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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了的散文1:尘封的记忆——捉知了
文/史太群
夏日的午后,正在休息的我,听到窗外传来几声蝉鸣,这熟悉蝉的鸣叫声,把我带到了几十年前,那个快乐的童年时代,勾起了我对童年那些快乐时光的美好回忆。
记忆的阀门一经打开,那尘封了几十年的记忆,就如洪水般一泻千里。记忆中,春天的早晨我们在金色的油菜花海里读书,傍晚在绿绿的麦田边散步,夏季我们在荷塘边看荷的清纯,闻花的馨香,听蛙与蝉的鸣叫,品尝自种瓜果的香甜,记忆里每逢回农村老家时,我们帮大人们摘拾那累累的硕果,收获那沉甸甸的稻子,冬日我和小伙伴们奔跑在那原野的雪地上,打雪仗、堆雪人,围坐在火盆旁,听老人们讲故事等等,但让我记忆最为深刻的要算是夏日里和伙伴们一起捉知了了,(在家乡我们把蝉称之为知了),在我们小的时候,那时人们的物质和精神生活都比较匮乏,吃一顿肉,听一首歌比什么都难的年代里,能吃上一顿知了肉,听一听知了那抑扬顿挫,此起彼伏的叫声,在我们这样一群孩子眼里,那可真是一件最美妙的事了。
知了那吱吱吱的叫声传遍整个乡村的树林,原野,很是优美,它的肉可以食用,味道很美,我们捉知了的目的,一是为了好玩有趣,然而更为重要的是,为了让当时我们家那贫乏的餐桌上能有道味美可口的知了肉。知了出生前是生活在泥土里的,待它们在土里成熟后,就会扒到地面上,慢慢地脱去外壳,知了脱的壳是一种很好的中药呢。刚出壳的幼蝉是淡绿色,翅膀薄的几乎看不到,成年的知了是深黑色的,成蝉和蛹都是一道美味的好菜,而且营养价值非常高的,不过在当时我们只知道它是可以吃的。
捉知了的方法很多,白天和晚上各有捕捉它们的“武器” 白天我们把一根根铁丝圈成椭圆形的圈,铁圈固定在长长的竹竿或者木棒的顶端,然后把塑料袋套在铁圈上留个进口,或者到房前屋后的拐角旮旯去寻找蜘蛛网,用手轻轻转动竹竿或者木棒,蛛网就会牢牢地粘在铁圈上,一切准备就绪,我们跑到有椿树、槐树、桑树、榆树等一些杂树聚集的树林里,顺着知了的叫声,机敏地穿梭着,当我们发现“猎物”后,轻轻地把粘着蛛网和捆着塑料袋的竹竿或木棒靠近它们,受了惊吓的知了会马上飞起来,这样它们就中了我们设计好的圈套,有的被粘住了翅膀,有的飞进了塑料袋中,乖乖地成了我们的俘虏。
最好玩,最有趣也是捕捉知了最多的当数晚上了,点起一堆篝火捕捉法了,每当夜幕降临,那时老家农村用电还是比较困难的,如果晚上没有月亮的情况下,整个村庄已是一片漆黑,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为了能节省一点有限的煤油,都早早地休息了,只有我们这样一群顽皮的孩子们,如一群脱了僵的烈马,像一群快乐的小鱼一样,畅游在这片只属于我们的海洋世界里。