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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的散文1:往事依依
文/潘藤月
我不知岁月为何物,只知其威力是何其磅礴,可以让万般辉煌皆成往事,也可让一株草叶最终被记住。它的开端,是何其明艳与充满生机。我默默地端视着眼前的枯草,仿若在看它生前的样子。每年的这个时候,总会不自觉地做出这个动作。枯草很枯,已经死了。但它的逝去是如此地悄无声息,就在我家楼底下的花丛中,被岁月轻轻地带走。每次,都是在肃杀的秋天将它拾起,但每次望它的情,却有所不同。在我小时,似是毫无感想,仅觉好玩,踩着清脆。等到长了几岁,发现对它有着莫名的喜爱与赞美,大概是源于对什么的慨叹。但现在望它,却是那么地悲伤。往事依依,但回望神伤。我会很眷恋我美好的过往,总会喜欢在某一时刻放空一切,仅仅沉浸于过去的甜美,它仿佛可以慰籍我的心灵。但如今当我回想往事时,又会想到刚刚回忆往事的动作不已成为往事供我回忆了吗?那我的回忆,究竟想到了,念到了什么?我仿佛像那一株枯草,回忆着前一刻的美好,但却永远也追不上岁月的步履,每一时刻,无论高大或是卑微,英勇或是怯懦,褒扬或是批判,都化为了往事,融在了一片枯萎里。伟大如孔子,卑鄙如秦桧,忠义如关羽,聪颖如晏子,好似所有的所有,都成了往事,供我们“依依”。我握着枯草,望着星河,在幻想着万年之后是否有人拾到我这片枯草,再写下一篇“往事依依”呢?徒呼奈何……
往事的散文2:往事如烟
文/陶然
那天走过深水埗,见到旧日的“信兴茶楼”已经关上大门,心中不由得一阵黯然,去年,我还和D在这里饮午茶,又在傍晚吃晚饭,只见许多穿街坊装的老人,男男女女,十分随便地踱进来,他们好像有固定的位置,大都直奔自己的领地。当时是热天,有个阿伯,甚至踩着拖鞋,踢里趿拉走进来,尽管酒楼开着冷气,他竟就光着膀子,一壶茶,一盘菜,一碗饭,尽自吃了起来。更多的食客,似乎都是常客,坐在那里,跟堂倌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聊,就像是老街坊一样。
但如今老茶楼越来越卖少见少了,有一次去西环“莲香楼”饮茶,那是典型的老茶楼,一切都古色古香,连伙计也都白衣白裤,一支笔夹在耳轮边,提着大茶壶奔走桌子间的茶客们。甚至连点心纸也塞在桌子底下。最让人怀念的是,但见茶客和伙计几乎都相熟,应该是老街坊,抽空就在那里寒暄几句,从东家长西家短直到国际大事,全都议论一番,这时,他们仿佛变身成为政论家,口沫横飞。
如果说,上世纪八十年代前,茶楼录用的多是年轻女郎的话,后来就演变成以中年阿婶级为主了。和以前不同的变化,到底是因为年轻人不愿做,还是因为中年女性再没有很大的竞争力,只得屈就?想想,老板肯定在商言商,有节省成本,以获得更大的利润的考虑。美色只不过是养眼而已,一晃而过;只有金钱滚滚来才是最实际。
即使是大众化的连锁快餐店,近几年加起价来也毫不手软,频率之快,让人目不暇接。你稍一不留神,咦!怎么又加了?还没回过神来,又加。现在加价也不公布,不留心者不觉,留心者也无奈接受,反正也就加一元五角,没有人在乎;天星小轮加价触发暴动,已是香港陈年旧事,于今不会有人再提起了。地产呢?如今楼价越来越贵,一般市民难以承受,难怪人们不断指责地产霸权了!但地产商也自有他们的理由:人工贵、建筑材料贵……都有道理,问题是手握霸权的人肯不肯松一松手,别赚得那么狠了。但这恐怕也是类似与虎谋皮的故事,在商言商,别幻想得那么天真了。
就说报纸吧,上世纪七十年代中,当我移居香港时,也就是两角一份。那时初来乍到,除了看新闻,便是当时报纸流行的电影小广告,去找早场或二轮影片看看。那时的早场是十点半场,票价廉宜,放的多是国语片,当时无业也无聊,便去附近的“国都”“皇都”“新都”甚至于“永华”去看戏,多是甄珍、邓光荣、秦祥林的电影,当时香港还是国语片的天下,直到七十年代中,一出《七十二家房客》推出,票房大胜,才逐渐以粤语片取代国语片。刚开始的时候,对粤语版似乎信心不足,于是便分国语、粤语两种版本上映,我想是测试哪种版本受欢迎;之后电影便改为粤语,这大概也与那时许冠杰的粤语流行曲全面雄霸香港市场有关系。如今提起国语片,早已经是明日黄花了。
其实,除了早场外,还有下午五点半的公余场,也是廉价的,多是外国片,我曾在柴湾戏院看根据福楼拜名著《包法利夫人》改编的电影《历经沧桑一美人》 ,当然原著名字不是重点,很不显眼,不清楚的观众自然把它当成是一般电影就可以了。已经是好多年的事情了,当时是因为之前在北京读书时读过这本名著,所以才勾起我的兴致跑到柴湾去。我还记得那时年轻,躲在大学宿舍里啃小说的约莫情景。看电影时的情景已经模糊了,只知道观众不多,几乎冷清。偌大的戏院在冷气下,更显得冰冷。那是我唯一一次去柴湾戏院;如今路过柴湾戏院,只见大门紧闭,但柴湾戏院几个大字依在。它勾起我的记忆联翩。
甚至连皇都戏院也关门了,我曾在那里看过许多电影。印象最深的,是在那里观看李小龙的《猛龙过江》 ,当时李小龙风头正劲,一时无两,票房节节领先,难怪戏院门前人头汹涌。那时皇都的拉闸老式电梯,如今已成为古董,那些带位员身穿红色制服,已成为历史遗迹,于今再也看不到了。
