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花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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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花文章1:为什么我的眼里闪着泪花

文/三叶草

为什么我的眼里总闪着泪花,是哥哥的英年早逝。

哥哥去逝已有一段时间了,可我的那种落落寡欢的状态始终难以平复,每当我看到哥哥的遗物,想起与哥哥在一起的岁月,便心潮涌动。每次回家,我都会到哥哥的坟前久久地凭吊,任泪水飘飞。

妻和女儿对我的这种状态颇有微词。妻嗔怪地说:“一个大男人总是流泪,咋跟女人似的。”女儿则说:“老爸是文人,多愁善感。”她们这一说,我竟然泣不成声,弄得妻和女儿也陪我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男人流泪似流血。眼泪是一个人身上宝贵的东西,它凝结了一个人的挚爱、痛恨、辛酸、惊喜和悲伤。不论这些情感因何而来,一个人只要还有泪,就证明他是一个还“在乎”的人。

在我的家乡有一个邻居,是个40岁的中年妇女,平时性格特别开朗。去年春天,我回到家里。清明那天我挈妇将雏到祖坟上祭拜。我们在路上看见那位邻居正伏在坟上撕心裂肺地痛哭着,那场景真让人不忍目睹。我们赶忙走过去了。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那位邻居已收拾好坟前的祭品,准备往回走了。她看到我们,便和我们有说有笑地谈起来,全然不似刚才那个伤心欲绝的人。

我想,那位邻居刚才的悲伤是假的吗?肯定不是的。她在自然自语的念叨中一定是想起了某一件事,而这件事与坟中隔世的人有关,一下子击中了她心中隐秘、脆弱的那一部分,于是她哭了。但是这种痛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如闪过的流星,人性的光亮马上就被那铺天盖地凡俗杂事所湮没了。她是活在油盐酱醋里面的。她的泪水来如海水涨潮,转眼间就落了。她的生活依然平静、沉闷。

也曾见过街上那些垂垂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皱纹里刻着沧桑。他们的面部表情是呆板的,他们历尽了人世间的风霜雨雪。大悲大喜之后,对一切都已渗透。他们会哭吗?很难想象,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会涕泪横流。

忽然想到这样一句话:人生如泪。我这样说并不指对人生的悲观失意,而是指出一种状态,即泪水是衡量一个人是否还鲜活地活着的标准。随着岁月的更迭,生命中多了各种各样的枷锁和羁绊,泪水也许不再是灵魂的本质,而成为面具的一种。而人到老年,红尘顿悟,哪里还会有气势恢宏的惊喜与伤感,对一切全都能够泰然处之。泪水尽失,生命便走到了尽头。

我庆幸,我今天还有泪水;我祈祷,我会真切地流露伤悲。

泪花文章2:秋雨

文/陈绪伟

温和的秋,含着心悦的泪花,在季节刚立的那刻,就伸出手来见面了。

有山有水的地方,灰暗的云总爱牵着山的手,使劲向天空拽去。山怎么也舍不得苍翠树林,离不开花草的颜色,就把灰暗的云拉扯成银灰色,在空中披上丝丝细雨密织的羽纱,羞涩地与夏挥手告别,亲切地与大地握手相见。

一场秋雨,难舍难离、稀稀疏疏地下起来。树叶上、石头上、庄稼上、房屋上沉积了一个夏天的灰尘,雨水就这样清洗一遍,再清洗一遍,三番五次地洗刷,直到一个净亮、爽快的世界呈现在眼前,似乎才应该是这个季节的风格,才称得上是这个季节的颜值。

人们当然喜欢秋雨,火烧火燎的心情,在凉爽的雨水中,一遍又一遍地降温;焦躁的情绪被缠绵的、悠然的、细致的雨水,软磨硬缠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心情自然而然地变得冷静、安详、怡然了。

秋让人感觉到,与春的“温和、清爽”相似。秋和春,中间相隔一个夏季,人们却忽略不计,总是把这两个季节言说在一起。比如:春花秋月、春去秋来、春种秋收、春华秋实,春兰秋菊、春蛙秋蝉、春蚓秋蛇、春露秋霜、春秋之义、春秋积序……所以秋雨和春雨,同样是渴望已久而透明晶莹……这样节点地投其所好,无不引人细细品味。

然而,与秋雨见面,比较和春雨见面,各自的情绪和形式又有差异。春雨的恋情十分缠绵,淅淅沥沥地下;秋雨却少了几分爱恋,稀稀疏疏地下。春雨似闺中少女般的情思,丝丝纤纤飘溢;秋雨且像是儒雅闲逸的少年,潞潞缕缕抛洒,多了些顾花怜影般的感慨。春雨悄悄的、轻轻的来,润物细无声中;秋雨朗朗的、凉凉的来,消暑清尘在无形中。

撑一把伞到河边,与秋雨见面,心情自然好。伞遮过雨,风穿过伞,雾一般的秋水轻抚脸庞,一种透凉清爽的感觉袭上心头。河水与秋雨见面,满是笑开了花的容颜;人走进秋水的河,心中脑海的一切顾忌与烦恼,都从脚板下浅浅的水滩里踏过,从圆啾啾的麻骨子石上滑过,从软绵绵的细沙中踩过,油然而生融入大自然的快意美感。

