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山谷的散文

请欣赏关于山谷的散文(精选8篇),此文由多美网整理,欢迎收藏与分享。

关于山谷的散文1:想开花的格兰藤

文/凡夫

在一个幽深的山谷里,生长着几棵格兰藤。格兰藤的头上,是又高又陡的悬崖。岩石把阳光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格兰藤整天都生活在阴暗中。

一天,一棵高个儿的格兰藤对同伴说:“兄弟们,如果我们就这样生活下去,享受不了阳光,这辈子将开不了花的。”

同伴们说:“怎么办呢?老天把我们安排在这儿了!”

高个儿格兰藤说:“咱们要想开花,只有从这儿爬到崖顶上去,那儿阳光充足。”“你疯了!”一棵矮个儿格兰藤说,“我们的身高最多只能长五六米,悬崖这么高,我们怎么能够爬上去?”

另一棵格兰藤也说:“除非有一阵狂风把我们拔起来,然后把我们卷到崖顶上去。可是,哪有这样的机会呢?”

另外几棵格兰藤也都认为,凭他们的本事,要想爬上悬崖的顶部,完全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高个儿格兰藤说:“事在人为,让我试试吧!”

他将身体紧紧贴着悬崖,开始向上攀爬。当他长到六米,不能再长高时,就从腰部生出根须来,并且将这新的根须扎进崖上的土壤。接着,忍痛舍弃新根以下的茎、叶和根,让它们慢慢腐烂,和自己完全分离,这样他就获得了再往上长的条件。当他又长到六米,达到极限,不能再长高时,就从腰部再长出新的根须来。当新的根须扎进悬崖的土壤,他再次咬咬牙,让新根以下的茎、叶和根须腐烂、分离……就这样,经过一次一次的艰难攀爬,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在一个早上,他终于爬上了崖顶,见到了明丽的阳光。没多久,他开出了灿烂的花朵。

崖下的格兰藤看高个儿格兰藤成功了,大受启发,备受鼓舞,他们也采取同伴的办法,一个跟一个爬上了崖顶。

当一片格兰藤花在崖顶竞相开放时,有谁能想到,他们竟是从悬崖的最下面爬上来的!

关于山谷的散文2:云是一棵树

文/鲍尔吉·原野

我见过喀纳斯的云在山谷里站着,细长洁白,好像一棵树。我过去看到的云都横着飘,没见到它们站立不动,这回见到了。

旅游者很难形容喀纳斯的景色。喀纳斯不光有一个湖,它还有神秘的、用蒙古名字命名的黑黑的山峰,有碧玉般的喀纳斯河,有秀美的白桦树和松树。我喜欢把白桦树和松树放在一起说。在喀纳斯,白桦树和松树常常会长在一起。白桦树像水仙花那样一起长出几株来,树身比白杨树更白,带着醒目的黑斑节。松树比白桦树个头矮但更壮实,一副男人的体魄。松树尖尖的树顶表示它们在古代就有英雄的门第。它们长在一起,让人想到爱情,好像白桦树更爱松树一些,它嫩黄的小叶子在风里哗哗抖动,像摇一个西班牙铃鼓,看上去让人晕眩。喀纳斯松树的树干,色泽近于红,是小伙子胳膊被烈日晒红了的那种红,而不是酱牛肉的红。松树如果有眼睛的——这只是我的想象——该是多么明亮,深沉与毫不苟且的眼睛,一眼看出十里远。

喀纳斯的云比我更了解这一切。它每天见到黄绒的大尾羊从木板房边上跑过去,看到明晃晃的油菜花的背后是明晃晃的雪山,雪山背后的天空蓝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眼睛成了两只紧闭的蚌壳。云的职责是在山间横行,使雪山不那么晃眼。它在白桦树和松树间逛荡,好像拉上一道浴室的门帘。云从山顶一个跟头栽到地面却毫发无损,然后站在山谷。我在喀纳斯看见山崖突然冒出一朵云,好像云“呯”地一下爆炸了,但我没听到声音。我看到白云蹲在灰云前面,像照合影时请女士蹲下一样。白云在灰云的衬托下如蚕丝一般缠绵,我明白我在新疆为什么没见到白羊却见到了黄羊,因为云太白,羊群不愿意再白了。

