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秋收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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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秋收的散文1:秋收

文/叶之秋

又到了农忙时节,田地里丰收在望的玉米泛着金黄色,挣开了包裹探出头,颗粒饱满长势喜人。在村庄道路一侧、广场上随处可见晾晒的玉米颗粒,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

由于气候原因玉米成熟比往年晚了大约一个月。我记得小时候每到中秋节前后,都是到了晚上乘着皎洁的月光,在堆积如山的玉米堆前一边啃着月饼,一边剥玉米皮。一家人齐动手,忙到半夜能够完成一大半。没有脱皮机,没有脱粒机,用手,锥子,一点一点脱玉米粒。最早的是手摇式脱粒机,简单实用,一人操作,用久了胳膊酸疼。干农活没有容易可言。家里种了几亩地,由于位置偏僻,地块小,收割机不到这里来,周边玉米成熟的参差不齐,不便于大面积作业。家里决定来收割机最好,不来人工作业。终究等不来,于是动手掰玉米。我穿着长裤长褂,带着草帽,全副武装的遮挡灰尘杂质,也挡不住变成灰头土脸,灰尘落进脖子里会很痒。这是很多人不愿意钻玉米地的原因。用了大半天时间,把玉米掰完拉了两趟,掰玉米累的浑身乏力,装车累的不想动弹。我忽然想起小时候,家里没有机动车,下乡的收割机也少,都是靠人力,牛马,用板车把颗粒归仓。一车接着一车,硕大的汗滴洒落到枯草丛里,顺着乌黑的脸颊往下淌,连后背都湿透。传统的农业耕种方式是落后的,消耗着人力物力。现在,农业现代化建设的成果之一,就是各种农用机械得到推广普及,普通农民也能买得起有政府补贴的农用机械设备。这样解放了大量劳动力,这些剩余劳动力可以外出务工也可以创业。政府鼓励大面积承包土地,实现资源整合,优势利用。惠民政策也调动了群众的生产积极性,蔬菜大棚,蘑菇菌,家禽养殖规模化,告别了农业形式单一性。

最近两年的脱贫攻坚,精准扶贫战略效果明显,老百姓提起来喜笑颜开。道路硬化、村容村貌、环境整治、居民娱乐设施配套都得到了完善。在农村新时代气息,不比城里差多少。有一次,我走夜路,路过一村庄,大概晚上八点,乡村的夏夜热闹非凡,孩童们奔跑跳跃追逐打闹,大人们走出家门聚在一起谈收成。在一个不是很宽敞的胡同里,一群大妈大婶在随着音乐节拍活动身体。给这个月光明亮,昆虫轰鸣,飞蛾乱窜的夏夜增添了无限活力。这是新农村广大人民群众精神风貌的具体展现。经济的发展,社会的进步,渐渐缩小了城乡差距,从单一生产模式中解脱出来的人民群众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贫困落后离我们渐行渐远。

跟着父亲把晾干的玉米拉到收购站,附近有好几家粮食收购站,一一问询了价钱,最后选择了离家稍远的一处,主要是比别处高出三分钱,不要小看这“三分钱”,如果载重庞大,结果大的惊人。前去卖粮的络绎不绝,排起了长队,开着机动车,拖拉机,蹬着三轮的都有,闲置的粮食都可以拿来卖。检验员检测湿度,过磅、去重、结算,整个流程下来十分顺畅,秩序井然,一辆车尾随一辆车,这让我颇感意外。在我印象里,只要村里来了小商贩,或者炸爆米花的,一群人蜂拥而上挣着抢着往前凑,“排队”是个遥远的梦。这说明村民道德素质的提高,思想觉悟的提高,体现了新时代农村良好风貌。

脚踩着这片从小到大成长过的土地,倍感亲切!尽管岁月蹉跎,光阴似箭,乡里乡亲渐渐衰老,我已长大成人,但是我对这片伴我成长起来的故乡怀有深深地眷恋。

关于秋收的散文2:拾秋

文/杜福顺

秋收过后,地净场光,广阔的田野就成了我们这些小孩子的肆意疯闹的地方,当然,并不是一味地玩,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拾秋,在地里捡拾些漏下的粮食。