我和小伙伴们找来麦草树枝之类可供燃烧的原料,把这些原料堆放在离杂树林较远的空地上,从家里偷偷拿上火柴,点燃燃烧的原料,而后,一起飞快地跑到树林里,使出我们最大力气摇晃着每一棵树,这时,那些白天无法捕捉到爬在较高树上的知了,在我们不停摇晃树的瞬间,纷纷飞向有火光的地方,拍、拍、拍知了落地声音,伴着它们的鸣叫声,又似一曲优美的知了合奏的小夜曲,在寂静乡村的夜晚奏起,捕捉战果是白天的好几倍之多,我们拾起落在地上的知了,放入袋中拿回家时,母亲听到了知了的叫声,会习惯地把知了一个个摘去翅膀,然后除去头尾,只留中间那块黑色的胸脯肉,洗干净放入少许盐腌制一下,待到第二天中午只需清炒一下,我们便可以吃到味美可口的知了肉了,虽然是少油无盐,也没有现在这些五花八门的配料,但在那个缺吃少穿的年代里,我们能吃上一顿炒知了肉,那也是难得的了,吃得那个香,真比当今大酒店里的特级大厨烧出的菜还要美味,香甜。
知了的散文2:仲夏听蝉
文/王芳焯
知了叫,杨梅熟。这是蝉声给人们传达出来的时令信息,故乡高坡的杨梅每年也是要等到端午节后才慢慢红熟。
今年的蝉特别多,且鸣叫得似乎有点早,无论在清晨,还是午后,总能听到蝉鸣的唱响。尤其在傍晚,下班后就自然进入“蝉鸣模式”,“吱吱…吱”,忽而高远,忽而低近,时而亢奋,时而浅唱,聒噪得有点让人烦躁不安。
今年入夏后,第一声蝉鸣是什么时候响起的我已记不清,印象特别深的是有一天下午,我正伏在案头写材料,突然被一阵阵熟悉的蝉鸣声打断思绪,我这才猛然意识到已是仲夏时节了。
有树木的地方就会有鸟类、昆虫等生物的栖息。办公楼后面紧挨着一壁笔陡的壁崖,通往后门的空地上生长着几颗松柏和桂花树,搭构成一片小森林,路过时总能发觉虫鸣鸟叫活跃于枝头。蝉鸣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我有个坏习惯,写材料时需要很安静的环境,只要心境一下被叨扰,我是写不出任何东西的。
此时,蝉声骤起,声音穿窗而入,霸占了时下的有声世界,让人连心跳的节奏都感觉不到。
经蝉这么一折腾,我再也写不出东西了,于是便搁下,心想等它叫过了我再继续。可谁知蝉声一旦起鸣,怎么也停不下来,这小精灵,不知哪来这么大的力量,鸣唱起来是如此的肆无忌惮且歇斯底里,甚至压过对面公路上的隆隆车声。既然无法抗拒,那就静静聆听吧。我索性闭上双眼,让脉搏与思绪跟随着蝉鸣的音符在律动。
“吱——哩——”,这拨刚刚停下,不一小会儿,一只蝉又开始鸣叫起声,另外一只或几只闻声附和,声势变得浩大起来,声音辽远、透亮且尖锐。持续片刻后,渐渐地才调声缓下,直到低至极点,最后戛然而止。蝉声此起彼伏,或低吟浅唱、或高歌引吭。这样反反复复一高一低,一唱一和,一潮高过一潮,一场胜过一场,合成一曲曲无伴奏、无指挥的自然交响乐。
其实,有蝉音悦耳而得心静,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蝉鸣声穿透了这纷繁的傍晚,让人放下一切,将身心带到一个声乐的世界里,享受着放空心灵、超然物外的清静。
一场“蝉之歌”的演唱会结束后,心情变得无比的澄静,自己反倒觉得一人在空荡的文字里游离,有了蝉鸣做伴,才不至于觉得太孤独。
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听蝉,想不到这小小精灵,集一体之力,就凭两翼颤动发声,竟然能弹响出这般曼妙的舞曲和发出如此巨大的声波,纯粹是这夏天里的原生态的一场千声和鸣独家音乐会!
书上说,雄蝉发出的声音是求偶的信号,待与雌蝉交配完成延续种群的任务后不久便安静地死去。没有其他的索求或遗愿,生命在一夏的激情绝唱后寂然终止,这就是蝉的宿命!