喀纳斯的云可以扮演羊群和棉花糖,可以扮演山谷里的白树。喀纳斯河急急忙忙地流入布尔津河与额尔齐斯河,云在山的脚下奔流。它们尽量做出浪花的样子,虽然不像,但意思到了,可以了。云不明白,它不像一条河的原因并不是造不出浪花,而是缺少“哗哗”的水声,也缺少鱼。这些话用不着喀纳斯的云听到,它觉得自己像一条河就让它这么去想吧。

我写这篇短文是更愿意写下布尔津、额尔齐斯、喀纳斯这些蒙古语的地名,听起来多么亲切。这些名字还有伊犁、奎屯、乌鲁木齐以及青海的德令哈,它们都是蒙古语。听上去好像马蹄从河边的青草踏过,奶茶淹没了木碗的花纹。蒙古语好像云彩飘在天山的牧场上,代表着大大小小的河流和山脉,更为尊贵的名字是博格达峰,群山之宗。蒙古语适合歌唱、适合恋爱、适合为干净的河山命名。这些地名用维吾尔语、哈萨克语、塔塔尔语说出来好像是一个动人的故事的开头。它们是云,飘在巴丹木花瓣和沙枣花的香气里。

喀纳斯的云飘到河边喝水。喝完水,它们躺在草地上等待太阳出来,变成了我们所说的轻纱般的白雾。在秋天的早上,云朵在树林里奔跑,树枝留下了云的香气。夏季夜晚,白云的衣服过于耀眼,它们纷纷披上了黑斗篷。

喀纳斯的云得到了松树和白桦树的灵气,它们变成了云精,在山坡上站立、卧倒、打滚和睡觉。去过喀纳斯的人会看到,云朵不仅在天上,还在地下。人们走过青冈树林,见到远处横一条雾气荡漾的河流,走近才发现它们是云。喀纳斯的云朵摸过沙枣花,摸过巴丹木杏和核桃,它们身上带着香气并把香气留在了河谷里。早上,河谷吹来似花似果的香味,那正是云的味,可以长时间地留在你的脖子和衣服上。

喀纳斯的云会唱歌。这听起来奇怪,其实一点不怪。早上和晚上,天边会传来“咝——”或者“哦——”的声音,如合唱的和声。学过音乐的人会发现这些声音来自山谷和树梢的云。它们边游荡、边歌唱。在喀纳斯,万物不会唱歌将受到大自然的嘲笑。

关于山谷的散文3:寂寞的山谷

文/张虹

星期天,文友建议我去他的家乡双乳镇小南沟拜访一位绿色农场的主人。

我们走进那个叫做小南沟的山谷,发现空谷幽静,十几所房子全部是人去屋空的荒凉破败感;河边的芭蕉发疯般茂盛,硕大的叶片渲染得荒凉更甚;山涧清泉响声肆虐,犹如荒原野兽的哀鸣;那房前屋后的桃李,由于没人采摘,成串地熟在枝头。我们勾住枝桠,摘几个桃李在手,一边嚼咽,一边感叹不已。

在鱼塘边见到农场主雷。这是一个精干的中年人,穿雨靴,戴草帽。问我们钓鱼么。我们说不会。他说,那就屋里坐去。他住在山边上一家废弃的屋子里。满院的荒草,屋里当然也是凌乱的。他用山间清泉烧水泡茶招待我们。说,这水沿南边高山草甸淌来,是真正的仙泉水,好喝得很。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专门用干净的杯子倒了白开水让我们细品。果然甘洌。城里的自来水根本没法比。即便汉江之畔安康市的自来水也没办法相比。我立即明白他为什么要独自住在山里经营绿色农场了。在交谈中,我们知道,所谓绿色,就是养鱼养鸡养鸭都用天然饲料,不加任何添加剂,也不用市场上出售的饲料,还有个内容就是种植天然果蔬。让我们惊讶的是,雷场主是个酷爱学习的人,善读史书和哲学,知道欧洲资产阶级革命、圈地运动和朝鲜战争的许多内幕,且能理论联系实际,说出现实与历史的种种关联。关于人生,更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他说自己榨油二十年,青春岁月被油烟子熏得一点光彩也没有了。现在选择居住山谷经营绿色农场,就是为了安享自然,弥补逝去的青春岁月。他妻贤子孝,是个有福气的人。儿女们在城里做事,老伴儿看着孙子。他有条件一个人自在逍遥。他家在镇上,距离小南沟两公里,他白天在山间干活,中午太阳大时坐在树下读书看报,日头落山时回家吃饭,晚上十点后上山过夜。过着神仙般清净日子。

