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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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散文1:斗龙虾

文/周凯豪

如果人生是一串项链,那么童年就是项链中一颗璀璨的宝石;如果记忆是一片海洋,那么童年便是一片最美的浪花;如果生命是一片森林,那么童年就是森林里一颗高大的树……但我却认为童年是一本丰富多彩的书,记载了这世间最美好的回忆。

记得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的表哥捉回了许多只龙虾。他们个个张牙舞爪,好像特别厉害的样子,我挑了一个钳子最大的,要和弟弟斗龙虾。

斗龙虾比赛即将开始,看着两只龙虾。我的又壮又威武。他的却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我不禁想:“哈,他那只真弱,我准能赢。”

第一局开始了。我的龙虾张牙舞爪地冲了过去,竖起了钳子想夹对方的腿,可“弱龙虾”却来了个先发制人,它那瘦弱的钳子一把夹住了壮龙虾的胡须。不过我的也不是吃素的,壮龙虾一个“回马枪”夹住了它的头。这局我险胜了。

第二局开始了。“壮龙虾”挑衅地看着“弱龙虾”,仔细打量着它身上的弱点,它们僵持了很久。大战一触即发,“弱龙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右钳抓住了“壮龙虾”的左钳,左钳夹住了它的脖子,胜负早已分明。

第三局开始了。“壮龙虾”仔细打量着“弱龙虾”。好像说:“这小子速度真快!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次我一定要先发制人。“弱龙虾”也好像说:“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我就先来个按兵不动。”大战开始了,“壮龙虾”先冲了过去,一把夹住了它的腿。“弱龙虾”爆发了它真正的实力。说时迟,那时快,就连我也没看清楚,“弱龙虾”反过手来一把夹住了“壮龙虾”的头。原来刚才弟弟在选龙虾时早就发现它的“独门绝技”——闪电般的速度。

最终,我的“壮龙虾”输给了看似弱不禁风的“弱龙虾”。

斗龙虾,这个美好的回忆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

人生的散文2:记忆中的月饼

文/郭雪强

人生至今,我只吃过两块好月饼,确切来说,让我感觉月饼这东西实在是好吃,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在小时候,大约七八岁左右。那个时候,村子的小卖铺里还没有月饼卖,每逢中秋节,各家自己做月饼。因为条件有限,并不是家家都做,即便是有条件的,可以凑够原料,也不会做太多,几块而已。

那天,奶奶从邻居家借来一个做月饼的模子,它有点像木锤,只不过是空心的,看起来挺好玩。不知道奶奶什么时候从哪里弄到的葡萄干、花生仁、核桃、芝麻,它们藏在一个小纸包里,像是一包传世的珠宝玉器。我瞪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它们被放进和好的面团里,像一个个包子,但又不是。这时候月饼模子闪亮登场,奶奶把“包子”放进去,在案板上使劲一压,像模像样的月饼就出来了,这太神奇了!可是还不能吃,要在炉子上烤熟。

坦率讲,我已经不记得月饼是怎样烤熟的,但一定是一个令人煎熬的过程。一个垂涎三尺的孩子守着火炉,闻着月饼香,等待,等待,不敢离开半步,一遍一遍地看,一遍一遍地闻,等待月饼烤熟的过程漫长而有趣。

记不清那次吃月饼是平生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却十分清楚地记得,奶奶做的月饼就是好吃,舍不得吃。咬一小口,嚼一嚼咽下去,回味无穷,吃了还想吃。我没想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美味的食物,之前我一直以为江米条是最好吃的东西了。这么好吃的月饼,如果想要再吃,要等一年,再过中秋节才能吃到。遗憾的是,后来奶奶没有再做过。小卖铺里有了月饼,一包五个,草纸包着,草绳捆着,油浸透了纸和绳的那种。

第二次是1996年,我16岁。第一次离家到外地求学,那个秋天注定是忧伤的,空气里满是思乡的情结。为期两周的军训,踢正步、唱军歌,身心疲惫又斗志昂扬,每当休息的时候很自然地想念家,想念家里的亲人。军训结束了,恰逢中秋节,学校食堂免费赠送新生每人两块月饼。这是食堂自制的,看上去特别朴实,像极了小时候奶奶做的那种月饼。

其时,我对月饼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了。可不知怎么回事,这两块月饼拿到手里,忍不住眼睛湿润了。“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只有亲身体会才有那种浓浓的乡愁。我吃着手里的月饼,想着此时此刻,皎洁的月光下,秋意渐浓的院子里,母亲在做什么,父亲在做什么,甚至我都能闻到秋天里村庄外玉米叶的味道。月饼非常好吃,一点儿也不腻,那种香那种甜恰到好处,叫人终生难忘。我真想留一块带回去给母亲尝尝,但还是禁不住诱惑,一口接着一口,不知不觉吃到了最后。

从此,记忆中我再也没有吃过月饼,甚至一看到月饼,大脑第一反应:不好吃。我没有去想过为什么,不想吃不吃就罢了。现在,特别喜欢吃月饼的人也不多了吧?而月饼也只是作为一种礼品被人们送来送去。至于好不好吃,没人在乎了。

每当中秋节来临,街上蛋糕店都在门口摆上了各式各样的月饼,所有的超市都腾出一大块空间,摆上花样繁多的礼盒,烘托出了浓浓的节日气氛。

气氛有了,可月饼的使命还没有完成。看着那些包装得漂漂亮亮的月饼,我总觉得里面的馅料好像还缺少了点什么。

人生的散文3:时光微醺 人生醇厚

文/王亚

晚上朋友聚,喝了酒回家路过一只黄斑纹的猫,大约是看我好看,在路灯下鼓了圆乎乎的眼瞪我半天。我便嘻嘻冲它笑,想回它一个媚眼。它虎着脸对我“咔——”一声,后腿一蹬蹿进花丛不见了。我仍旧笑,左右扭身瞅了瞅自己,挺好呀,臭小猫崽子也学扮老虎。便仰着头笑,回家。