我们通常会背一个大布兜或小筐,拿一个小挠子或小锄头,用来找一些玉米、红薯、花生之类的。一般都是四五个人一起,先是在一起瞎侃一通,或是在松软的地里打闹一番,然后才会分头各自去寻找。

地边上的玉米秸垛,我们会一遍一遍地查找,看有没有落下的玉米,有,也只是拳头大小的小玉米,但多数是籽粒不饱满的,偶有一个大的,那可要兴奋老半天,不亚于考试得了一百分那么兴奋,大半天,捡三几个玉米就算不错的了。

红薯地和花生地是我们最愿去的地方,用小锄头会把地翻个遍,找到的红薯,大都是很小,比鸡蛋大不了多少。有时也会刨出个大的,或是刨坏了的剩下的一半,会高高地举起,俨然一个胜利者,向伙伴们炫耀。这会使小伙伴们羡慕,但若是在花生地里挖到一个鼠洞,那就不是羡慕了,应该是眼红了,这收获太大了,不论是花生或是玉米,都能收获小半兜。一般情况下,谁挖到了也不声张,而是偷偷地进行,像怕是露财似的严守秘密。有个叫国儿的伙伴,心里藏不住事,一发现有个鼠洞,就兴奋地大叫,引得小伙伴们来了一顿疯挖疯抢,这时的国儿会坐在地上大哭一顿,别人也觉得过意不去,就多少分给他一点,还会跟上一句,“我就拾了这一点,里边的是在别处拾的”。按说有了这一次的教训,下次该记住了,可国儿总也记不住,再遇到还会兴奋地大喊大叫,就是这性格,后来听说长大了也是这么个藏不住事的人。

忙累了,几个人会在地里玩摔跤,头上,天空深蓝广阔,地里,土地松软,不论谁被摔倒了,抖抖土又重新再战,有时会有一群大雁从高空飞过,变换着不同的队形,我们会停下来向着它们高喊,会拾起土坷垃向天空投去。

忙活了一天,也都感觉累了,但是真的懂得累吗,不是的,累的只是身体而已,晚上美美地睡一觉,累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第二天会依然蹦蹦跳跳,精神饱满。

关于秋收的散文3:秋与浓

文/泅渡。

江南又该秋收了,金色的稻浪随风而动,一直蔓延到山那头水那头,听风声好似人们欢庆丰收的笑声。

随风而卷进脑海的忽而有那么一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悯农》的内容任时间流淌得再怎么遥远也还是那么生动而深刻。一颗谷子从萌芽到成熟,漫长的几个月仿佛是在进行一场信徒的祷告,农民向土地祈祷自己的汗水和时间能够得到回报,能够让一家安心度过大雪封山的冬天。

在白居易的《观刈麦》中如此写道:“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这跨越岁月长河的远古诗句为何如今读来依旧亲切?它本是记录诉说这遥远时空里的故事,大概是农人对于土地和粮食的虔诚从未改变,面对收获总是那么恳切,一家人都围绕着秋收而忙,就算“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也“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大半年的付出如果能换来丰收自然是好的,但是并非所有事情时候都顺人意。《稻草人》的故事是让人悲伤的,因为我们读到了那个妇人的悲惨生活,她的付出都会被虫子吃掉,而我们能想象她将迎来一个痛苦艰难的冬天。而这样的故事确是反映着过往岁月里那一段真实的生活的。

在我母亲的记忆里,他们是饥饿的,这种饥饿仿佛被撰写进了骨肉里面,她总跟我调侃他们的过往,却又说得动情,我则喜欢微笑着听她讲,心里头欢喜他们从那段岁月里走了出来,到了如今,大概白居易穿越而来见今朝模样定会泪沾裳。

我们需要对粮食有一种敬意,这一种敬意该含有对岁月时光的,每一个季节每一天;该含有对那一片片不知名的土地和土地之上的风雨阳光的;也该有对那些流汗的农人们的。

我也曾不懂为何奶奶舍不得洒在地上的菜油,虽然脏了也小心翼翼重新收集起来;我也曾不懂为什么爷爷为什么吃了饭之后会用有油水的碗冲水喝,舍不得浪费一点油水;不懂他们为何心痛变馊的饭菜。后面我懂了,他们眼中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饥饿过的他们对于食物心怀着珍重与爱惜,像我们珍爱我们自己的宝贝一般。在他们眼中,每一滴油水都有些他们在风雨和艳阳下付出的血汗和时间,是用生命交换而来的,当我让自己站在他们身后,从他们的目光里看这一切,我恍惚间也开始心疼那点滴食物。

