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往昔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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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往昔的散文1:忆往昔 展未来

文/杜知霖

胜利,本身只是平凡的词语。但如果在“胜利”之前加上“抗战”二字,“胜利”瞬间变得意义非凡。

1945年9月3日,是中华儿女不应忘记的日子。日本在南京向中国递交了投降书,这意味着被压迫了近一个世纪的中国人民终于挺直了脊梁。中国人民抗战胜利,是近代以来中华民族反抗外敌入侵第一次取得完全胜利的民族解放战争,是20世纪中国和人类史上的重大事件。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的胜利,彻底打败了日本侵略者,扞卫了中国的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使中华民族避免了遭受殖民的厄运;促进了中华民族的觉醒,促进了中华民族的大团结,更为重要的是,中国人民通过抗日战争的实践认识到中国共产党是领导中国各民族人民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坚强核心。在抗日战争胜利的基础上,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取得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使人民信任中国共产党,将中国共产党推选为带领中国人民走向胜利以及走向繁荣富强的领导核心。无数事实证明,中国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正逐步走向繁荣富强,实现伟大民族复兴梦想。

有人说抗战早已过去,抗战精神理应摒弃。但我认为,如今,中华儿女们更应该继承并发扬以“拼搏、奉献、团结、自强”为主要内容的抗战精神。拼搏,意为尽最大的力量,用自己的所有,不顾一切的极度努力,去实现自己的目标。奉献,是一种爱,是对自己事业不求回报的爱和全身心的付出。团结,团结是成功的基石,没有团结就不会有理所当然的成功,这是千古以来不变的真理,团结就是力量。自强,自爱自信的基础上充分认识自己的有利因素,积极进取,努力向上,不甘落后,勇于克服困难,做生活的强者。

我们还应该向抗战英雄们学习,以他们为榜样、目标、楷模,不懈努力,奋发向上,拼搏不息。我们应该向收复察哈尔的方振武将军学习,学习他“有我无敌,有敌无我”的决心与信念,应用到当下就是不怕困难,不畏艰险的拼搏精神;我们应该向为抗战事业奋斗终身的赵一曼同志学习,学习她“甘将热血沃中华”的抱负与信念,应用到当下就是勤于本质,鞠躬尽瘁的奉献精神;我们应该向扞卫边疆,心怀天下的傅作义将军学习,学习他“呼吁全国各方团结一致”的担当与信念,应用到当下就是同舟共济,携手同行的团结精神;我们应该向“努力向学、尉为国用”的孙中山先生学习,学习他“吾志所向,一往无前;百折不挠,愈挫愈奋”的执着与信念,应用到当下就是志存高远,执着追求的自强精神。

关于往昔的散文2:追忆往昔学种田

文/鲍友明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我所在的军分区在南湖开垦了好几百亩田地,平时,轮流抽调战士和干部驻守管理,农忙时,则出动所有机关干部战士干农活。这年,上级抽我到农场劳动三个月。这三个月里,我拿惯枪的手,又学起了种田。

农场管理员姓汪,大家叫他汪管理。汪管理特有个性,做起事来样样精通,尤其是摆弄起拖拉机时,更是神气得很。在农场管理方面也特别到位,谁大手大脚一点,他都不放过。汪管理见到我们总是一脸笑,有时农活特别忙,他便让炊事员多做几样菜,拿酒招待我们。其实,我们心里明白,汪管理真的不容易。别的干部都有探亲假,可以回去看望亲人。可汪管理不行,因为农场离不开他,所以他很长时间没有探过家。尽管这样,汪管理仍无怨无悔地长年在农场工作,为此,他年年被评为模范。

我到农场劳动后,汪管理待我极好。有一次农场拖拉机的油泵坏了,他还特地指名让我到洛阳东方红拖拉机厂里去修理。从洛阳修油泵回来后,我给他带了几样小礼物,感谢他照顾我。

我们分区农场是大农场,所以每到农忙时都是出动所有人员,用上各种农业机械。记得当年我们用拖拉机犁地、插秧机插秧、康麦因脱麦机打麦。但割麦割谷都是人工用镰刀收割,很少用收割机。

