我的怀念一再修改,就像写错了地址的邮件,总是在途中来回折腾,无法抵达时间的上游。可以确信,刘汝北和他的一袭麻布长衫,已经不能给我回执。没有可能,再次看到老人站在石拱桥,轻声唤叫:“娃儿呐,把蚯蚓芭篓弄好,明朝我来叫你。”

芝溪沿着丘陵起伏的山丘低谷弯曲而下,一路上草青草黄,在乡场西侧,留下一段舒缓的弧形弯流后,流向了远山后面的沱江。

我的家就在芝溪河边,距离石拱桥不到20米。初三最后一个学期,我和家人搬到那里,直到1978年当兵入伍,在一座低矮潮湿的土墙瓦房里,度过了四年的幸福时光。

在不到三十户居民的乡场上,家里虽算不上殷实富足,但比较起多数同学来,家庭条件还算优越。父亲在酒厂当领导,握有酒糟签批权力。我家茶几上,总是放着一叠用小夹子紧夹的小纸片。只要父亲在上面写上“糟子X斗”,签上大名,盖上印章,这张小纸条,就可以在酒厂作坊换得酒糟。对于以饲养家畜过年,或售卖家畜换取油盐的当地居民来说,意义重大。虽然家父这点实权,算不得什么,但在那个偏远的乡场上,迫使我提前就懂得掌权的好处。我曾经试图模仿一次父亲的笔迹,让小纸片的神奇,为家庭困难的同学服务。最终没有那样做,并非因为犯罪感,犯罪感对于那样的年龄还很遥远,只是觉得对父亲不敬,有欺蒙之恶。和刘汝北忘年交前,我这种想法格外急迫,有讨好老人的意图。这个看似曲高和寡的老人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我和老中医刘汝北的情谊,是不是因为家父的关系?至今不很明了。他没有找过父亲写小纸片。我有个女同学,写得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举足投眉,都像是小人书里走出来的古典女子。她是刘老师的女儿,通过她,我倒给过不少父亲写的小纸片,想曲线拉拢她的父亲。纸片从来没有被退回,很难准确判断刘汝北对世相的态度。在乡场上,刘老师唯一亲近我的事实,又让我不时可以感觉到事情背后,站立着若隐若现的父亲。

刘汝北祖籍何方?乡场上无人知道。这个一年四季都穿着棉麻长衫的老人,不和家人以外的街邻来往,有一股近代举人的孤高风骨。如果偶尔在芝溪乡狭窄的小街上,遇见这个目光如炬,步履沉稳、长衫拽地的老人,时光至少可以退回很多年。上世纪七十年代,物质非常匮乏,一年四季都穿着粗麻布衣的人,在乡场上还是罕见。母亲在缝纫社,刘老师那身行头,只有母亲勉强做得来。母亲裁剪缝制旧装的手艺,以及手工襻扣的精致熨帖,成为刘老师的不二选择。幸运的是,刘老师那身行头,在文革中并没有打入“四旧”,革命者对举止儒雅、与世无争的老中医网开一面,使得老人的穿着喜好得以存续。

在一条土墙瓦顶错落的小街上,这个活着自己的老人,留给我诸多不解。他和公社书记、小学校长、供销社主任一样,在乡场上举足轻重。但刘老师不问世事,不参时政,对乡场的喜怒哀乐充耳不闻,在众多流言蜚语中,也找不到他的背影。我曾经相信,刘老师对科举时代怀有眷恋。他家里放着很多古书,均是线装刻本。他从不看铅印书籍。如果把他放回科举年代,他会不会和家乡众多先人们样中举入官,成为刘光第、宋育仁、李宗吾之类的人物?我和刘老师的接触中,没有发现这种情结,或者说当年的浅薄和无知,根本无法走进这个古怪男人隐秘的内心。他早年丧妻后未再娶。每天在公社卫生院坐诊,用毛笔开处方,不用瓶装墨汁,非得用清水研磨。望闻问切,神态庄严,号过女人的脉以后,必起身到脸盆里洗手,然后再慢条斯理地写好处方,用双手递给患者。

刘老师不打牌下棋,也不到茶馆饭店。除了喜欢坐在自家院落里,翻看《资治通鉴》之类的刻版旧书,喝浓酽的云南下关沱茶,滴酒不沾。他有一根从不离手的乌木旱烟烟杆,青玉烟嘴,黄铜烟锅。烟嘴和烟锅油光泛亮。老人不时坐在溪边的黄桷树下,很有耐心地卷裹旱烟,一支又一支地叭嗒不止。偶尔抬起眼睛,看着溪流的远方,不知是在倾听溪流的汩汩声,还是在呼吸灌木芒草清润的香气。烟杆里的焦油滋滋作响,一缕缕烟雾散化在空气里,留下浓烈的烟草气息。鸟雀们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不停地和天空唠叨,有时,某支小鸟撒腿就拉,那鸟粪就恰好落在刘老师的长衫上。老人不恼不怒,顶多抬起头看一眼树上的小鸟,目光里究竟有什么样的表情,无人得知。也许,只有雀鸟知道。只见他把烟杆斜插在后脖,站起身来,掸去屁股外衣上的尘土,轻捞起长衫下摆,径直走到过河的跳石墩上,手蘸溪水小心地抹净鸟粪之后,又一声不吭地坐回到黄桷树下。夏秋时节,他偶尔也会沿着河岸散步,碰见熟人照例点头招呼,但没有人看得见喜怒哀乐,他的面部从不造形悲喜。

