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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散文1:回家
文/王卿
树在路的两边排成整齐的队,向我伸张开千万只手臂,迎接我。我仓促地驶过这别样的风景,它们在夕阳中带着柔和的脸色同我照面,又挥手作别。
树一排排退去,又一排排迎来,每经过一个转弯都会发现一处不同的姿态。我的脸侧着,总是用画家的眼光欣赏并琢磨,该用怎样的笔触和色调才能描绘出,这不同寻常的自然之美。这冬天的树队,筋骨挺秀又柔软细致,在风中竭力地召唤着我的神思,每行至此,我都心生愧疚,恨不能变做神笔马良,即使不能把他们画活,也能把他们画得神似。
冬天,没有树叶的树,在归人的眼里,却从不显光秃,那一树的枝条像是一幅动态的水墨画,缓缓流淌出的竟然是道不尽的风姿和暖意。家越来越近了,随着这两排树亲人般的招呼,我终于回到了我的家。父亲伸出一对干枯的手,接下我的行李,母亲伸出一双干枯的手握住我的寒冷。刹那间,我竟然看到了那一树一树的枯枝在风中潇涩的等待。原来等待我的是这两双如冬天的树枝一样看似没有生机,却充满力量和温暖的手。
夕阳中,苍老的手臂在凛冽的风中挥动,挥来的是贴心的安慰,挥别的是恐慌和无助。
回家散文2:榴莲的气味
文/孤舟簔立翁
近日,女儿回家买了一大堆水果。进到客厅水果刚一落地,家里的小猫就冲了过去,围着水果还没有转上一圈,嗖的一跃跑开了,嘴里还咩的叫一声,意思是说,吗呀,这是什么破东西啊难闻死了。我知道小猫一定是闻到了榴莲的气味,在女儿来之前与爱人的通话中说到了榴莲。我笑着对小猫说,猫猫,跑也没用,这一周恐怕咱俩都得闻这臭味了。
迄今为止,我始终搞不清楚,这么难闻的榴莲竟然被称为水果之王。我第一次真正见到榴莲是九十年代初期。一次,同一个办公室的女同事,用一个小饭盒,把切好的小块榴莲带到了单位。这是他爱人到香港出差特意带回来的。或许她知道榴莲的味道难闻,一个上午她都没有提及此事,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才拿出来让大家品尝。她的小饭盒盖一打开,整个办公室立刻弥漫了榴莲的气味。同一办公室的男同事对此都避而远之,只有女同事边吃边议论,大呼好吃。一个下午,办公室里的榴莲气味始终没有消散。一位到科里办事的同事,进了办公室,鼻子一抽,顺口说了一句,哈哈,中午吃臭豆腐了。立刻引得科里人员开怀大笑。
随着经济的发展,直到二十世纪初,榴莲才开始进入内地市场,但是它的价格却非常的昂贵,一般人消费不起。一般的小商店没有这种水果,只有大的商场才能见到。在商场里它摆在显眼的位置,而且是切成一个个小块来卖。买这种水果的绝大多数是年轻的姑娘,男人们则少有问之。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市场上的榴莲逐渐增多,人们不仅是小块的买,而是整个的拿了。少数人不仅是在国内吃,更是到原产地尽情的吃。关于吃榴莲的故事,最有趣的是单位里的张部长了。他是典型的南方人,老家是扬州的 。此君平时就注重养生,烟酒不动,水果小零食不断,生活习惯与北方男人恰恰相反。大约是一二年左右,他与爱人一起到东南亚旅游,回来之后,给我们讲了一个他吃榴莲的小故事。他说东南亚太好了,那里的水果品种多的让人难于想象,就是一天吃一种,一年的时间你都吃不完。但是有一种水果,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吃了,那就是榴莲。问他为何?他说在新加坡吃伤了。
事情的大致经过是这样,他与爱人从入住的酒店乘车到新加坡的一个农贸市场,一是想看一下当地人的日常生活,二是随便买点水果。两个人在市场里转了一大圈,最后决定买一个大榴莲,带回酒店慢慢享用。他们拎着榴莲准备上车的时候,被拦下了,被告知榴莲不能够带上车,这会影响其他乘客。怎么办?好端端的一个榴莲总不至于扔掉吧,那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买的。随即两个人决定把它吃掉。夫妻俩人就地在公园的僻静之处,坐下来开始一点一点的吃这个大榴莲。一开始还行,慢慢的就吃不动,扔了可惜,吃又难受,一个榴莲两个人吃了一个多小时。吃到最后连打嗝都是榴莲的气味。为了消除异味俩人又买了矿泉水,又是簌口又是喝,倒酒店之后晚饭都懒得去吃了。他说回来之后,家里再也没有买过榴莲,现在他见到榴莲就有点反胃。