他说这是个寂寞的山谷,一条沟,十几座房子,只住着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人。一些人进城买了房;一些人打工常年在外。

那么,你不怕寂寞?我们齐声问。

他笑道,我一点都不寂寞。我喜欢这静幽。在这里枕溪水而眠,闻鸟叫而起,舒坦得很。我嫌镇上嘈杂。偶尔在家睡一夜,起来头痛。

雷场主极力宣讲着这里的妙处,喝过几杯茶,他建议我们向山谷里边走走。说那里景致很好。我们按他指点进山,刚转过一个山弯就看见一口生满莲藕的水塘。荷叶依依,荷花盎然,水映蓝天,好美去处。再走几步,就见一八十多岁老婆婆在草滩上割草。她的身旁放着一个竹筐,跟前蹲着一只黑猫,所有这些画面组合在一起,真是美得让人绝望!

我举目遥望这长长的、静幽的,树木葱茏的山谷,想象着两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居住其中的情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怅然。雷场主说,因为林子密,各样野物都是有的。也许,野物也通人性,它们和老人长相厮守,已成亲密邻居。也许,野物也有悲悯情怀,不忍加害耄耋老者。抑或是,它们也敬畏老者,敬畏他们生命的强悍与坚韧,敬畏他们坦坦荡荡的生活态度而不敢轻举妄动!否则,两位老人何以安居山林?

他们肯定是有儿女的,否则,政府养老院会收留他们。

我不知道他们的儿女在何方?也不知道他们多久会回来看望?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生发任何感叹。天地间,每个生命的生存方式都有其合理的理由。这两个老者也许是自觉自愿做山林的守望者,一如那位可敬可爱的雷场主。

关于山谷的散文4:黑山谷秋韵

文/罗昭伦

秋日的黑山谷,惹人遐思,令人向往。如一位丰腴的少妇孕育婴孩般的骄矜,抖动着绝色的羽衣舞弄风情万种。进入九月,大自然的画笔就开始不紧不慢地渲染着美丽的树林、静谧的河滩、优雅的山峦和清冽的水波。踏着第一片落叶,感受秋带给我的独特的感觉。

走进山林,枫树的火红,芦黄的金色,榛叶的黄褐,白杨的青黑,松树的翠绿,迫不及待的从山石幽深的背景中跳跃而出,被秋日阳光静静的烘烤着,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氛。抬眼望去,光线在白云间匆匆游走,偶尔与五彩的枝叶织离出点点光晕,暖暖的游戏着人们的双眼。往深处走,随处可以遇见的山野红树,各色不知名的水果,令人时时享受着收获的喜悦。

黑山谷的秋天是多彩的,那黄叶、绿树、红花、金菊,还有那用赤橙黄绿和蓝天白云镌写的原野,那溶溶月色中的阵阵馨香,那阵阵馨香中的美丽身影……沐浴在绚丽的秋色之中,让你如痴如醉,如神似仙,欲歌欲狂。沿清澈的鲤鱼河前行,河道两边的山峰或俊秀或奇异或高耸云霄,山坡上的灌木翠绿和墨绿相间。水碧绿清灵,清澈见底,有一种非常漂亮的小鸟在水上嬉戏或滑翔,红色的尾巴,白色的冠子,黑色的身体,宛如山中精灵。波光潋滟的鲤鱼河在秋日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点点鳞光,沉静而悠远。

与多数的南方山林相比,黑山谷的五花山色由于有了鲤鱼河,而显得与众不同。远远近近,景致繁多,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在水光波影的映衬下,清新秀美的大山随山势平缓而进入河谷。河水拍击着两岸的石壁,仿若有泉自山底涌出与河水相融。五花山色与天空中静谧的白云倒映水中,虚实间又是另一番灵动曼妙的景致。林间有秋风掠过,树叶沙沙作响。抬头看,石壁上的凹处开满了金黄的菊花。朵朵如繁星,簇簇如瀑布,闪着一片片辉煌夺目的亮点儿,又像一条被舞台灯光照着闪烁发光的长裙。那些缀满花朵的修长的枝条,纷乱地垂落交叉着,透着一种独特的韵味。蓝天、白云,绿树,黄菊,一同沐浴在明媚的阳光里。