刘汝北不和男人来往,更不和女人来往。不允许任何女性进入他的卧房。无论春夏秋冬,均是一床竹编凉席和缎花棉被。一张有踏板、围厢、雕花立柱、顶盖和苎麻蚊帐的老式床榻。中式条枕里,装满了糠壳。这种床榻繁冗复杂,具有绝对的私密性。我外婆就有这么一张床,小时候有过体会。睡在上面,就像睡在房子里的房子,上下左右都很完全。

刘汝北满腹经文、我行我素、不近烟火,好像不是活着今世。他的精怪和孤僻,并不妨碍受到乡场的普遍尊重。乡上大型活动,少不了他的笔墨手书。逢年过节,为乡人出联对句,亲书楹联,几乎成为一种传统。

刘老师除了不易近人的怪僻,其实是一个非常善良的慈祥老人。只是,他布衣紧裹的心灵道路,无人能近。

我和刘汝北的靠近,也仅仅局限于钓鱼。

刘老师喜欢钓鱼,除此之外,我和乡邻没有发现他有另外的喜好。刘老师自己制作的鱼竿很精致。川南的山野中,生长着一种纤细挺直的水竹。刘老师的鱼竿,就是用这种精心挑选的水竹手工烤制的。成年水竹连根拔起,小心削去枝丫,放置十天半月后,烧一盆木炭,将水竹弯曲的部份,放在火炭上方烤热后板直,再用一张浸满冷水的抹布淬湿。一根鱼竿反反复复烤淬,需要多日才能完成。刘老师制作鱼竿很讲究,火候拿捏得准,竿身笔直,杆梢尖韧,杆腿细长,轻便易握,可钓三五斤的大鱼。像那样好的竹子鱼竿,我从此后再没有见过,只有刘老师会做,并且只有两根。我和刘老师节假日去水塘或河里钓鱼,天麻麻亮就出门了,天擦黑才收杆。关于钓鱼,刘老师总结了一整套口诀,朗朗上口,生动易记。诸如“早钓太阳红,晚钓鸡进笼。”“冬钓沱(深水),夏钓滩,不冷不热就钓边边。”“吐把口水就是药,不钓鲤鱼就钓大鲫壳。”只有和刘老师一起钓鱼,才觉得这个老人平易近人,充满童趣。

如果在刘老师认识的农户家鱼塘钓鱼,午间都有饭菜招待。遇到这种机会,刘老师会提前一天站在我家门口的桥头上,唤出我或我的家人。刘老师从来不进他人家门的。他在乡场方圆几十里,算得上名医,周边农户几乎都认得。能够和刘老师一起到生产队的鱼塘钓鱼,于我是一种巨大的荣耀。除了可以钓满芭篓,午间还有农家饭可吃。农人们很乐意招待刘老师,谁家都会有生疮害病的时候,和刘老师亲近亲近,问病拿药自然更加方便。这个老人真是奇怪,即便在农家吃饭,他必定坚持要把饭桌摆放在院坝里,就是不进屋子。我至今不知道,在哪一本有关传统礼仪的古籍中,有过如此规矩。幸好,刘老师的德行乡人皆知,都尽可能地满足了这个老人的怪异原则。

如果外出钓鱼没人请吃午饭,刘老师也会提前告知。“娃儿呐,明天自带伙食哦。”母亲会准备几个煮鸡蛋或玉米、红薯。我经常和这个怪异的老人外出钓鱼,除了看到了其他人没有看到过的露齿的笑容,听到过“妈哦”的粗口,没有其它任何发现。

露齿的笑容通常出现在他钓到一斤以上的鱼时,他会在扯竿同时,孩子式的向我大声嚷嚷:“娃儿,快过来,我钓到一根大的,快来试试手劲。”钓鱼的人都知道,乐趣尽在鱼儿上钩后在水中划动的过程。这个时候的老人,慈祥又可爱,露出既整齐又很白的牙齿,笑容满面,但没有声音。刘老师的牙口极好,60多岁的年龄随便嗑豌豆胡豆。他曾经说过,早上的第一泡尿要把牙齿咬紧,尿完后才松开,这样可以保证牙齿的强健。尽管不知道此说有无科学依据,但至今仍然坚持着这个习惯。

“妈哦……”这是我从刘老师嘴里听到的唯一粗口。“妈哦——,娃儿呐,走了,我们回去咯。”刘老师说出这样的话,表明天快黑了,没有钓到鱼,笆篓搁在田埂上,还没有沾过水。刘老师只有在十分沮丧的时候,才说出这么一句俗世言语。我相信在整个芝溪乡,除我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听到。

