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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散文1:早春湖边
文/关华
早春的风儿清清爽爽,夹杂着些许寒冷,吹在脸上凉飕飕的,我骑着车子从湖边经过。几只公鸡在路边草丛中悠闲的踱着,鲜艳的羽毛在风中轻轻飘动。它时而抬起头来四下观望,时而低下头去在草丛中觅食。初萌的草牙,埋在枯萎的草丛中,柔嫩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惜。
这个时间路上行人极少,我有些欣喜,只因不太喜欢拥挤的人群,独独喜在寂静少人的路上穿行。此时呼吸无羁,毛孔舒逸;林中鸟儿啁啾,犹如天籁,心中漾起莫名的快乐和感动!
湖水宁静,偶有水鸟掠过水面,激起一片涟漪,转瞬间水面无痕。湖中一簇簇的芦苇被冬风吹剥得只剩一根根单薄的杆儿,支撑着大大的脑袋在风里摇头晃脑,像极了古时夫子教授稚童背书。
岸边柳树,有着黑黑的斑驳的外皮,让我有种恍惚的沧桑之感,它们在早春的风中,分外寂静。柳树的细枝条已泛起淡淡的嫩黄,枝上已吐出米粒般大小的嫩芽苞,含羞带涩。远处的柳树主干突兀,很是清晰,嫩嫩的枝条却似一笼鹅黄的轻烟柔柔的罩在树的周围,极似一幅白描画儿,清淡简洁的几笔,便让人心生感动,泪眼朦胧。那是怎样一种极致的美、极致的曼妙!那景象之美,我竟词穷,不能描绘。
其实美丽的事物一直在我们的身边,我们几时留意过,真正用心去感受呢?让我们且定下心来,凝神静观,你会发现一草一木,一石一水,皆有情意。让我们学会欣赏这世间的美丽,充满诗意的心更加和谐,洒脱,宽容大度。
环山锻炼的老人从不远的山坡上缓缓下来,兜里揣着播放器,正唱着张火丁的《锁麟囊》,“我只道铁富贵一生注定,有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字字珠玑,真是“人生似水岂无涯,浮云吹作雪,世味煮成茶”。
一辆三轮车在我前面缓慢上坡,车上装满了一捆捆的甘蔗。坡陡车滑了下来,甘蔗也散了捆,一根根的从车上滑落下来。我紧登几步放下车子帮着那人收拾地上的甘蔗,后来又来了几位晨起跑步的,一起帮着收拾散了一地的甘蔗,我有些感动,急忙用手机记录下这动人的画面。
海子说:“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不知从何处传出的温婉的歌声,在空中袅袅飘荡!早春的湖畔,虽春色尚早,我却感到处处春意融融!
早春的散文2:布谷声声入梦来
文/谭旭日
早春三月,在故乡能听到布谷鸟的叫声。
故乡人都说:“布谷开声,下地播种。”三月的故乡,村民开始下地翻耕,除草清沟,修理水渠。布谷鸟就像一个播音员,在村子里、田野中四处叫唤。“布——谷,布——谷,布——谷,布——谷”,催着村里人忙着春耕生产。
小时候,老宅就在屋背山脚下,几间土屋。每天早上天蒙蒙亮,布谷鸟就使劲地叫。母亲会很早起床到菜地里摘菜,急急忙忙赶回家,催着大姐帮着做饭、洗菜、挑水,母亲得赶着下地劳作。
