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当年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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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当年的文章1:犹记当年明月照

文/黄晓宇

考场上,英语单词全忘了,化学公式背不出,物理的各种作用力怎么也算不清……这样的噩梦我经常做,高考的梦魇如一头饿狼狂追不舍,竟然纠缠了我好多年。

回忆整个高中阶段倍觉辛苦和煎熬。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作业,背不完的课文,各种大考小考成绩排名让人精神焦虑,而这种焦虑到了高二下半学期已折磨得我身心俱疲。

那时候我在邻镇的一所封闭寄宿制高中上学,为了保障学生安全,学校严格控制学生外出。学校环境比较艰苦,整个学校一千多人只有一个食堂,于是部分老师的妻子就干起了为学生煮饭的营生,师母们在礼堂内侧的小院里,用遮阳伞搭建了一个个简易的小棚子,就成了卖饭点。如此,不但缓解了大食堂吃饭拥堵的问题,而且师母的饭菜还格外可口,在冬天,如遇上雨雪天气,拿着洋瓷碗打饭,雪花和雨点儿都落在饭碗里,那可别有一番风味哦!住宿方面,十多人睡上下铺挤在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宿舍,转个身都能碰到人。

不仅生活条件特别艰苦,最煎熬的是成长中的心灵纠结。我自从小学四年级开始就一直偏科。所以高中时候,我语文、英语及政治成绩都遥遥领先,数理化却拖了大大一截。每次我的作文都被老师当范文在班上朗读,甚至有时还推荐给其他班级在全校传阅。但是我天生没有理化细胞,特别是上物理课,像个傻子一样,符老师在讲台上把电磁感应、受力分析讲得天花乱坠,我在下面却云里雾里如听天书,不管怎么教,都学不会。班主任梅老师教我语文,她总是不信,我作文写得那么好,数理化咋就学得这般模样,可在事实面前,她也只能恨铁不成钢地连连摇头:“我就想不通,咋就不开窍呢?真想看看你脑袋是不是塞了浆糊。”听了梅老师这话,我非常恨自己,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辜负了老师的期望。那时,我真恨不得把脑袋拿去庙里开个光,又天真地祈祷着哪天可以不再学数理化……

高二分班,我自然选择读文科,可数学还得照学不误。而且学习任务更加繁重起来,桌子前的各种学习资料垒起一座碉堡,每天各种试卷如雪花一样飞来——有时逢自习课,科任老师接二连三发“练兵试卷”,哗哗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我环顾四周,所有人好像上了一根发条一样,卯足了劲儿奋战题海。这种紧张的学习氛围让我感到特压抑和焦虑,总感觉胸口有一股气堵着,特别慌,还吐不出来,莫名地惴惴不安,惶惑。

在我最难受的时刻我想到了我的初中班主任赵老师,便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偷偷给她写信,在信中我大胆向她倾诉了心中的苦闷和青春的烦恼。意外的是信寄出去三天后就收到了长达三页的回信。在信中,赵老师耐心地开导我,鼓励我,她在信中写道:咬咬牙坚持一阵儿,克服了眼前的困难,以后就轻松了……我最看好你,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赵老师的鼓励犹如暗夜里的一束灯光驱散笼罩在我心头的迷茫和忧虑。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也是她人生最难熬的日子,她的丈夫在工地受了伤,正为索赔和甲方闹得不可开交。可是不管多难,在我向恩师发出求助信号的时候,她还是在忙乱中抽时间用心给我写了回信。

高考前期我深陷沼泽,感觉四周都是黑不透底的荒原。恩师就像寒夜里的满月,让我心里有了皎皎之光。

除了我的恩师一直格外关心照顾我,我的很多亲戚朋友都知道我的情况,生怕我给自己施加压力过大,都以各种方式安慰我,纾解我的烦恼。邻班的好友有时候会传个小纸条,写一些励志的话给我打气。我的大姨担心我吃得太差营养跟不上,就每周托人给我带牛肉干、核桃、酸奶、……我的小婶儿还特意来学校看我,还给我买了很多学习资料。

