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范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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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范散文1:心中的那条路

文/汪海珍

当年填写了“师范”这一项志愿,不是因为对“人类灵魂的工程师”这一神圣的称号敬仰,更不是因为对“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的热爱。而是一个农村孩子去掉“泥腿子”的标签出路。

载着亲戚邻居的羡慕,载着父母兄长的嘱托,走进了师范学校,毕业后怀揣着年少轻狂的梦想回到家乡,一心想着不辜负父老乡亲的期望,不愧对党和国家的培育,努力做一名人民满意的小学教师……

可是,当第一次步行30多里走进那长满野草破败不堪的校园时,心就凉了半截儿,然后是一天到晚上课、批改作业,晚上还要点着煤油灯备课,生活的单调、饭菜的单一……不久,激情和梦想就被消磨,剩下哀怨和沮丧了,有不少同学纷纷“下海”,我也蠢蠢欲动,老父亲苦心相劝:“你不记得那年为了给你转‘商品粮’,我差点热死在萝卜岭上了?不记得***为了给你凑学费,没日没夜地纺草绳,满手的血口子了?”

怎会忘记呢?父母的艰难供养和苦心教导,自己奋斗的艰辛以及梦想和憧憬。只好收藏起一万分的不情愿留了下来,一走就是20多年!

20年啊,仿佛弹指一挥间,可这20多年的教师生涯里,有很多苦不堪言。当初半年不发工资向家里要伙食费时,羞于开口的情景;冒着大雨去求人贷款交进修学费的情景;孩子生病东家西家借钱、挖东墙补西墙的情景……

我在讲台上这20多年,尽管还算尽心尽力、倾己所有、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无愧于子弟。平心而论,想“跳槽”的打算始终在心头!

寻寻觅觅一直没有机会,前年春天,终于有一位能办事的朋友说给帮忙。刚开学没几天,他打来电话说有惊喜,放下电话,不相信是工作上会有转机?宁可信其有,还是去问问!朋友告诉我,民政局下设的一个单位,有一个正式编制,工作就是维护一下网站,写一点宣传报道……我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没等他说完就感恩戴德地说,太感谢你了,上班在哪里?工资关系……朋友见我这样,笑着说你挺急切,我说咱这年龄了早已没有青春去赌明天了,不就是为了柴米油盐有个着落吗?忽然瞥见朋友的眼神,不好意思地说,我是不是太俗了?

他说此刻的你确实令我吃惊,我问,为什么?他说在咱们同学的眼里,你是多么孤傲清高不食人间烟火,整天读书写字、吟诗作赋……我的脸“唰”地红到耳根,岔开话题问,工作地点在哪里?他说暂时还是借调在某公司,原单位工资照发,一年能多拿四五万呢,这可是好事呀!

我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朋友听出了我的犹豫,说过一段时间,就正式调到民政局。我说有点像是给私人老板打工……朋友不客气地说,怎么,放不下你那破架子?不就是个副校长吗?正校长又有啥级别?他连珠炮似的反问,我无言以对,他觉察到我的窘态,笑了笑说你的固执让我着急,我说待遇确实诱人,就是……算了,还是考虑别人吧。

我如此潦草地给出答案,他很生气,问我,你真要放弃?你是对钱有仇,还是教书把自己教傻了?我强烈建议你再好好想想!我又认真地回答,我决定了。他愤愤地说,当个破老师有啥好?真是死要面子……

在他说出更刻薄的话之前,我抢先说,再次谢谢你,我不是不缺钱,更不是不喜欢钱,可要我一下子放弃干了20多年的工作还真的有点……,他强行打断了我的话,你简直有点不可理喻。我喃喃地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咋了,之前我确实觉得教书太辛苦了,做梦都想改行……他厉声问,那就是因为在企业里上班,委屈你了?