听着他的讲述,我都替他俩难受,如果是换成两个身体硕壮的北方人,可能是小菜一碟,让两个斯文瘦小的南方夫妇,一次吃一个大号的榴莲确实是有点勉为其难。他说的是实话,一个人对一种食物,产生了心理反应之后,一段时间是很难消除的。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到同学家去吃山杏,两个人在树下,酸甜的杏子一个个快速的往嘴里塞,不等第一个咽下肚,第二个已经进入了口中。直到,吃到了快吐酸水了才算结束。从那以后,我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去碰这种水果,现在来想那也是和他一样吃伤了。
现在的水果市场,可以说琳琅满目,看的让人眼花缭乱,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买不到的。曾经按克计量买的榴莲,现在是按斤买按个卖。真可谓,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尽管我不喜欢吃榴莲,但是通过榴莲的变迁可以感受到中国的巨大变化。从以往人们买一斤苹果都要掂量的年代,到可以随意品尝水果之王的今天,也就是短短的几十年时间。
是榴莲多了吗?还是降价了?都不是。稍微理性的思考一下,其答案,应该是人们富裕了有能力消费起这种高档的水果,应该是国内经济发展与世界接轨的结果。坚信,在不远的将来,人们不仅是坐在家中吃榴莲,而且还能够坐在榴莲树下,一遍品尝着美味的榴莲,一遍欣赏着异域迷的人风光。
2022年1月26日
回家散文3:回家
文/卫武学
我妈说我命硬,小时候掉到涝池里都没有被淹死。后来,慢慢长大了,该去上学了,我却愣是要去放牛。外公给我送了一只羊,我便一边上学,一边放羊。上课的时候,我时常能听见我的羊叫,还好,教室和我家是隔壁,我经常课间去喂羊。别人家的羊必须用绳拴着,我的羊却是永远自由的。
每当放学回家,迎接我的是我的羊。我顾不上放下书包,就去放羊,水渠边、田陇畔,羊低头欢实地吃草,我也顺便拔些草,算是给它把第二天的饭备好。天黑了,羊和我,以及收工的人们一起带着一天的幸福回家了。
羊长大了,我也该到另一个村子读初中了,拮据的父亲把我的羊卖了。那夜,我伤心地看着星星,流星滑落的弧线似乎要把所有的星星串起来。第二天,父亲给我买了一条皮带,顺便把学费装在我的兜兜里。我知道,那是我的羊换来的。
我和小伙伴们一起背着馒头,到远处的那个学校念书去了。
至于为啥念书,我不知道;至于书里边写的是啥,我只记得有闰土——一个和我有着相同境遇的少年,记得他脖子上的银项圈,以及他手里的那柄钢叉,当同学们都为鲁迅的文章晦涩难懂叫苦的时候,我却觉得闰土和我们这些娃在一起。
每天放学,我和同学甲军,一起挤到村委会的庙门底下,先看两集《上海滩》,然后就钻到祠堂里睡觉去了。那时候的夜,充满了幻想,梦里有文强和程程做伴。
在老师骂声中,我们一头扎进课本里边去了。执着的老师,培养着固执的学生。可在我心里最大的愿望还是有一只羊,一只可以下好多羊羔子的母羊。时间把我们每一个人都送出了校门,当考试成绩下来的时候,我的愿望实现不了了。我得去读更多令人费解的“刘和珍君”,我也因为读书离开了家乡……
放假,我可以回家乡韩城了。
一下司马坡,向西,沿吕黄公路崎岖而上,爬上那个典型的黄土高原,便到了我村。母亲像往常一样,站在村口等我。家里却少了父亲。
门口,早已长满了荒草,大门上写满了粉笔字,有横写的,有竖写的。仔细阅读:“学军请你喝酒”、“健民请你喝酒”……我村有个习俗,当谁家的老人过世的时候,都要请乡邻到家里喝酒,算是报丧。过去报丧的时候,孝子必须跪在乡邻的门口,请当家的出来,恭敬地说:“叔,我爸不在了。”乡邻们会结合他和老人一起生活的表现,公正地给个评价。孝子必须每家都去,特别是与老人过去关系密切的邻家。
世界,总是在变化,也同样改变着我的村人。年轻的劳力,不得不出去打工奔命,年幼的也在外求学,村里平时也没有多少人了。报丧的孝子,只好用粉笔把丧事写到各家的大门上。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长辈名字,他们都离我而去,我突然觉得,这不是我村。
我只是在外边偷闲了几年,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好像没有人的废墟上,扭头看了看早已坍塌的村楼,不忍掉泪。新修的水泥路,似乎期待人们的脚印;门口的梧桐树,早已高大,怒放的梧桐花,让风把香气一波波送来,尽力地想把曾经在这里生活的主人留住。
向西坡走,透过花椒林,总能看见一个个新添的坟堆和坟堆上绽放的迎春花。我村原来的好多老人在这里。我想告诉他们,我回来了,曾经懵懂的少年回来了。
西坡的坟堆,个个亲切!
