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井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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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井散文1:水井事件

文/曹文通

我们城里以前也是有水井的。

但很早人们就认为城市下水道有可能污染了水井的水源。所以,一直是把井水当作洗衣冲澡等生活辅助用水,煮饭烧茶等入口的水还是宁愿去州河里挑。

井水的优势不仅是冬暖夏凉,还因为比挑河水省力很多。到河里挑水,肯定是要爬很长的一段陡坡。即使后来自来水进入人们的生活,但因为要花钱,人们依然没有马上放弃井水。

离我们家最近的一口水井,就是在狮儿坝对面的粮食局家属院大门旁。水井周围是一片铺着青石板的空地。附近大西街的居民不管冬夏,都在那片青石板空地上洗衣淘菜或清洗家用具。我们顺城巷的居民,相较离水井远些,一般都是去挑井水回家来用。

挑井水,也就成了大人们一件必不可少的家务。如果想省力,最好天不亮就去挑水,那时水面离井口最高时只有一米左右。蹲在井沿上,直接用水桶就能把水打上来。若到了中午或下午,水面离井口就会有四五米或更深,打水就非得用上一根很长的竹竿。

我们小孩就常常去帮挑水的大人扛竹竿。

邻居华哥家是相当富裕,华哥参工时他爸就把自己戴的一块英纳格手表给了他。据说,那块表是华哥他爸当年从西藏带回来的。那时,在我们街上,能戴上国产手表的人也寥寥无已,更不用说一块瑞士进口表。我们小孩当然并不理会进口表和国产表有什么区别。只要有机会和华哥在一起,就会捞起他的衣袖,近距离把玩一下那只华哥视为宝贝般的手表。金色的表带,像风琴的键一格紧连一格,柔软而坚硬,且弹性十足。

那一个冬日的下午,华哥下班后去挑井水,我们几个小伙伴都跟他一起去井边,等返回时好帮他扛竹竿。

华哥到了井边,将桶绳系在竹竿上。然后取下手腕上的手表,放到上衣胸前的口袋里。他担心提水时在井沿上碰坏手表。当他将水桶放到井里后,竹竿不够长度。于是他蹲下身去,左手撑在井口上,右手握着竹竿,上身尽力往井口中探去。这时上半身就成了一个倒置的姿势,放在胸前口袋里的手表,突然滑出衣袋掉到了井里。

华哥大惊失色,惨叫一声后,便站起身不知所措地走来走去,最后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那时,一块国产上海牌手表,就值120块钱。一个人不吃不喝,也要三五个月的工资才能买得起。我们并不知道一块英纳格表到底值多少钱,据说是国产表的好几倍。手表掉到井里,马上就成了轰动半城的新闻。

那个下午,很多人都围在水井附近看热闹。华哥家人很快聚齐现场。他爸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立即去找附近一个“淘井人”。

被称为淘井人的是一个40岁左右的壮年人,常帮人从井里打捞东西,赚点小钱。当那人来到井边时,脸上是一副稳操胜券的表情。他的肩上挂着的一捆手指粗的麻绳,连接着提在手上的一大堆拴在一起的形状各异的铁钩。他和华哥的爸并没在现场谈价,估计是在来之前就已说好价钱。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他的出场费是多少。那人在众人的注视中,将拴在绳上的那一大拢铁钩慢慢放进井里。当那一圈绳子快要放完时,铁钩终于沉到了井底。他在井口从不同方向反复拖动绳子,让那些大小不一的铁钩在井底运动。隔了好一阵,那人就开始收绳子。围观的众人立刻屏息敛气等待铁钩拉出井口的瞬间有奇迹出现。然而,那些众多的铁钩上,除了挂上一些破布绳头之类的东西,并不见手表的踪影。于是,那人又将铁钩放入井底,来回摆弄一阵绳子后,再拉出铁钩,但仍不见手表的踪迹。如此反复多次,渐渐的他的表情有些尴尬。最后只好放弃他此生中最值钱的这笔打捞业务。