吃完早饭,大姐、大哥、二哥去了学校读书,我跑到村子里找来同龄人到山上或者村子里玩游戏。五六岁以后,我开始学着给家里看牛。有一天早上出太阳,吃过早饭,我和住另一个屋场的同龄人湘元把牛群赶到赵头坳,那里的林草深,易于看放。到了山腰,听见树林里布谷叫得响亮,我们找了一茂密的草林,悄悄地去看布谷究竟长的什么样子。赵头坳山沟多,半是黄沙,半是草木。鸟的声音传播虽广,却很难分辨出确切的位置,我们循着声,猫着腰,轻手轻脚踩在林中草叶上,尽量不发出声响。“布谷”声突然停了,我俩以为惊动了它,立刻停下来,蹲在地上,屏住呼吸。待布谷一叫,又继续潜行。我们终于看见,在一棵茶籽树上,有两个巴掌那么大鸟,脚爪子紧紧扣在一根树枝上,尾巴一摆一摆的,很是灵巧。
正当我看得入神的时候,湘元大喊一声:快跑!我头也不回地跟着跑了好远。他上气不接下气地用手比划着,说看见了一条银环蛇,还吐着信子。我们惊魂未定,再也不敢回到到林子里。直到中午,母亲差人过来把牛牵走,我们心里还卟咚卟咚的。
长大后,布谷鸟依旧在村子里叫唤,我也不再放牛。在书本中,知道布谷鸟还有一个名字叫鸤鸠。《诗·召南·鹊巢》云:“维鹊有巢,维鸠居之。”我虽明意,母亲却有她的理解。她说:“布谷鸟像个没奶的妈妈,不能哺育自己的子女,孵出小鸟后让其他鸟来代哺。”鸠居鹊巢,就像找了个奶娘。后来,我也知道,布谷鸟是典型的巢寄生者,不会营巢育雏,只能将卵寄孵于他鸟巢中。
“布谷”声声,是那样地让人心生喜欢和怜惜。
多年后,我和湘元都离开了朴塘村,分别在不同的城市生活,便很难听到布谷鸟的叫唤了。
倒是昨夜,我在半咳半梦的睡意中,仿佛听到了它隐隐约约的叫声,还夹杂着母亲的呼唤。
我知道,布谷鸟,其实就是母爱的化身。
早春的散文3:雨祭
文/靳小倡
院里的杏树,在早春的清明苦雨中褪去了一树繁华,东风渐冷,空余满地杏花雪。
我本应就此俯拾几瓣凝露的落花,连缀成杏花烟雨浸透的诗意,然而,冰冷的骸体如何才承受得起这过于绚丽的注解?我又该怎样揉碎花笺,忍写断肠句?
春来满庭芳,清明雨后,只有尘香。上好的时光早已逝去,转眼间,秋月暗换春华,鬓微霜,曾经的梦想在锅碗瓢盆的碰撞声里粉身碎骨。时光就是这么凌厉又不动声色,洗尽铅华,使人看到盛极而衰的过程。你想伸手挽留,却又担不起那不能承受的生命之重。
枕一枚落花,看星起星落,灯明灯灭。支离破碎的夜,常常被哀怨弄得铮铮作响。
诗人说,人的怜悯之心夹在哀愁中,缺乏了怜悯的艺术是不会有生命力的。愁在暗夜里那一份香锁风月的清寂,无疑是文人们秉灯长读的苦僧素宴。古往今来,凄风苦雨在文人笔下幻化成千种风情、万般姿态。
哲学的本质,是带着乡愁的冲动去四处寻找精神家园。这由历史积淀而成的古典的哀愁,伴随着我们追求簇新的脚步声,隐没在了钢筋混泥土的丛林中。
在快餐文化充斥着影视、文坛的今天,《从前慢》只能被当成一种徒有其表的怀念被我们反复吟咏,我们的哀愁连同那片生我养我的故土一起被连根拔走。我们的心像一枚在秋风中摇曳的果子,渐渐失去了水分和香甜。我们被阻隔在绿水青山之外,不见明月彩云,哀愁的土壤就这样寸寸流失。
时代的航船吃力地穿越了文化沙漠之后,便迅速地驶向日新月异的彼岸。当我们俯首,却发现由古典文化精神构筑的船体,已然裂痕弥深了。
清明雨夜,呜咽成一曲挽歌,祭奠着落花的亡灵,一同被祭奠的,还有我们一度引以为豪的文化精神。
早春的散文4:故乡的早春
文/汐湄如烟
许多年没有回故乡过春节,故乡的一切也变得模糊不清。
当我企图在仅留着的几张旧照的背景上,寻找关于故乡的记忆,在旧文字里搜罗故乡的曾经时,才发现,故乡是那么的遥远,任我望断云海,望断山水,也碰触不到巴山上的一树剪影。一种被遗弃的疼痛,它紧紧的绞缠在我的心里。