在农场劳动很自由,尤其是下雨天,我们常常聚在一起讲故事,或到附近河沟里捉鱼,每到这时,汪管理也和我们凑在一起,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记得有一次,我们捉了一脸盆鲫鱼,大伙吃了好几天,从煎到煮,变着法吃,味道美极了。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我们就要回到各自的岗位,新来的同志也很快要来了。汪管理很动情,听说每次轮换时他都这样,所有的人员都要轮换,只有他一人是专职农场管理,多年没有换一回,他也不想换,他说,做惯农活了,再回机关恐怕不适应。我们走时,他特地嘱咐炊事员为我们杀了一只正下蛋的母鸡,他说,你们机关的同志下来一呆就是三个月,没招待好你们,这一餐就算我老汪赔你们,待以后我到机关办事,你们再关照关照我。他这一说,我们轻松的心情一下沉重起来。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今天我们是战友,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会复员转业到天南地北,今生都很难见上一面。说到这里,大伙都向汪管理敬酒。人高兴,醉了也高兴,人悲伤,醉了也会掉泪。那天,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我们又笑又哭,又哭又笑,直到半夜。第二天,新同志来了,我们老同志走了,看着汪管理忙进忙出的样子,没有一个不夸他的。

再见到汪管理是第二年冬天。他戴着大棉帽找到我驻守的军火仓库,非要我帮他弄几发子弹不行。我说,那不行。他说农场周围有好多野兔子,他想打几只,给战士们改善改善生活。我说,那也不行,要子弹,非得有调拨单或首长的批条。他说批条行?我说,行。于是,他一溜烟朝分区跑去,回来时,拿着司令员的批条。我按照批条发了他五颗子弹。后来听说他用这五发子弹打了六只兔子,至于怎么会多打一只,至今仍是个谜。

三个月的农活,既锻炼了我,也改变了我对一些人的看法。大千世界,不可能只有一种活法,只要自己满意而且又不伤害到他人,那就是幸福!

关于往昔的散文3:今时终成往昔

文/黎武静

时光的潮水,淹没了近在咫尺的一切,而永远澎湃着的,是遥远的浪。

我们记不清昨日种种,却记得清童年无数稚趣顽皮事。走过的田埂、趟过的小河流、追过的白蝴蝶,连那时的天空都忆得分明。那些校园时代的运动会,到处是人声震天的热闹,捧着一本书在阳光下默默地读,偶尔抬头,只见云朵微微漾着,轻飘在湖水般湛蓝的天空。

记忆就是这样,越远越亲近,越久越醇厚,今时终成往昔,总有一些留存在时光里,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岁月如流,长长的光阴里那些片断逐渐清晰。那年那月,蓦然回首,望见一枝顶着冬雪的花苞,粉嫩的姿态,亭亭玉立,如画册里的一帧小品,历久弥新。

我们在生活的世界之外,另有一个世界。一个由记忆组成的世界,是我们曾欢度的岁月的倒影。映着曾经走过的光阴,一笔一画都循着生活,却又微微晃动着水波,微妙的偏离。也许丢却了某一部分,也许强化了某些瞬间,也许张冠李戴,也许错落有致。反正,该记得的,总会记得。乐意忘记的,总会忘记。不久之后,各就各位。

在时光里最该做的,是顺其自然。一步一步皆风景,急什么呢,未来会慢慢到来。享受时光的静谧,体味时光的佳妙,四季绵延,水流花开。

身外之物虽多,然而我们最切实拥有的,只是时间。每一刻都如此珍贵,所以才不可在轻忽里虚度。郑重地认真地心有所属地善待光阴,将年华铺成锦绣。丰富生命,丰饶心灵。

把握现在,方可创造回忆,留待来日怀想。在时光的潮声中,聆听岁月的回响。万千回忆里,是我们不曾虚负的年华。

关于往昔的散文4:铅华洗尽忆往昔

文/董修宁

岁月的最大特点是无形,该是契合了“大象希声”的哲理吧。但他却又是可感可触摸的,大自然有很多物候现象可参照:春红凋谢,夏荷颓败,秋叶纷纷,冬雪蹁跹……大自然时序更迭,就是岁月嘚嘚的马蹄。

马蹄声声,又一年将尽,转眼元旦就要到了。

我记忆中的那个元旦已经二十多年了。学子们为庆祝新年,早已厉兵秣马好多天了。教室扯上了十字的花带,中间是个大大的绣球花,平素质朴的教室红装素裹,万般妩媚。梅是晚会节目的主持人,她为节目串词准备了好多天,凭着多日积攒的良好形象,她无疑成了节目的重要看点。冰雪聪明的她,其实并不真正知道她在某些人心中的位置究竟如何,特别是一班之长的我。把心猿意马的我催成失魂落魄,是她的一曲《故乡情》。那是首追忆儿童眼里故乡山山水水的歌,“甜甜的小河,秀美的村庄……小河里我摸鱼虾……”那个夜晚,我是她故乡小河里的一条鱼。

