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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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散文1:草样年华(原创散文)

文/山风

草样年华(原创散文)

——追忆那逝去的青春岁月

(一)

1980年元月27日(星期日),是我的同窗好友老萨结婚的日子(老萨是我们班同学中第四个结婚的)。我和另一同窗好友周四方商定:在前一个星期日到老萨那去一趟,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另外哥儿几个提前聚一聚,喝几杯,乐呵乐呵。

老萨的家在近郊,我和周四方乘坐的是那种上边有两根“大辫子”的无轨电车去的。恰好老萨在家,老友见面,心里的高兴无以言表。少顷,便去看老萨的新房。那时老萨家住的是尖顶砖瓦房,共四间,家里兄弟姊妹五六个,房子本来不够住,但为了老萨结婚,不得不腾出一间来做老萨的新房。新房里摆放着一对木箱子(那年代结婚必须的家具),一个高低柜,一个写字台,还有老萨单位同事赠送的锅盆刀勺等一堆炊具。对我和周四方来说,这条件已是望尘莫及,很不错了,我俩羡慕地连连称赞。

这时候老萨的未婚妻姣姣也来了,我和周四方与姣姣也都很熟,有时候我们还开玩笑叫她“妖精”。姣姣还领来了她中学时候的一个“闺蜜”,我们打过招呼后,姣姣不停地向她的“闺蜜”介绍结婚的准备情况,看那表情好像对老萨家的条件不是很满意。她掀开箱子上面的盖看了看又重重地合上了,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就这破玩意,等到结婚那天还没有地方放呢,得搭个吊铺!”意思是埋怨老萨家眼看结婚的日子就到了,箱子底座(那时候结婚用的对儿箱子时兴架在底座上,底座的前脸是玻璃门,玻璃里边带油彩山水花鸟画的)还没做好;又看了看压在写字台上边的玻璃板,那是用两块玻璃拼在一起的,且有一个角还破损了,这更引起了“妖精”的不满意。当时如果不是因为他们两人的朋友都在场,“妖精”肯定会发脾气,从她脸上的表情能看得出来。

看完新房出来,看见老萨的姐姐正搀扶着老萨的母亲往屋外走,屋外寒风呼呼地刮着,老萨的母亲头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老萨的父亲说是要带老太太去医院看病,说这些日子老太太为老萨的婚事连着急再上火,病倒了。

看见老萨母亲这样,姣姣那难看的脸色,老萨的无奈,我和周四方哪还有喝酒的心思?又坐了一会,姣姣把她的“闺蜜”送走了,我们也起身要走,老萨还执意挽留,说是让我俩帮着干点活,我俩还是走了。临走时周四方给老萨扔下二十元钱,我给扔下十元钱(那时候我们每月工资三十八元零五角),算是我俩提前给老萨的贺礼。

在送我和周四方去车站的路上,老萨又讲了不少关于姣姣的事。其实姣姣本不该那样,她和老萨家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念书,相处好多年了,临近结婚时却在彩礼上较上劲儿了。老萨家并不富裕,人口多,哥儿好几个,没工作的没工作,念书的念书,家里盖房子的时候还欠了不少外债,这次老萨家里先是给拿了200元钱让她买些衣服,她眼睛专往价钱昂贵的上面盯,结果花掉300多元;后来又公开要进口手表,老萨家里是借钱给她买的,之后她把这手表给了自己的妹妹,另外又买了一块,回头告诉老萨说自己和别人借了100块钱,意思是让老萨还得替她还上这100元钱债……

老萨和“妖精”的这段婚姻勉强维持到他们的孩子高考结束,其实老萨办孩子升学宴的时候,老萨和“妖精”是假扮夫妻出现在升学宴上的,当时大家都看出来了。

(二)

那天我和周四方怏怏不乐地从老萨家里出来,酒也没喝成。周四方说:“反正咱俩也没什么事儿,干脆去柳成荫那看看吧?”我说也行。于是我和周四方去了柳成荫家。

柳成荫也是我和周四方的同窗好友,比我和周四方的年龄都大,1979年7月我们毕业分手后,他10月1日就结婚了。爱人是农村的,高考之前定的婚约,两人感情不错。我们在学校念书的时候有一天赶上柳成荫过生日,他对象给送去一大饭盒红烧肉等好吃的,柳成荫当场就分给我们大家吃了,嘿,那香味至今不忘。

柳成荫结婚时我们去过他家一次。我们几个同窗好友凑份子给他买了一架大挂钟,那时候“三五”牌的挂钟作礼物还是很拿得出手的。当时柳成荫的家很简陋——住的是他哥哥腾出来的两间小房,卧室里一铺火炕;侧面摆放一个衣柜,是柳成荫自己做的;一个写字台和一个很小的旧书橱,是父母家里原有的;其余就是几个小板凳和一张大约两尺长一尺半宽的椭圆形小饭桌。外间屋盘着炉灶,算是厨房。我和周四方去那天,厨房里堆放了不少小木块,是柳成荫的爱人从她做临时工的小工厂里捡来的,生火做饭用。

我和周四方的到来,柳成荫很高兴,做了四样菜,温了一壶酒,我们盘腿坐在热乎乎的火炕上,边吃边聊起来。那情景在北方寒冷的冬日里,感觉十分快意。

柳成荫说:“我这日子过得还行吧,我这人比较懒,家务事基本不管,但什么事她还都得跟我商量。对我也绝好,前天我感冒了,下班回家一看,给我包了水煮饺,我吃了三顿,早上还早早起来给我冲了红糖姜水。但是我有时候脾气不好,老冲她发火,还……事后想想觉得很不应该。”柳成荫很是自责。

我和周四方都劝慰柳成荫,说能过得去就行了,你还要求人家怎么样?既然结为夫妻了就得往好过。其实我俩的劝慰很苍白,因为当时我们还没有结婚成家夫妻在一起生活的体会。然而柳成荫还是诚恳地点点头。

我和周四方又问了一下柳成荫以后有什么打算,因为柳成荫的爱人当时还是农村户口,没有工作,领不到供应粮,经济负担比别人相对就要重不少。柳成荫说从现在起要攒够100块钱,准备生小孩时用。接着又说:“等她生完小孩,让她休息三四个月,然后小孩让我母亲帮着带,再让她找个临时工作,挣的虽然少一点,但也可以补贴一下家用,给我减轻点负担,走一步看一步吧。”看得出柳成荫对生活充满了乐观态度。

1980年5月24日(星期六),我和周四方再次去柳成荫的小家,那铺温暖的小火炕上多了一口人儿——柳成荫的爱人生了一个胖小子。那天下午我和我所在的学校年组长请假,说我同学有小孩了,我们几个同学想一起去看看。有女老师笑我,我告诉她们是男同学的爱人生小孩了,不是去看生小孩的女同学。

同去的有周四方,老萨说他也去,可是我和周四方在柳成荫那等很长时间老萨也没到,我推说晚间要去业大上课,就自己先走了。后来老萨赶去了,和周四方一起在柳成荫那吃了饭,喝了酒。我们三个人都给柳成荫送了贺礼,周四方带去的是十几斤大米;我送的是六尺布料;老萨送的贺礼是什么我不知道。

柳成荫的儿子后来成了我们全班同学的孩子中最优秀的孩子,读的是中国最有名的大学,博士毕业,现在已定居国外,结婚的时候我们班的同学大都去参加了婚礼。

嗟夫!从喝柳成荫儿子的满月酒,到喝柳成荫儿子的结婚喜酒,恍惚之间30年过去了,我的可爱的同窗们的宝贵青春也就都遗失在这30年时间里了!