躺在这里,我村老人们可以脚蹬黄河,头枕梁山,俯瞰家家袅袅炊烟……
给父亲烧完纸,培把土,向东看黄河,依旧如条白练,把东少梁的豁口与司马庙联系着。那条通往省城的公路大桥,似乎多余地夹杂在中间。隔壁村的先哲,能书写史家绝唱,他却无法知道,现代文明正摧残着我村和他村引以为豪的风水,打搅了他们祖祖辈辈的平静。
“走吧。”母亲说。
司马迁说“迁生龙门”,我才记得我村是贺龙村。无聊中打开谷歌地球,找到那个要将废弃的村落,道道沟壑,组成的图案,宛如一条祥龙,背负着它的儿女子孙。
龙门,就在这里!
我,却离开……
回家散文4: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文/阎建设
踏进农历腊月的大门,年就好像长了翅膀,“嗖”一下,落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办公室里有个同事小李,家是东北的,每年回家都是提前半个月向领导请假,虽然工作后几乎年年回家,但在他关于春节的记忆里还是有过无法与家人团聚的时候。小李说,那一年他刚毕业,在这个城市正忙于找工作,不好意思再向父母要钱,租着小小的房子。那年除夕,当外面放着烟花的时候,他自己窝在小屋里看书,那种孤单和心酸至今难忘。
弟弟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是一个人南下打工,不能回家。广州那座城市从不缺少能干和努力的大学生,刚开始的薪水可想而知,打工赚来的钱除了生活开销和缴房租外,没有多余的。于是,除夕的时候,我们隔着手机互送祝福,弟弟声音里带着哭声安慰着我和父母,有过折腾的青春是不会后悔的。
有人说,春节是相聚的节日,那是对有家的人来说。父母在,家就在;爱人在,家就在;孩子在,家就在。有个朋友的母亲去世了,他说,当母亲去世的那一年,我觉得年不存在了,我好像没有过年似的。以为自己把伤痛捂得厚厚的,没想到一到除夕,却是漫天的关于母亲的记忆,我知道,我无法再有与母亲相聚的春节了,无法再有以前那样热闹欢乐的春节了。朋友说这话时,眼泛泪光。
突然想起了《熊出没之过年》那趟开往团结屯的列车,可爱善良的熊兄弟帮助它们的敌人——光头强回家过年,实现团聚的梦想。历经波折,令人感动。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在外忙碌了一年,总想回家看看。给心找一个靠岸的港湾。所以,每一趟开往回家的车都应该被感激。
很久以前,台湾小虎队有首歌《爱》唱得真好: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年就是这根线,把散落在天涯海角的亲人、朋友串在一起,成为一个同心圆。
回家过年,其实过的就是一种爱,一种亲情。
回家散文5:回家,一场秒杀大战
春运来临,回家的心情就像站在人头攒动的火车站里,紧张、急切而兴奋,多年来,无论经济多么紧张,无论工作多么繁忙,我都会挤上大巴车,花上比平时多一倍的车票价格,圆一个回家的梦。
早在新闻里看到,这几天便可以在网上订购火车票了,我心里一下子跃雀起来。坐火车,那可要便宜一半的路费呢,省下来的钱,可以给父母买好大一袋营养品,我思索着,往年电话订票打爆也不成功,今年,一定发挥我熟悉网络、曾多次网购的优势,订张便宜的火车票回家。
我计划9号出发。早早的,就有同事告诉我,网上订票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也得做足功课呢,抓住放票的那几分钟购买才有希望。她跟我形容,那绝对是一场秒杀活动,没有手快、眼快、心快就绝对买不到票的。我一听,有些傻眼了,虽然网购很熟悉,但秒杀我只听说,传言很难,所以从来没有尝试过,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参加这场秒杀大战了。
为了尽快地熟悉流程,我在网上查了很多关于网络购票的相关知识,并且将12306设成了主页,注册,将个人信息存在我的常用联系人里,反复地虚拟购买,操练几次后,就等着放票的那天到来。