第二天,就是岁末的最后一天,我记得很清楚,第二天就是元旦。天灰蒙蒙的,同学们都放假回家了,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三五人在坚守。几个月心中积郁的情愫,如雨后的池塘水漫堤岸,我用颤抖的手,为自己书写了人生最大的憾事。梅回的纸条,意思是朦胧的,氤氲着袅袅的水汽。此后,便是恩恩怨怨,意长情短的纷纷扰扰。我余下的求学光阴是热带雨林,潮湿,阴晦,遮天蔽日。

小家碧玉往往是小鸟依人的,梅却不是,梅的天空五彩斑斓,有雄鹰大雁,海鸥鸽子,还有布谷鸟,花喜鹊;有祥云,有星星,有雾雨电。梅要做呼风唤雨的龙。当众多男生开始俯首称臣时,梅的笑是惬意的;当众多男生像我一样爱的焚心蚀骨时,梅的笑是高傲的,心安理得的。

但在那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机制下,每日“头悬梁锥刺股”还难操胜券的情势下,如此莺歌燕舞,就想金榜题名,只能是一枕黄粱。当收获了满满一车虚荣的梅再度回首时,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为了那份本就是海市蜃楼般的爱而身心俱疲的我,只有在年年岁末的冬日,写写五味杂陈的文字。

如今,往昔岁月铅华洗尽,冬日里遥望即将到来的元旦,想起陶渊明“悔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的训诫,不免有“病树前头万木春”的期待。

关于往昔的散文5:再见,往昔

回首是前进的脚下梯,因了对往事的眷恋与不舍,才能带着许多历练后殷红的血液继续奔往未来。往事,无论是以哪种姿态出现,在回忆的时候,都以一种疏离的步伐远去。

岁月这条奔腾的河流,浑浊却带着些许的厚重,向那不知名的远方静静流淌。在漠然回首之时,总以一种老者的面孔凝视我们。已经少了年少时的不安分,亦少了那时的锐气,而心底里明明灭灭的幻想,亦在现实的沟壑中少了几分色彩。原来,未来只是一个童话。在给我们一个美好的幻念之时,也不忘给我们一记疼痛。成长,向来都是一种矫情而模糊的状态,真正在社会打拼的时候,望见四周高耸的水泥森林,才发现长大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年少的记忆更是弥足珍贵起来。此时再想抓住什么,却发现,抬起双手是徒劳的。

而彼时的眷恋,却成了一道厚厚的墙。就如同一个无辜的人,忽然被黑白两队方拉向各自的队伍,拉拉扯扯之间竟踟躇不前,不知该往何方。于是想做一次彻底的解脱:跟往昔说后会无期,向未来说你好。真正落笔后,方惊觉年华的溃散竟是这般的简单。小小的故事背后,也藏着巨大的心情。好比蔚蓝的天空下,覆盖着的,是人类世世代代繁衍生息的大地。沉着而宽容地接纳每一位来人。

总以为前进的道路是艰辛的,却不知回忆的路途亦是这般遥远,毕竟人和事都已经远走了。痕迹未曾留下,却在某个相遇的时刻抱怨,怎么会忘记。

记忆中连绵不绝山岭,一直延伸到目光的尽头。那个时候,山清水秀,鸡鸣而起,看那袅袅炊烟摇晃出一轮橘红色的太阳,心中亦是欣喜的。宁静祥和的小村,似是从未觉醒的孩童,沉在他的梦乡里,一直安睡着。提了一桶昨夜换洗的衣裳,到不远处的小溪细细地清洗。溪水是从深山中流下来的,清澈见底,养育了一方水土。儿时骑着破旧的双轮单车,一路哐当,自山的这面到另一面,上学,放学,似一条不可逾越的轨道。那些雨水交加,严寒逼人,或者阳光明媚,夕阳西下,以及那条混着黄土走了多年的蜿蜒小路,跟着路走的小溪,迎着山的轮廓,一起构成了我童年的记忆。门前大片稻田,亦使心胸无比阔然。儿时的玩伴亦不知是在何时,忘记了彼此的容颜,甚至忘却了彼此在心中的份量。