是有些醉了,我略微知道。到家挠着脑袋想半天,其实也不算醉,微醺。哈,微醺,造出这个“醺”字的祖先必定也是位好酒之徒。“醉”实在不好,拆字来看像酒醉得死了一般,或颓靡或妄语,行止无法自控,若再加以身体上的反应,就更招人烦了。“醺”才是刚刚好,仍可笑语晏晏,甚或原本板正之人也添了几分生趣几点魅惑,披了一肩月似的,莹莹有光。

黄酒宜天寒,中秋或冬至都好,前者有月,后者有雪。东坡中秋月下怀子由,才有了“把酒问青天”,太白月下独酌微醺时便举杯邀月,明月助酒性似乎是天理。惟欠了的是,明月可照人孤独。还是白乐天适意,见晚来天欲雪便生起红泥小火炉,煮了绿蚁新醅酒,书一小笺问刘十九,“能饮一杯无?”姑且不论古时的压榨酒是否就是黄酒,夜比水凉,温一壶酒招一二好友,总是温暖些,你不见“对影成三人”里刻了多少蚀骨的孤独?

好吧,就是雪夜了,一小坛子黄酒一定得是绍兴产,运河畔谁家门前老樟树下埋了十余年的女儿红,酒铺里自酿不掺一些假的加饭酒,最不济也得古越龙山的花雕或太雕。袁枚说:“绍兴酒如清官廉吏,不参一毫假。而其味方真又如名士耆英,长留人间,阅尽世故而其质愈厚。”于饮食上,随园老人不是可苟且之人,我也不是。

黄酒是稠而厚的,将年月搁在了里头,搁的年成越多,越浓稠如药,可治病了。治忧伤寂寞孤独相思失恋,怀才不遇人生多舛,百般心病一醉了之。李白又发话了,举杯销愁愁更愁,那是独自喝闷酒喝到颓醉。

喝酒还是招朋唤友的好,再煮几个小菜,蒸一屉大闸蟹。有人爱在黄酒里搁姜末略烧开,说是螃蟹性寒,姜酒好驱寒。其实,这好比好酒掺了水,不但味寡了,还添了好些古怪。就好比吃蟹,有人要大卸八块以油盐豆粉煎炒,李渔却道色香味全失了,这是妒忌蟹的美味和美观才来多番蹂躏。他主张:“凡食蟹者,只合全其故体,蒸而熟之……则气与味纤毫不漏。”这显然是个可爱的老头儿,比袁枚捧出的整本《随园食单》更得真味。他二人倒有一点相似,爱酒而不嗜酒。李老头说:“不好长夜之欢,而好与明月相随而不忍别。”袁老头说:“酗酒者,不能知晓酒味的美恶,辨别是非曲直。”明清另一位可爱老头儿张岱居然不喝酒,因为家族遗传式酒精过敏,“食糟茄,而即发赪”,真真是少了许多好文章。

继续说温酒,黄酒同样须留本味。记得小时候家里有一个锡制温酒器,中间一个小酒壶,外围似小坛子,热水就倒在里面。大约金属导热快,小酒壶搁进去一小会儿酒便温热了。

这会儿要寻老锡器是不得了,隔水略烫一烫酒喝吧。烫过的黄酒绵软的,一股子暖香,像温良的妇人坐侍在侧,不知不觉你便微醺了。几个损友持螯饮酒,参着各路野狐禅,窗外朔风鼓荡雪粒撒乱。你微眯着眼哼着小调,谁要侧耳过来仔细听听,咿咿呀呀只听得两句——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时光也酿得好生醇厚。

人生的散文4:母亲的算盘人生

文/钟芳

我家里珍藏着一把红木算盘,十三档,梁上两颗珠、梁下五颗珠,算珠和算框都是枣红色的,四角用铜片箍住。这个算盘是母亲的心爱之物,也是我家的传家之宝。

早年,母亲读过几年小学,写得一手好字,又打得一手好算盘。从我记事起,母亲就一直是生产队会计,家里经常放着一把算盘,一年到头响个不停。我经常看到她在煤油灯下拿着本子,然后在算盘上敲敲打打“叭叭”作响。当时是计划经济年代,盛行吃大锅饭、平均分配。按人头分口粮、按实得工分计收入。比如秋季分稻谷,先算出生产队年总产量,除去公粮、种子,余者按一个工分能分到多少斤粮食,一家人一年分得多少斤谷子。无论多复杂的账目,母亲都一笔笔地记账、过账,手中那把算盘,加减乘除尽可,手指上下舞动,噼里啪啦地响着,数字毫厘不差,既没有给别人少算,更没有给自家多算。所以,她常常自豪地说:“我的算盘,打出的都是明白账。”

每到年底,是母亲最忙碌的时候,不只算本队的账,还不时地有邻近生产队邀请她去帮忙核实账目,更有甚者,亲自拿着账本找上门来的。在寒风呼啸的冬夜,我们全家人蜷缩在被窝里,而母亲在煤油灯下聚精会神打算盘的情景,是我一生中永远抹不掉的怀念。

那时,我还不懂什么账本,也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工作,只是对算盘很感兴趣。我会把母亲的算盘翻过来,当火车在桌子上滚动。“哗啦啦哗啦啦”珠盘响动的节奏中,我把桌子上的碗筷、糖盒,还有水果之类的东西,装在算盘“火车”上,从桌子的这头开到桌子的那一头。同时,我也学着母亲的模样,用手指打响算盘。母亲见我对算盘爱不释手,于是就教我算算术、打算盘。“一上一,二上二,一下五除四,四去六进一……”边念口诀边敲打,从“三遍九”开始,学会后,又打“九遍九”……母亲还教我猜过一则谜语:“弟兄七人同模样,大哥二哥在外乡。五弟心想合一处,中间隔着一堵墙。”我想了半天猜不出,母亲轻轻拨弄一下桌上的算盘,我顿时明白了。

上小学四年级时,学校开始学习珠算。我背着母亲的算盘和小伙伴们上学,大家你追我赶,算盘发出的响声非常悦耳。数学课时,老师用大算盘,我们用小算盘,满教室里全是打算盘的声音。由于母亲教过我简单的加减运算,学起来一点都不费力,每次考试,我总能得满分,那时候在我眼中,不论多么复杂的题目,算盘都能算出来。学习珠算以后,我打的算盘不仅速度快,结果也精准,母亲会让我在放学后帮忙记账,得到了大人的肯定,我也从中找到了乐趣。