(三)

老萨的婚礼如期举行了,那天是1980年元月27日(星期日),天气晴好。诸同窗好友商定:那天下午在柳成荫家聚齐,然后大家一起去参加老萨的婚礼。我到柳成荫家的时候,守忠已经在那里等候了,不一会保尔进来,说山水抱着大挂钟在马路边等着呢,于是我们一同启程去老萨那。

时间是在午后,老萨的结婚典礼已经进行完了,我们没有看到,但现场那热闹的气氛还没有消散——留声机在播放着优美、舒缓的圆舞曲;最后一拨坐席的还在那吆五喝六地吃着喝着;端着托盘上菜的伙计还在穿梭般地忙活着。

我们没有到西侧的新房去,坐在东屋等候“管事”的安排。大家在一起说笑着,因为那次是毕业分手后第一次这么多同学聚在一起(共11名男生,2名女生),听说班主任C先生也来参加老萨的婚礼了,大家高兴得什么似的。C先生大概也知道我们来了,急忙忙从西屋出来,到东屋来看我们。大家立刻围拢上去,C先生和我们一一握手。我看到C先生平日里白皙的脸上也有了几分酒意,泛起了红润。他的目光从我们每个人的身上扫了一遍,好像有不少话要说,然而他嘴唇微微颤抖着,只说了一句话:“你们都来了?”

待情绪平静下来以后,C先生简单地问了一下每个人的情况。还说他听说了一件与我们班同学有关的不愉快的事;也说了我们离校以后,他又接手做了“七八届”一个班的班主任,那些学生和我们不一样,不仅不把老师放眼里,还动辄就贴“大字报”,课都不正经上,C先生很伤心,想调离那个地方。我们都为C先生要离开那里感到惋惜。

轮到我们坐席了,席间大家光顾着说话了,谁也没喝多少酒,饭也是草草地吃了几口,就散席了。

(写于2012年3月24日中午)

原创散文2:风里吹雪原创

文/镜中虚度

周末总是让我感到十分愉快,因为再也不用叫外卖了。一周下来,钱变得飞快,一张变两张,两张变几张,几张变许多张,然后剩下的就只能买三饭的面包了。

有天晚上,我被大家撇下,一个人去中大啃面包。不料,遇到一个不太认识的小师妹,她刚参加完一个夏令营,掏了不少钱,我听了很高兴,就和她谈了起来。她问我,在干什么?我说在实习,她说是打杂吗,因为她听很多人说实习都是打杂的。我说很不好意思,公司没有给机会我打杂,尽管我试了很多次,还是没能成功,他们说我很不专业。但我不会放弃努力,一旦打杂成功,我会通过移动每天定时告诉她。

在公司,令我最烦恼的是中午睡觉。我试过趴着睡,托腮而睡,仰头而睡,侧脸而睡,都没有睡着,孔子曰过:中午不睡,下午崩溃,他说得很对。为了对付这一问题,我发动起能够发动的全部细胞,追寻睡觉的秘密,我希望Google能提供一下“菜鸟上班中午快速睡觉入门书”,或者在百度里能找到“10分钟让你摆脱中午睡觉的烦恼”等之类的书,可惜知道秘密的人都睡觉去了,没有时间写书。求助无门,只得靠自己了,决定第二天我就带着我的枕头,装上我的公仔,乘着那地铁来。

同事问我睡得香不香,我说当时睡着了,不知道。但是第二天就被可恶的蚊子给弄醒了,昨天我睡刚那,今天它们就带着一家老小赶过来了。一代代,越来越到的蚊子知道有达尔文这么一个人,达尔文他最然死了,但给留给它们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它们不断强大,中国驰名商标“六神花露水”已经失去了作用。我不断地喷,它们不断地叮,叮不上人,死不罢休。我十分生气,我决定要告诉它们,我是天天吃肉的。终于它们嗡嗡地来,轻轻地走,我挥一挥双手,不留下任何活口。

但拍来拍去,手却隐隐作痛,泪也蠢蠢欲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打算买一把刀,找个隐蔽的地方,练它一年半载,然后回来专找特殊部位砍,杀它个措手不及,永不繁殖。人要刚出手时就出手,就像王朔骂记者,该粗口时,就粗口,风风火火红几周。同事说不行,现在在广州买刀要登记的,而且还是实名制,有时还外加身份证复印件,还要看人。我想也是,像我这模样去买刀,还没买,就被捉起来了。哎!买刀,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怀着愉快的心情下班,外面有两条彩虹,映着晚霞。在地铁上,碰到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在我不远。在我不远,还有一个男的,男的走近跟女的搭讪,估计都不太认识,车上的视频正播着一些小学生练武,为亚运加油。本来不理他们的,没想到那男的竟然跟女的说自己是广外武协的,而且还是会长。我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他,认真地端详着他,以为邵校暑假去韩国整容了。还想跟邵校说我很遗憾,手术不是很成功。

那男的,接着说最近还参加过广东省比赛,拿了第一,我被吓了第二跳。估计他也不太喜欢自己的脸,不过去整容,出来整得跟邵校一样,那我就被吓第三跳了。

原创散文3:饥饿年代

文/山风

饥饿年代(原创散文)

——故园散记之二

(一)

我出生于上个世纪50年代中期,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到我二十五岁那年考上师范离开小村进城读书,饥饿的感觉就如影随形般一直没有离开过我。

1958年,全国各地兴办大食堂,小村也紧紧跟上大跃进的步伐,仿佛一夜间就进入共产主义了——家家户户都把粮食交到大队,自己家不用启火做饭,男女老幼统统都到村里办的大食堂吃饭,不要钱。当时像我家这种八九口人而且小孩子居多的人家,每天三顿饭都去大食堂吃很不方便,可以由一两个人提着桶、端着盆去大食堂把饭菜打回家,然后再放上饭桌拿出碗筷把打回来的饭菜按定量分开来吃。吃不饱也没办法,因为家家户户的粮食全部都交到大队了,家里粒米无存,寻不到一点可充饥之物。

我家里都是哥哥姐姐们到大食堂去打饭,有时候我也跟着哥哥姐姐们去大食堂玩。大食堂的饭厅很宽敞,摆放好多饭桌。做饭的灶房与饭厅隔着一道墙,那墙壁上有好多个小窗口;后面的墙壁上钉着一排铁钉,上面挂着一个个小木牌,牌上写着每个家庭户主的名字和人口数(大人几个小孩几个),来吃饭或打饭的人先在墙上找到自家的饭牌,然后到小窗口排队打饭。