有一晚,与Y相约去铜锣湾京华去看史提夫·麦昆主演的《巴比龙》 ,下电梯时匆匆赶时间,竟把4
字看成G了,出电梯发现不对,又搭另一部下去;不料一出来,被两个便衣抓住,一个是英籍,一个是华籍,他们命我面墙,双手高举,搜身。虽然莫名其妙,也只得配合。事后才明白,他们跟我搭同一部电梯,见我匆匆进来又匆匆出去,以为我是不法分子,见到他们心虚。检查了我的电影票后,那华籍探员斥道,以后别鬼鬼祟祟了!咦,一等良民我怎么鬼鬼祟祟了?但也无话可讲了。
电影院开场前,总有踏着自行车的小贩支起脚架,在门前摆卖饮品小吃,引来许多食客。但现在这种情景不复再见了。那时,手机还没问世,对外联系还是以邮政为主,无论如何去想象,也绝不会想到邮政局会有没落的一天。那时,每天只盼望邮差一天两次的送信时刻。跑到邮局要排队,也都乐此不疲。现在,邮局业务一落千丈,大多时候职员拍乌蝇打发时间,往昔人头涌动的盛况不复再见。邮局的衰落,也见证了时代的步伐。难道是应了一句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但我已经久不集邮了。当年年少,还住在印度尼西亚万隆,我也曾集邮,有厚厚的几大本邮票簿。最好笑的是,当时并没什么对外联系的途径,为了集邮,便贴了邮票,自己寄给自己收。除此之外,便是跑到集邮公司去,搜罗自己喜欢的外国邮票。印象最深的是圣马力诺邮票,只因为色彩缤纷。那时并不知道圣马力诺到底在哪里。后来回北京,印度尼西亚不准邮票出口,如必要,就必须申请批准。我觉得麻烦,便放弃了爱好。
十七年前,也就是千禧年那年,曾去过东坪洲。十七年前的往事,印象都模糊,只记得导游吩咐:一天只一班船来回!三点四十五分上船!哗!如过时给落下咩唔驶返香港啦?多口者问。咁又唔系,五点十五分还有最后一班街渡到粉岭,每位八十元!再不,就干脆投宿岛上“大酒店” ,非常便宜,二十元一位,有天然冷气,外加尼龙床一张!这是当时的价码,现在过去那么多年,想来也跟外面世界一样,水涨船高了吧?
记得当时移民香港,我经罗湖南下,北京机场远没有现在这么巨大,广州机场也还在白云山下。我手持港澳通行证过关,但见丢在海关的一张布条,写着我在北京第六中学上学时的老同学的名字,但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我也无法辨别清楚,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呀。来到香港关口,有个关员接过我的通行证,盘问当时发生不久的林彪事件,我虽然听过一次大学内部传达,但全然不知内情。一问三不知,他也就摆摆手,签字放我过关了。搭火车奔往香港,火车在上水站停站时,见到站上年轻人穿着当时流行的装束,男的穿喇叭裤,女的穿迷你裙,坐在旁边的胖子叹道,哗!长了见识了!火车继续行进,忽然山边有广告掠过,是涂在白底上的字眼:印度神油,妙不可言!但我当时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到达当时还在尖沙咀的火车总站,汽笛长鸣,我随着人潮出站,钟楼当当当响:下午三点钟。如今,火车站已搬迁,抬头一望,是红磡,只留下钟楼,继续成为香港的地标之一。我们搭上天星小轮,往香港岛驶去,尖沙咀海面泛起波浪,一回首,这已是1973年秋天的陈年往事了。
往事的散文3:过年追忆
文/许培良
往事如烟,但往事又并不如烟。站在新年的门槛,童年的梦,犹如涌动的潮水,滚滚而来……
学校放了寒假后,就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过去因为日子穷,总盼着年的到来。因为新年那几天欢愉的日子里,往往可以得到母亲亲手做的对襟新袄,尤其是母亲亲手炒的豆子或花生颗粒,更让我的童年充满袅袅余香。如果缠着父母耍赖,还常常会得到民间杂耍“皮老虎”。当时流行在大街小巷的口语有:“皮老虎,皮老虎,鼓嘎鼓嘎两毛五”。如果谁家的小朋友能得到父母赏赐的小玩具,其他小朋友就会讨好在他身边,祈求尽情地玩一把,尽享新年到来的快乐。
过去的日子里,由于经济落后,农村没有电,更莫谈电视、录音机、电脑等,也没有今天这么多玩具,新年到来之际,孩子们就自己创造出一些玩耍的项目。如自制的“洋火手枪”,将一根自行车辐条,弯曲成手枪状,取来铜帽和皮筋,在铜帽的槽里装上研制细密的火柴头粉末,扣动扳机,就会发出“啪”的响声,以至于震耳如聋。这种自制洋火手枪的威力,远远超过鞭炮。也因此使得几位小朋友,爱好“握枪杆子”,后来走进了部队的军营。打巴盖,也流行于当时街头巷尾,这多是小男孩喜爱的娱乐项目。这种娱乐项目,很容易展开。从村边沟壑野生的树木中,用镰刀砍削成短木棒,作敲杆用。再取来更短的木条,将两端削成尖状,巴盖就算做成了。然后,回到村子里,在墙壁一侧的地面上,划出一个小圈,圈内放置一整齐的石块,将短木条放置其上,然后用短木棒狠狠地敲动更短的木棒(俗称枧),枧就迅速蹦到半空,这时,要眼快手疾地用短木棒猛敲枧,如果敲得准、敲得硬,枧就会飞向远方。之后,由对方将枧在空中用手抓,若抓住了,对方就算赢了。否则,就要从枧落地处捡起来,将枧掷回已经划定的圈内,若进入圈内,这方就是赢家;否则,就是输家。这种娱乐项目,既能锻炼人的眼力和动作的准确性,又能增强人的竞技水平。因而,颇受伙伴欢迎。
