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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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文章1:母亲不是月光族

文/3388ldl

八十年代前,母亲只有四十多元工资,养着除我之外的五个孩子。父亲工资是她的一倍多,只养我一个人,其他钱自己花光,有时还向母亲“借”点钱用。这就是母亲和父亲的区别。

母亲当老师工作很忙,请奶娘的钱全是她付的。父亲不用请奶娘,爷爷奶奶就是我的奶娘。爷爷有工作,两位老人不用父亲负担。

父亲是“月光族”,钱到哪里去了?洗脚都用香皂——那年头被骂为“败家子”;单位上有看不完的报纸,家里也同样订几份,为的是方便;杂志订了十多种,包括《考古》之类;抽烟是中华、双喜。他不抽公家待客的烟,任何贪小便宜的事不干。这点还是不错的。

父亲“走麦城”后,工资跟母亲差不多了,自然更不够用。 +

孩子们一天天大了,一个个从奶娘家回到母亲身边,食量大得让母亲发愁。二三十年没加过工资,开销越来越大,母亲越来越困难。

衣食之艰可举两例:

我弟妹们穿衣打扮有点像小和尚小尼姑:一身“百衲衣”。“鹑衣百结”这个成语用在这里一点都不夸张。那时教师都很穷,女教师们自己补不好的衣服就缠着我母亲帮补,最难的“工程”由母亲接下,义务完工。自己的蚊帐破得无法补,只好用纸粘贴。

最苦的时候,什么菜都没有钱买,母亲把盐炒熟,用它来下粥。孩子们的待遇略好一点,但一个个面露菜色,眼有馋光。

正当盛年的母亲,提前做了“老人”。

就这样陷入绝境时,孩子病了,母亲还能从小罐子里抖一点钱出来买药。

做母亲是不能当“月光族”的。

文化大革命时,恶人往往先拿善人开刀祭旗:母亲让人剪掉长发,剃了阴阳头。

母亲是学校最漂亮的女人。

老师中一些心好的女人,架了楼梯上板壁去窥守,彻夜轮流,怕母亲自杀。

母亲外表柔弱,内心坚强:我不死,我要把孩子们带大!

岁月有情,孩子们一个个都带大了,自力了。一个个都懂得孝敬母亲。

岁月无情,母亲一天天老了,真的成了老人。

母亲的晚年是幸福的,但是她依然保持着勤俭的美德,常常责怪孩子们给她买东西太浪费。

母亲身体看上去很健康,心态又好,娘家人都有长寿的基因,我们都认为她能活九十岁、一百岁。不料,前几年她去世了,只活了八十多岁。

岁月真的很无情!

献上一束康乃馨,愿母亲在天国幸福。

八十年代文章2:听书

文/阿眉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度过童年的一代人,一定记得“小说连续广播”这档节目,以及同类型的“评书连播”。

当时几乎所有电台都有这类节目,通常时间刚好安排在午餐和晚餐时间,每节时长30分钟,听完一部长篇小说,需要好几个星期甚至数月之久。情节跌宕起伏的小说追听起来,几乎是听完了今天的,就盼着明天的。记得有一天,中午放学晚了,飞奔回家的路上忽然发现街边一间小店的广播正开足了音量播出我追着听的那部书,店门口还有十来个站着听书的人,我想都没想就站住听起来,直到当天那节播完了才走——因为一旦错过,根本没处补听。

直到现在,广播电台里这类节目也并未消失,偶尔打车时还能跟着司机师傅没头没尾听上一段,只是,追听小说连续广播,是比追剧更加久远到寒武纪的回忆。

许多许多年过去,这两年我又开始听书了,只不过不是通过广播而是手机。开头隔三岔五听有声书,用的是下载音频文件存入手机的方式,随着喜马拉雅、懒人听书等音频APP一个个推出,听书简单到用书名搜出结果后点一下即可收听,就基本每天都听了。先是兴高采烈地一口气复习了全套福尔摩斯,然后发现除了小说,就算相对冷门的理论书籍,也有人播讲录制上传。后来听得习惯了,就算手里有书,也会先去搜搜有声书,有的话先听一遍,书留着将来查找用,算是体恤一下终日面对屏幕的眼睛。