赶着秋雨,在河堤上闲步,唰唰秋雨与哗哗河水,河波粼粼与水面雨花,交响出一首秋曲,不时有几只雀鸟划过雨空,落在河岸香樟树上,领唱着交响乐的美声部。河上几座桥,  在秋雨朦胧中,摇曳出一个个真实的幻影。也许有爱恋秋雨一样的爱情,在桥上用伞掩饰那心与心的贴近,唇与唇的亲吻。不该打搅的,还是不去打搅好;即使是想去打搅,也许没人理会你;最好成人之美,而不要自找没趣;追思般的远远望去,也许会有秋雨般风情的丝丝甜蜜。

离河岸不远的文峰塔,秋雨已把塔身清洗得明明净净,那是守望一座城的印章,雕刻着一方水土的古今人文。此刻,一群小孩,撑着五颜六色的小伞,在塔下的城墙上嬉戏秋雨,交错跳动的身影,似是雨中别样绽开的一片花朵。

凉风“呼”一阵吹来,伞被吹翻转过去,一拨雨滴趁机飘撒在脸上,浇入脖颈渗入肤内,一个寒颤与秋雨对接,感觉却是怡人心脾。见面的每一滴秋雨,就像一条相思线,生命的流线,轻轻从心中走过,偶有一点点平和,一点点静怡,一点点思考的收获。

立秋的雨,立下季节情感,立下别致风景,立下相思爱恋。

与秋雨见面,品味自然,感悟季节,珍惜时光,好好生活。

泪花文章3:美好的泪花

文/胡光荣(古月湘云)

人生的美好,每个人的感受不同,或者叫多种多样。我认为人生中达到了“求你想要的,享你拥有的,”这句话就概括的比较准确。而我人生中的美好时刻,真的不少,今天,我说件情感方面的事。

记得那是八十年代初吧,当时,我正在人武部当通信员。人武部里一位退休老政委的小女儿,她长得是身段苗条,体态风骚,桃花如面,眉似山黛,真有点像“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特别是她那细细的指尖,玉竹冰肌,玲玲珑珑,再往上移则是滑腻又微红浸润的酥手,像刚出笼的白蒸馍,圆滚滚、软乎乎的。那是我以后再没有看到过的秀手,漂亮致极。

对她,我亲过、摸过、抱过,甚而滚打过。有她主动,也有过我有限冲动。她的出现和进入,于我,曾让我血脉喷张,夜不能寐,但关键时刻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昏智。不然的话,我可能难得留在人武部,也就没有今天了。

至于我亲摸抱打的发生发展过程,那说来话长,已有30多年了,但我现在想起来,仍然会浮想联翩:如清晨,当朝阳在东边泼上第一杯胭脂色,我仿佛看到的是她那羞红面颊;而中午的暧风,掀开那浅蓝色的窗帘,我好像觉得是她翩跹飘动的身影;傍晚,当西边的夕阳给大地铺上万道霞光,我似乎听到了她银铃般的笑声……

“《小说月报》到了没有?”

她一边说一边快步地向我走来,看到我正站在人武部水泥乒乓球桌旁分发部里当日的报纸、杂志和信件,有部领导、各科室和机关家属订的。她订的《小说月报》每次来了,我会偷偷的先压着,等自己看完才给她,她询问时,我就用还没到,或者用快了快了,也许明后天就来了的安慰话语哄她。我还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次,她发现了我在骗她,就径直冲进我的寝室里,也是她第一次进我的卧室。

她看到我的书桌子上打开的《小说月报》,上方还有本笔记也翻开压着,她伸手去抽那本杂志时,意外的使那本笔记本滑落掉到了地上,她赶紧弯腰捡起,看到那本快要写完的笔记本,她凝神伫立,又好奇的看着里面的内容,回翻阅了一阵。当时,我的脸更加胀得通红通红,羞赧赧地站在她的跟前,像小偷似的,又像做错事了的小孩。然而,她却说:

“你接着看吧,看完请记了给我。”

政委女儿,养尊处优,貌美如花,可性子刚烈。她今天怎么了,成活菩萨了,她咋这样地走了,我想她发发脾气该多好呀,她的那股子烈性?我错了虽与她相关,而她今天的的表现好像是错因在她似的。她走了好半天,我还在胡思乱想着。

那天晚上,我整夜未眠,翻来覆去地想着白天发生的事。而那期《小说月报》,我只看了一篇短的,叫《赶驴》,写农村的,情节、形象我现在还能想起,摘录内容与平常比也少了许多。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打扫营区卫生时,就把那本杂志带在身上,佯装扫地等她出来,她也好像知道我今早一定会来。其情景不能说倚门相待,但可以说成不约而同。

“你不是还要摘抄的吗?咋这么快呢?! ”她表情严肃的说。

“抄完了。”我说。

她紧接着道:“你又在骗我!”

她话音刚落,我转身离去,没再回头。但我仿佛感受到了有一股热流顿时涌上心头,也像寒冬里的暖阳。

《小说月报》这本杂志,我当兵时很喜欢看,可我没有订阅,有我是通信员、军人、机关及其他因素,更具体讲还有经济原因。说实在话,我当兵时,津贴很低,真有点舍不得掏钱去买这种当时应该叫做闲着没事才看的书。后来,我工作安稳了,每年在订,连续订了20多年,一直到我用上电脑为止。也许真是她的原因,几十年来,每年订阅这本杂志,我就像养成了习惯似的或叫必须要完成的任务,但是,因时境变迁,我看的却越来越少了。人啊,一生中因一本书所掀起的波澜,对我来说,似春湖荡漾,波光涟漪,既夺目耀眼,又使人心旷神怡,我平静的情感之湖被她的这本书打动。