年少时,继承了大山的隐忍与沉默,在拥挤的队伍中倒显得沉静起来。却由于脱离了大山的依靠,多了几分脆弱和无助。然而社会并不是如书中所述,世态炎凉,须得自行把握。仿佛一下子挤进了人潮汹涌的大街,一步一步尝试着踏入,融合。那时亦可算是一种无忧无虑的日子,不去探索未来有多惊险,不去想明日朝阳是否升起,只是按着原定的道路,循规蹈矩。但是内心里依旧藏着些许秘密,比如渴望去的地方,比如想要的某些小饰品,比如那个男生长长的睫毛。但是这些,都被学业的繁重压下,枯燥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多彩起来。但当离别的铃声响起的那一刻,所有的游客都宣布解散的时候,毫无用处的泪水已然落下。斑驳的时光,硬生生的将我们的经过,刻在了某个不知名的树上,层层叠叠的新叶掩盖了它的光泽,枯萎,然后被风雨啃噬。

彼年光阴,是往昔不曾领略的风景。身处异乡的孤独,让我时时怀念旧昔。落入更大的漩涡,繁重的课业,以及内心对未来的恐慌,都在一瞬间涌入心口。疼痛,但执着地坚持着。人情世故,许多无法揣测的路途,望不到尽头的未来,急急闯入心中,让人猝不及防。小时盼望长大,真正踏入了成年人的圈子时,才笑自己的无知。我们总是以为得不到的是最好,却往往忽略了身边最美的风景。想象一下,宽大的教室因为有好几十号人的存在而变得拥挤起来,潮湿的空气弥漫四周,在厚厚的书堆中埋伏着几十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他们带着对未来的希冀,带着对青春的死寂的失望,抛弃了自由,抛弃了色彩斑斓的生活,在书的世界里寻找一条直线,直带他们到生命的最终。谁的笑靥如花装饰了课室的空旷,谁的俊秀笔迹写下了华美诗句,又是谁不成熟的嗓音,歌唱了古老的故事?

就现在而言,我依旧是不满足的。满溢的心总寻找一个腾飞或者怒吼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常常隐现却从不靠近。被现实驱赶,被压力所缚,无声地书写着年华的荒诞却总是无法精确地表达。变得锐利,敏感,偏激,自负。时而感到迷茫,时而忘记自己身在何方,时而拷问自己为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时而对生活感到深深的厌倦。自己虽然不是当年那个见了生人就躲起来的小姑娘,但依旧是一个缺乏成熟的孩童。因为这些困扰,无疑是作茧自缚。

看,我们总以为自己走过了人生的起起伏伏,记录下来却只是一纸荒唐言。看,当我们在幻想的时候,现实是轻飘飘的,而当我们身临其境时,叹息事实的沉重。可是已经迟了,在感概那段水深火热岁月时,我们早已离他们远去。就像一些人,曾经是我们的知己,是我们的朝夕相伴,而今,谁又记得温暖的双手曾紧紧相握,在巨大的灾难,或者快乐之中,是因了彼此的相伴而更有意义。

日子仍在继续。手中还有通向未来的通行证,放弃还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所以,往昔啊,再见了。纵是有万般不舍,亦敌不过一句“再见”的无奈。我鼓起勇气,真真切切地告诉你,我是多么怀念,怀念那些散去的人,怀念那些荒芜的岁月。感激那些在我生命中走过的人,亦希望你们原谅我的离去,人在面临许多选择的时候,往往是无可奈何的。

而今我的的确确是花光了勇气去面临这样一个选择,是黑还是白?亦或两者皆弃?显然,我选择了前进。人总有面临一些无望的选择。

所以,如花般的青春,请允许我将你埋葬。若干年后,虽不知能否清晰得记得你的轮廓,但是我必定记得,你的世界,我来过。足矣。

再见,往昔。我爱你。

关于往昔的散文6:今时终成往昔

文/黎武静

时光的潮水,淹没了近在咫尺的一切,而永远澎湃着的,是遥远的浪。

我们记不清昨日种种,却记得清童年无数稚趣顽皮事。走过的田埂,趟过的小河流,追过的白蝴蝶,连那时的天空都忆得分明。那些校园时代的运动会,到处是人声震天的热闹,捧着一本书在阳光下默默地读,偶尔抬头,只见云朵微微漾着,轻飘在湖水般湛蓝的天空。

