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永恒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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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永恒的散文1:记忆是永恒的

文/这辈子,我陪你看云卷

记忆中的花香

花香在记忆中沉淀,而往事却在风中淡化,纪念那些逝去的岁月,缅怀那无法忘却地往事-----------------------------------------题记

久违的桂花终于在这个灿烂明媚的早晨盛开,一大早起床,扑鼻而来的全是她的花香,幽香而淡雅,使人感到温馨而和谐。十几年来,她的花香依旧不变,可在这繁尘杂世中,似乎与以前相比缺少某种应有而没有的东西……

舅舅家门前有株桂花树,那是他亲手种的!以前每每到十一月份左右,总有阵阵幽香袭来,不禁让人陶醉!那时候的我还小,还不知道那花叫什么,也没有兴趣去了解她,只要每天快快乐乐的玩耍,便就知足!

曾今的花那么的香,家也是那么的温馨!祖祖辈辈三代人,和和睦睦,齐心协力,哪家有困难,大家赴全力帮助解决困难,这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很爱这个大家,所以呢,每次来外婆家的时候,我都很开心,不仅表哥表姐多好玩,更主要的是这一家人关系很融洽,大家和睦相处!没有太多的争端,大人小孩其乐融融,真的可以说是黄发垂髫。在那些快乐的时间里,只有那株桂花仍在默默地释放她的幽香,没有人去管她花开花谢……

寒冷的冬天到来了,那时的桂花好像已经全部凋谢了,完全闻不到她固有的花香。还是期待着寒冬的降雪吧,终于降雪如期而至,一簇一簇地从万里高空自由下落。雪花是那么的纯净,洒在地上,洒在房屋上,洒在树上,洒在桂花树上。那时的雪,好大啊,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天地衔接成一体了,雪白的世界,没有一点瑕疵,非常地完美!这也许这就是大自然造就的神奇和独特吧。

粗略地看,桂花树,在这片洁白的天地之间,已经完全找不到踪迹了。寒冷的冬天,大人们喜欢烤火,对于还是孩子的我就不会觉得那么的冷。这场雪就是上天赐给我们这些天真无邪小家伙的礼物,可以让我们尽情嬉戏,手冻得发紫,还是顾不了了。此时最怕大人的严斥,在怒喝之下,只有乖乖服从。硬拉进屋子,大人要求围坐火盆烤火,手冻得发紫,可是心里却乐呀。一大家人,围坐这火盆,谈计划,谈生活,谈雪景……有说有笑。那桂花树,被积雪完全包裹了,就像是上天也能体会到桂花树的寒冷,特意给她加上了一件厚厚的棉袄,瞬时之间,天地万物都显得那么的和谐,那么的友爱。

美好总是那么的短暂!2003年的大年初一,这一天,是多么的灰暗,仍然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伤痛还是深深地烙在了每个人的心中。一场车祸夺去了舅舅的生命,在事故发生的那一刻,他用双手挽救了妻子和孩子的生命,这无疑阐释出丈夫对妻子父亲对孩子的爱啊。他的灵魂深处,就如那株桂花的花香,幽香而淡雅,芬芳长存。

在他永别的那段日子里,整个家,没有半点欢声笑语,全部被灰色笼罩。没有了昔日的喧闹与繁华,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沉寂,格外地沉寂。此时,才会不经意间注意到那株已在风雨中摇曳,历经沧桑的桂花树,她依然在释放她那幽香而淡雅的花香,只是在此时此刻,再也不是那么轻松愉悦,更是触景生悲情。

人生最悲哀的三件事之一,老年丧子。这对于已是两鬓斑白的外公外婆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外婆整天以泪洗面,茶饭不思。外公虽然很少流泪,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最难受的,他想大声嚎哭,可是他必须得坚强。活着的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已经走了的人,也不希望家人为他太过悲伤。相信时间会冲刷一切……

多年以后,又是一个桂花盛开的季节。这是晴朗的一天,那颗桂花树还在那里,外婆带领着我,拿上筛子,将桂花小心翼翼一株一株地摘到筛子里。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将这些桂花摘下来,最后外婆长叹一声,忧郁了好久并告诉我,这桂花可以用来泡茶,不仅要闻到这桂花的香,也要喝出这桂花的神,让她和融入到血液中,与灵魂同在。说完后,我明明看到了外婆眼角已是湿润,我的鼻子也跟着酸酸的。我心里明白,她依然无法从过去的痛苦中完全走出来。

一年一季的桂花照常盛开,她花香依旧,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不能够找回曾今的感觉了。如今空气中弥漫的花香,却永远都夹杂着不可抹去地悲伤。

关于永恒的散文2:我心永恒

文/惜月飘零

喜欢纯净的色彩,一如天蓝,一如云白。

昨夜的雨滴成就了今日的艳阳高照,白白的云朵,蓝蓝的天空,见着让人欣喜。从来不想错过它,很乐意与她们交朋友,也愿意每天能够见到她们。我喜欢她们美丽的笑脸,我喜欢她们的高度,可以明亮我的双眼,可以舒爽我的心情。

能够拥有这样的好天气,一定要感谢昨夜那场大雨。虽一夜没有安睡,但能换回今日的美好,也算值了。

清晨六点准时起床,没有设置闹钟,大脑里在不经意间上了发条,到时准会醒。重复每天的琐事,一点也不觉得厌烦,已经习以为常了。洗漱、饮水、做饭……然后出门。河还是那条河,水还是那里的水,路还是那条路,一切似乎没有变,但是那里的人,那里的故事,那里的风景一定有所改变。

出门左拐,然后直行到叉路口,而后右拐,过人行横道就到河边了。我以为自己起得早,不料比我早的人多了。连小狗狗都出来溜达了,它们也不愿意睡懒觉,它们也喜欢早起,来这里呼吸新鲜空气呢。我喜欢走一会,就停下坐一会。每天都能见着相同的人,印象深刻的是一位穿着黑红相间花纹的中年女人,她从来都是静走,很精神。还有一位看上去顶多三十岁的女子,一身运动装扮,很有活力。每每见着她,她会和我对视一番,我在想,或许她很诧异我们常常碰面。眼神里汇聚着一份熟识,冥冥中我们又如此陌生。

坐在河边,不时拿出手机,拍照、听音乐。快乐无处不在,风景处处怡人!有时,我会经过一对情侣身旁,我装着没有瞧见,快步走远,希望不要打扰到他们的甜蜜。

忆当年,我和他也亲密的用体温暖着彼此。不论是在公园的小树旁,还是在流淌的溪水边,那份温存一直在!

他说,我是一个需要被呵护的女子,看上去是如此的柔弱。遇见,是难得的情缘。爱上他,是一树的花开,是似水的柔情,是满心的欢喜,是一生的幸福!

他说,我是一个天真却又幼稚的女子,如此单纯,如此简单。是的,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只有一份纯洁的心灵。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懂得人情世故,只会开心的笑,认真的做事,痴迷的写字。

他说,我是一个诚实又懦弱的女子,畏首畏尾,成不了大器。是的,过去的确如此。我很善良,从来不会撒谎,永远都会觉得说谎是一件对不住人的事,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即便是善意的谎言,我也会无比自责,像个犯罪的孩子,不知如何安好。

每次见我,他都会给我讲很多道理。耐心的时候,我会认真的倾听;浮躁的时候,我会当作耳边风;安静的时候,我会紧密深思!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我,我想说不是父母,不是姐弟,而是亲爱的他!他能看出我的眼神里装着什么,也能猜出我的心思。所以,在他面前,我是没有秘密的,因为心如水般澄明!