记忆中的主食多是玉米面的饼子或窝窝头,铁皮桶里拎回来的经常是带有一些菜叶的玉米面糊糊,有时候是高粱米稀粥,菜则经常是大食堂自己腌渍的咸菜,炒菜是绝对没有的,偶尔有炖萝卜、炖白菜、炖土豆之类的,菜汤上面漂着几滴细小的油珠,村里人管那叫“后老婆油”——就是在菜炖好了之后往锅里倒少许油,再用勺子一搅合,那油珠就全漂浮在汤上面了。看上去很诱人,其实那汤还是和刷锅水的味道没什么区别。

那年5月,正是菜园里菠菜下来的时节。那菠菜长得又高又大,茎都是空心的,这个时候经常会有苍蝇在菠菜叶的背面产卵,空心的菠菜茎里也会有蛆。那天大食堂就用菠菜做的玉米面糊糊。开始时人们没发现面糊糊里有蛆,吃的吃了,打走的打走了。后来发现面糊糊里有很多蛆,没吃的不吃了,没打走的也不要了。这时候有个叫戴诗峰的社员,四十来岁,一看那些面糊糊谁都不要了,急忙和食堂的人说谁都不要我要,都给我得了。食堂的人就把剩下的半水桶面糊糊都给了戴诗峰。戴诗峰没用勺子也没用碗,搬起水桶就开始喝,一会功夫半水桶面糊糊全喝光了。戴诗峰的肚子鼓得像气球似的,眼看着要爆炸了,瘫坐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大家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会了家,直到两天以后才缓解过来。从此落了个绰号“戴大肚子”,直到戴诗峰七十多岁去世,这个绰号他一直带进了棺材里。

(二)

1959年至1961年这三年,在中国历史上称作“三年自然灾害”(一场连续多年的严重干旱灾害)时期,后来又改称为“三年困难时期”。有资料载:那段时间里全国人口非正常减少3000多万。一部分人是饿死的,但相当部分是因为经济困难养不起小孩,所以小孩死的很多。

小村里“吃饭不花钱”、一日三餐集体统做统吃的大食堂,仅仅靠每家每户上交的那点粮食,很快就撑不住了。从大食堂解体开始,更严重的饥饿迅速蔓延开来。熬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季,什么干白菜帮子、萝卜缨子、葱皮子……凡是能碾碎了和在玉米面、高粱面里吃的东西都吃光了。我家里留的土豆种子,由于受热而发出了许多白白胖胖的芽,像绿豆生出来的豆芽一样,抖落下来有半面盆,母亲觉得扔了怪可惜的,就都放在面糊糊里,结果全家人中毒,上吐下泻,差点都送了命。

那一年春天,村头那棵对搂粗的大榆树的树叶、榆钱被捋得溜干净儿,那东西可以加点玉米面、高粱面做成糊糊顶饭吃,紧接着那厚厚的榆树皮也被扒光了,有人发现榆树皮磨成面可以做食物充饥。若干年后,那棵因被扒光了皮而枯死的大榆树仍兀自立在村头,成为了那个饥饿年代的见证。

春夏之交,我们便天天跟着大人到田野里挖野菜,所以当地什么野菜能吃,什么野菜不能吃,从小我们就知道。我们家乡是辽南平原地区,野菜当中最好吃的当属曲麻菜,根茎叶全是苦的,都可以吃;还有荠菜、婆婆丁(蒲公英)、车轱辘菜、苋菜、蚂蚁菜(马齿苋)等都可以吃。芙子苗,长大了开一种像牵牛花一样的喇叭花,根可吃,味甜,茎叶吃了容易泻肚;戕头菜(学名小蓟),叶两侧长满了尖尖的刺,上秋开粉色花,可吃,无味,也是很有名的中药材,但我们那里遍地都有;像杨铁叶、鹅蔺食、灰菜等就不能吃,老人说灰菜吃了容易肿嗓子,还有的野菜人吃了全身都会浮肿。

到距离村子远一点的荒草甸子去挖野菜,常常能看到荒草丛里有不知道是谁家扔的“死孩子捆”。那时候谁家有小孩子因病饿而亡,多用谷子草裹起来,男孩子捆三道绳,女孩子捆两道绳,往荒草甸子一扔了事。曾经看到过有被野狗撕扯开的“死孩子捆”,我和伙伴们吓得不敢近前,都躲得远远地看。

(三)

三年困难时期好歹是熬过来了,但困难,尤其是粮食短缺的困难远没有结束。1963年的夏天,我入村小学上了一年级。由于肚子饿,上课的时候就开始盼放学,那时候教室里没有钟,学生也没有手表,上下课都由老校工摇那个带木柄的铜铃。由于肚子饿,感觉那两次铃声之间的间隔是那么漫长。有时我们挨着窗户坐着的同学,就在课桌上立一根长长的铁钉,通过铁钉影子的位移判断距离放学还有多长时间,这办法准确度很高。放学铃声一响,同学们撒丫子就往家跑。

念到了六、七年级的时候,我们就经常到生产队或者公社的农场参加支农劳动,特别是去公社农场劳动,大家更高兴,因为去公社农场劳动中午供饭吃——高粱米干饭、菠菜炖粉条或白菜炖粉条,管够吃,吃的那叫香啊!恨不能天天去劳动才好呢。

“农业学大寨”时,小村里好端端的农田要改造成“台田”、“条田”,平坦的田野里纵横交错挖满了沟渠,地下翻上来的生土很难生长庄稼,只长一些又黄又瘦的秸秆。玉米、高粱拔节的时候,生产队在田头安放了许多大缸,把从各家各户搜集来的人粪尿存放缸内,兑上水后往青苗根部浇。实际上哪有那么多人粪尿啊,每块地只能把地头的庄稼浇一点,地头的庄稼倒是张得黑油油的又粗又壮,公社领导来估产量的时候猛劲往高估,到秋天实际产量与估计产量相差太多,怎么办?只好把从秸秆堆里翻捡出来的瘪瘪瞎瞎的粮食当口粮分给社员,好粮全都交公粮了。社员全年的口粮是365斤毛粮(带皮、含水分),加工后剩下的粮食仅仅能吃到春节后,过完年多数人家就开始陷入断粮的境地。

没有粮吃,饥饿的人们便能想出很多办法。园子里的土豆刚刚结豆,人们就从田垄旁边扒开土,把稍大一点的土豆摘下来,然后把土豆秧根部再用土埋好,让小土豆继续长;青玉米的粒刚刚见鼓,就扒开皮看,用指甲掐,稍微硬实一点就掰下来煮了吃;再稍微硬实一点就掰下来用插梯板插成碴子熬粥吃。每年青黄不接的时候是最难熬的,土豆芸豆下来的时候有的人家干脆就以土豆芸豆当饭吃。每当做饭之前,家家户户就把土豆拿到村里公用的大井旁边,提上半桶水,把土豆放入铁皮水桶里,然后用一根木棒在水桶里用力搅动,那土豆便在水桶里转动起来,互相碰撞,十几只水桶同时搅,撞得铁皮水桶呼隆隆山响,过一会把土豆捞出来,那土豆皮就都摩擦掉了,一个个土豆都白白净净的。那井沿边搅土豆的壮观场面也成了饥饿年代一道让人难忘的风景。

(山风 写于2012年7月27日16:05)

