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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市文章1:夜市白菜
文/王炜
双竹、四府,两个村子,像两方眼镜片,樊川路做了眼镜梁,自西北向东南一串,两镜片之间空出一条路来,双竹人叫它新路,新路便聚了夜市。说是夜市,下午三四点就见摊。卖菜、卖水果的居多,顾客多为附近村子的租户,绝大多数是陪读的主妇。我这个顾客例外,妇男一个。
日暮将倾的傍晚时分,我常汇进那三五成群的主妇队列去买菜。要逢周末,我会特意买些蔬果,带回韦曲的家中。毕竟,夜市的蔬果价格,相对韦曲便宜。月初那会儿,大白菜七毛一斤,那天我挑了七个,心想这便宜占大了,满心欢喜,带回了韦曲。小区门口也卖白菜,标价:五毛。我心里一咯噔。回到家里,母亲看我买了白菜,问我多钱一斤,我想了想,不能照实说,便哄她说五毛。母亲说,某超市卖两毛八。看着那些个大白菜,我脑海瞬间闪过一个词:淡若白菜。
记得看过一幅《清白人家》的国画。画面上,一蹲一卧两颗白菜,画笔勾勒的叶子和帮子,青是青白是白,笔法干练凝重,墨水调制恰到好处,物像底蕴清澈通透。题为——清白人家,四个篆字,神韵清癯,闲适惬意。字与白菜,交互映衬,相得益彰,惊人眼目。如果有那样一幅画挂在自家厅堂,不惟望“白菜”止饥渴,亦能警示我:凡事,还是要走出书房,多看多听多问,才不至于轻易吃亏,更不至于吃了亏,还拿淡若白菜慰藉自己。
据说,当年齐白石旅居北京时,画过一幅画:两线红椒,一个白菜。白菜肥硕拙憨,红椒瘦长骨感。一个青白,一个红艳,那要营造的,是怎样的心境?画上题字:牡丹为花之王,荔枝为果之王,独不识白菜为菜之王,何也?我不知道先生当时的生活是否已经脱离窘境,但他能于三餐外,悟出白菜之王性,并加以深情赞颂,先生确实本真,通达,真切,淡然,不愧为大师也。
《管子·水地篇》说:“淡者,水之本原也,故曰天一生水,五味之始,以淡为本。”白菜正是以淡为本的,及至成熟之后,身上的绿色都要褪尽,极力还原淡白之色;其形貌更不张扬,也是缩紧了的实心,帮子叶子紧抱着,一副笨拙谦逊的憨样儿。就这样,不惊不艳不张扬的白菜,却是高汤里炖得,清水里煮得,煎油里炒得,全叶、剁末都行,酸辣咸甜皆可。最值得称道的,是它能与诸味相济相容,成奇异纷呈之美味,而令食者回味无穷。
现在,每夹一筷头白菜入口,我绝不再大嚼大咽,我会细细品咂。吃进的这一口七毛钱的白菜,我要品咂出三口那两毛八的白菜味儿。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自己品出了一种淡若白菜的深刻意味,品出了一点儿生活本真淡然的意蕴。
白菜味淡,味觉自然,根本纯正,淡如水性。正如《老子》言: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如水样恬淡的白菜,不也和水一样善于周全万物,而不与其相争吗?
夜市的白菜是白菜,超市的白菜也是白菜,并不因为搁了不同货架,卖了不同价格,其秉性真味就有所不同。白菜,依旧是白菜,依旧是淡若白菜的白菜,依旧是百菜之王的白菜。
人吃白菜,也要学白菜呢。
夜市文章2:夜市记
文/曹含清.