夜里的月光,准会让我想起他。思念是埋在心里的毒药,一旦暗下天来,毒性就会发作。拯救我的不是星星,也不是我热爱的文字,而是他。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我太需要像他这样的男人,来温暖我寂寞的心,来填满我空虚的灵魂。

城里有着太多的爱情故事,轰轰烈烈,冷冷暖暖,但唯有他的那份真诚,那份坚定,让我的心不会随浮华的世界动摇。我喜欢他,我爱着他,我念着他,在每天,在每夜,在每分,在每秒。

很快,我们就会有一个幸福的家。他曾对我说过,别人拥有的,我们也会有,只是时间问题。如果你愿意等,我一定不会辜负你。我是多么的相信他,对他的话,深信不疑!深爱一个人是不会计较得失的,爱他的心,爱他的所有。无论是贫穷还是富裕,那份爱不会增减。无论白天还是黑夜,爱的色彩不会改变。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爱的温度从不改变。不论是今生还是来世,心依旧,爱永存!

让蓝天、白云来见证我们的爱情,一起走过七年的冬夏,变的是年龄,变的是岁月,不变的是那份真真切切的情怀!我爱你,宝贝,永远……

关于永恒的散文3:九寨,平安永恒

文/崔广彬

8月3日,带着最美好的一份向往和激动踏上了魂牵梦绕多年的九寨沟之旅。

神奇的水汇涌成泉,流淌于山石树木之间,用磅礴的力量披荊斩棘,用淙淙的玉手抚摸林木,千万年不懈,铸成那神奇的海子,每一片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一片都无与伦比。

闭上眼睛仍是记忆深刻的印迹,然而8月8日一场突来的地震竟然要把刚刚所见到的神奇仙境变成永久的回忆。身处千里之外的保定,脑海里却是满满的九寨景区。我无疑是幸运的,8月7日离开,躲过了一劫。再度忆起美景,充满了怜惜,充满了感慨,记录下这些,让它们成为永恒吧。

长海,是九寨沟景区中最大的湖,水深可达18米,是冰川消融而引起的地质变化留下的堰塞湖,其中还有一段凄婉的神话传说。初见长海,便被她的静谧深遂而吸引。两旁的峰峦倒映水中,那一波深深的湛蓝,分明是融入了天的色彩,不知是天映衬了海子的灵秀,还是水把天空洗礼得越发鲜明。放眼望去,一池的碧波平静稳重,近旁的几棵古树与海子亲密相守千万年。看着那清澈的湖水,脑海里浮现着女神的睿智和博爱,平添了对这一片碧海的倾慕之情。看着沉于湖底的断木,又陡然感受到了那种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的壮美之情。漫步水边,心中也期盼着自己与相爱的人天长地久,以长海为证。

九寨沟的海拔3000多米,降水充沛,形成了多个知名的瀑布奇观。树正瀑布以它的轻盈灵秀而叫人流连。由于落差只有一两米,水和树便有了更多的接触。林海之中潺潺流水奔涌而出,树木、石头、水流展开的是一幅完美的画卷,水滋养了树木,树又拥抱了水流,缠绵也充满激情,声浪震天,水花飞溅。白色的水、绿色的水、蓝色的水,多彩的水流尽情倾泻,时而磅礴,时而和缓,时而奔放,时而柔情,九寨的水用它的多姿多彩勾勒着大自然的神奇。置身其中,分明以为自己超凡脱俗、飘飘欲仙了。

曾经的骄傲,梦幻的景致,也许有些真的要随着地震的破坏而变成永恒的记忆了。祈愿人平安,祈愿梦中的九寨容颜依然,相信天堂般的九寨未来一定会愈发美好。

关于永恒的散文4:好环境,人类永恒的健康

文/钱怡悦

自古以来,健康一直都是全世界关注的话题。不仅是自身的健康,还有食品健康,可这两年,人们面对日趋恶劣的生活环境,又开始把目光放在环境健康上了。

前几个星期,雾霾席卷了中国大部分地区。我们往往一出门,眼前就是白茫茫的一片,对于电影情节来说,这应该是很唯美的一幅场面吧。可是,我们都知道,这雾霾是“美中藏毒”的。就拿1952年的伦敦毒雾来说,就使4000多人丧生。当然,我们的雾霾比伦敦毒雾危害要小,但是,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可忽视。有环保专家分析,雾霾很可能取代吸烟成为肺癌的头号致病“杀手”,也就是说如果雾霾再这样一发不可收拾地严重下去,我们在外面呼吸一下就等于吸了一口香烟。近年来,人们各种疾病的发病率都在增长,凶手就是空气污染。

悲哀的是,指挥这场雾霾事件的幕后元凶,不是别的,正是我们人类自己。多年以来,一座座山清水秀的村庄转眼就变成了拔地参天的高楼;一片片葱郁繁密的森林转眼就变成了无边无垠的沙漠;一条条清澈见底的溪流转眼就变成了干涸裂开的荒地……人们在获得利益的时候,有谁想过大自然的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人类不断地想从自然中获得更巨大的利益,总是想方设法地从大自然中“榨”出金灿灿的“黄金”,得到所谓的财富。甚至,更有人以此作为毕生的追求。

两年前,我看了一部灾难题材的电影,叫《后天》。片中,冰雹、龙卷风等灾难恐怖地袭击了全球,它们把人类建造的房屋、高楼、各种公园都摧毁成一堆堆毫无价值的废墟。试问,我们能保证这一切只是电影里的虚构情节吗?显然不能,在灾难面前,人类只能是弱者。我们不可能改变灾难,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把自己从利益的泥潭里拉出来。

只要人类少浪费一桶水,就能还自然一个湖泊;只要人类少用一张纸,就能还自然一片森林;只要人类少建一座工厂,就能还自然一片草地……只要我们真诚地对待自然,自然就能还我们平静、和谐、健康。让我们牢记:好环境,人类永恒的健康。

关于永恒的散文5:回家的路

文/陈晨

回家,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千百年来,漂泊在外的炎黄子孙,不论以哪种方式,不管选择什么样的路径,最后总要回到家乡。正如沈从文说的:“一个士兵要么战死他乡,要么回到故乡。”

我的回家之旅,走得有些曲折。

读小学、初中的时候,回家都是步行。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或者在山坳里穿行,或者在田野中暴走,或者趟过一条条小溪河流。那时,每周两趟的回家之旅,成了我一个沉重的负担。记得有一年元旦节,当时我正在读小学六年级。参加完学校举行的文艺汇演后,天降大雪。我一步三滑,走到家的时候,衣服、鞋子全部湿透了。凛冽的寒风割着我的耳朵,让我几乎有死在路上别回家的感觉。

参加工作后,家乡的公路越建越好。甚至,从我谋生的城市到老家,车程竟然缩短至18分钟。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愿回家。这里面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是回家的旅途充满了太多不愉快的记忆。第二个原因是城里太好玩了。有应接不暇的饭局,有豪气冲天的斗酒,有种种肉麻的恭维,有歌厅有酒吧有夜宵。总之,城市一度让我乐不思蜀。

转眼间,时光如流水,我的青春就像手中的日历,撕了一页又一页。撕到最后,所剩无几。蓦然回首,我的城市、我的社交圈、居然让我浪费了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时间。我即将成为一名毫无养家糊口技能的“4050”人员。假如单位今天辞退我,我的谋生技能在哪里?我的专长在哪里?一路走来,我又学会了什么,留下了什么?这就是我走出乡村的初心吗?这是我想要的生活吗?