淘井人无功而退,现场的大人们再一次议论纷纷,有人建议去找本城那个水性非常好的老顾出面,潜水到井底寻找手表。

华哥的爸打听了老顾的住处,于是就急匆匆登门拜请。

老顾来到现场后,他开价太高,华哥家人很难接受。他说,捡办捡办,一人一半。那意思很明确,他肯定能找回手表,但是得按手表的价值付他一半的钱。

经华哥的爸和他讨价还价,加之现场几位认识双方的热心人打圆场,最后说定把手表捞上来后付40元钱。

身强力壮的老顾,立即脱得只剩一条内裤。然后将一根拇指粗的绳子拴在腰上。这时,华哥爸递给他一瓶白酒。老顾拧开瓶盖,仰头咕嘟咕嘟猛灌一气,一瓶白酒就剩下少半。他让现场帮忙的人站在井口拉住绳子,慢慢将他放到井里。

隔了一阵,只见井口的人一起往上拉绳子。大家喜出望外,知道老顾肯定找回了手表。可是,当把水淋淋的老顾拉出井口时,他却两手空空。不停的边抹脸上的水边说,水太深了,水太深了。

老顾的声音有些打颤,没有了下水前那种傲视群雄的霸气。或许是因为刚从暖和的井水里出来,在冷风里更加寒冷难耐。他擦干身上的水,披上外衣后,与华哥家人商量,提出要先把井里的水全部打出来,才有可能找得到手表。

华哥爸采纳了老顾的建议。于是,一些帮忙的人用绳子吊着小水桶,开始把井里的水一桶一桶打上来倒在地上。

这是一个漫长的程序。天渐渐黑了,我们看热闹的人也慢慢散了,各自回家。

第二天得知,人们花了两三个小时,硬是把井里的水打得差不多了,老顾才下到井里。他不用再潜水,只在齐腰深浑稠的泥水中,用脚探到了手表,最终大功告成。

我很幸运曾经历过那个河水井水自来水并存的年代。如今,大西街的那个水井早已不存在了。但每次从那里路过,都会回想起那些与水井有关的往事。甜蜜而温馨。

水井散文2:故乡的水井

文/周士财

故乡,位于秦岭深处的一个小山村。水井,位于村西头的菜地旁,它用来为菜地浇水和供乡亲们汲水煮茶。童年的时光里,水井带给了我们无尽的欢乐。

那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时候,土地还没有承包到户。村庄的西面有一片菜地,菜地生产的蔬菜供全村人食用。菜地旁边有一口水井,没有人能说出这口水井有多少年了,也没有人能说清水井到底有多深。水井井口有两米见方,水井内壁用青砖垒砌,上面附着许多青苔。水井上面架了一个为菜地浇水的水车,两个互相垂直的齿轮一个连在装有小水桶的铁链上,一个连在一根直径有十几厘米的长木杆上。需要浇菜的时候,管理菜地的梁老汉便会从生产队牵过来一头小毛驴,蒙上它的眼睛后将它套在木杆上。一声“驾——”的吆喝,小毛驴便拉着木杆围着水车转起来,井中的水抽上来后顺着早已修好的小渠流进菜地里。天长日久,围着水井竟然被小毛驴踩出一条深深的小道来。

夏天我们常会跟着洗衣服的大人们到水井边玩,由于水井口大水深,大人们不同意我们靠近水井。于是,水井旁的那棵核桃树便成了我们玩耍的好地方。顺着核桃树旁的小土屋先爬上房顶,然后攀着稍细的核桃树干便可爬上核桃树。放眼四望,秦岭的俊美和小村庄的全貌尽收眼底。对着拉水车的小毛驴喊一声“驾——”,小毛驴只是扇动了一下它的耳朵,依然不紧不慢地走着它的循环路。

玩热了,跳下核桃树,捧一口从水井中抽出的水,清凉解渴。如果是为黄瓜浇水,梁老汉是不允许任何人在水里洗衣服或跳进水中冲脚的。俗话说得好,“一天一水长成牛腿”。黄瓜开花后的日子里,梁老汉几乎每天都要为黄瓜浇水。据说,用洗过衣服或其他东西的水浇黄瓜后,黄瓜的味道会变苦变涩。所以,每逢为黄瓜浇水时,梁老汉一边在菜地里引导着水一边观察着水车周围,防止人们来洗衣服。而乡亲们也都很自觉,每当听到梁老汉喊要为黄瓜浇水时便会主动停止用水洗衣服。更多的乡亲们则会提着一只小水桶来接水回去烧开后沏茶招待客人。