小女孩呢,则多喜欢踢毽子或掷毽子。我们家姊妹多,俩姐俩妹,唯我是男孩。很受祖母宠爱,因为是家族香火的延续者。父母却不以为然,孩子都一样,什么男孩女孩。所以,我自幼性格就有点女性化,缺乏大男子汉形象。因此,姐妹玩毽子,我也随从着玩。为此,姐妹们埋怨我,“你是男孩,玩打巴盖去,别在这里‘混大怏’”,我就常常因此而偷摸泪水,可瞅准机会还是参入踢毽子或掷毽子,同样,一天天地快乐着。
非常值得怀念的往事,是跟在大人屁股后面去赶集。每逢接近年三十的集日,我们就缠着父母买山楂糕块,当地百姓叫做——山楂年糕。一毛钱一块,五毛钱加奖一块。现在看来这是不齿一提的小事,那时却是孩子们的梦想,因为山楂糕不是一般家庭就能买得起。看到有钱人家的孩子,将山楂糕填到口里,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享受着,我的馋水欲滴,只好扭头去看爆竹、看烟花。那时候,集日上卖对联的特别多。我就端详着人家对联上的内容,好的诗句就反复读,牢记在心里。回家后,用裁纸刀割开从集日上买来的大红纸,跟着父亲摹写对联:“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大院盛开向阳花,党的光辉照我家”等等,贴到街门上后,邻居大伯叔叔们啧啧称赞:“字写得好,内容也新!”还认为出自我父亲之手呢!
年三十晚,是传统的除夕夜。这一夜,大家几乎都是和衣而睡,期待那顿半宿的白菜素馅饺子(那年月因为穷,买不起肉)。放鞭炮,吃水饺——这是我童年时光最大的梦想。正月初一,起个大早,出门给家族中长辈们磕头拜年,幸运的时候,还会得到两角压岁钱呢!过了初一,盼十五。十五可以观油灯,吃元宵。油灯和元宵,都是自家做的。油灯(原料是白面粉)蒸熟后,注入少许食用油,等到灯芯燃尽后,即可抢着食用。元宵,原料大都是面粉和着花生碎屑。母亲手艺巧,做的元宵喷香喷香的。
过了十五,就开学,年就这样过去了。现在,日子富裕起来,感觉过年的味道却越来越淡,甚至渐行渐远。难道人到中年的我,心境变了吗?还是别的无以名状的种种原因。哎,那包含着泪水的年啊,那浸润着梦想的年啊,你还会再来吗?
往事的散文4:麦场往事
文/张素燕
昨天给父亲打电话,问老家的麦子收了没有,父亲说就等着机子过来,一两天的事儿。今天上午回老家,地里只剩下一片黄岑岑的麦茬。父亲说,现在的麦天有啥过呀,联合收割机一过去,麦粒就出来了,哪像以前啊,过个麦天,得忙上半个月二十天的,真的能累死人。
父亲的话把我们带回到了那个忙碌的打场时节。
首先是矼场。临麦前,在自家地头割掉还不太熟的麦子,腾出半亩来地儿做麦场。先往麦场地上泼水,浸湿场地,再铺上往年的麦秸秆,然后用石碾滚反复轧场地,让地面发挺发硬,以便于以后轧场,晾晒麦子。
然后是收割麦子。场地做好了,麦子鼓着饱涨的麦穗笑弯了腰。天刚刚亮,便看到忙碌的身影在地里弯着腰,弓着背,挥舞着镰刀割麦子。之所以选早晨收割,一是因为凉快,二是麦穗不炸,不抛洒粮食。一个人一天能割半亩来地吧。割得差不多时,把两把麦秸秆拧在一起,撑开,把割好的麦子放上去,打成捆,便成了一个个的麦个儿,然后用排子车把这些麦个儿拉到场地去。
接下来,就到了打场的时候了。先把麦子解捆儿摊开,尽量均匀地铺在场地上,晾晒有两三个小时左右,再把麦子从底下翻过来,间隔一小时左右,翻个两三遍。午饭后,就开始轧场了。用带有石碾滚的拖拉机轧上个两三遍,把麦粒都轧出来。然后开始翻场,起场。人们顶着炙热的太阳,流着豆大的汗珠,个个脸红得像关公。女人们用毛巾包住头,挽起裤腿,忙里偷闲时,拿起一把蒲扇,猛扇几下;男人们则只穿一条短裤,裸露着黝黑发红的上身,脖子上搭着一条湿毛巾,时不时地擦去脸上滴答的汗水。只见人们用叉挑麦秸秆起场,把剩下的没有轧净的麦秸秆再抖擞几遍,然后把麦秸秆堆成垛,有方形的有圆形的,既可用来作纸,也可以用来烧火做饭。场地上留下的麦粒和麦糠又被堆成东西走向的麦堆,因为多为南北风,这样便于迎风扬场。用木椠摙起一堆麦子,高高地顺风扬起来,风儿把麦糠飘走,只剩下干净的麦粒,如此反复多遍后,干净的麦粒就可以装进提前准备好的编织袋里了。
现在依然还记得,天色已黑,人们都还在忙碌着。我们家的麦子正在装袋儿。我那时还小,帮不上什么忙,就倚靠在装好麦子的编织袋上,数天上的星星。一颗、二颗、三颗……唉,怎么数不完呢?天上到底有多少星星啊?就在那时,浩瀚无垠的天空给了我无限的遐想:星星眨着眼睛,好像在跟我说话,她会不会掉下来?天空为什么那么大,那么黑,而且是圆形的……我哼着小曲,漫无目的地蹦蹦跳跳,看着一袋又一袋装好的麦子,拍手叫好。
过个麦天,把人累得直不起腰来。只记得,大人们来不及在家里吃饭,送饭便成了我们小孩子的任务。用一个手提篮子,里面放上娘提前蒸好的馒头,有时还有大油饼,再加上娘提前炒好的一盒菜,还有家里腌的老咸菜,如咸萝卜,咸菜疙瘩,咸蒜等。有时还装上一大瓶米汤。把这些东西用毛巾盖住。提到地里时,饭还热着呢!我们还负责送水。用一个大白塑料壶,装满白开水,有时,还往里面放点桔子粉。桔红色的水,看着就诱人,喝到嘴里那个甜劲儿,就更不用说了。还记得,用手蘸点儿桔子粉偷吃,那种感觉太爽了,让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是我到现在为止吃到的最甜的东西了!