蝉是天生的声乐演奏家,为人类的智取提供借鉴。被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名录的侗族大歌集民族、声乐、表演为一体,有多声部、无指挥、无伴奏的奇特性,被认为是“清泉般闪光的音乐,掠过古梦边缘的旋律”。《蝉之歌》是其中的典型代表,聪慧的侗族先祖从自然界中获取灵感,以蝉为主题,模仿蝉唱的音律,糅合民族的劳作歌唱场景,凝结出源于自然生活而又高于自然生活的声乐艺术精品。
禅,意为追求本真回归,静心空灵而悟透世道。“蝉”通“禅”,且为同音,一个高唱发声,一个静坐参悟,一动一静的对比之间应有着某种更深层的关联吧!
人生一世亦如蝉!蝉固然能激荡高歌鸣唱一夏而离去,而作为万物灵长之人类又能否在心乱时坐“禅”凝神静悟,奋进时听“蝉”竭力而歌,求达善始善终而落幕呢?
趁青春不老,时光未央,学夏蝉来一次绝响的鸣唱吧!
知了的散文3:知了声声
文/何红雨
仲夏,知了在窗外鸣唱,一声声地唱着——知了,知了……
梦境里,有故乡的那条清清小河,十分蜿蜒曲折地流向我似乎无法看得到的涯际。河边的渠岸上,是两个少年,哥哥和妹妹。哥哥手持一支细长的带网竹竿,妹妹则手拎一根细细长长的铁丝。一路洒下欢歌和笑语……
故乡的渠岸两旁是高大挺拔的白杨。在夏日的清风中,会发出轻轻微微的沙沙声,好似爱恋中的男女,在悄悄地蜜语。
天空总是高远湛蓝的,白云悠悠着浮游。偶然,会听到几声鸟雀儿的鸣叫,然后,在你去寻觅的时候,那几只鸟雀儿却逃之夭夭了。
幼时的夏日正午,我总会被哥哥唤醒。穿上彩色塑料的凉鞋,迅疾地跑去井水边洗把脸,然后,就是出发。
那出发,是直奔渠岸的。因为,在故乡夏日的午后,正是捕捉知了的最佳时机。
记忆中,高大葳蕤的白杨树上,总是栖息着不少的知了。它们或者唱起嘹亮单调的歌曲,或者十分安静地睡去。而我和哥哥,则悄悄然地靠近着它们。
哥哥捕捉知了的工具除了长长的带网的竹竿之外,还有自制的弹弓。哥哥总会十分精准地用弹弓打下那只只正在树干上睡觉的知了。每每,只听得“砰”的一声,地面就坠落一只中弹的知了。
唱歌的知了,是聪明机敏的。也许,捕捉的网子刚刚凑过去,它们就已经感知,然后,机灵着飞走了。所以,捕捉知了的能手,我的哥哥,最最擅长也最最常用的捕捉方法便是以弹弓去击打。
被哥哥打落的知了,掉在地上的时候,大约已经快要失去直觉。所以,在我迅速捡拾起它们的时候,是完全不必担心它们会飞走的。然而,即便如此,那捡拾的动作亦是要做得飞快。捡拾起来,便立即将它们串在细细长长的铁丝上。
待到一根细长的铁丝串上一串知了的时候,就是我们收工的时候了。
回到家,哥哥会立马点燃炉膛的火苗,添加适量的柴火,再将串在铁丝上的知了放进火中加热,直至不消一会,有知了的肉香,轻轻袅袅地漫入鼻孔。
烤熟的知了,被我们从背部掰开,然后只吃其背后的“精肉”。那“精肉”咬进嘴里,是些微的浓香。
或许,是童年的光阴恰是物质相对匮乏的时期,所以,那浓香的知了肉,硬是贯穿了我整个生命的记忆。
长大后进城,就再也没有过捉知了的经历。
城市中,即使盛夏时分,也极少能见到知了。更别说听到声声——知了、知了的鸣唱,以及吃到新鲜的烤知了肉了。
然而,每每在盛夏,在我呆在石头森林般的高楼中,或是在我看到一些浓绿葳蕤的树木之时,都会不自觉地想到童年的那段美好时光。