虽然前途迷茫,当心头有一轮朗月当空,孤寂的过程也有了温暖的回忆。

高三前几周,我感觉自己犹如困兽在笼,危机四伏。考虑到自己家境贫穷,还偏科,肯定考不上大学,根本没有一点儿出路了,似乎人生已经到了绝望的境地。心中的烦恼无人倾诉,只好写日记来排遣苦闷,把所有的心声诉诸笔端。

高三教我们语文的潘老师,是一个教学经验丰富、古道热肠的老教师,特别善解人意。他每次看我的日记都会留下一大段一大段的评语,他在我的日记本上写道:高考,几乎是每个中国人的必经之路,从某种程度而言,它几乎是所有中国人的一场“成人礼”。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潘老师在我日记本上写下了很多激励的话语,还私下找我谈心开导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压力太大甚至想到了退学去打工,幸亏潘老师劝说,才让我鼓起了希望和勇气面对现实,重拾信心迎接高考。

记得当时的黑板上方正中央有个倒计时,每天班长上去更改一个数字。每次抬头盯着那个数字我都觉得内心惶恐,感觉头上悬着一把剑。眼看离高考越来越近,教室里的气氛格外凝重,下课后大家都埋头“刷题”。我们的各科老师每天课前都讲一个笑话逗逗大家,调节一下紧张的氛围。我们的各科老师为了缓解我们的压力,经常分组召开小型会议,耐心倾听每个人的心声。

有一天我们班主任笑呵呵地走进教室说:“我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我办公桌上的花开了,这一定是好兆头,咱们肯定能打场胜仗。”他一边兴奋地说,一边抱着那盆花在班里绕了一圈给每个人看。

高考前最后一周,除了即将面临的人生抉择外还有离别的淡淡愁绪蔓延,同学之间开始互赠明信片,忙着写同学录。那时我和我最好的朋友潘强相约要考上同一所学校,在同学录上相互加油打气。

永远记得高考前的最后一堂课,班主任一改往日的严厉,柔声对我们说:“孩子们,明天你们就要上战场了,要放轻松沉着冷静。考上了,我高兴,考不上的,我……对不起!”然后他深深鞠了一躬,全班安静下来,有女生小声啜泣,老师一抬头,我们发现这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流泪了。

难忘的青春随风飘逝,生活的考卷接踵而至,长沟流月去无声,唯有真情铭刻于心。当年的明月清辉如一块无瑕的美玉静静地泊在我的心里,偶尔拿起来擦拭,想起当年人事,依然特别感动……

关于当年的文章2:当年园田化

文/梁建军

1974年,红寺村外还是广袤的原野,那片沃土曾洒下我们的汗水和笑声。当年,农业学大寨正是热火朝天,要把冬闲变冬忙,在粮食增产增收上做文章,向土圪塄塄要粮田,向坑坑洼洼要高产,进行农田水利基本建设,园田化就是一项重要内容。

冬日里,田野上的风特别犀利,一刮起来,吹到脸上像刀割一样,风和日丽就不一样了,照在身上暖暖的。一吃过早饭,队里的喇叭就吆喝上了:“社员同志们,社员同志们,下地啦,下地啦,今天是园田化,园田化,在村西头集合,村西头集合……”随着吆喝声,我们就拿着铁锹、洋镐,有的还推着平车,哩哩啦啦地来到村口,人来齐了,队长就招呼一声,两只手插在袖筒里,怀里斜抱着锹,一人在前面走着,几十号人跟在后面,三人一群五人一伙,边走边说着笑着,年轻人还打着闹着向目的地进发。

到了地里,队长把我们分成几个组平整土地,负责把地里多年留下的土圪塄塄和大土堆用镐刨开,用锹把高出地的土铲到平车上,用车把土拉到低洼处,把地垫平。用镐的、拉车的都是男劳力,用锹的帮着推车的则多是女劳力和年长的人。

万事开头难,刨土也一样。开始时,土都上冻了,土像水泥一样,一镐下去一个印,震得臂酸痛,但打开口子就好多了,所以拿镐的推车的都是后生。拉起车来哪个小组也不肯落后,你追我赶,不一会儿,身上就不那么冷了,严严实实用花头巾裹着头脸的妇女们把头巾退到了脖子上,小伙把大衣脱了,有的解开了扣子,再一会就出汗了。