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在焦急等待的日子里,我只好买些过年回家的礼品,想像父母看到我回到家时的喜悦与惊喜的笑容,丰富我急不可耐的内心。与其说是等待,不如说是煎熬,终于等到订票的那天到了,网上规定下午3点放票,我12点准时坐在电脑前,天气,似乎也不那么寒冷了,抱个热水袋,搞个热暖炉,还特意买了一副半指手套,希望在关键的时候,不至于拖后腿。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临近,心里的紧张与兴奋,比当年坐在高考的考场上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可是我和几万万人比速度啊,几秒的时间,并不是像考试一样留有那么多时间让你检查,回忆,再检查。十指在键盘上不停地刷新,唯恐突然关闭退出网页,再登进去那可就相当困难了。
我盯着时钟,3点整,死死地盯着电脑屏幕,不停地点击查询,可结果,5分钟过去了,仍旧没有票上来,就在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刷新,有票了。喜悦的心情不尽言表,还不及多想,赶紧预订,交费,将网银号码粘贴在对话框里,却在验证码时又卡了壳,重复地输了十多遍无效,只好反复地输、反复地输,几分钟不停地点击后,终于显出订票成功。那一刻,一根绷紧了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实在兴奋,向父母报告消息都有些语无伦次,微微的颤音里,是我的自豪与骄傲。看来,秒杀车票,真还可以锻炼一个人的心理素质呢。
回家,是一场秒杀大战,我幸运地秒到了。当然,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回家,只有用心,总是会找到回家的路。
回家散文6:当妈妈生病时
文/梁思敏
下午我放学回家,看见妈妈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满头是汗。我立刻跑到床边,关切地问:“妈妈您怎么啦?这么热的天您还盖得住厚被子呀?”妈妈说:“没事,我只是有些累。”我不相信,赶紧摸了摸妈妈的额头,“啊,可真烫呀!一定是发烧了!”看着妈妈难受的样子,我心如刀绞。我想起往日发烧时妈妈给我降温的方法,我立刻去接了半盆凉水,把毛巾完全浸湿、叠小,放到妈妈的额头上。就这样反复多次,但不见妈妈的病情有所好转。我心急如焚,决定带妈妈上医院。
我扶着妈妈小心地走到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立即赶往医院。到了医院,医生给妈妈检查完身体,说:“病人发烧很严重,得尽快打点滴。”打点滴时,我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妈妈身边。过了一会儿,我不争气的肚子开始叫唤了,我心想:妈妈的肚子一定也饿了吧?不如我下去买盒饭来给妈妈吃吧!说买就买,我飞奔到楼下,买了盒饭,还多加了一个荷包蛋。我小心地端到妈妈床前,把她扶起来坐着,一口一口地喂妈妈吃饭。喂完饭,我一会儿接水给妈妈喝,一会儿给妈妈擦擦汗,一会儿削水果给妈妈吃……妈妈感觉好多了,脸上洋溢着微笑。旁边的阿姨情不自禁地对她儿子说:“你看看,那个小妹妹的妈妈多么幸福呀!”点滴终于打完了,医生给妈妈开了药方,让她去拿药,我赶紧拉着妈妈的手说:“妈妈,您歇着,让我去拿吧!”妈妈点点头。我像一只离铉的箭,向拿药处飞奔而去。回到家后,我按照医生的吩咐,一天吃三次,一次各吃一袋。我每天准时给妈妈冲药,喂妈妈。功夫不负有心人,妈妈的病在我的悉心照料下很快就好了。妈妈看着我欣慰地说:“我的女儿长大了!”我听了,把妈妈紧紧搂在怀里……
回家散文7:驶向家的票车
文/曹含清1