——和哥哥一起捕捉知了。在故乡青青小河旁侧的高高渠岸上,白杨树高大茂密,也葳蕤挺拔,而那声声熟悉的“知了、知了”声呀,亦是如此嘹亮婉转地传入了我的耳孔。
故乡永在心间,而那段关乎知了的记忆,也永远都会被我珍存。无论时光如何荏苒,也无论岁月怎样蹉跎。
知了的散文4:知了
文/邹汉明
知了的叫声给空旷的江南分出了层次。
躺在门板上午睡,迷迷糊糊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知了声传来,你可以分辨这只知了爬在哪棵树哪一个高度上———比如门前的枣树还是稍远一点的楝树,还是更前面的坡地里的某一棵桑树……这样想,这样用心思丈量自己和知了距离的时候,心灵就被高一声低一声叫魂似的歌声牵引过去了。
知了是一种集体观念、集体意识强烈的小生物,东边的知了一叫,西边、南边和北边的知了就会群起响应,以至于整个乡村都沸腾着它们的叫声。我有时觉得,知了高声吟唱的部分才是中国乡村最明亮的那一部分。
我午睡的那个小屋子,是盛夏阴凉寂静的一个中心,也是一个圆心。知了的叫声是以我的小平屋为圆点的,我总觉得它们围绕着一个圆周在此起彼落地相互找乐。比较而言,我占据的这个圆心是整个乡村里最黑暗最静谧的一个所在———或许是人类呼出的浊气涂黑了它。知了的吟唱不会妨碍我在屋子里的午觉,时间一长,我反而习惯了在这种歌声里入睡。哪天如果没有知了的叫声,我一定会伸长耳朵,四处寻找这种夏天独有的声音。但是,在同一时间里,如果全部的知了放纵美妙的欲望,倾倒无私的热情,夏天的气温一定会上升好几个刻度。知了的歌声既纯粹又辉煌,而且十分专一,有如唱诗班里飘出来的。处在交响乐一般的吟唱声中的知了,不用担心它们会偷懒,相反,它们处在做爱般的高潮里,声音与声音相互激荡,相互缠绕,一浪高过一浪,在赛歌场上比试着嗓子似的。在热情的你追我赶的强烈倾倒中,有时还会有那么一只不守规矩的知了突然加速歌唱的语速,像合唱团的领唱,突出于一个队列,感觉到这独特的一只站在了队列前———有点骄傲,企图引人注目。那么,这一只大概就是知了世界里的天才了。它深信自己的嗓子,深信自己的技艺高出朋辈……就这样,整个乡村扔进了一场此起彼伏的露天音乐会里。
这样的情景多年之后回想,仍然令人难忘。因为某一只知了金子般纯粹的歌唱,我开始注意这小小的昆虫世界。我仿佛看到,所有的知了都带着一个欲望的使命,那就是,要持续不断地将固有的生命热情倾倒出来。想必知了听到了“黄金在天上舞蹈,命令我歌唱”的启示,因而它的歌唱是自觉的,也因此,每次听到,总是让我赞叹不已。
知了大概也是昆虫世界里天生的男高音(雌知了的世界是黯然无光的,它们的存在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以想象,夏天的乡村已经足够热闹,但是,知了响当当的出场总是把这种热闹推向高潮。
夏天,南方乡村名目繁多的鲜花开得出奇地艳丽,知了以求偶似的叫声加深着这种艳丽。知了以旺盛的歌唱证明自然界生命力的蓬勃。
夏天,如果说花朵是江南一个不出声的惊叹号。那么,知了就是一个声音的惊叹号,它们互相印证,互相赞美,互相提醒,共同构成活泼流淌的华彩篇章。
知了的散文5:夏日游月宫
