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活来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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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活来文章1:有一种古树死去活来

文/周志懿

古树在家乡无处不在。许多地方因为有古树,便成为人群聚居的风水宝地,甚至直接以树为名,如樟树下、槐树下、梅树下、鸟树下等。

梅树下就是指我家所在的那个村落。我清楚地记得,小时就在我家矮小的土坯房对面,隔着那条铺满砂石与泥土的马路,一棵古老而巨大的梅子树巍然挺立,对面的大坪与整个路面几乎都在它的荫庇之下,树干粗壮得一个大人根本抱不住。

那棵古梅树的树冠茂盛如巨伞,树叶绕在枝头,一团团、一簇簇,缠绵交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风起时,一阵瑟瑟之声,树叶掀转,尤如海浪翻腾。每到晴日,阳光穿过树叶的罅隙,在地上形成一个个大小不等的椭圆,或深或浅,或明或暗,置身树下,直感光怪陆离。

农村的孩子,大多是在树上度过的。爬树时,一般要紧贴树身,双臂用力环抱,腰挺直,腿夹紧,脚内侧用力。但老梅树显然好爬多了。也许是经历了太久的岁月雕琢,同样是破土而出,老梅树向上生长的方向则更显谦卑与柔顺,主要的树干带着羞涩斜斜地伸向半空,然后才发枝延展。上老梅树,只要稍有几步助跑,便可如猴般蹭地一下便窜上去,然后尽可能地达到树冠的高处。黄昏轻起,大人们呼唤各自的孩子归家吃饭时,会从老梅树庞大的树叶丛中响起一片回应:“就回来啦”,然后只见孩子们一个个又如猴般从树叶丛中冒出来。

老梅树的具体年龄无法可考。据村里的老人说,周家老祖婆来这里建造二重堂板屋时,正是看中了这棵树的灵性。若据此推断,那棵梅树至少也得近三百年了。我印象中的老梅树树皮布满裂缝,细看下层层叠叠,像是年轮堆起的山峦。我小时经常趴在老梅树上,看树皮间又长又深的凹陷中,成队的蚂蚁或昆虫纵横忙碌,有一天我突然明白,于人,那只是一棵老梅树,而于蚂蚁们,则也许是整个的世界了。

树下的马路,自古便是高坪峪通往外界的古官道与商道,过往商贾,络绎不绝。久之,老梅树下便自然成为行人歇息聚集的好去处。历史的尘烟中,她如一座灯塔,成为高坪峪里的地标,忠实守护着这条经典的茶马古道,见证故乡的风雨沧桑。

1945年的某日,一小队日本鬼子扛着太阳旗,在机枪大炮的掩护下,炸开了高坪峪的大门。

那是怎样的一幕人间惨剧啊!豺狼般的鬼子到处肆意妄为,无恶不作。这片古老而神圣的土地,在炮火纷飞之下,处处断壁残垣,尸横遍野,十屋九空。

此时的老梅树也已经惨不忍睹了。

强盗的炮火引燃了她的躯体,烈火将所有的叶子燃烧得一干二净,老梅树在空气中祼露着焦干的身子,遍体鳞伤。只有残存在树干深处的生命依然在坚定的告诉自己,我要活下去,我要为高坪峪把这个血海深仇记下。

山野,偶尔寂静得可怕,硝烟无声地席卷向半空,老梅树分明听到某个墙角传来了孩子的哭泣,一只乌鸦不知从何处飞来,停在老梅树的枯枝上,“嘎、嘎……”

一定要复仇,一定要将鬼子赶出去。老梅树强挺虚弱的身躯,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高坪峪的人们呐喊。

泥土被唤醒了,草木从最初的恐惧中回过神来,河流开始咆哮,反抗的雷雨开始积聚、再积聚。

老梅树欣喜地看到,山野的精灵们怒了,高坪峪的人们怒了,抗日的官兵们怒了,力量从四面八方汇集,终于有一天,这股力量汇成强大的铁拳,给盘缩在高坪峪里的日本鬼子致命的一击。从石脚到水口,再到迎官桥、十字路的狭长地带,小日本不断被复仇的火焰包围、燃烧、歼灭。人们毫不畏惧牺牲,为了永久的和平,他们奋不顾身地冲上去,倒下,再冲上去……

老梅树见证了这一幕,牙齿咬得嘎嘎作响。如果自己也能冲上前,她一定会用自己伤痕累累的枯枝,去狠狠鞭笞这群可恶的强盗。

鬼子被赶走了,老梅树内在的生命得以复活。据老辈人讲,第二年,老梅树就活了过来,一复曾经枝繁叶茂的风采。但这段历史,老梅树已经刻在了躯干上,刻在了心里。被燃烧过的树皮一直残留着无数枪眼与鬼子军刀的划痕,无声地诉说着那场不忍回忆的苦难。