人生识字忧患始。夜深人静,我不敢回望,不敢打量,不敢品鉴自己惨淡的人生。多少个漫漫长夜,多少次午夜梦回,我呆滞的目光无助地盯着雪白的墙壁,就像一个酒鬼,喝干了最后一瓶酒,心中只有悔恨、空虚、自责。

家乡,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词组,此时一次次的浮现在我脑海。我想起了儿时清贫但充满欢乐的生活;我想起了母亲亲手制作的年糕、套花、粽子、腊肉;我想起了老家袅袅的炊烟和自己无数次攀爬过的山头山包山峰;我想起了父亲放养的鱼塘;我想起了自己过年时,一件简单的灰布新衣带来的无穷的快乐;我想起了自己儿时饲养过的猪、牛、狗。此时此刻,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生动。仿佛与生俱来,融进了我的血脉,我的基因。

哦,我明白,我到了回家的年龄。于是,每个周末,我都回到老家,与乡邻们喝酒、吃茶、聊天,找到了儿时的记忆,触摸到了生活的本质,我又重新找回了创作的源泉。“兰花本自山中草,还向山中种此花。”原来我的根在这里,我的魂在这里。城市可以满足我的某些欲望,但不能给我带来真正的身心安宁。城市可以迷惑我的眼睛,但不能浇灌我的心灵。城市可以给我虚荣,但不能回答我的追问。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正是怀着这份心情,我把目光伸向了乡村及其遥远的历史。在这块诞生了水稻的地方,我一次次追寻着炎帝的足迹,走遍了林邑大地的村村寨寨,山山水水。同样,我也把目光伸向了遥远的未来。我固执地相信,人是从土地、从劳动中走来的,最终必将皈依到土地上。就像一粒果实,必将砸向大地。不管城市建得如何雄伟、漂亮,她永远不能满足我们的心灵渴求,她很难直观地演绎,关于播种与收获的对话。相信多数人最终会选择乡村,就像一群迷途的羔羊,最终会回到羊圈。

我的回乡之路,既是物理上的空间丈量,又何尝不是我的心路历程呢?

关于永恒的散文6:大山,我心中的永恒风景

文/花自飘零

从接到短信的那时起,我就一直在忐忑,脑海里闪过种种可能,担忧着大山的命运,心中说不出的滋味,是同情,是不舍,是无奈,是痛心?这一座座养育了我们祖祖辈辈的大山,有可能将会易主,且会遭到大肆砍伐,成为商业时代的牺牲品?隔着方圆几百里地,我仿似听到大山在悲泣,在呼喊,在求助,在叹息。我不忍相信,也不想去接受这个不幸的消息。相距甚远,我只想默默祈祷,这只是一个玩笑,或是一场恶梦,一切都不会成真的,不会得逞的。

自小成长于大山脚下,偎依在大山身旁,那熟悉的身影,那浓郁的气息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渗入了我的血液里,不论我行走多远,大山始终是不变的记忆,不渝的牵念。我之于大山的感情,决不亚于对亲人的感情,或者说大山也就是我的亲人。她有着宽阔的臂膀,像母亲的怀抱,似孩提时的摇篮,让人依恋,给人依靠,让心踏实;她有着静默坦然的性情,不近功利,不加雕饰,于人启迪,发人深省。

大山,是我心中一道美丽的风景。无论春夏秋冬,冰霜雨雪,大山依然保持着葱茏的色彩,焕发着生命的气息。那连绵不断的山脉,巍峨耸立,此起彼伏;那郁郁葱葱的草木,高高低低,林立成荫;那弯弯曲曲的小径,纤瘦绵长,百转千回。

伏在大山的脊背上,沐着阳光漏进枝叶的光辉,看春日吐蕊竞相绽放的漫山遍野的映山红,还有那不知名的小花,蓝的,白的,黄的,粉的…那是独属于大山的春暖花开,开遍了她的每一寸容颜,每一个细胞,开满了她的眼角和眉梢,那是大山孕育后的幸福微笑,仿若一个母性的慈爱,温柔与知足。

绿色,是大山的生命之色,是大山的本色。如果说,春是万物萌发,大山复苏的季节,那么夏可以说是大山繁荣全盛的时光。一棵棵林木在大山的滋养下,如雨后春笋般地节节攀升;一根根枝桠繁盛密集,纵横交错;一片片树叶丰盈饱满,自然舒展,在烈日的照射下闪动着金银色的光芒,那叶的绿,绿的透,绿的清新,绿的轰轰烈烈,绿的漫山遍野,绿进人的眸眼心坎里;那叶的密,密的浓,密的厚,密的漏不下一丝骄阳的灼热。还有那纤细绵长的青草,生机勃勃,生的山野遍地,仿若给大山铺就了层层青绿色的绵软地毯。

秋日的大山似一个成熟睿智,阅历丰厚的长者,凝重而深邃,静谧而淡泊。草木愈发的青,山野愈发的深,攀上山峰之巅,极目远眺,看蓝蓝的天空,淡淡的云彩,看宁静的村庄,连绵的田野,看曲折蜿蜒,静静躺着的通向各个村落的道路,看红日自山腰升起,夕阳自山头隐退,大自然之壮观胜景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即便是天寒地冻,万物凋零的严冬,大山依然不改其生命的本色,坚韧不拔,傲霜傲雪,保持着生命的最后一丝绿,与严寒冷酷作着无畏的斗争,用她的身躯抵御着寒风的来袭。

大山代代相传,见证着历史的变迁,时代的更替。历经了数千年风霜,饱经了忧患与沧桑,生生不息,矢志不移,始终不渝地屹立在天地之间,屹立在我们的身旁。她默默地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山人,是我们祖祖辈辈生活与心灵的依靠,她是纯天然的一道道绿色屏障,经年累月地抵御着风沙尘土的侵袭,保护着生态,营造着平衡,供给人们以自然清新的生活气息,我就是大山的子孙,大山就是我的亲人。

而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劫难,我只想说,大山,挺住!虽然我不能伴在你的左右,但此刻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们的心是在一起的,我会在远方默默地为你祈福,愿你流年安好!你永远是我心中不变的风景!

关于永恒的散文7:悠悠书香

文/张照准(临商银行)

读书,是一个永恒的话题。莎士比亚曾说过“书籍就是营养品,如果没有书籍,就如同鸟儿没有翅膀”。古人说:“三日不读书,面目可憎,语言无味”。

古语说得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其实读一本好书,就好比是与大师在对话;读一本好书,精神会得到升华;读一本好书,灵魂会得到洗礼。没有书籍的滋润,人的精神世界就会比较空虚,生活就缺乏色彩。读书可以净化灵魂,升华人格,改变气质……

让我们漫步书海,细细品味书香,品味人生的哲理。走进书中与圣贤对话;与先哲谈心。用心灵去感受老子的深邃;庄子的大气蓬勃。去领略“四大名着的”波澜壮阔,体味欣赏唐诗宋词的豪迈或者婉约……,是多么的惬意潇洒。

朋友们,请走进书中,打开一扇扇智慧的门,去汲取知识的甘泉,去开发知识的宝藏。开卷有益,当你打开一本好书,你会领略到美妙的音乐;战马的奔腾;铿锵的诤言;淡泊的心境。只要你带着心灵的耳朵,去认真的聆听,定会让你感悟到书中,那独特的让你无限痴迷的风景。

朋友们,让我们心田书香飘飘,让知识的力量武装我们的心灵,让文化的气息浸染我们的灵魂,让智慧装点我们的人生,让书卷伴随我们的生活,让书香妆点我们的人生,成为一道永恒而靓丽的风景!

悠悠书香,点点墨趣,与书为友,快乐一生。亲爱的朋友,让我们捧起书本,亲近书本,走进书中,与书为伴。悠悠书香,让我们生命因读书而精彩;让我们民族因读书而强盛。

关于永恒的散文8:永恒的老屋

文/王晓亮

谁曾预料到,年少时一度想要逃离老屋的我,如今想回到老屋却也成了一桩难事。而且,我忧虑的不仅于此,在时间与空间交合嬗变的经纬里,老屋又会以何种方式存在?