故乡的水井带给了我们无尽的欢乐,水井的上空经常飘荡着年少的我们欢快的笑声。

后来,随着土地承包责任制的开始,菜地也被分割成了一块块,为了浇地方便,很多人家在自家菜地挖了水井,生产队那个水车也渐渐失去了作用,水井上修了一个安全台,仅留一个直径比水桶稍大的口,乡亲们依然在这里打水煮茶招待客人。而我也在数年之后走出了秦岭深处的故乡,并在省城西安上学、工作、成家。一直到现在,我每次回去的时候,母亲还会拿上系着绳索的小桶去打水,说是让我尝尝原滋原味的家乡水、家乡茶。

水井散文3:故乡的水井

文/张建安

乡井是乡村的眼睛,它是我记忆中的最动人的风景。

乡井,又如一位无私的母亲,几十年来滋养着我美丽而贫困的故乡。

乡井远远地躲在村庄的边缘,可它来自巍峨的风旗岭,没有什么污染,井水品质纯正,清洌甜润。它是那般气性稳定、冬暖夏凉,一直颇受故乡父老的喜爱和自豪!

三十多年前,我先后以考学、工作等方式不断投奔城市而逐渐远离故乡的时候,却通常又以文学的方式不断地回望我的诞生地和早期成长地——这种颇为矛盾而复杂的行为方式,文人们称之“精神还乡” ,游子宣称那就是乡愁!

很多时候,睡梦中老是呈现出家乡的水井,那是充满传奇和神秘的水井,乡民俗称其为岩门井。井水来源于风旗岭下大岩石下的一个深洞,清凉幽深,水量丰沛。

水井大致呈阶梯状分为三级:第一级是半圆形水池,那是天然的岩石洞穴,一年四季,有水汩汩流溢。阳光灿烂的时候,人们可见里面乌黑清幽的岩石和雪白发亮的卵石,它仿佛串连着背后那层峦叠嶂的大山的地气,那甘甜的泉水总给人一种清爽透澈、饮之如饴的感觉。第二级是乡民将满溢出来的山泉用水泥和青石围成一个四方形的水井,在太阳的照耀下,人们看到的井底澄澈透明,鱼虾丝草,清晰可辨;紫红黄白的卵石,历历可数。这井水既可供乡民饮用,也可直接挑回家里,倒进水缸,供烧水做饭之用。从这里流淌而出的泉水,再一次汇合,构成第三级,乃是一个略微小一点的水池。在这个水池里,乡民可取水洗菜、漂衣、浣纱,再往下面流泻,那就是呈梯级状的农田了。

平常的日子里,可见三三两两的妇女来井边汲水、捶衣,她们利用这个机会,交流信息,或倾诉委屈——张家长李家短,七个碟子八个碗,女人们一边工作,一边说话,一点儿也不碍事,轻松自在,眉飞色舞,神采飞扬!

有时候,妇女们的旁边也有几个跟屁虫,他们是不更事的稚童。他们在一旁玩耍嬉戏,那情形特别专注和认真,戏水抛石,无拘无束,旁若无人!

偶尔,还有几只怯生生的麻雀或水鸟,在井边,在田埂上,或跳跃,或慢行,且行且啄,小心谨慎。它们又像是在偷听妇人们的言语,窥探她们的举止,兴高采烈处,还不时发出“咯咯”“咯咯”的叫声,然后淘气地朝远方飞翔而去……

黄昏的时候,在村庄通往岩门井的路上,连绵不断的是挑水、取水的农人——乡亲们仿佛是约好了似的,他们或三五成群,或前后相继。这些来来往往挑水忙碌的身影,真可称得上是一幅精致美妙的山村剪影,也实实在在生动了我们乡村单调而平静的风景。

看得出来,村庄的男人们并没有把取水、挑水当作繁重的体力活,反而将这视为一种难得的消遣和享受,他们就在这取水、挑水的过程中,滋生出了诸多美好情怀,产生了许多乐趣。有时,他们哼着洋腔小调,边走边唱;有时,他们还打着呼哨,相互追赶,显得格外惬意而畅快!