在我家土坯房的东向几米,有一座无名的坟头,据说里边埋葬的就是一位当时牺牲的抗日官兵。许多年以来,老梅树一直与那座坟头隔路相望,以卫兵的姿态,默默守护着这位为保卫高坪峪而牺牲的烈士英灵。

令人痛心的是,在我离开家乡出外求学的头一年,老梅树明显已经老了,主树干已空,树皮布满岁月的皱纹,树叶开始不复往日的茂盛,只有零散的几片叶子,依然顽强地从树枝的顶端探出头来,宣示着老梅树残喘而坚定的生命。那时我就经常来到树下,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粗糙的树皮,聆听树干深处传来的喘息,接收着她在岁月烟云中记录的过往。

终有一天,老梅树倒下了。在经历了二三年虫害之后,老梅树终于没有抵挡住又一次天灾,在一个暮霭沉沉的黄昏轰然到下,但树魂却永远留在了梅树下的村子里。

死去活来文章2:胃囊

文/尤今

曾经被胃痛折磨得死去活来。

罪魁祸首是食不定时,加上食欲常常受情绪影响,紧张时、生气时、郁闷时,都不吃——不能吃、不想吃、不愿吃;然而,碰上得意时、顺心时、兴奋时,却又大吃特吃,吃得上气不接下气。

原本健康的胃囊,受不了我的“任意妄为”,以多种方式发出了无声的抗议。起初,抗议的方式是挺温和的。

胃,好像灌了铅,沉甸甸的、胀鼓鼓的,即使一整天不进食,也依然没有饥饿的感觉;最糟的是,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也不想动筷。

接着,痛来了。我似乎听到胃酸残酷地腐蚀胃壁的声音,勉强进食,就好像在伤口上撒盐,微痛变成巨痛、巨痛又化成剧痛;最后,整个胃囊

皱缩成一小团,痛楚是针、是箭,针箭齐发,穿越胃壁,在体内乱窜。这时,你坐也不是,走也不行,躺更不能,痛得眼前金星乱冒、不辨东南西北。

终于,进了医院。医生将一条连接着柔软管子的内窥镜,通过喉咙,伸进去胃部检查。医生嘱我努力“吞咽”那条长长的管子,然而,吞着时,胃里翻江倒海,老想呕吐。

医生刻意以幽默化解我的痛苦:“你不要正经八百地把它看作是医疗管子嘛,发挥一点想象力,把它当成美味的面条;面条上面,要放鸡丝或鸭丝,随你喜欢。”

我从善如流,闭上眼睛,让想象力长出翅膀;但是,这面条,实在是太粗、太长、太难吃了;一寸一寸地吞,经历了

一番又一番痛苦的挣扎,才勉强把它“吞”进了胃囊里。当不识趣的管子在胃里恣意“游行”时,我整个人都因不适而簌簌地发抖。折腾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方才摆脱了这个噩梦般的痛苦。

痊愈后出院,闻到食物五颜六色的香气而食欲汹涌澎湃,我才又寻回了人生的乐趣;老实说吧,就算这时桌上只有简简单单的一碗白米饭,我也照样吃得津津有味。

可别小觑这看似微不足道的胃囊啊,当它“鞠躬尽瘁”地为你服务时,你千万不要把它当成是身体里的“垃圾桶”。它需要你的呵护与保护,倘若你轻忽它、蹂躏它,它一旦造反,便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那时,悔之已晚。友情、爱情、夫妻情、师生情,莫不如是。

死去活来文章3:死去活来

文/罗俊士

儿子不知道,我死过一回。

那是入冬后不久的一天,下起了鹅毛大雪。我在卧室里生了一个蜂窝炉,还安了烟筒。夜里,看罢梨园春节目,上床睡觉时,已过零点。

我是被敲门声惊醒的。敲门人是村长。村里要硬化街道,他是来收集资款的。

你咋回事,几番打手机不接,几番敲门没动静,以为你去北京看儿子了。村长责备说。

我不信,看看手机上的日期,又不得不信,自己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进屋,村长直捂鼻子,什么味?这么呛人?

我赶忙往外抱褥子。褥子上面满是黄屎,还往下滴水,确切地说,滴下的不是水,是尿,我是从屎尿窝里爬起来的。

我中煤气了,虽然这会儿屋里闻不到煤气,但那天夜里,煤气一定很重。村长帮我找原因,原来,那个生铁铸就的炉子出烟口比鸡蛋还小,一只麻雀为了取暖,从墙外的烟筒口钻进来,被烧焦在出烟口,造成堵塞,让我死去,侥幸又活了过来。

春节后,儿子买了辆小轿车,每逢周末就开车回家。我劝他少回家,他不听。

村长正好来串门,大大咧咧地说,常回家看看不好吗?免得他提心吊胆,怕你学那回,不声不响就走了。再说了,你儿子回来一趟,开车快的话,也就五六个小时。

不是不让你跟第三个人说,我中煤气那事吗?