我一时也找不出准确的话语描述自己的感觉,梦呓般地说,也许是因为信仰吧?他“扑哧”一声笑了,信仰?信仰多少钱一斤?他看我一脸的认真,眼睛里闪着泪光,缓了缓口气说,我相信你有信仰,尊重你的信仰,你确认自己不后悔?话语里充满了惋惜,又对我的不可救药无话可说。

沉默了好一会儿,我站起身说我走了……就在我离去的那一刻,我听到朋友深深地叹息,还狠狠地甩了一句——我看你就是放不下你骨头缝里顽固不化的臭硬!

走在雨中,我反复问自己,到底有什么不舍?可能真是朋友对着我的背影说的那样吧。

几年过去了,我竟然一点也没后悔。也许是心里已经默默定了一条路,愿意终其一生为其耗去青春和健康、付出汗水泪水的一条路!尽管这条路上有太多酸楚和疼痛,有太多苦涩和风雨;有太多辛劳和疲惫,如黄昏般惆怅。更多的是在经历之后沉淀下来、值得珍藏的如江河般厚重、如宿梦难醒般缠绵的难以舍弃的情怀。

有一条路上的寂寞值得用一生去品味;有一条路上的风景值得用一生去享受;有一条路上骨子里的那股子臭硬,能保留长久。

师范散文2:乡村教师那些年

文/王晓建

1989年秋天,我师范毕业,被分配到一所乡镇中学。和我一同去的还有姓吴的姑娘,我们是当时那所学校仅有的两位女教师。

紧接着冬天就来了。那时别说暖气,连蜂窝煤球都没有。我们取暖的炉子外壳用砖块垒成,内壁是一层光滑的黏土。炉子好用不好用,火能不能烧旺,全靠内壁的形状和光滑度。学校里有经验丰富的教师,我们请他们来套炉子;烧的是煤泥和煤饼,总务处给每个教师发几百斤散煤,大家自己去地里找粘度合适的土,加水和成煤泥,晴天的时候也晒一些煤饼。那年我还学会了给炉子生火,放好多易燃的纸片和麦秸先把火引着,然后要弄点枯树枝,火烧旺了再放煤块。我的炉子老是灭,所以我常常弄得浓烟滚滚泪流满面。

操场外边是学校的一块菜地,学校分给每位教师一分地。我用同事的农具平整土地,旁边的菜畦主人问我:“我种菠菜了,你种不种?”当然种,顺带接下来的施肥浇水,也都请邻居老师代劳。等那位老师过来说:“女士,要不要替你吃菜呀?”我就知道,可以去采摘新鲜的蔬菜啦。后来又种上白菜。冬天开始窖菜了,而我看着上绿下白像个翡翠娃娃一样可爱的大白菜,说什么都不要把它们放到土里,就让它在地里长着。那年冬天比较暖和,直到快春节时才下了一场小雪,我的白菜披了一层雪的外衣。我把雪扫下来,剥去一层微微冻着的干菜叶,里面是水灵灵直棱棱的嫩叶子!而同事们的白菜因为伤热,反而烂到菜心了。春节来了,学校老师们餐桌上却是我菜地里的大白菜。

那些可爱的学生,可招人喜欢啦。女孩子通常是红红的脸蛋儿,有点黄的锈的小辫子;男孩子脸上有没洗干净的黑色颗粒,像外国小孩的雀斑,掩不住英俊少年的眉清目秀,他们叽叽喳喳地围在我身边,问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课堂上的我是很厉害的,谁完不成作业我就得让他马上到讲台前去写——这按现在的标准说是一种变相体罚了。可他们偏偏都不恨我。他们还会悄悄地来到我办公室,向我诉说他们的心事和难题,我俨然是他们最信赖的知心姐姐。

孩子们也时刻关心着老师。有天我偶尔去食堂吃饭,听到两个女孩子在议论:“今天谁惹咱老师生气了,我看到她有点不开心。”