干一阵后,队长发话了,让大家休息一下。老汉们披上棉袄,几个人圪蹴或靠在向阳的土圪塄子上,刮风时就躲在背风处,掏出洋旱烟,点上,边抽边聊着天。妇女也聊着自己喜欢的话题,婆姨们聊着家长里短,闺女们小媳妇则说着谁买了新衣服,哪个商场来了好料子,叽叽喳喳嘴巴停不下来。后生们则有使不完的劲,也愿意在闺女们面前秀一下青春的肌肉。有的一只腿盘起来,一只腿支撑着,“撞拐拐”。有两人捉对厮杀的,也有分两拨人“群撞的”,谁在冲撞中盘起的脚先落地,谁输。还有的拔锹柄,拿一把锹,两人脚蹬着脚,锹把横放在两人脚的中间,两人双手拽着锹把往回拉,谁把对方拉过来谁赢。我在这两项有些优势,因为练过武术,平衡能力和柔韧性好,沾了不少光。

那是一段艰苦的历练,却收获了人生中可遇而不可求的财富。

一晃,40多年过去了,那片沃野已被城镇化的脚步淹没,但每当闲暇时,插队时劳动生活的画面不时再现,那里有我们的芳华、有我们的汗水、有我们的憧憬、有我们难以忘怀的记忆。

关于当年的文章3:太湖美啊,太湖美!

文/茅欣怡

当年诗人郭沫若写过“太湖佳绝处,毕竟在鼋头”,描绘的就是太湖的鼋头渚的绝美风光。太湖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它是汹涌澎湃,还是温柔腼腆呢?我觉得得去看一看。

今天我们一行人来到了令人向往的太湖,太湖有6万多公顷,是我国五大淡水湖中最大的湖泊。我乘着轮船行驶在太湖的湖面上。太湖的水清澈见底,湖底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清晰可见。湖中鱼儿快活地游来游去。我推开船舱的窗户,放眼望去,好一幅美丽的图画!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白帆点点,还不时传来渔人捕鱼的叫喊声,太湖的水也是千姿百态,时而像一只摇篮摇摇晃晃;时而像一条游龙正游向远方;时而像一只温驯的绵羊,平静极了……今天,阳光下的湖面闪烁、耀眼,真像五彩的丝线飘荡在水面上。这时,一朵浪花飞溅在我的脸上,使我感觉到凉丝丝的,真是舒服极了。湖中心有一个小岛,叫山三岛,也叫乌龟岛。从远处看还真像一只乌龟。这个小岛又给太湖增添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太美了!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我们坐在大坝上欣赏着这儿的风景,还不时闭上眼睛感受风的声音。那清新的湖风在我们的耳边回荡着,和随风飘扬的芦苇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太湖的美不仅源于自然,更源于人们对她的保护,太湖这片美景是与世长留,更是令人流连忘返的。

关于当年的文章4:机帆船

文/庄华涛

家住圩区,机帆船是当年一能与现代化搭上界的交通工具。

所谓机帆船,并没有帆,而是用一部几马力的柴油机作动力的机器船,只是农人叫惯了“帆船”,便加了一个机器的“机”,成了机帆船。

小河的水,春满秋枯。当河水涨了,可以行船时,船老大将摇把插在机身的螺纹口中,使劲摇,直摇到飞轮急速转动,柴油机便随着一阵浓重的黑烟“突突”地响了起来。

船老大驾着船,沿着圩堤将圩区需要外出的人载着,一路驶向县城。于是,农村一下子有了活力——农人的身上,可能多了一套新衣;孩子的嘴里,可能多了一点吃食;家里的锅中,可能多了三两块肥肉。

小时候,最迷的是追机帆船。远远听到那柴油机“突突”的嘶吼声,我与小伙伴便远远地跑着迎过去。岸边的杨柳正是茂盛的时候,很密,但挡不住我们搜寻机帆船的急切——船头那个撑篙的雇工,在我看来是最幸福的人。每天,他都可以免费乘坐机帆船,去看那繁华的县城,去尝那县城里诱人的美食;那散坐在船头的人们,定是想看看沿途风景,吹点凉爽的河风,在街上跑了一天,他们一定见过很多美好的东西;那躺在棚顶的人们,以自己最舒适的姿态或坐或躺,他们也一定给自己的孩子带了很多好吃的或好玩的吧。他们惬意地闲聊着,全然不知岸边那么多孩子,正以羡慕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

