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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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文章1:乡村记忆

文/心灵的港湾

我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子弟,在我的内心深处,珍藏着我浓厚的恋乡情结,它将伴我走过我漫长的风雨人生。

岁月无情,把孩童变成青年,又把青年变成老人,也改变着我难以割舍的乡村。那些曾经的如诗的画面,那些曾经的如画的风景,一度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却永久地镌刻在我的心灵深处,成为永恒的记忆。

(一)耕田的号子

每每回到家乡,立于一望无垠的田头,父辈们那铿锵有力的耕田号子,似乎穿越时光,从远方缓缓传来,由模糊而渐清晰,由微弱而渐浑厚。

那号声是飘在空中最美的音符,是发自内心喊出的不可战胜的坚强。它划过长空,穿透我们的身体,震撼我们的心灵。它走过黎明,走过黄昏,与朝霞相拥,与落日同行。它让空中的鸟儿也不敢歌唱,路过的歌唱家也羞愧难当。它透过笔端,凝结为美丽的诗篇。那号声里写满了憧憬,诉说着渴望。

拉犁的牛也心领神会,伴着号声,合着节拍,走出整齐有力的步伐,于是,平整的土地上泛起了均匀的犁花,这不是他们在这深情的土地上创作出的最美的画卷吗?

(二)午收时节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午收时节。放眼望去,波浪滚滚的金色海洋占据了我整个视野。儿时的麦收情景又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现,恍惚中,我又回到了儿时。

黄金铺地,老少弯腰。辛勤的汗水终于换来了丰硕的收获。大人们挥起闪亮的镰刀,一把把收割成实的麦子。而我们则在田里或路上捡拾丢落的麦穗。看着金灿灿的麦穗,籽粒饱满,在风中摇曳,多像胖墩墩的孩童在调皮地玩耍。大人们挥汗如雨,但似乎并不显得怎么疲惫,面庞洋溢着幸福,眼神中写满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他们用平板车把割好的麦子拉到场上,散匀,晾晒,然后赶着牛,拉着石磙碾压,一圈,一圈,一圈,又一圈,……麦秆在不知不觉中被碾得平坦了。这时候就是我们的一番天地了。我们小伙伴在平坦的麦秸上打滚,翻跟头,打螃蟹(侧翻)……玩得不也乐乎,全然不觉得麦秸扎人。

场打好了,挑去麦草,把有麦糠的麦粒聚起来,用木锨扬去麦糠,一堆喜人的麦粒就呈现在我们眼前了。麦收中最有技术含量的一步也就是扬场了。父亲是一个扬场的高手。它扬出的麦粒、麦糠,界限分明,自成一片,麦粒和麦糠都不会跑得太远。看他扬麦的过程,听锨起麦落的声音,分明就是欣赏一首节奏明快的乡间小曲,令人陶醉。那时,我也学着父亲的样子,扬了起来,结果是东一锨,西一锨,南一锨,北一锨。父亲说,你别扬了,要不我还得再扬一遍。扬场看似容易,轻松,实则很难把握。遗憾的是,到现在我也没学会。

割麦时,腰弯下去,就是一张拉满的弓,满载的是力量;扬场时,锨起,昂首,麦落,扬起的是希望。这经典的画面将永远定格在我儿时的记忆中。

我爱你,我永远依恋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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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文章2:农家菜花

文/拓毅

清明节快到了,忽地记起农家的菜花来。这菜花不是开在田畴和菜畦里,而是开在农家窑洞的墙壁上。

记得小时候,每到农历正月后半月,几乎是每家每户都不会忘记做一件事:把一根白萝卜(或蔓菁)齐腰切断,保留带根部分,并将其内芯剜去,形成钵状,注入清水,再把分开的蒜瓣儿一瓣瓣植入水中,然后用一缕细麻绳儿系起来,挂在墙壁上,让其慢慢生长。这件事必须赶在正月月底前做好,倘一进入二月就不能做了。我不知道这个中有什么禁忌,有什么讲究,反正,家家户户都是如此。