幼小的我,时常坐在家门口的小板凳上,看大人们人来人往,匆匆忙忙。

他们大多用麻索套住木桶,也有的用铁钩拽住木桶,一路的叮叮当当,一路的水流汪汪,那荡悠悠的水影晃在水桶里,晃在乡间的石板路上,也晃在我童年清幽的梦里。

偶遇干旱之年,邻村里其他几眼水井都先后干涸了,溪涧河道也几乎断流,可我们村子的岩门井还依然汩汩滔滔地泉水不断。这时,邻村的乡民们也纷纷加入来岩门井取水挑水的行列。在漫长的岁月里,人们无法统计有多少水桶从岩门井里汲过水,它干旱不涸,洪涝不浊,始终是盈盈的、满满的,给人以充分的安定和放心。岩门井,可以说是我故乡平安和宁静的守护神,它忠实地陪伴和护佑着我的故乡,这个几百号人的古老的乡村。

岩门井因来自岩穴,来自不可知的神秘世界,乡民们常常将一些灵异神怪的故事附加在它的身上,这使它增加了不少传奇和诡秘。听长辈们说,村子里大凡刚刚过门的新娘子,都要在婆婆的陪同下,亲自前往井边投几枚硬币,祭拜岩门井——意思是预先感谢乡井的滋养之恩,并期待婚后万事如意。

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从岩门井附近的高坎上翻滚下来。因为是冬季,幸亏穿的衣服比较厚实,这使我的伤口其实并不严重,但母亲不放心,她固执地认定我是受了惊吓,硬要拉着我去井边“喊魂” 。

就在黑夜来临之际,母亲把我带到岩门井边,一番虔诚地作揖、祷告之后,母亲就用撮箕在井边撮了一下,其实她并没有撮到什么,只是做了一个打捞的动作而已。随即,提着撮箕转身就走,边走边喊:“崽崽回家,崽崽回家! ”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母亲加大了音量,大声呼喊:“崽崽回来了吗?崽崽回来了吗? ”其时,父亲在家里连忙高声接应:“崽崽回来了,崽崽回来了! ”

母亲一边用手轻抚我的额头,连声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还一边跺脚,对着我的脑袋发出“呸呸、呸呸”的声音。然后牵我转到堂屋里去,朝神龛上的列祖列宗神像行三鞠躬礼,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寄予了无限的恳求和希冀……

七年前,我那劳苦一辈子的母亲辞别了人间,融入了大地。想起这些如烟往事,追忆那些深入骨髓、穿越时空的母爱与亲情,我常常禁不住泪眼朦胧……

如今,故乡早已安装了自来水,乡人不再需要挑水过日子了。

但作为游子,我依然怀念故乡,想起那曾经留给我美好记忆与温馨梦乡的古井。在我海天悠悠的想象里,那清波涟涟的水井,宛如冬季夜空里一轮皎洁清冷的明月,那光波摇动的清辉,久久地映荡在我的心海里。

那阔别了三十多年的古井,那承载着历史,也积淀着我无限乡情的岩门井可曾安好,还是当年那么晶莹透亮、清芬可口吗?

水井散文4:消失的水井

文/杜瑞光

三岁半的小孙女,从幼儿园放学回来,一进门就给我唱起了老师教的歌曲,“一个和尚挑呀挑水吃呀,两个和尚抬呀抬水吃呀,三个和尚没呀没水吃呀”。正唱着突然停了下来,瞪着神奇的眼睛问道:“爷爷,什么是挑水呢?水咋还能挑呢?”我给孙女比划解释着,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久远的挑水吃的画面。

我的童年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那时农村生活条件匮乏,全生产队三四百号人,只有一眼水井,就是这眼不怎么显露的水井,却是乡村的命脉,有了水井,乡村生活的韵味就十足了。所谓的水井,就是在地平面向下挖出深浅不等的水坑,方圆大约五六百厘米,井的内壁是用石头砌成的,井口露出地面处用一个圆柱形空心的水泥管,直径约七八十厘米,高约一米左右,是防止地面的赃物或动物,小孩落入水井内,因常年打水被磨得光光的。井里的水清澈见底,甘甜芬芳。夏季的三伏天里舀喝上一碗,畅快地喝下去,那个滋味是甘冽、绵甜、爽朗的,不次于现在市场上畅销的冰镇矿泉水、纯净水等,既能解渴,肚子还不易喝坏。