文/高伟
“知了!知了!”在这清凉的夏夜,知了在鸣叫。夏夜在我心中永远是美妙的,夏日的酷热散去了,星星冒出来了,月亮升起来了,柔和的月光洒满了外婆家的小院子。我躺在躺椅上,对着满天的繁星,轻轻地展开了幻想的翅膀。
我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轻轻地飘了起来,越飘越高,“啪嗒”一声,我落地了。环顾四周,全是桂花树,再一看,只见一个人拿着把巨斧,不停在砍树,哇!那就是吴刚呀!他砍树得砍了几千年了吧!他慢慢向我走来,说:“嫦娥想见你。”说着,便驾着云朵,带我飞到了广寒宫前。这广寒宫真美丽,居然全是用水晶打造的,真是金碧辉煌。突然,一只小兔子窜了出来,它有着红宝石般的眼睛,一身雪白的绒毛,估计它就是玉兔吧。我刚想扑上去捉住它,它就飞一般地跑了,我在后面穷追不舍。过了一会,它把我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只见一个花容月貌的仙女在弹琴,她真美,估计是嫦娥吧。玉兔就趴在一旁睡着了,她弹的琴声是那么悠扬动听,仿佛在讲述一个凄美的故事。
一阵风吹来,我打了一个哆嗦,醒了过来,我又回到了家里。抬头一看,月亮上树影婆娑,好似一位女子在向我招手,我也向月亮挥挥手,大喊道:“再见!”
知了的散文6:捉知了
文/董荣国
从小在农村长大,对知了的事儿知道得不少。知了的大名叫蝉,有公、母之分。母的个子较大,不会叫,喜欢在嫩树枝上默默地产卵。公的个子较小,腋下长有一对能发声的笛儿,趴在树上拼命地叫唤,天越热叫得越欢。那刺耳的鸣叫声使劳累的大人们十分讨厌,可我们这些光头小子却不厌其烦,往往是午饭过后,把碗一推,风风火火来到寨墙、田埂、道路旁的大树底下,跟知了打起了游击战。虽然满头大汗,倒也乐此不疲。
捉知了是个技术活,方法有多种多样,常用的有马尾套、弓箭射、鳔胶粘、火光诱。
先说马尾套知了。找一根长长的竹竿子,在顶端绑上一截细细的竹篾子。从马或骡子的屁股上拽一根尾巴丝儿,挽成活套拴在竹篾子上。高高举起,轻轻靠近,把马尾巴套悄悄地伸向预定目标。这时那知了正在专心致志地引吭高歌,全然不知大难已经临头,还悠然自得地把前腿伸进套子里。这时你只要猛一甩手,那套子就变成了绞索,牢牢地套住了它的半截身子。待它发觉上当,振翅欲飞,却已身不由己,只能一边用力挣扎,一边拼命嘶叫,很快就成了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鳔胶粘知了,其实跟马尾套知了的工艺差不多,只是把马尾巴套子改为黏性较大的鳔胶类物质,去粘知了的翅膀。常用的黏性物质有“椿树胶”,就是椿树受伤后流出来的粘糊糊的汁液。还有“臭油”,也就是修桥铺路用的沥青,在火上烤软后黏性也不小。一个外号叫“二混账”的家伙法子更绝,居然偷了他爹治风湿病的狗皮膏药当粘合剂,不料事情败露,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鞋底抽。后来不知是谁又发明了“面筋”技术,也挺实用,就是抓一把小麦放在嘴里反复咀嚼,把里面的淀粉咽到肚子里,剩下的就是软绵绵、黏乎乎的面筋了。把这些东西安装在长竹竿上,瞅准那知了的翅膀使劲按下去,保准跑不了。粘知了的关键在于心态要稳,目标要准,下手要狠,千万不要把鳔胶粘到树枝上,否则不但捉不住知了,还会连来之不易的鳔胶一块损失掉。