流泪了,为遥远的模糊不清的故乡,为漂泊异乡作异客的自己。我知道,不是它放弃了我,我相信,它时刻张开温暖的胸怀等待我回去,如我的母亲一样。是我,一次一次地绕过她的身边,绕过岁月的变迁,从若即若离到隔岸眺望。
立春已过了几日,我却没能在小院里找到更多春的消息。几盆桂花青绿的枝叶间,又开出繁星点点般的细碎花朵,清清淡淡的聚集,也会在一阵风过的时候突然的香味浓烈。院墙脚边的一绺叫不出名儿来的草,开出的一片紫色的浪漫正在慢慢的凋零。而那一排排被我安置在院门左右两边的芦荟,没日没夜的绿着,给我一年的葱郁。都说这城市可以四季如春,亦可以四季如秋,我似乎很难从不清楚的界限里,找到春和秋的区别。也许,只有它的夏天,才是真正的主体吧。
于是,想要在这一方山水的一草一木间,寻找到故乡早初的痕迹,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对故乡记忆的模糊不清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但从另一方面想来,也许能让我作一些想像的描绘,而让遥远的故乡在手心中的形象更加美丽鲜活起来。
依稀里还记得早春抵达故乡的田野上并不太迟,立春之前,气温已明显上升了许多。虽然早晚依旧的有些冷,清晨还可能会在水田边,菜地里找到薄薄的冰皮,晚间也会听玻璃窗外的寒风呜咽,但上午及下午有一段较长时间会是阳光明媚,温暖融融。
于是,小街上,晒场上,河边,山头--很多的身影在活动。孩子、女人、男人、老人等,他们纷纷从阴冷的屋子里走出来,在阳光下坐坐站站,拉拉家常,打打闹闹。乡音浓浓里,比过年的亲热还要多。
而这个时候,孩子们是最不安份的,他们常常会在一小片平地上画出某种图案来玩游戏(记得小时候所有的人都叫那游戏为跳飞机)。虽是游戏,可输赢的结果却是每一个参与的孩子最关心的,因而总会为自己组队的利益而与对立发生争执,吵个不亦乐乎,甚至有时候会动手动脚打上一架,哭着继续。
很简单的游戏竟然会让孩子们玩得满头大汗。他们的喧闹,给依然有些寒冷的早春带来了最新鲜的生命力。在他们的笑声中,母亲们的脸上越来越晴朗,老人的眼睛里也泛起了金色的光辉。儿时的自己亦一样跳着飞机唱着春天在哪里,然后,等着父亲拿了张毛巾来帮我擦掉头上的汗水,顺便扑在他怀里嗅着淡淡的烟草味。
不要试图在故乡早春的田垅上小溪边或者房前屋后找到花朵,那只能是白费力气。经过一冬严酷的寒冷后,许多的花和叶都已然落地为尘,虽然竹和松柏会披着绿色的衣裳在风中招摇,却显得太陈旧了,让你感觉不到春的气息。
你可能会埋怨冬的残忍,它强迫了太多的意愿给大地,你也可能会叹息春天来太迟。不,就在你低头扒开那些落叶枯草的时候,就会发现许多新鲜的嫩芽正在从土地里涩涩地冒出来,透着春雨般晶莹的明亮。仔细聆听,你会听到它们发出的笑声,正在震撼着解冻了土地,此起彼伏。
于是,你看到山岭上的麦田已成片的新绿;你看到小院里的桃李打上了花骨朵;你看到河边的树丛在绿影中尽情的舞蹈。还有河水,清澈了,欢愉了,波光鳞鳞的皱褶间,成群结队的小鱼儿相亲相爱。
在这样的日子里,你最惦念着的是那些打着花骨朵儿的桃李,早晚都会跑去看它们,甚至夜里做梦都会记挂着。你只想看着那花蕾一瓣一瓣地抒展开来,就如一个跳着天鹅湖的女孩子一样的迷人。你可能会在粉红的洁白的色彩里突发奇想,如果桃花开成了紫色,而李花开成了蓝色,那又将是怎样的一场倾城?