身处异乡快而立之年的我,总会想起家乡的老屋。

无色的黑夜,老屋时常亲吻着我的记忆,悄然溶化于脑海,筋脉骚动,企图将我从孤寂无聊的暗夜中剥离出来。文字,我想到了文字,在文字的世界里复制重构那些远去的我与老屋的往事;在纸上,在夜里,某些断裂的记忆碎片,或会产生些许美妙的回音;在血液里汇集成一条真实美丽的长河。

“回老屋去看看吧!”这个声音一直在我心里嚷嚷着,是呀!我都离开那座生养我的老屋十多年了。每当夜幕独处一室,那些模糊的童年记忆结痂在老屋上,有时连它的样子也难以清晰勾勒出来,对老屋的怀想就愈加强烈和痛苦。

其实,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住着自己的一座老屋——一生都无法逃遁的老屋。作为意识形态存在也好,还是现实中客观存在也罢,无可否认,老屋便是家。那是烙印于心的地理标识,抑是情感诉求和精神皈依的原地,是一个无法从意念中根除的名词,一个无法从记忆中抹去的生命空间,早已内在于心,毫不夸张地讲:老屋——我们与之血脉相连的胎衣。只是,当我们有意或无意间被世俗淫染、被现实引诱绑架,或淫逸于充盈魅惑的浮华生活时,遗忘、抛弃、鄙夷甚至出卖老屋不可避免,我不得不说这是极为残忍和悲情的。长时身处异域,我浅显地意识到:天地之大,人可以随遇而安,再奢华的厅堂不过是暂时的栖身之所。于我而言,家只有一个——栖于滇西群山且生养过我的老屋。我深信,唯有老屋能承受得起那沉甸甸的“家”的含义,能捋清那些逝去又无法抹去的生命记忆。我常常诘问自己,我从何处来?或许,再见老屋,一切困扰才能消融,一切才能真实起来。

老屋,家的方向。回到老屋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回家吧!

前些日子,我回到了阔别许久的老屋。老屋,在夕阳映照下尽显憔悴和疲态,像秋叶衰草,自由与颓败在有情与无情中转换,深深地眷顾和蚕食着老屋。斑驳的土墙罅隙再也挤不出往日喧嚣,残阳沿着土墙壁缓缓滑落,沉郁的昏黄笼罩着老屋,清晰的轮廓渐变模糊。那一刻,我强烈地渴盼能摘下夕阳,化作老屋永恒的金黄。

老屋,带着岁月的硬伤孤独地凝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村寨,一个远离都市隐匿于滇西群山的村寨,一个曾经以红土垒砌于红土之上的村寨。

老屋大概是立在寨子中央。从外部看去,那些高大的混凝土房子吞噬了老屋的模样,也吞噬了我记忆中村寨的样子。城市气息狠狠地植入了眼前的寨子。我踏着残阳沿路朝老屋的方向循去,一路上,不必再担心鞋子沾染红泥土,坚实的水泥路面眷顾了我锃亮的皮鞋(这样的鞋子大概就不曾喜欢上泥土,鞋子也有鞋子的时代),鞋子和泥土再也交织不出婀娜诙谐的舞步。曾经土路旁堆置如山包的粪草也消失了,嗅不到星点牲畜粪便恶臭,怪不得远处的农田和庄稼看着很不自然(土地和依附于土地之上的农作物以一副病态的面孔存在和生长)。一路上撞见了很多熟悉陌生的面孔,神色匆匆,全无记忆中悠闲自然的样子,曾经那些闲散摆谱的妇人翁媪又躲去了哪里?又见距老屋百十米的那口大水井,一股恶臭袭来,没了水桶碰撞交织的人影婆娑,死一般冷寂。不时有载人驮物的摩托疾驰而过,骡马千年的使命和梦想戛然止步,如今它们的命运岂敢料想!篱笆墙变成了高大坚固的白色砖墙,即便是狂妄的烈焰估计也只能望洋兴叹,宛若一座座巨大的冰窖矗立我面前,散着凌人寒光。墙上写满了各色广告标语,还有那些挂在电线杆上划破眼球也无法理清的线路,凌乱杂碎毫无美感。来到寨子中央,那座熟悉的老屋出现眼前,矮矮的孤寂的矗立在平房林立的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望着眼前一切,让人踧踖不安,这个与我生命相连之地,一切来得如此突兀和陌生,惊诧之余瞬间失语。好在,在这个看似不属于老屋的时间和空间里,老屋的存在,把我拽回了远去的童年记忆中。去老屋的路上(必然要深入乡村的内部),总有种切肤之痛,突然想起了祝勇在《佛光》里的一句文字:“时间会把一切篡改得面目全非。”

毋庸置疑,乡村正在进行一场疯狂的革命,它要从内到外来一次彻底地革新、彻底地改头换面,它的理想就是要成为城镇那样,甚至企图超越。记忆中的乡村被眼前的一切一点点剥离,消隐与传承、衰亡与新生、缄默与呐喊、生疏与熟谙,这些词汇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让人透过不气。老屋的命运难以预知。乡村,或许正按人的意志而变异,它无法选择。

老屋,由正面、南厢房(当地俗称耳房)、院场、土墙、木制大门、照壁(一面翘脚的土墙)组合而成。过去漫长的年月,此种风格的建筑在滇西高原较为普遍。只是,在高大宽敞的平房面前,老屋终究抵不过被新潮淘汰的命运。

门槛,木制大门,曾经最辛劳的要数它们了。裂隙里夹杂和沉积的泥土沙石,承载过多少轻重缓急的步履,如今,无言地诉说着这座老屋当年的喧嚣。大门上的门神斑驳脱落,完全看不出门神的样子来,凑近细闻,粘贴门神用过的面泥似乎还散着一股酸涩味扑来,年年新桃换旧符,谁会记得门上贴过多少门神,曾护卫过我们一家人,如今,老屋已人去楼空,门神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大门上布满了蛛网。我轻轻推开嘎吱作响的大门,生怕惊扰了这些蛛儿原本的生活,门打开那一刻,它们还是四散开来,说不清是厌弃抑或恭迎,我姑且把它们的行为当成是专门为我而准备的盛情接待吧,这样心里自然要舒服些。记忆中,蜘蛛就一直生活在老屋,或许是恋旧,也或许只有老屋能让它们活得更好。

我回来了——老屋。我出生长大的地方。一切似乎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种久违的亲近感喷涌而来。或许,唯有伫立老屋面前,记忆是真实且亲近的,至少,老屋能还原这个乡野真实的样子,触摸到它的心跳,邂逅年少的我以及那些遥远又真实发生过的事。

走进南厢房右屋——父母亲的婚房,我出生的屋子,母亲坐月子的屋子。我努力搜寻着四岁之前留下的痕迹。我和父母亲睡过的那张木床不知所踪,很多记忆中的东西荡然无存,门窗后来被爷爷拆了,屋子成了火塘。如今,只剩下被烟火熏黑的残破的板壁和土墙存在着,完全看不出当年作为父母婚房的喜色。幸好,我还是在墙上找到了许多童年时留下的涂鸦。在滇西农村,九十年代初期依然缺少纸笔,火炭成了我最好的玩物,我常常拿着炭条在这面石灰粉刷过的墙上乱涂乱画,就如今天我的女儿会拿着笔在纸上乱画一般,因此经常会把自己弄得像个非洲人似的。好在,母亲很少责骂,对书写绘画的兴趣大概就是在那样的情形下萌发的。土墙的右上角已破了很大一个洞,用些木头顶着椽梁和墙壁,只是,没人气的屋子,谁知道这些木头的力量能维系多久。站立屋门,伸手便能触到横梁,不再是记忆中高不可攀的形象,和曾经健硕的奶奶一样如今却佝偻着身躯,在时光的消磨中一天天老去。

厢房的中屋,是全家人吃饭的地方,也是最神圣的一间屋子,灶台就在中屋外的廊台上。中屋(当地人俗称堂屋)正中,贴着“天地君亲师位”,小孩一般都不敢在这张红纸上乱涂乱画。每逢“开财门”(当地风俗,一种拜祭天地财神和祖先的仪式,有祈愿家人平安财源滚滚之意),是我们小孩最高兴的日子,因为能吃上好饭好菜,比过农历新年要丰盛得多,宰羊杀鸡是必须的。这天的主角是一个风水先生,当地人俗称“和尚”,他主持的一番颇为神秘庄重的仪式过后,正面墙壁上就会出现一张大红纸,纸上多为繁体字和一些看不懂的神秘图案。这一风俗曾在当地颇为盛行。那张红纸下的位子是整个家族中最年长的人才有资格入座,在我们家非爷爷莫属,偶尔调皮入座,难免会招来父辈们的责骂,多次训诫后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窥视。后来,随着读书识字多了,伴之父亲的说教,也就渐渐地明白了那张红纸的内涵,并在心里无形地根植扩张开来。它既是人们心灵的寄托也平衡了某种关系。