我还记得,当时正是部领导为我转户口,办理留在人武部当军械管理员的事宜,非常时期,我要沉得住气呀!我当兵六年的辛劳,就是为了这张“入城券。”所以,后来有段时间,我对她保持着距离。只是有一次,她硬要拿我那本笔记本回家去看,因为里面有我摘录加工的《小说月报》内容,所以难以推脱,另外,我认为她难以读懂。为难之时,我顺口说了一句:

“清风不识字,何必乱翻书。”

“你以为你写的是密码呀?!我那天看了几页,我知道,我晓得你记的每一篇,我知道你整理后要表达的意思,我不得把它弄丢,我……”她我个不停的说。

“行!行!行!我行好吗?!”我稍微硬硬的说。

我作的笔记,如果不看原文原著,一般人是很难看懂我写的什么。笔记里原封不动的摘录非常少,加工成份居多,还有字句跳跃,甚至有的地方语法全无,天书一般。我的这种学习方法一直延续至今,它的好处是能帮助我节省时间。另外,再好看的作品,只要在我眼里,我会在书上或另外取纸进行修改。如有年重读《红楼梦》中“葬花吟”那一章,我认为葬花主题描写不够,并立即添了上十几句:“臂挽花篮轻锄拾,花入篮中酥手拭;落花无情人有情,花若有情泪和诉……”我可不管它有水平没水平,添了再说,过过写《红楼梦》瘾。

我写到“瘾”字的时候,是不是有点离题了?别人认为,我无法想象和推断,但我学什么做什么容易着迷,也可以说成易成瘾、好患痴患傻、会走火入魔等,这一点我对自己十分清楚,情感上也是一样。我与政委小女儿的那段花痴经历,在很短的时间里,如干柴烈火,迅速熊熊燃烧。

“小白猫”。我喊着。

这是我给她起的名字,是我那段时间观察总结的,我认为用在她身上非常贴切。尖尖的小玉指,白皙滑腻的肌肤,像猫一样轻盈的步履。后面的这一点,是她与我好上以后,我才重新给她认定的,她一改过去人武部里老小们对她的印象。她在我面前,变得温柔、温存、温顺、温文尔雅,再用几个温字,我认为也不过分。如她进我的寝室,真像猫似的,滋溜滋溜的,有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开始交往时,她滋溜进来,把我吓得一跳一跳。

“你想教我变老虎吗?”她听出了我把她叫成“小白猫”名字的含义,就没好气的回答。

“嘚,笔记本看完了。”她继续道。

“放着吧,我在忙。”我带逐客味的说。

“咋了,今天哪个惹你不高兴了?”她答。我再没回应。

“那我真走了?!”她加重语气道,并转身朝室外走去。

我本以为她真的走了,正回过神来,专心致志地埋头打印人武部年终工作总结报告时,没想到她走出去没有多久又滋溜拐了过来,用手蒙住我的双眼,默不作声。开始,我以为是住我隔壁的还在职的副部长,正上小学五年级的二丫头,她好到我寝室玩,好跟我猜这种把戏。

“莫玩莫玩了,叔叔今天有事,今天忙。”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掰开被她捂住的双手。

回头发现,竟然是她。第一次,意外、惊愕、不知所措、躲避,我乱七八糟一阵子。只记得她还在我的右脸偏下部位重重的吻了一下,并迅疾离去。我又重新看到了她潜藏的烈性。

人不花痴枉少年,我被小白猫吻过的脸,是我记事以来异性对我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可我当时的年龄却早已离开少年队了。而我真正的少年时期,贫穷困顿,缺吃缺穿,勉强发育成人,对异性的兴趣,说来是有,按照现在的说法叫性成熟晚。并且,当时社会上对年轻人谈情说爱的事好像存在着一种压制排斥的现象,我记得叫什么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作风不正、作风问题、低级趣味、黄色下流、流氓、地痞、水老官等名字可多了。

我们农村人被强制地设定在农业社里,与外界不得交流,本族本队,青年男女之的卿卿我我非常少见。当兵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青年男女谈情说爱时手拉手。我只记得有一年,在我们大队部放一部外国电影,好像是罗马尼亚的,船在江中起火了,船上的人救火、逃生、跳舞、拥抱、亲嘴的镜头互相交换着,我每每紧张过后,看到船上男女一对对拥抱、亲吻的画面,总让我心跳加速,热血沸腾。之后几夜,我还会和我们队的年轻人走十好几里夜路,到相邻的大队去追着看。我那时已是十六七岁吧,是有想法的年龄了,但那时年轻人的想法都压着藏着。我现在认为当时的禁锢,谨慎有余。

晚上,小白猫滋溜来了。

我先开口对她说:“我下午打字多错了好几处。”

“是吧?!”她随即应声道。

“我今天晚上是来请你帮我们家订阅报纸杂志的。”她又道。

她除了说明年自己继续订《小说月报》外,她爸爸订《大众医学》、“参考消息”,哥哥订《环球世界》,姐姐的《大众电影》等。

从订阅的书报看,我看出了他们家人的兴趣和知识层次。人武部里,好订阅书报的人家,后来普遍优于不愿读书的,且十分明显。如勤读家庭里的孩子有留北大任教的,有进省城的,比较差的也是在市里行政,金融单位,不爱读书的子女基本上都进厂矿企业。九几年,企业破产倒闭,他们中的大多数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摆脱困境。这就是知识、命运、结局等东西有形无形又冷酷无情地摆在了人们面前。