五六年前我在郑州的一处社区住,住宅楼下是七里河,沿河形成狭长的绿化公园,公园里花径逶迤,草木繁茂。夜晚我经常沿河溜达,累了便坐在石墩上闲望。远处的万家灯火与我无关,都市的烟花灿烂与我无缘,属于我的好像只有一份被喧嚣包围的安静与被热闹裹挟的寂寥。
有一次我沿着河岸漫无目的地闲走,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竟然走到一片陌生的地方,发现河岸对面散布着一片灯火通明的夜市,我抱着探索的心态走了过去。
那片夜市呈带状,众多杂乱的摊位连接成两条铁链沿街延展。放眼望去,有卖衣服的,有卖小吃零食的,还有卖水果蔬菜的。臭豆腐与烤鱿鱼的味道混杂在夜风里迎面而来。行人熙来攘往,叫卖的吆喝声如一阵阵波涛在街上滚来滚去。
夜市的端头是一些卖蔬菜的摊位,紫茄鲜亮饱满,南瓜肥硕可爱,白菜清新嫩绿,豆角修长漂亮。这些蔬菜仿佛已经琢磨透了人们的心思,任凭挑挑拣拣,任凭抛来抛去,任凭讨价还价,它们始终流露着美丽可爱的笑容,展示着不卑不亢的耐性。只有这样,人们才愿意将它们收入袋中,它们的生命才兑现价值。
我白天看烦了上司威严的面孔,也看腻了逢场作戏的表情,就渐渐喜爱上了黑夜,也更喜爱夜市上的蔬菜。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去夜市上转转,去看看那些蔬菜,它们没有铜臭味儿,它们新鲜而饱满的样子好像能够给我一种昂扬不屈的力量。
夜市上有一家卤肉摊子,叫“小刘卤肉”,灯光下的卤肉色泽红亮,浓香扑鼻。我经常在那里买一个热乎乎的芝麻烧饼,夹上五元钱的卤肉,边吃边逛。有时候,我会和小刘闲聊几句,问问他卤肉的做法。小刘三十多岁,身材魁梧,健壮的臂膀如铜铸的似的,一只手拿着菜刀在砧板上娴熟地切着洋葱与卤肉。他嘿嘿一笑,说他的卤肉是祖传配方,不外传的。
夜市上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春天的时候卖菠萝,夏天卖西瓜,秋天卖砀山梨,冬天卖蜜桔。他的叫卖声高亢而亲切,我经过他的时候常在他的摊位前驻足片刻。他热情地招揽顾客,让人们免费品尝水果。我品尝了之后,他的水果确实鲜美,假如抛下走开,心里自然会有歉意。我便拿起袋子,随便挑选几个水果。
有一天我需要配一把出租屋的钥匙,想起来夜市上有一位配钥匙的老头儿,到了晚上我就去找他。他坐在灯光暗淡的角落里,旁边的摊子很不显眼。他起身操作机器设备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是个瘸子。钥匙配好后,他颤颤巍巍地递给我。
我风雪无阻去夜市上溜达,两三年的时间里我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小刘的烧饼夹肉,也不知道看过多少蔬菜与水果。这片夜市成为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谁知道我与它的缘分将尽!
那是深秋的一天,伏牛山的猕猴桃刚刚上市,灵宝的苹果在夜市上堆积如山。我站在小刘的摊位前要了一个烧饼夹肉,随便寒暄几句。他愁眉苦脸地说:“以后你想吃烧饼夹肉,就去其他地方买吧。”
“怎么了,你不干了吗?”我问道。
“郑州创建文明城市,要集中整治夜市,我们明天就不能出摊了。”
“你租间商铺,开一家卤肉店,我第一个给你捧场。”
他苦笑一下,说:“前些年郑州房子四五千的时候我没有买,现在房价涨到了两万多,翻了四五倍。我干一辈子也买不起一套房子;前段时间我去看了几个商铺,巴掌大的地方月租要六千。这城市是没法生存了,我准备带着家人回老家农村。城市把我们这些穷人都赶走,只剩下富人,它就文明了,也干净了!”