记忆就是这样,越远越亲近,越久越醇厚,今时终成往昔,总有一些留存在时光里,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岁月如流,长长的光阴里那些片断逐渐清晰。那年那月,蓦然回首,望见一枝顶着冬雪的花苞,粉嫩的姿态,亭亭玉立,如画册里的一帧小品,历久弥新。

我们在生活的世界之外,另有一个世界。一个由记忆组成的世界,是我们曾欢度的岁月的倒影。映着曾经走过的光阴,一笔一画都循着生活,却又微微晃动着水波,微妙的偏离。也许丢却了某一部分,也许强化了某些瞬间,也许张冠李戴,也许错落有致。反正,该记得的,总会记得。乐意忘记的,总会忘记。不久之后,各就各位。

在时光里最该做的,是顺其自然。一步一步皆风景,急什么呢,未来会慢慢到来。享受时光的静谧,体味时光的佳妙,四季绵延,水流花开。

身外之物虽多,然而我们最切实拥有的,只是时间。每一刻都如此珍贵,所以才不可在轻忽里虚度。郑重地,认真地,心有所属地,善待光阴,将年华铺成锦绣。丰富生命,丰饶心灵。

把握现在,方可创造回忆,留待来日怀想。在时光的潮声中,聆听岁月的回响。万千回忆里,是我们不曾虚负的年华。

关于往昔的散文7:往昔农事

文/王仕学

十月,玉米刚收完,稻子刚收完,我们要出圈粪,准备来年的春耕。

牛,马,骡子,有时也加上猪。这些牲畜的粪便,混和着树叶,混和着草,几经踩踏,压实,腐烂。秋后用钉耙挖出来,堆在房前屋后。冬天的清晨,柿树梨树落尽叶子,枝干铁钩一般,立在清寒的天空。树下,这些黑乎乎的粪堆冒着白的热气。它们在发酵。

两个月之后,是腊月,得翻粪。钉耙,像鸟嘴,将粪啄细,人不时弯腰捡出石块、木屑、土块。粪堆于是变得蓬松,透气,瓷实,圆润,像童话小屋。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梨花纷纷扬扬地飘下来,鲜花与粪堆演绎着娇美女与黑莽汉的浪漫。粪里有“火”,翻粪是给它败火。不然,种子受不了,准烧坏。圈粪也可以直接挑进水田里,因为,水可以败火。

出圈粪,翻圈粪,手上脚上都是牛粪马粪猪粪等等,衣服裤子也要沾一些。脏吗?不脏。毛主席老人家说过,农民是“最干净”的,“尽管他们手是黑的,脚上有牛屎”。臭吗?不臭。心理学上说“入鲍鱼之市,久而不闻其臭”,何况还有渴求丰收的愿望鼓舞着。

腊月,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铲火土。带上板锄,到草坪上,到田埂上,到树林里,将枯草连根带土铲起来,晒两三天,收集拢来,点燃。一层枯枝败叶,铺一层细土,夹一些干牛屎片干马屎团,堆成锥状。这时候,放牛娃就在滚烫的火土里爆玉米花,又大,又香,又脆,那是童年一道美丽的风景。两三天后,锄头扒开。土,有的变黑了,有的变红了,夹着草灰。晾开,冷透,就成火土了。火土拌上清粪水或细粪,就是玉米瓜豆最好的底肥。

最臭的是粪水,那是屎尿的大集合,人的,猪的,狗的,马的。牛粪不臭,不够格。农村人说,狗吃牛屎,只图多,瞧不起牛屎,是针对牛屎对狗对庄稼奉献的营养而言。挑粪水上坡,路窄且陡,弯来拐去,必须讲技巧,才能晃悠晃悠地完成任务,那是出名的重活,也是出名的巧活。生产队的时候,以担数记工分,即使是壮汉,开始那几天,肩膀要脱一层皮,要腰酸背痛。至于我试着去担了几次,粪水没担成,桶却摔坏了。爹心疼粪桶,就安排我同那些老太太一起,把玉米种丢在挖好的坑里。

俗话说,没有大粪臭,哪来五谷香。这是辩证法。臭与香既相互对立,又相互转化,香到极点就是臭,臭到极点就是香,甚至香就是臭,臭就是香。同一种味道,喜欢的认为它香,讨厌的人认为它臭,比如酒和臭豆腐。油水越多,屎尿越臭,肥效越好,例如城里人的屎尿就比农村人的屎尿好。我们家那时油水少,用尿来浇青菜,菜长不好。娘说,我们家的尿太“瘦”了。