挂在墙壁上的白萝卜在最初的几天时间里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几天过后,根部就羞羞怯怯生发出了好些黄黄的、绉绉的嫩叶儿。这些嫩叶儿逐渐由黄转绿,并大大方方地舒展开来,开始了它们的新一轮生命旅程。与此同时,那些栽植在水中的蒜瓣儿也一齐努出了尖尖的芽尖儿,就像与萝卜叶儿比赛似的,也急切切地相互拥挤着生长起来。而不经意间,白嫩如翠玉般的菜苔也偷偷从菜叶儿间探出头来,开始使劲儿拔高,最后,渐渐挣脱了叶片儿的包裹,努力向上,日显茁壮,不长时间便亭亭玉立,俨然一株蓬勃向上的菜秧了。

这悬挂在墙壁上的白萝卜,不,这株生长在墙壁上的菜秧,就是农家寒舍里的小小盆景呢!这一绿色景致,使简陋的、甚至有些寒碜的农舍,在春寒料峭的早春二月,一下子有了春的色彩、春的意味儿。它虽说不上使农舍蓬荜生辉,可最起码使农舍在蓦然间有了生机,生出了许多喜气。忽有一日,在那碧绿的、润玉般的菜苔顶端,悄然生出一堆黄米粒儿似的花苞儿来,主人便惊喜道:“快看呀,菜秧打起花骨朵儿了!”于是,一家人都喜形于色,盼望那花骨朵儿快快膨大,早一天绽放开来。孩子们每天放学回家,一进门就仰脸看那菜秧:“怎还没有开呢,是不是缺水了?”就央求大人给菜秧添水。大人说:“甭心急,临近清明节它才能开呢!”孩子们便掐着手指,期盼清明节快快到来,因为他们记住了大人们说的话:清明节一到,那菜花儿就要开了。

在孩子们急切的期待中,春的脚步加快了:河湾里的柳丝吐出金黄的嫩芽儿,笑眯眯地缀满了枝条儿;剪尾紫燕儿轻俊的身影儿从柳丝间掠过,几声呢喃后,便衔着春泥,修补去年的旧垒去了;在明媚的春光里,蜜蜂的身影儿也出现了;而悬挂在农家窑洞墙壁上的菜秧,也终于在清明节的前几天绽开蓓蕾,粲粲然放出了一顶黄灿灿的菜花儿!

这是多么好看的“盆景”呀:青葱葱、苗条条的蒜苗儿齐刷刷的,宛如一盆淡雅明丽的水仙,绿意盎然,鲜嫩可爱;那颤巍巍的菜花儿,由碧绿的菜叶衬托,一枝独秀,灿若黄金,竟招来一只蜜蜂“嗡嗡”地在上面盘旋呢!这只可爱的小生灵,一定是惊艳于这明艳可人的菜花儿,嗅吸到它所释放出的淡淡花香,才来光顾的。它的飞临,使这原本静态的“风景”,轻轻摇曳、愈加鲜活起来,甚至还多了许多韵味,生出了许多难以言说的美丽。

孩子们翘首期盼的清明节终于来到了。清明节又称寒食节,是二十四节气中最受重视的节令。在北方乡间,清明节前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吃煎饼(北京人称春卷儿)或摊黄儿。煎饼馅料通常为细粉条儿、洋芋丝、豆芽、豆腐、肥肉片儿等。这些原料的色泽都单调,于是,人们就将“盆景”里那绿格蓁蓁的鲜蒜苗儿割下来,切成乱粉粉的碎叶儿,拌入馅料内。乡谚云:“三月的韭,佛张口。”是说三月的韭菜香味儿浓烈,就连视韭菜为荤物的佛祖都想张口品尝哩。其实,这三月的蒜苗儿也一点儿不比韭菜逊色,你看,这馅料内一拌入蒜苗儿,即刻就变得色香俱佳、很能撩拨人的食欲了。煎饼馅调好了,妇女们便将荞麦面与鸡蛋混合,搅成糊状,摊成薄薄的面皮儿,然后把调拌好的馅料卷入面皮儿内,这样,一张美味可口的煎饼就算做好了。人们吃着煎饼,就想:噢,原来那“盆景”里的蒜苗儿专门是为清明节培植的呀!

清明节过后,那些被割去蒜苗儿的蒜瓣儿因释放尽了全部能量,已不再生长新的嫩芽儿;那黄灿灿的菜花儿也极不情愿地凋谢了,就连那原本劲拔的苔茎也开始一天天萎蔫,最后终归干枯--清明节过去了,它们的使命也完成了,短暂的生命也就结束了。

写到这里,抬眼看日历牌,上面显示,再过两天就是“春分”了。我不知道在乡间农家窑洞墙壁上,现在是否还会挂有那“小小盆景”?倘有,想那菜花儿也该又快开放了。因为“春分”过后便是清明,就像那青葱的蒜苗儿专为清明节做贡献一样,那黄灿灿的菜花儿也专是为清明佳节而绽放的呀!