傍晚,一边在厨房里刷刷洗洗一边听书,最近听的这本书,播音员风格声线都属老派,开场白照例是:“听众朋友们,欢迎收听由我为您播出的……”我突然有点恍惚,那一瞬间的氛围,仿佛时光倒流。

但时代毕竟在以火箭般的速度飞奔,同样是听书,其实已经和那时大相径庭:当年只得三五家电台三五种选择,今天可以点播云端的上万种音频上万本书,可以随意选择方便的收听时间,偶尔分神哪里没听清立刻就能回放重听……所谓自由,无非是更大的选择范围,更多的控制权限,而人们一旦体验过自由选择的滋味,就不再能忍受几无选择的单向灌输。即使怀旧,怀念的也绝对不是旧时的单调匮乏,而是自己的青春少年。

八十年代文章3:草置

文/孙玄兴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之前的沙上,一到村子里,就会看到农户的住宅旁,一幢幢长方体上面呈屋面状的柴草垛,沙上人叫“草置”。可能有人要说,这柴草又不是金子般值钱的东西,何必要堆得那么好?要知道在那艰苦岁月里,柴草是我们沙上人解决烧饭的重要燃料。沙上人素有勤俭持家的传统,农户家是从不上街去买柴草烧的。以前沙上人的女孩子相亲找对象,要看男方三个方面:一房子,二竹园,三就是看草置。草置大,就说明这家人家是殷实人家。如果一个人家住基上连草置也没有,说明这样的人家没有几亩田,就是一个穷人家。你没想到吧,这草置还能说明农家的贫富状况,还牵涉到子女的婚事呢!

这高高的草置,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堆成的,需要一定的置草置的方法。

草置有三种。麦收季节置麦草置,秋收时节置棉花棋置和稻草置。其中,最难堆的就是毫无依傍的(一般草置靠墙或靠树作为依托)叠小麦秸草置。这捆成一个个的小麦秸又滑又脆,被太阳一晒更是难置。所以人们一般选在早晨露水未干或者晚上麦草发润时堆置。堆置时要把麦秸头与梢交替,草个与草个之间要连结带牢,成“保甲连环”,个个扣紧,连成一体。在叠草时要注意草堆每个层面的平衡,低的填高铺平,切不可一边高一边低,否则草置容易倾斜倒塌。当堆到一人多高时就更要小心,此时重心高了,稳定性就差了,为保险起见,往往会用几根棍子撑住,草置加撑,这是沙上农村特有的一景。有的人堆置技术不佳,在行将大功告成之时功亏一篑,看着就要完工的草置倒塌,窝着火整理乱七八糟的草置时,往往会引起夫妻一场埋怨。“三分置,七分看”,常常是置草置的人埋怨递草的人的口头禅。

最好置的柴草就是棉花棋,它枝桠叉子多,互相牵连,置好了是不容易倒的。稻草置虽比小麦秸置要好堆置些,但那高而大的草置也是很难堆置的,而要堆置得好看,那更是要有技术。草置外形有两种:一种是呈长方形的,一种是圆锥形的。一般来讲,小麦秸置与棉花棋置堆置成长方形,稻草置有堆置成长方形的,有堆置成圆锥形的,而以长方形的居多。草置的最后一道工序就是苫草。沙上多风雨,苫不严实,草置容易渗雨。苫草都用稻草,即使是小麦草堆的草置,也是用稻草来苫的。也有人家预先把稻草编成苫头,草置结顶时,把编好的苫头直接铺盖在草置上就好了。草苫可以多次使用,很是方便。细心的人家还在草置顶部用草绳网牢,这样大风就不容易把草苫吹掉。如是,长方形的草置顶呈屋脊形,圆锥形的草置顶呈塔尖形。远观,长方形草置犹如一段厚实的城墙,屹立沉雄;圆锥形的草置犹如深厚的鼓楼塔,挺立英气。在那艰苦的年代里,这些柴草是农户的主要燃料,不保护好是要受累的。沙上人家有句俗语:“吃了上顿无下顿,愁了锅上愁锅下。”这“锅下”指的就是烧柴草。这种艰苦的岁月,讲给现在的年轻人听,兴许他们还不相信呢!