船偶尔也会在这段河堤上靠岸。船头徐徐剪开那碧绿的河水,缓缓向岸边驶来,撑篙的雇工远远将竹篙扦入岸边的浅水处,用力抵住,竹篙弯成了一张弓。船终于平稳地靠上了,岸船头立着的旅客,便提着或挑着今天上街的收获,从雇工刚刚放起的跳板上不急不慢地走下来。而此时,一定有一个小伙伴欢欣雀跃地迎上前去……

终于有一天,父亲领我一道去县城。那整整一个早晨,我都极度不安,生怕那熟悉的“突突”声不会再响起——机帆船不是每天都开,船老大嫌人少可能会停天把,感觉累了会停天把,机器坏了更得会停天把。那天的船似乎的确比往日的迟,直到太阳高高挂在树梢,我才如愿以偿兴奋地踏上了曾无数次追逐过的机帆船。

船上,简单地沿着船帮架了几条长凳,粗糙而随意。船棚是用油布架起来的,在太阳的曝晒下,散发着浓烈的油布味儿。旅客们,或多或少带着一些自家要出卖的货物,或是走亲戚的礼物,聊着天。乡里乡亲,熟脸对熟脸,也就有说不完的话,开不完的玩笑。船老大光着膀子,搭一条毛巾在脸上,站在船尾,一只手把着舵,悠闲而随意。阳光倾泻在他的身上,他那黝黑的肌肤闪着生铁一般的光泽。

一路,机帆船不紧不慢地开着,偶尔会在岸边停靠一下,上下旅客。我则享受着那船头飞溅的浪花,享受着那迎面吹来的清风,享受那岸边渐去的风景。船的微晃让我陶醉,水的清澈让我激动,耳畔那“突突”的机器声,更是让我无比喜悦……

一晃,三十年过去,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条小河,因水利工程建设的缘故成了一条宽阔的大河;一条比较宽阔的马路,也横在了家乡的土地上;河里来往的,没有了只能载十来个乘客的机帆船的踪迹;我也于几年前住到了县城。

唯一没有变的,是在不经意间听到柴油机那熟悉的“突突”声,心中还会怦然一动,想到那简陋而迷人的机帆船,想到那茂盛的杨柳,以及我那曾那么熟悉的家乡,那久已远去的童年……

关于当年的文章5:当年咬得菜根香

文/高定存

1974年春天,我高中毕业回村,社员口粮已经由“够不够,三百六”退坡到每人每年二百八十来斤。大队高音喇叭里三天两头喊“社员同志们请注意,晚饭后来大队开会”,其实全是瞎吆喝,社员同志们根本没有“晚饭”,只是喝一点汤。人们晚间见面打招呼,也是问“喝了没”而不是“吃了没”。冬天,家家户户晚上只喝开水泡酸菜,不动粮食。我在大队开会到半夜,回家饿得睡不下,也是倒一碗开水,夹一筷子酸菜放进去,搅成一碗“汤”喝下,趁饱赶紧睡。

二百八十来斤粗粮,放开约莫够吃半年,其余就靠一些辅助食品,有“瓜菜半年粮”之说。其实瓜也不多,社员们最主要的辅助食品,夏天是苦菜,冬天是腌白菜。世间万物,沾上苦字就命大,苦菜在那些年比人还要苦,不等长起来就被人挖着吃了,但苦菜九死一生挺过来,没有绝种。

白菜是老祖宗传下来那一种,有一个好听的名字,鸡腿白。鸡腿白和卷心白不同,长得不算粗,但有近二尺高,帮子多叶子少,白灵灵很适宜腌制。鸡腿白不但长得高,菜根也大。寒露过后,把鸡腿白从地里拔起,切下菜根,刮去细须,在菜地旁边的小河里洗干净。菜根脱去泥衣,露出笑容,格外可爱。把这白白胖胖的菜根放入红柳篮子,提回家,在窑洞窗台上摆开,吹晾一两天,散去水汽,就可下锅了。