“回来了,叔叔。麦子收完了?”姐姐跟邻居王叔打招呼,把正沉浸在麦场往事的我拉了回来。
“噢,好了。不用我们动手,这麦天就过完了!”王叔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过去的打场让人劳累又难忘,现在的麦收让人轻松又快乐。忆苦思甜,今非昔比。
幸福像花儿一样开满老百姓的生活!
往事的散文5:布鞋情
文/李学开
光阴荏苒,儿时的许多往事,我大多淡忘了,但母亲为我做布鞋的情景历历在目。
母亲白天要到地里干活,只有晚上相对清闲一些,但母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每天吃完晚饭后,母亲总会准时地拿出剪刀、针、线等工具,为我们做布鞋。在昏暗的灯光下,母亲一针一线地纳鞋底,神情是那样的专注。母亲的视力不好,每缝一针,都非常地吃力。有时候夜深了,我们催促母亲睡觉,母亲听到喊声后走了神,一不小心,手指被针刺破了,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母亲用嘴吮吸一下手指,继续埋头做鞋。小小的铁针,在母亲的手指上飞舞。我望着母亲弯曲的背影,眼泪夺眶而出。
我们姐弟四人都是穿着母亲做的布鞋长大的。从小学到高中,我一直喜欢穿母亲做的布鞋。母亲经常对我讲,“布鞋养脚”。我有时追问她,布鞋为什么养脚,她总是朝我笑一笑,一句话也不说。母亲读的书不多,要她说出穿布鞋的好处,也确实难为她了。母亲做的布鞋,非常合脚,穿在脚上,暖和和的,软绵绵的,心里觉得踏实、亮堂。
记得小学三年级时,我和几个小伙伴到家门口的河滩上玩耍,我与一个同伴发生了口角,他一气之下,将我的一双布鞋丢进了河水里,布鞋被河水冲走了。回家后,我把实情告诉了母亲,母亲没有责怪我,反倒安慰我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后来,母亲又为我缝制了一双新鞋。
上大学那年,母亲分外高兴,熬夜为我赶制了两双新鞋,我将新鞋小心翼翼地收进简单的行囊里。走进大学校园,同学们一个个穿着皮鞋,我才发现布鞋是那样老土,那样不合时宜。于是我把母亲做的两双布鞋用塑料袋包好,放进壁柜收藏起来,穿上了姐姐为我买的皮鞋。寒假回家,一进家门,母亲见我脚上穿的是皮鞋,忙问我为什么不穿布鞋,我谎称布鞋放在学校里忘记带回。母亲看出了我的心思,赶忙换了话题,我偷偷瞥了母亲一眼,分明看到母亲的脸上写满了愧疚和失落,神情有些黯然。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城里工作,一年四季穿皮鞋。时间一长,染上了脚气。脚气发作时,脚上冒出了一串串的水泡,水泡破了又长,奇痒无比,钻心般地难受。这时候,我想起了母亲做的布鞋,重新穿上布鞋,脚气竟慢慢地痊愈了,真没有想到布鞋有这样神奇的功效。
如今母亲80多岁了,我多想再穿一双母亲为我缝制的新布鞋,但风烛残年的母亲已力不从心了。
母亲一生究竟为我做了多少双布鞋,我已经记不清楚了。母亲做的布鞋,既养脚,又养心,还怡情。小小的布鞋凝聚了母亲对儿女深沉的爱,牵动着儿女的情思,我永远也忘不了母亲为我量脚定做的那一双双布鞋。
往事的散文6:往事
文/收获的季节
听说过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家长去给上高中的孩子开家长会,老师讲了这样一件事。以前教过的学生中有一个学习很好的同学,大学毕业后年薪十来万。而另一个学习一般的同学,则在酒店里打工,一个月一千元多一点。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版的对比。这位家长触动很大,感受颇深,似乎那个优秀的同学给了他很多鼓励,很多希望。我相信他对自己的孩子也一定有了更多的期望,更多的信心,回到家一定会苦口婆心的教导一番。
知识改变命运,这是世人共识的。每个家长都期望自己的孩子成才,但是期望值却不一样,有的家长望子成龙,期望自己的孩子高人一等;而大多数家长则盼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过一生。正如现今的万人抢考公务员一样,我想其中的大多数人无非也就是要一个平稳的生活而已。
我读书的时候,父母也曾教诲我们要好好学习。那时国家对中专生分配工作,只要考上中专就可以脱离农村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一生也就衣食无忧了,因而父亲对我们的期望就是让我们上中专。但那时的环境不一样,人们生存的压力远没有今天这样大,教育的方式也不一样。长辈们往往在田里一边干农活一边这样絮叨:“应该好好学习,否则将来就一辈子在农村里没有出息。”
也许是出于生活的压力,父亲是个很严历的人。甚至有一次,看到我很卖力的干农活,就说:“学习不好,干活再卖力气我也不喜欢!”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对我很少有会心的微笑。
也许我是个天生愚顽的人,而这对我刺激却不大,依旧认识不到学习的重要性。反而有时候觉得干农活是一件快乐的事,记得有一年麦收之后,我和父亲在麦场里种萝卜,我们首先拉好笔直的线,然后用钁头一钁一钁的刨出菜畦。十多斤的钁头在我的手里上下飞舞,轻松自如,一会儿就刨出一畦畦漂亮整齐的沟子(菜畦)。让附近干农活的人称赞不已,接连对父亲说:“你看他好像不用力气似的。”而父亲并没有接那人的话。
