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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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音的散文1:乡音

文/庞祥艺

乡音,即家乡的口音。它散发着泥土的气息,蕴涵着浓厚的乡情。如果你身在异乡,偶尔听到熟悉的乡音,就会在心灵深处产生共鸣,即使见到的是陌生的面孔,也会自然而然地知之是家乡人。

也许乡音登不了大雅之堂,但它朴实无华,给人以温暖和慰藉。唐代著名诗人贺知章,晚年回到家乡的村口,遇见一群正在玩耍的小孩,他以纯正的乡音与小孩交流,由于小孩不认识他,只能笑着把他当客人。这使贺知章无限感慨,思绪万千,写下了“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这首诗。这个家喻户晓的故事,不知激发了几多人的乡愁。

一方水土孕育一方语言。乡音根植于故土,流传于民间,经风雨而音未改,历沧桑而质尚存。解放初,我们村子来了个土改工作队,工作队成员中有个南下干部,他是个年轻的山东热血男儿。在开展工作的过程中,那位山东青年与村里的阿兰姑娘相爱了,他们在工作队长的主持下,举行了简朴的婚礼。工作队收队时,阿兰跟随其丈夫回山东工作生活,这一去就是25年。1976年,阿兰的丈夫病逝,她带着几个孩子回到娘家安家。让村里人感到意外的是,一见面,阿兰还能操着一口流利的家乡话与大家交谈,乡音还是那样标准,那样亲切。乡亲们都感叹:岁月只能改变朱颜,却改变不了乡音。

世上所有乐器演奏的音乐,所有歌唱家演唱的歌曲,都比不上乡音那样的振奋人心、荡气回肠。

那次,我和几个朋友从上海乘火车返回家,坐的是硬座。当时有很多人连座位票都没买到,他们持站票也挤上了车,车厢与车厢之间的交接处都坐满了乘客。我们埋怨着火车的拥挤,正唠叨着,一位姑娘推着行李箱走了过来,她将箱子往我面前一推,用家乡话对我说:“大哥,请帮我看管一下厢子,我去一趟卫生间。”还没等我表态,她转身就走了。过了一会儿,那个姑娘回到我们跟前,与我们热情交谈。我问她为什么对我们如此信任。他笑着对我说:“在你们的交谈中,我听到了乡音,有一种安全感。”

还有一次,我和同事到北京一所大学参加培训,中午在食堂排队打饭。我们正在聊天,一位帅气十足的小伙子靠了过来,用家乡话对我们说:“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老乡啊,你们是来进修的吧?”听到这熟悉的乡音,我们之间的距离立刻拉近了,大家喜出望外,毫无隔阂地相互聊了起来。那位小伙子自我介绍,说他是这所大学的学生,还主动掏卡要为我们刷卡买饭菜。我跟他说:“你是学生,是消费者,这顿饭由我做东,你想吃什么尽管要。”小伙子也不客气,很乐意地接受我的建议。那顿饭菜虽然很简单,但我们吃得有味道,很愉快,因为乡音把我们连在一起。

俗话说,好不好,家乡话;亲不亲,家乡人。北宋时期两位名臣王安石和曾巩是好朋友,他俩同是唐宋八大家中的杰出人物,均留名青史。他俩年龄相仿,友好交往几十年,亲如兄弟。但两人少年时并不相识,到了景祐三年(1036年),曾巩赴京赶考,因与王安石同说江西抚州话而往来,彼此倾慕,结为挚友。乡音就是这样神奇,自然而然地成为异地同乡心相连的纽带。

语言是人与生俱来就存在的。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说:“语言是存在之家。”意思是说,人们生活在家乡的语言环境中,要懂得珍惜,学会用语言来守护自己的人生。

乡音是地域的标识。离乡时间越漫长,这种标识就越真实。无论是谁,纵然走遍天涯海角,纵然历经离合悲欢,也忘不了洋溢着情感的乡音。

乡音是一杯老酒,醇厚旧事;乡音是一缕烛光,照亮心房。在我的心里,最美的天籁是乡音。

乡音的散文2:年,是一个醉美动词

文/赖杨刚

乡音:耳朵能尽享的盛宴

年,热情大方的年,总是忙着把各种好听的声音端出来,给耳朵举行一次听觉盛宴:

祝福话,热气腾腾,飘着香,散着甜,简洁的一句,都能让人喜笑颜开。

大街小巷,漾满了歌声,欢快,舒缓,像一种轻饮料,清爽,滋润,酸甜适度,叫人倍生暖意。

时起时落的鞭炮声,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笑声,朋友聚会时无所顾忌的玩笑,或是爽心的小菜,或是可口的美味。

当然,无酒不成席。

乡音,久违的乡音,那么浓烈,把村子里的大事小事,把天南地北的趣闻,把一年来的打拼和想念,都泡成了酒。亲朋好友聚在一起,连冷风声也变成了欢笑,雪落有声,都是深情的祝福,围着炉火守夜,娓娓聊,静静听,耳朵精神十足的时候,心儿,早已经懒懒地、懒懒地醉。

花儿为所有的出发鼓掌

故乡有爱,梦却在远方。

好像注定了人生总是欢会少,别离多。

冬天只是岁月的一页,被浓郁的年味翻过去之后,寒冷就成了记忆。

雪在融化,大地苍茫,隐隐约约有了种子发芽的冲动。

接下来春暖花开,鸟儿都活跃起来,一声声呼朋唤友的鸣叫,有的清脆,有的悠远,有的轻妙,有的高亢……作为鸟儿,只有清除掉内心的阴冷,才能把花香青草味,撒满每个人的窗台。