原创散文4:(原创)拾牛粪

文/雪松

拾 牛 粪

人们都在使用火,就连几岁的小孩儿都认识火,妇孺皆知。

可是,很少有人去理会火的历史渊源。最早的时候,火是从天上来,还是从地下生,没人去探讨。

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算命先生也把火写进自己的卦书中,金,木,水,火,土。看来,在他们眼里,还有“火命”的人。那么,火神的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过,人们都知道,火是要严加管理的,就象管理一只猛兽,要在它的脖子拴上一根粗粗的铁索。要不,就把它锁进结实的铁笼中。如果让它自由自在的在原野上发疯,在大街上悠闲的散步,会给人们带来无尽的灾难。

我见过草原上的大火,也参加过灭火行动。草原上的草长得很矮小,可是燃烧起来却是下接着地,上连着天,绵延数十公里,真可谓是浓烟滚滚大火滔天。第二年,被火烧过的草长得十分地茂盛,青翠欲滴。看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诗句是有道理的。这样好的草牛羊却是不吃的,是何道理,原因不详,给草原人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

农村烧柴,城里烧煤,也许这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农村也有烧煤的,还有烧沼气的。而现代化的城市中使用火的方式和方法就多种多样了,五花八门,丰富多彩。除了煤碳以外,还有煤气,天然气,电饭煲,柴油炉,酒精锅等等。

在草原上,一次,我参加钻机搬迁的劳动。

那个时节,草还没有完全的绿起来。刚刚发出嫩芽的小草,头上还顶着黄色的草尖儿。远处的沙丘,懒懒地在太阳的下面沉睡着,也许,它梦中的风,明天就会到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地质队长扔给我一个大大的牛皮做的口袋,那是装工具用的。他边扔着口袋边说,“去,拾点牛粪,要晒干了的牛粪”。我愕然,心想,从钻塔到钻机浑身上下都是铁,根本没有使用牛粪的地方,就是往地下钻探的时候,也没有使用牛粪做动力的。莫非是他要在钻机的周围种植庄稼或蔬菜,可是,钻机在一个孔位钻探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少则十几天,就又要搬迁了。他看我惊呆的样子又催促我说,快去呀!我只好戴上劳动手套,提上那个大大的口袋,一步一步的溶进了又黄又绿的草原。去捡拾在我看来一点用处都没有的牛粪。

草原上的牛很多,但让我奇怪的是牛粪却很少。

在辽阔而又深邃的荒野上,我就象一个拓荒者辛勤的耕耘着。又象一个寻宝人,在寂静的原野上寻找着千年的宝藏。

我好不容易拾到了大半口袋干牛粪。回到钻场后,队长很满意。他让别人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把牛粪倒了进去,浇上柴油,点燃了干牛粪。顿时,一股牛粪和柴油混合的极难闻的气味,弥漫在我们的周围,可是,草原的上空却飘起了一缕白色的轻纱,就象从天上慢慢的飘下了一条洁白的哈达,系在了草原的脖颈上。我又一次的惊愕了,难道说队长让我拾牛粪,就是为了点燃吗?就是为了让那缕白色的烟雾来点缀荒凉的原野吗?

很快,烟雾散尽。那坑中的牛粪变成了红红的炭火,就象在草原上镶嵌了一颗大大的红宝石。然后,他用铁丝把我们带来的馒头串起来,在那牛粪火上烘烤,又把带来的铝制饭盒放在牛粪火上倒上水,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小块儿茶砖,丢在饭盒里,烧上了茶水。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原来队长让我拾牛粪是为了取火,而取火的目的是为我们准备热呼的午餐。那些老地质队员们围着牛粪火吃得香香的,狼吞虎咽。

看到这情景,我仿佛沿着时间的遂道回到了刀耕火种的时代,我似乎看到了一群原始人围着一堆篝火烘烤着食物。

我的胃却翻江倒海,那次午餐我没吃。

在以后的日子里,常去蒙古包座客。我看到,每个蒙古包前都有干牛粪,堆如小山,难怪当时我拾牛粪如同找宝。那些放牧人用牛粪取暖,做饭,烧奶茶,烤肉干儿,干牛粪是他们取火的主要来源。古老而又落后的生活方式残留在广阔的草原上,让人感到悲凉而又无奈。

好长时间没有再回草原了,不知那些放牧人是否还用牛粪取火。现代化的火源,现代化的生活方式何时才能走进草原。

我拾的是牛粪,可我却是个拾火者,但是,我不是火神。

原创散文5:小村往事

文/山风

小村往事(原创散文)

小村往事

——故园散记之三

(一)

小村的西边有一个铁匠铺,老辈人说那是在拆掉的火神庙旧址上盖的,盖铁匠铺所用的材料也大多是从火神庙上拆下来的,能看得出来,那屋子的房梁、窗框等处都还明显残留着原来庙宇上那种彩色的花纹图案。最早拆掉火神庙盖起来的房子是做村小学的教室用,我念小学时就曾经在那屋子里上过课,后来村里盖起了像点儿样的学堂,这里便改为铁匠铺了。

铁匠铺的房子为尖顶砖瓦屋,共三间。西边的一间住着一位八十多岁的五保户,准确名字很少有人知道,都叫他“老明头儿”,是个老鳏夫,耳朵聋得基本上听不到声音了。他的屋子很神秘,极少有人进去过。无论冬夏门上都挂着棉门帘,窗户是纸糊的,没有一块玻璃。我们小孩子淘气,有时候就从外边偷偷把棉门帘揭开个缝隙往他屋里看——那屋里黑咕隆咚的,靠北面墙盘着一铺火炕,但是炕没有通到头,一端与一盘锅灶相连接。东侧的墙壁上是一个佛龛,里边供奉的不知道是什么神灵,有供品,有燃着的香,还有一盏小小的长明灯。揭开门帘的同时,有氤氲的香气飘出,味道很好闻;长明灯的火苗随风摇曳,那老者端坐于火炕上,眼睛发亮,不出声地盯着我们看,像看着几只小老鼠似的。

铁匠铺占东侧两间屋子,中间没有隔断。地中间是一块砧铁,锻造所有东西都要在砧铁上锤打。靠北墙东侧是一座敞口的炉子,烟囱从屋顶穿出。炉子的左边是一个风箱,风道与炉子底部相通,炉子中间的“篦子”上生着一堆焦炭火,有一个铁匠是专门管烧炉子的,他左手拉动风箱,风箱拉杆下边的进风挡板呱嗒呱嗒响,产生的风把焦炭火吹得很旺;右手持一把长柄钳子,不断翻转着烧在炭火堆里的铁块或铁条,掌握着铁块或铁条加热的火候。炉子里那一束熊熊燃烧的火苗并非红色,而是呈淡蓝且有点透明。

(二)

铁匠铺里一共有四个铁匠,三个年老的都接近60岁了,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30多岁。