次日夜晚我来到夜市,只见灯光下的街道空空荡荡,那些货摊全没了踪影,好像是被狂风卷走了。我突然看到那位配钥匙的老头儿蜷坐在角落里,摊位没有摆开。一辆城管的巡逻车驶了过来,只见从车上下来几个彪形大汉,厉声驱逐他。他像是受了惊吓的孩子,慌慌忙忙、趔趔趄趄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开着电动三轮车离开了。
随后的日子,我去过那里很多次。看不到夜市,我便怅然而回。两三年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些商贩们现在生活过得如何。我也常常想起那些夜市上的蔬菜和水果,想到它们新鲜可爱的样子,我的身体内便涌起一股力量。
夜市文章3:渺渺晴空
文/听晓
01
他走过这个夜市的时候,依然可以茫然无故地想起很多人。
一些曾经与他闯荡过江湖的人先后离开了那座有美夜市的城市,后来的每个夜晚,他只是轻松的像不认识这座城市般,陌生的游历在城市的角落之后中,然后再犹豫的走进夜市里的某个大排档里,点一份可供很多人吃的海鲜。他静静的喝着啤酒,却不细致地吃着佳肴。
夜市对于他来说,拥有很多意义。他第一次来城市之时,看过的最美风景,就是城市的夜市。海鲜,灯光,夜色,还有如此之众的行人,让没有见过流光溢彩的他瞠目结舌。城市里的无边风景,有时候就是由这些斑斓的夜市组成。直到多年以后他才明白,原来当初自己所经历的朴素风景,是那么的干净,纯真。
夜市上的争吵声音很杂,他一路走过,看到的都是锱铢必较的面庞。那些厚重的身影背后,是矮小的光线和矮小的摊子。房子一点也不高,平静的,安宁的,夜色不深的时候,里面是黑暗的。多数夜市上的人会从房子里出来,走到大街上,也习惯融进那些吵闹声中。
对于一座城市的这个样子,他铭记的很深刻。那么多年的习惯里,他已经将矮小的夜市当成了无边的人海。星星火火的灯,熠熠闪动的人,充满了人情的味道。他说,那是一座城市,也是一片海。流火,萤灯,残将,黑空,城市的夜市里流动的是像天空一样蔚蓝的海。
他想象自己是那片海里的某个不知名生物,带着灿烂的羽翼,飘摇在夜市的无边无际之中。或许,他再也见不到曾经相伴在一起的某些朋友了。江湖久远,自会相逢,他看清了一片海,宛若是仰望时看到的渺渺天空。
02
天气晴朗的时候,他会扭着头,从高大的树影下走过。
夕阳晚照的时候,他自己都可以回头看到,有一片高大的像树影子状的黑色线条,在大树的一角芊芊移动。以前,他会和某一位死党一同走在树下,谈论着小小的事情。偶尔欢笑,偶尔沉默。
在有一年的流萤飞火之夜,他们笑着闹着,一起走到树下,渴望找到传说里,可以系上红线的老树枝。月色弯弯的树下,他说,一定会遇到那位在月下手执红线牵扯天下姻缘的老人。他会让自己知道,并且相信,走过了多少的路,不会遗忘,只会坚强。
那是一棵树,也是一种誓言。
忘记那棵树,或者忘记那声誓言。如果是在很多年前,他一定认为是件很难得的事情。然而,此时此刻,他就是那般轻松的走在树的身边。没心没肺,安然的仿佛自己是第一次来到此地。
那些看似绚烂的过往啊,究竟要怎么去遗忘,才能不用惊心动魄的眼泪和焦躁难定的情绪,去安慰,虚假的自己。他安静的时候就像一面张开的镜子,凉意的收拢着自己的心安理得,然后重新回到左右为难的抉择里。
很多人都看到了,那样一个精彩的故事。少年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携手心爱的女子,在玲珑的光线里,他们看到了彼此年轻的心。天空的边缘有无限的蓝海,渺渺的意境让人心生苍凉。一个故事的苍凉结局不过如此简单,而故事里的人依旧生死不得。
在有一年纯净的天空之下,伤愈过的她重新走到树下。
她再没有记起那位少年,前程往事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个忧伤的故事。不会再记得谁,不会再亏欠谁,人世间的梦魇很多时候也是美好的。聚散是缘,闲来不晚,总说山雨欲来风满楼,如今的她却是恋破红尘分外瘦。