谁的青春不热恋?乡村女教师也不例外。我家先生那时在邻村的学校教书,一有空闲就跑过来看我。记得有个雪天的傍晚,他拉着我到校外的田野里奔跑,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串串脚印,累得气喘吁吁才回到学校,围在我小小火炉旁。那时我还喜欢唱歌,他拉一台旧的手风琴,我吟唱:“青春的岁月像条河,岁月的河汇成歌……”炉子的火哔哔啵啵,映红我们青春的脸庞。

乡下教书的时光匆匆过去,在城里奔忙的我常想起那生活清苦却精神充盈的一幕幕。橘红色夕阳下长长的影子,操场边睁大眼睛不说话的白杨,甬道旁婆娑起舞的依依柳树,菜地里各样的葱绿,男孩女孩搓着手呵出袅袅热气。那些美好的片段,像一部怀旧的默片电影,就在眼前,温暖着我,永远不忘。

师范散文3:枪

文/孔伟健

1991年暑假后,我到曲阜读师范。入学第一课是军训,军训结束汇报演出有实弹射击这一科目。

那年,我第一次摸到了枪,记得当时每人发了三颗子弹。

而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当年用的究竟是哪种款式的步枪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是种老式步枪,打一发子弹叩动一次扳机。成绩如何也没印象了,只记得子弹击发出去产生的巨大后坐力让肩膀觉得震击得厉害。

近日,习近平总书记等中央领导同志多次就严厉打击暴力恐怖活动、维护人民群众生命安全作出重要指示,全县公安机关为了科学应对当前反恐斗争严峻形势、有效提升应急处突能力,在全体民警之间开展公务用枪实弹射击训练,时隔多年,我有幸再次摸到了枪,这次用的是小巧玲珑的64式手枪,靶场设在民兵训练基地。

领出手枪,教官详细讲解了枪的各部件用途、安全注意事项,又演示了具体使用方法。

枪在手,我翻来覆去地看。像把一本黑色封皮的笔记本从左翻到右,再从右翻到左。它体积小,造型美观精致。我左手掂掂,右手再掂,岁月的沧桑感、压手的厚实感霎时漾满全身。

放在掌心,枪油气味扑面而来,这味道既不同于汽油,也不同于柴油,刺鼻难闻,裹挟着生铁的凛冽之气,这气息瞬间袭来,在胸中点燃,一阵豪情顿时涌遍全身。

时值仲夏,草木葳蕤,靶场上,我和战友一起进行实弹射击。站位、上弹匣、拉枪栓、子弹上膛、面对靶子、举枪瞄准……我认真观看教官演示,一招一式地跟他学。

教官告诉我要领:有意瞄准,无意击发。

置身靶场,我反复揣摩,谨记在心。

五名学员一组,站位、准备、射击,空旷的射击场上枪声随即响起,只有亲历现场才能真切感受到枪击带来的巨大杀伤力。

“砰、砰、砰”,凛然枪声不时传来,靶子上,弹孔密集。

教官帮我装上子弹上好膛,就在我聚精会神地瞄准时,身旁突然响起枪声,脑袋嗡的一声。

我也扣动扳机,放了第一枪,“砰”——枪响处,瞬间产生的后坐力使我双手抖晃,耳内满是钢质的嗡鸣。

结果传来,子弹脱靶。教官说我枪口偏上了。我想可能是因为双手不稳所致,第二轮射击时我多加注意,最终中了2发,进步了一点。

庄严肃穆的靶场,聚精会神的眼睛,一股股硝烟,一声声枪响。

一段时间以来,我鼻子里总是飘着一股枪油味道,若隐若现。

看到枪,我就想到男人,想到军人,想到硝烟,想到正义。

常想,军人与枪,警察与枪,本应浑然一体,就像筷子与碗、剑客与剑。

为之于未有,治之于未乱。炎炎夏日里,我凝视着靶场上一位位参训民警手中的枪,如同凝视着全县公安机关在打击暴力恐怖活动、维护社会稳定及人民生命财产安全方面彰显出来的坚定决心和坚强意志。