走在蜿蜒的小路上,两边绿色相伴,左右草花吐艳,山坡郁郁葱葱间点缀着几片红叶,山洼丛丛簇簇里绽放着几朵紫菊。草花的色彩美幻得令人惊叹,花草的形状玲珑得叫人惊诧,红的山丹,紫的秋菊,黄的金莲,更多的是叫不出名字。粉的,暗红的,绛紫的,黑的,白的,让人眼花缭乱。嘟噜的,成串的,单株的,成片的,球状的,散瓣的,吐蕊的,实心的,散穗的,飘絮的,让人目不暇接。白色的,黄色的,灰色的,蓝色的蝴蝶,飞舞在花草丛中,嗡嗡声不绝于耳。

沐浴着灿烂的阳光,抬头仰望,好一片蔚蓝。几朵软绵绵的白云懒洋洋的飘浮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中。和朋友坐在河边,谈论着山涧自然纯朴的话题,感受着自然的风韵,给人极具享受的时光。

关于山谷的散文5:一季烟霭

文/潘碧秀

鹧鸪的啼声漫布山谷了么?看云出霞蔚的盛况,是山乡恍若仙境的图。

另一种耕耘在纸页上的,是跌宕了去的在握,抑或是预料之外的。

想起谁说的,努力的本身就是一种祈愿,希翼生的程沿着灿烂里走的,是为了一份不甘寂寥。

松鸦记得晨旭之芒的闪亮,檐上风车尽享了春的款款围拥……女孩的呢,是用一支笔丈量着季节的长,忘了夜伴书、梦依偎着文字相生。

给自己一个寻找出口的可能吧,即便是满负荆棘的低昂错落。

三月伊始的日子,试着将一阙画页零落线条补完整,却仍是待揣摩的轨迹。

是不确定的因么?有人说:反反复复没有规律处恰是规律。

属于自己的存在,打上了颇多标注的,一个人知道就好。

一首歌的长,慰藉在灵魂的边上,绽放魅的情致无限;文字,是穿越夜的黑,昂然走在坚强里的。

左手边的纷繁,右手边诠写不尽的故事……流年且沉溺在些许趣的玩味里。

前年的春色、去年的春色,于今同与不同处,是一个人渐忘了地点。

有一介距离是站在咫尺之外,寂寞着灿烂。

春的十四行,断断续续地诉着一份情怀。

一季烟霭攀过了层峦,氤氲成遐想的模样了。

关于山谷的散文6:熊猫古城

文/胡雪蓉

静卧在山谷里的熊猫古城像一个初入尘世的少女,满脸娇羞,却怎也掩藏不住满溢的清丽秀美。

像一条青碧的玉带轻柔地缠绕着,青衣江柔婉地绕着古城缓缓而去。

春日里,随意地漫步于依河的休闲道。挨近水,内心似乎就在不经意间慢慢贴近一种饱满而澄澈的安宁。

野樱花铺天盖地地盛开。

油菜花金灿灿地占据了满坡的耕地。

野草在路边碧汪汪地生长着。

春天的信息蜂拥而至。   

暖融融地,阳光漫不经心地洒开去。

风轻。且柔。像是爱人的手穿过发丝,或是娇儿粉嘟嘟的小手触及母亲的肌肤。忍不住想伸开双手拥抱这围裹着的温暖与安谧。

柳丝轻扬,湖面波光粼粼。浑身洁白的水鸟时而一群,时而三两只贴着水面逗弄着嬉戏着。尘世的喧嚣和着大山的倒影都沉寂在这碧蓝的湖水里。所有的纷争纠葛,内心的刻骨伤痛,都被这干净温暖的阳光抚慰着,驱逐着……若有似无,水声里的安宁,像滤过树丛的那缕春日暖阳,淘洗着过滤着弥合着内心深处极力掩藏的忧伤。尘世如若隐若现的车鸣声,渐行渐远……

随意漫步,安谧娴静。清新干净的空气弥散于街道、小径。每一个角落都犹如被琼汁玉液洗过,纤尘不染。

花香悠悠,在身边缠绕,若有似无,令人恍惚让人迷醉。

叮叮咚咚潺缓流过的小溪,穿越小城。穿越闲散漫步的人心。走在古城的街道上,一切都慢慢慢了下来。你无法把城市的快节奏播撒在古城的大街小巷。古韵悠悠,古韵悠悠!如一曲幽婉清丽的古筝曲,如一首舒缓曼妙的小调,熊猫古城,兀自在大山围裹的安谧里坚守着一份内心的安宁。

红,红,红!