为了吃水,那时各家各户都备有一副水桶和一根扁担,一个是比水桶小一半的桶子,是用来从井里往出打水的,这个小桶的把子上拴着长长地绳子。从井里往出打水是有一定技巧的,大人们打水的次数多,打得也漂亮,放下去的小水桶,在清澈的井水表面轻轻地左右摆动几次,然后猛地一抖,小水桶一个漂亮的转身,口向下,底向上,瞬间小水桶里就打满了水,双手交替拉着绳子,一小桶清澈的井水就打了上来了。如若掌握不好这个技巧,打水的小桶只能在井里乱晃悠,水却进不去桶内。有时小水桶的绳子在井沿处被磨断了落入井中,只要用一根长长地木杆头上绑上一个铁钩子就能把小水桶捞上来。

那时,只要吃水就得到水井里去挑,挑水成了家家户户每天必不可少的事宜,只要到水井处去挑水,就能获取别人的一些家长里短的事,用现在的话说,有水井的地方,就有新闻发布,每次挑水,就能听到一两条新闻。有时打水的人多了,要排队等候。由于水金贵,那时家家都备有一两个大水缸,水缸里面的水面始终保持在大半以上。水缸的大小不一,基本上是要占据房间地面的,一般的水缸都能盛上四五担水的,如今,曾经使用的水缸已很是稀少了,成为一道过往的记忆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生活水平不断的提高,水缸逐渐从人们的生活中消失了,当年水缸在人们生活中所发挥的作用,只有当年使用过的人们会永远铭记。

记忆中,我是十二岁时便开始挑水了,那时大人们在生产队劳动,早出晚归,整天特别忙碌,每天回到家中疲惫不堪,为了大人减轻劳作的辛苦,每天早上起来后,见缸里的水不多了,我就很自觉地拿起扁担钩上水桶去挑水,到水井边,学着大人们打水时的动作,由于年龄小,力气不够的缘故,很是费力,每次只能打到半桶水,一次小半桶,两次就是一大桶了。担在我肩上,沉甸甸的,刚开始酸中带疼,一会儿就钻心的疼,三四百米的路,我要停下来歇缓五六次,这样扛着扁担,扁担两端挂着水桶,一前一后,颤颤巍巍,晃晃悠悠,歪歪扭扭,晃晃荡荡,泼泼洒洒,当我弓着背好不容易把水挑到家里时。全身已是湿淋淋的了,累得气喘吁吁,歇缓几分钟后,再倒入水缸内。多数情况,为了不耽误早上的上学,每天吃过晚饭,挑上几担水,直到家中的水缸挑满为止,以备第二天白天所需,随着时间的增长,挑水逐渐也轻松了起来,挑着水走起路来稳稳当当一气到家不用缓了。

时过境迁,转眼五十多年过去了,乡村也发生了很多的变化,自来水早已进入千家万户,每当回到乡下,看到哗哗流出的自来水,我总会忆起童年时养育我的那口水井,那段挑水吃的日子在我心头悠悠地摇荡。

水井散文5:永兴老街的水井

文/刘志丰

如果现在对90后的年轻人谈永兴县老街上的水井,只会话不投机。因为,水井离他们的生活太遥远了,他们的眼中心中都没有井。

然而,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水井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县城里的水井随处可见,单位打井,学校打井,都是专用水井。老街坊们大都用公共水井。永兴老街上有模范井,干劲路上有干劲路井,在机械厂的后面有井凉山井,在体育馆和一中后面有个黄毛井。

井,有大有小,大的井口直径七八米,小的井口五六十公分:井,也有深有浅,深井打水时要用很长的绳子把桶子扎好,将绳子用力摆动,将桶子口朝下,扑通一声扎入水中,才能吃力地将一桶水提上来。浅的,井水漫过井口,站在井边就能把脚打湿。

老街里的水井不仅仅是人们取水和用水的地方,也是街坊们谈天说地、信息交流的公共场所。邻里相聚井边,洗衣洗菜淘米,说东家,道西家,聊个不停,时而发出阵阵笑声,那场景其乐融融,有滋有味。