师范散文4:三塘盖听雨

文/陈绍平

前不久,我和师范同学相约到三塘盖,在寇家院子住了一晚。

主人很热情,不一会儿工夫,就摆上了满满一大桌农家菜,我们一边吃,一边开心地说着话,说这样的饭菜吃出了儿时的味道,朴素而且实在。

三伏天酷暑难当,可是这里,当夕阳西下的时候,还需穿上外套,难怪女主人提醒我们,晚上要添加衣服,谨防着凉,看来,这是三塘盖独特的魅力所在吧,我是这样想……

深夜时分,伴随着隆隆的雷声,雨,如期而至。身在他乡听雨,别有一番情趣。

伫立窗前,我静静地倾听雨亲吻世间万物的声音,敞开心扉,与雨进行心与心的交流,感受雨带来的那份独特的韵味,以及舞蹈出的种种风情。

雨,越下越大,打在瓦房上,发出“噼啪”、“噼啪”的声响,如同大自然的一双巧手,演奏出的一首悦耳的乐曲,婉转、缠绵,那么不可抗拒地向你涌来,抚慰你疲惫的身躯。在我听来,夜晚的雨声,有雨打芭蕉的轻灵,有山泉淙淙的遐思;也有润物细无声的高远,更有一种随风潜入夜的洒脱……

听雨,其实也是一种心情。在连连不断的雨声里,放飞自己思想的翅膀,聆听智者的言语,品味人生的真谛;以及关于爱,关于恨,关于家庭,关于子女等等。还可以翻检逝去的岁月,梳理纷乱的思绪,把对生活的感悟,一点一滴地从雨声中寄走。

听夜来风雨,其实也是一种缘分,一种境界,一种对于生活的感悟,和那对于时光感恩的真情。

听雨,在那个夜晚,我沉沉地醉入了她的情怀。此时,我真想变成一颗雨滴,在风雨中飞舞,年年岁岁,滋润每一个平凡而充实的日子。

三塘盖听雨,意味深长……

师范散文5:回家过年

文/李广会

1976年邢台师范毕业后,将近四十年都在从事与教育相关的工作。因老母亲在南和老家居住,常言说,每逢佳节倍思亲,每年过春节都回老家过年,与老母亲过团圆年。前30年在学校教书时每年腊月二十二三放寒假,骑自行车2000年后调市教育局工作,适逢往南和老家通上公交车,每年都到腊月二十九、三十才放假,乘上了公交车,回家过年,更是方便。每年放假后买些米、面、油、肉、鱼、蛋、糖果等“年货”,携带“十全十美”回家与老娘过团圆年。

每次过年回家,老娘第一句话总是说:“回来了,娘可想你了。”多么朴实的一句话,道出了母亲的思念之情。进家后我就帮助老母亲洗衣服、洗被褥、扫房子、搞卫生;忙呼中还要帮助前后二街的乡亲们写写对联,这一写就是三十多年;三十,大红的“对联”“福”字贴起来,寓意着“福到了人家”;三十,在浓浓的年味中,全家人高高兴兴的忙活剁肉、调馅、擀面皮、包饺子,多少年来,在老家的“年夜饭”都是吃水饺;吃完水饺,把瓜子、花生、糖果等都放在圆桌上,边吃、边叙、边守岁。守岁,俗称“熬年”,全家人共同辞旧迎新;守岁,在晋代就有除夕守岁习俗,南北朝时已很普遍,进入隋唐后守岁很盛行,宋代沿袭唐风更盛。另外,汉代已有除夕夜晚饮椒柏酒(用草药配制的药酒)以驱邪祛病的习俗,后世改为饮屠苏酒。除夕夜,我国民间还有举行踩岁活动,即在院内将芝麻杆粘上用黄纸卷成的元宝形,攒成一捆,谓之“聚宝盆”。

回家过年是国人的一种情结,每逢佳节倍思亲,不远万里也要回家过年。中央台有个镜头,从“空拍”中看到,春节前从广东到贵州有40万大军骑摩托回家过年,人人有家,家盼人人,回到家过年就是好。回家过年是一种久违的幸福。漂泊让亲情在思念里默默沉淀,打点行囊,步履匆匆,充满乐观与渴望;踏上回家路,心飞自己家,过年回到家,幸福是全家。