小小的一张红纸,净化了人们的心灵和道德升华,无不是儒家文化“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彰显。可惜的是,这一切似乎已被另一种文明取代。这些古老的乡村习俗,对眼下的小孩青年人甚至是中年人早已没了吸引力。在这个乡间,大多人觉得红纸与他们现在的屋舍(多为混凝土建筑)很不协调。乡村的许多事物正在衰亡,同老屋一起衰亡,这自然包括其中所隐喻的一切古老乡村文明的衰亡。乡村和城市难以界定。

厢房的左屋,其实,不是屋子,是供养牲畜的圈,已记不清有多少猪、牛、骡子、羊等牲畜曾住在这里,维系着农田需求和一家人的生活。这间腥臭阴暗的圈舍,曾一度提供着最重要的劳力,在那个没有普及机器的年代,牛和骡子是农耕主力军。每至年前,“年猪饭”更是必不可少,宰杀辛苦饲养了一年的肥猪,腌制成腊肉或卤肉,供我们一家人一年之需,眼下,吃“年猪饭”也只能到那些较为偏远的亲朋好友家去蹭了。没了这样的场合,亲人相聚便成了奢望,陌生感也与日俱增,加之在外的时日久了,很多亲人的辈分我已无法理清,偶尔见面无从称呼(我常常把称呼张冠李戴闹出过不少尴尬,和父亲理过几次,时日长了又忘了,倍感惭愧)。每逢大小春播种时节,各家各户都要“出粪”,一年两次,大小春各一次,“出粪”就是把圈里牲畜粪便用粪箕挑到田地里,有时,也会请人帮忙出粪,招呼一顿好饭好菜,不用付工钱,劳力交换在当地较为普遍,眼下,不付点工钱怕是没人会干如此又脏又累的苦活,再说也没出粪的需要了。那时,在村寨,人畜同居较普遍,吃饭、睡觉都能闻到粪草熏臭,人们的身体依然壮实,现在人畜分居了,可身体的毛病似乎并未减少。

和老屋相关的一切生活形式不复存在,乡村也就变得难以定义。“农村人”这一定义也悄然发生变化。许多农村土屋的消失,除了它本身,必然牵连和它有关的一切具有乡村气息事物的沦陷或消失。当然也包括农村人的那种闲适慵懒的生活状态,从对自然万物的敬畏中所形成的平和、憨厚、从容、遁世的心态。

出厢房,向正面走去。作为主楼,看起来要比厢房高大坚实得多,这主要得益于二叔家在此长期生活和多次修缮。大前年,我堂兄弟结婚,二叔一家对正面房子重新粉饰加固了一番,一楼门窗换成了铝合金式样的(时下当地建房颇为流行),好在整座房屋的主体结构依然保持原样。去年,二叔一家搬到了几百米外的空地上另建新房,父亲把病重的爷爷接到了我们家照顾,随后也把奶奶接了过来,如今的老屋,算是彻底清净了。

正面短暂光鲜的外表永远替代不了它内部的虚空与苍凉。老屋不曾料想到它今日的结局,甚至为了老屋争得你死我活的父辈们也未曾预料。至亲搬离,了无牵挂,老屋的存在似乎毫无意义。物欲恣肆的世界,估计没人会惦念和在乎老屋,正如那些荒草丛生的坟冢,颓败、陷落、直至消失。

没有人气的老屋,只能任由时光和风雨摆布。

喧嚣散尽,清冷的晚霞映得西方通红,夜幕悄然逼近,老屋愈发暗淡,一声猫叫让人不寒而栗,它那双能洞穿黑夜的眼睛似乎是一种预示,我无法想象的关于老屋的预示。石阶的青苔三番五次地捉弄我的皮鞋,椽梁上燕子窝里的燕子正准备拂尘就寝,我努力保持着安静,正如我曾在一首诗里看到过这样的句子“只有沉默才能探听到另一个沉默里的呐喊”。

老屋,一座和三代人有关的老屋。如今,更多地作为叙述者的身份存在。作为一部乡村历史缩影的存在。

正面房子耗尽了父亲青年时代的心血。在我的记忆里,正面房子二叔家长期住着,父母未曾住过,我儿时与奶奶住过几年。1984年,父亲在部队因公致残带着一笔抚恤金退伍回到老家,在他的带动下,决定在原来茅草房的基础上重建土坯房。记忆中,父亲时常说起,他和一家人顶着烈日在田里挥锄坨土基(我亲眼见过家乡人坨土基,找一块土质粘性好的田地,翻出泥土,灌水,辅以草料,人和牛在上面来回蹉踏,把泥土灌入四方木质框子自然晾干即可),独自一人披星戴月走几十里山路扛回松木,请木匠师傅制成椽梁木柱,花钱雇人用拖拉机从窑场拉回青瓦,挑着粪箕到寨子对面的山上挖沙石,为了建房忙前忙后,还要承担巨额费用,直到冬月上梁立木。如蚁筑巢,费尽周折,总算建起了在当时滇西农村算华丽的窝。父亲说,建房花去了他所有的抚恤金和每月国家给予的生活补助,房子建好,二叔结婚,他和母亲一天也没住过,那时我还没出生,二叔小他两岁。父亲常说,作为长子是要牺牲的。如今,每每说起正面房子,父亲都有一肚子苦水,有时话到嘴边欲言又止,逢人聊天,他不免又会在人前显摆他那时的能耐。确实,在三十年前能建间土坯房已是相当了不起的事。老屋,成了父亲生命中无法割舍的情结和难以愈合的伤疤。

每座老屋,便是一部写满了爱恨情仇的家族叙事,记述了无数纷繁迷离的家庭琐事。在那个“人多力量大的年代”,毫不夸张地讲,妇女俨然成了生育机器,有些家庭少则生三五个,多则十来个,对于那样热闹的生育场面我没亲身经历,但在我们家,父辈兄妹就有四人,为后来的“分家”(对房子和土地的分配,一般出现在子女婚后)和父辈兄弟微妙的感情关系埋下了伏笔。八十年代中后期,父亲和二叔相继娶妻生子(老叔远到保山坝子李家入赘,娘娘嫁到本乡七八里外的村子),随着我和弟妹的出生,老屋住着一家三代人,让本来就逼仄的老屋不堪拥挤。俗话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人一多,这“经”就更难念了。母亲成了最大的受害者。后来听父母说起过,他们结婚后,过了两年我才出生,奶奶那时对母亲产生了极大地怨恨(奶奶认为母亲无法生育,作为女人,不能生育,随时可能面临被赶出家门的危险),时常发难母亲,随后二叔结婚,为了分房问题,全家人时常大动干戈,与母亲处在了对立面,好在父亲一直维护着母亲。为此,父亲对爷爷奶奶颇有抱怨,与二叔一家也结下了至今未解的梁子。我四岁那年,父亲决定搬离弥漫着火药味的老屋,到距离老屋一里多外的荒野另立新家,背负了几千元外债包袱,为了偿还债务,不得不和母亲外出务工。老屋里发生的一切,我并未亲身亲历,全来自长辈们的言说,也似乎与我的世界毫无关系,但又无法回避,或许,因那些家族纠葛我得以回到老屋,又和奶奶一起生活了几年。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难以理解,为何父母会把我留在老屋,让奶奶照顾,在当时,父母与奶奶的关系是水火不容的。但自我记事起,奶奶和母亲的关系又亲如母女,从未见她们婆媳之间发生过口水战,我想,这其中自然与我的出生有关,也与时光这把修复刀有关系吧,或者,堂屋正中的那张红纸起了作用。记忆中,父母会常常讲过去在老屋的种种辛酸,语言里充斥着对爷爷奶奶的爱与恨,好在,他们从未把那些复杂情感嫁接到我身上。自打我记事起,父母对爷爷奶奶的一切行为无不是孝道的彰显。