掌钳的(技术水平比较高,也是领头的,类似于现在工厂里的班组长)张德旭,麻脸儿,眼珠上还有“玻璃花”,他是贫农,党员,军属,合作化初期曾经当过大队干部;金德印,富农成分,“文革”时被戴上了“白胳膊箍”,没少挨批斗。(他的哥哥在国民党统治时期曾经当过济南城防司令,后来跑到台湾,连累了他们一大家子人)。张永利,学徒工,三代单传的“精贵宝”,村里人都叫他“小炉匠”。张永利很聪明,学徒没多长时间就可以独立掌钳了。最有意思的是专管拉风箱看火候的那个老铁匠张德芳,矮个儿,光头,耳朵聋,牙掉得没剩几颗了,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认识字,看过不少书,特别喜欢看那些古代断案类的如《施公案》、《济公案》、《彭公案》、《狄公案》等。他的记忆力特殊好,看过的书就能从头到尾讲下来,而且是绘声绘色,就如杨田荣(鞍山地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着名的评书艺人)讲评书一样。因此,村里人不论大人小孩没事就爱往铁匠铺跑,尤其是农闲季节,铁匠铺里总是聚满了一屋子人,为的就是趁铁匠们休息的那个把小时里能听张德芳讲一段书。

夏日里,围着火炉转的铁匠们汗如雨下。他们都只穿一条大裤衩,戴一条大围裙把前半身遮住,两脚背部也都绑上厚胶皮遮挡,防止锤打锻件时被飞溅的铁末烫伤。那天下午,和往常一样,人们还是早早就聚在铁匠铺里,等候铁匠们休息的那一刻。当领头的张德旭扔下锤子宣布“休息”时,人们立刻把张德芳围住,递水的递水,上烟的上烟,目的明确——就是盼望他抓紧时间讲书。这时张德芳抿着嘴先拿捏一番,又用眼睛瞟了瞟坐在那里不上烟也不递水的听客,笑呵呵地骂了一句:“打铁烤糊xx, 看不出火候儿!”这时就又有人立即起身递上一条已经脏得辨不出本色的毛巾,给张德芳擦光头上的汗水。张德芳嘴上衔着烟袋(他用的是一杆铜锅铜杆铜嘴磨得铮亮的短烟袋),人们都坐稳当了,张德芳郑重其事地开始讲书。

那天他讲的是《林海雪原》里的精彩片断——舌战小炉匠:小炉匠气急败坏喊道:“你不是胡彪,你是共军。”杨子荣真想一枪打死他,与敌人同归于尽,但那样他就前功尽弃了。杨子荣仍继续镇定自若地与小炉匠舌战,直追问得小炉匠破绽百出,引起了座山雕的怀疑,座山雕哈哈哈三声大笑,发出了杀人的指令……大家一个个听得都抻长了脖子直了眼儿。

(三)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明天分解!”此语一出,大家就知道休息的时间过去了,便恋恋不舍地散去,等待明天的这一时间再来听下文。众人散去,铁匠铺里又响起了呱嗒呱嗒的风箱声和叮叮当当的锤声,炉子里那束淡蓝色的火苗随风跳跃着,像是在舞蹈。

就在铁匠们都在忙着自己手里活计的时候,听书的人里有一个人没走,他叫韩福久,五十来岁。他坐在铁匠铺里的磨刀石旁边沙沙地磨着镰刀,身边有条麻袋,好像是准备去割草。就在这时,一场意外的灾难发生了——铁匠铺的两间房子屋顶整个塌了下来,把正在干活的四个铁匠外加韩福久五个人全都压在了废墟下。房屋坍塌的轰隆声几乎惊动了整个小村,伴随着巨大声响,同时有一股浓浓的黑色柱状烟尘飘向半空……

“不好了,铁匠铺出事了!”村里男女老少都匆匆忙忙往铁匠铺跑,先赶到的人就七手八脚地拆扒坍塌的屋顶,从废墟堆里往外救人。很快,五个人全都被救了出来。五个人中韩福久伤得最重,两条腿都砸断了,腰也受了重伤,村里挑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用门板做成担架,抬往十里路以外的镇医院就治。四个铁匠中只有金德印脚受了点伤,张永利头破了点皮,张德旭和张德芳毫发无损,尤其是张德芳,他是靠着后墙拉风箱的,前边是比较坚固的火炉,屋顶塌下来的时候他站的地方恰好形成了一块很大的空间,他自己扒拉扒了从废墟上的一个空隙中就钻出来了。

这次铁匠铺坍塌的事故中,有一个情况让村里人不能理解——就是铁匠铺的两间房子屋顶齐刷刷塌了下来,而和铁匠铺紧连着的西侧那间屋子却完整无损,多一片瓦都没掉下来。里面住的五保户“老明头儿”耳朵虽聋,却也知道隔壁的房子塌了,手里拎着一个油瓶慌忙跑出来了(他平时做菜根本舍不得用油,那点精贵的豆油是他点长明灯用的)。当时他光着两只脚,穿着长衫,脖子上挂一串佛珠,站在自己的屋门口迷惑地望着铁匠铺坍塌的废墟。

后记:对于铁匠铺屋顶突然塌落,后来村里人有许多议论,大部分人的说法是韩福久遭到报应,原因是韩福久是“铁杆贫农”,土改时分地主、富农的田地和财产他最积极,最狠;拆火神庙也是他带的头,当中给自己家捞了不少火神庙的木料等东西,这次是火神在火神庙原地惩罚他;“老明头儿”的房子没塌,是他对神明的恭敬,吃斋念佛有好报。

半个世纪过去了,《小村往事》中提到的人多已作古,铁匠铺也早已没有了半点痕迹,但小村那淳朴向善的民俗、民风、民情却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心底,时时警醒着我——要做个心地向善的人!

(山风写于2012年8月15日10:45

原创散文6:小村往事

文/山风

小村往事(原创散文)

——故园散记之三

(一)

小村的西边有一个铁匠铺,老辈人说那是在拆掉的火神庙旧址上盖的,盖铁匠铺所用的材料也大多是从火神庙上拆下来的,能看得出来,那屋子的房梁、窗框等处都还明显残留着原来庙宇上那种彩色的花纹图案。最早拆掉火神庙盖起来的房子是做村小学的教室用,我念小学时就曾经在那屋子里上过课,后来村里盖起了像点儿样的学堂,这里便改为铁匠铺了。

铁匠铺的房子为尖顶砖瓦屋,共三间。西边的一间住着一位八十多岁的五保户,准确名字很少有人知道,都叫他“老明头儿”,是个老鳏夫,耳朵聋得基本上听不到声音了。他的屋子很神秘,极少有人进去过。无论冬夏门上都挂着棉门帘,窗户是纸糊的,没有一块玻璃。我们小孩子淘气,有时候就从外边偷偷把棉门帘揭开个缝隙往他屋里看——那屋里黑咕隆咚的,靠北面墙盘着一铺火炕,但是炕没有通到头,一端与一盘锅灶相连接。东侧的墙壁上是一个佛龛,里边供奉的不知道是什么神灵,有供品,有燃着的香,还有一盏小小的长明灯。揭开门帘的同时,有氤氲的香气飘出,味道很好闻;长明灯的火苗随风摇曳,那老者端坐于火炕上,眼睛发亮,不出声地盯着我们看,像看着几只小老鼠似的。