师范散文6:我爱西安这棵树

文/[美国] 吉思恩

在陕西师范大学的小水塘旁边,有一棵精神矍铄的老树。这棵树仿佛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站在那里,安之若素地观察着周围的变化。它枝叶繁茂,颜色是一种我到中国前没见过的绿色。

西安是中国历史上的十三朝古都,是世人皆知的秦兵马俑的所在地。西安保留下来的很多名胜古迹,吸引着地球人的目光。

我来到西安的第三天,就和同学一起去了城墙。我们花了几个小时在炎热的太阳下慢慢地骑自行车。城墙的宏伟和沿线的绚丽给我们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一边骑,一边想象那些古代修建城墙的人,想象着他们很久以前所付出的努力。骑着骑着就好像离开了当下的世界,进入到了一个神奇的故事里。这不算是我第一次接触中国历史,却是我第一次被中国历史所感动。我想,西安真像一棵树,一棵生长了几千年的老树,它的根扎得实在是太深了。

有茁壮的根才有枝叶的繁茂。我在一家小小的饭馆吃一碗biangbiang面、一个肉夹馍,喝一瓶冰峰汽水,就能享受到一种在其他地方找不到的快乐。西安的许多有特色的东西都是西安文化这棵大树上长出来的叶子。

我愈学习就愈发现,即使我花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西安、了解中国,我也无法完全搞明白,但我还是愿意用我的一生来了解、来学习。

师范散文7:艳姐

文/王继颖

青春时代,四月黄昏,师范校园一棵梧桐树下,我与艳姐初相见。

那个黄昏前,同班女友说,上届一位学姐,志趣气质和我酷似,不妨相识。闻听此言,极想在另一个女孩儿身上照见自己。于是女友牵线搭桥,我欣然赴约。早晨才下过一场春雨,清新洁净的余晖下,淡淡的梧桐花香,还夹着雨水和泥土的气息。教室前,梧桐花下,站一个高个子女孩儿,白衫黑裤,梳一个短的马尾辫,额前鬓角,发丝微卷,圆润的脸白里透红,一双水潭般深邃发亮的眼。她就是艳姐。

从教室搬出凳子,两个女孩儿,初相见,便似久别重逢的挚友,默契对坐,娓娓而谈。从文学谈起,再聚焦于现代诗歌,后来又说到绘画,说到梦想和人生。黄昏斜阳,悄然换作高悬的明月。坐到一起时晚自习还未开始,晚自习结束时,谈兴犹浓。

两月间,经历了几次这样的畅聊,教室前,花园里,宿舍中,都留下两个女孩儿愉悦相对的倩影。志趣相投,我们以这样的交流相互鼓舞。艳姐和同学创建的文学社活动开展得风生水起,加入她的文学社团,更激发了我对读书作文的兴趣。那段时光,我尽兴涂鸦的诗文,几乎都被广播社同学美妙的声音,传送到校园的各个角落。

两月之后,艳姐要毕业了。她和几位即将离校的文学爱好者,将蓬勃发展的文学社郑重交到我们一二年级同学的手里。由她推荐,我做了散文分社的社长。离校前,艳姐还送我厚厚的一摞水粉纸,初相识,她就得知,文学之外,我还热心于绘画。为了送艳姐到车站,我几经辗转,才借来一辆笨重的二八型旧自行车。虽然我的身体比艳姐单薄,我却坚决要载着她,六月末的炎阳下,竭力坚持蹬了七八里路,终于到了车站。汗水早已湿透薄薄的衣衫,我恋恋不舍的心情,却因能为艳姐尽些微薄之力获得了稍许慰藉。这一幕,艳姐在后来的信中每每提起,总觉过意不去。