农家文章3:当裁缝的五嫂

文/九满

我的五嫂是一个瘦弱的农家妇女。育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五嫂忙里忙外,成天风风火火做事 ,她学我五哥正直爽快,也学我母亲宽厚忍让,不忘乐善好施。

她当过裁缝,知道制衣时哪里该藏着,哪里该掖着,哪里又该辅以装饰;又凭着当裁缝的历练,让家人每一个都穿得干净漂亮。即便生活再忙,日子再苦,她也把生活的暗淡处收拾明亮、阳光,尽可能地讲究精致。

日上中天,五嫂从地里收工回来。鸡把屋里屋外的杂物翻了一个底朝天,猪在栏里狂飙,儿女胡乱地睡在地上、床上……面对这混乱的一切,或许是天性里的沉着,她都认认真真地捋顺了也承接着,像是面对她那些难缠的让她把裁剪好的衣服反复改来改去的顾客。她安坐在灶膛前烧火的同时,还能吵着菜、煮着饭、收拾着家,顺手还把厨余之物喂了鸡养了猪。跳动灶火的映照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从没有按下葫芦起来瓢的慌乱。而那安稳的炊烟和氤氲的水汽,总是让人感到生机和安然。

五嫂是生活气定神闲的设计师,穿过柴米油盐酱醋茶,家里玻璃干净透亮,园子里井井有条,黄瓜豆角在土里被条分缕析,它们各居其位,热热闹闹地说着春天,又笑着夏天,尔后又收紧了秋天,一年又一年。亮格铮铮的生活背面,那些可想而知的辛劳与苦痛,都被五嫂缝在了生命的深处,就像是串联缝纫衣物一样,当她站在众人面前抖出全家人的生活时,总是妥帖清爽的。

家人是五嫂从来都没有忘记的扣子吧。五嫂不言不语,可家里每个人喜好哪口,五嫂总是照顾着,有时是在瓦罐里留着儿子喜欢的豆豉炆南瓜;有时是给女儿藏着一把她爱吃的蚕豆;有时是锅里给五哥温着一大碗放了红枣、鸡蛋的甜酒;五嫂像个魔术师,在平淡的生活里总能给家人那么一丁点念想和惊喜。几十年来,就是这些随时都在发生着的念想和惊喜,像是在粗布衣料上绣上了些奇思妙想的图饰,质地还是那个质地,但那些巧思却让质地不那么粗糙沉闷。

该用剪刀的时候就用剪刀。在女儿们成才的路上,五嫂是决绝的。仅举一例。五嫂东躲西藏躲避乡里计划生育人员的追查,得了聪明伶俐的儿子,自然视若掌上明珠。十四五岁时,侄儿就被五嫂硬着心肠送到县城上学。在送走儿子这一天,年少的侄儿哭得惊天动地,多难的日子都不哭的五嫂也以泪洗面。那么多的眼泪流淌,也没能改变五嫂的决定。侄儿是在她的泪水中受到教育和震动,知道求知向学是多么重要而不可移易。

在想方设法让儿子上学这一点上,五嫂又是胸有格局的设计师。她鼓励他努力学习,不让他下地干活,家中的一切细活,也都由她代劳。后来,侄儿如愿考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在大都市广州结了婚,有了自己的家,用自己的聪颖和智慧行走世间,不忧不惧、从容大方都来源于作为知识者的底气。

我的父亲去世早,母亲只是一位家庭主妇,一辈子没有赚钱的能力。为了我上学的费用,母亲在万般无奈之下,她向她那几个成了家的儿子开了口,她说,你们供九满上学吧。五嫂深知时光漫长琐碎,在生活的关键处,应该全力相助。便毫不犹豫地响应母亲的呼求,以最积极最主动的姿态支持我上学。当时,五嫂的生活也很艰难,在经济上焦头烂额的日子里,没有人想过她在帮衬我上学的漫长光阴里,是否有过惶恐不安或隐忧落寞,只是见到她是个手握剪刀的裁缝,帮着我与母亲剪掉生活里的破绽,缝补日子里最破落、最薄弱的部分,熬着,盼着。