小白猫比我要小,大约五岁多一点。她高中毕业后,招工当上了售货员。参加工作了,就可以免于下乡,这在当时是件多么让人羡慕的事。她的哥哥、姐姐都下过乡,呆了好多年,才招工进工厂,一个在三线军工企业,离县城20多里,姐姐在一家集体企业。

老政委是位南下干部,从北打到南,最后因文化太低,从省军区、军分区慢慢的,一级级的降到了县人武部里。虽然职务不算太低,但他还是有很多想法,有时偶尔的在现任部领导面前发发脾气,我当通信员的,总有所闻。如要他的老大下乡的事,老伴又无工作,把一个能挣钱的弄到乡里去,他本来指望老大养成人了,能帮助家里一把的,现在却成了泡影,另外不敢想象的是,下去了回城的希望还不知道何年何月?而更可怕的次年老二又继续下乡,前几年,有老大从乡下传回来的消息,接受什么再教育,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全***的,不说下文了,一位打江山,说出这样的话,必定有他的缘由。他还总是说起他的某某老战友,职务高,在省军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全不存在,我***的尽遇倒霉事,脾气大也有脾气大的好处,三女儿终于没叫她下乡了,给了,不,叫老政委争取来的一点慰籍更加确切。

平常,新政委就经常提醒我们,他家里有什么事,我们人武部能够帮助解决的,我们一定要尽量尽快解决。如帮他们家买煤、拖黄泥巴、打蜂窝煤、买粮等重一点的活,我会抽时间去做,其他发信、取邮件,包括我后来学会了理发,也不让他出去花钱了。这些细微的服务,我在人武部落下了“八大员”的美名,什么通信员、警卫员、收发员、打字员、招待员、炊事员、理发员、水电工,往后军械员、饲养员什么的还能数上好几个。

我只记得,当时,我是天天都忙。早上天不亮,开炉子烧水,打扫营区,给现任部长、政委准备早上洗漱热水,因家属均留在军分区,平时的换洗衣服,开水提供,这一般都是我早上要完成的事。白天,本职工作有,如大小会议室、四间招待室的清洁卫生,打字、通信、收发报纸等,从早到晚,难得休息。且年年月月如此。

特别是部里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放在大会议室,干部、家属、小家伙们,他们只要哪个想看,我就要去开门,有时信号不好,闪得看不成,他们还会喊我去爬上会议室门前那棵硕大高耸的橲树,调整那接得老高老高的竹竿天线,对着底下的屋里,行不行,行不行的与人对话?晚上去关门时,室内经常是瓜子壳水果皮遍地,不撒水易扬起灰尘,有水又粘在水泥地上,非常难扫,左右为难,心生怨气我只能深深地埋着。

那个年代,能看到电视是很稀罕的事,但我总是怕刮风下雨,把天线吹歪,影响电视收看,这样又得我去爬上爬下。可我更希望没有电视多好啊,它太占用我的时间了。还有的是,它最容易得罪人。

虽然我在人武部天天又忙又累,但与我当兵前在农业社做活的时候比,我觉得还是要轻松些。另外,还有一个很实惠的好处,每天,我会提前一点到厨房去,帮厨师们择洗青菜,打饭卖菜,一阵忙下来,我能和厨师们一起吃饭,吃得好。因人武部只有我一个当兵的,又在帮忙,厨师们很喜欢我的这种做法,一般不会收我的饭菜票了,这对我来说,每月能省十多元的伙食费,真是笔不小的收入。我记得那时小白猫每月工资也就二十多元,可我当兵时穿的不用花钱。虽然是累了一点,但累后有点收获,人会觉得舒服快乐。

后来不久,我更快乐的事儿,也纷至沓来。第五年立功授奖,出席军分区党代会,第六年顺利地留在了人武部当军械保管员。六年辛苦劳累,实现了我不要复员回农村的伟大梦想,我为什么要用“伟大”两个字,这是我一生中感受最深的,也是最大的一件事情。它的实现,我前面的路好像一下子光亮了,宽阔了,稳当了,舒坦了,有种苦海到边,涅槃重生的感觉。

转眼之间,新的一年到了,小白猫订阅的《小说月报》也如期而至 ,我不好意思再压着自己先看了。中午时分,我猜她已经下班,就拿着自己很想留下来看的那本杂志,怏怏不乐,然而我的心里却兴高采烈、急不可耐地想见到她。我的寝室离她们家有30来米,我好像觉得路好近又好长,脚铅重又轻盈。

正午,冬天的阳光穿过一排排又高又大的女贞树枝叶,给县人武部里窄窄的水泥路面上撒下无数斑斑驳驳,闪闪夺目,我踩着游离的光影,心里荡漾着抑制不住的不乐和喜悦。

近她心更怯,不敢先作声。她看到我送来的新年第一期《小说月报》。

“你咋不留着看呢?”她疑惑不解的问。

“年初,我忙些,没有时间看。”我急中生智的答。

“我敢肯定,你又在骗我。”她急切追问道。

我有点心虚,知道自己言不及义。并傻傻地站了半天,没有回答。

“你不是说年初忙吗,你现在不忙呢,你呆了,你咋不回话?那,那,那你敢紧回去忙吧!”她连珠炮的放。轰得我低头耷脑。

我的身子慢慢的挪动,渐行渐远,心却一步三回头,留连不舍。

回到寝室,我忙,我忙什么嘞?心乱如麻,麻出茫然了。我只知道,那天上午给政委晒的鞋子都忘记收了,一盆四季米兰留在屋外挨冻,还有什么的,错误连连。

第二天晚上,也是周日,仍然心事重重的我,还在愁眉不展时,她拿着杂志滋溜溜到我的跟前,把杂志往床上一丢,朝我挤眼眯笑。

“我昨天中午的话说狠了吧?!”她情蜜意柔地道。婉转低眉,沉默许久。

“没。”我迟迟的,不加思索地答道。

她已看出了我的不快,并讨好地说:“我今天听我爸爸说,你留在县人武部当工人的事已经办好了,我爸爸还帮你说过好多话。”