后来,读到路遥先生的《人生》,小说里有个情节,就是高家林和顺德老汉进城拉粪,受人歧视,与人争抢打架,写得很真实,我很感动。粪,对于那时的庄稼太重要了。

四月,我们割秧青,又称“割压草”。春天灌木乔木发了嫩枝,长得快,我们就将它割下来,踩在水田里,任其腐烂,为栽秧作准备。我们也将青蒿割来,切细,与草木灰混在一起,发酵一段时间,放在辣椒秧西红柿秧瓜秧豆秧的根部,覆上土,这些秧们长势就特好。

六月,割草,做圈粪,开始新一年的循环。土地馈赠我们许多食物,我们消化之后,将屎尿、植物的嫩枝枯叶等返回土地,以保持它的肥力。

我读到一些农业发展史的的书,中国人对粪便的珍视居然感动了西方人。一百多年前,俄国驻华外交官马克戈万考察了许多地方的中国农业,之后写道:“中国农民之所以在十分贫瘠的土地上年复一年地栽种出好庄稼来,十分关键的就是施用了人粪……可以说没有粪便作肥料,就没有中国农民的粮食大丰收,也就不会有成千上万的中国人。可见人的粪便对中国农民来说该是多么重要。”1909年英国传教士麦高温在《中国人生活的明与暗》中甚至断言“没有粪便就没有中国的今天,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在贫困地区,土地相对贫瘠和低产,如果没有粪便,许多地方就会荒芜;许多家庭培养出了优秀的儿子,他们成了这个帝国的卓越人士,如果没有粪便,这些伟大人物也可能被埋没了。”

这些洋人对粪便的作用那样夸张,但我们一年忙到头,依旧吃不饱。红脚粘、花边毛稻、矮子糯、长毛糯这些老品种,产量不过四五百斤。亩产超过八百斤叫“跨长江”,亩产超过四百斤叫“跨黄河”,我们只达到“跨黄河”。

后来,化肥、农药、杂交作物等大量使用,产量提高了,解决了许多人的温饱问题。我住的那个村庄人口从上世纪七十年代一百四十人增加到如今的四百多人,耕地有的用来盖住宅,有的用来建厂,有的用来修路,有的用来栽树,减少了三分之二,依旧没有衣食之忧。去年腊月回家,爹说前年的稻谷才吃完,打算春节打点新米给我。——当年我家可是著名的缺粮户。

屎尿排入卫生间,排入下水道,不再进入土地。稻草、玉米杆、麦草,再也没有人耐心用它们做圈粪。挑回牛马圈,然后出粪,翻粪,再挑到田地里,哪有时间,哪有力气啊!肥效又差。不如弄点化肥撒一下轻松,再说旋耕机犁地耙田,摩托车拉东西,牛马不养了,它们的圈舍也拆了。

吃农家肥种出来的农产品,买熟饲料喂的猪肉,是一种奢侈。农产品安全的威胁也大起来,西瓜在冰箱了膨胀,白菜、辣椒、西红柿、南瓜放十天半月也不会腐烂,因为有膨大剂保鲜剂催红素等等作怪。无奈之下,一些朋友想到农村去租地种菜,好歹吃个放心。当年是传统农业,如今是化学农业,大概只有生态农业才能突出重围罢了。

关于往昔的散文8:洋槐花儿开忆往昔

文/维扬之水

下过雨,碧空莹澈,极清新纯净的空气。行走在慵懒刺眼的大太阳下,百般无趣之中,忽嗅到极甜极香,幽微魅惑的花儿香。

眼前一亮,新绿的树叶中夹杂着无数雪白的花儿。那棵日日走过的洋槐树,今儿开花了!一串串,一缕缕,一团团,如同悬挂在空中的小铃铛,又像茉莉儿般自带清雅诱人的香气。色白如冰雪,绚美如云霞。似雪,却比雪多出一脉香气;如云,云远在天边,无法触摸,而槐花就在眼前,伸手可摘。

国人的癖好,无论看到什么动植物都往吃上联系。或许是神农尝百草留下的习惯,或许是几千年来无休止的战乱与饥荒,留下的心理阴影。差不多能吃的动物,从头到脚爪全部利用。连字典里的解释也未能免俗,例如说猪,“皮能制革,毛可做刷子,肉可食用。”树木遮荫赏玩之外,也要合理的被食用。