铁匠铺占东侧两间屋子,中间没有隔断。地中间是一块砧铁,锻造所有东西都要在砧铁上锤打。靠北墙东侧是一座敞口的炉子,烟囱从屋顶穿出。炉子的左边是一个风箱,风道与炉子底部相通,炉子中间的“篦子”上生着一堆焦炭火,有一个铁匠是专门管烧炉子的,他左手拉动风箱,风箱拉杆下边的进风挡板呱嗒呱嗒响,产生的风把焦炭火吹得很旺;右手持一把长柄钳子,不断翻转着烧在炭火堆里的铁块或铁条,掌握着铁块或铁条加热的火候。炉子里那一束熊熊燃烧的火苗并非红色,而是呈淡蓝且有点透明。

(二)

铁匠铺里一共有四个铁匠,三个年老的都接近60岁了,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30多岁。

掌钳的(技术水平比较高,也是领头的,类似于现在工厂里的班组长)张德旭,麻脸儿,眼珠上还有“玻璃花”,他是贫农,党员,军属,合作化初期曾经当过大队干部;金德印,富农成分,“文革”时被戴上了“白胳膊箍”,没少挨批斗。(他的哥哥在国民党统治时期曾经当过济南城防司令,后来跑到台湾,连累了他们一大家子人)。张永利,学徒工,三代单传的“精贵宝”,村里人都叫他“小炉匠”。张永利很聪明,学徒没多长时间就可以独立掌钳了。最有意思的是专管拉风箱看火候的那个老铁匠张德芳,矮个儿,光头,耳朵聋,牙掉得没剩几颗了,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认识字,看过不少书,特别喜欢看那些古代断案类的如《施公案》、《济公案》、《彭公案》、《狄公案》等。他的记忆力特殊好,看过的书就能从头到尾讲下来,而且是绘声绘色,就如杨田荣(鞍山地区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著名的评书艺人)讲评书一样。因此,村里人不论大人小孩没事就爱往铁匠铺跑,尤其是农闲季节,铁匠铺里总是聚满了一屋子人,为的就是趁铁匠们休息的那个把小时里能听张德芳讲一段书。

夏日里,围着火炉转的铁匠们汗如雨下。他们都只穿一条大裤衩,戴一条大围裙把前半身遮住,两脚背部也都绑上厚胶皮遮挡,防止锤打锻件时被飞溅的铁末烫伤。那天下午,和往常一样,人们还是早早就聚在铁匠铺里,等候铁匠们休息的那一刻。当领头的张德旭扔下锤子宣布“休息”时,人们立刻把张德芳围住,递水的递水,上烟的上烟,目的明确——就是盼望他抓紧时间讲书。这时张德芳抿着嘴先拿捏一番,又用眼睛瞟了瞟坐在那里不上烟也不递水的听客,笑呵呵地骂了一句:“打铁烤糊xx, 看不出火候儿!”这时就又有人立即起身递上一条已经脏得辨不出本色的毛巾,给张德芳擦光头上的汗水。张德芳嘴上衔着烟袋(他用的是一杆铜锅铜杆铜嘴磨得铮亮的短烟袋),人们都坐稳当了,张德芳郑重其事地开始讲书。

那天他讲的是《林海雪原》里的精彩片断——舌战小炉匠:小炉匠气急败坏喊道:“你不是胡彪,你是共军。”杨子荣真想一枪打死他,与敌人同归于尽,但那样他就前功尽弃了。杨子荣仍继续镇定自若地与小炉匠舌战,直追问得小炉匠破绽百出,引起了座山雕的怀疑,座山雕哈哈哈三声大笑,发出了杀人的指令……大家一个个听得都抻长了脖子直了眼儿。

(三)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明天分解!”此语一出,大家就知道休息的时间过去了,便恋恋不舍地散去,等待明天的这一时间再来听下文。众人散去,铁匠铺里又响起了呼嗒呼嗒的风箱声和叮叮当当的锤声,炉子里那束淡蓝色的火苗随风跳跃着,像是在舞蹈。

就在铁匠们都在忙着自己手里活计的时候,听书的人里有一个人没走,他叫韩福久,五十来岁。他坐在铁匠铺里的磨刀石旁边沙沙地磨着镰刀,身边有条麻袋,好像是准备去割草。就在这时,一场意外的灾难发生了——铁匠铺的两间房子屋顶整个塌了下来,把正在干活的四个铁匠外加韩福久五个人全都压在了废墟下。房屋坍塌的轰隆声几乎惊动了整个小村,伴随着巨大声响,同时有一股浓浓的黑色柱状烟尘飘向半空……

“不好了,铁匠铺出事了!”村里男女老少都匆匆忙忙往铁匠铺跑,先赶到的人就七手八脚地拆扒坍塌的屋顶,从废墟堆里往外救人。很快,五个人全都被救了出来。五个人中韩福久伤得最重,两条腿都砸断了,腰也受了重伤,村里挑选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用门板做成担架,抬往十里路以外的镇医院就治。四个铁匠中只有金德印脚受了点伤,张永利头破了点皮,张德旭和张德芳毫发无损,尤其是张德芳,他是靠着后墙拉风箱的,前边是比较坚固的火炉,屋顶塌下来的时候他站的地方恰好形成了一块很大的空间,他自己扒拉扒了从废墟上的一个空隙中就钻出来了。

这次铁匠铺倒塌的事故中,有一个情况让村里人不能理解——就是铁匠铺的两间房子屋顶齐刷刷塌了下来,而和铁匠铺紧连着的西侧那间屋子却完整无损,多一片瓦都没掉下来。里面住的五保户“老明头儿”耳朵虽聋,却也知道隔壁的房子塌了,手里拎着一个油瓶慌忙跑出来了(他平时做菜根本舍不得用油,那点精贵的豆油是他点长明灯用的)。当时他光着头赤着两只脚,穿着长衫,脖子上挂一串佛珠,站在自己的屋门口迷惑地望着铁匠铺倒塌的废墟,口里像是在喃喃地低声念叨着什么……

尾声:对于铁匠铺屋顶突然塌落,后来村里人有许多议论,大部分人的说法是韩福久遭到报应,原因是韩福久是“铁杆贫农”,土改时分地主、富农的田地和财产他最积极,最狠;拆火神庙也是他带的头,当中给自己家捞了不少火神庙的木料等东西,这次是火神在火神庙原地惩罚他。“老明头儿”的房子没塌,是他对神明的恭敬,吃斋念佛有好报。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小村往事》中提到的人多已作古,铁匠铺也早已没有了半点痕迹,但小村那淳朴向善的民俗、民风却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心底,时时警醒着我——要做个心地向善的人!