我细心的听,我知道,我吃商品粮户口是去年年底解决的,能不能招工留在武装部还是个未知数。她今天一说,我心里是有谱了。这是因为她爸爸与现任政委是河北同乡,感情不一般。人武部帮我说情的离休干部和在职干部很多,我也略知她爸在现任部领导面前为我转户口和留人武部工作说的话不少,政委跟我讲过,只是,我还没有听到我招工留在人武部的最新进展情况。

前段时间,我的情绪波动,工作中出现的差错,对她的冷淡,说白了,都是户口,工作所引起。

人啊,在巨大变动时的情感起落,如果把握不好,最容易酿成大错。此时此刻的我,六年的辛苦随时可能功亏一篑,付诸东流。我不想复员回农村,不想再过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缺衣少吃,还缺自由的日子。那个年代,城乡反差太大,真有天壤之别。

我当兵出来以后,曾暗地里立下的志向:一是要进城,如果目标实现了,第二是要学有所成。几十年来,通过自己的努力,这都一一实现了(写了几十本钢笔书法字帖),后面还有,我到现在没能实现,也不好意思讲了。

小白猫说着她爸爸为我帮忙的事,让我暗生敬意。

“是吧?我还不知道。”我说。

“我是今天中午才知道的。”她回答道。

我也清楚她最近几个月来,也在为我的事操心着急,甚至可以说她关心我胜过关心她自己。因此,从表面看,我们之间的来往和亲热程度大不如前,但内心里却是暗流涌动,地裂天崩。

我当兵没能提干,如果退一步能招工留在县人武部当军械保管员,实现进城梦,也是我苦思冥想,久久盼望的。今天,我终于听到这个好的消息了。

她刚一说完,我倏地上前紧紧地把她抱住,眼泪夺眶而出,并花花地流向她那微卷的头发,而每滴泪水好像都在诉说着社会上的一切:户口、指标、工作……这些像一道道高高的围墙,有型又无型的,却冰冷冰冷的把我们农业社和城市里的人隔开,让我爱不赢她,爱不动她,爱不住她,爱不了她……六年了,六年,今天,这些荒唐、冷酷、蛮横、可恶又可恨的东西,在我的面前都土崩瓦解了。一纸之功,仿佛爷孙。

后来,后来我们抱了好久好久,也哭了好久好久……

泪花文章4:孤雨泪花

文/孤雨泪花

小时候,盼望着快快过年,盼望着快点长大,目标很明确很唯一!对自己要求很高,追求很美好的东西,幼小的一颗心多么纯洁,天真的一双 眼眸多么水灵,长大时,没了过年的感觉,多的是同伴的一句——时间过得好快啊!的确是这样,时光易逝,曾经的稚嫩早已褪去,心智也逐渐成熟,成长起来了!

孤雨里,轻轻问问自己——是我变了吗?雨点肆意滴落在眼眶,对着黑夜说——没有变!那为何偶尔对生活失去了一片痴心呢?甚至很想逃避呢?来不及正确判断回答,却让:时间!告知心中的疑惑!

每天,循环同样的生活,人,累吗?我想我会hold不住,那我会有什么反应呢?会变得大家都不认识了么?我想我的反应是:脸上的天真无邪笑容少了吧!换来是一张强颜欢笑的面具看待世间万物吧!但唯一改变不了:我还是喜欢笑!喜欢拉家常,喜欢生活!冷冷的雨夜中,泪花似雾模糊双眸,刹那间,唤醒了那刻沉睡已久的心!回不到小时候,时光推着走远,活在当下,却发现生活总萦绕很多迷茫,停滞一步却要几倍,百倍,千倍,甚至一辈子的勇气站起来,走出这道坎坷!道理很简单灌输在每个人的思想上,却很难很难在思想上做出改变!

即将又是一个寒假的结束了,似乎又读懂自己了,明白很多事,懂得很多事!寒假开心大过不开心:开心的是——看清了社会,懂得了人情世故!不开心的是——时光荏苒,匆匆而过!和家人的聚在一起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从五指缝中无情流失了!

人,一无所有?赤裸裸的来到这世上,却匆匆而走,但在某个时刻早已意识到——岁月无声时,会不会回顾起曾经是否为自己努力过,奋斗过?生活依然继续,明天还是美好的!想起一位朋友——当你还在黑夜中看到你的五指时,你就一定要努力奋斗!我相信了!无法预计,却可以做到——且行且珍惜!

一个人的夜晚,并不孤单,一个人的生活,也并不无趣!很多机遇都是留给准备好的人,很多生活都是靠自己改造,做不到改变周边环境,却一定可以做到改变自己的心,用心去生活,用心去体验!倒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所以,洁身自好吧!孤雨,洗清污浊,泪花,卸了背负!从此——收拾好,轻装上阵,一鼓作气,好了!冲啊!不怕!