二年级暑假开学后,艳姐寄给我几本外国文学名着,《战争与和平》《安娜·卡列尼娜》《复活》《一个地主的早晨》,全是列夫·托尔斯泰的代表作品,每本书的扉页上,都有娟秀温情的赠言。随书寄来的,还有一封热情洋溢的信,艳姐说,在故乡的中学做了一名英语老师,第一个月工资拿到手,最先想到的就是给我买书,她希望我多读名着,以大作家为良师,在文学的天地里能看得高一点儿,走得远一些。因为家境和乡村学习环境,小学中学我几乎没读过经典着作,就像久旱逢甘霖,读艳姐寄来的书,常常手不释卷。读着读着,恍惚觉得,有贵如油的细雨,飘进我青春的生命,一片文学的处女地,无声得到润泽,灵感的嫩芽悄然萌发,文字的叶片慢慢生长。

每天晚自习后,去画室用功。在艳姐赠予的纸上画水粉,即使是寒冷的冬天,那画纸上透出的融融暖意也会春夜喜雨般飞进心里,对丹青的热爱之树便又拔高了一节。

后来,艳姐的书几本又几本地飞落我身边,我又结识了雨果、司汤达、夏洛蒂·勃朗特……毕业那年春天,我在一本省级散文期刊上发表了处女作,和同学成功举办了让全校师生瞩目的画展。我满怀兴奋,以最快速度将好消息寄给艳姐。生日前一天,一场春雨,携来了艳姐寄来的礼物和书信:“你的成绩,让我非常欣喜!我已托暖风载着阳光送去缕缕赞美,托春雨捎去茁壮成长绚丽花开的祝愿……”

我毕业后也有了工资,除了频繁寄去热情洋溢的书信,也开始给艳姐寄好书。几年后,各自有了家有了孩子,工作生活更加忙碌,渐渐少了联系。可我对绘画和文学的痴情不改,忙碌间,画作一次次获奖,发表的文字也渐渐多起来。怀想往昔,常常念起艳姐。青春时代与她的相逢,就像渗入我生命的一场春雨,底蕴的枝干、才情的叶片以及灵感的花朵,都曾被这温馨美丽的友谊润泽。

师范散文8:父爱之舟

文/吴冠中

我要去投考无锡师范了。为了节省路费,父亲又向姑爹借了他家的小渔船,同姑爹两人摇船送我到无锡,时值暑天,为避免炎热,夜晚便开船,父亲和姑爹轮换摇橹,让我在小舱里睡觉。但我也睡不好,因确确实实已意识到考不取的严重性,自然更未能领略到满天星斗、小河里孤舟缓缓夜行的诗画意境,船上备一只泥灶,自己煮饭吃,小船既节省了旅费,又兼做宿店和饭店。只是我们的船不敢停到无锡师范附近,怕被别的考生及家长们见了嘲笑。

老天不负苦心人,他的儿子考取了。送我去入学的时候,依旧是那只小船,依旧是姑爹和父亲轮换摇船,不过父亲不摇橹的时候,便抓紧时间为我缝补棉被,因我那长期卧病的母亲未能给我备齐行装。我从舱里往外看,父亲那弯腰低头缝补的背影挡住了我的视线。后来我读到朱自清先生的《背影》时,这个船舱里的背影便也就分外明显,永难磨灭了!不仅是背影时时在我眼前显现,鲁迅笔底的乌篷船对我也永远是那么亲切,虽然姑爹小船上盖的只是破旧的篷,远比不上绍兴的乌篷船精致,但姑爹的小渔船仍然是那么亲切,那么难忘……我什么时候能够用自己手中的笔,把那只载着父爱的小船画出来就好了!