(山风写于2012年8月15日10:45)

原创散文7:烂漫书怀

文/胡艳冰

【原创】作者胡艳冰

爱上读书是近几年的事。闲暇的夜晚,我喜欢泡上一杯茶,手捧一本书,独坐灯下。

窗外树影摇曳,室内茶烟缭绕,如天公作美,能下起丝丝缕缕的清新细雨就更好了,雨天读书更有一份恬淡幽深的意境;听风听雨如诗,静看书中人生如戏;细品古人情怀,生活不再寂寞。此时,笔墨倘若能下酒,读书便可作一场宿醉,天晴醒来,眼中的世界定会有所不同。

上学的时候,我并不喜欢读书,常常自问:读书所为何事?读书有意义吗?这应该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每个人都是从校园一路走来,那种一为升学,二为考试,三为交差的功利性和目的性的读书实在是机械枯燥,悲苦至极,这大概是所有经历学生时期的人,都感同身受的。

曾看过明代江南四大才子之一的文征明在1493年写就的诗《不寂》,诗的前半句是:“孤坐忽不乐,挑灯当我前。素书横几案,欲读已茫然”-------当时,写下这首诗的文征明年方24岁,是正当要博取功名的年龄。在一个夜读失眠的夜晚,坚持苦熬的文征明发出了“欲读已茫然”的慨叹。这何尝不是古往今来,所有莘莘学子都曾经历过的读书境况呢?林语堂说:“读书本是一种心灵的活动”,“读书本旨湮没于求名利之心中,可悲。” 苏联着名教育家苏霍姆林斯基也说过:“如果学生的智力生活仅局限于教科书,如果他做完了功课就觉得任务已经完成,那么他是不可能有自己特别爱好的。”但现实是客观的,这就是人生青少年时期为读书而读书的最初意义。

书伴随人的成长,读书的心境也会随着人生境况的变化而有所改变。

爱上读书是在生活的不紧不慢中。进入社会,参加工作以后,业务考试、职称考试,甚至学位考试也是上班族常常应付的压力。但毕竟思想已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渐成熟;观念变化,角度迥异,环境不同------读书学习变成了一种自律性。待渐入中年,无论是官是民,是明星是生意人,都尽有忙处亦有闲时。如何支配忙里偷闲的业余时间,人的各种嗜好开始显露端倪。当然也不乏个别交友成群培养出来的爱好,比如,“打麻将”,“下棋”,“游泳”,“看球”等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不可否认,读书也是很多人的最爱,我便是其中之一。

有人说:读书如品咖啡,喜欢喝的人,说咖啡香浓,不喜欢喝的人,说咖啡苦涩。也许这就是个人喜好或者是心境的不同吧。这个时期的读书意义,不是寻求什么“黄金屋”和“颜如玉”,而是把读书当作人生一大享受。一册好书在手,用心灵去品读。古人云:“书中日月长”!在一篇篇饱含墨香的文章里,思绪神游,可追随秦汉的冷月,步入唐宋的乐舞,听明清悲歌,踏足五千年历史沧桑------行走在文字中,情感与思潮会视通千里,思接万载。由此可见,读出“自我”是人到中年的读书意义。

清人张潮的《幽梦影》中有则妙喻:“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而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以月喻书,其意至深。同是一轮月,却因年龄阅历不同,观月地点有别,赏月方式各异,而眼界收获也自然不同。年轻时读书,不能甚解其味,中年读书,收获精髓,参悟真谛;老年读书,读的是一种心境,犹如人在高处,一览无余,领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景色,赏千重风景,品万种人生。

从晨钟暮鼓到日月流转,时光在指缝中流过,但生命有限,知识无穷。苏东坡说:“人生忧患识字始。”从识字开始,才是人生真正的开始。没有阅读的人生,是残缺的人生。对于读书人来说,性情心态在不知不觉中,便少了几分茫然浮躁,多了几分儒雅轻松,知识的增长似无声的春雨润物,潜移默化地渗透脑海;又似春蚕食叶般尽情被自我咀嚼吸收。

一本好书会带人慢慢走进知识的芳圃,采撷智慧的精华,品出思想的魂蕴。走出书本,掩卷沉思,细数不清心灵上有多少浩叹与哲思?但至少还有回味在记忆中流动。

读书,不是人生中唯一的一种意义,但我们的生活,会因这无限的意义,变得丰富多彩。

原创散文8:烟雨四月天

文/胡艳冰

【原创】烟雨四月天

作者:胡艳冰

四月,是春风摇绿北方的萌动季节。

随着细尘轻卷,春雨便湿漓漓的降临,连一株草、一滴水、一只小虫都体味到了“一霎清明雨”的到来。四月,是承载太多追忆和哀思的人间四月天。

真是“天亦有情化为雨”!说来奇怪,每到清明时节,几乎都是阴雨霾霾,寒凉潇瑟,有时甚至连续几日都是“满眼游丝兼落絮”;这是苍天感怀,地之侵染,这样的天地动容,最易触动心底深处的凄婉愁凉,沉淀在时光里的童年往事便会渐次浮现,那是悠悠旧时愁————

小时候,我眼里的母亲是画片上走下来的“好看”女子,两条粗黑的长辫子,娉婷身材,标致无缺憾的脸庞,一双大眼睛,睫毛浓密,水盈晶亮;讲话时,声线甜美,语音标准。曾记得有人说,女人的美丽是受益终身的资本,但我母亲的命运却恰应了那句老话:红颜薄命!

我父亲是母亲的大学老师,她崇拜他。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往往是由于她崇拜这个男人,这种崇拜是年轻时的盲目,是不计成本,不计后果的;一个错误的决定足以老去所有年华。因此,悲催的结果是偶然中的必然。这是我长大后才明晰的。

在我两岁时,父母离异。我判给母亲,被寄养在舅父家。临近上小学,母亲把我接回老家。那时,我对母亲只有胆怯陌生,不敢亲近。

那时候,我家住的是简陋平房。冬天,不到十平米的屋里烧着炉子,半夜里往炉子里添煤压火,目的是炕热保暖,但很容易煤烟中毒,我和母亲曾死里逃生两次。每天凌晨4点多,母亲就早起,点炉生火做饭。那个时分,我只有靠自己身体的温度蜷缩在被窝里,等屋子里渐渐暖和,母亲再叫我起来吃饭;我起来的时候,是没法叠被子的,因为,被子底部已与墙根冻在一起了。母亲打点我上学,她再骑自行车上班。

刚上小学的时候,按学校要求,我完成的作业需要家长签字,经常情况下,我挨母亲的巴掌是跟错题的数量相等的。

从小到大,我对母亲只有敬畏,没有亲密。她经常在深夜里失眠静思,坐起来抽烟,冷漠易怒;淡漠的温柔似乎总隐藏在明媚的背后。我特别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在母亲的怀抱里撒娇耍赖,享受着母爱的疼惜呵护,而我们的母女关系没有零距离;我只能在想象当中构建自己所希望的幸福场景,然后自我陶醉其中。

还是在读小学的时候,每到礼拜,母亲经常带着我,逛附近的小吃街,那是一条早年的老城街,现在想起它,仿佛是一张陈旧的照片,印象模糊而温馨,但当时留给我的美食记忆确是历久弥新的。没走到街头,老远就闻到各种小吃的扑鼻香味,一路经过,我的眼睛离不开诱人的吃品,贪婪的吸进美味来满足嗅觉,却从不敢奢望能吃上一口。母亲极少情况下买给我;但有一次,我们已走出街道出口,她停下看着我,问我是不是很想吃,我不敢回答也不敢点头,但母亲还是拉着我折回去,给我买了一袋刚出锅的水煎包,她自己一口也没吃,她说她不爱吃,后来我知道,她是舍不得吃。长大后,我试着问母亲,当时,为什么不想买还要从那里经过?她幽忧的说,她也想闻一下解馋,生活条件有限,但同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我从小锻炼意志力;她说:“饮食男女”,是人生两大关,能够抵制住对食物的诱惑,就不担心孩子将来在情爱问题上的把握——————我想,母亲的这番话是她自己人生经验的总结吧!