菜根有多少种吃法,不得而知。我们那时候穷,没有什么好东西来和菜根搭配。《红楼梦》里刘姥姥吃贾府的茄子好,那是用鸡油、鸡肉、香菌、新笋、蘑菇、五香豆腐干、各色干果子、鸡汤、香油、糟油等来炮制的,倘若用同样方法炮制鸡腿白菜根,想必也是一道可上富贵人家宴席的好菜。但在那穷困时代,菜根没有这福分。我们吃菜根,一般是早晨把菜根与红薯山药一同放入锅里蒸着吃。蒸熟的菜根细皮嫩肉,如同一根一根胖人参,看着就让人喜欢得不行。菜根的口感与红薯相近,不及红薯甜,却有一种红薯所没有的清香味,既能闻得到,也能吃得出,无法形容,就叫菜根香吧。菜根更好的吃法,是和新收下来的豇豆一锅煮了,叫豇豆煮菜根。不放任何调料,连盐也不要。煮熟以后,豇豆红,菜根白,吃起来既面又甜,味道清爽纯净,胜过肉香。

我在生产队当了四年社员,秋天吃菜根是一种享受。上大学后看到那句著名的古语:“咬得菜根,百事可做”,我很不理解。当社员能咬到菜根已是一种幸福,如果做事也和咬菜根一样容易,世上哪还有什么难事?后来又想,或许古人那时候好吃的多,相比之下咬菜根就显得清苦。或者是,古时候没有鸡腿白,菜根不如人民公社的好吃吧。

关于当年的文章6:妈当年是个傻丫头

在西北的时候,买过一把箫(其实不会吹,但一见到紫竹做成的箫就亲,外出时买了一把),挂在墙上,妈见了眼睛一亮,说爸会吹箫,年轻的时候爸吹箫妈唱歌,我在一边听着,感觉他们很有点和鸣的意思,可能那是在我们出生之前,至少我是没见过。小时候的印象里,有几次爸妈吵架,我见过爸动手,有一次他扬起一条自家做的四腿小板凳冲着妈,那副样子定格一样留在脑子里。吵架后爸会出去一天半天的,妈则给我们做完饭后又蒙头睡。除了这些,就是他们为了生活一直奔波劳作的身影。

也许是忙于生计,也许是认为那时候我们还小,很多事情不懂,母亲很少提及她跟父亲以及父亲的家庭之间的关系。现在我跟弟都长大了,各自的丫头也都不小了,母亲经常会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候的事儿, “谁知道那时候咋那么傻呢!”说起陈年往事,妈总要自我检讨一番。

“你看你爸自不自私?”母亲这又开了腔,刚说完爸自私,马上就说自己傻,这话一拉开就是几十年前了,说是我出生后第二年夏天,长江溃口,妈抱着我回老家,老爸把钱揣在我二叔的身上,竟没给妈身上留一分钱。二叔那时候是个还没结婚的小伙子,心思哪能有那么细,他自己不渴,就算是渴也不觉得那是件难忍的事,但孩子就不同了,不知那时二叔是没想到还是有私心,不想拿钱出来,最主要的还是妈自己傻,那时候的她一定舍不得拿钱出来买水什么的。看到现在的孩子,不管是长路短途,吃的喝的一应俱全,妈跟二叔的那一趟,八个月的我连口水也喝不上,一说到这里,妈就会觉得亏待了我似地,眼睛里不自觉就会泛起泪光,尽管我自己倒没觉得怎么样。我们回老家后,听妈说爸又把妈的七个月工资领到手,悄悄寄给老家他自己的爷爷,都没知会妈一声。也许是经年的教育让爸觉得娶进来的媳妇就是自家的人,自家人的钱由他处置在他也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了。

小时候家里穷,妈把分子钱攒够了换成毛票,毛毛钱攒够了换成块子钱的,但那钱却像驴子眼前的胡萝卜,总也吃不到口里。通常是好容易攒上几十块,你想老爸家里头下面有几个兄弟两个妹妹,事情自然是断不了的,没有哪件事情不需要钱的,而且理由还都挺说得过去,妈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干不出那种自己把钱掖着不拿出来的事。钱一点点地攒,又一次次地走,妈却不气馁,又从头开始攒,尽管攒到最后也没落下什么,也没见她灰心。说到这里,母亲总是会说:“那时候怎么这么傻,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我知道妈并不傻,她只是善良,只是心软,她只想着成亲了是一家人了,就一心一意地过日子,哪里想到要自家人还要斗心眼耍滑头。