如今我们能够吃得饱,吃的好,那种饥饿的记忆好像和我们断了联系。酒店、餐厅、食堂,每天都可以看到大量的粮食被浪费,但是我们习以为常,也忘了在这个资源分配不协调的世界还有一群人他们触摸着贫瘠的土地吃不饱饭。褪去形式主义和仪式感,就算是质朴的姿态,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对我们面前的食物以及他们背后的人们心怀感恩,对那些如今还被饥饿困扰的人们心怀怜悯呢?

“风俗,天下之大事也。”珍惜粮食,厉行节约,改变奢靡浪费的社会风气却也是必定得从小事出发,落实到个人,再才是星星之火聚而有燎原之势。我们该让农人们的付出被珍重,该让每个人的节约被社会认可继而成为一个国家的习惯。

该有那么一个未来,那里的人们生活富足,心中却仍然对土地和粮食怀有珍重,因为他们铭记着遥远的那一段书写着汗水和饥饿的历史。

关于秋收的散文4:商山秋来叶半黄

文/程玉宇

秋收的季节到了,平常日子里几乎看不到人迹的庄稼地,顿时变得喧闹起来,山坡上,有三两个老汉一边挖着花生一边抽着旱烟,感叹着今年雨水丰润,又是一个好收成。

沟洼里,几个妇女和男人正在地里掰包谷,有用架子车拉的,亦有蹶着屁股用背篓背的,一个个累得黑水汗流,但却又谈笑风生。

山湾里,丛林上边那颇具国画斧劈一样的山脊上,正有三两只野山羊在静静地享受着秋日的阳光。一只羊静卧在一块白石上似在打盹,另两只羊低头啃食草籽似在对话,当它们听到一只公野鸡的大叫,便一起警觉地扬起头来,头上的两只抵角,便如一丛黑铁般的树杈,秀美的蹄子蹬在突兀的岩石上,把身体拉成了弓的模样,稍有风吹草动,它们便会瞬间跳下山岩,消失地无影无踪。

秋天,是动物们丰衣足食养肥长膘的日子,也是商山人家最为繁忙辛苦的日子,他们得先把包谷掰了,黄豆拔了,绿豆摘了,红薯挖了,得把所有的地腾出来,然后准备播种冬小麦。河川两岸的沟岔里,人们还未把秋庄稼收割净尽,而深山里因为气候太凉,已经有人在包谷地里用老镢头播种小麦了。

下了一场秋雨,天气突然变得凉起来。早上起来穿上衬衣,还冷得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金钱河岸边的一处河湾边,危岩上树木杂乱,秋叶半黄,透过树林的缝隙,石台上,隐隐约约露出三两户人家黑黑的屋瓦,赤褐的土墙,人家门前房檐下的木椽上,山墙边的树枝桠上,都挂着一嘟噜又一嘟噜金黄的包谷棒子,山墙的檩头上,还垂着一串又一串红红的辣椒。但正在院里剥包谷的一对母女,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母亲黑着脸,瞅着一旁一身时髦装束的大学生女儿,嘴里唠唠叨叨的。

“娃呀,我和你爸供你这个大学生容易吗?你爸起早贪黑到城里建筑工地上干活,虽然一天能挣一百多块钱,可是受的是啥罪?你娃知道不?大热天里,毒太阳底下,脸都晒黑成茄子色了,垒砖的手,都磨掉几层皮了。可忙一年四季,却刚刚够你娃一年的学费和生活开销。我今年都五十多岁啦,种了这一坡一洼的包谷,可就是把这些粮食都卖光卖完,也值不下四五千块钱呀,唉——!”

母亲长叹一声,而女儿脸憋得通红:“哎呀,妈,你再甭说啦,我知道你和我爸辛苦,可我不上大学,往后咋就业?咋能挣大钱孝敬你和我爸哩?!”

“鬼女子!”母亲卟哧笑了,“妈说了你两句,你还说得有理啦?!”