水井是一种文化,最常见的意义代表家园,成语有“背井离乡”,一碗井水常常让人思乡之情涌上心头。有部电影中的一句台词让我终生难忘,“又喝到家乡的水啦”,这句话充满了离愁思乡的情绪。井的特殊空间形态又给井赋于了更多的内涵,比如成语“坐井观天”又表示了生活环境对人思想的禁锢,阻碍着人们去超越现状,努力拼搏,开创美好未来的脚步。

当回想起老街坊的水井,想必在它的背后肯定承载着许多鲜为人知的故事,承载着这座古城的历史和文化。

随着社会的发展,老街的水井因自来水的广泛应用终于退出了历史,有的被拆除,有的被填埋。时过境迁,那老街上的井渐渐地被人遗忘。

是的,自来水终因它卫生安全,快捷方便,取代了那具有传统文化的水井,这是现代化文明进程中必然的趋势。然而,什么时候才能将禁锢在我们老街坊们头脑中的旧观念、旧的生活方式的那口“井”彻底拆除和填埋呢?这方面,我们可虚心地向80、90后们学习呢!

水井散文6:渗水井

文/凸凹

庭中设一水管,濯菜盥洗及夏日冲凉皆方便。然,事先未留下水道,用水之后,足下便一片汪洋;久生绿苔,腻滑跌人,且诱生蚊蚋,颇为苦。便决定,于庭院一隅,凿渗水井一眼。

遂选井位。选来选去,选在东南角。将庭院周遭介绍如下:北为吾家三间正堂,西为两间耳配,南为院门短堞,东为邻人西屋后墙。正堂门前不设井位,乃属自然,西设井位,危及耳房,南设井位,殃及门墙,而院中设井,自找不便,则只有设在东南角,与邻人屋墙相近迩。挖井在即,我尚犹豫,觉愧对邻人,跟人家打一打招呼为好。妻说,打什么招呼,不是我们私心,而就属这里土质松软,渗透性好,乃天意。既为天意,便不必多虑,往下打就是。打至中半,遇一顽石,施工受阻。本该挪开,但妻却说,事已这般程度,若再作它择,功夫需再费,况确知它处无障碍耳?伊说得极有道理。坚持一下,成功在即。便找来钢钎铁锤,将渗水井生生凿出。井成心悦,再用水时,便无顾忌,极淋漓极酣快。然井底坚硬,几不渗透;不久,废水便溢出,重污庭院。等很久时候,水也仅从井壁渗去一半,再下一半仍不得渗,井之功能便大减。另,那不渗之一半,滞积日久,便生出异味,惹人气喘。

嗒然与妻曰,活该如此,挪吧。妻脸色肃然,顿足而咒,该死的渗水井。便挪至正南,与木质院门极近。

这里的土质才真正松软,俄顷,井便挖成;有污水排来,亦是俄顷,水即渗去。若以渗水井自身功能为论,此井乃最佳境界。

初,家人自然是快乐地用了一阵子水,不久,却突然悟到了什么,行径就变了。再冲凉时,多用毛巾擦,少用清水淋;而妻濯菜,亦改往日流水冲涤,而为盆中细揩,洗后,还将污水端出门,泼到街上去。原本是为了方便一些自在一些,却反而更拘涩了,心中便梗介不快。

对妻说,水尽管恣情地用,于院墙无大碍。妻凄然一笑,不,还是注意一些好。我说,不然,就把渗水井填上。妻痴痴地盯着原来的那一眼井,久久才说,有一眼总比没一眼好。于是,渗水井之于妻,成一大尴尬。

水井散文7:老家屋后的浅水井

文/王国忠

每次回到山圪崂里的化庙老家,当我情不自禁地去看屋后那口井时,它,也像一只苍老的眼睛,在和我默默对视。那眼神,平淡而落寞,阴郁又陌生,仿佛我们并不曾相识……而不管我身在何处,它又无时不在祈盼和遥望着我。

三十多年前,在盖老家那三间瓦房开挖基础时,后拐角处有一股细香粗的山泉水,一丝丝从石缝里挤压出来。这无疑是一种意外之喜!父亲索性让帮忙的亲邻们就地深挖,四处搬寻石头,不到两天时间就固好了一口井。井底直径四尺有余,往上越收越小,井口仅能容一只木桶自如上下。我站在其中,井口外沿跟头顶一般平齐――深度,正好是我一米七的身高。