她需要的只是一场宁静的邂逅,不在乎遇上谁,只希望在遇上之后的空间里。那个人,依旧会给予自己渺渺的自由翅膀。
03
想象一个渺渺的故事,晴空万里,大雨磅礴或者雪花纷飞。忘记这一个故事里的他和她,只虔诚的铭记自我。谁也想象不到,在遇到和不遇的两边,你会看到坎坷的路。山重万行,水面匆匆,总有磨难落成空。
故事里的少年像天空一样的张扬,在碧空如洗的白云下快乐的奔跑。城市,花田,季节,错列,在晴朗的城市中,少年的身影明净的接近虚无。很多少年的成长都是如此的,接触过一段叛逆的岁月,以为着天高地厚不过指尖蹉跎。而原有的忧伤也会和叛逆同在,读不懂的忧伤就像读不透的叛逆,最终有一天,在一片蓦然里,少年回首灿烂的点滴光阴,喜极而泣。
时光的流失最终是让少年刻骨铭心的,少年读不懂轻狂岁月里的爱恨,以为着短小的经年就是杳杳的人生。年少的光景那么漫长,老来如此之快,成长如此之慢。少年的天空里,不再爱恨分明,他们望着渺渺的天空,只会徒增“然而涕下”的风华。
所以故事的结局会那么悲凉,一段时间和另一段时间的匆匆变故,让少年在江湖的风波里渐渐长大,变成了他们自己都感觉陌生的角色。终有一天,少年的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慢慢绝迹成传言。
有一个传言是这样讲的,他和她皆来自江湖,执着于做演员的他在剧组的生活里挫折百出。终于他有了出眉头的机会,提携他上演的是一位娱乐大姐。在一次探班的过程中,她遇上了正在亲热的他们。她什么都没有说,甚至没有让他发现自己。江湖杳杳,她从此消失于无边的人海茫茫。
故事的开始他们都是年少的,直到多少年后,她才从真相里走了出来,那次让她误会的过程根本就是一场正在上演的戏份而已。
04
或者,再去记一首诗句吧。
宋代的连文风在《寄友》一诗曾写道“今古悠悠交道变,江山渺渺俗人多。”连诗写的真切,这个世界上悠悠的世道变化的时候,这远大的江山之内就都是渺渺的俗人了。一位古老的诗人,用十几个文字,写出了每一个曾经走过人生百年之人的感悟。
会是哪一位清醒的诗人再从城市的夜市和灿烂的花前树下走过,吟诵着酒味的词句,渐渐走远,渺渺而终;会是哪一位少年又从芳草斜阳的灿烂光景中踽踽而行,将自己久远的故事悉数相知?曾经真实的过往,现在全都赋予渺渺晴空。
夜市文章4:城中村夜市
文/郭松
颠着大勺的老倌,额头上冒着汗水。火苗“呼呼”地响着,他臂膀抖着锅翻飞。也就几分钟,把食欲勾上来,“唰”地一声,炒菜倒进盘里。
很多人在夜市游荡,有形单影只的,有小两口搂着腰的,有妇人抱着狗的……
摊上,摆着手机壳、充电宝、数据线、贴膜等,问一下价格,不比网店贵。有的摆着玻璃瓶,里面有小乌龟或小仓鼠,几个小孩目不转睛地看着。有的摆着各式衣服,或叠得整整齐齐,或散乱地堆着,随便翻一样抖开,在身上比划一下,感觉合身就买了。
最多的还是吃食,米线、豆腐、洋芋、肉串……在夜晚缠夹在一起,散发着奇怪的味道。这里有大把的便宜房子,一两千块钱也能住下来。来城里闯荡的人,大多是怀念这儿的吃食,吃食是他们的青春记忆和困境标签。他们从这里起步,多年以后,在饭桌上讲起自己的故事,都会想起这儿的烟火味,那些很普通的食物,都会成为奋斗的见证。
不起眼的小贩,想在竞争中冒出来,得一点点积攒回头客。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琢磨食品的细节,不是他们多有新意,而是得专心做一件事。天天来买东西的人,挣钱不容易,花钱更在意,逼着他们薄利中踏出血路来。
他要压价,你要降成本,总得找一个平衡点。多年以后,在其他地方吃到同样的食物,不是原先的味道,还会失落。殊不知,没了那条街,味道不复当年。
客人穿着短裤,趿拉着拖鞋,围坐在一起,一手攥着肉串,一手端着啤酒,碰杯喧哗。有的只是一个人,手里的筷子一动不动,眼神定定地盯着某个地方,是沉浸在生活的羁绊里,还是彻底地放空自己?