嘿嘿!我是为你着想,别给脸不要脸。村长还是那副嬉皮相。

我沉默了。

世上有好多事情可以拒绝,唯一拒绝不掉的,是孝心。

死去活来文章4:我们差一点爱的死去活来

文/寂寞荼蘼花间事

5月3号那天,我一直在公司忙碌。到了下午,QQ上忽然蹦出一条消息:生日快乐。我愣了愣神,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很长时间的恍惚。4年了,我和杜青嘉的联系大概就止于这每年一条的QQ消息了吧。他一直记得我的生日,并送来祝福。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失落。

我曾经爱过杜青嘉,就算那时我还不了解爱的真正含义。当时感觉世界上最优质的偶像来拥抱我,也不抵杜青嘉看向我的半寸笑意。

高二那年,杜青嘉转学到我们班。他长相清秀,看起来就像是小言里的忧郁男主角,每天身着白衬衣让他看起来温润如玉。好多女生都对他有好感,肤浅的少女,是表象的奴隶。

有次下暴雨,我撑伞回家的路上,掉进冲走井窖盖的下水道。也许任何一个路人都会伸手拉我一把,而恰巧他是杜青嘉。总之,他救了我。他把我从半人高的污水里拉了出来。依稀记得他的手,湿暖有力,他的眼睛里有温柔笃定。

那天以后,我便在心里播下一颗种子,满载一个少女的所有情怀与希冀,开始沉默疯狂地成长。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你因为一个人,心变得十分满。无论何时,都盛着他。在教室里坐着,因为他而格外的耳聪目明。他说得每一个字都是金科玉律,纠结于心。他的每一个动作表情,都是经典油画,需要破解其深远含义。

因为矜持,还有必须得遵循的父母说教,我把对杜青嘉的喜欢破漏百出地隐藏起来。但我猜,他是知道我喜欢他的。你若喜欢一个人,总不会成为秘密。

但杜青嘉并不是一个放得开的人。大多数时候,他都看起来十分克制。他似乎在有意地对我的喜欢视而不见。

我的高考成绩很一般,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杜青嘉也考得很差。听说大综合考试,他只填了选择题,所以必须得复读了。暑假班上的同学聚会了一次又一次,总是不见他参与。听说,他被***关在家里,反思并继续复习。我去外地上大学前,约他见了一面。暂时不说我当时的忸怩,我记得他特别沮丧。什么也不能让他情绪盎然。他的苦笑,还有因为克制扳手指的样子,让我心酸。在M记坐着的那个下午,我似乎在与杜青嘉一起经历苦难。甚至有了想陪他一起复读的念头。

大学后,我开始和杜青嘉通信,手写的那种,每周一封。偶尔还会买一些复习资料寄给他。杜青嘉给我的回信中,他清隽的字迹依然克制,不涉情事,但他跟我讲述他的梦想。他想做一名医生,考省内最好的医科大学。

那段时间,是我感觉最甜蜜的时候,我们的心灵如此接近。虽然爱情还在窗子里没有被捅破,但似乎我们真的差一点就爱得死去活来。

第二年,杜青嘉考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医科大学。暑假里,我们又约在M记见面。他和他的表弟一起,他依然沉默克制的样子,但看起来状态不错。

从M记离开时,他趁着表弟去厕所的时候,偷偷塞给我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是一个水晶吊坠。抬头,看到他比水晶还闪耀的眼睛。

爱情的窗子打开了一点,窗内的景象若隐若现,那样动人。

我以为那个暑假我们可以有些发展,却没有。我经常联系不到他,偶尔见面,他的表弟是甩不掉的小尾巴。开学后,我们开始联系正常。但只限于白天,聊天,打电话。但仅此而已。晚上他总找不到人。问他,他说***妈来陪读,晚上会监督他学习。

我无法想象大学生还在继续高中生的学习节奏,也不理解他母亲的陪读行为。在我看来,大学就是解放了自由了,可杜青嘉却依然在革命。

在与他的聊天中,我曾经试着用激将法,还透露我被其他男生追的烦恼,甚至直接告诉他我心中有个人儿,他都不做正面回应,好像在有意的回避。后来我终于忍不住对他表白,竟没有收到任何回应。我渐渐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讨厌我?可为什么,他会送我水晶吊坠?

在我的追问下,他的答案是,***妈不允许他大学期间谈恋爱。

纯粹的暗恋也许可以维持很久,但期待的心却会渐渐冷却。

我和杜青嘉之间也许有过火花,但没有燃起就已经熄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甚至不如普通朋友。

年岁渐长后才慢慢明白,包括杜青嘉在内,很多人正在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就开始冷淡了的。

但当后来,我有了男朋友,我却依然会想起他来。每个与男友的第一次,我都会想如果对方是杜青嘉会怎样。不管怎样,他惊叹过我的青春,我也行经过他的岁月。我想起他来,依然会内心柔软,但不会有希冀。

那依然放在首饰盒里的水晶挂坠,还有每年一次的生日快乐,是证据,也是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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