我坐在回家的票车上,回想起很多次坐票车回家的情景。家像是地球的重心,票车的车轮跨过不同的经纬度,一点一点的接近它。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个冬至,我在故乡的县城读高中。冬至前下了一场大雪,大街小巷堆满了皑皑积雪。那天我从学校匆匆赶到汽车站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暗。我慌慌张张挤上一辆票车,摸了摸口袋,只剩下零零碎碎的一块六角钱,然而到家的车票是两元钱。我困窘地站在售票员面前,尴尬地说我的口袋里车票钱不够,差了四毛钱。她打量了我一下,见我是一个戴着深度近视镜、穿着蓝白色校服的学生。她豪爽地说:“看你还是学生,没事儿的,你找个座位坐下吧。”她说着接过我递给她的一把零钱。我上了车之后坐到后排,身旁的车窗玻璃上蒙着一层亮晶晶的水珠。票车碾着厚厚的冰雪逶迤前行,发出一阵阵轰响,仿佛一股股的波浪在车底翻涌。车厢里的广播突然响了,一首老歌的旋律向四周袅袅飘荡。我用手抹了一下湿漉漉的车窗,划出一片明净光洁的玻璃,远望到绛红色的残霞洒落在白雪覆盖的麦田上,犹如一道道火焰在银色的麦田上燃烧。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夜色深沉,一声声犬吠在漆黑的深巷里回响。我的父亲和母亲已经吃过晚饭,他们正坐在凳子上看着电视。这个时候我又冷又饿,颠颠撞撞拍响了紧锁的大门。父亲喃喃的责怪我说不该在这么又黑又冷的夜晚赶回家,既受罪又危险。母亲望着我饥寒交迫的样子心疼,她打断父亲的话说:“孩子大老远的回来,别埋怨了。凑巧今儿个冬至,瓷盆里还留着一些白菜猪肉饺子馅嘞。这大冷天的,孩子不吃饺子是要冻坏耳朵的。咱们赶紧包饺子去。”母亲说着走到厨房,拉开电灯,系上花布围裙。她在昏黄的灯光下紧张有序地和面、擀面皮。父亲坐在馅盆前不紧不慢地包饺子。他们忙碌了一个多小时为我做了两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饺子。很多年过去了,想起那天晚上灯光下父母忙碌的身影我就潸然泪下。
我还想起我工作的第一年。那时候我在河南与安徽交界处的一座小城工作,离家很远。那年中秋节的时候公司放假三天,下午下班之后我就急遽地赶往汽车站,坐上最末一班票车。票车启动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那座小城已是华灯璀璨。我需要坐四五个小时的票车,回到家的时候大概凌晨两点钟了。尽管颠簸折腾,我的内心却充满了强烈的幸福感与踏实感。那是家的力量,那是家的温度,那是家的光芒,让我的身心不再疲软,让我的眼前不再黑暗,让我的神思不再迷茫。
票车在高速路上飞驶。车窗外一轮皎洁的圆月随着车轮奔跑着。月光下城镇的灯光犹如一只只萤火虫在眼前迅速飘飞,忽明忽暗。我到家的时候已经深夜,浅淡清澈的月光像潺潺湲湲的山泉倾泻在村庄里。村庄里万籁俱寂,似乎能够听得到月光流淌的声音。我轻轻拍响了家门,轻唤着母亲。不久屋里的灯亮了。母亲趿拉着鞋、披着衣服给我开门。她一见到我就问我这么晚回来饿不饿,饿的话给我做一碗鸡蛋面。我说非常瞌睡,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母亲说料到我近日要回来,前几天就把我卧室里的棉被、床单、枕头清洗了一遍,又在阳光下曝晒。我走进卧室,倒在干净暖和的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至今我的身体上似乎还散发着家中棉被的温暖。
我又想起多年前的一个春天,我从一家地产公司离职了。我在偌大的城市里四处找工作,像一只孤鸟在辽阔苍莽的森林茫然飞翔,不知道在哪里停栖。一天我正坐在公交车上去一家公司应聘,哥哥给我打电话说父亲患了脑血栓在县城的医院治疗,还说父亲现在口眼歪斜,言语困难。我听后错愕不已。公交车在一个站牌前刚刚停稳我就跳下来赶往汽车站。这次我乘坐的票车仍然是回家的那趟车,只是我买的是直接到县城的车票。