弓箭射知了,那技术含量可就高得多了。一根长杆子是必不可少的,不同的是长杆子顶端安装的不是马尾套丝,也不是臭油、面筋、膏药、椿树胶之类的东西,而是一套自制的弓箭装置。其制作工艺是:从搂柴火用的竹筢子上取一段竹子条,弯曲起来用一跟绳子绷紧,一张弓就算做好了。再找一根光溜溜的细高粱莛,头上插一根纳鞋底子用的钢针,一支箭就算完工了。一根长线顺着长长的杆子扯下来,把事先做好的弓固定在长杆子的顶端,在弓弦下方约三指宽的地方刻一道深槽,弓弦把长线卡在深槽里,摆出一副箭在弦上的架势。准备停当后就可以投入战斗了。射枪举到高处,针尖对准目标,轻轻一拉线绳,正中知了后背。
要说捕捉知了效率最高、战果最为辉煌的手段,要数晚上的火光诱捕了。知了都是夜盲眼,一般喜欢在柳树或杨树上聚集,白天要事先侦察好地形,一旦夜幕降临,三五成群的孩子便抱来麦秸、柴草、树叶在树下点燃,随后使劲摇晃周边的小树,会上树的可以爬到大树上去轰那些占领制高点的知了。受惊的知了被弄得晕头转向,扑楞楞乱飞,傻乎乎地一头扎进火堆里,翅膀烧没了还“吱吱吱”地叫个不停。这时你就可以站在上风口,轻松地享受战利品了。
其实知了是一种健康环保的可食用动物,从卵到蛹一直从事地下活动,蜕变成蝉后靠吸树汁、喝露水为生,从来不吃任何不明不白的东西。烤熟的知了有一股特殊的清香味儿,掐头去腿后放在嘴里越嚼越香。吃不完的知了可以兜着走,也可以穿成串儿提着走,拿到家里还可以喂鸡。临走时别忘了在火堆上每人撒一泼尿,目的是防止死灰复燃。如果余火殃及附近的麦秸垛、柴草窝、庄稼地,那麻烦可就惹大了。
知了的散文7:夏天,我们找知了
文/龚舒琴
在东乡,知了的称谓有点特别,大约念作“jū yā”,但不知如何书写。
每年蝉鸣林间的时候,我的眼前总有一个身影浮现,那是一个男孩的影像,高高大大的,眼睛很有神,常常有泪盈眶。你说话时候,只是认真地看着你,不多话。嘴角总有口水流淌。他是我儿时的一个玩伴,一个被邻里唤作“夯郎”的男孩。
“夯郎”是东乡人对智商异常男孩的通称。我的玩伴夯郎是有名字的,叫大兵。他是王家大院里以杨姓人家的长子长孙。杨姓是入赘王家,他母亲怀他时候不知生了场什么病,因女儿怀孕的症相有男孩之兆,王家奶奶坚持要女儿生下。真的是男孩,个子高大,面相饱满。遗憾的是,直到我们几个同龄的孩子都可以伶俐说话走路时候,大兵依旧不能完整说话。他母亲后来生了小兵。但奶奶依旧宠着、护着大兵。
对他记忆深刻的是,他是我们夏日找知了壳的绝对伙伴。
我的童年,家中有爷爷和父母固定的收入,也算勉强。但邻居孩子时不时地有零钱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对我还是有很大诱惑的。很小的我,也会脚前脚后地跟着。夏日找知了壳便是。
知了是白天去捉的。在树上大声喊叫着,目标明确,好找。偷了家中的面团,或者跟着大孩子撕断悬挂在空中的蜘蛛网,绑在竹竿上,对准知了粘便可。看知了的声嘶力竭地叫,胡乱地左冲右突。只是玩,孩子们相互地比着,不觉得残忍。雄知了会叫。雌知了不会叫,我们称之为“哑巴知了”。恼了的时候,我们也这样喊夯郎。