那年寒假,我去五嫂家,五嫂从衣柜里抽出一张两元的纸币给我。当时,两元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我得到这两元钱,心怦怦跳,五嫂看来也很兴奋,那兴奋显然是我得到了快乐。她笑眯眯地瞅了我一眼,脸上挂满了幸福。在那个贫困的年月,大多数做嫂子的都把夫家人伸手要钱看成负担和讨厌的事,而五嫂却当作了付出爱心的机遇。因为那二元钱是五嫂瞒着五哥给我的,更让我看到五嫂的品格。以后许多年,我都记得五嫂对我的情谊。

五哥五十二岁时因为胃癌去世,全家人都害怕五嫂扛不住这个打击,我们在惊恐当中无声地盯着她,害怕不说话的她倒在长年忙碌的灶间,也担心没有表情的她倒在她喜欢侍弄的园子里。然而这一切都没有,我们只是见她一头浓密的乌发很快就白了大半,嘴唇抿得更紧,而所有的皱纹都因为失去亲人的打击而像刀刻一般清晰异常。她走路更轻了,她对着五哥的遗像说些什么,我们根本听不到,只是门一关,我们所有人都被挡在外面,悲伤似乎也被控制在了屋子里。

生活的河流总是如常向前,就像身体虚弱和常年劳累让五嫂在中年之后就一把一把地吃药一样,那些伤痛堆成的药丸,被她一颗又一颗地消化的时候,牵着她进入到由苦难生生磨砺出的豁达晚年。她对儿女的牵挂更深了,给儿女的电话里,都重复着一个相同的开头:你啥时候回来呀?儿女们就都知道,自己还被母亲牵挂着,万千丝线在她手里还是没丢没乱。

五嫂是个裁缝,却没给自己在人生的舞台上做过华装。生活不由分说,给了她完全不由她挑选的衣料,好看难看、苦着乐着,她都没有抱怨过,只是尽可能地顺势而为,简单裁剪,让子女们披挂上阵,把自己作为母亲的戏在台下演下去。

我常想,依五嫂的聪慧、巧思和坚韧,如果念了书又赶上了她儿女的时代,那该多好,当过裁缝的五嫂会不会裁剪出另一番命运和多彩的生活呢!

农家文章4:风逸耧铃

文/芦岗-芦笛

生在农家,地处偏僻,没听过高雅的音乐。然而,我敢说,我是在世界上最优美的交响乐声中长大的。

九月初,秋收已毕,场光地净。

蓝天,飘逸着淡淡的白云。南飞的大雁,在微凉的风中,掠着流云,疾行。游丝,悠扬地,在低空漫舞。

四周,一马平川,空旷辽阔。静静躺着的,是待播的农田,从脚下,一直伸到天地连接处。

农谚云:农历九月七八九,小麦点在寒露口,点一碗,收三斗。

寒露两沿儿,一场农家特有的交响乐曲大汇演,开场了——

这一块,那一方,星星点点,影影绰绰。这一阵,那一片,叮铃铃叮铃铃,叮当当叮当当。那是农夫们在策马摇耧,耩麦子。

扶耧摇耧的,是挑出的好把式。逮马策马的,是选出的精小伙儿。马(或骡、驴),是最强最壮的。耧铃,是最亮最响的。马(或骡、驴),帔缨披红挂铃铛。摇耧逮马的,红布条扎裤腿,系腰带。一是求吉祥,二是图喜庆。

大把式扶耧摇耧,晃动着耧铃,叮铃铃,叮铃铃……

小伙子逮马策马,昂首挺胸,高视阔步,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马,抖着鬃毛,叮当当,叮当当……

一行脚印,一路铃响。

埋下种子,播出希望。

流着汗水,幻出麦浪。

临边搭界的,吆喝着,要比一比谁的马壮,比一比谁的铃响。

这块儿临着那块儿,这岗连着那岗。张村挨着王村,李庄接着赵庄……

铃声撞着铃声,铃声和着风声,风声挟着铃声,铃声迎着雁声,演绎出一曲秋的交响乐大合奏。

我和小伙伴儿们,在蓝天下,在田埂上,追着风,追着云,追着雁,追着游丝,追着耧铃。跑着,笑着。笑声融入了风声,追上了雁声,钻进了铃声。

每年,我最盼望的是九月九。到了九月九,我们唱“月亮走,我也走,我给月亮赶牲口,一赶赶到九月九……”,追着那铺天盖地的耧铃,嚎叫,疯狂。入梦,牵着耧铃,对着麦浪,呓笑。