碗碟都是统一的,外面用塑料包着,用筷子“砰”一声捅开,颇豪迈。一盆热水,把碗筷放进去,让人看见洗过,再拿出来摆好。摊主一口一个“老板”叫着,不熟悉的人,拉开一点距离好。熟不拘礼虽豪爽,但也容易伤着。
从昏暗的夜市走出来,被明亮的灯光刺一下——街口是个超市。同样趿拉着拖鞋的人,在超市里购物,表情比在夜市沉稳多了,高贵多了。在超市买一条廉价的裤子,比在路边摊买一双鞋、一双袜子心情要舒畅些。同样的水果,有人会把超市里的与超市外的做个比较,决定买超市里的,会自豪地点点头。那些便当,十块钱一份的可以加一个菜,十五块钱一份的可以加两个菜,加两个菜的人地位要高些。
固定的店铺鄙视那些临时的摊位,只要他们挡在自己门前,店主随时会以影响生意为由撵走。有时城管虽会管理,但考虑到人性化管理,通常不加驱逐。店主可就不一定了,摊贩可以跟城管叫板,在店主那儿却必须示弱。
越是身处卑微,越在乎微小的差异,他们要通过差异获得一点点超越于他人之上的快感,甚至刻意夸大这小小的差异,让人知道自己跟他们不同。
夜市文章5:春天有多远(三章)
文/北城
清河路的夜市,一串烤肠为忙碌的一天点上一个香味十足的标点。拎着一塑料袋孤独和被灯光炒好的青菜,尽量不瞥出双入对的影子划伤的脸。
抬起头,是远方让盈眶的泪水变凉。
风摇着冬天的尾巴,凛冽大口大口地直往脖领子里钻。
春天的音讯咬破裤脚,留一路苍茫给沉默。找个理由切断电话,假装已经剪去一头长发,把自己逼上绝路。
遗憾在翅膀下隐隐作痛。倔强,腾空全部黑暗。时间流过山水,咳嗽打碎的沉默,发出拔节的声音。
穿过柳林,几枚灵动的文字做了柳叶,挥手询问:春天还有多远?脚步在风中,轻一声重一声地落在身后。
灯是镂空的月
风雪。萧萧落木。夜。
灯,在一卷高高的往事上亮着。灯下,言词通透,不想乱了情节。只是词义岔路太多,时常被曲解或遭遇变故。
天井看天,禁锢的火焰终有一天会烧尽心底的黑暗。
灯是镂空的月。
执念的琴声被针线缝起,举过风云雨雪,终结绝望。披在残缺的夙愿上,可以成全一个粗糙的传说。
不着一字的倾诉,写一窗千山万水。
月,为情所困,一半止于烟火和篱笆,一半寄予醒来和明天。
担当,独自承受。分分秒秒的等待,脆裂在石板路上,弹起的文字守着人间又轻又重的梦,一起酣睡。
春天就在你身后
微风吹过记忆,几只鸟鸣衔一朵闲云,落地。
目光锋利,刃深陷沉默。倔强,摁住一个又一个抬起头来的理由,把抵达的时间越拉越长。沿着生活的缺口,月光开始决堤。
就让这利刃刺破黑暗,身后就是远方。
泼墨,写意一个崭新的名字,加固生命的高度。
野生,绿油油的蓬勃。扶起攀登弯起的腰,供行人仰望。把喧哗扔进雨中,清空自己,扔掉拐杖,推开全部错句,甘愿被这一刻的宁静、辽阔和坚强占据。
一帧浸染生命的底色,换掉布满尘土的苍茫。
练就一双健硕的翅膀,抵达一步之遥的春天。期待,蜿蜒。给拼搏足够的时间跋涉,沿途芬芳汹涌。回头望,迎风的泪洗去眼中的沙砾。
绿水青山,明媚无限。
夜市文章6:夜市记
文/曹含清.