但知了壳不一样。可以换钱。这在物质生活极为贫乏的年代,极有“发财”的魅力。知了壳不多,但找知了壳的孩子很多。
夏日凌晨三点,正是凉爽好入睡的节点。东乡还在睡梦中。王家大院长长的深宅里,小脚奶奶便来到夯郎的窗下,“夯郎,夯郎,三点了”。如同得了神旨,夯郎会一骨碌爬起。接着,左右两栋龚家、张家深宅里,邻居家的秋和我便被依次唤醒。
天漆黑。三四个孩子,挎着竹篮,拿着棍子,一路向学校旁的曹家河岸,深一脚浅一脚地摸去。窄窄的河岸两旁,柳树杨树相互对望着。一眼望不到头。这是秋白天看好选中的地方。我小,我怕,他们也护我。大兵探路,尽管不很聪明,但奶奶还是叮嘱他要保护好我们。秋和另一个女孩殿后,我走中间。原也不指望我能有收获,多一个人,多一份胆而已。
大多数时候看不到星星。林子里很黑。秋告诉我们,知了壳一般在一人高处,得用手顺树干摸。我不敢。但零嘴的诱惑,还是偶尔会大胆乱抓一气。不长时间,走一段路,篮子里也有一些收获。
两个小时以后,天就有了亮色。和褐色知了不一样的是,知了壳呈浅咖啡色,透亮,在绿色的树叶间,很凸显,可以清晰地找到。但这样的知了壳都已经在高处了,得用棍子敲打。
我不知道这样的树林也有看守人。那一日,黑暗中,我们几个在相互壮胆中潜行的时候,忽然被一支手电的光亮惊吓。那是公社大队书记,正在值夜的他发现几个孩子鬼鬼祟祟地摸黑敲树,便严肃地拦住我们问询。后来才知,那是我同座位男生的父亲。老爸时任我就读学校的校长,所以他父亲认得我。于是,从此,那条小河道上的凌晨的黑影中,多了不少和我们“抢生意”的人。
找知了壳的“生意”还是很大地改善了我们的小日子。早晨三点出门,八点左右回家,一般可以找到30-40个知了壳。100个左右有一两重。起初还好,一两可以买到0.29元。后来找的人多了,卖到0.20元,最后甚至只有0.15元。而同期,猪肉一斤0.74元,一学期学费是3元。一个暑假的寻找,还是可以缓解一点家庭经济的压力的。
捡知了壳卖是谁兴起的,我不知道。我第一次瞒了老妈拿了藏在阁楼上的知了壳跟着秋去供销社卖的时候,发现居然全乡很多大人孩子都在卖。但邻居本家婶娘家境的窘迫我是知道的。堂叔拿着微薄的工资,远在上海,不很顾家。婶娘带着三个孩子艰难度日。秋只比我大一岁。但她谋生的能力却超出我几倍。儿时的我,因为有过脊柱结核病,个子比秋矮不少,也因为是三兄妹中唯一跟着有退休金的爷爷奶奶长大,所以常常是游手好闲,跟着秋上天入地,当一个铁定的跟班。但关键时刻,我的小聪明和机灵,也会成为她不可或缺的帮手。也因此,夯郎、秋、我,还有一个长得结实但不很灵活的女孩,我们成了无处不在的小团队。爬树、偷瓜、摘枇杷、敲桃子、挖坑、甩砖头、和对岸孩子打架……闯祸时,夯郎总是被抓或者充当垫背的角色。大人们也知道,但都不点破。是夯郎的责任,常常不会被追究。
知了停歇了在树上鸣唱的时候,知了壳也不见了踪迹,我们的兴趣也就转向了,而夯郎的幸福日子也随着奶奶和母亲的先后离世变得黯淡。在残疾工厂上班的他,正值青年,却因自身的脏得不到及时清洗而最终染病而死。如知了一样,在一个有雨的夜里,遁化了。我常常以这样的幻觉安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