也许你还会假设自己是一个触犯了天条的仙女,被打下凡间做了一只小蜜蜂,在你尝到了第一口花蕊间的甜美时,就再也记不起天庭的模样了。有没有假设一场与桃花相关的邂逅呢?某个清晨,你披一身阳光伫足在桃林,回眸的瞬间--
如梦如幻如诗如画。当你在想像中穿行,在黑白间寻寻觅觅,在意念中朝思暮想的日子,也许花朵们正酝酿一场预谋。某个你来不及前去会唔的凌晨,就浩浩荡荡的绽放了。你一定会感叹不经意的错过,却又是那么的欣喜它们美丽的绽放。你知道有时候错过的瞬间也许会惊心动魄,但等待更是一种美丽。你会在这样的一片灿烂之中等待着下一轮花骨朵再站上枝头的日子到来。
儿时,对故乡早春的记忆最多的是:阳光下的游戏、母亲背篓里的小野菜、父亲手里的毛巾和书包里翻旧了的画册。成年后,如果有幸在故乡早春天气里返回老家,我一定会去后山的桔林里寻找到一棵高高的桔树,它站在最高的山坡上,有些孤单,却枝繁叶茂。那是我的祖母我留下的唯一财产,在她健在的日子里,每年春节,她都让人摘下特意为我保留枝头的红透了的桔子,等我回家。
如今,我再也嗅不到故乡初春的青草气息,也看不到那一棵桔树,甚至都不能凭借想像勾勒出故乡的轮廓,但我相信故乡的早春依然还是那样的清新美丽。
早春的散文5:忆昔窗灯灯依亮
文/常振吉
蛇年早春,忽闻三叔父常新瑞在外出途中突遭不测罹难,虽经医者全力抢救,终是回天无力。等我火速赶到医院看到叔父时已是阴阳两隔,惋惜悲恸之情无法言表。三叔父已经远行,但其音容笑貌时常萦绕于脑际,与其相处的每一个美好瞬间仍历历在目。三叔父既是我的长辈,又是挚友,更是我的老师。
作为长辈,叔父对我很是关爱体贴。记得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在家乡上高小,那是个生产力落后的年代,食品相当短缺,每天上学带的干粮就是三个谷子面窝窝头,要想常吃上白面馒头可是一种奢望。不仅如此,精神生活甚是贫乏,活跃精神生活的唯一形式就是听当地盲艺人说《瓦岗寨》、《白袍征东》一类的传统评书。我期盼着能改变这种贫穷枯燥的生活。那时叔父在北京一所大学里工作,虽然工资低,但每次探亲都给我买回些学习辅导书及课外读物和我想都不敢想、见都见不到的桔子、香蕉等新鲜果品、糕点来尝鲜。并给我和妹妹理发、洗头,使我们容貌焕然一新。令我终生难忘的是,一次叔父有任务要回单位,因当时交通十分不便,就骑自行车带上我赶到四十里开外的火车站上车。临别塞给我五元钱,我就用它买了急需的纸笔等学习用具。五元钱在今天看来微不足道,甚至不够买一块像样的糕点,一盒像样的纸烟,但我当时委实能办许多的事。
作为挚友,叔父与我平等交流。三叔父是个文静的人,说话慢声细语,有时还充满幽默感,他从不以长者居之,尊重晚辈意见,平等交流。由于他说话具有亲和力,我们之间没有代沟之隔阂障碍,相谈相处很是愉悦。话题很广泛,涉及文学、新闻、剧本创作和养鸟种花等,从中我也学到了很多知识,受益匪浅。
作为老师,三叔父循循善诱,诲人不倦。我能走上新闻工作岗位,专职从事新闻编辑工作,叔父是我的领路人和主要启蒙老师之一。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曾是邢钢机修分厂一名业余通讯员,当时国家大上钢铁,全厂职工积极响应号召,为把国民经济搞上去,干得如火如荼,涌现出许多先进人物先进事迹。我激情澎湃,就以此为素材,熬了几个晚上撰写了散文《钢纤之歌》,下班后匆忙赶到报社。三叔父接过稿件坐在摆有台灯的书桌前,从文章的内容、标题、段落、用词造句,甚至标点,都认真推敲详细阅改,边修改边讲解,真是字斟句酌,一丝不苟。文章见报后在厂内反映良好,使我很受鼓舞,并对写作产生了浓厚兴趣,并立志做个专职新闻工作者。后如愿以偿。为提高文化水平和专业素质,在单位领导大力支持和叔父的热情鼓励下,我到邢师脱产进修中文,进一步开阔了视野、丰富了知识,夯实了文学和专业功底。经过二十多年的磨砺,熟悉了新闻文体的写作,撰写了一定数量的新闻和专题,有的被国家与省新闻媒体采用。而这其中无不凝聚着叔父的心血,我每次送初稿给他,不论节假日还是星期天从不厌烦,他必坐在他那放着台灯的书桌前,伏案仔细阅改。如今叔父已远行,吾有拙文可问谁?