我对刘老师的鱼竿垂涎已久,无数次期望能够用老人的鱼竿过手瘾,但遭到了老人一次又一次地拒绝。直到有一天,我从一个同学家里,为他找到一本乾隆年间印制的《千家诗》,作为奖赏,刘老师才让我使用了一次他的鱼竿。原来,这个老头多少还是有点人情味的。那本《千家诗》收集的是我国明成祖年间,《永乐大典》主撰、解缙大学士早年的对联和诗文。幽默搞笑,有的诗文甚至有些下作。我不知道刘老师为什么会喜欢这本书,因为解缙的智慧,还是因为书的文物价值。

我在刘老师的卧室里拿到了向往已久的鱼竿。鱼竿比一般的鱼竿细长,握在手里的手感轻巧灵便。刘老师一再嘱咐我,“千万不要让女人的手摸到鱼竿哦!”他还告诉我,鱼竿上已经出现的细小裂纹,就是因为有一个女人的脚从上面跨越过。我发现,刘老师骨子里不仅守旧,还非常封建和迷信。而这种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是不是刘汝北不能溶入俗世的根本原因?或许,老人对人生有更高境界的洞悉。

一个迟暮老人,一年四季都穿着麻布长衫,不问世事,不交朋友,手握一根乌木青玉黄铜制作的旱烟杆,圣人般穿越在芝溪河岸的黎明和黄昏。老人淡泊宁静的心灵世界里,人生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景象?

直到今天,在我回忆这个已经入土的老人的时候,依然不能理解他遗世独立的为人之道。在我成长的芝溪河流,生命的形式究竟有怎样的恭谨慎微?谦卑善让?壮志虚怀……

清楚地记得,我和刘汝北老人钓鱼的经历中,只要老人钓到了鱼,如果我没有钓到,他会从自己的芭篓里分给我一半。古老着的淳朴,就是一条河的蜿蜒,让我对一个古怪老人的怀念,难以断流。

刘老师说:“娃儿呐,我又钓到一个大的,快来试试手劲……”

一个粗麻布衣的儒雅老人骂道:“妈哦,娃儿呐,我们回去了。”

刘老师回去了,回到了生命开始的地方。

一座黄土包,长满苎麻和杂草,孤冢于草木青碧的山岗。刘老师活着沉默,如今死了,还是沉默。他对世界的表达,或是追问,就是遗址着的沉默,那样的丰富遥远。

很多时候,我以为什么都没有了,误以为世界辜负了自己。坐在黑中的身体,就像往事点燃的沉香,总是试图穿越时空,找故人话语,想起刘老师才知道,那是我要求太多,所有都是尘烟,一切都是往事。

到了最后,谁又不是一个遥远的往事呢。

关于溪流的文章3:石蟹

文/包光潜

石蟹常隐居溪流洞穴或石罅中,故名石蟹。石蟹的洞穴多为自己辛勤劳动的成果。有意思的是,这些洞穴往往连成一体,仿佛《地道战》里的地下网络,四通八达。如此构穴方式,不仅可以抵御外敌入侵,也便于自己及家庭成员进出自如,有如人类总想弄一套大房子,住得宽敞。当然也有如我一样的懒汉,不劳而获,寄居天然洞穴或其他石蟹的弃居。

虽然石蟹在动物界智商不低,但它们总是斗不过拥有巫术的田螺。田螺为了捕获石蟹,喜欢在石蟹的洞穴外面以蠕动的身体来画一个吊袋似的圆弧,然后静静地等候铁青色的石蟹钻进它设下的陷阱。等待总是有收获的,关键是要耐得住性子。等石蟹毫无觉察地步入圈套后,田螺便快速地将吊袋似的圆弧封闭起来。石蟹在封闭的圆弧中如同投入死牢,仿佛中了蛊惑一般,它只在封闭的圆弧里打转转,直到精疲力竭、横尸溪底,最终被田螺慢慢地吃掉。

除了穴居以外,石蟹还经常寄居在溪流里的石头下面。石蟹的这种暂住方式为我们小孩子捕捉石蟹提供了方便。我们只要轻轻地移动石头,就可以捕捉横行的石蟹,完全不必伸手入洞穴逮捕——这样捕蟹容易遭遇石蟹大螯或蛇的袭击。钓蟹更有意思:取一根细木棍或竹竿,将其一端绑上铁丝制成的小弯钩,弯钩上穿上可以蠕动的整条蚯蚓;再将诱饵伸到洞穴中,不时地动弹,引起石蟹的注意。往往在诱饵动弹两下之后,石蟹便咬噬了……暗使气力,一拽,石蟹被提出洞穴。嘿嘿,它的两只大钳子似的螯仍然挟住蚯蚓不放松。这种贪婪的倔强,令人忍俊不禁。这恰恰成就了我们小孩子捕获的喜悦。

孩子捕获的石蟹,往往都不是二三只,少则七八只,多则几十只。石蟹跟江河螃蟹相比,不仅体量小,而且肉质亦少,味道要逊色一些,也就是乡人常说的“没吃头”,意思是“不值得一吃”。但是,说归说,真的遇到孩子们捕获那么多的石蟹,大人们还是动心的。凡我捕获的石蟹少有糟蹋的,总是让我的祖母做出了美味,至今回味无穷。