泪花文章5:栗水的欢笑和泪花

文/蒋家红

参加工作后,每年除了清明和封岁,就很少回老家。但一回到老家,就想留下来住几天,想到村子里转转,到河边散散步,再见一见儿时的伙伴!在老家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空气非常清新,有在县城吃不到的野菜和江鱼,因假日有限,最后还是不得不离开这里。

在全州文桥镇,风景最秀美的,是栗水,栗水有一条河流把村庄分隔,河的对岸就是我的老家达山口了。远远望去,村舍静谧地散落在田野上,再走一两里路,就来到山脚下。清明时节,春雨淅沥,缕缕炊烟与山间雾霭连成一片,梦幻般的水乡景色,诗一般的世界。最美的是栗水的河流,河水清澈,水流平缓,像一古典美女披着透明的丝绸。上游的拦河坝把河水赶到两岸的水渠里,灌溉了锦碧街和下宅村几千亩农田。没涨大水的时候,坝上的河水像一匹匹绿绸从织布机上平缓流出,而到了雨季,河水从坝上倾泻而下,发出惊人的咆哮,一改秋冬季让人心醉的静美。河岸浓密的柳树青绿耀眼,即使在大热天,人在树下也有一种闻了薄荷般的清凉。夏天里,河里成了村民的乐园,在这里洗个澡,回家吃什么都觉得香甜。

小时候,母亲好不容易省下钱为我买了一双凉鞋,我总喜欢穿着凉鞋和小伙伴到河里洗澡,由于太高兴了,洗澡后,总忘记穿凉鞋,丢了两次凉鞋后,母亲只好把旧的解放鞋除去布面,在鞋底上钻几个洞,再安上拖鞋的带子给我当凉鞋穿,尽管这样,我还是改不了喜欢去河里洗澡的习惯。栗水每年有二月初一和五月十五两个闹子,非常热闹。在圩日里,能吃到麻圆粑粑和米粉,能买到连环画,这大概是小时候最快乐的记忆了。

老家给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也带给我很多愁苦!那时候,栗水的大河上没有拱桥。平时到对岸的商店购物,只能从木桥上过去。而河里涨了大水,木桥就被大水冲走。这个时候,下宅村的老船工就要撑船,一天里,船要往返很多次。在栗水的大河里用桨摆渡是行不通的,下了大雨,河水很急,只能撑船。因为用船桨摆渡,木船不知要被大水冲到好远好远!只有用竹篙撑船,才能保证把船撑到既定地点。那时,老家的交通不是很方便,也因交通不便,造成了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秋季,因下宅村水渠里的水太少,达山口的碾米厂碾不了米,村子里的荣大爷只好挑着谷子到锦碧街去碾米。我和好友祖华正好要过桥,祖华热心,就帮荣大爷挑谷子。到了桥中央,祖华大概是眼睛看了水流,脑袋有点发晕,一头栽进河中,箩筐里的谷子全部喂鱼了!我想都没想,扑通下河,把祖华拉了上来。荣大爷没有怪祖华。多年后,我回乡见到荣奶奶,她就和我打招呼:“你就是红仔吧?谢谢你和祖华当年帮我们挑谷子!”我知道,她说这话是真诚的,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那时,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小学升入初中,要进行选拔考试,录取的只是一小部分人,而这种考试的考点一般设在集镇的初中。考试的前两天栗水河里涨了大水,木桥被大水冲走了!怎么办?学校的领导、班主任通知所有家长来开会,最后决定,班主任带领学生翻山越岭,取道庙头镇的宜湘河大桥,再到文桥初中参加考试。考试的头一天,班主任汪国太老师带领大家翻过学校后面的越城岭。爬山时,很多同学撇下了避雨的尼龙薄膜,不知摔了多少跤,从凌晨6点多走到傍晚7点多,才来到文桥初中。全天估计走了30多里的路程,这次跋山涉水把我们都累趴下了,那一晚睡得特别香,这大概是童年里路程最长的一次远行。

1992年,栗水大桥动工建设,那时我在家务农,大桥桥墩要挖基础,我去挖了一天,干得腰酸手麻,但心里无怨无悔!老家上面的两个村子来了好多人,他们也来参加建桥,个个都干得很起劲!要知道,由于交通不便,这两个村子有不少年轻人还在打着光棍。应该感谢栗水村的党支书和达山口的林场场长,他们一合计,把集体林场的杉树卖了一批,加上村民都筹了点钱,建桥的款有了。

1993年,我考上师范,栗水的石拱桥还没修通。1994年暑假,好几个师范的同学想来我家看我,经过木桥时,很多女同学是爬着过来的。吃饭时,有人说:“蒋家红,你们家我再也不来了,我怕过那座木桥!”听了这话,我心里很是酸楚。还好,大桥于当年年底修通,桥面能过重车,运啥东西都方便。

泪花文章6:滚烫的泪花

文/钱国宏

在我的记忆中,每到腊八节这天,全家人都会围着东北乡村特有的取暖设备——火盆,抱着大碗,喝母亲熬的腊八粥。那粥,稀稠相间,鲜艳悦目,红枣、小豆、糯米、莲子、绿豆、菱角……混杂在一碗粥里,热热地散发着浓浓的香甜气息。