虽然叔父已经远行,但我感到他窗前书桌的灯依然亮着。他严于律己,爱岗敬业,甘当阶梯,乐于奉献的高风亮节和品质,是留给我宝贵的精神财富,是照亮我前行的精神之灯。
早春的散文6:早春时节
文/杜永利
我格外留意春天的脚步,想捕捉到春之全貌。我面临的第一个问题是,春天会在什么时候潜入人间?
显然不是立春。这时冬天的余威不减,风仍是冷飕飕的,迎面刮过来,让人感到生生的疼,和吹面不寒的杨柳风完全不搭边。虽说立春被冬天同化,但人们依然把这一日当成四季更迭的开始。村里老人说,这天把萝卜挂在椿树上,被太阳照过以后,萝卜就变成了治疗咳嗽的良药。
今年的春节在立春之后,和年轻人比起来,老人们对春节显得更加期待。过年一直被他们视为一个门槛,有太多的人被冬天拽住了腿脚,没能迈过去,而唯有迈过去才会有枯木逢春的希望。这样想来,在人们的意识里,春节倒是比立春更接近春暖花开的日子。
果然年后一连几日晴好天气,有了几分大地回暖的趋势。不久前的雾霾天像是隔了几个世纪,天空澄澈如婴孩的眼眸,阳光如瀑布倾泻人间。趁着早春,和孩子们去麦地放风筝。大人握风筝,孩子牵着线奔跑,麦地里有稀薄的尘土升起,尘土里冲撞着数不清的清脆笑声。这时候我看见春天的马脚,它的隐秘行踪即将暴露。
一个恍惚,天便阴了下来。这时并未到雨水节气,雨却迫不及待地落下了。细细密密的雨点给大地蒙了薄薄的一层纱幔,万物朦胧,都像是入了一场梦。雨水落在脖颈里并没有太过冰冷,于是我感觉到了春天不动声色的力量。我无法知道,它是如何从冬天的手里抢夺江山的,也无法知道这对决的艰难程度,所以只有叹服春的蓬勃朝气。
当然冬天是不甘心的,它善于杀回马枪。本来春日晴好,没想到冷空气会携着阴天卷土重来。厚衣服只得重新穿上,去龙源湖看风筝的计划也泡汤了,还是窝在宿舍里看书吧。
冷归冷,春天已经来了,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看,迎春花突然就冒出几朵黄嫩的花,它们浮在暗绿的枝条上,笑对倒春寒的压迫。不止是迎春花,其他的植物也开始冒芽了。遥看树枝泛青色,近看却恢复了干枯。这是春天的障眼法,我们可以用嗅觉来识破——空气里都是泥土复苏的淡腥味和植物嫩芽的苦涩。还可以用听觉,鸟儿的叫声已经不是先前的干涩了,它变得婉转悦耳,带着潮润的颤音。
用不了多久春天就能坐稳江山了,到那时会有看不尽的繁花。
早春的散文7:桃花逐梦
文/苏延根
早春,一种清新的活力充溢丘陵,平原与田野。现身的桃红,炊烟每天都在重温旧梦,每天都在返老还童。
偷偷溜出来的那阵风,被奶奶“骂”得偃旗息鼓,吹落的花瓣,在奶奶爱怜的目光里享尽温柔。
奶奶哼起的摇篮曲,驯服落地的花瓣,在泥泞的泥土上紧贴大地的脊梁。
每片花瓣从孕育到萌芽,到生长成树,每时每刻,奶奶都在为它们捍卫尊严——它们是奶奶唇红齿白的闺女,它们是奶奶的掌上明珠。它们捧起累累硕果,每一颗桃都肩负奶奶的使命。
在儿孙唇齿留香的赞美声中,奶奶的笑容像一朵桃花。在奶奶的盐罐子里,每颗桃都被咀嚼得有滋有味。
桃花手挽手,在风的护送下跋山涉水,举目遥望大雪封山后,都会有风和日丽,都会有万里晴空,都会有漫山遍野的桃花竞相开放,它们像鸟的翅膀自由地放飞——每颗桃,都曾是奶奶放逐的梦……
早春的散文8:回忆冬天的味道
文/冷天月