母亲一直没有再婚,一直拉扯我过着艰难日子;她当过教师,后转行做会计,做到会计师。她不善言谈,不苟言笑;工作认真,一丝不苟。我成家后,母亲不愿与我们同住,退休后自己依旧过着一口锅、一双碗碟、几口饭菜的一个人的生活,她说:“习惯了”!她除了买菜和购买生活必需品,很少出门,也不与人交往,像一部通电机器,运转起来轰隆作响,停下来稳定无声。

在我年幼无知的时候,好多事情难以理解,但成熟长大后,再回忆旧时光,会有很多新的看法。俗话说,回忆能净化人的心灵,真的是这样。曾经有件事成为我和母亲心灵间的障碍和心结。有一次,我把邻居家的花碗盖儿偷着拿回家玩,被母亲发现,这次,她没有打我,而是拽上我,来到邻居家的院子,对着人家一大家子人,让我当众把东西退回并自己说出经过;儿时的自尊心被母亲的不留情面深深刺痛,这难以磨灭的片段令我记忆深刻,无法释怀。当事过境迁,经历了无数个春秋,我渐渐读懂了母亲当时的心,贫困艰难但“人穷志不短”!她端正的品行光辉对我的影响和教育在我后来的人生道路上警醒的作用是千古恒常的!

母亲自离婚后,始终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她并不信佛,但一生都在自我修行,坚持洁身自好,随遇而安,淡泊名利,无欲则刚。从二十六岁独身走到七十二岁人生终点,“质本洁来还洁去”,中间的几十年凡尘,没有再谈过一次感情,“此生只为一人去”!

光阴荏苒,“弹指一挥间”。如今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过上了小时候梦想的生活。但母亲操劳一生,辛苦一世,到头来撒手人寰与幸福无缘。在“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时,我才醍醐灌顶般的体悟,母亲外表冷若冰霜,却内如火炬,看似不近人情,确是忍辱负重。在她的世界里不仅有缺点和缺憾,更有真善美!

如今,母亲已离开人世五年了,那个人生不完整,性格不完美的母亲安静地离开了枯燥与贫乏的尘世,去经历另一世界的花开花落,尽享陌生的高贵与幸福。

“霏霏清明雨,绵绵故人情”。每年的清明,我都去“一方纯净地,万般乾坤间”的圣地去拜祭母亲;面对自己苦痛怀念的至亲,却不能伸手可及,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啊!——-耳边响起母亲弥留时说的一句话:“我就惦着你呀!”令我愁肠百结,泪雨滂沱————

我冒雨走下山的时候,回头眺望远山和大地,万物似覆盖着雾般的绿,那地下暗暗跃动的即是新生命蓬勃的生机,人世间的生命往复也该如这四季更替,生生灭灭地不断向前吧!短文学网

曾经拥有的,已经不在,但往事并不如烟;音容笑貌历历在目,清晰如昨天。这隔世的怀念依然在脑海里无所不在,“从来不需要想起,却永远也不会忘记”!

忧伤的四月,烟雨朦胧间飘满了我对母亲的思念——————

原创散文9:一丝豌豆请

文/赵薇

一丝豌豆情

【原创】

第一次看见他它是在一个了不起却又格外富有韵味的小院里。院中尤为清新,简约的松木小门旁靠着几块长满苔藓的鹅暖石。那丛豌豆花独自生长在墙角的那一片,算不上郁郁葱葱,但一朵朵白花也算开得格外显眼了,花蔓绕着花萼,纵横交织。白色的小花瓣厚厚的,难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那几滴晶莹剔透的露珠了。阳光照耀下,它将花的香气散发的淋漓尽致,隐隐约约透露着一种无法用言语表现的美与干净的灵魂……

一种毫无抵抗的感染力让我又一次来到了这片小院。已是旁晚时分。花。依旧如此芳香,还有那干净的灵魂。不知是主人无微不至的呵护还是它依借自身的坚持开得如此清盈、美丽。它洁白的外表缀在点点繁星的后方,院子里好寂静、安详。被黑幕笼罩的夜空下,谁能知我此时的心如止水?我想这小院的主人是钟情于豌豆花的,这么大的院落,也只有零星的几从豌豆花在那里。微凉———一阵风吹过,我不再关心自己被这寒风吹得如何,却忙去看那簇豌豆是否安好。在风中摇曳。应为夜的沉寂,忽然听到开门的声响,那是尤为刺耳的。应为这座小院,有些年代了,木门自然映着夜的寂静发出了陈旧的杂声。我下意识的转过身去,一位年买的老妇人。乌蓬着头发,戴着眼镜。一身仿佛陪她度过了每一个夏夜的睡衣。我想他恐怕就是这座小院的主人吧,心中难免有丝歉疚,打扰了主人休息,总是不好的。她站在木门旁边轻语道:“你很喜欢这丛豌豆花吗?”我微微点头作为回应。“我也很喜欢哩!”说完,她只留下背影,转身离去。看着屋内的顶熄灭,我想她已经休息了吧。便只好一个人坐在木门口的石阶上,欣赏这难得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时刻了。它还是如此芳香,这香不是扑鼻而来的,淡淡的。天上的星仍闪着……

过了好长时间,睡梦中它的幽香也已流溢进我的梦乡,于我魂牵梦萦。不知为什么,又一次走在了去那座小院的路上。好期待那由始至终的美。更期待那个拥有它的人。踏进了小院,远远便望见那位妇人。也就是这座小院的主人。她悠闲的在这簇豌豆花旁边的一把木椅上坐着,手中捧着一本不知名的书,透过他那显得深沉的眼睛将书上的字仔细斟酌。花香与书香漫妙的融合在了一体,在这个清雅的小院里,它们飘去了每一个角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像往常一种走上前去,想再次一览它的美。也许还就不见的缘故,还是这低效的房檐不曾注意。这簇豌豆花似乎长高了,花蔓依旧绕着花萼盘在低小的房檐边。“又来看花?”主人漫不经心的看着手中依依不舍的书,扬起了嘴角微笑着说。“嗯,它很美。”我看着晶莹的露珠答道。“那你喜欢它么呢?”她追问。“当然是它那干净的灵魂、洁白的身躯……”“原来这样。”她似乎对我的回答并不满意。就这样带着疑问,我再一次离开了这里。

回家的路上,心中的疑惑不曾消失。

不知不觉过去了几个月之多。看着夕阳映衬下的那一抹泛红的天,脑海里不知不觉映现出了那簇豌豆花。这次犹豫不决的来到了这座小院,有种信念不想进去了。可那妇人正好出来,看见了我“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我还在回忆上一次的问题,惊讶的发现,那簇豌豆花已变成了一个个新鲜的豌豆。心突然涌现出了一个想法。“豌豆花可以变成豌豆供人们食用,它之所以开得如此动人,是为了更好的奉献自己……”她会心的一笑,似乎对这次的回答满意了。

我凝视着这簇从豌豆花变成的豌豆,它依旧很美,那另一份独特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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