庆贺我考取了颇有名声的无锡师范,父亲在临离无锡回家时,给我买了瓶汽水喝。我以为汽水必定是甜甜的凉水,但喝到口,麻辣麻辣的,太难喝了。店伙计笑了:“以后住下来变了城里人,便爱喝了!”然而我至今不爱喝汽水。

师范毕业当个高小的教员,这是父亲对我的最高期望。但师范生等于稀饭生,同学们都这样自我嘲讽。我终于转入了极难考进的浙江大学代办的工业学校电机科,工业救国是大道,至少毕业后职业是有保障的。幸乎?不幸乎?由于一些偶然的客观原因,我接触到了杭州艺专,疯狂地爱上了美术。正值那感情似野马的年龄,为了爱,不听父亲的劝告,不考虑今后的出路,毅然沉浮于茫无边际的艺术苦海,去挣扎吧,去喝一口失业和穷困的苦水吧!我不怕,只是不愿父亲和母亲看着儿子落魄潦倒。

师范散文9:师范记师

文/陌上花

在师范上学期间,有两位老师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第一位老师是“艺术型”的,姓杨,教音乐,不修边幅,穿着随意,无论外貌还是谈吐的确带有“艺术家”气息。

师范学校经常搞一些文体活动,像合唱比赛、演唱会、诗歌朗诵会等。搞大合唱的时候,杨老师忙得连饭都吃不上,因为他所教的每个班级在男女生和声、分部、领唱、指挥,甚至是队伍的排列等方面,都需要他帮忙指导。本来他平时就不怎么注意着装修饰,一周下来,他脸上的胡须更长更密了,鞋子更脏了,连裤子的裤腿边缘也松松垮垮地被踩在了鞋跟下……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看着耐心教导我们时他脸上的笑容,我们都觉得杨老师的“邋遢”也是一种独特的美,我们都会由衷地说:杨老师,真好!但每每这时,杨老师那冷艳的妻总会面带不悦之色地喊他回家吃饭,杨老师边走边回头对我们说:“没事儿,吃完饭我再来……”

二十几年过去了,杨老师当年可爱的“邋遢”样子依然在我脑海中:微黑的脸庞,自由的胡须,嘴角一抹浅浅的笑,笑起来眼睛就眯成两条细长的线,在舞台上陶醉地演奏着各种乐器:笛子,唢呐,二胡,手风琴,吉他……

第二位老师是“书生型”的。他是我们的文选老师,姓赵。当时赵老师大学刚毕业,瘦瘦的,戴着一副银边黑框眼镜,言谈举止间透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

最初,年轻的赵老师和我们交谈时还带着点大男孩的羞涩,不过上起课来,他可就让人刮目相看了。“旁征博引”“滔滔不绝”“神采飞扬”用来描述他上课时的样子是最合适不过了。他慷慨激昂地背诵李白的《将进酒》,他情绪高涨地朗诵王勃的《滕王阁序》;他会从柳永的“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讲到晏殊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再到晏小山的“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从李商隐到温庭筠,到鱼玄机,到薛涛……他的文史知识非常广博,常把知识拓展延伸至课本之外很远的地方,让刚刚初中毕业的我们听得聚精会神,心驰神往,陶醉得很。赵老师还有另一个亮点——一手漂亮的粉笔字。看他在黑板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一首首诗句,简直就是一种超爽的享受。

像古今所有的书生一样,赵老师也是一个不媚世俗的人。那些虚头巴脑的荣誉,他宁可不要;那些应景逢场的戏,他也懒得去跑龙套。我们上师范的最后一年,学校只剩两个班级,还要照例举办运动会。两个班各选拔两人参加项目,选取前三名发奖。赵老师是二班的班主任,两个班的体育老师恰好是另一个班的班主任。赵老师征求了他们班学生的意见后放弃了参加运动会:我不陪你玩了,我什么都不要,都是你的,你自己玩吧。运动会当然也就没有举行的意义了。我们都感觉赵老师好率真,好可爱!

毕业前夕,赵老师用行书给我写下了“文思飞扬的女才子。祝:幸福永远!”的毕业留言。这是老师对我的谬赞,我实不敢当。每当看见他写下的这一行如行云流水般秀逸多姿的毛笔字,我就会想起那个高高瘦瘦的周身清爽的儒雅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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