如今,一提及老屋(特指正面房子),父亲都难以释怀,对爷爷奶奶和二叔一家过去的所作所为始终梗阻于心,但另一方面对老人的照顾又无微不至,他常说道,作老大就是我这样子的吧,有时也会风趣的说道,你看,我就没给你这个大儿子任何负担,是吧!你工作好了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道。说得我欣慰与酸楚相生。

老屋于父母而言,爱恨纠结始终相伴,于我而言,并未那么深刻复杂,有时简单的就如同一张白纸。即便如此,也唯有看清白纸,才能将自己看得更透彻吧。

我四岁那年,父母另建新房,带着我搬离了老屋,只剩二叔一家和爷爷奶奶还住在老屋。但随后,父母迫于生计远去芒市务工,我又回到老屋和爷爷奶奶生活,一直住到我小学毕业前夕,因此,准确地说,我在老屋生活了十多年。

正面一楼右屋——奶奶的卧室,我和奶奶在这里住过几年。我推开房门,一股霉腐之气扑面袭来,这里俨然成了各种霉菌理想的寄居所。走进去,凭着记忆找到门后的拉线开关,借助昏暗的灯火环视了一遍屋子,老屋的内部还是儿时的样子,整个格局和陈设其间的家什没有太大变化,两张木床,一只老式衣柜和一张储粮木柜,木柜上还放着奶奶做针线活用的小簸箕,连接楼上楼下的楼梯就在屋子里,让原本就狭仄的空间更为狭仄,楼梯和房门之间横摆着一张老式抽屉桌。望着熟悉的一切,一种久违的童真时光弥散开来,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奶奶从不介意我们小孩把房间弄得一片狼藉。翻箱倒柜是孩子的天性。那时我和弟妹最感兴趣的是抽屉桌和储粮柜,总被我们翻得稀巴烂,糖果对小孩有极强的诱惑力。储粮柜里总有吃不完的糖果,像是柜子生出来的,我和弟妹们常常背着奶奶偷食,每次都能得逞。其实,后来知道了,是奶奶故意为之。和弟妹们不同,稍长一些的我对抽屉桌的兴趣尤甚,皆因那些不常见的老物件,诸如:铜钱、铜烟壶和父亲在部队时的领章帽徽等等,我总喜欢翻出来把玩一番,还常常拿着追问奶奶。对于我的这一行为,奶奶并未责骂,只是每次我玩过之后他总要提醒,这些东西是不能弄丢的,玩过要放回原位。记得那时奶奶常常把我单独叫到房里,给我些新衣服裤子鞋子或其它东西(有吃的玩的),但每次都不忘嘱咐,可别向你二叔和兄弟们说是我买的,就说是你父母买的,现在想来,那时的奶奶待我这个大孙儿是偏心的。

前些年,我又想起了奶奶的那些老物件,在我一再央求和鼓动下,奶奶把她的老物件全部交到了我手上,她还是担心因这些老物件引发父辈或我们兄弟间的感情,小声嘱咐我说,小心收好便是,别对外声张。其实我很清楚,这些老物件也值不了几个钱,未曾想用来发家致富,只觉得这些老物件对我这个学绘画出身的兴许有用,重要的是这里面有着一个家族的记忆和历史,对于捋清盘根错节的家族纹理兴许有用,到了别人手里,说不好真就给卖了,卖了不可怕,可怕的是卖出去的是一个家族珍贵的历史缩影。在所有的老物件中,一张黑白相片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儿时不曾见过,奶奶说,这就是你的曾祖母,80年代初照的,1984年去世的,就是你父亲退役那年,在我手上保管了三十多年,你一定要保管好。后来,我把曾祖母的相片拿去照相馆放大并挂在了堂屋醒目的位置,奶奶欣喜不已。我知道这张小小的照片是曾祖母留在世间唯一的影像,其间更是浓缩了奶奶对曾祖母至真至善的爱与孝,还有那深深的眷恋。

傍晚,老屋静如庙宇。倦怠的鸟儿息了歌喉,燕子早已入梦,浓酽的霉腐之气氤氲满屋,偶有窸窣声响,大概是猫和老鼠正在上演生死游戏。也是在这样的傍晚,老屋里常常传来奶奶急促的催我回家的叫唤,当然还有很多的老屋里传出过同样的呼唤,小孩们带着未尽的兴意悻悻归家,还有那些牲畜们和远处田地上的农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朝着炊烟升起的方向归去。裹挟着秸秆气息的炊烟笼罩着老屋,宣告着农人忙碌一天的农事的结束,奶奶打好洗脚水,我和她在那只铁盆上除去一天的尘渍,然后便吩咐我上床睡觉。睡觉前,奶奶常常会给我讲些神话历史故事,兴起时,也会唱几首民歌,“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白鸟儿齐飞翔……”,后来音乐课上知道了这首广为传唱的经典《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我静静地来到床边坐下,她那老套的故事和动听的歌声仿佛还在,盈满了空落落的房间,又沁入我的心底。冬天的夜晚特别寒冷,奶奶总会把收集的玻璃输液瓶子注满热水(相当于时下的热水袋),在我睡前放在被窝里。那时我睡觉特别调皮,常常把被子踢到一边或半夜滚下床,不知有多少个夜晚,朦胧惺忪的睡梦中,奶奶为我盖被子把我抱上床,她也因此有那么几次感染上风寒。

上小学时,我最怕冬天月圆的早晨,奶奶常常为了送我上学而睡不好觉。不是因为我赖床,而是起得特早,有时甚至是半夜。月光从窗户射进屋子,睁眼一看,感觉天亮了,急匆匆唤醒睡梦中的奶奶,为此没少折磨过她,有时稍微起迟了些,还抱怨和责怪奶奶,即便是农忙时节疲惫不堪的奶奶也总会按时送我上学,如今想来那时的我真不懂事。从家到学校大概有两里路,要穿过寨子和集镇,我最怕狗和疯人(精神异常的流浪人),没有圆月的滇西冬日早晨,天空一片漆黑,奶奶手持一盏手灯和一根木棍,在上学的路上守护我左右。在滇西农村,鸡是拂晓的信使,无论阴晴圆缺,它总能准确无误的报时,农人们大多根据鸡啼来判断时间,奶奶也不例外,她正是靠着鸡啼来判断我上学的时间。月光半夜把我从睡梦中唤醒,奶奶总会轻声地说:“鸡还没叫呢,再睡一会儿,待会儿我叫你。”在奶奶的言传和无数个清晨鸡的啼鸣里,我也渐渐听懂了这种奇妙的声音,作为农村人,这是必须掌握和熟悉的物语。鸡啼召唤着和土地打了一辈子交道朴实辛劳的奶奶,红土地在一声声鸡啼后迎来希望和新生。老屋人声鼎沸。而我,也伴着鸡啼不断汲取着知识的力量。

如今,奶奶总喜欢微笑着和我说起这段往事,“你读小学可没少折磨人呀,天不亮就让我送你,但你小子如今也总算是有出息了。”是呀,那时太调皮了,要是有个闹钟就好了,奶奶就可以好好睡觉了。这也成为奶奶常在外人面前显摆的往事,她一直认为,调皮捣蛋的我,注定了会出人头地,能走出大山,将来能吃上国家粮。我也总算没辜负奶奶一番心意,只是,如今想来,走出大山不易,但走回大山也不易呀!