“算盘一响,黄金万两。”每到家里要算账什么的,也都由母亲来完成。在我们儿时的记忆里,那时候的物质生活虽然贫乏,可有着母亲的这把算盘,聪颖的母亲总是把一家人的生活安排得有条不紊,其乐融融。每天晚上,父亲和母亲总会坐在一起,将那些小圆鼓似的算珠拨来拨去,嘴里念念有词,脸上洋溢着一种幸福的微笑。算珠在母亲轻快的拨动中如跳动的音符,演绎出一曲曲动听的乐曲,弹奏着人生的酸甜苦辣。

人生的散文5:悲惨人生

文/墨涵

有人说:人生如戏。是啊,可是我们是戏的主角么?每个人都会这么说,我们为什么活着,为谁而活着?答案,沉寂了,永远地埋葬在我们内心的最深处。

我们活着,为了什么?理想么?也许是吧!只是我们的理想与现实的反差实在太大,大到我们不能接受。就好比如:一个没落家族的孩子,在别人眼里光复家族也许是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其实,谁也不会想到,原来,他的愿望只是平凡的读过一生,不去追逐功名利禄,不求为达官贵人。呵!在别人眼里,这是一个没出息的孩子!

我见过太多的众叛亲离,也见过真正的狼心狗肺也许,这就是世人的可悲之处,自己的利益才是王道。世界给我们带来太多的痛苦,我们活得太累太累,苍天啊,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么?为什么要强加给我们一个不愿意接受的包袱?

生,死,步入轮回?我们的一生就这样悄然逝去。也许,我们会在弥留之际,回顾我们这悲惨的人生。突然发现,原来我们的这一生是黯淡无光的。当你的一生匆匆走过,在回首的那一瞬间,风早已吹干了你曾经留下的痕迹。

很小的时候,听说过一句很美的话,他们说:蝴蝶是飞不过沧海的。到现在,我才明白,原来,不是蝴蝶飞不过沧海,而是,当蝴蝶飞过了沧海,才知道,在沧海那边从未有过等待。而我们的一生,又是怎样的结局呢?

人生的散文6:柴米油盐写人生(献给天下母亲)

文/小健

粽子

又是一年端午节!雨下了一整夜,滴在房檐上的声音,匆匆又响亮,我在睡意朦胧中,听到雨声急急,雨声越来越清晰,关于屈原的故事在我脑海里瞬间掠过,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惆怅……

母亲4点多就起床准备包粽子的材料,洗米、搓绿豆皮,煮粽叶,切肥肉、冬菇、蛋黄,拿出早已洗净的棕滕,一切准备就绪,母亲就坐在小凳子上包起了粽子。一个粽子在母亲的手中犹如穿针引线般熟练,拿起一片叶子,弯成漏斗的形状,抓一把糯米,均匀散放在叶子底部,再铺一层绿豆,挑选肥美的半肥瘦猪肉往中间一放,按两下,把切好的四分之一蛋黄放置中间,两头镶嵌冬菇,上面依次重复开头的步骤,又依粽叶的边缘绕多几层粽叶,轻轻拍一下粽身,好让米厚实些,再将粽叶往左向下相折,拿起绳子紧紧绕上两三圈,打结,就完成了。

不到一小时,一个个长方型又大又粗的粽子就放入高压锅依靠百度的水温来浸泡和煮熟。母亲包得乐此不疲,一个接一个,脸上挂满了汗珠,滴到眼角,我赶忙拿毛巾拭去母亲脸上的汗珠,轻轻按摩了一下眼角。两小时过去了,粽子已熟透,母亲关了火,过半个小时拧开锅盖,用长长的筷子和左手一起把热腾腾的粽子放在风扇底下吹干,接着又开始包第二锅。

香气四溢,粽叶的香气飘满了整个客厅。此时,闻着这正粽叶子的香味,早已饥肠辘辘的我忍不住解开了绳子,撕开了粽叶,那糯米粘得严严实实的,粽叶上几乎没有残留的糯米。香气再次扑鼻而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糯米夹杂着粽叶的香气。这粽叶是母亲从乡下带回来的,是母亲亲手洗净煮过的,是她亲手晾晒的,这个味道是那么熟悉,那么沁人心脾。咬一口,飘来绿豆的香气,再一口,是蛋黄的纯香,又一口,是浓郁的冬菇味,最后连着肥肉的香气一口咬下去,所有的香气集中在一起,让我回忆了以往母亲包粽子的情景……

小时候家里穷,买不到上等的糯米,粽叶也是在就近市场买的,没有冬菇、蛋黄、虾米、瑶柱、腊肠,就只有绿豆跟肥肉,在那个岁月,粽子已是比较奢侈的食品了,可是母亲依然年年包粽子,不仅是在端午节。往常我们是吃不到肉的,煮粥,也是放少许的米,多多的水,米由我来吃,水由父母亲来喝,只有小半碗黄豆拌着吃。我们全家都喜爱吃粽子,为了填饱肚子,为了能吃到香香的粽子,母亲一年都会包几次。一家人围坐在小小的桌子上,吃着母亲包的令人垂涎三尺的粽子,感觉很温暖、很温暖……

等我长大一些,家里的经济稍好,母亲包粽子越发频繁,糯米也买最贵的那种,粽叶都是从乡下带回来的,馅料也丰富了许多,我们一个接一个地吃。经济再富裕一些,母亲就包了许许多多的粽子,分给邻居、同乡、亲朋戚友尝尝。邻居们吃了,都竖起大拇指,赞扬母亲的手艺好,也回些小吃给我们尝尝;同乡吃了,感激涕零,说让他们想起了自己已过世的母亲,有好亲切的家乡的味道;亲戚朋友吃了,都乐呵呵的,边吃边笑得合不拢嘴……

“健,我送些给黄阿姨吃!”母亲甜美的声音覆盖了我的回忆,回过神来,便说:“可是正下着大雨呢!”“不怕,很快回来!”望着母亲打着伞,一家一家的送重重的粽子,我的眼睛湿润了,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一股愧疚感涌上心头。我从来没有为母亲包过一个粽子,只知道吃,只知道年年端午想想屈原那另个心情沉重的故事,可是实在的事情却没有做多少。今天我第一次吃着粽子,感动得落泪。这些香气是什么味道?原来它是母亲的味道,它是母亲不辞劳苦、无私奉献的味道,它是母亲大爱的味道啊!