乡音的散文3:游子的名片

文/刘永红

远离故乡,我们的乡音、味蕾、嗅觉都深深地打上了故乡的印记,这是我们的名片。古诗中写道“乡音未改鬓毛衰”。每次回到故乡,我都用有些拗口生疏的方言,给路上遇到的每一个熟悉的长者发烟,用曾经熟悉的方言和婶婶、大娘们满脸笑意地问好,以示我没有忘本。

方言就像一张隐形名片,藏身在语言里,但只要一张口,就亮出了你的家底,南就是南,北就是北。真正离开故乡,是从去省城的大学念书开始的,每年只有寒暑假我才能回到故乡。身居都市,浓浓的乡愁时刻萦绕在我的心间,方言就是一张名片,写满乡音乡情,乡音就是籍贯,乡情就是我们的联络方式。

“吾心安处即故乡”。远离故乡,只有在新闻里、网络世界里看到一点关于故乡的信息,听到一两句熟悉的声音,或者在路边的小摊吃一碗故乡的风味小吃,才能让我的乡愁有所缓解。走出故乡,故乡就成了一个空间符号,一个地域概念,在我们稀薄的乡音和方言里渐渐地淡忘抛弃……

一直喜欢听北京话,觉得有京剧道白的韵味,有板有眼,婉转得有章法,仿佛舞台上的青衣凭空抛出去的两管水袖,有优美的弧度。北京话沉着、大气,颇具王者风范,但又不是一味地以势压人,而是想着法子转弯,仿如华盖下的帝王,时常也能放下君威,一脸亲和地走向民间一样。

四川方言则是悠闲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正事也要搬到茶楼里去做,生意放在浓酽醇香的茶里,一开一开地泡,一壶一壶地谈,使的是温火慢功夫。所以,四川话也不是一味地平缓,而是有自己的节奏,像戏迷合着拍子,抑扬顿挫,悠扬婉转。

故乡是一个人灵魂的轴和坐标,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个原点延伸、转动,而方言就像这个原点的一眼甘泉,这是我们生命里程和命脉走向的力量所在。一种方言,其实就是一段历史,就是一种文化,这里隐藏着语言的奥秘,地域的奥秘,传承的奥秘,或许,也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人生奥秘吧。

乡音的散文4:喜把乡音带回家

文/陈频

散步,在市声鼎沸的超市广场散步,禁锢在钢筋水泥构建的居室里,久而久之,自己亦成了这居室中的构件。到超市广场散步的目的十分明确:用喧闹赶走难耐的寂寞。

不同型号的车声,不同身份的人声,既饱满了我的耳朵,又充盈了我的眼睛。走走停停,正感到有几分乏味,突然听到一种久违了的声音,精神为之一振,循声探源,我看到在广场的一隅,停留着一副卖蝈蝈的挑子。在毛竹扁担的两边,是两只挂满了蝈蝈笼子的三角架,从尖端到底部,成了两座小小的金山。笼子是用高粱秸编的,细细的篾片,编成无数个六角,无数个六角再组成拳头般大小的笼,细瞅瞅,笼子也有六个角儿,在阳光的照射下,真的像是金丝笼子。蝈蝈就关在这笼子里面,一个笼子仅有一只,梦里不知身是客,误将长街当青纱。“沙沙,沙沙”,蝈蝈一声连一声地叫着,舒心、忘情,众声成浪,引来不少人驻足聆听,这就是来自我们故乡的蝈蝈,儿时听过逮过养过,是最熟悉不过的朋友。几乎未作思索,一下子买了几笼,给孙子,送弟弟,留自己。散步变成了购物,而且是心爱之物,不亦快哉。

就把蝈蝈挂在我书房飘窗的上方,得风得光。金色的笼子映衬着绿色的窗幔,窗户成了一道风景。

看罢《新闻联播》之后,照例到书房看书作文。柔柔的灯光,铺满书案,也洒在窗棂之上,不觉,飘窗成了一方舞台,当窗的蝈蝈笼儿,恰以这小天地上的月亮,协调、妩媚。真的没有想到一只蝈蝈笼子,会构成如此美妙的景致。顾盼一番,就在我低首看书的当儿,蝈蝈开始了它的歌唱。先是呷呷呷地试探几声,继之依依呀呀地亮开了嗓子,我凝神地听着,不知不觉走了神儿……

月色笼罩下的田野,沉甸甸的稻穗在轻轻的晚风吹拂下,摇曳成金色的波浪。不知从什么地方升腾起的虫鸣,高高低低,叽叽喳喳,长长短短,悠悠扬扬,汇成了勾魂摄魄的天籁。

赤脚走在田埂上,如丝如缕的虫鸣如影相随。蝈蝈的舒缓,蟋蟀的明亮,蝼蛄的圆浑,油蛉子的悠长,既张扬个性,又尽显特色,这是一部气势恢弘的田园交响曲,无需作曲家的配器,也无需指挥家的协调,和谐默契,浑然天成。如此美妙的音乐,驱散了愁绪,放飞了心情。

不知什么时候,蝈蝈停止了歌吟,我也收回了放飞的心情。

余生在农村,随父母进城,复又迁回农村,四十有余时,终又奉调进城,一去二十载。减头去尾,算起来在农村生活近四十年。“性本爱丘山”,已成我不可改变的性情。随着年事的增高,乡情愈浓,哪怕是尝试一次故乡的土菜,听一回故乡的方言,都觉得是极大的快慰。唱着乡音的蝈蝈,当然也包括其中。

怔怔地看着飘窗上随风晃动的蝈蝈笼子,心旌亦随之晃动,信笔在稿纸上写下溢出心扉的诗句:“买笼蝈蝈窗前挂,喜把乡音带回家,絮絮叨叨犹未尽,句句都是体己话”,打油诗而已,何必去刻意修饰,但愿能成为乡音中的一缕,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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