早春月,冬意尚浓,恍然就到了春天,月亮也带着寒,走进了春的夜空。
不知为什么?我深爱的是冬天,虽已入春,可我体味到的,仍是冬的气息!如果,春再生了世间万物,那么,凋零的冬就是深沉的等待,等待新的重生。冬,是深思,是孕育。像极了一个走完了的人生历程,正期待下一次超越,正祈及更高的突破,再展开生命的另一种境界——期待人生下一个春天的来临。也许,生命只有在这种不断地超越中,才不致枯滞。
我毫无妥协的喜欢冬月。独自徜徉在月色里,日里必须思虑萦怀,甚至忧戚的,此刻全忘了;因忙碌无暇顾,甚至早已遗忘的,此时却会清晰起来。如此清洁的月色,让心灵深处的珍藏开出花朵,连痛楚都变得如此凄美动人。在这亦真亦幻的朦胧里,我无所虑,无所思,身心放松,呼吸都变得轻微均匀,不易觉察。就像一条游到清水里偷乐的鱼,浮在月光里,汲月辉,吮光华,或停泊或徘徊,如醉如痴。清冷的月,洁白的光,清冷的光里凝结着洁白的霜。虚无高远的夜空里,我能觉察到月光的流泻,能听到了月光的韵律。在这唯美轻柔下,只要一凝神,一动情,就能听到低徊优美的心声,看到飘逸如幻的梦……
我无法挣脱的喜欢冬雪。那纷纷扬扬飘落的六角花瓣,相互枕藉着、依偎着,匍匐在朦胧的茫茫里安详地睡了。远处的山,近处的树,用一件玄色的冰衣掩起了娇羞的容颜。天地间无一例外的笼罩在虚幻中。此刻凝目,能望断天涯;此刻侧耳,可听及海角。上天虽在这我的人生之舟里放逐了喧嚣、丑恶与拥挤,可也让我的生命中泊进了这一世单纯,际遇了单一明丽的洁净。所以,我感谢生活,感谢上苍的赐予。我陶醉在冰雪为我编织的梦里,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进入梦中的,也没有想到要走出这个恬静和悦的梦。
冬,厚重而深沉。就像酒,越久远,越醇香。酒,是最骄傲的液体,它不容人漠视它的存在,若真正想体会它的味道,必须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思绪,会随着浓烈漫无边际地飞扬,俨然一首美妙的乐曲。我是一个不懂酒的人,但却经常喝,也许,该向酒道歉,我辜负了它的醇心。其实,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把相思溶在一杯酒里,在静夜里或精心品味,或一饮而尽,杯中的故事,惊鸿一般消失了,让我在瞬间忘记灵魂的疼痛,忘记萦绕心间的孤独。只可惜,满怀相思终生醉。相思虽是一杯浓浓的烈酒,可人,总在未饮时就已经醉一生了。想一醉销尽两眉愁,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那厚厚的思念,我能在哪里放逐你?
想你了,在冰雪消融的初春,在皎洁轻柔的月光下。
这个冬天过去了,又一个年轮定格了。在我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时候,人生的步履就又向前迈进一大步。沧桑的岁月,刻在脸上,也沉淀在心里。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仅有属于自己的那一缕月光,一片洁白,一杯酒,一个梦,稍不珍惜,就会去日苦多,万事成蹉跎。
我怀念冬天的味道,不为有月、有雪、有酒,只为这个冬天里,我有一个你!