沙上的草置,曾经是沙上的一景,虽然草置离我们渐行渐远,但在沙上人的心目中,它永远是沙上人生活的一部分。

八十年代文章4:制作花笺纸

文/柳瑞林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前,乡下许多地方都有生产花笺纸的纸槽,也叫煤子纸厂。

农村花笺纸的销量一直很大,大多用于人去世、葬坟、上坟等场合。另外,乡下农民大多喜欢抽黄烟,用这种纸裁成很小的纸块,卷成圆筒,搓成条子,点燃黄烟筒里的黄烟,所以又叫煤子纸。除此,孩子上学练写毛笔字,用花笺纸裁开装订成大字本,比现在文具店里买的大字簿好多了。因为花笺纸吸水性强,吸墨不渍,易干,不易褪色,不易虫蛀,表面毛糙,运笔需用力,练出来的字有笔锋。

花笺纸的制作工序较为复杂,需建有纸棚、纸槽、纸榨、竹帘、焙笼等造纸装置,经过砍、浸、搓、碓、捞、焙、(晒)榨等工序。

立夏后,竹笋长出了枝桠,农户就将嫩竹子砍下,剖成竹条(当地称竹麻),一层层地叠在事先挖好的麻塘里。麻塘为长方形,长约50米,宽约30米,深约3米。,分层撒上石灰,再放适量的水浸泡发酵。浸泡大约需要三个月时间。浸泡后,放干麻塘里的石灰水,将竹麻一捆捆捞起来,晒干。

在近水的地方建有水碓,利用沟渠里的水推动轱轳转动,巨大的碓头高高昂起,不分昼夜地碾碎碓臼里晒干的竹麻,把竹麻碾成粉末。再把纤维状的粉末过筛后,倒进浆池,和杨桃枝条捣碎浸泡后的汁水搅拌均匀,这就成了造纸的纸浆。

接下来就是捞纸,捞纸是个技术活,不经过专业的培训是掌握不了这门技术的。在一个一米见方的池子里,捞纸师傅弓着腰,双手托起竹帘在纸槽里左一下,右一下,轻轻地兜起纸浆,小心翼翼地放在纸板上。

焙纸也叫晒纸。在一间不大、低矮的茅草房里,用黄泥巴筑起一座空心焙笼,像一堵墙壁,光滑平整。清晨,焙纸师傅,用几捆干杂槎塞进焙笼里,在焙笼门口点燃杂槎,等焙笼里烧旺后,再把焙笼口堵住,吃过早饭,焙笼烧热了,焙纸师开始焙纸。用特制的刷子将纸板上的纸一张张地贴到焙笼上,焙纸师的动作非常麻利、娴熟。贴好焙笼正面,又去贴反面,焙干一面,就揭去一面,再又换上一面。

将焙干了纸搬到木制的压榨机上,压榨抹平,土质的压榨机就是一个四条腿的木架子,底下放一块木板,把焙干的纸放在上面,纸面上再盖一块木板,一根长圆木固定在前头。后头吊一块大石头,压的吱嘎吱嘎响。

纸张压平以后,再分捆包装。30张为一刀,70刀为一捆。然后,分刀或分捆出售。

现在,安庆各地再也没有生产花笺的纸槽了,虽然还有商贩出售花笺纸,那是从外省进购的,生产花笺纸的师傅和纸槽已淡出人们的视野。

八十年代文章5:竹床阵

文/乔兆军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在我老家农村,人们乘凉最受欢迎的用品要算竹床了。我家的竹床是从奶奶那儿传下来的,竹床睡久了,已从黄褐色变成枣红色,并透着光泽,摸一摸,有种冰凉冰凉的感觉。