我家的石蟹做法有好几种,譬如石蟹红烧野藕、石蟹藕片汤、香辣椒丝石蟹、面粉油炸石蟹等。我最喜欢吃的还是前面的两种。本来,山里的野藕就很稀罕,能够与石蟹配伍红烧,相得益彰,那味道就更加鲜美了。不过,石蟹虽出自清澈溪流,但它身体里寄生的细菌还是比较多的。因此,在烹调之前要进行洗涮,特别是制作石蟹藕片汤时,一定要对石蟹进行高温处理,不能焯水之后就入汤。我看到祖母烧汤时,总是先将石蟹放进灼热的铁砂锅里反复爆炒,然后加入野生藕片进行煲制,最后才加入相应佐料,如姜丝、蒜芥等。

祖母做的石蟹藕片汤,可能是我这辈子吃的最好的汤水了。印象特别深刻的是,用石蟹藕片汤泡锅巴,所有的感官都被它调动了起来。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自己的语言是多么贫乏!

关于溪流的文章4:一河溪流一河柳

文/杜文涛

撒开脚板,一天之际便可从小河源头丈量到小河尾梢。河尾接续的是岚河,汉江续之,再相连长江。

溪流愈小,愈是清滢。河水越细,越是和人们亲近。典籍书章,史人闲忆,细究多忖,凡间人物,心里总会有几条小河不逝。

四季河亦是如此。这是一条短河,婉转、低调、安娴、清澈,澄碧得近于一支温润的岚皋情歌小调。

山里的河溪如家蛇一般,弯弯扭扭地盘桓穿梭在村舍的中线或边缘。两岸多娟秀之坡,少险伟之峰,自有妩媚,鲜有阔大。

四季河在这山间踽踽而行了多少年?没人知道。也许,河源头的大巴山知道,大巴山上飘过的云朵知道。抑或,河里悠游的鱼儿知道,岸畔上连绵几十里的麻柳古树知道。

麻柳树有多大年纪了?村里年龄最大的老人说他小时这树就是这个样子。一河两岸的古柳有多少棵?也没人数得明白,只知上至河溪源头、下至四季河口与岚河交汇的码头之间,沿河两岸都是古柳,就像这四季河水滋养出的葱绿如柳的山里女子,谁能说得清数呢!

好花莫过崖边花,好柳莫过河边柳。四季河畔的柳树,大都为枫杨柳,当地人称水麻柳,因了水的滋养,越发健硕而又秀美。主干粗壮黑黝,或挺,或曲,或扭,或虬,枝茎纤细,婉弱如缕,曲委柔丽,婆娑委地,亦掩亦覆,若映若影,把一树树倩影倒插在河溪里。手持狼毫书写的古人们,常为柳树赋予太多的女性色彩,个中缘由也许是柳树的纤纤枝茎,让他们想到了女子的腰姿。“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细细楚腰自然是妩媚的、迷人的。如此柳林之下,应该有小舫一只,间有一两个着红点绿的绝色女子,或弄笛或弄箫,轻揉出丝丝音律,逗弄着鱼儿推出微微涟漪。

有人说,四十岁是女性最有女人味的年纪,成熟稳重、雍容风姿、自如自美、聪颖洒脱,女人过了四十岁,才能看出她是不是真美。水麻柳也是,四季河畔的柳树大都已近丰秀之年,该挺的挺起,应凹的凹进,裂皱有形,扭弯有韵,虬枝飘逸,瘿瘤灵动,蕴藉了千般滋味,释透了百样呢喃。

水麻柳,最初吟叫出这个树名的岚皋先祖是何等聪慧。我一直固执地认为,一条平缓清明的河溪或堤湖的岸道树,只能是柳树,若杜子美的浣花溪畔,如苏子瞻的西湖岸堤。柳离不开水,水离不开柳。河溪因麻柳而姿美,麻柳因河水而绰约。

四季河从洪荒深处走来,走过了诗经年代,侧过了唐诗身后,悄悄地邂逅了宋词的岁月,在这里和一位骑马提刀的将军相识了。不知具体时日,不谙因何缘由,没晓是甚战事,他率着几十里路长的队伍走进了这河谷山道。夜半时和另一支军队偶遇,月黑风高,人影绰绰,战马萧萧,敌我难识,混战中儿子听明了父亲的声音,忙息兵上前相见。缘是后行的人马夜遇了自家先期探路的先行官,这位跪地拜父的小将名叫杨宗保,那位被认做父亲的将军名谓杨延昭,后人更习惯称他为杨六郎。悠悠岁月已漶漫不清,将军和他的儿子也早已作古,唯父子相见的荒野峡口遗下了遇子坪的名字,杨延昭扎过营的山头被叫做了六郎寨,杨家军驻过的山沟传下了营盘湾的字号,那晚夜战被误伤就地留下养伤的伤员伤愈后,依恋这里的山水便再没离开,成家立业,分枝散叶,传下了杨家一支人脉,也承袭下了杨家院子地名。岁月悠悠,史事难考,这炊烟袅袅、人丁兴旺的杨氏族人伴随着这些地名却真切地辈辈繁衍。