秋风静静地吹着,已带着丝丝凉意,三两片发黄的树叶从房后山崖边树林里飘落下来,母亲拾了一片叶子看了看,自言自语地说:“秋天真的来了,又该种小麦了……”。

河湾里,流水在阳光下泛着一片粼粼的金光,波光映在那赭石一般颜色的绝壁上,灼灼的闪光。而犬牙交错的山脊上,几丛黄腊木树的叶子,已由浅绿变成橘黄,还有几片叶子,已渐渐染上了一层晕红。远远望去,整个商山峰峦沟壑间,以及沟岔坡塬上,植物、树木已经半黄,早已给山村人家涂上了一抹秋色,炊烟就从山上人家灰黑的屋瓦上,树梢间袅袅升起,一条狗,就呼朋唤类地大叫起来。

商山秋来风景异,这不是一幅彩墨淋漓的山水长卷吗?

关于秋收的散文5:秋天的仪式

文/王国梁

春种、夏忙、秋收、冬藏,智慧的农人顺应季节的规律,把农事安排得妥妥帖帖。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所有付出都可以化作沉甸甸的收获,所以对农家来说,秋天就像节日一样,让人欢欣鼓舞。盛大的秋天,丰饶美丽。从春天开始,农人就开始翘首期盼秋天,正是这份期盼,让他们无怨无悔付出辛劳和汗水。

秋来得无声无息,可父亲和母亲总能敏锐地捕捉到秋天的踪迹。母亲抬头望望天,轻声说:“秋天了,天都高了。”我顺着母亲的视线望去,果然,天高云淡,空中鸟儿的翅膀仿佛都舒展开来一般,飞得格外优美自在。父亲说:“早晚的风,凉了,玉米、高粱、大豆都熟了,到田边一站,闻得出来,开始准备秋收吧!”

父亲闻出秋天的气息,一家人迎接秋天的仪式开始了。祖父坐在院子里那棵梧桐树底下,默默地用荆条编着背筐。我在他的身边跑来跑去,帮他拿镰刀、给他递荆条。祖父像老树一样沉默,可他一开口,声音响亮:“今年咱得多编几个背筐,年景好,粮食大丰收,苹果、梨子收成也不差,背筐少了,干活儿不赶趟儿!”祖父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掠过一丝喜悦和得意。我高声对祖父说:“我爸说,今年咱家的玉米棒子收了,会堆满满一院子呢!”祖父听了,哈哈大笑。崭新的背筐编好了,祖父慢腾腾起身,把它们码放得整整齐齐。忽然,一片梧桐叶飘落而下,祖父仰着头说:“秋天真的到了!”他在感慨时光匆促,但更多是憧憬秋收的盛况。

母亲忙着在院子里收拾,她要把院子、房顶、屋檐下全都收拾出来,准备放置秋天收获的粮食、蔬菜和瓜果。母亲收拾起来动静很大,家里总是热火朝天的气氛,让我想起迎接过年时扫房子的情景。迎接秋天的仪式,同样喜庆隆重,而且我们比过年时还要兴奋。姐姐伸着手指,大声说:“房顶上放高粱,屋檐下挂玉米,我还要在窗台下面放一只大南瓜!”母亲笑着说:“好!都听你的!”我想象着,秋天的果实把家里装扮得缤纷多姿,往日简陋的农家小院一定会焕然一新、别有光彩。秋后的农家小院必定是一幅泼墨淋漓的水彩画,让人眼前一亮。

父亲迎接秋天的方式很有意思,每天下地干活,他都会带回一点秋天的果实。几只青玉米棒子,几把青青的毛豆,或者一只大大的红苹果。那段时间,我们姐弟几个每天都会在门口等父亲,看他又带回什么好东西。父亲朝我们走过来,笑眯眯的,我们开心得蹦起来。母亲把玉米棒子或毛豆煮熟了,让我们姐弟三个尝尝鲜。那是秋天最初的味道,鲜美极了。我们兴奋地吃着、笑着。我总觉得,父亲带回的这些东西,是秋天的引子,很快,秋天的大部队就会纷至沓来,累累秋果就要堆满小院。

对于每个农家来说,秋天的仪式,并不刻意,却悄悄营造出盛大喜庆的氛围。迎接秋天的仪式,感染着孩子们,也带给孩子们乐观向上的性格。秋天的仪式,斑斓了简单的日子,也丰盈了我们的童年。