井固好后,父亲往渐渐升起的水里撒了生石灰面,又特地用木板钉作了一个方形井盖,盖住井口,以防有老鼠或其他东西落入。第二天早晨,掀去井盖,略带浑浊的水已快盈满,水深估计就在我的肩膀上下,一米五、六的样子吧。好多深达十米、二十米,甚至更深的水井,内蓄水的深度也不过如此。它之所以被我称为“浅水井”,完全是相对于井深而言的,其实水并不浅。

几天后,待水里的浑浊物彻底沉淀下去,我们就迫不及待地开始食用了。水质甜美,用起来也很简单。蹲在井边,只要将手里的水桶侧斜着用力压沉下去,清亮亮的水就立即在桶里灌满,再借着水的浮力,顺势便能把一满桶水轻松提出井外。水面晃动,如凹凸不一的哈哈镜,提水者的影像,随即在井与桶里同时荡漾和变幻着,生动而有趣。

以往,我们祖辈几代吃水,都是在屋场上前方的小河里。父亲常起早歇晚,或趁收工空闲时,担水总把那只六斗缸盛得就要溢出来的样子。有时父亲实在顾不上了,做饭前,姐姐便央求我和她去抬水。那时山里人还没有用上塑料桶,水桶大多是用柏木箍成的,结实、保健是肯定的,却过于笨重。一只浸满水的木桶,重量大概不下十四、五斤。用比胳膊还要粗出许多的磨杠子,一前一后地抬,一桶水对于那时的我们姐弟俩,重量是足够承受的。而且,即便是冬天里,身上和双脚总也免不了被水泼洒得精湿。有一年秋天,我们踩着柿树叶子抬水刚往回走,竟发现右侧的苞谷地里,半蹲着一只狼,正用鬼眼似的绿眼珠子向我们窥视。霎时,我的头发根都竖了起来,和姐姐丢下水桶落荒而逃……

有了井,吃水自然就方便多了。别看它很浅,却能装很多水哩。那年冬季我结婚的时候,招待几十席客人,由两人专门从井里打水,都绰绰有余供得上用。好几年旱夏,小河水相继都干枯断流,而这井水依旧没有太大变化,水位上下浮动不过半尺。

这井里的水,还跟深井水一样的冬暖夏凉。数九寒天里,揭开井盖,一股股热气便从井口源源不断冒出。将手伸入水中,有一种惬意的温热感;舀出水来,就能直接淘菜,或者洗脸。而到了夏季,则变得冰渗冰渗的。老家至今没有购置冰箱,端午节之后,一时吃不了的粽子常被母亲装在竹笼子里,用绳绑着笼拚紧靠水面吊在井里,十天半月都不会坏。儿子小的时候,伏天里额头及脖颈下多处长满痱子,妻子就依照母亲的说法,用毛巾浸蘸刚提出的井水擦洗,果然三次就基本结痂痊愈了。

母亲腿病久治不愈,蹲着从井里提水,眼看着越来越不方便。父亲便从山坡上砍来木勾,勾着桶拚将桶放入井中,不用弯腰,一样也能提出水来。

离开老家到县城安家后,我又花好几千元钱在院里打了水井,深达25米。天大旱时,仍有些供不应求。水质还很差,烧水壶里,不久便会结起一层白色钙质的东西。据说,我所在的城东区域,地下水竟也受到了轻度污染。为以防万一,后来在邻家拉自来水时,又花钱接通了自来水。而有时,水质更为糟糕……

如此每遇吃水问题,我便不由得想起老家那口井。常在回去之前,我总忘不了备两只大点的塑料壶,灌满井水带到城里,慢慢煮茶饮用。在我看来,它远比那所谓的纯净水,还要纯净得多。

而今,坚守在老家的父母,也多年不曾从那口井里提水吃了。母亲的腿病加重,空手行走已有些吃力,去井里提水已显然不便。我们便跟邻家商量,引来了他们的自来水,在锅灶旁,拧开龙头就能用。

父母也不再吃那井水后,有一次,我把从河里捞回的几尾小黄鱼投入其中,希望它们能在这个新家快乐地繁衍生息。此后,我一次又一次习惯性地揭开,那盖在井口上已经腐朽的木板,却再也没发觉有鱼的踪影存在!它们,去哪儿了呢?而井水清澈依旧,我的身影,无不清晰映现于镜一样的水面上;沉在井底的几片变黑的树叶,清晰可见,似一幅简约的装饰画。

后来,忽然想起有句古语――水至清则无鱼。原来,我大概是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水过于清澈,也许根本就不宜于鱼的存活与生长。那些可怜的鱼啊,怕早就无端地被我白白葬送了性命!