这次,若不是责任和使命的驱使,我恐怕也不会再回到老屋,正如儿时长辈们领着我去劳作过的那些隐匿在山里的土地,如今我早已辨不清方向。

每逢新年,是我最高兴也是最难熬的日子。年前,父母从外地赶回来,见面倍感陌生,奶奶逗我叫“粑粑”(当地小孩称呼父亲一般为:“老倌儿或阿爹”,叫“爸爸”的很少),我总是缠着奶奶不肯叫,小孩大概都这样。父母把我接回家,开头的那几天我总要跑回老屋和奶奶睡,但最终敌不过父母给买的小玩意儿和好吃的,没过几天也和他们处熟了,好景不长,没过元宵,我只能眼含泪水目送父母离家。如今,每当看到新闻报道或类似的节目,难免会想到这段往事,不禁潸然泪下。换作当下,我大概也算是留守儿童,当时,我毕竟是少数,农村人的生活是离不开土地的,可眼下,老屋外那些高大的平房里又隐藏了多少孤寂的心灵,当庄稼人不再相信和坚守土地,和我一样的小孩也就多了,空巢老人也就多了。父母可能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终于在我小学毕业前两年回了家,就再也没有出去过。

如今这间阴暗潮湿的屋子,写满了儿时的我和奶奶的故事。那些年里,在奶奶温润的襁褓里,在她那双斑驳的布满老茧的手的抚摸下,在她俗套的故事和并不完整悠扬的歌声里,潜移默化的在我幼小的心里种下了爱的种子。与仇恨、孤寂和悲伤无关。

我和奶奶住过的这间屋子对上去的阁楼是爷爷的卧室。一直以来,爷爷和奶奶的关系复杂而微妙,分居住。曾祖母生前在此住过。左侧和南厢房相连,实际上简易的搭了几根木条而已。

那时没有玩具,很多游戏是我们自创的,老屋是游戏的理想之地。南厢房的楼上堆置了一些稻草、松毛和柴垛,正面楼上放置了栏柜(储粮柜)、囤箩(竹篾编织盛谷糠的农具)、木柜、木箱等,我常常和弟妹们利用这些家什农具展开迷藏、枪战等游戏,弄得楼板嘎吱作响,被长辈呵斥成了家常便饭,可小孩子又咋会长记性,依旧我行我素。记得有一次,我们把囤箩里的谷物洒得遍地都是,给二叔逮个正着,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从那以后虽有所收敛,但也和长辈们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长辈们在家我们就格外安分,他们外出下地干活,楼上楼下又成了我们小孩游戏的王国。南厢房的楼上也成了鸡们的乐园,稻草堆、松毛堆是鸡们孵蛋和孕育下一代的伊甸园,游戏中我们时常会发现鸡窝和鸡蛋,嚷嚷着让奶奶给我们煮鸡蛋吃,当然也有没被我们发现的,过一久,只见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上蹿下跳,冲我们得意的样子,我们又岂容鸡们嚣张嘚瑟,经常拿着木棍乱戳正在下蛋的鸡,弄得鸡们又急又气无能为力,想必那时的鸡们恨透了我们这群破坏分子。

可惜地是,楼上放置的栏柜、囤箩已不知去向,这些当初农村人吃饭过日子必不可少的农具、父辈们分家必争的宝贝注定了要被时代抛弃,如今,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想象出它们的样子来了。不变地是,奶奶煎煮的鸡蛋依然弥漫着熏香诱人的气息。每次回家,奶奶都要煎煮几个给我,她知道我打小就爱吃鸡蛋,她常说起,还记得那只给你煮鸡蛋烧坏的小铜罗锅吗,是呀,我也记不清,在老屋的那几年,我吃了多少鸡蛋,吃了多少奶奶从不舍得卖的鸡蛋。眼下,在外吃了那么多鸡蛋,总觉得还是奶奶给煎煮的鸡蛋吃起来最香。

楼上的木箱点燃了我读书的兴趣。那只笨重的木箱是老叔留下的,木箱里放置的大多是老叔读书时留下的书本,其间也夹杂着部分父亲和二叔读过的。后来听父亲说,老叔是最小的儿子,那时父亲已退伍,家里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老叔身上,希望他能走出农村,可他读了六年的初中愣是没能考上中专、师范或是高中,在学校背着他们搞些什么帮派,读成个书油子,到头混了个“农大”文聘。在木箱里,我找到了很多小人书,可比今天鱼龙混杂的书籍精彩有意思的多了,至少于我来说,寻得那些图文并茂的小人书如获至宝,对《水浒》、《三国》、《西游记》、《聊斋》、《铁道游击队》等名着和文学作品的阅读就是从那时开始的。后来,我问过奶奶也去翻找过几次,但全都消失不见了,可惜当时没有爱书和收藏的意识,小孩子嘛,读过也就随手扔了。箱子里还有许多教科书,只是那时很奇怪,不知每本书的封面为何会印着毛主席语录,和我上学所用课本大不一样,后来上了中学,才从历史课本中获悉一二。如今想来,正是老叔留下的那只木箱培养了我读书的浓厚兴趣,受益至今。

那只存放衣物的木柜依然存在,静静地躺在爷爷住过的阁楼。听奶奶说,这只木柜是曾祖母生前的衣柜,若要按此算,大概是民国年间之物了,算得上“老古董”了。至少我印象中翻出来的那些祖母穿过的衣物,说老古董一点不过。记得有一回,我将绣花鞋和长长的裹脚带穿在脚上,吓得奶奶一惊一乍,让我赶忙脱下放回柜子。我疑惑不解,这鞋子怎么和大人们穿的不一样,这么秀气谁穿的呀?奶奶也会解释说:“你祖母是小脚,那些鞋子是你祖母活着的时候穿的,你们小孩可碰不得呀!”我调皮问道:“那奶奶你的脚咋那么大呢,和老祖的不一样呀?”奶奶一通解释,说得我云里雾里。随着读书识字多了,后来弄明白了,祖母一出生就坐上了封建时代的末班车,也难怪了打小裹小脚,在那个审美畸形变态和封建高压的社会体制下,在男性主导的社会里,妇女的地位是极其卑贱的。男人们普遍认为,女人的脚越小越漂亮,父母们也认为,脚小的女儿好找婆家,做父母的不得不忍心在孩子哇哇的哭声里把女儿的脚越裹越紧、越裹越小。幸好,随着那一声“驱除鞑虏,光复中华”的声势浩大的辛亥大革命,妇女们终获解放,奶奶算是赶上了好日子,可曾祖母就没那运气了。小脚祖母的一生我至今无法想象和体会。后来,我向奶奶问起过绣花鞋和裹脚带,奶奶说,前几年,祖母托梦给她,说在阴间没穿的了,让奶奶给她带些去,奶奶想起了柜子里祖母留下的衣物,就一并烧了给祖母。“可惜了,”我说,但转念一想,有些东西注定了属于那个时代,既然是祖母的,就当还她好了。

正如老屋一样,注定了属于它自己的时代,属于滇西的红色土地,依土地而立起来的老屋,作为土地的一部分,或许,它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一个混凝土垒砌和恣肆的时代,于老屋而言,本就从无抛弃之说,它也希望回归土地,从土地里得到慰藉。

从老屋出来,天完全黑了。老屋彻底融入苍茫漆黑的夜色。

第二天一大早,我决定再回老屋去看看,主要是想拍几张照片留个念想,天知道往后还能不能看到老屋。

朝曦初露,山峦苍翠,白鸟啁啾,鸡啼狗吠,踏着清露再回老屋。从外部看去,老屋一改昨暮萧瑟,土墙被阳光铺满了熟悉的金黄。晨曦总能给人造成错觉,温暖舒服美丽的错觉。当然,我心里清楚,这种状态是难以持久的,阳光终究射不进老屋虚空的内部,再说了,乡村正张望着山外的世界,蠢蠢欲动,躁动不安,一如我当年离开乡村时那般渴盼与急切。

长久以来,老屋习惯了与土地打交道的农村人的生活方式,自然也就无偿接纳了许多微小事物的存在,和乡野相关的一切事物的存在。曾经老屋里的石板、粪草、农具、篾具、石磨依旧散着熟悉的味道,在记忆的深处说着逝去的往事,无不是对上几代人爱恨纠葛、勤劳朴实、积弱贫瘠、偏僻闭塞、自然随和的真实写照,滇西乡村的真实写照,它们在土地上完成千年农耕演绎之后,不得不伴着老屋退居历史的舞台。作为老屋的一部分,唯有厮守任凭风雨侵蚀,不离不弃,默默的迎接着一个崭新的时代,一个似乎与之无关的时代。