当火热的太阳滚落山岗,我们便搬出竹床放在院里纳凉。竹床已被母亲事先用湿毛巾抹过,我们躺在上面,凉意从背部沁入,传递到身体的各个部位,惬意舒爽。此时,流萤飞舞,明明灭灭。蛐蛐鸣叫,此起彼伏。树影婆娑,花香袭人。这一切的一切,构成了大自然优美和谐的画卷。

有段时间,正热播电视剧《射雕英雄传》,父亲便将14英寸的黑白电视机搬到院子里。《铁血丹心》的主题曲一响,我们姐弟几人立刻停止打闹,安静地坐在竹床上观看。

很多村民感觉院内并不凉快,就直接把竹床搬到大门外的空地上。先用扫帚把地面扫干净,挑来水泼在上面。待灰腥气散去,暑气也消了。再将竹床平平地放下,用井水将竹床浇透,擦干。井水清凉,擦过的竹床,一丝丝凉意即刻泛出,舒坦地躺在上面,冰爽透凉,浮躁之气顿除。

陆陆续续,家家户户的竹床都搬出来了,排在一起,形成了竹床阵,蔚为壮观。有老者右手拿扇,左手托一小茶壶,小口小口地啜饮,不为解渴,要的是那份悠闲。有庄稼汉子聚在一起,抽着大叶子烟,天南海北地神聊着,全然忘了白天的辛劳。小孩子们总是闲不住,从这张床跳到那张床,又从那张床蹦到这张床,弄得竹床咯吱咯吱地响,引来大人的不断呵斥。

不知不觉夜色渐浓,孩子们玩累了,也倦了,慢慢地眼皮子开始打架,甜甜地进入梦乡。大人们也开始哈欠连天,有些闲聊开始断断续续。到了下半夜,大人们怕孩子受了寒气,伤了身体,便将熟睡的孩子抱回屋里,遇到十分热的天气,就干脆在竹床上睡到天亮。

如今,当我坐在空调屋里消暑,心里向往的却是竹床所营造的那种自然朴实的清凉。

八十年代文章6:旧时光里

文/叶兆言

上世纪八十年代,有志文学的青年往往潜藏于后台,在文学杂志或报纸副刊当编辑。几乎是普遍现象,不说通往文学大门的必由之路,也算抄了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今日文坛成名的大佬,相当一部分人因此获利得益,上海王安忆,北京刘恒刘震云,南京苏童周梅森储福金,武汉池莉,天津赵玫,当年都曾这么韬晦养志。

当编辑做文字工作,非常不错的一个选择,进可攻退可守。看上去权宜之计,略作分析,就明白也属于迫不得已。八十年代文学热,最早走上文坛一拨人,不是文革中的写手,就是五十年代的右派作家,这说明作家除了生活阅历,还要有充分的文学准备。机会总是喜欢有准备的人,有些基本历练不可缺省,文学说到底不只是写什么,还有个怎么写的问题。

时至今日,文学的路线图并没完全改变,越来越全球化。一位美国佬曾做过分析,预测未来的作家之路,基本上是进大学学习写作,毕业后留校边教写边写。条条大路通罗马,文学青年当然还有别的路可走,当编辑或者记者,校园学写作教写作,以上两种选择相对而言,至少或者仍然是捷径。

王峰显然同时走在这两条路上,大学学习写作,当副刊编辑。过去这些年,我们没少打交道,他是个兢兢业业的报刊编辑,到时间就会写信督促。外界觉得我很勤奋,写了许多文章,不知道很多文字,都是编辑逼出来的。一个人可以写的东西太多,写什么不写什么,常和约稿有关,盯得紧先写,不盯缓写或干脆不写。为此,真该很好地感谢王峰的敬业,是他成全了我。

我知道王峰也会不时地写些文字,很自然的事,一个人选择去报社,蜗居编辑部替人作嫁,无疑是为了一份文学梦想,为了一点写作野心。这年头,还能怀揣文学梦想和野心的人不多了,岁月如逝,当年的那种风光不复存在,文学早已沦为一种纯粹爱好,成为一种坚守。