田园生活自有其间的乐趣。在麦场里,脱粒出的娇嫩的麦粒越积越多,随着机器轰鸣声的戛然而止,潮冷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麦香。人们顾不得一夜的辛劳,在昏暗的灯光下,几张被尘土熏黑的脸凑到麦堆前,贪婪地把麦粒捧在手里,放在嘴里嚼一嚼,互相议论着今年的收成,脸上流露出内心那份掩饰不住的满足与喜悦。
这是上天赐予劳动人的一种满足,让他们好独享。
更别说仲春时节收获的麦田里套种的菠菜,秋天在公路沟的边边角角种的地瓜,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记忆。
要说有成就感的事,还得说种菜。菜地在村北首,一到夏天,菜园里就热闹起来,各种蔬菜都有,黄瓜、豆夹、西红柿、茄子、辣椒、韮菜比较普遍。由于分菜地的时候是按人口分的,每户的面积并不很大。因此,每家或多或少,也就种三五样蔬菜。
浇菜是个麻烦事。于是,每四五户人家合伙,在菜地的中间挖一口井,大约有七八米深的样子就可以挖到清澈的泉水了。从井边到自家的菜地,再挖一条浅浅的窄窄的沟,算是水渠,这样就可以浇菜了。各户人家都有辘辘,我们家也有一套,每到星期天,我们就扛着辘辘去浇菜。拧辘辘也是个技术活,装水的罐比我们的水桶要大两倍多,盛得水也多。因此,在绑架杆时,一定要绑牢靠。拧辘辘的时候,也要小心翼翼的,千万别着急。一圈一圈慢慢地往上拧,等到罐到了井边,一只手抓着辘辘杆,另一只手抓住罐柄,把罐底靠在井沿上,借着罐的重力,把水倒入水渠。这时就有一股涓涓细流向不远处的菜畦流去,然后再把罐送回井里去,就算一个循环了。
这样,我们夏天吃菜地里种的菜,冬天吃麦场里种的萝卜、白菜,一年到头几乎不用买菜。
当然大多时候,不是那样惬意的。割麦子时累得腰酸背疼;脱粒小麦时不知道要吃多少尘土,还要连干一天一夜;玉米地里拔草时闷热难耐的滋味。这些都给了我很深的印象,要不古人怎么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呢?
记得有一年麦收,已经干到中午了。此时人已累得汗流浃背,饥肠辘辘。可是装满了一车的麦子总得运到麦场里去吧,再累也得咬着牙关把活干完。
初中毕业的那年暑假,父母给我安排了很多事做。那时候种田有一种说法,叫秸杆还田,就是把脱粒后的麦穰再用小车推到田里,把它们铺在两行玉米的中间,风吹日晒,腐烂以后就变成了肥料。
这是一个苦差使,一般人家很少去那样做。正值酷署,骄阳似火,四周都是密不透风的一人来高的玉米,在这样的环境里,空气似乎静止似的,没有一丝风。我在小推车的车盘上面用铁丝绑上木棍,以便增大车盘的面积,好推更多的麦穰。麦场离我们家的责任田大约不到一千米,我把麦穰用木杈一杈一杈地装上车,装得很高,直到装不下为止,再用绳子扎紧了,前面的路就看不见了。
路并不宽,两边密实的玉米就象两堵墙一样,高高的麦穰擦着“墙上”伸出来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而我不需要知道前面的路是什么样子的,只需凭着感觉走就是了。在这闷热的天气里,也不用担心路上会有过往的行人。
就这样我把五亩多地的麦壤,又都撒到了地里。最难受的是要抱着麦穰一步一步地在田里走,要忍受着玉米那“柳叶刀”一般的叶子,它不是给你一个痛快的,而是给你轻轻地连续的锯,让你露在外面的脖子、胳膊痛苦不堪,时间久了,就会出现一道道划痕,加上带着盐的汗水,让你好受。
其实,最让我难忘的是和父亲一同拉着地排车(一种人力拉的可以装货的车)去送公粮的情景。我驾着车辕,父亲在旁边帮我拉,走了大约三公里的路程,才来到粮站。我们排在长龙般的队伍后面,随着人流慢慢前移。条件好一点的人家,就开着拖拉机,一般的都象我们一样用地排车拉着来送。
不远处乡长正带着人在视察工作,父亲认识他,就上前说话,乡长很热情地同父亲握手。
终于到我们了,看着化验员那高高在上的铁面无私的脸,毫不犹豫地用一根空心的铁锥子插进盛着粮食的尼龙袋里,不觉心痛起自家的袋子来,这时才感到自己的身份的卑微。
在上学的事上,我终未能如父亲所期望的那样。而我那时只知贪玩,却不能理解他的一番苦心。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那些亲历的往事,也随着人世间沧海桑田的变迁,在记忆中逐渐淡化了。
可是我始终不能理解生命规迹中的一些现象,只好把它们归结于命运。纵使内心满怀着希望,却被牢牢地套在了现实这支让人无奈的“股票”里面,难以自拔……
往事的散文7:茶中往事
文/鲍安顺
北京的老舍茶馆,早期是街头摆的茶摊儿,粗瓷大碗一字排开,过往的客人掏二文钱丢在桌上,然后捧起茶碗,站在摊旁扬脖喝下。后来,老舍茶馆进了楼,八仙桌雕花椅,店小二提着壶把开水冲进小盖碗,桌上还摆放有干鲜果品等茶点,茶客们从容品茗,闲散地谈着世事的兴盛沧桑。有时,茶馆里还有说书唱戏的,后来还放起了音乐唱片,真是往事悠悠,时光似水流年。
我的家乡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记得年少时,家里茶叶喝光了,做手艺的父亲,病容憔悴,他给我两角钱,让我去供销社门市部买最便宜的茶叶,也称“老干片”。营业员用荷叶包好茶叶,从高高的木制柜台上勾头递给我,我接过后一溜烟就跑出小店。那茶叶很劣质,叶片很大很粗,泡出来的茶也很苦,平时家里人是不喝的,只有当家里穷得无钱买米了,父亲才让我去买这种茶叶。父亲从不去买这种茶叶,他说小孩子去,别人不会笑话,大人可丢不起这个脸。在我的家乡,有人家修房子的时候,都用大陶罐泡“老干片”,做工的人累了,歇下来用大碗倒一碗,然后大口喝下去,那情景看得很爽,喝茶的人个个汗流浃背,我惊讶地想,为什么父亲喝茶时皱着眉头,那些人却喝得酣畅淋漓?