那年我成婚后,与年迈的父母分家另过了。由于我租的房子离父母住的老宅子很远,加之工作繁忙,我和妻子很少回去看望二老。

一个极冷的中午,外面雪花纷飞,寒风呼啸。我正守着火炉给患病的妻子煎药,房门突然开了,夹雪花和冷风,一位“雪人”站在我面前。来人拍打拍打身上的雪,慢慢摘下头巾,是母亲。母亲跺跺脚,拍拍身上的雪,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毛巾包着的东西。我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层毛巾,再慢慢打开,里面是一个铝饭盒。“今天是腊八,娘知道小妍病了,就把熬好的腊八粥给你们送来了。”那天是腊八节,我忙得都忘了。我忙把母亲让进里屋,母亲把那盒腊八粥端到妻子面前,“道远,我怕粥凉了,就用毛巾裹了好几层,路上我把粥放在怀里温着哩,你俩尝尝,还热乎不?”端着这盒腊八粥,我和妻子真的难以咽下。我知道,为了这盒腊八粥,母亲肯定是忙了一整天:洗米、泡果、剥皮、去核、精拣,傍晚时分开始下锅熬粥。腊八粥是最费时的,熬半宿才能熬好。灶下的柴火一定是映红了母亲的满头白发,冒出来的烟一定是呛得母亲咳嗽不止……母亲把腊八粥熬好后,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好,冒着漫天大雪,步行五公里给我们送了过来。

在母亲的再三催促下,我和妻子喝下了滚烫的腊八粥,和腊八粥一同咽下的,还有滚烫的泪花。

泪花文章7:伤疤·泪花

文/钟铭沁

用细腻的手轻轻抚摸着肩膀上那条清晰的伤疤,霎时,心弦上像抚过一缕微风,平静的心海也荡起层层微波,久违了的记忆与珍藏在眼眶中的眼泪更像一阵阵沁人的花香幽幽地袭来……

那是我永生难忘的一天,我第一次看见妈妈为我留下那么心伤的眼泪!

我惊恐地望着妈妈手中颤抖的棍子,又看了看妈妈:她满脸通红,牙齿狠狠地咬着嘴唇。我慢慢地闭上眼镜,等待着棍子落在我身上的那时刻,虽然依旧期望妈妈不要打下来。终于,棍子还是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身上。伴随着我的哭喊和泪水,妈妈的泪水也流出来了,她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摸着那条条红红的伤痕,又擦干了我满脸的泪水,轻轻对我说:“疼吗?以后要听话!知道吗?”我点点头,又重重的点点头,歇斯底里的喊到:“对不起,对不起……妈妈!”眼泪更肆无忌惮的在流淌。

这时,我尽量蒙起眼睛,不忍看见妈妈用她已经变粗糙了的双手来擦拭我的眼泪;不忍看见妈妈枯黄的发丝里多了些许白发,不忍看见妈妈憔悴的脸颊上还要流淌着心伤的眼泪。我很想去

帮妈妈擦擦眼泪,我愧疚的不敢伸手……

回想起那天,我眼眶里禁不住的模糊起来,涌出一串泪水,我会狠狠的把它擦掉。因为从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不让妈妈为我伤心,不让妈妈为我流泪!

我要把我的那些伤痕,妈妈的那些泪花,永远、永远地珍藏在心里……

泪花文章8:雪花,飞花,泪花,亦心花

沿冬夜的北斗星启程,在天之涯一吻雪花的心痕,我便开始了长长的梦,梦里梦外,漫天皆飞花。当启明星眨着眼睛把我从睡梦中唤醒,面容依然沉湎在花儿一样的微笑时,微微上翘的嘴角却已挂满了晶莹的泪花。此情此景,是雪花?是飞花?亦或泪花?如若,三花皆入梦,会从情感深处氤氲一朵心花吗?

——题记

初冬的雪要么擦肩,莹翅一现;要么深恋,把自己的一生都深深植入钟情的大地。春夏如同手里的流沙,在飞花时节便把秋镀成一片金黄。凝视阡陌远处,枝丫上一枚绯红的树叶,摇曳的身姿亦如端坐的菩提,暮然回首便会愕然惊叹:哦!已经迈入冬天了!

如果说我的生命只有一季,理应首推飘雪的冬天。也许,正是因为万物的萧疏总是给人带来生命的启迪,便会让人想起黄卷青灯,流星一闪,美人迟暮,太公发髯。冬季,把万千气象雕镂成一幅苍茫景致,所以冬天里的人们也显得深沉了许多。

走进冬天,一旦蜷缩在厚厚的羽绒服里,出窍的灵魂便想被西北风一起卷进整个冬天。恋冬的情怀,如若凝聚心脉,就会如痴的眷恋精灵般的雪花。雪花的魄之晶莹,就像恋人的明眸皓齿;雪花的洋洋洒洒,就像恋人的美丽裙裾;冬日暖阳,就像恋人的浅笑嫣然;浮冰积雪便是恋人的凝脂肌肤。冬,若是一位说媒的红娘,雪,便是我钟情的恋人。在我人生萧瑟的季节,雪花,洗尽铅华,不施粉黛,一袭素衣迎接我千里归来,洁净我疲倦的身躯,慰我以温暖的阳光。

爱情之神圣,犹如一支含笑的朱砂梅,抽芽,含苞,待放在严寒的三九。当穿越天地的一羽飘雪,把圣洁的吻印记在梅的额头,梅便会迎风摇曳,婀娜多姿起来。雪中的梅,亦如一位端庄文雅的知性女子,成熟而美丽,雍容而深邃,大气而又灵动。梅一旦迎风绽开,雪花会绕着梅翩翩起舞,尽享飘逸;梅花会在雪花下面恣意开放,尽享唯美。梅,瞬间雕刻成了雪眉间的一粒朱砂,雪,晶莹剔透,悄无声息的便融进了梅妖娆的风姿。雪与梅的恋情,吟唱了唐诗宋词的绝代风华;梅与雪的唯美,亦行走在古玩字画里且价值不菲。