明媚耀眼的春光穿过车玻璃刺人眼目。我静静地斜坐在车座上,双眼呆滞。父亲铜黄的脸膛、炯炯的眼睛、长满老茧的手掌……父亲的生活细节像电影里特写的镜头在我眼前层出叠现。想到父亲为我们这个家庭任劳任怨,想到父亲对我的疼爱,想到此刻他颓然躺在病床上,我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眼泪如洪流从眼眶里奔涌而出。当票车驶近我的故乡的时候,我的一双泪眼一直侧视着车窗外。我远望到了安静远去的贾鲁河河水,远望到了我的祖祖辈辈耕种的土地,远望到了我们家族的一座座荒草萋萋的坟墓,还远望到了我家蓝墙红瓦的房屋,远望到了我家庭院里的那棵老杨树已经绿冠如伞,枝叶婆娑。
到了县城的医院之后,我找到父亲所在的病房。我推门进去,看到父亲黯然地躺在病床上。他脸色憔悴,髭须蓬乱。看到我后他的眼睛闪亮,倏然坐起来,脸上绽露出微笑。他吐字缓慢地对我说:“我……没有……事儿,只是……说话……有点儿……困难……”我望着他结结巴巴地说话,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那一天我给父亲买饭,看着他打点滴,陪他说话,陪他上厕所,陪他在住院楼下的春光里散步。我还从单肩包里取出自己的电动剃须刀送给他。他执意不要,说他老了,已经习惯不修边幅。我开玩笑说:“爸爸,要是下次我和女朋友一起回咱们家。她看到你胡子拉碴,邋邋遢遢,会吓一大跳的!”他嘿嘿一笑,接过我送他的剃须刀,摁了一下开关按钮,当场呲拉呲拉剃干净了胡须。他满脸微笑地望着我说:“你要……说话算话,我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你下次回家……要带回女朋友。”我和父亲好多年没有这么亲近过了,让我回想到了小时候经常和父亲闹着玩的情景。在父亲面前,我似乎永远是个孩子,永远也长不大。
翌日父亲问我工作的情况,我没敢说我已经辞职了,暂时还没有工作。我怕他为我担心,就撒谎说近期工作很好,和同事们相处得也很融洽。他点点头,又给我絮絮叨叨地讲在外面为人处世要老实,要肯吃亏,要多担当……然后他催着我回城,怕影响我工作。那天下午,父亲打完点滴我就走了。他送我到医院的大门外。当我走了很远将要拐进另一条街道的时候。我回头望到父亲还站在那里,灿烂的春光反衬着他花白的头发。我突然发现父亲苍老了很多,也像是和我隔着十分遥远的距离。
回想起这些坐票车回家的往事,我的内心泛起一股甜蜜,也泛起一股苦涩。将来有一天,我们老得老眼昏花,满头华发。我们弯着腰背着沉重的行囊再次挤上驶向家的票车,一定还会回想起很多次坐票车回家的情景。我们是一群离家远行的孩子,家永远在召唤着我们,驶向家的票车也永远在等待着我们。
回家散文8:阳光手指
文/查一路
儿子放学回家,对我说,老师今天摸了我的头。被老师摸一下头有什么了不起?我正在赶一篇教育教学论文,没功夫搭理他,摸了就摸了嘛!儿子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心有不甘地走出了书房。
躺在床上,儿子忽然爬起来说,老师今天摸了我的头。我知道我若是不答茬,他不会让我清静。于是只好问他被摸的感受。儿子说,感受说不清,只是感受特别好。我启发他打个比喻,儿子抓耳挠腮了半天,说,老师的手指像阳光一样,很暖。老师的手指像阳光?我还从没听说过这个比喻,感觉到新鲜。
被老师摸了一下头,就有这样美好的感受?不过这以后,儿子开始背唐诗,翻成语词典,东鳞西爪地粘贴美好词句把它拼成作文。一天,我翻开他的日记,里面的一首“诗”让我笑了半天。
老师的手指是金的像阳光一样
它放在我的头脑壳上
它就能说话
说了好些没有说出来的话我心里都听懂了
或许老师是意味深长地摸了他的头,或许老师就是不经意地摸了他的头。不管经意还是不经意,一个孩子的心里起了那么大的波澜。我灵机一动,找到了我正在写的那篇教育论文的最佳角度。
许多老师的面孔是倔板和严肃的,不如此,唯恐不能维护为师的尊严,唯恐不能让学生惧怕。许多老师,见了学生就不会笑。唯恐一笑就放纵了学生的戏谑和打闹,唯恐给了学生可乘之机。常常听一些孩子说,“我的老师不会笑!”这是多大的悲哀啊!