三十年前的四月天,我在一座大山里搞林业勘察工作,一整天没吃没喝,傍晚,我精疲力竭地来到山顶的独户人家。主人给我泡了一杯新茶,那可是山林云雾中刚发芽的茶叶尖,我喝了一口顿时感到茶香浓郁,渗透到我的五脏六腑,甚至有一股馨香,弥漫着窜进了我的骨髓深处。那是我喝过的最美味的香茶,从此再也没有品尝过那茶味、那茶香,后来想,那天喝茶时的独特感受,是身体否极泰来的一种超越与快乐,是如饥似渴后的轻松与释放。
我四十岁生日时,太太送我四套茶具:玻璃、陶瓷、紫砂和麦饭石的。那天早饭前,太太用紫砂壶给我泡了龙井茶,午饭后用麦饭石茶具给我泡了铁观音,晚饭酒足饭饱,她又用陶瓷茶具泡了红茶,让我喝了有益消化。那天夜深人静时,我坐在计算机桌旁,太太用玻璃茶具给我泡了杯黄山毛峰,我一口喝后,心情风卷云舒,那茶香的清新雅淡之味溢上心头,仿佛触及到我心灵柔软的部分。我无法忘记那幸福的一天,是太太为我安排了一天的生活,我以恬淡愉悦的心情品尝了各种茶香,享受夫妻间的恩爱情深。
许多喝茶的往事想起来是一种享受,儿时我喝父亲的茶盏,后来太太和儿子都喝我的茶盏,其实共饮一杯茶不太讲究卫生,可是其间亲情弥漫开来,爱在共饮中变得从容淡定,有一种天伦之乐的幸福与快乐。
往事的散文8:追忆往事如风
文/若水如花
无聊的音乐,无聊的人。偶尔也会拿起笔写一些无聊的东西。不过,我却把这些无聊的“东西”,称之为:思念。还是在思念。低头深思了一下,有一千年吗?呵呵…她现在过得还好吗?想我了吗?应该不会吧…不过没关系,我会把这份思念永远的放在这里的。就像王菲那首《传奇》中所唱到的那样: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旁,从未走远。
那首天使之后,我已经说过不会再写诗,于是也只有写一些随心的笔记,来诠释一下我的思念,分享一些我的忧伤和快乐。有时候挺奇怪的,虽说是随心,可拿起笔之后,却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于是回忆就在不知道怎样开始的开始种,慢慢的,慢慢的,开始了
公园内,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我们都生气了。于是我插着口袋,转身大步的走开了。她也跟着静静的走了。只不过,一条小径,两个方向。我跑到一群老人那,看他们下棋。看到她在那来回的张望,我有些得意的笑着。可是片刻当我再抬头看她的时候,她却不见了。就像徐志摩的那首诗中写到的那样: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乱了。这只是我现在想到的,当时可没有。当时真的慌了,第一次有那种感觉,好像丢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似的。我拼命地跑,拼命的找,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是来回的张望,来回的找。穿过一片花丛,终于看到了她。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望着她清丽的背影,想起了我给她发过的一条短信,短信是这样说的:宝儿,我已经把你弄丢过一次了,这次,我再也不会放手了。之后,我静静的跟在她身后走。我很奇怪,为什么她当时不回头看我一眼,只要一眼,她就能看到我。可是她却没有,一眼都没有。想想她并不是不在乎,而是她很伤心,好不容易见了面,我却这样,她很失望,她心里一定很纠结。就这样,她在前边静静地走,我在后边静静地跟着。快出公园的时候,我上前叫住了她。当时她苦笑着对我说:还以为你迷路了呢?我也笑着说道:这场游戏,你永远不会输,任何时候,你只要昂首挺胸的大步向前走就行了,我是一定会找到你的。
摩天轮下,夕阳斜射,我注视着她。好美,好美。这,就是爱。有时候,爱情并不需要太多温柔的情话,不需要太多浪漫的温柔,仅仅一个眼神就够了。可是…只是我认为够了,不知道她懂不懂…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见了面,总是爱骂她,我说过对她的背叛不在乎的,我没有做到吗?在学校,心中幻想着一千种见面的场景,一万句温柔的情话,可是见了面,总说不出来。与其说不在乎,不如说不知道。与其说不知道,倒不如说不懂
我们之间算是分手了吗?我没分过。可是我们之间好久好久都没有联系了。她是找到更爱她的人了吗?不知道,我真的一点不知道
心中想着分手是的情景。很淡定、很洒脱、很不在乎的微笑着对她说:祝你幸福,再见。然后转身大步的走开,不让她看见,眼泪倾流,随她而去吧。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多希望她能跑上前来抓住我,紧紧地抱住我,然后说一辈子,说一生,说永远
只是想想罢了,这不可能,我知道。她不是这种人,我也不是。然后,就这样,默默地,一个人转身,另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今生再把她弄丢,今世再无联系
时间是最可怕的东西。张爱玲说:那些以为念念不忘的东西,就在我们以为念念不忘的日子里,渐渐地被我们遗忘了。我真的很害怕,我怕突然有一天早上醒来,我会忘记她,忘记所有关于她的回忆,我会再次的感到乱了,于是拼了命的想,拼了命的跑,拼了命的找,最后,慢慢的蹲下来哭泣,像个小孩子一样,再一次不小心弄丢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只不过,这一回,是最爱丫头的记忆!