不知是一条小河扭来扭去寻一个村庄,还是一个村庄走来走去觅一条小河。四季河在一撇一折之后在一个叫杨公渡的小地方拥抱上了杨家院子,说是院子,实为一个自然村落,这便为杨氏族人集聚地。渡口仄小,青石条铺就,青苔湿漉,名谓杨公渡,也许是当年杨六郎从此过往过吧。

初次与杨家院子觌面还是十多年前在旅游局长职上,几位同事同去鼓动几户村民开办农家乐,送去了“巴山人家”农家乐招牌,还激励一户率先开办起农家乐的年轻夫妇自带食料往赴西安献厨,以地方特色菜肴“辣子鸡”拿回了省旅游局命名的陕西十大特色名吃横匾。村里有一眼古井,不甚阔深,水极幽清,青石条砌铺井口,内沿有日久天长汲水勒磨的井绳槽痕,井外沿绿苔茂盛,野花点点。在一排土墙石板瓦房里,我见到了一位曾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老人,我和他掰着玉米棒子谝着闲谈,在他那里,我知道了四季河老名为四吉河,顺河而行的山间小道原为川陕盐道,盐道的起点,便是巫溪的大宁白鹿盐场。从他那里,我还知晓了杨家院子地名的起处。说起自己同为军人身份的先祖,时跨千年,老人唏嘘声中不逝着太息,感念着不易。探问起家族家谱,老人答说没有谱书,先祖只口碑相袭传下了一首排行诗,可惜前面的记不住了,只记得后面的几句,随即诵出:“……志少福忠德,登厚崇仁义。文章帮国兴,永远昌龙继。 ”老人的话是对的,行军打仗的人身上怎会整日背携着一卷或几卷家谱呢!即便有家谱,弥经千载,传至今世是多么不易呀!离开老人家时,在他家猪圈旁的一丛狗尾巴草草丛里,我拾到了一块瓦当,剥净苔藓,瓦当透出本真,颜色青中透黑,工力古朴简拙,正面凸显着虎头线形。我带回随手闲放在办公桌上,有几位都城来的朋友见了,说是明代的,亦言是清代的。我极小翼地置上小书架,有时我望望它,感觉着它好像也不气不恼地看着我。

一条古老的河流总会挽系几个有历史的村庄,一个古意的村庄必定有一些古意的老树。四季河在流经杨家院子时,两岸麻柳更显稠密浓荫,越发古老有形。密处枝杈织绕,稀处树根抵交。老树器宇轩昂,气质高雅,树干坚硬如铁,枝叶苍劲莽莽,像经年前从这里溯河而上的杨家将士,队伍齐整,形色昂然。一棵树是一名蓊郁的将士,一名名将士随河流蜿蜒成两行绿色的队伍,站列蓬勃千年,芬馥美丽千年,屹然为了永远不逝的风景。人在老树的影子里行走,有时会须臾生出缕缕的时空妙思,这大把年纪的一河古柳是怎么来的呢?千年前某个早春的时节,走入四季河畔连绵数十里的杨家将将士,春雨路滑,他们随手从山上折来根根柳枝拄路行走,走累了插入地里拄棍歇息,离开时柳枝忘了拔走。队伍走了,便留下了一河冒出绿芽的杨柳。这样想时,便愈觉得这一河老柳旷古似神,天长若仙了。

我有一位魏晋风度的朋友,自由职业,来去自在。一日闲暇,我俩信步杨家院子外四季河畔觅寻河石,近距离触碰古柳,他随口诵出:“先生不知何许人也,也不详其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闲静好言,不慕荣利。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他一气不拉地吟完了《五柳先生传》 ,那声腔应近于陶令。约莫月余,他买了杨家院子紧邻河边的一处空地,他想在那建一处小院,安一处乡下的家。

一河溪流一河柳。溪流、古柳,拉近了游人,也留住了我这位好友。溪流、古柳,成就了杨家院子,也让更多人走近了四季河畔,走近了河畔的古柳。

一个地方看多了,自会有喜爱之心。常去四季河畔看柳,心里常涤濡着一河清明。我最近一次去看柳,适逢一个夏末的午后,太阳光渐渐收敛,透过飘拂的云朵,暖暖地梭巡过柳树树梢,星星点点地照在凝碧的清流、俏俊的菖蒲以及娇憨的虎儿草叶上。河床里白石从绿茵的苔藓中隐露,蝶蜂在浅流中、野花上婉转。斜斜阳光带点绯红,眼前的杨柳枝叶蕤盛,果荚绾结成串,在光影下或深或浅,似铜绿,像杏黄,犹似薛涛诗笺之色艳,亦如其诗体之香留。几只野鸟在林梢间飞进飞出,有时振其羽,有时啾而鸣。一位壮年男人坐在河边的卵石上写生,偷得半日空闲在远离喧嚣都市的山里长坐写意,颇有风雅余韵。我无意打扰,静静地走开了。

关于溪流的文章5:柳溪情

文/王星超

故乡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溪流两边栽植着成行的柳树。柳树傍着小溪,一年四季,潺湲的小溪载着柳枝儿的眷恋,一路欢欣,浅吟低唱。