老师的手指,一生用来握粉笔,挥教鞭。往往,忘记了这双手也是可以传递慈爱的。偶尔放下干枯的粉笔、严肃的教鞭,摸一摸学生的头,一个无声的动作,阳光会撒进学生的心里。撒在学生心里的温情阳光,往往比没有感情的粉笔、教鞭、课本和教具,更有教育效果。
回家散文9:记着地名好回家
文/文猛
人在走,天在看,记着地名好回家。
年轻的时候,一心想逃离村庄,逃离村庄那些土得掉渣的地名,逃离印记在那些地名上贫穷的生活,失落的人生,灰涩的记忆,苍白的日子,就像扔掉一件件旧的衣裳,土腥味的小名儿。离开故乡漂泊半生,等到身倦心倦的时候,心中梦中常浮现的总是最早出发的村庄,曾经那么土气那么苦涩的村庄地名,犹如父母的絮叨亲人的问候,家园的温馨,心灵的鸡汤……
我们永远铭记从哪里来,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最终会回到哪里去。
我们老家有一个非常可以依靠的好地名:后山,有“后山”作为人生的后山,我们何惧风浪何惧飘零。
故乡村庄的山水林田路,给了我们粮食给了我们泉水给了我们梦想。哪个山头长什么草,哪条小路有水喝,哪道山坡埋着祖先,闭上眼睛历历在目。他们的名字如同我们的名字,也许是土气的,因为我们都是村庄的子孙……
山以拥抱的热情伸出两条臂膀,山的胸怀就成了我们生活的湾。白蜡湾应该是故乡最大的湾,几十户人家就那么渔船避风般布排在湾中。
故乡白蜡湾自然是因为湾的两臂上长着大片白蜡树而得名。有树的守望,有井水的滋养,白蜡湾成了故乡最温馨的山湾。
我在白蜡湾出生在白蜡湾长大,樱桃红的时候,我们去樱桃湾摘樱桃。青草绿的时候,我们去枫木湾割青草。夏天岩豆饱满的时候,我们去岩洞湾打岩豆……抹去那些有着政治痕迹的记忆,故乡的山湾给了我们欢乐幸福的童年。离开故乡,浮躁的生活,浮躁的人生,让生活不再宁静,当失眠伴随人生的时候,心中只要一浮现故乡那些山湾,就有宁静,就有好梦。给心中一方恬静的山湾,那绝对是笔永远取之不尽的心灵的银行存折。
山与山站着说话,脚底为沟。山与山肩并肩思想,肩膀处为垭。我们去登山,我们不需要从山头最高的思想处翻过,我们只想从最省力最智慧的思想处过山或者出山。所以,垭口是需要思想的地方,就像人,左想是一撇,右想是一捺,想来想去,人就是一垭口。
故乡山多,垭就多,但印象最深的还是灯盏垭和黄葛垭。
灯盏垭何以取名,从地形地貌人文历史上我一直找不出与灯盏有关的理由,其实故乡很多地名的取名都有理由也都没有理由。自从我们村的学堂迁到灯盏垭口,我一下就明白取名的理由,尽管灯盏垭在没有学堂的时候就已经那么叫着。
在故乡人眼中,人如果没有学文化,就是睁眼瞎,一生就白瞎啦。学文化就得有学堂,把学堂建在灯盏垭给人心中亮一盏灯,照亮人生的路,灯盏垭自然就神圣起来。我们在灯盏垭生气勃勃地读书长大,乡亲们在灯盏垭听着读书声歌声遥想下一辈的幸福生活,让一种灯光照亮乡村,乡村就亮堂堂的。
从乡愁的角度,黄葛垭应该是最具有乡愁的地名,在全国的地名中,叫黄葛垭的地方很多。
故乡在蛤蟆山的环绕中,我们要看到山外更远的地方必须去翻过那高高的蛤蟆山。于是蛤蟆山就在自己的山脊上开了方坳口,不知什么年代起,坳口上长着一棵黄葛树。从山外进来,站在黄葛树下,故乡就在眼前。从故乡出去,爬上望乡坡,伫足回头,凝望故乡,从望乡坡再往上爬上坳口,站在黄葛树下,再看一眼故乡,踏上远路,未来路如何,还能否能够回到故土,自己也不知道……
那个坳口就叫黄葛垭。
“黄葛树,黄葛垭,黄葛树下是我的家……”我们从小就唱着这首儿歌跳绳、追逐,因为我们一直记着哪里是家。伫望天空的时候,我会唱着这首儿歌,因为我知道风声会把我的心事传达。
回家散文10:点一盏灯,等你回家
文/笑亦芬芳
她的漂亮甚至比她家的贫穷更让人津津乐道。