也许是每个人爱的方式的不同,他选择了消失,他选择了放弃,他选择了依然追求,而那些没有得到的,也正在用着各种各样的方法去争取,去享受。慢慢的,像一个感情漩涡一样,每个参与的人都深陷其中,难以回头。到最后,才发现,原来她并没有错,错了的,是我们自己而已。所以我选择了逃避,退出。给不了就不要在将就,因为我爱她!因为我不配!因为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寻找自己、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与其让自己成为她绊念的牵挂,不如放手让丫头好好地爱一回。
或许她的内心世界我永远不懂。所以我才不配!
都是想想,也都是曾经了。毕竟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不过还是很感谢她,多多少少教会了我爱,教会了我如何去爱。我会永远衷心的祝福她:祝你幸福!
回忆一开始,就像风一样,给人的感觉很奇妙,也很难终止。轻轻拭掉脸上的泪,用手撑着头,看着窗外凄美的景色,渐渐的,渐渐的……拿着手的笔,倦了。教室亮的灯,灭了。周围闹的人,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回忆,就在不知道怎样的结束中,慢慢的,慢慢的,结束了。依稀在梦中,听到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在说话
你爱我吗?
爱。
有多爱?
很爱很爱。
那你会爱我多久?
永远永远。
永远有多远?
即使你已经不爱我了,即使你已经忘记我了,即使我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我会依然爱你。
乱讲,都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还怎样爱我呀?
我会去找一个天使,让他替我来爱你。
往事的散文9:责任田的往事
文/鄱阳湖的风
责任田的往事
李文旺
1983年,我们村实行了生产责任制了,各生产队都把农田分给每家每户。告别了集体生产的体制,开始各种各的田,村里人的感觉真是酸甜苦辣,都有。这样的感觉在全国农村恐怕是不多的。全国数以万计的自然村,几乎都为实行责任制而感到万分高兴,因为责任制使很多人告别了大呼隆混日子的时代,至少吃饭不愁了。而我们村在责任制以前的十年,年年是全县农业的先进村,有八年还是全地区的先进。所以,吃饭问题对于我们村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我十三岁至十七岁的时候,还给村集体做过工分。开始是只有二分半的工分,相当于农村一个壮劳力的四分之一。后来涨到三分工、四分、五分的工,还不如一个女人的工分,队里的人都说我这样的是学生工,用今天的话说是非熟练工。我攒工分的时候,我们村的一个劳动日至少有一元八,也就是说我哪怕一天二分半的工,每天也有四五毛钱的收入,这相当于许多农村十分工一天的收入。
如此说来,我们村的人对于责任制也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有喜欢的,也有不喜欢的。喜欢的是,以后出工再也不用看队长的面孔,再也不用听别人的指挥;不喜欢的是,长期吃惯了大锅饭,在队里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上有县长,下有生产队长,何时播种,何时撒肥,何时打农药,全有人吆喝,人家怎使唤自己怎做,现在样样得自己考虑。再说,责任制以后的收入到底怎么样?会不会比责任制以前更好,天晓得。万一更糟怎么办?