水井散文8:故乡的凉水井

文/吴锡光

在我居住的小街,有一口凉水井。凉水井位于小街旁,方方正正,五尺见宽,一人来深,四面用块石镶砌,井的上方呈拱形,高出井口米许,遮挡垃圾及雨天的污水。井前一块平坝,以几块平面整洁的大石块铺就而成,方便人们洗衣洗菜。

井水承接武陵山山脉的源头,咕咕的泉水从大山的深处汇聚而至。井水清亮明净,甘甜爽口。

这口井砌于什么年代,已无从考证,反正老一代人从记事起,就一直在这口井挑水吃。只是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全街人通过捐赠的方式把这口井重新进行了维修,使之更加的整洁干净。

井水夏凉冬暖。夏天,烈日高照,暑气炎热,人们干活归来,都会走到水井,舀起凉水喝个够,立马解渴退热。赶场天,来此喝水的游客,更是络绎不绝。冬天,霜雪刺骨,寒气逼人,而这口井水,却冒出暖暖的热气,人们用这井水清洗蔬菜衣物。温暖的井水滋润着乡亲们的心。凉水井,是懂得知恩图报的。

凉水井的泉水一年四季都是旺旺的,从来都没枯竭过。前一个挑水走,后一个来,井水依然是满当当的。用不完的水,就顺着井沿下口一条暗沟流到街后的水田。每次清理井底的污迹,则需2个壮劳力,站在井底一捅一桶的舀,舀了好久,才见井底。一个清污,一个继续舀,一股酒杯大的泉水从井坎的地底冒出来,跳跃着,翻腾着,一会儿就铺满了整个井底,水就一层一层的向上涨,看着看着就溢满整个水井。

还记得那年大旱,正是包谷抽穗、稻谷扬花的季节,整整40多天,天天大太阳,溪河断流,水田龟裂,泥土焦干,公路尘埃如雾,庄稼欠收。而凉水井的泉水却一如既往,连绵不断的冒出来,全然不受干旱的影响。在最严重的时候,四方的乡邻都到这口井来挑水吃。

街上时不时半夜发生火灾,听到救火的呼叫,人们赶忙起床,端起脸盆水桶,就往凉水井跑,大家自觉的站成一排,把舀满水的脸盆或水桶一个一个的传到起火的地方,所以每次起火,都有惊无险,安然无事。

凉水井最奇妙的景象,是夏季雨后天晴的时光。缤纷的彩虹像一座拱桥,横跨在老鹰嘴和武陵山之间,五颜六色的彩虹在刚刚露面的太阳光下,虚幻而曼妙。彩虹的一头顺着武陵山的山峰下滑到凉水井,色彩虚虚实实,迷迷离离,若有若无,全街人都跑到街沿,看着这奇幻的景象,大人牵着小孩的手,告诫他们,彩虹只可远观,不可指点,更不可走近,因为彩虹是天神的使者,她下凡累了,要找最甜最凉的水喝,直到喝够解渴,才心满意足而归。如若打扰了她,她会吸走你的精气神,变得痴呆而无神。不久,彩虹飘然而去,凉水井的水还是那样旺盛。

凉水井最繁忙是大年三十夜。人们坚信新年涌出的泉水是洗净旧岁晦气,迎来新年幸福的信者。哪家有了这个时辰的泉水,来年就会丰衣足食,一帆风顺。由此,挑水的人拥满了整个井口,直到把水缸装满才安心睡觉,静候幸运之神。

近年来,家家安装了自来水,人们似乎忘却了凉水井,但是,在停水的日子,在寒冷的季节,人们依然挑着担桶,端着蔬菜,走向属于凉水井的那一片天地。

故乡的凉水井,永远是乡亲们心中最温暖的那道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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