雨水过后,大地回春,万木复苏,鹅黄嫩绿的柳枝纺着柔韧的丝线,伴着清澈的小溪,激活了春的灵感。

春天里,借着柳木的绵软,用其做圈椅、靠椅、躺椅,或用其枝条编织柳条筐、柳条篮,既光溜又耐用。再者,捋下鲜嫩的柳芽,放入热水锅里焯一下,捞出后再用凉水浸泡,之后加入调料做凉拌菜或包饺子,别具一番风味。

吹面不寒杨柳风,青草萌生,牛羊欢跃,活泼欢快的少年从柳枝上拧下一管柳笛,发出清脆婉转的韵律,笛音蕴含柳之清馨,似一支支田园协奏曲,在故乡人的心扉荡起层层春意。

金线倒垂的柳丝,吻着欢畅来去的小溪,惬意地微笑着。小溪流撩拨着柳枝柳叶儿,欢快地流淌着,满怀欣慰。小溪里光滑的小石头、碎沙子,如灵动的珠玉,如墨点的小蝌蚪和游弋的小鱼虾,如欢快的小精灵。在小溪边有一群淘菜、洗衣服的姑娘、少妇,汩汩的溪流载着她们温情的笑语和美妙的情思,奔向远方。

柳丝儿飘飘,小溪流潺潺,如诗,如画,如一支不老的情歌,常唱不衰,又如一派迷人的风景,绚烂在故乡人的心屏。

关于溪流的文章6:村路弯弯

文/段飞鹏

层叠的稻田,潺潺的溪流,大树下的老屋,突兀的梨树,竹林里的家禽,昂首的鹭鸶,穿梭的燕子,啃草的耕牛……夏日行走在临武乡村公路上,总会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晌午,骄阳似火。风从南边来,蝉鸣带着一股稻穗的芳香入耳,山风携着丝丝清凉入心。小憩时,茕茕孑立在风雨桥上,仰望满目葱绿的远山,山与山的距离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车在弯弯山路上忽左忽右盘旋,人随车不停摇摆。通村公路,当然不像国、省干线那样,宽畅、笔直,大多路窄、弯多、坡陡。稻田、菜园、瓜棚与路相挨,车身有时碰撞弯腰的稻穗,摩擦出低沉的“啪啪”声;凸出的反光镜,偶尔挂上丝瓜、苦瓜、豆荚的藤蔓,司机只能停下车来,将缠绕在反光镜上的青藤取下来。轻轻按下车窗玻璃,凝视那些触手可及,沉甸甸、金黄黄的稻穗,丰收的喜悦顷刻弥漫心海。忽然想起北湖区永春瑶族乡大梨树下村的老刘说,“高山冷水田的禾花鱼,经常披着晨露跃出浅水吃稻穗,所以格外肥壮。”高山禾花鱼,禾苗分蘖时放进稻田,同水稻共生,与寒水共舞。禾苗抽穗时,禾花鱼吃稻花;水稻灌浆成籽后,禾花鱼也慢慢长大了。软绵绵的蝌蚪,已填不饱禾花鱼的肚子,只能跃出水面吃稻穗。

夏日风长,时光浅短。翻山越岭抵达万水乡大坪村时,眼前的村景,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回到了明清时期原野乡村——粉墙黛瓦人家,老树青藤丝瓜;清风摇曳翠竹,稻田葱茏芳华。相由景生,意由境转。刹那,宋朝方会禅师的那首 “心随万境转,转处实能幽;随流认得性,无喜亦无忧” 禅诗,在我脑海里徘徊。

古往今来,禅师说的心性,其实就是风物之下所思、所想、所悟。人的思想若无定力,心性善变。环境与心性相通,既造就人的心性,又影响人的心性。而有了淡泊的心性,即便是炎夏,在无遮阳的田间小路行走,闻着稻穗的清香,吹着轻柔的山风,心会特别恬静,神思会格外清明。

脚踩田头青草,我问田间劳作的农夫老周:“你们稻田里禾花鱼吃稻穗吗?”斗水的老周没抬头,用锄头在田埂上挖了一坨泥,把漏洞堵住,涓涓细流立刻回旋向禾蔸漫灌。堵住了田埂旁的漏洞,老周才爱理不理答道:“我们稻田里不养鱼。鱼放在池塘里养。”

是呀,同为水田,临武县万水乡的大坪村,不是北湖区永春瑶族乡的大梨树下村,彼此山系不同、土壤有别。通天山下的大坪村,若不是通村公路修到了家门口,除了本地人,外人根本不知道。在郴州,何止是山沟里的大坪村,即便是丘陵乡村,若无远亲旧故,路不通之前,同样鲜为人知。

临武人杰地灵,秦汉古道纵贯南北。“龙腾盛世,玉见临武”,“玉见”指的是通天玉。通天山三十六湾产矿,通天河谷有玉。通天玉质地细腻,天然透光,晶莹剔透,色泽丰富,常见有白色、黄色、红色、褐色、灰色、蓝色。三十六湾曾经名噪一时,现在,山归静、树归绿、水归河,又恢复了原本的寂寥。