伴着九月九的耧铃声长大。耧铃,飘流着欢乐,荡漾着希望,憧憬着幸福……

遗憾,没留下录音录像。不然,那一定会是绝世的音像经典。可惜,现已无法补救。如今,九月九的风逸耧铃,已成了交响乐的绝版经典了。

农家文章5:乡村蓑衣

文/徐明冬

旧日乡村,蓑衣是农家必不可少的物件,如今已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蓑衣作为一种历史的传承,承载了一代又一代农家人的情感。

我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对蓑衣比较熟悉。从记事的时候起,看到在田间劳动时,几乎人人都披着蓑衣。因为那时蓑衣对农家人来说太重要了,穿着它可以遮风挡雨,在炎热的夏季可以防晒,中午还可以把它铺在树荫下歇息,到了晚上把它铺在河畔沙滩上乘凉……当然,那时候,只有大人才有蓑衣,小孩子要是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蓑衣,会让小伙伴们羡慕不已的。

范礼彩老人出生于上个世纪40年代,家住本县的西部山区,今年74岁,从12岁起,她就跟着母亲学习编织蓑衣,至今已62年了,粗略计算,老人编制的蓑衣数量也有几千领了。

编蓑衣用的原材料很多,大多用的是马穇草和河里自然生长的一种蓑衣草。这两种草又韧又结实,任你怎么使劲也揪不断,随便取出一根能提起一桶水来。马穇草是从一种名叫“穇子”粮食作物的秸秆上采下来的叶子,穇子是当年山区的主要种植作物,新采的马穇草即使晾干后仍散发出一种诱人的植物清香。使用前,先要在水里浸个把小时,然后便可编织大大小小的蓑衣了。也有用玉米皮,还有河边一种叫“江苗”的植物编制的,因其不耐用、不美观而逐渐被人们淘汰。根据蓑衣的大小,一件蓑衣大约要用到6到8斤左右的马穇草。

据范礼彩老人介绍,结蓑衣要先打领子,在从蓑领向下编织的40趟过程中,4根草成一扣,一扣连着一扣,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第一趟的扣数是40,朝下每一趟多一扣,编织出的花领与格路呈现美妙的几何图案,从打领到结成蓑衣,须完成2400多个扣眼,花费4-5天时间,范礼彩老人还清晰地记得,30多年前,一领蓑衣才卖三元钱,那时的3元钱,可以买十几斤大米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后,随着各种雨衣的普及,穿蓑衣的人越来越少,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还舍不得丢下这伴随了他们多年的蓑衣,在路边修车摊,村边的树下纳凉,偶尔还可以看到蓑衣的身影。

范礼彩老人说:“老了,精力也不如以前了,现在编制一领蓑衣,需要一周多的时间。”儿女们都已成家,如今的范礼彩老人,已是四世同堂,按说,老夫妻俩应该安度晚年了,儿女们也都劝老人不要再这么辛苦了,可范礼彩老人说:“我不是缺这俩钱,我觉得吧,编蓑衣是一种习惯,我这几十年都没停下来,哪天要是不编蓑衣,我的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

让范礼彩老人高兴的是,现在有不少人上门来订购蓑衣,当然,现在来订购蓑衣的人不是为了遮风挡雨,而是买回去收藏的,老人编制的蓑衣外形美观,质量过硬,有不少喜欢收藏的城里人买来挂在家里做装饰,也别有一番田园风味。

正聊着,范礼彩的老伴从门外走进来,老人身披蓑衣,头戴斗笠,手里拎着一把铁锹,像极了古代的大侠。

和老人告别前,我买了一领蓑衣,准备放在家里收藏,现在的蓑衣价格是200元。

农家文章6:春日农家韭菜香

文/陈树庆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和煦的春风送来漾漾浮动的春意。窝藏了一冬的春韭从刚刚苏醒的泥土中钻出来,以一种倔强的姿态生长着,举起绿意浅浅的小旗立于田垄间,翠绿如翡翠,鲜活可爱。