我是不是应该也为母亲包一次粽子呢?

饺子

母亲这几十年来给我包了多少次饺子,我已记不清了。只觉得饺子的历史,翻过岁月的篱墙,已然到达多变的顶峰,穿越平和的红尘俗世,给我们这一家带来的是什么?是一时的温饱就顿时消失的记忆?是见证了我们一家从贫穷到小康带不走的对饺子的痴恋?抑或是对舌尖上的美味心灵上的愉悦铭记在心的欲罢不能?

这些年父亲与我们是渐行渐远,我知道,父亲的心早就飞走了,终于有一天带着他少的可怜的养老金离开了我和母亲,去故乡寻找他的自由去了。听老乡说,父亲一到老宅就拿出带走的鸡、肉,还有酒,与他的同乡老友开怀畅饮,不醉不休。

母亲仍然在痴痴地等,等父亲的“回头是岸”。她心里有多少怨,不知与谁诉?

十几年前那个一家人睡同一张床的岁月,一去不复返,可是父亲的笑容总是深藏于心,久久不能抹去。那个岁月里,没有现成的饺子卖,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父亲抽着水烟看着报纸,我们母女俩便开始了冬季的饺子宴。

母亲买回面粉,和着冷水搅拌均匀,母亲的手从小就是细长灵活的手,只是粗活干得太多,没有城里的姑娘那样柔美光滑。母亲的手从小就是煮饭生火,织布打柴,挑粪插秧的手,小小的我看着母亲的手灵活的柔着面团,从左往右,从上至下,从里到外,从四面八方柔软而游刃有余的使着劲,便觉得她那双粘满面粉的手是那样灵巧而美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神圣。

和好了面团,母亲将面团扯出好几大块面团,用擀面杖来回的压平压宽压薄,然后用水杯在压好的面皮上按下一个个圆圆的小印,这样,一个个像白色湖面泛起的“涟漪”出落成略施粉黛的饺子皮,好似母亲那张洋溢着幸福的苍白的脸……

母亲买肥大蒜和肥肉,一刀刀用心切,一遍遍用心剁,有时那把重重的铁菜刀是拿的母亲的手又累又酸,这些父亲是看在眼里的,在母亲停下歇一下的时候,便来到母亲身边,爱惜的望着母亲,什么都不说,拿起刀就做了起来。母亲同样是舍不得父亲的,连连说不用你来,我歇一下就好。

如今每每回想起与父亲一起包饺子的日子,母亲便十分怀念大学的时光。那时母亲还未婚,住在学校的集体宿舍。宿舍里住着北方女孩和南方女孩。时常到了冬季她们便包起了饺子。北方女孩负责和面,擀面皮,母亲负责剁猪肉、包饺子。热闹之际,每每都会有一男生如期而至,矮矮的个头,消瘦的身形,黝黑的皮肤,一双聪明锐利的大眼睛,他来了,便负责煮饺子和吃饺子,看着他狼吞虎咽吃了一盆又一盆,母亲和众多女孩们都相视而笑,笑他的老实憨厚。每每来到宿舍,那男生就会拿起扫帚打扫卫生,年年月月,风雨不改。那男生便是我父亲。彼此默默的付出,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眼光的挑剔,没有外形物欲的诱惑。就这样,经同学介绍的两人彼此取暖,绽放出了爱的火花。

冬天捧出一盆盆香喷喷的饺子,三个人围成一桌,饺子汤散发的热气扑面而来,咬一口韧性十足的饺子皮,又烫又有嚼劲;带着淡淡油珠的饺子馅,散发着浓郁的蒜香味,趁着热气吃下去太烫了,在喉咙里翻滚着,舌尖都发麻了,没嚼几下就囫囵吞枣的咽下去了。

如今父亲走了,桌子上只剩下我们母女二人品尝着饺子的香气,虽然有些落寞,可是早已习惯了。十几年了,父亲经历了下岗、种风、寻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还有他那偏激暴躁自私的个性,使我们母女长期活在冷暴力的阴影中,他的离去,无疑是避开矛盾最好的方法吧。

母亲再也不用承担父亲在家的伙食费了,再也不用低声下气的求父亲离开电视到客厅来吃饭,再也不用听父亲抱怨自己包的饺子太咸了。

可是这真的是我们所想要的生活和结局吗?长期分居两地,父亲两个月才回家一趟,没过几天又回乡去了。母亲仍然买好些鸡、猪肉回来,帮父亲买名贵的药材泡酒,帮父亲买他预防再次中风的名贵药材,夏天为父亲整理清洗柜子里的衣服,为他买几百块一双的皮鞋,为他照顾病中的我和这个家,母亲已过花甲之年,还要苦苦撑着……

母亲始终都放不下父亲,即使爱情已去,但亲情还在,每每母亲包了饺子,眼眶都会红红的,嘴里不停地嘀咕着:“还少一个人,还少一个人……”

我想,母亲包的饺子不仅仅是一种味道上的浓浓回忆,还是一种对爱情深深的眷恋,对亲情不变的守望和等待……

菜刀

菜刀是母亲每天必使用的工具。这把刀已经伴随母亲三十多年,如今被岁月的沧桑洗礼过的它已经变了模样,圆柱型的刀柄被母亲粗糙的手浸润得愈发光亮。母亲的手大,而它正适合母亲的手,使母亲握得舒服,握得自在。刀身长约二十厘米长,从上往下,由厚变薄,由钝变利。它从前,是明晃晃的不锈钢,现在却是黑斑重重、刮痕累累的“老古董”了。