雪为寻梅,历经了蔚蓝色深空的浮游徘徊,月华里辗转漂洗,只为万里寻梦而来。梦,懂了,心,醉了,泪花便选择了去远方追随风的足迹,恋着风机的灵动,积化成了雪。雪花、梅花,泪花,随风起舞,一时间,洁白的雪花,殷红的梅花,飘落的泪花构思了红白互映的世界。雪,浓了,心,念了,朴素的自然景致,素描着动与静的惟妙惟肖;情感的世界也循着飞花的路径,捧着或喜或悲的泪花执念而来。氤氲的心花,不知是自然景观陶醉了跳动的心脉;还是心律的跳动舒活了自然世界?

爱,是一首传唱千年而经久不衰的赞歌,男欢女爱,便是根植于人们心目中根深蒂固的风花雪月。踏雪寻梅,是人们吟唱雪的飘逸,写意梅的傲骨,也是对唯美爱情的积淀与升华。伫立梅的世界赏雪,飘飘洒洒的雪精灵演绎着爱的坚韧,梅花如若与雪花深情一吻,便会不知不觉中洗刷了污浊的灵魂。静候在雪中赏梅,映雪绽放的梅花便书写着爱的刻意与执着,雪花轻语在梅的花蕊上呢喃,就会飘逸出一身朱砂梅的馨香。

对冬的情愫由来已久,这种情愫来自冬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自然的形容里消瘦了山水,淡远了日月,用一季飘雪孕育来年茂盛的生命。金黄的银杏树叶从树上翩然而下,悠然、安详、静怡,佛说: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刹那间抖落繁华,顷刻间寻找永恒,历经了春风夏雨,沐浴了秋阳冬雪,当爱归于沉寂,无爱的世界便尘归尘土归土,不留恋,不回头,就如隽刻在雪花里的爱神,虔心的等待下一个轮回。

梦,是人生的一部分,重叠了昼中所思所念,酣睡里幻化为不同的梦境。夜深了,爱意依旧徜徉,心,想了,便枕着雪花入睡寻梦。柔柔的月光透过窗户,亦如飘飘洒洒的飞花,美丽着虚幻的梦,梦醒时分,泪花已濡湿了衾枕。因为,远离现实的梦,就像雪花的精魄,只能莹翅一现,复制不了现实的意境。

雪花的美丽,源自于天然的精工细雕;飞花的多彩,绚丽于生机勃勃的生命精髓,泪花的凄美却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悸动。追求美丽不需要东施效颦,弄巧成拙,空惹得千古一笑;多彩生活不是大唐的霓裳羽衣,刻意的渲染,会失去自然淳朴的本真;心灵的悸动是泪花的泉眼,喜极而泣的同时,多一份感动,多一份美丽,少一分伤悲。

雪花,飞花,泪花的姿势之美,皆源于无拘无束,多灵动于身躯的曼妙,空间的腾挪,徜徉的自由。当万物归附与沉寂,生命的传承与接力,需要生机的勃发,潜能的张力,精神的永恒,最后,随一曲悠扬的旋律,选择了一种最为优美的自由式落体。自由,多么美好的字眼——没有失去过也许永远也不知道自由的珍贵。身体囚困,思想禁锢,精神扼虐,道德底线上那点仅剩的心性与良知。

真正可怕的是——我寻找不到一个可能从梦里醒来的契机,也找不出三花同时入梦的缘由与路径。喜与悲,纠缠人的一生,是两条永远也不可能交会的平行线,或延伸或终结。泪花的飞溅和垂落,与飞花的上杨、雪花的下落形体相同,姿势也同样优美,从一个侧面,丰富了生命在于运动这一主旋律。美丽如若没有丑陋衬陪,快乐缺失了痛苦相伴,美,也不感觉不出何为美?快乐,也体会不出快乐的滋味来。

雪花,飞花,泪花如若一起入梦,只能证明你已经拥有了足够的人生阅历,学会了转换不同的角度去审美,也发掘了平淡人生并不平淡的真实内涵。爱,痴缠于梦,梦,回放着爱。有梦的爱,会激发生命的潜能,增强爱情永恒的表征,丰富荡气回肠的价值人生……至于能不能氤氲出美丽的心花,则要取决于自身的修养,澡雪的神气,飞花的灵动,泪花的感悟。过于懦弱或者甚微,心花必然过早凋谢;如若矫枉过正,心花亦成为“花心”,而失去其价值意义。

雪花,飞花,泪花能否入梦,爱,仍要继续。只要心中有爱,才有可能氤氲飘逸朱砂梅一样馨香的心花,陶冶如雪花一样魄之晶莹的情怀。此爱无期,惟愿人生处处有爱!

午夜的钟声早已划过夜空,我想我该睡了。冗长的梦,期待我加入梦的畅想,起身望向窗外,雪停了,风依然呼啸的拍打着枝头,沉湎于“文心雕龙”的夜,我不想入睡,无奈困意已经步入我的眼帘,也已经感觉到了梦的存在。但我的心依然雕塑着美丽的心花,唯愿此夜情思,彼时心醉;惟愿相见总有时,再次一同享受雪花的翻转,飞花的飘逸,泪花的灵动;惟愿梦中相遇,情意绵绵,道一声:晚安,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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