榆钱、榆叶,香椿叶与洋槐花,都是北方人春季的美味。有条件的,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在院里院外种棵榆树槐树,备荒救命。香椿少见,那就种棵臭椿吧,嫩芽一样可吃,椿瓣儿可入药。旧时,一遇春荒,瘪着肚子的小孩儿爬到树上,大把大把,捋着榆钱直接往嘴里塞,哪里还等它做熟?洋槐花生吃甜甜脆脆,满口生津。

后来生活条件好些,配点儿玉米面或白面,捏个黄绿相间的窝头,蒸点儿“阔哩”(本地音,一种食物,用玉米面、水跟榆钱或槐花儿搅匀,上笼摊薄摊平成饼状,蒸20分钟可熟)。主食好了,捣点儿蒜泥,咬根儿咸菜,热腾腾香喷喷爽歪歪,就是一顿饱肚的美餐。

槐树有国槐和洋槐之分。国槐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植物,洋槐挂个“洋”字,自然是外来植物,引进我国只有几百年,花可食,槐角可入药。本地人称国槐为“笨槐树”,花儿有小毒,一般没人吃它,只吃叶子与树皮。宋朝人爱吃的那种槐叶冷淘,是用笨槐叶与面粉掺好做的一种绿色面条。槐树皮与榆皮一样,可以剥下,晒干磨成面掺着食用,灾荒年树皮被剥光的时候都有过。

老家狭长的青砖小院,门楼青砖刻着“耕读传家”字样。院里种着一棵荫荫润润的笨槐。夏季到了,绿阴遮住半个小院,浓密繁复的叶子,隐着一串串绿色的豆荚。等豆子长饱满,拿个袋子,从爷爷亲手做的木梯爬到房顶,摘许多下来。择了洗净,煮熟。一大盆,只能剥出半铁锅极薄的白色筋膜,放点儿油炒熟,点上盐和酱油,吃起来香且有嚼头。

多年以前,村北头儿有一小片槐树林。北走几里,是邻村的一大片槐树林。那时小,走在路上,远远看着黑压压的树林,想起大人们的告诫和那些传说,心里总有几分怯意。每每加快脚步,一溜小跑冲过去。春季花开,香味四溢,常有养蜂人带着大批蜂箱,在树林附近搭棚住下。

小蜜蜂是勇敢勤劳的,倘佯在无数雪白的槐花间,东飞飞,西飞飞,很快就酿出芳香甘甜,呈半透明琥珀色的槐花蜜来。父亲找两个啤酒瓶,掏钱到林中打满。一瓶自家吃,一瓶送给爷爷配药——不知听谁说,蜂蜜有软化血管的功能。

那时爷爷已经老了,脑血管生病,很长时间不能做事,只能躺在床上,默然看他最爱的《聊斋》和《水浒》。后来身体恢复得好些,拄根拐杖,能慢步走到街上,坐在椅子上,给晒太阳的同龄老头儿讲书里的故事。

爷爷手巧心灵,有文采,能双手打算盘,写毛笔字,拉的一手好二胡,还是本地有名的木匠、瓦匠,种地把式。少年时在县里上过学堂,同村校友有考进黄埔的,他却因家里大人英年早逝,没了经济来源,不得不辍学,回乡务农,支撑家业。

老年行动不便,可书法却愈加纯熟。过年前,照例有许多乡亲送红纸过来,热热闹闹挤在屋子里,把写好的对联平铺在地上,晾干,等着拿回去贴。有一次村里过会唱大戏,没用以前村委院里的小舞台,另在村南校外用铁架和竹木板搭了个大戏台,棚子两边贴的大幅对联就是爷爷写的,每个字足有一尺见方,古朴雄壮,极有气势。

那次搭的台子,专门用于石家庄丝弦剧团演出。“丝弦王子”边树森来了,唱的是连本戏《杨家将》。消息在四里八村传开,许多人都赶过来看,白天夜里台下人头攒动,满满的一操场。那般排场体面贴心的乡音大戏,现在只能在电视和录像带里见见,国宝熊猫般稀罕了。

转眼已许多年,村外那大片小片槐树林消失,院里的老槐树也没了——树下还埋着我心爱的小兔子。只剩下北房后一棵老榆树,抖擞精神,在春风里笑。再也没人摘它的叶子,捋它的榆钱,剥它的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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