大街小巷一串串的大红灯笼染红了古城。如娇羞的新娘,古城新装新貌。

青砖碧瓦,古色古香。

大红灯笼,热情奔放。

时而古韵悠悠,时而热烈豪放。古城如歌,清韵悠长;古城如歌,青春正好!

古城似一位清丽的佳人,缓缓述说着穆坪土司文化的源远流长;古城如一位含羞的少女,初出尘世的娇羞掩藏不住熊猫文化的灿烂辉煌;古城似一位成熟稳重的小伙,故作沉郁的稳健怎也掩藏不住四射的活力流光溢彩。

漫步于安静的小巷,似漫步于悠远的过往。轻轻风过,仿佛听到古战场上战马嘶鸣,古剑铿锵。似又听到“安勇”武士威猛的呐喊。攻打金川的号角似乎还在山谷里回荡,久久缭绕。

一盏盏灯笼,照亮一段段隐秘的尘事;一块块青砖,讲述着一个个久远的故事。一片片碧瓦,记录着一场场穆坪土司的骁勇之战。

哪一块青砖,才记录着那位受到朝廷嘉奖,不让须眉的巾帼女子——年仅29岁的女土司王氏夭夭于清朝雍正十三年,统兵五百远征贵州等地的昭然战绩?

哪一盏灯笼,才配映照那段穆坪土司王国的辉煌?

随意行走,哪个方向都能与水相遇。

水,缠绕着围裹着滋养着年轻的古城。古城浸染着水的温婉包容,深蕴着“利万物而不争”的水的品性。

处处有水。

树木葱郁,满山苍翠。

处处有水,洗净苦行者心中尘垢。世事繁芜,红尘滚滚,灯红酒绿处,找不见水的清澈明洁。

青衣江边行,听汉白玉护栏和着涛声讲述“宝藏兴焉”丰饶的内蕴。

教场沟登山,弥勒宫的肃穆威严恍若就在夕阳的余辉里,经声悠悠,环绕于心。再有多少苦海不能回头?还有多少名利痴恋于心无法放下?佛号声声,一声一声,敲击着无法挣脱的尘念;经声悠悠,一念一唱呼唤着迷途的羔羊。

放下一整天的劳碌,将红尘屏蔽。走进冷木沟“峡谷”,任凉风扑面。风像是在筛子里滤过,干净得就想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吞食。一路上沟里溪水的寒气,洗净劳碌洗净满身的烦闷。所有的苦痛与屈辱,都在干净的空气里弥散开去……

夜,渐渐浓了。

站在任意的山坡,守着古城入眠。那份心的波动,如黄昏时候的灯光,连自己也捉摸不透。

一盏灯,亮了。

再一盏灯,又亮了。

更多的灯,在夜幕徐徐落下的时间里,悄悄地点燃了每一个窗口的活力和生气。

远山,朦朦胧胧地像一头硕大无比的怪兽,渐渐隐去。半山上星星点点的路灯,逶迤绵延至天边。连接着天空里闪闪烁烁的星星。眨一下眼,你就分不清哪是星星哪是路灯。

山谷里的古城却在次第闪烁的灯火中神秘莫测。

站在半山腰,周围只剩下黑。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心跳。远远地,山脚下已是一片灯火辉煌。没有喧哗,没有嘈杂,只有静谧之中安睡的小城。温馨而安详。

夹着油菜花浓郁的馨香,风,一阵阵悄然而过。似乎连树上残存的枯叶也怕惊醒。

溪水依然轻轻地流过小城。像一首轻柔的催眠曲。

古城在一片安谧的灯火中渐渐入睡。

劳碌的心,也在遍布的安闲静谧中鼾声阵阵。

关于山谷的散文7:谷雨

文/熊成林

山谷里落雨,还是雨里面落了谷子?不管是哪一种,让人打心里高兴,雨带来的是粮食,精神和希望。天上能落谷子,这比掉馅饼还神奇。不过,谁也不能否认,谷雨带来的的确是五谷丰登。“谷雨前后,种瓜种豆”,一层雨,就是一层农谣,一堆粮食,一股股力量的源泉。