写作变得不再重要,可有可无,但是王峰仍然在坚持,断断续续在《南方都市报》,在《三联生活周刊》发表文章。风格属于小清新一路,干净明朗温馨圆润,基本上都沉浸在过去。他这本书拟名为“旧时光里的小团圆”,备选的书目还有“旧时光里的怕与爱”,“旧时光里的黑与白”,“回去看看最初的自己”,挑来选去,都在回忆已逝的历史。

过去美好,旧的时光充满诗意。过去将成为亲切回忆,通过回忆,通过文字记录,旧时光成了风干的蝴蝶标本。每个人都会有过去,都会有不一样的旧时光,人生百态千姿,人生五味杂陈,唯有借助这些过去,借助这些旧时光,才能够丰富又鲜亮地展现出来。

八十年代文章7:电视机往事

文/厉彦林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电视机还是奢侈品,即使家庭相对富裕的同志,家里最多有台黑白电视机。1985年腊月,我们筹备结婚了,我个人当时只有200元的存款,愁着置办什么东西。那时电视机是继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手表“四大件”之后,新流行的最大的物件。父母知道这个情况后,反复盘算,最后咬咬牙说:咱什么也不帮着添了,凑凑钱给孩子买台电视机吧!父亲把所有存折归拢起来,凑足了1200元。当时买彩电要托人,国外产品要凭外汇和购物票。我托人从县商业局局长手里要来一张电视机票,从专营店花了1190元,买了一台东芝牌17英寸的彩色电视机。这成了我们村里当时惟一的一台彩电。

结婚不久,我就要回老家过春节。我仔细巡视结婚的那两间平房,实在没有什么怕丢的,全家人最惦记的就是那台电视机。我于是就托熟人借了辆老式北京吉普,把电视机精心装进箱子,捆在吉普车后边的装备盖上,兴高采烈地驮回了老家。回到家,我小心地护驾着它搬进屋里。村里人没见过这等稀罕物,叔父大爷就叫着:快把电视打开,让我们开开眼!我接上电源,按上开关,里面就有主持人讲话,确实神奇。有人偷偷地趴在电视机箱后面往里瞧,只看见里面只有一些电线,确实找不着什么人,跑回电视机前面一看,那乳白色鼓鼓的玻璃上还有人在继续唱呀跳呀。大家不可思议,“如今人太能了,这么多人在这么个小地方怎么装得下呀”,“电视里这些人吃饭、住宿就都在这个木头盒子里?”

那时电视节目少,就中央台、山东电视台,其他台在偏远的山村收不到。用室内天线,能收到的频道更有限。遇上刮风下雨,图像就更不清晰,有时要接一根铁丝到室外,作为延伸天线。假若用手握着天线,电视节目也会清晰许多。当时乡村的电也不正常,常常节目看到紧要处,电灯闪几下,突然就没电了。大家一阵惋惜和长叹,只好重新点起煤油灯,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拉着家常里短,耐心等待。尤其是孩子们,看到电视上那么美妙的画面、那么动人的故事、那么有趣新鲜的事儿,诱惑得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那时电视节目不像现在这样丰富。山里年轻人大都喜欢看故事片,上了年纪的老人们爱看古装戏。有时为了调换频道,会闹得大家不开心。邻居们也很实在,完全像在自家,来早的就坐在炕上,稍后的就挤在地上,再晚一些的只好把门和窗子打开,站在屋外翘着脚、伸直脖子看……时常有人在训斥:坐下,坐下,我们看不着了。有人在指挥着调什么什么频道,有了喜欢看的节目却再也不允许别人换频道了。

年三十这天,各家各户早早吃完年夜饭,就到我家等着看电视了。屋里坐满了,门外也站了许多。电视从晚六点节目预告开始,等到八点前春节晚会开始前,屋里已经水泄不通,可门外还有人垫起脚跟往里看。实在没办法,干脆把电视搬到了院子里。