我曾上过一次通天山。那是杜鹃花盛开的五月,盘山砂石公路从山脊过。通天山的杜鹃,树成林、花成海;杜鹃花锦簇时,花在云里、人在树中,只适合远观,不适宜近玩。

山高人为峰。五月,通天山云开雾散时,山下一马平川,丘陵宛若泥丸。夕阳西下,晚霞满天。放眼长量,极目所处,看得见西瑶山巍峨逶迤、看得见临武县城轮廓分明、看得见岳临高速纵贯南北、看得见阡陌镶嵌沃野、看得见千家万户炊烟袅袅……唯独不见隐藏在山下的大坪村。

有时,远的反而很近,近的反而遥远。如果那时大坪村通了公路,或许能沿着那条山间蜿蜒的公路,可以找到它的影子。郴州,古称林邑。深山老林里、望断秋水处,许多类似于大坪村这样的古老村寨,都被挡在人的视线之外。

陶渊明笔下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一种诗境;而当下人说的“城市套路深,我想回农村”,是一种宣泄。两者都不是现实生活场景。或许,你羡慕生活在僻壤的百姓,无忧无虑过着最原始、最朴素的生活。那是因为信息高速公路可以转换时空,距离不是问题。而实体乡村公路如果不与省道、县乡道对接、循环,山里人想出出不去,返璞归真的都市人想进进不来,就会成为被人遗忘的村落。

我终于明白了郴州路桥总公司董事长程鹏辉曾经感喟地说过的话:“偏远僻壤的通村公路,并不是铺一条水泥、沥青路那么简单。它连的是老百姓追求幸福生活的心,通的是让城里人看到岁月被凝固的旧时光。”

大坪村自然风光很美,田园风光十足。一时兴起,或许你会有这样的念头:择木屋而栖,放马通天山,养羊山岗上;耕地种菜、搭棚栽花,瓜田李下、悠闲喝茶。可是,水泥路通了,大坪村的年轻人却走了,村中只有妇孺老幼。没有为什么,只因它太偏僻、太遥远。

山风吹来清凉,蛙声此起彼伏。从大山走出来的临武县通村公路项目部经理朱胜才,太了解山里人的秉性,望着冷清、缺少烟火味的大坪村,他并不感到意外,反而微笑着劝慰道:“你们不要感到稀奇、惋惜。现在的偏远农村,大多是空荡、冷清的样子。在临武县,我们负责的上百个通自然村公路项目,不仅大坪村的人走了会回来,麦市乡五星村、西瑶乡界头村、水东镇桃家坪村等众多‘空心’村寨,水泥路通了,大部分人迟早也会回来。”

想想也是,村路弯弯,乡情绵长。家乡有父母在、亲情在、田土在,心永远系在一起。那些暂时别离故土的人,心累了、人疲了、钱赚了,肯定还会回来。

关于溪流的文章7:婺源李庄行

文/王旭春

沿田埂而行,溯溪流而上,见石牌坊,书李庄。雨雾之中远望,是影影绰绰的白墙黛瓦的民居,感觉有些宁静,有些适意的村庄。

游人排着长队,打着伞缓步前行,不经意间走过村口的八角阁,走过水车小屋,走过迎客长亭。

一路上小溪为伴,潺潺诉说着陈年的往事,讲的是老辈子曾经在这个村头,迎来了一位新娘,送走了一位读书郎……

来不及多想,你早已踏上了石板路,身处在了村庄。你会看到溪流上的桥多了起来,有长着青苔的石拱桥,有一排排连起来的木板桥,当然也会有踏出印痕的小石桥。你会看到溪边嬉戏的孩童,等待漂流的竹筏,低头洗衣的村嫂。你也会看到开门迎客的小店多了起来,一家连一家,有李记茶庄、查记酒坊、悦来客栈,以及各种作坊。当然会和其他游区一样,你会发现游人也多了起来,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李庄的路伴溪而修,有路必有溪,有溪必有桥,有桥必有家。民居是徽派的,白墙黛瓦,马头重重。民居的门还算讲究,一般是砖雕或青石雕,大户人家的门楣有匾额,台级有三重,彰显着与众不同的风格,倡导的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耕读理念。

溪流从大户门前流过,继续着往日的诉说。那位新娘的花轿沿着石板路迎进村来,在鞭炮声中抬过拱桥,喜气洋洋地入了洞房,过了几年,这户人家走出了那位读书郎,提着樟木箱独自去了异乡……

雨淅淅沥沥,时停时续。不知不觉已来到了李庄中央。这里是丁字路、丁字溪、石拱桥、申明亭。申明亭是四方重檐明式风格,四面台阶,美人靠坐,精巧别致。村里的家长里短、国家的大事小情都会在申明亭聚集,然后走进李庄的各个弄堂,各个院落。

听着两个方向汇集而来的溪流声,岁月同时逐渐在流淌。往日新娘的额头早已布满了秋霜,申明亭畔,倚亭远望,那身在异乡的读书郎此时可曾安好?还记不记得有人在故乡守望……

村庄的后面是茂林修竹的山丘,站在高岗雨中远望,村庄白墙一片,黛瓦一线,层层叠叠,颇为壮观。村庄的四周是大片的农田茶园,你来的这个季节油菜花可惜早已凋谢,但满眼的绿还是会让你心旷神怡,如醉如迷。你会觉得几百年前的李庄还是那个李庄,还是那风中的新娘,那雨中的读书郎,那漂泊的异乡,那梦中的故乡……