当新的生活模式植入乡村,人们不再以惯有的思维方式和轨迹铺展生活,乡村本身以及以乡村来定义的许多事物必将被新事物取代或吞噬,而以老屋建构的故乡坐标,只能成为一种遥远的记忆和无奈的情感回溯。

老屋,不当是属于人的世界,也同样属于小动物们的世界,属于神灵的世界。从我记事起,老屋里就生活着蟑螂、蜘蛛、山雀、燕子、草蜂、蚂蚁、老鼠,甚至是蛇,它们与人在各自的经纬上过活,相安无事,与冲突和猎杀无关。即便是不讨好的老鼠,大多时候它的命运也是猫来决定的。记得儿时奶奶常说起,燕子是吉祥之物,不能随意伤害,要不会生癞痢,凡进家的蛇都是祖先的化身,要恭恭敬敬的请出去。老屋的椽梁上到处都是燕子窝,每天都要清除地板上的燕子粪便,但我们从未打死过一只燕子,记得奶奶最怕蛇,但她绝不允许我们打死进家的蛇,都会让父辈们给请出去。如今,人去空空的老屋,俨然成了这些小动物们的王国,或许也是最好的避难所,想想那些水泥房子,是绝不容许它们的身影出现的。老屋也住着各路大神,诸如:财神、门神、灶神、圈神、天神、地神、寿仙、菩萨,逢年过节,都必须要事前烧钱焚香祭拜各路神仙,还得根据不同神仙的喜好供奉不同的祭品,焚烧不同地纸钱,不能出半点差池,否则就是对诸神不敬。如今恍然明白:老屋原来如此庞大,居然是一个能装下人与万物相生共存的大世界。

可悲的是,老屋所构建的大世界似乎正在不断缩小,我们不再对大世界的一切事物笃信不疑,甚至学会用所谓的科学依据来审视和判断,但也无可避免的植入自私、俗欲、蛮横与残暴,人们不以为然的残忍处置了同样寄居于这个世界的小动物们,伴着永无休止的咒骂和杀戮,还天真的以为这就是文明,但以牺牲他物换来的还是文明吗?大世界所浇筑的爱与兼容被亵渎,难道不是我们所遭遇的更大地不幸?老屋立在我面前,有时也就有了一种被蹂躏和摧残的感觉。哦!还有我生活过的这个大世界以外的乡村世界。

好在,在老屋的那几年,我们小孩从未干扰过小动物们的生活,这种习惯也沿袭至今。后来,我在汪曾祺老先生的散文《花园》里看到过这样的情节,他在童年时为一只鸟哭过一次,因自己的疏忽,那只鸟被他大伯的玳瑁猫吃了,哇的一声,他哭了,这一情节足见汪老的爱心。我虽未曾为任何一种动物哭过,好在也未有过戕害之心,全仗奶奶教益。记得她常说:“别小看了它们,它们有的通人性,有的通神性,你做的一切,老天看着呢,神看着呢,做了坏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要遭报应的。”

那些年,老屋,坚守着人与自然万物的平衡,其中的真理并非来自书本呆板的教条,而是长存于以老屋为核心所延伸的乡村世界,长存于农村人的言谈举止间。

时下,最在乎老屋的人唯有奶奶。去年,她搬来我们家住,同时也方便照顾病重的爷爷,但几乎每天都要回老屋去看看。她过来时就和父亲说:“等你父亲走了,我还要回老房子住,你父亲一辈子没给过我好嘴脸,但我生是王家的媳妇,死也是王家的媳妇,就让我陪着王家的老房子去见祖宗吧,也算是对得起王家了,对王家的祖宗也有个交代了。”是呀!奶奶自打十几岁嫁入王家,就在老房子生活了六十多年了,服侍了三代人,对老屋的情感可见一斑,这种落叶归根的情感大概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撼动的。

太阳越来越高了,热辣辣的,老屋的内部依旧黑暗阴湿。我拿出相机,按下快门,老屋定格在了清晰的照片上,同时,也定格在了我童年的记忆了,定格在了它伴着我走过的近三十年的岁月里——横跨两个世纪高速运转的三十年里。

美好生活是我们孜孜不倦地追求,只是,当我们在这个迷乱的时代举步维艰时,总习惯性的追忆那些陈年往事,循着记忆的轨迹获得心灵上短暂而无奈的慰藉。人大概都有这样的恋旧情结吧。何况,那座摇摇欲坠的老屋,是我的家,是无法逃遁和从内心里移除的归宿,老屋——永恒的存在。

关于永恒的散文9:母校 镌刻永恒

文/张妮

走在校园的石板路上,那成年累月的人来人往,磨平了石块的一棱一角,裂开了的石缝中生成新绿的生命,以蓬勃之姿迎来一届届新生,又送走一届届毕业生,那是多少文人墨客曾走过的地方,又留下多少莘莘学子匆匆的脚步……闭上眼,轻轻抚着沧桑的石板,感受那岁月的流逝。文明古校的历史,在心底静静沉淀。

踏过石板路,遇见紫藤萝。稀疏的花穗爬满了整个花架,虽不若宗璞所见的淡紫色瀑布般辉煌,却也在东一穗,西一串间写出了几分诗意,勾勒了些许精致。

再往前,便是企鹤楼。古朴的气息令人仿佛穿越百年之前,触摸着那些建筑者的心血凝固成的音乐,一曲一曲,扣人心弦。拾级而上,每踩一步,都是独俱特色的楼台一景。行至顶楼,五彩琉璃闪着细碎的光。推窗远眺,喷珠泉的美景尽收眼底。

满池荷叶,一碧万顷,粉色荷花,亭亭玉立,微风初起,徐徐拂过一切,带着阵阵清香,袭卷了一夏的记忆,春冬之时,花瓣凋零,花叶枯萎,荷叶掩盖下的景色一览无遗,清澈的水面冒出晶莹的水泡,永不停息,永不倦怠地跳跃着,冒起、破碎,再冒起,再破碎。每一次的出现,都不曾放弃绽放的机会,每一次的消失,都是令人心悸的美丽。

缓缓踱上池上石桥,抚着岁月沧桑下几尽面目全非的石栏雕刻,文明古校的美,令我深深叹服。

几张石桌,几块石凳,浓荫掩映,光影斜密,树下的学子们,或瞑思苦想,或奋笔疾书,偶尔一句齐声的“老师好”,又拿起尚有余温的笔,在纸上密密麻麻地测算着,书写着。亲爱的母校,你承载了多少学子的希望,又浇灌了多少人的梦想。

往前,再往前,我看见知识的殿堂,蓝天白云下的教学楼,它以永不言败、志存高远为轮,以“明辨、笃行、慎思、审问、博学”为帆,扬帆起航,载我们驶向知识的海洋。船上的桅杆,是周围林立的树木,它们挺直腰板,为我们守护了一份宁静。轻轻抚着青涩树皮上的疤痕,聆听那些成长的声音,在一圈一圈的年轮里,镌刻下母校的成长史,风拂过树叶,“哗哗”轻响,好像在诉说母校一个又一个动人的故事。

当星星如碎钻镶嵌夜空,当虫鸣唱起摇篮曲,当花儿赶集似地聚拢来,教学楼却灯火通明,它照亮着学子们的寻梦路,它见证着人民教师的辛勤耕耘,它寄托着世世代代人的希望,听,寂静的夜,笔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是老师和学生共同谱写的一支歌谣,在浅吟低唱。

细细抚过母校的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细细品味母校的沧桑的气息,不舍地张开双臂,拥抱我的母校,呢喃一句感恩:您就像一棵苍茂的长青树,结满了我们的累累硕果;您就像一本尘封的日记,记载了我们无数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您就像一片蔚蓝的天空,让我们一只只幼小的青鸟看到了飞翔蓝天的希望……

母校,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学子,也许我们就要和您说再见了,但我们知道,在熟悉的校园响起骊歌的时候,在我们为理想马不停蹄的时候,您会在身后为我们默默祝福。即使一切终将尘埃落定,但我们最美好的青葱岁月却已早早记录在母校的青春纪念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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