早春的散文9:我把故乡装给你
文/菡萏
这个早春的夜晚,冷冽的空气如烙进肌肤里的梅花,清凉鲜艳。我喜欢这样的温差,也喜欢这个我生活了三十多年不是故乡的故乡。
我坐公交,一站一站地坐,车子像打盹的老人,一站一站地停。雍容华美的香樟,精致璀璨的灯海,蜿蜒流泻的车河,今夜,我在星子里赶路。这是个有根的城市,温暖的胡须扎进厚实坚硬的土壤,几千年蓬勃的血脉安详成静谧的夜曲,小别半月,竟如此想念。
车子绕过东门,沿着护城河缓缓前行,隐约看得见锯齿般的城墙和水面摇曳的光。在那我抱着两岁的儿子照过相,那个城门在一段特定时间里,每个星期三下午,我大包小包出入。儿子在一个不错的中学读书,我给他送饭,用保温桶,每次套上套子,严严扣好。套子很厚,手编的,打的元宝针,没人教,这些琐事难不倒我。我往往乐此不彼,并享受着这些平庸的快乐,亦如阳光的眼神,满满的爱。我煨土鸡汤,知道他咸甜分明,怕夺味,关火时,才丢进几颗金丝小枣。送得最多的是烧泥鳅,泥鳅野生,比鳝鱼味长,先爆炒,再小火收干,汁浓味厚,色泽鲜亮。儿子爱吃小龙虾,我一次称十斤,一大盆,花一上午的时间抽线剥壳,洗净沥干,再用蒜香爆炒。我肢解鱼,滑片,炒丝,剁绒,做清汤园子,滴上香油,洒上细葱,用兰花大碗盛好。很鲜!
我很久不曾这样细致地做饭,真的很怕浪费时间,但那时我却大把大把地浪费,幸福地浪费。实际你的饭多半给一个人做,而这个人在你的生命里一定比自己重。
我一家家店铺看着,想找一家没打烊的餐馆好好吃餐饭。我知道只要随便拐进一家,都会不错,这就是湖北,它的菜肴,不占十大菜系一席,却实打实地好。如这些街边小馆子,地道亲切,简陋的桌旁,往往坐着最温暖的人,像在早春的小院晒太阳,懒懒地自顾自的好。也曾和儿子在他母校门口吃饭,点的最多的是杂胡椒炒肥肠,肥肠不肥,干干净净,一点气色都没有,再汆一碗猪肝汤,一盘小菜,母子吃完,各自走人。
上次去深圳,儿子问:“妈!有鱼糕吗?”我一愣,知道他想家了。去过荆沙村,典型的城中村,舜帝、湘妃鱼糕的故事源于此,那是一个渔人的智慧,也是这个鱼米之乡几千年的鲜嫩。这次我特意定制了两斤。走时,芳说别大包小包的像逃荒似的。我把行李拍给她看,她问皮箱里装的啥。我说有条鱼十几斤,晒干了,腊蹄髈是烘烂藕的,笋子发好了,分装两袋是煲腊排骨用的,还有香肠、腊肉、八宝饭诸多东西。她说都是你自己腌制的,我说当然。她道这可不像你,我说不!不!民以食为天,这些也是艺术,老百姓的艺术。
皮箱很重,每次都有好心人帮我举起,搬下。我是想把故乡装给儿子,故乡很简单,简单成我的行李,简单成舌尖上缠绕绽放的那点味蕾。实际无论你离家多远,曾推崇过什么样的菜系,被什么样的人和事吸引过,但回头,只要轻轻一回头,你会发现魂牵梦绕的还是那个最平实亲切的地方,还是那个心底的自己,那是无法抹去的的温柔,是无言的感动,至潸然。
家依然,走时收的,依稀看得到上面薄薄一层灰。开箱,挂衣,一件件整理好,洗澡,又手搓了两件,然后跪着擦地。明天有明天的事,喜欢仪式之说,我曾叫过例行公事。生活是有仪式的,这是生活的纹理,是郑重,也是教养,就像故乡给儿子绝不是一个皮箱能装下的,有些东西尽管一直隐蔽着,但有一天会强烈显现。对事物的尊重,对金钱的珍惜,对卫生的要求,以及价值观犯罪感。你就是你,不会变。那些虚狂那些浮夸那些奢靡那些浅薄必将远去。你的灵魂已在故乡的土壤里,浸泡滋养完成,而无需再在一滴清水里救赎。
忙完,释然。望了眼整洁的家,倒了杯白开水,携了本书,躺上了床。外面依旧灯火阑珊,这是个温馨的夜晚。晚安,荆州!晚安,我的亲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