关于溪流的文章8:感谢和谐

文/肖涵

夜静了,脚边的溪流从石板的夹缝间穿过,“潺潺”作响。月下的山谷又是哪里的幽泉“叮咚——”生出空灵的吟唱。柳叶间夏蝉似乎不像从前般聒噪,伴着池底皎洁的月光,奏响大自然的绝唱。

奇妙的世界无时无刻不在向你倾诉和谐的美好。人与自然,人与人的和谐是自古不变的话题。自两千年前的秦汉时期,“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祖先便开始畅想“和谐”的美好。

东晋时期,战乱纷飞,陶渊明便用一方篆墨、三尺青卷梦想着“桃花源”中的和谐、美好“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唐朝安史之乱前后,又是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杜甫在颠沛流离之中,盼望有一方和谐的净土。在陋室之中乃不忘“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现在的我们不用担心“鳏、寡、孤、独、废疾者”无有所养,更不用似陶渊明般在梦中的“桃花源”寻求心灵的栖息地,杜甫“三吏”三别中所描绘的场景更是我们想象不到的苦难。

今天的和谐便是上电梯后不急于争抢那一分一秒的时间,按下“开门“的那个按钮等等后面步履蹒跚的老人,也是开车行至斑马线前轻点刹车,礼让行人。柏拉图的“理想国”虽仅仅只是“理想国”,但饱含的是人类自学会思考开始对和谐的向往。安徒生故事里的童话王国让孩童时的我们憧憬和谐。如今,我感谢身边的和谐,放学过斑马线,我会感谢司机的耐心等候、乘客的谅解,感谢千年来人类和谐创造出的精神成果道义和礼让。

关于溪流的文章9:故乡的溪流

文/刘艺晖

我喜欢用“清静”这个词来形容故乡的秋天。

整个山林,就是空气,都静极了,只剩下溪流的声音。在人们看来,大概流水的声音都一样,我是不赞同的。夏天和秋天的溪流就是不一样。夏天是“哗哗”,秋天是“淙淙”。“哗哗”的声音,流着夏天的气息,“淙淙”的水声,才是秋天的韵致。

秋天的水特别得静,像个睡熟的婴儿。她睡着了,躺在摇篮里,在清幽的山间,安然地流淌。突然,溪流下了个小滩,于是有了“淙淙”的声音,那是婴儿鼻孔呼出的气韵。

溪流都不大,一路潺潺而行。每到一个山谷,就有一条小溪汇入,等到了家门前,几条还算可观的支流汇在了一起,小溪也就煞是那么回事了。

村头有座石桥,桥下是潺潺流水。由于长年的冲刷,桥墩附近形成了一个水深及人的小潭,那是姑娘们平时洗衣裳的地方。深秋时节,山静水清,一个人在桥上放眼望去,小潭淡显天蓝,清澈见底。

水潭四周,溪水渐浅了些。伙伴们常在这游玩嬉水,两个脚丫把水底的鹅卵石,磨得细圆发亮。鹅卵石的形态各异,有圆有方,颜色也颇为丰富。有红的,也有青的;有紫绿交叉的,也有白黑相连的,煞是好看。在明白了什么是化石的岁月里,伙伴们开始疯狂地爱上了这些椭圆形的器物,一个个乐此不疲地往返于水面和潭底之间,直至把脸憋得通红。天渐晚了,伙伴们依依不舍地上了岸,心里遥想着天边那个名叫三叶虫的梦。

溪流“淙淙”作响,偶尔有个姑娘来洗衣裳。

春竹编织的背篓在腰间晃动。到了溪边,小姑娘把裤脚往上一卷,便下了水。清脆的捶打声开始在桥下回荡。淡淡的微波惊起了潭底的小鱼。鱼儿熟悉地在姑娘身边转上几圈,接着在脚丫上吻上几吻,便又游向了深处。水潭往下,一条支流汇入了小溪,两溪之间是一片玉米地。地角有古木一棵,树大而中空,两人不能合抱。

古树缓缓向上,中途猛的却向外伸去,直至河心。这一奇特的姿势,无疑为伙伴们嬉水提供了便利。盛夏时节,伙伴们三五成群,沿树干而上,到了河心,便一哄而下,那四溅的水花,让我们好不惬意!有时,有些伙伴初次上阵,心一急,眼一闭,就从树干上飞身而下。结果,火候没把握住,“啊”一声,踩到了前一个伙伴脑袋上。水面上一阵惊慌,两人相继浮出水面,似乎要动起手来,但不久,那“咚咚”的水声便又弥漫开来。

等到了深秋,这份景致就难得一见了。那被伙伴们的身体磨得已没了外皮的树干,依稀记载着它盛夏时的喧闹。几片从古树上飘落的秋叶像舞倦的蝴蝶,安静地躺在了水面上,但它没有顺流而下,而是有几分留恋,在两溪交汇的河心徘徊起来。

在某个雪夜滞留异乡的时候,我突然记起故乡的溪流,就这样生出冰雪融化的春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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