傻如老妈,两人成亲拜堂的亲友们给的钱,当然就更不知道要了!那时候她还是新媳妇呢,一没经验二磨不开面子,哪里会想那么多!人说这是谁谁,妈跟着叫一声,磕头;又说这是谁谁,妈又跟着叫一声,再磕头……磕了一圈头下来却啥也没落着,钱全让爷爷给捅口袋里变成大家庭的生活费了。为了表明我还没没傻到妈那个份上,我忙说我那时候的钱都装自己口袋里了,其实随后怎么花掉的,早就不记得了。话刚说完,妈说:“你不傻,不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开始数钱!”有吗?不经意被妈揭了短的我只好以两声“嘿嘿”回应她。

妈的傻不光表现在与钱有关的事情上。我是第一个孩子,由村里一会接生婆接的生,乡下的人,不讲究那么多,东西也似没那么全,没有剪刀,拿手撕。妈疼得下不了床,爸在老家是长子长孙,虽说不能算是游手好闲之辈,至少也是不惯做事,也不知道心疼人,月子里里的鸡蛋拌面疙瘩还是二叔给做的。弟是第二个孩子,也许是想着不是头胎了,爸大胆到自己接生,妈竟同意了,自以为学到了那一整套的老爸,将弟放在没烘烤过的小包被上,冷得弟哇地一声大叫,之后就开始发烧,妈的第二个月子就是带着弟在医院里度过的,穷,扣肉都舍不得买一碗,甚至弟没有小衣服穿,就那么光着身子包在被子里,还是同住医院里的人看不过眼,给了件什么衣服,这样打针的时候就不用把包被整个打开了。亏得我们命大,要真有点闪失,可怎么办?每每听到这些,我都会略带责备地说她:“你可真够傻的,万一谁出了问题可怎么整?”时过境迁了,妈才知道怕,跟着我说:“就是,我那时候怎么这么傻!”也许她不是傻,只是太过相信自己的老公罢了。幸运的是我们都平安地活下来。除了弟有时会开玩笑埋怨说自己是不是小时候打针打傻了。

傻傻的老妈,大抵是幸福的。正因为她的傻,才能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心无旁骛,一门心思地跟着老爸过日子,走过了艰辛走到了今天。

结婚前,妈对我说,这过日子就像树上的叶子一样稠,意思是件很繁琐的事儿,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之后,她又对我说:“最主要的是头三脚要踢好,头三脚踢好了,后面的日子就顺了,不然这辈子就麻烦了”。看她言之凿凿的样儿,一直以为她自己多有章法呢,现在才知道,她当年就是个地道的傻丫头。有这样的傻妈妈在前面做榜样,我又能踢得好到哪去?不光没踢好,还给踢散了架。

当女儿做了我们认为傻的事情后,妈会说她怎么这么傻,随后又说:“傻点也好,别一点点就精得跟能豆一样!”;当我做了一些在她看来的傻事之后,她会嫌我心太软,我问她:“换成你,你能不能狠下心来?”,她摇头说:“我也狠不下来!”。

关于当年的文章7:天边飞来吉祥鸟

文/张志强

记得当年上初中时的语文课里,有唐代诗人张志和的一首诗特别招人喜欢:“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读诗入画,一幅江南水乡的自然风景悠然展映在眼前。从那时起,我在心中隐隐企盼着一种希冀:在我们干涸的西北高原,在关中山野和古城西安,什么时候也能看到这样的田园景致呢?