小时候每天早上我都可以听见母亲用这把刀切菜的声音,快速而清脆;也能听见它剁肉泥的声音,由重变轻,由快到慢,反复循环,想必是母亲的手累了,摊开了在砧板上的肉,剁了一遍,又以她不放弃的毅力轻轻的剁第二遍,这样可以提高效率又让手得到充分的休息;也能听到母亲砍骨头的声音,骨头与刀相互碰撞,产生巨大的分裂的响声,由此我想起了“庖丁解牛”,虽然母亲的手不是神手,刀也不是神刀,功夫更没有庖丁了得,可是那声音震得我心跳加速,每每都会被这声音弄得睡意全无。

清晨起来已是八点多,母亲呈上了自己包的香喷喷的饺子,还有鲜可口的骨头汤,我的口水流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们家在四楼,在那些艰苦的岁月,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那时楼前是一片空旷的沙地,沙地后面是一片竹林,竹林间藏着几座砖房,有时,等到太阳晒屁股了,一位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穿着粗衣粗布的老伯用扁担,一头挑着行李,一头挑着磨刀机,用他那响亮粗犷的声音喊着:“磨剪刀,磨剪刀啰!”母亲只要一听到这声音,便以最快的速度穿衣打扮,二分钟内必然拿着菜刀“夺门而出”,朝那阿伯奔去……

小时候我很不喜欢这把菜刀,嫌它重,难看,更不喜欢它砍骨头发出的巨响。时间也许能改变一个人对一把刀的看法,增加它在自己心里的分量。我在母亲的影响下不知不觉的成长了,似乎懂得,自己该承担些什么了。十多年前自从重病住院回来,闲来无事便尝试着自己握起这把菜刀,切着各种蔬菜。

苦瓜,将它打竖切两半,去掉中间红色的毛囊,我小心翼翼的握着刀柄,另一支手按着苦瓜,慢条斯理的切起来。这刀实在是太重了,没切几分钟,我的手便几乎累得抽筋,那份量,似乎有千斤。

红萝卜去皮相当难,我用这刀乱刮一气。切相当的难,先打横将它切成一大段,再打竖切,然后将切好的片再切成一丝一丝的,可费劲了。

切豆腐也不容易,豆腐至柔至软,摆在手掌心里不停地晃动着,一不小心,就会从手掌滑落,变成一堆碎块。顺着它的纹路,打横打竖切,中间不能有停顿,要一气呵成。边切边下锅,这样才能保证豆腐均匀受热。

一天母亲工作忙,叫我煮饭,这下可是我表现的绝佳机会。我兴致勃勃的将一只三黄鸡从冰箱里拿来解冻,可是二个小时过去了,它还是硬硬的,我用锐利的眼神在寻找着什么,突然间便把目光锁定在那把菜刀上。我用尽吃奶的力气,将弯在鸡肚里的瓜子狠命地剁开,谁知这刀日久失修,变得钝了,再也没有以前的风采,加上那鸡爪太滑,稍一用力,那鸡整只滑到水池里去了。我越发不甘心,非要将这只鸡大卸八块。这次我变“聪明”了,用热水将这只鸡浸泡半小时,待它逐渐解冻,先将鸡头、鸡脖子、鸡爪砍去,再切掉两个鸡腿,破开鸡胸,按照肋骨的方向打横砍成一块块,这样,首要任务便完成了。

我将这只鸡分两种方法来烹饪,一种是放入香香的花生油、雪白的精盐、生粉和酱油,腌制半个小时,将它放到电饭锅里煮;一种是放入咖喱粉猛火翻炒至熟。呀,不得了了,这鸡,本来就是刚生了许多蛋的母鸡,用广东话来说就是够“老新”,鸡皮光亮鲜瘦,咬起来特别有嚼头,肉鲜香味美,简直是回味无穷啊。那日,我烹调的鸡,母亲非常满意,并且称赞我“会砍鸡”了。

母亲的菜刀,随着岁月的无情侵蚀,变成得越来越老了,母亲也越来越老了。

这把菜刀陪伴我们走过艰难的岁月,对它母亲是有深厚的感情的。有时那些磨刀的阿伯不来,母亲就自己找了一块专门磨刀的石头,自己一个人,不停的磨,汗水不时从母亲的额头,流到磨刀石上,那块灰白的磨刀石立即变成了墨黑色,仿佛在倾诉着母亲对刀的深情。

母亲用这把刀给我们奉献了多少美食啊!白切鸡、生菜包、芹菜饺子、韭菜饺子、清蒸鱼、红烧肉、茄子煲、骨头汤、鱼头汤、鸡骨草汤……无数令我回味无穷的美味佳肴。

母亲用这把刀为这个家付出了所有的精力与心血,付出了爱与真心,付出了宽容与坚忍……

我生病这十几年来,母亲变着法的给我弄好吃的,虽然那些并不是山珍海味,但是那些清香可口的食物是母亲用心烹调的,那里承载着母亲满满的爱。

岁月不饶人,母亲手中的菜刀越来越重了,手不时地在发抖,她的身体越来越瘦了,她的力气越来越小。我想,该是我真正拿起这把菜刀的时候了。

陈皮

儿时陈皮的味道于我是奇怪而刺鼻的,每次母亲将晒好的陈皮,切好,用来做菜拌饭,胃口总是特别好。而我,看着那褐色的陈皮,闻着那难闻的味道,打从心里抗拒。那时,家外面的院子里养着几只鸡,它们吃小石子,吃小虫,吃菜叶,一个个长得膘肥体壮,毛色鲜亮,我心里直痒痒,心想要是能吃上一块鸡肉该多好。只是,母亲从来都不舍得自己吃,而我和父亲,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母亲将“长大成人”的母鸡分给客人、邻居。爷爷外公来了,母亲系好围裙,从柜子里拿出装陈皮的罐子,不禁闭起眼睛,十分陶醉的样子,赞叹了一句,“真香!”母亲将储存一年的陈皮洗净,切成条状,与砍好的鸡肉放在一起,放入猪油、葱、姜爆炒,散发出阵阵清香,令人垂涎三尺。