秋天又到了,家乡的每个小院里,一定又热闹起来了。秋天的仪式开始了,我期待着,再见到农家小院里那缤纷的水彩画……

关于秋收的散文6:最忆儿时秋收忙

文/庞秋波

初秋的清晨凉风习习,难得有这么个可以睡懒觉的机会,却习惯性地准点醒了过来。于是起床,索性搬一个凳子,坐在阳台,听窗外蝉鸣声声。微风吹拂,几分惬意。恰见一群小学生背着书包,欢快雀跃地从楼前跑过,方才想起女儿已离家上学,又到了一年开学季。

一个背着30斤米、走在去往求学路上弱小的身影浮现眼前。路途遥远,米粒沉重,心情却无比轻松。因为漫长的暑期生活,对于一个农村孩子,面对的全是不堪重荷的繁重农活,苦涩而又艰辛。

正值烤烟烘烤期

烤房的温度极高,父亲挥汗如雨。在烤房的小窗口探视了一下室内温度,就又赶忙卷起裤管赤着双脚去和煤炭搓煤球了。黄泥巴沾满小脚肚,时不时还溅一些在脸上、汗衫上,很快就成了一个典型的泥巴人。

这一炕烟叶一出棚,就又到了下一次剐烟的时候,风雨无阻。天晴还好,若是遇到暴雨来袭,也不可以耽搁。站在比我两个身高还要多出一个人头的烟地里,剐烟的声音早已被雨声掩盖。雨大得睁不开眼,心里莫名的恐惧。等雨稍稍小了些,就又忙着剐下一两张黄熟的烟叶抱在怀里。“为什么就不能一棵烟叶一下子全成熟呢,要苦就苦一回也好啊”,幼稚的想法终究没能实现,就这样反反复复、往返穿梭,直到把每一棵烟树剐得精光。

穿烟(又名绞烟、绑烟)也不轻松。父亲说,穿烟是门技术活,要耐心地绑紧、捆好;如果绑松了,烟叶在高温烘烤下缩了水会变松,容易脱落掉到“火龙包”上引起燃烧,到时整个烤房里的烟叶都会燃起来……我们牢记父亲的叮嘱,不敢有半点儿马虎。炎热的夏季,疲惫不堪,烟叶发出熏人的难闻气味,手上的烟油糊了厚厚一层。我们无奈而又机械地,穿了一杆又一杆,直到面前的烟叶一张张变少,又再往烤房里传递,上棚烘烤。

恰逢包谷又成熟

成片的土地里,包谷长得像水牛的角一样,坚硬而壮实,有的一棵还会结上两三个。不仅如此,为了更多的收成,父母在栽种时,都办成了双行。密密麻麻的包谷棒子,真是看着喜人,想着揪心。

把掰下来的包谷棒反手丢进背篓,像蜗牛般慢慢地向前移动,没走多远就是满满一背篓。沉沉的包谷压在背上,像一块大石头,让人喘不过气来。我们把掰好的包谷倒在一块空地上,又继续掰,父亲就用箩筐一挑一挑地往家里运。

磨破了肩膀,饿瘪了肚皮,母亲才回去煮早饭。我们继续劳作,焦急地期盼着母亲呼唤吃饭的声音。

屋里堆积成山的包谷棒子,让人欲避之而不及。拨包谷、麻包谷、晒包谷,是接下来的工序。重复单调的程序让人心烦,常常趁着父母走离的片刻偷闲一会儿。细小的包谷虫在包谷壳里爬行也不会在乎,枕着包谷壳倒头便睡;父母回来,又立即起身,拔拉掉爬在身上的虫子,继续干活,直到一根根包谷棒变成一堆堆包谷籽。

最可怜的就是晒包谷时遇到偏东雨了。偏东雨是说来就来的,毫无喘息机会。父亲会观天气,时不时走出屋外,观察天气变化。记得有一回,我们才把包谷籽晒到坝子上摊开的八床晒席里不久,父亲大喊一声:赶快收包谷,雨要来了。父亲的判断很准,我们把包谷折到一堆,刚把晒席搭好,大雨就来了。这些包谷再晒一个太阳就可以入仓了,冒雨抢收,刻不容缓。父亲把一半边晒席用手撑着,我和姐姐在里边用撮箕一撮一撮地装好,然后不管有多沉,飞也似的往几米远的屋里端。也不知跑了多少次,终于快完了。人虽然淋成了落汤鸡,可包谷还基本完好,没淋到什么雨。可就在快抢收结束的时候,端撮箕的手早已开始打颤,加上跑得太急,一个趔趄,脚下一滑,满满一撮箕包谷籽泼洒一地。我顿时傻了,吓得站在雨中不知所措。父亲的责骂声传来,委屈的泪水和着雨水往下流淌。父亲顾不上心疼孩子小小身躯承载的超负荷,而是叹惋“粒粒皆辛苦”的不易与辛酸。