今年初夏的一天,我陪几位外地朋友去临潼爬骊山,看兵马俑。返回的路上,顺道拐入西安浐灞湿地公园,环绕一大圈后,朋友连连感叹:“这哪里是古长安啊,明明是把江南水乡切了一大块搬来的呀!”站在柳烟如画的堤岸边,放眼望去,满目碧水清波,绿草如茵,鸟语花香。正欣赏间,只见几只白鹭翩翩飞落在湿地中心的小岛上,不时发出“咕咕”的鸣叫。

一位客人惊叫:“白鹭鸟!这里怎么还有白鹭飞临?”一位湿地公园的管理人员告诉我们,白鹭鸟属珍稀鸟类,是人们传说中的吉祥鸟,属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喜欢去空气新鲜和水草洁净的地方,常常栖息在开阔的平原、山地和丘陵地区的河流、湖泊的浅水处和沼泽湿地,以虾、蟹、水生昆虫等为食,为一种种群迁徙的夏候鸟,过去陕西除渭河个别滩地和陕南一些地方外,是见不到白鹭的。而如今,咱们这浐灞生态区,已扩展出绿化面积七千多亩,形成林地三千亩,浐灞区域负氧离子含量达到两千到七千单位的标准。这么好的生态环境,白鹭鸟不光临才怪呢!

由于客人对古城西安文物古迹和环境生态变化的兴趣,第二天,我又陪他们游览了南五台和翠华山。已近黄昏,车抵长安区,在潏河湿地公园一家餐馆就餐后,又观赏了这个东起南长安街、西至子午大道、北与环山路相接、南至常宁神禾塬,总占地达五千多亩之大的生态湿地。暮然,在淡淡的晚霞中,我们又看到了一队白鹭鸟斜剪蓝天,一路呢喃吟唱着,最后轻轻飞落在湿地一角。

这白鹭鸟披着一身雪白的外衫,浑身纯净,一尘不染,休闲时它踽踽独行,也不忘啄食昆虫鱼虾,忽而昂着脖颈眺望南山,又扭头痴痴看那似锦的落霞。同行的江西朋友触景生情,他说:“在鄱阳湖,白鹭鸟眺望落日是个好兆头,说明今年农田收成好,明年更是大丰收。”说来也巧,这时从神禾塬上那黄澄澄的麦田里,开下来几辆收割机,刚刚收割脱穗的小麦,洒得一路香气……

朋友们高兴地拍手叫好,夸这里是“圣地仙景”,并赞叹说,这里说是古长安,却如江南美啊!此刻,给我们开车的司机指着西边环山旅游公路说,周至那边更美呢,不光有楼观台、黑河森林公园的风景秀丽,而且当年县城以南几千亩的老沙河荒滩地,也已改造成一湖清流,成为曲径通幽、小桥流水、仙鹤起舞的“世外桃源”了。

哦,古城西安这些美丽的湿地公园!这些翩翩飞翔的白鹭鸟——吉祥鸟!

关于当年的文章8:当年艰辛与民共 今日垂老仍如松

文/谢俊美

一直想去弶港农场看望朱万龙先生,因为他不仅是我的姑父,而且还是一位参加过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离休干部。

七月的一天,骄阳似火。我从上海汽车总站坐车前往弶港农场所在地拦潮坝。车过苏通大桥后进入苏北平原,正是新秧播插收尾之时,四周鱼塘片片,蟹田波平如镜,新禾如绿浪随风翻滚,灰白瓦房、红顶楼宇镶嵌其中,景色十分壮美。行至东台,车转向东行。遥想一百多年前,这里还是海天相接的茫茫滩涂,是张謇先生组织垦牧公司大力开发,奠定了如今的一片繁荣景象。中午12点左右,到达拦潮坝,“一派豪华照眼前,惊讶沧海变桑田”。宽阔的马路、林立的高楼、一排排公寓式的红色小瓦房、古典城堡建筑式样的种子公司,医院、学校、广场等等,让人目不暇接,这哪里是濒海乡村?简直就如梦幻中的海市蜃楼,令人惊叹!