五六年前我在郑州工作,每天早出晚归,裹在陌生的人流中。我所住的出租屋濒临七里河,有一天晚上我沿河漫无目的地闲走,走了很长时间,发现不远处散布着一片灯火通明的夜市,繁杂的摊位连成两条长链,臭豆腐与烤鱿鱼的味道混杂在夜风中,行人熙来攘往,叫卖的吆喝声如波涛在街上滚来滚去。
夜市的尽头摆着一些卖蔬菜的地摊,茄子鲜亮饱满,南瓜肥硕可爱,白菜清新嫩绿,豆角修长漂亮。那些蔬菜仿佛已经琢磨透了人们的心思,任凭挑挑拣拣、抛来抛去,它们始终流露美丽可爱的笑容,展示不卑不亢的耐性。只有如此,人们才愿意将它们收入袋中,它们的生命才兑现价值。从那以后我时常去夜市上溜溜转转,看看那些蔬菜,它们新鲜而饱满的样子总给人一种昂扬向上的力量。
夜市上有一家卤肉摊子,叫“小刘卤肉”,灯光下的卤肉色泽红亮,浓香扑鼻。我经常在那里买一个热乎乎的芝麻烧饼,夹上一些卤肉,边吃边逛。有时候,我会和小刘闲聊几句,问问他卤肉的做法。小刘三十多岁,身材魁梧,健壮的臂膀如铜铸的似的,一只手挥着菜刀在砧板上娴熟地切着洋葱与卤肉。他嘿嘿一笑,说他的卤肉是祖传秘方,绝不外传。
有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春天卖菠萝,夏天卖西瓜,秋天卖砀山梨,冬天卖蜜桔。他的叫卖声高亢而亲热,我常常在他的摊位前驻足。他热情地招揽顾客,让人们免费品尝水果。我品尝了之后,他的水果确实鲜美地道,假如抛下走开,心里自然会有歉意。我便拈起塑料袋,随便挑选几个水果。
有一天我需要配一把钥匙,想起夜市上有一位配钥匙的老头儿,到了晚上我就去找他。他坐在灯光昏暗的角落里,摊子很不显眼。他起身操作机器设备的时候我才发现他是个瘸子。钥匙配好后,他颤颤巍巍地递给我。
我风雪无阻去夜市上溜达,一两年间我不知道吃了多少烧饼夹肉,也不知道看过多少蔬菜与水果。这片夜市成为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谁知道我与它的缘分将尽!
那是深秋的一天,伏牛山的猕猴桃刚刚上市,灵宝的苹果在夜市上堆积如山。我站在小刘的摊位前买了一个烧饼夹肉,随便寒暄几句。他愁眉苦脸地说:“以后你想吃烧饼夹肉,就得去其他地方买了。”
“怎么了?”我问道。
“城管要集中整治夜市,我们明天就不能出摊了。”
“你租间商铺,开一家卤肉店,我第一个给你捧场。”
他苦笑一下说:“前些年我没有买房子,现在房价涨了三四倍。我干一辈子也买不起一套房子。前段时间我想租一间商铺卖卤肉,巴掌大的地方月租要六千元。唉,城市要把我们这些穷人逼走,只剩下富人,这样它就文明了,也干净了!”
次日夜晚我来到夜市,只见灯光下的街道空空荡荡,那些摊位好像是被狂风卷走了。我突然瞥到那位配钥匙的老头儿蜷坐在角落里,摊位没有摆开。一辆城管的巡逻车疾驶而来,只见从车上下来四五个彪形大汉,厉声驱逐老头儿。他像是受了惊吓的孩子,慌慌忙忙、步履踉跄地收拾东西,拖着一条残废的腿开着电动三轮车离开了。
至今好几年过去了,我不知道那些商贩们生活过得如何。我也常常想起夜市上的那些水果蔬菜,想到它们新鲜可爱的样子,我的身体内便涌起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