始终,我还是适应不了陈皮的味道,就像吃苦瓜一样,在父亲的棍棒藤条下,一次又一次地哭着硬吞下去。

岁月流转,陈皮的味道依然深深地锁住我们一家的味蕾,留下难以磨灭的回忆。

日子越过越好了,我们一家搬到单位分配的新房,二室一厅,虽然不大,却也温暖。入伙那天,母亲说想买鱼给我们吃。我高兴得手舞足蹈,长这么大了,还从未吃过鱼。母亲买了三个鱼头回来,一进门一股浓烈的咸腥味冲鼻而入,我和父亲忍不住有作呕的感觉,好腥啊!“一定很难吃!”我嗔怪道。父亲唔着鼻子对母亲说:“赶快拿陈皮来蒸鱼头!”母亲从罐子里拿出陈皮,洗净,切碎,与盐油一起腌制两个小时,再放到锅里蒸,大约十五分钟,母亲掀开盖子,一种全新的味道弥漫在饭厅里,鱼的腥味淡了许多,又多了一种陈皮与鱼完美融合的味道。这种味道,漫过我的味蕾,清香可口,风味独特。母亲说鱼头还可以用来煮汤。放入花生油、姜片和切好的陈皮,开大火,等油热起烟,放入鱼头来煎,不久浓烈的香气便使人食欲大增。煎好,将鱼头连着陈皮放入锅内,放入水,小火煮半个小时,一锅鲜香可口,味道浓郁的鱼头汤便大功告成了。

自从陈皮与鱼的巧妙搭配令我食欲大增,以前对陈皮的不了解,不接受,不适应,已经几乎消失了,反而增加了对它了解的欲望。陈皮是橘子皮在太阳底下晾晒而成,我们家在南方,秋冬两季是盛产橘子的季节,城里的人们通常将橘子皮放到阳台上晾晒,用太阳蒸发水分,用凉风吹干湿气。大概一个月后,原来又软又湿散发着刺鼻气味的橘子皮已变得又干又硬,还飘荡着一种特殊的香气。在这两个季节里,白天是适合晾晒的时间,晚上把簸箕上的橘子皮收回大厅,免得被雾气打湿。春夏多雨,湿气重,不宜拿出秋冬晒干的橘子皮再次晾晒。质量好的橘子皮,一般要放上两三年才可食用。

陈皮是一味中药,它不仅能暖胃驱寒,还能改善食欲与咳嗽。如果将其与红酒、绿豆、荷叶相搭配泡茶泡水喝,作为一味理气健胃化痰的常用中药,用它泡水饮用,能清热、化痰、去燥。一般,陈放的时间越久越好,放至隔年后,不利于健康的挥发油含量减少,而黄酮类化合物含量增加,药用价值会充分体现出来。

如今我们一家人都用陈皮泡水。母亲将陈皮洗净,剁碎,放入明晃晃的玻璃杯中,加入滚烫的热水,只见陈皮随着热水精灵一般地翻滚,此时我想到母亲人生的起起伏伏,在命运的热浪中,母亲不断地被病痛折磨,却大半生如这陈皮一样,不断地与无常命运逐渐融合。听父亲说,母亲是如何带着病痛生下我的。母亲生我的时候,是一个人进的病房。医生只打了部分麻醉,母亲是忍受着剧烈的疼痛生下我的。那时由于长期做实验的缘故,母亲已经苯中毒,白血球已经降到2000多,生我的时候,医院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全靠母亲的毅力和想看我第一眼的热切期盼,才度过了生命危险期。

水中的陈皮渐渐地沉入杯底,舒展它疲惫的筋骨。闻着淡淡的陈皮香,轻轻地抿一口味道甘甜的陈皮茶,在轻松惬意中感受母亲生命的厚重。

在贫穷的日子里,母亲心怀大爱,总是用最好的食物款待亲朋好友。母亲时刻不忘“孝顺”二字,总是将最好的食物留给身体多病的老人。

一直到今天,白发苍苍的母亲还天天为我们这个家奉献着最美味的食物,那陈皮还在浓香雪白的鱼头汤里散发着我熟悉的母亲的味道,那样温馨,那样柔软,那样绵长……

小时候陈皮上没有母亲的笑容,如今每当我闻到陈皮的味道,母亲的笑容就浮现在了我脑海里……

母亲的布

每年天气燥热之时,母亲便骑着单车,去晓港买回许多不同颜色、不同质地的布料,准备着一家人一年四季的衣服。母亲做的衣服,什么样的颜色,什么样的款式,什么样的搭配都有她自己的一套想法。母亲喜欢红色,做得最多的自然是红色的衣服。那种红,是火焰焰的红,像涂了唇膏的嘴唇,让人喜爱。没做成衣服之前,母亲总是拿着她买回来的红布,在我身上摆布,想着做什么给我做什么合适。

小时候我一直穿着鲜红色的衣服上学。那时候,穿红色的衣服这是让很多同学都羡慕的事。其实,那时家里也不富裕,买米买肉买布什么的都是凭票的。有时候一家人一日三餐都吃不饱。又怎么能买得起新衣服呢?母亲是农村出身的城里人,母亲从小就聪明,自初中开始就利用放牛吃草的时间,到隔壁阿婶家学做裁缝。功夫不负有心人,母亲终于学成了裁缝手艺。小时候,我的衣服全都是母亲拿旧布做成的,穿在身上,既漂亮又舒适。

五岁那年我一个人坐在缝纫机前,学着母亲的样子,右手转动着铁环,双脚有规律的踏着脚踏,等到缝纫机的针开始快速的上下移动,双手按着布条在针下向后移动着,一条条弯弯曲曲的白线就在我的“巧手”下“隆重”问世了。我开心的是又蹦又跳,母亲也一个劲的夸我聪明。

三年级的时候,我照例穿着母亲给我做的旧衣服上学,虽然衣服上打了好几个补丁,可我从来不觉得难看,因为是母亲给我做的。可是,当我经历了一件事之后,彻底的颠覆了我对母亲给我的爱。那是一次语文课上,语文老师走到我身边,突然扯着我的衣领说,“你家里很穷吗?怎么穿这么破旧的衣服,”羞的我无地自容,就连她后面说的话我都没听清,自然也不记得。回到家我把无名火发在母亲身上,“妈,您叫我脸面何存啊,这么难看的衣服您也让我穿!”我生气地质问母亲,母亲的脸色由红转白,眼里泛着泪花,扭过头去默默擦去了眼泪。