在那个缺衣少食的年代,人们的皮肤多因饥饿呈现菜色或者是黄土地的颜色,而她的皮肤却罕见的白里透红还很细嫩。她身姿俏丽,即使是从别人家捡来的补丁摞补丁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仍像是模特一样引动人的眼球。特别是,她那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在脑后晃来晃去,晃的小伙子们的眼睛都花了。
她的家在村里穷的首屈一指。有一个形容穷的词叫“家徒四壁”,而如果用这个词来形容她们家就是严重的夸大其词,家有四壁,那是多么的奢侈呀。她的家只对正面的一堵墙拥有产权,其他的三面墙都是邻居家的房山墙。这样的穷家竟然长出这样的“仙女”,多少人都在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巴结一下,这闺女将来会发达。
事实是,她竟然选择了他!很多人听说这件事时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身材中等,五官端正,仅此而已。他家有四面完全归他家所有的四面墙,仅此而已。他的父亲早已去世,他与寡母相依为命。嫁给他?这不是出了泥潭又掉进水坑里吗?哪个比哪个强呦。在父母的叱骂声中,在乡邻的窃窃议论声中,她走进了他的家。
她的生活依然是吃了上顿就为下顿发愁。有时,***妈来看她,偷偷问她为什么这么死心眼儿,她只说,他能干,小时候,一起割草,他割的最多;长大后割麦子,还是他割的最快。最重要的是,他对她的帮助是真心实意的,不像其他的人有所图谋。她说,她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跟他过日子,心里踏实,有盼头。***妈叹了口气,唉,这样的日子哪里看的到头啊。
仿佛是一夜之间的事,国家的政策变了,致富成了每个家庭的头等大事。她和他走街串巷去收破烂儿,再趁太阳没落山时送到城里的收购站;她和他半夜蹬着三轮儿车去批发水果,天明时赶到早市去卖;过年时,她和他每人用自行车带两筐小鱼推到集市上……这样的日子数也数不清,即使星星累了,他们的脚步也没有停歇过。
当他们的第一家批发部成立时,她和他高兴地半夜里睡不着觉。他们的事业越做越大,又开了几家超市和连锁店。日子越过越好了,她的身体却开始挺不住劲了。腰疼、腿疼,不知道哪儿疼,折磨得她死去活来。他带着她四处求医问药,当她的身体好转时,他再也舍不得让她出去工作。
他忙的手脚不着地,经常半夜才回来。只是,他每次走进家门,都有暖暖的灯光在缓缓地流淌着温暖。有时,他特意在楼下站一会儿,看着整座楼房中自家那一窗明亮,觉得夜再黑也不能挡住他回家的路。
很老套的故事。正当年的他,被手下的员工追求也很平常。他自认为坚如磐石、韧如蒲苇,一切火辣的身材和目光都会被他击败。可是,柔可以克刚,他还是不知不觉被那如水的温柔给网住了。他在很久以后的一个半夜突然醒来时,猛然想到,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家那一窗明亮了。
她敏感的心想到了一切,但是,她仍然期盼他的一句话:“不要胡思乱想,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
他回来了,在她面前放下了一张纸:离婚协议书。他把财产都给了她,以弥补对她的愧疚之情。
当他一无所有走出家门时,那走廊里闪闪的声控灯差点刺得他眼泪流下来。
那张网面对身无分文的他,失望了。忽然,一转身,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他该怎么办?回家吗?那里已不属于他。
寒冷的冬夜,他又徘徊在那条住了十余年的街道上,又看见了那一窗的温暖,一窗的明亮。
他忽然有一种冲动,他要上去,他要告诉她:这橘黄色的灯光就像他们一起走夜路时路边人家透出的灯光,虽然不够明亮,却足以让他们一起前行,直到走出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