包谷晒干,坡上的包谷叶还得采摘回来储存于楼顶,以备耕牛的冬粮。包谷叶锋利的叶边儿,无情地把脸、脖、手臂划上一道道伤痕,汗水浸染,火辣辣的痛。如果运气不好,再一把捏上叶子上的“八角丁”“和喇子”,手上立即会蜇起一个个大泡,更是疼痛难忍。不过我们这些农村孩子不懂娇气,早已适应了庄稼地里的一切虫蚁,只是简单地滋上一点口水,又抓紧干活。

山坡田野稻谷黄

临上学前,早熟的稻谷正是收割的时候,沉甸甸的稻穗弯着腰,像是在把我们召唤。父母不会错过上学前的协助秋收,争分夺秒不放过任何时刻。我们不敢违抗,乖乖地听从父母的安排。

我家最远的两丘稻田靠河边,单程走路要近一个小时。每到收割时,父亲总会请上一个人,再带上我或者我们姐妹俩,清晨出发去打谷子。日上三竿,早已饥肠辘辘,总是在谷子差不多收割完,母亲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半山腰。我们在田地里,啃上一两个母亲带来的包谷粑,再盛上还在滴水的沉重的稻谷,朝着山坡一路向上,或背或挑,艰难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田埂上的绿豆熟了,菜园里的辣椒红了……秋天硕果累累,这些早已不能吸引我的眼球,因为盼望已久的上学季终于到来。背上30斤大米,浑身带着暑期辛劳的印记,心情却无比轻松。把艰苦留给父辈,怀着愉悦的心情,逃也似的,步行二十多公里,上学去。

关于秋收的散文7:捂薯过年

文/郭华悦

老家盛产白薯。秋收的白薯,口感还不算最好。捂着过一冬,到了春节前后,白薯的甜度和口感,都到了最好。而此时,年也到了。但怎么捂,却大有讲究。

有些人家,院子里一口井,浅浅的,走近一看,里头却没井水。挖这样的井,自然不是为了取水,而是用来贮藏。秋天收起来的白薯,放井里头。但这样不够,冬日里风大,冷风灌进井里,会影响白薯的口感。于是,放好了白薯,还得填上几层枯草,再铺上麻袋。最后,用一块大石板,将井口堵得严严实实。还有的人家,习惯用薯窖。半地下式的薯窖,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地上的部分,用砖头砌,留一个供人进出的门;地下的部分,则与浅井无异。里头放满了白薯后,在门口挂上几层草帘,将冷风隔绝在外。

就这么一直捂着。到了年关,就可以上桌了。乡间的年,是被鞭炮唤醒的。归乡的游子,一入家门,先热热闹闹放上一串鞭炮。这鞭炮声里头,是喜庆,是思念,也是一种对左邻右舍们的宣告。这鞭炮声里头,有父母小小的虚荣与骄傲,要让附近的人都知道,儿女们孝顺,回来陪父母过年了。这鞭炮声,唤醒的不仅是年,还有与年息息相关的白薯。鞭炮声越来越热烈的时候,石板被搬开,草帘被掀开,白薯出来了。

从进入腊月,一直到正月十五,白薯在年的味蕾上,可谓身负重任。平日里,家里头来了客人,烤上几个香喷喷的白薯,整几碟小菜,一点小酒,顿时能让凛冽寒风里的年,变得暖意浓浓。自家人吃白薯,更喜欢用蒸的,原汁原味,清甜可口。年夜菜当中,年年都会准备一道拔丝白薯。

捂薯过年,把白薯的清甜,捂着,藏着,等待至年的盛宴中,喷薄而出。这与我们,何其相似?平日里,心中捂着对家的思念。这样的思念,越来越浓,直至在年关这样的时候,打开闸口,任由思念流淌,把年点缀得情意浓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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