从此我对母亲买的布、对那台缝纫机失去了亲切的感情,就像对待自己的玩具一样,喜新厌旧,丢在一边,再也不管不顾了。母亲做的衣服,我照穿,那台缝纫机发出的声音,我照听,可是我只管着自己的学习,自己的好胜心和尊严,用死记硬背换来的好成绩无视着母亲在衣服上的一针针一线线;用朗朗读书声掩盖了戴着老花眼镜的母亲在昏暗的灯光下为我缝纫一件又一件廉价得不能再廉价的新衣服。

母亲一如继往到晓港买布,有时候我也跟了去。这里的布是厂商不要的或用不完廉价卖给这些布匹零散户的,这些零散户又组成一个团体,集体在这里租了一层布匹批发市场,专供美术学院的同学及一些市民购买零散布匹。夏天,这里人潮滚滚,热浪袭人,空气十分浑浊,狭窄的过道里,飞舞着灰尘与布碎,有的人甚至戴上了口罩。这里的布,也算是多元化的,有棉的、麻的、棉麻的、的确凉的、蕾丝的、胶的、绒的、绸缎的、真丝的、皮的……几十种至上百种不等;颜色也是多样的,其中以黑色、白色、绿色、黄色、红色最为抢眼。母亲每来一次,都要两个小时。她首先来到摆放在门外的布头,挑一些棉做的,软的,颜色偏白的布头,好给我们做睡衣。然后,再进入店内,挑些黑色、紫色、红色的弹力棉或麻布做外衣。

母亲买布,已经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每年,不止是夏季,别的季节,她也来到这里,精心挑选着她的最爱:各种颜色、各种图案的布料,有的是做给侄孙子的,还买了小兔子、小猫、小狗的图案缝上去;有的专挑料子光滑耐用,图像简单又好看的胶布做袋子(而且是她自己亲手发明的折叠袋子的款式)不厌其烦的送给周围的亲戚朋友;有的是买结实透气的棉布、纱布,给我做上衣和裤子的。

十七岁那年我生了大病一场后,便再也没有上过学。我病了十三年,母亲就给我做了十三年的衣服,而且年年翻新,年年款式不同,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让我穿打过补丁的衣服。我喜欢红色,母亲也喜欢红色,因此母亲给我做的衣服最多的就是红色。因为生病后要一直吃激素药,又加上我不运动,于是体重一年比一年重,直重到现在的90公斤,所以,母亲每年做的衣服,我只能穿一年左右,我穿不下的,她来穿。到了第二年的夏季,她又会来到这里,继续着她习以为常的买布生活。

喜欢红色的母亲,用她那所有的爱渐渐地抚平我多年受伤的心,让我的希望再一次从心灵深处萌芽。我也不是小时候那个因为别人说我的衣服怎样不好看而觉得丢了面子就不穿旧衣服的人了。如今想来,真是可笑之极了。母亲的布料,母亲的缝纫机,都是我最熟悉、最亲切的朋友,而母亲在我心中永远是那个扬着红布笑眯眯的平凡的母亲……

母亲的家乡菜

母亲是客家人,擅长做客家菜。亲友来访,第一道菜肯定是驰名国内的白切鸡。白切鸡的选料,可以是老新的母鸡或者切了肛门的公鸡,俗称腌鸡。白切鸡的品种多样,二黄头、湛江鸡、海南鸡、清远鸡,在广东,不同的地方出产不同品种的鸡,而这些鸡都可以被做成风味不同的白切鸡。

各种白切鸡的做法大致相同,就拿二黄头为例,一般是指生过蛋又不是年龄很老的母鸡。到了菜市场,挑选羽毛丰满、毛身干净、不肥也不瘦、鸡爪长而有力的二黄头,鸡挡师傅麻利地将它双脚用绳一捆,称重,收钱,放入热水去毛,掏干净内脏,母亲便把二黄头装入袋中,回家烹调。

去了毛的二黄头,毛孔小,鸡身滑溜溜,色泽鲜黄。放入半锅水,煮开,放入姜和鸡,将鸡不同的部位翻转面向锅底,等鸡汤滚了,撇去漂浮在水上的杂质,关火,盖上盖子,浸泡5分钟,再开火将鸡汤煮开。这样往复循环四五次,大约四十多分钟,鸡便熟了,捞出,沥干水,等熟鸡的温度凉了,便可砍鸡上碟。

一盆香喷喷、色泽金黄、肉质肥美的二黄头便大功告成了。吃白切鸡,点料也是有讲究的。姜蒜被剁碎,葱切成小段,放入油锅里爆炒,再往锅里放入酱油、老抽、料酒、少许盐,30秒便可出锅。一阵诱人垂涎的香气直冲你的鼻息。

二黄头的肥美鲜香,皮脆滑嫩,又有一定的嚼头,沾着散发着辛香的点料,那种咸香融合的绝妙口感,让你胃口大开,回味无穷。

第二道菜,是豆腐咸水鱼芥菜猪肉煲。到菜市场,挑选雪白无臭味的山水豆腐,买回新鲜的白色仓鱼、水东芥菜和半肥瘦猪肉。

回到家,将豆腐用清水泡着,以防它变质变馊;放入油,将仓鱼两面煎至金黄,洗净芥菜,切好备用;将半肥瘦猪肉去皮,剁成肉泥,腌好。

一切准备就绪,便将食材可放入中等大小的瓦锅开始烹制。选用瓦锅,是有讲究的。第一,它保温,让食材长时间处于较高的温度;第二,它能最大限度保持食材的香气。

放如花生油、盐和山水豆腐,等豆腐刚熟,放入煎好的咸水鱼,盖上锅盖。等豆腐与咸水鱼的味道彻底融合,再放入芥菜和半肥瘦猪肉,将豆腐和咸水鱼煲至松软糜烂,芥菜煲至变黄,猪肉彻底出油,最后放入料酒、酱油、生抽,与食材搅拌均匀,入味便可关火。