刚农田到户时,我正忙于准备高考,责任田只有到星期天才会去一下。高考一结束,我就是责任田里的主要劳力。在责任田里弯腰割稻,打稻,在责任田里弓背拔秧,插秧,在责任田里对日流汗,擦汗。暑假整整五十天,我在责任田里忙活二十多天。那个劳动强度,只要经过的人才能体会。这样的日子过了足有四五个暑假。我在责任田里究竟流过多少汗水,责任田的泥土知道,田边的田埂知道,在田里游动的泥鳅黄鳝知道。
后来,我分配在外县工作,回家的日子渐渐少了,到责任田看看的时间就更少了。头几年,偶然回老家还会时不时的赶上一两天的农活,与其说这是干活,倒还不如说是体验过去的生活。再后来,我与责任田渐渐远离,连看一看的机会也少了,不仅又有些惦念其这些责任田。
2005年,我的下一代————我家的九斤姑娘也到了我当初下田干活的年龄了。在我家渐见丰厚的家底面前,女儿常常说生活是多么不如意:都十几岁了,连一部手机都没有;别人家的孩子不是这里旅游就是那里踏青,好象世界上只有她最苦。我对她说:你还是去爷爷奶奶家的责任田劳动劳动吧,哪怕看一看也好。妻虽然从未干过农活,也想锻炼一下女儿,立即表示支持。谁知女儿的头摇得像拨浪鼓,马上一口拒绝。我以为她当时还小,也就没当一回事。后来,我几乎每年夏天,农事正忙的时候,就提议女儿到农田里走一走,可是没有一次成功。应该说,女儿也有很懂事的时候,可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我年轻时候撒过汗水的土地那么隔膜呢。
因为时间的变迁,我家的责任田只有我父亲一个人的了,就是这两亩田也长期转包给村里人种了。我想带着已经读大学的女儿去亲近一下我家的责任田,可是,整天和电脑泡在一起的女儿能听我的吗?我不知道。
往事的散文10:校园往事
文/齐向前
我上初中的时候,无论老师还是学生都没有什么紧张感。老师马马虎虎地教,学生吊儿郎当地学。成绩好点赖点无所谓,反正都能升入公社的高中。至于高中之后,那是太遥远的未来,仿佛遥远得与我们无关。我们没有那么长远的眼光,老师也懒得去想它。
那个叫刘森的老师,其实就是高我们两届的学生,因为表现好被留校的。我不知他的表现好是指什么,但如果按他教我们班化学课这一段的表现来说,经过简单的思考,我产生了疑问。他教了一个多月,我们学了一个多月,水的分子式为什么写成H2O,他和我们都如堕五里雾中。我们问他,他说不出所以然,问急了,他就说书上就那样写的,就得这样。渐渐的没人再问他问题,不问不明白,问了还是不明白,问比不问就多一个生气。
刘森干活倒是一把好手,学校有一个校办工厂,他还是校办工厂的头头。那些个子大有资格进入校办工厂的学生都是他的徒弟。他打活又快又好,徒弟们都服他。校长为了给我们这些没有资格进校办工厂的学生找到用武之地,就和西营大队书记一商量,由大队无偿划给学校20亩地,让我们去完成春种和秋收。那时真羡慕死在校办工厂当工人的师哥们了,那真是天之骄子。胳膊上戴着劳动布的套袖,头上戴着劳动布的帽子,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神气。
校长分配给我们的任务是围绕着种地展开的。那是盛夏,我们每人一把锄头去地里除草,一锄就是三天。草锄净了,每人一把铁锹去掘地,然后用最原始的方法种上玉米。就是有的人用铁锹在前面簪坑,后面有人撒种,再后面有人用脚把坑埋好。庄稼没有肥料,长得像一个羸弱的病人,又黄又瘦。秋后,我们还是收获了一堆又小又瘪的玉米。
剥玉米的活是几个人一拨轮流来干的,依班上排定的座位,按一行或一列分成一组。我最愿意和我们班的美兰分在一拨了。她和我是一列,排在我的后面两排,平时总想一个回头借各种文具一用的借口,回头看她一眼。不管她是怎样的姿态或表情,都不影响我那一瞥的效果。我在心里祈祷老师按列分组。张老师真的按列分了,张老师万岁!
湛蓝的天空下金黄的阳光照耀着猥琐而金黄的玉米穗,温暖的风吹拂着。世界在这时缩小成一个温馨的校园。我心不在焉地剥着玉米,时不时偷偷瞥上美兰几眼,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只是一节课的时间仿佛被谁裁掉了一块,分外短暂。洗手的时候,我管压水,我看见美兰的纤纤细指,心里跳得厉害,脸一定是红红的。
美兰真的很美,有人识得金镶玉。刘森在小工厂的门缝里不知偷偷看了美兰多少眼,一眼一眼都记在了心里。刘森说不清分子式的事,但有些事懂得比我们要深。比如,对于美兰,他知道在什么时机下手,采取什么策略。后来的事实证明了这一点,爱情真的在他们之间产生了——刘森去当兵了,我和很多同学都不知道,只看见刘森那几天眼圈红红的。美兰也有些不自然。他肯定把一切都告诉美兰了,说了很多有分寸的甜言蜜语,制造一个生离死别的氛围,单纯的美兰受了平生最大的感动。他又给美兰写信,爱情之火熊熊燃烧。后来刘森当了排长,把美兰甩了。再后来,刘森被部队遣送回家,夭折了和首长女儿的一段情。美兰忽闪的大眼睛里多了一种叫忧郁的影子,不是后悔,而是受伤。受伤的她过早的离开了校园。
校长看着那一堆瘦弱的玉米粒,总结了玉米长不好的原因就是缺少肥料。于是发动我们在冬季大搞积肥活动。校长下达了任务,每人每周一筐粪。还指导我们要勤奋早起,背着粪筐去野地里拾狗粪和牲口粪。我们服从命令听指挥,背着粪筐在笼罩着浓浓雾气的早晨游荡,时不时就能碰上一个班或一个学校的同学。可看看对方的筐里也和自己一样空空如也。因为那有限的几泡粪被起得更早的老汉占得先机。不是我们不爱粪,是粪不爱我们这些另类。
总是不走运,我们就去生产队的牲口棚里去偷。队里的劳力们都去地里参加农业学大寨的劳动去了,饲养员回家了,喇叭里传来杨子荣打虎上山的唱段,给犹豫的我们壮了胆。我们每人偷了满满一筐粪。学校的粪堆在增大,校长心里多打玉米的希望在增大。
第二年的春天,学校分来一个叫王守来的老师,年纪轻轻,手指黄黄,一个凶恶的烟民。他能说清分子式的事,还能说清化合价、化学方程式,溶解度,酸碱度什么的。我们不再去校办工厂偷看他们干活,我们被王老师的课吸引住了。刘森也是在那年的秋后去当兵的,带着不懂分子式的羞涩,也带着对一个少女的迷恋去到另外一个世界。这一年的玉米长得特别好,比上一年多了好几倍。我在剥玉米的时候还总是想起美兰,但她已用不辞而别的方式去到六里路以外的另一个学校。我还是常常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一眼那个空空的座位。但王老师当我的班主任以后,我迷上了化学课,不再在课堂上回头。
欲回头,留与青春梦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