山谷落雨,那时,春天马上就走远了,繁华落枝,绿树满坡,春天在山岩的转拐处,说没就没了。而子规,在山岗上,把黄昏唱得更加昏黄。

谷雨是留给农村的。农村里车前草举着宽大的手掌,挥手告别离家的孩子。地丁黄色、紫色的花蕊里,走满了串亲戚进进出出的各种昆虫,谷雨来了,虫子们都走在奋斗的路上。农村能感受到季节的微小变化,比如一缕风、一滴雨、一声鸟鸣。季节喜欢在山坡上、溪流里,瓦房上留下印迹。春天留下满山吹着金黄小号的迎春,在果园里,留下桃和李一层层花瓣。城市里,季节不变地看着楼房水泥铁青的脸,季节落下雨,想在水泥地板上找一个窝,养活一些草。可雨滴刚落,就粉身碎骨了。风带来植物的种子,却也找不到家。谷雨在城里找谷子,谷呢?谷呢?只看到地里长出的一根根钢筋,钢筋最后长成一幢幢楼房,钢筋结不出果子,也没有芳香。城里不爱雨,这是谷雨想不到的事。这些地里长出的钢筋,追赶着蚂蚁、青蛙、蝴蝶,追赶着一簇簇青草,它们和人一道,巨无霸似地要做土地的主人。城里的人只能在报刊和网络上看乡村美景,看四季容颜的转变,他们和鱼缸里的鱼一样,和河水断绝了关系,困在叫城市的一口大缸里。

谷雨时节,也是满山岗药材生长的时候:柴胡、川地龙、五加皮、铜针刺……爹的脚印就印满山岗,他要追逐药材的脚步,追赶季节的脚步,追赶生活的脚步,他要把生活,从大山的土里掏出来,把一家人的生活寄托在这些卑微的植物身上。这些药物,散发着佛性的光辉,从来不叫人失望。也因此,大山就是我们一家人曾经的靠山。穿行林野,我能听懂鹧鸪的语义,树叶的诉说,石块的打坐修行,我甚至觉得,我就是一朵鲜红的山丹、一块手帕样在林里游荡的云,一棵呆头呆脑长在悬崖边的松树。后来,爹走了,穿行在大山的我们,在曾经挖药的地方看见他的身影,在山路转弯的地方想起他,每一阵风吹,都有父爱的深沉气息。如果看到思念的遥遥无期,孤独的不可替代,死的无解和悲哀,对于生,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谷雨时节,还是到山间走走吧,看看那些绿荫,垂钓出的满坡姹紫嫣红,听听山溪,捎来的林野新闻,想一想这个人世,给予我们无私的爱的人,他们不为什么,只为活着,让亲人踏着自己的身子,走进更为温暖的生活。他们没想到自己,他们的爱宽大、深厚,且无形。我们在林野相逢的每朵花,每一缕风吹,每一声鸟鸣,都是人世间,和他们的再一次重逢。

关于山谷的散文8:邻居是块田

文/李茂询

阴历三月起,山谷里最丰富的产品,是风。山林中千千万万树枝摇送出来的涛声,河道上两岸无数草叶吹响的哨声,远空里云层堆叠而生发的雷声,谁有兴趣都可以组成一支风的乐队。吹得蜂儿在花儿上打跌,一跌不起;吹得蝶儿在花枝上乱撞,一撞失足;吹得鸡儿羽毛乱翻,翻成花瓣;吹得人儿衣衫飞飞,飞成布片儿……

边杰窗外田里的油菜花,这时便由花枝招展变成花枝乱颤,本来庄重的队列,变成一群游戏的孩子,你推我搡,嚓嚓乱响--响声倒也轻盈,轻盈中掺着浓浓的油菜花香,让边杰满屋子都是田野的风味儿。

而田外就是小河河岸,整齐的河岸使田成了砚盘的形状。

除了有事出门,边杰的窗户早晚都在开着。纱窗尽着警卫的职责,坟子蛾子只能在外边转悠,而花儿草木气味的问候,可以时时光临。

边杰是生物教师,不但和达尔文与《昆虫记》的作者法布尔亲近,也和窗外田里的蜂儿蝶儿花儿草儿亲近。能直接和一块农田比邻而居,边杰觉得是一种幸福。

这是一所山区中学,一所没有围墙的学校。山区农民朴实,对有学问的老师的敬重,几近于对待自己的父母,他们的朴实就是一堵比保险公司还要可靠的围墙。

在窗外田的主人张老汉眼里,边杰还是个嫩人儿。瞅他不过二十三四岁,嘴边的胡子还不成气候。去年栽油菜时,不是边杰主动答话,张老汉还不知道他是刚从大学毕业来这里教书的老师。

当时的场景,张老汉给村里人不知说了多少遍--

“张大爷,栽油菜啊!”