虽然屋外寒气逼人,天上飘着雪花,但大家兴致很高,因为每个人都能看到电视了。有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跺着冻得麻木的脚;孩子们冻得钻进家长的怀里,有的实际上已经进入了梦乡。有人干脆回家把厚棉衣拿来,母亲则干脆把被子抱来盖在我的腿上……院子这么大抽烟也呛不着人,父亲忙着给乡亲们递烟;母亲就忙着给邻居分瓜子,给孩子们分糖块,让大家眼不闲着嘴也不闲着。等到看完春节晚会,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有的问:这就演完了?那劲头看到天亮才过瘾。等大家恋恋不舍地离开电视,脚步声和狗吠声渐渐消失,各家比赛似地响起了鞭炮声,在欢笑声中迎接着新年。

屈指算来电视走进百姓家里也只有那么20来年的时间。往事如烟,如今家家都买了电视机,有的甚至几台。大年夜也没有当时的热闹气氛,都守候在自己家,街上也冷清了不少。人们日子富足了,精神生活也丰富了,可人与人之间少了些许的包容和温暖,山村少了曾经的热闹和激动。当年那看电视场面令我难以怀念,让我经常留恋与回味……

八十年代文章8:桔子熟了

文/墨涤寒秋

八十年代出生的我,童年的记忆困在了农村那片贫瘠的土地。总是寒酸的,青涩的,就像没有成熟的桔子,有时也馋得人流流口水。

打开记忆之门,最深的“乐子”,就是一群光着膀子的花脸猫,脱掉身上仅有的小裤衩,光屁股爬上村东头那棵被我们折磨得弯腰驼背的老黄连树,纵身一跃,猛地扎进小河,植根于无解处。雀跃着,嚎叫着,似乎想把不远处的蜜桔林震落几个桔子下来才好。

蜜桔林的桔子熟了,青绿的蜜桔屁股乏着黄白,说明桔皮已经薄了,至少比我们调皮的脸皮要薄些。大个大个的桔子压得这些树子头也抬不起来。树下一个窝棚,那是幺爷为它们站岗的哨所。

我们几个脑袋瓜子时而揍在一起,时候散开一阵欢笑,眼睛时不时地向蜜桔林瞄,似乎有事将要发生。直到炊烟在村口瞻望,晚归的飞鸟衔来土得快要掉渣的乳名,我们才结束“黄连树下欢笑---苦中作乐”的游戏。

星星点灯的时候,先放出认识幺爷家那条母狗的“花尾巴”,充当偷桔子的前哨。窝棚顶上圆月高挂,几个光着膀子的不速之客,鬼祟地向密桔林移动,猫着腰,潜伏着,移动着。

昏暗的窝棚比我们没洗过的脸还黑,偶尔有电筒光影向外照一照。幺爷播放着那个声音沙哑的收音机,不响了就拍几下。皱起爬满沧桑的额头,红着脸憋下两口包谷酒,又继续哼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老调。直到叶子烟杆磕出几声咳嗽后,幺爷才渐渐被鼾声放倒。

几声蛤蟆叫,这是偷桔子的暗号,说明童话已经就位,行动开始了。

桔子树下黑漆漆的什么也摸不着,好不容易顺着树枝总算抓到,几个硬邦邦的桔子。也不知道熟了没有,管他三七二十一,有就好。可是童心怎么也抓不着,急得直跺脚。

月亮急黑了脸,星星眨肿了眼泡,虫子们使劲地举报,可窝棚里只剩收音机在一个劲地干闹。

“哎呀”!不好!突然童趣一声高叫,原来被树刺刺了。紧接着传来了幺爷家那只母狗的几声赖叫懒叫。它在为这群熟悉的陌生人的行为感到蹊跷。

“快跑”,“被发现了”!

慌忙中抓起摘下几个桔子,我们抱头鼠窜,赶紧逃,有的人还不时地摔倒。

幺爷还是没出窝棚,只是扯着嗓门吼道:“崽崽们,别把树桠枝给我弄断了,跑啥子啊跑?”

“……”

幺爷家的桔子成熟了,很甜!和幺爷这个人一样好。真记不清偷吃过多少,掰起手指头数着数着,童年从指缝中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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