这是一道口感丰富的美味佳肴。豆腐爽滑,咸水鱼鲜嫩,在口中飘出一股特有的香气,芥菜软烂回甘,猪肉咸香嫩滑。将这四种食材一口放入嘴里,将你的口腔烫得发出“犀利索罗”的响声,咸和苦的味道完美融合,使你食欲大开。

第三道菜,是虾仁黄米扣肉煲。买回虾仁、大米和五层的半肥瘦猪肉。将大米炒至金黄,将扣肉用酱料腌好,放入虾仁一起在砂锅焖煮,直至扣肉松软酥烂。

加入黄米,是为了吸收扣肉多余的脂肪,使它吃起来肥而不腻;而黄米,吸收了扣肉的油脂,口感就变得润滑多汁。虾仁是用来提味,增加扣肉的鲜香。五层扣肉,是最佳的食材选择。三层肥,两层瘦,吃起来口感丰富,不会太油腻,也不会太寡淡。

厨房飘来阵阵肉香,掀开锅盖,各种香绝妙融合,让你陶醉在虾黄米扣肉的美妙世界里。

这三道菜,是客家菜的经典,也是母亲的一点创新。白切鸡、选材、煮法,是母亲几十年的经验总结。豆腐猪肉煲加入了芥菜和咸水鱼的特殊口感与鲜香,扣肉煲加入了黄米,口感上了一个层次。

母亲一直传承着客家人特有的好客与手艺,将美食发挥到了极致,总结经验,不断创新,这不仅是手艺与味道的传承与发展,更是母亲不畏艰苦、热爱美食、分享美食的体现,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我们的生活蒸蒸如上越来越红火!

人生的散文7:可贵的人生知音

文/鲁先圣

任何人都渴望遇到知音,但是这却不是一厢情愿的事。古人说“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说的就是知音的难遇与可贵。“高山流水”的故事,更给知音的珍贵难求,增添了历史的苍凉和神秘。

徐悲鸿一生画马无数,他笔下的马几乎都不戴缰辔。有人问他原因,他回答:“马也和人一样,愿为知己者用,不愿为昏庸者制。”

1929年,徐悲鸿受聘担任北平艺术学院院长。他力荐木匠出身的画家齐白石。这时的齐白石已66岁,很多人瞧不起这个草根画家,认为他那些功夫不过是雕虫小技,上不了大雅之堂。而徐悲鸿却大声疾呼:齐白石的画“致广大,尽精微”,“妙造天然”。他对全院的师生说:“齐白石可以和历史上任何丹青妙手媲美,他不仅可以做你们的老师,也可以做我的老师。”

正是因为徐悲鸿的慧眼识才,始终在民间漂泊的齐白石,才走上了中国画坛。这段故事,也成为知音的经典版本。

钢琴家亨德尔应邀参加一个假面舞会,他不擅长跳舞,就坐下来弹钢琴。当时,意大利着名作曲家斯卡拉蒂也在场。斯卡拉蒂并不认识亨德尔,只听过他那非凡的演奏。当美妙的琴声传来时,斯卡拉蒂一下子惊呆了。他指着那个弹钢琴的人说:“如果他不是魔鬼,一定是亨德尔!”说完走上前去,掀开演奏者的面具,果然是亨德尔。

教育家陶行知与史学家翦伯赞也是难得的知音。翦喜欢吸烟,而陶不吸,所以每有香烟馈赠,陶便转赠与翦。有一次,一位美国朋友赠送给陶行知一支好烟。陶用纸包好,托人送给翦伯赞,并附诗一首:“抽一支骆驼烟,变一个活神仙。写一部新历史,流传到万万年。”欣赏着朋友的激励诗,享受着香烟,我们可以想象翦先生的那种人生快乐。

知音之间相处的方式也未必就是一味地让人感到愉悦与畅快,就好比医生之于病人。

李敖对于三毛就是毫不客气。三毛对李敖说:“我非要去非洲沙漠不可,那里有许多黄沙中的黑人需要我的帮助。”李敖当面就质问三毛:“你说你帮助黄沙中的黑人,你为什么不帮助困境中的黄人?你自己的同胞,更需要你的帮助啊!舍近求远,去亲就疏,这可有点不对劲吧?”三毛尽管十分窘迫,但是却对李敖充满敬佩。

无论是充满赞赏的惺惺相惜,还是善意或者尖刻的提醒和批评,都是人生的巨大财富,因为都会促使你思考和领悟,因此都属于人生可贵的知音。

人生的散文8:一代名伶戏说人生

文/秋水芙蓉

作者:秋水芙蓉

如花容颜,痴了风流少年,羡煞佳丽婵娟。倾国倾城,羞了花中牡丹,醉了陌上雁南飞。

口吐香兰,音如清泉。若言音从喉中出,为何他人曲离谱。若言音从腹中来,为何他人腹如草莽,无弦音。若言女子音如云纱、声似铜铃,为何他却音细如丝、声如绸缎、润如玉。

小男子也妖娆,头戴霞冠,身穿紫霞衣,一颦一笑展芳华。轻移莲花步,步步皆醉人。水袖舞飞扬,舞朗朗乾坤世无双。兰花指点戏台,满堂喝彩,百世流芳。

小男子也妩媚,牡丹折扇掩貌美。玉手轻执夜光杯,玉液琼浆醉芳菲。面若桃花,秀双眉,君王笑看醉花魁。一曲《贵妃醉酒》梅氏演春秋。

一曲《女儿情》,情几何?为何他却迷醉秋月不知冷,风拂秀水花恋影。

《霸王别姬》,一剑血染江山画,却负了你眉间那抹朱砂。

《葬心》,对镜卸容妆,落花满地伤,情字沧桑,哪堪回首望,只把心埋葬。

小男子也方刚,曲终话辉煌。盛世霓裳,国之骄傲,民族之风光。梅李双雄同演古今风华绝代,万人敬仰。人间奇葩,世一双。君子阅容欲想配鸾凰,佳人阅貌欲想媲鸳鸯。

人生如戏,戏迷离;戏如人生,生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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