张老汉四下一瞅,没人儿。再听到问候,再一瞅,离田两丈开外一楼的一个窗户中,透出一张眉清目秀的脸。“我姓边,叫边杰,刚来这儿教生物的。”

奇怪,中学里有教语文数学外语物理化学体育的,怎么还有教“牲口”的?不知道“牲口”课怎么个教法?一个小男孩儿,教什么不好,来这山里教“牲口”。学校到哪儿去找“牲口”让他教?

“张大爷,是教生物,不是教‘牲口’。”边杰将生物课作了大概介绍,说,学了生物课对做庄稼也是有许多帮助的。

“生物是啥东西?”张大爷好奇,停了手中的活。

“我没学什么生物,还不照样做庄稼?”

“你学做庄稼就是在学生物课,只是你不知道那是在学生物课。”

“那学生就没必要在学校学,跟我们农民学不就可以了?”

“那不一样,实践还得理论作指导--张大爷,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我先帮你栽会儿油菜吧。”说罢,只听门一响,几分钟工夫,边杰就来到田里,手脚麻利地栽起油菜。

“边老师不是城里人?”

“不是,家在恒口坝子,田里活儿从小就做。”

“你刚来,怎么晓得老汉姓张?”

“我不仅知道您姓张,还知道您叫张厚意,今年已经61岁,家里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小儿子小女儿找了对象还没成亲。”

“哎呀呀,老汉小看你了,边杰老师。礼拜天一定得去家里坐坐!”

“我跟您老的田是邻居。邻居的主人哪有不去看望的?”

于是,附近村子里人都知道中学新来了个生物老师,姓怪怪的,是田边的“边”、河边的“边”。年轻得像还在吃奶的小牛娃,挺亲人,据说要当中国的法布尔--也不知法布尔是个啥样的人,反正电视上咱没看见过。云云。

风有刮的时候,也有歇的时候。没风时,从窗户看出去,油菜田就像大画家精心画出的油画;出去看,又像一篇正在田间直播的风光片;油菜花落了,挂满的豆荚枝条又像一篇意境悠运的散文;风再刮起的时候,枝条摇曳又像唐代大书法家张旭怀素的草书……油菜收了,一片光地,虫儿蜂儿蝶儿全都没了踪影,则又成了一张净纸。

张厚意细心地将菜籽杆码在田边河岸,没跟往年那样,烧得烟火冲天。

也就是几天工夫,张老汉叫回一个在城里打工的儿子,开始给边杰的“邻居”“送饭”--一车一车的牛粪,撒在田里,然后放水,水有两寸深浅时,又吆了牛,掮了犁,就着水哗啦哗啦,犁起的泥坯将粪翻入田底。

撒粪的时候,张厚意叫边杰把窗户关着。边杰关了一会儿却又开开,说这样子说话不方便。问用不用化肥农药,张厚意说早先用过,后来不用了,收下的粮食榨出来的油,吃着放心,而且味道也大不一样。他们把给田地送肥叫“送饭”,田地没“饭”吃,人也就没饭吃--边老师这是我们农民的活路、农民的话,你跟我们可不一样,不操这份心。

一个窗里,一个窗外。窗外的老人正泥水乱溅,窗里的小伙子面对书桌电脑一尘不染。边杰忽然记起了白居易的《观刈麦》,不同的是,老汉干活很得劲儿,很快乐,他虽有不忍之心,却无悲悯之情。

当水田成为一块明镜时,则更似一块真正的“砚台”。那几天边杰书兴大发,王羲之的《兰亭序》,临帖不下十遍。

插秧时,边杰又去露了一小手,别人“扯线”,他“帮线”。帮线的四行秧苗,几乎和线把式的一样整齐。

张老汉说,“叩蚂”(青蛙)要跟你做邻居了,你就听吵吧。边杰笑道,没啥。想到辛弃疾《夜宿黄沙道中》那首“西江月”,兀自乐了。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