在我的想象中,姑父作为一名离休老干部一定住在其中某座高楼中,房间宽敞明亮,室内陈设典雅不凡。从车站下车,穿过马路和一条深巷,再走过一条200多米长的、用煤渣铺起来的坑坑洼洼的小路,来到两排破旧的平房前,原来这里才是我姑父的住处。它建于20世纪五十年代末,距今已有近七十年了。由于年代久远,墙壁多有剥落,屋瓦红黑相间,因为雨水渗漏而修过多次。房前没有院子,用旧木料搭建的架子是供晒衣被用的,上面吊着正在开花的豆荚和黄瓜,屋后没有围墙,长有一棵松树和几株垂杨。再后面就是大跃进年代开挖的一条通海河和一眼望不到头的玉米地和水稻田。姑父住在第一排平房中的一间,约有四十多平方米,屋顶覆盖着芦苇编织的芦席,屋梁则是树木拼接而成。因为生活的需要,房子被隔成三间,一间作为卧室,一间作为全家人生活吃饭的地方,另一间作为子女的住处,烧饭则在门外搭建的灶间。姑父似乎看出我的想法,连忙从木椅上站起来,对我说:“你不要看它现在这个样子,当年只有拥有农场场长资格的人才能住进来,农场的职工一家老小只能挤在十来个平方米的土坯房子里。我因为是场长,才享有这个待遇,才住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你可不要小看它。改革开放,农场条件改善了,有人主张将它拆掉,改建楼房,我坚决不同意。我说,现在物质条件是好了,但仍有许多职工住房条件差,生活困难,我身为场长,虽已离休,但不能忘记那些当年与我一起参军生死与共的老战友和转业留在农场艰苦创业的老职工。”

姑父出生在盐城市盐都区尚庄镇朱家角村一个贫苦农民家里,兄弟四人,他排行老二。因为家里穷,长兄出家为僧,三兄因患血吸虫病,20多岁就死了。他自幼与弟弟和父母相伴,租了本村地主家五十余亩地耕种,日子过得十分艰难。1938年日军侵占盐城,经常下乡扫荡,抢粮杀人放火。他参加乡里的维持会,和其他乡民一起,实行自保。1941年“皖南事变”后,新四军在盐城重建军部。中共盐城地下党组织在西乡建立新四军区队,他报名参加了区队,当时才14岁。由于吃苦耐劳,手脚勤快,很快当上民兵模范班长,参加区里的减租减息、分田到户的斗争。在区队领导的关怀下,他参加“冬学”,识了不少字,懂得了不少革命道理,并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1947年,国共和谈破裂,蒋介石发动内战。黄克诚率新四军三师进军东北后,苏北空虚,国民党组织地主还乡团反攻倒算。为了巩固和保卫苏北抗日革命根据地,同年5月,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警备旅成立。1949年2月,姑父正式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担任警备第九旅二十七团二营四连文书。在盐城、高邮、兴化一带开展游击战。苏北军区成立后,任军区通讯员。1950年调任第102师306团,先后任排长、连、营教导员,驻防高邮、扬州、泰州、启东、吕泗、崇明等沿江沿海军事要地。1952年,所部改为农业建设第四师,驻防滨海、射阳一带,历任营、连教导员。军事建制撤销后,先后任淮海农场场长等职。“文革”中,姑父遭到“批斗”,姑母谢高英受到惊吓去世。他仍坚守岗位,抚育子女直至长大成人。“文革”结束后,姑父调至弶港农场任场长直至离休,可谓为革命贡献了自己的一生。

早在小学读书时,我就见过姑父。他一身戎装,威武中略带文人气质。1962年我在盐中读书,利用暑假前往淮海农场看望他。他送了我许多书,其中有《把一切献给党》《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红旗飘飘》《林海雪原》《青春之歌》等等,这些书对我影响很大,特别是《红旗飘飘》中那些红军长征的回忆激励了我的一生。

次日,我离开弶港。行前,姑父伫立在平房前为我送行。我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劝他回屋休息,他就是不肯。直到汽车开动后,他还站在那里目送我。一路上,姑父所住的平房和他的身影始终浮现在眼前,“当年艰辛与民共,今日垂老仍如松”,这就是他一生的写照。他就像屋后的那棵松树,风吹雨打日晒,依然挺拔长青。而他对于自己住房条件的那番话,更是久久在我耳边回响。“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近百年来,中国经历了多少苦难,正是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经过多少代人的流血牺牲才有了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人事风尘已久远,世程忠信履冰坚。”我们要像姑父那样志存高洁,老而弥坚,不忘参加革命时的初心,不搞特权、不贪图享乐,始终保持革命者的本色,为实现伟大的中国梦而加倍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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