“一畦春雨足,翠发剪还生”,对于农家来说,韭菜确是一种经济实惠的好菜。因韭菜是多年生蔬菜,一次种植后可连续采收多年,割了长,长了割,一茬又一茬,几乎不用换茬翻耕。韭菜虽然是一年四季常见的蔬菜,但是,人们最喜欢的还是春韭,之所以为人们喜爱,是因为它经历了一个严冬的养精蓄锐,加之春天常有夜雨,次晨收割,其中含有充分的水分,便柔嫩多汁,吃在嘴里,鲜嫩清香味美,余味无穷。

春韭味美,在农家。农家人在房前屋后或自家地里都会开出一片菜园,种有一畦韭菜。每到春天,一场温润的春雨过后,在散淡的阳光和料峭的风里,在浅土里隐了一冬的韭菜,开始探出头来,簇簇拥拥,随意而野性地蓬勃着,立于田垄间,远远望去如汪汪的春水。靠近新韭,蹲下身,在那些柔嫩的细叶旁,空气里荡漾着阵阵芳香,春韭不高,那么稚气的嫩,那么明媚的绿,绿莹莹的叶子显得肥厚而富有弹性,让人陶醉。“夜雨剪春韭,新炊间黄粱。”特别是在下了春雨后,沐浴着淅淅沥沥的春雨,提篮剪下春天的第一茬韭菜,韭菜上带着水珠,水珠晶莹跳跃,韭叶碧绿碧绿,一把沾着雨珠儿的春韭便飞离了地面,变成篮中的一缕清香。这样的韭菜,看上一眼,也会口内生津的。然后回家,再用清清的井水把它洗濯干净,切成寸段备用。接着,摸出两三个从鸡窝里拾起的鸡蛋,打入碗中,少许盐搅拌匀了。然后升起火来,把油锅烧热,倒入韭菜翻炒片刻,再倒入蛋液迅速翻炒出锅。在金黄鸡蛋陪衬下,春韭显得更加碧绿。散发出迷人的清香与芬芳,入口脆爽,鲜气盈口,怎“鲜香”二字了得。春日里有春韭相伴,农家餐桌也新鲜生动起来,清贫寡淡的日子也会变得悠长绵远。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春韭炒蛋,只在春天,错过了,只有待明年。虽有了蔬菜大棚,可一年四季都能吃上韭菜。不过,这种在温室大棚里催生出来的韭菜,味道与鲜香靠不着,韭菜上锅后,便容颜凋落,让人大跌眼镜。不过论及味道,确实是以春日的嫩韭最为鲜爽,春天一过,韭菜中的纤维就增多了,不仅失去了柔嫩的口感,辛辣刺激味也会加重,吃完后,留存在口腔中的异味久久不散,为不少人所厌憎。所以说,真正吃韭菜,春天才是好时节。最好的春韭上市,约在清明之后,谷雨之前。春韭乘了春日的水气,独有一种清香。韭菜自古享有“春菜第一美食”的美誉,《诗经》里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每年春四月之初便以小羊和韭菜祭司寒之神,说明韭菜在当时十分珍贵。民间有“正月葱,二月韭”之说,可见春韭有多么诱人。

吃春韭就图一个鲜、嫩。一箸入口,在感受春天味道的同时,值得回味的,是春韭朴素的滋味,也是生活本真的滋味,唤起人“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的诗境里的乡愁。

农家文章7:幸福的农家小院

文/黄明彩

去年,我和单位同事去吴川市塘缀镇高岭村做房屋征迁安置工作,经过努力,与单位包干的拆迁户愉快地签定了房屋征收协议书,为建设湛江国际机场作了应有的努力,自豪之情难以自禁。

回忆历时将近一年的工作,风雨无阻,我享受了下乡路途收获田园风光的乐趣,还有走进农户吃上农家饭的满足和分享了他们的幸福快乐。

从城区到高岭村有四十多公里。一走出城区,朝着高岭前往,仿佛朝着人生的广阔天地,让人心旷神怡。坐在小车里,透过车窗,近观远眺,愉悦视野。每隔一两里就出现在路边的双轮板车上的特色甘蔗小摊,路边五彩纷呈的衣服摊子,风情洋溢的小墟,长势喜人的庄稼,林立的漂亮房屋,彰显着人民生活水平蒸蒸日上;田园乡村晨曦缭绕,笼罩在轻纱般的雾气里,神秘莫测,如梦如幻,当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即美轮美奂,如诗如画;山水树木庄稼小草披着如黛的绿衣,布满视野,满眼的绿让人神迷。

走进高岭村,扑面而来的是融融的乡情,清新的乡土气息,浓浓的烟火味。那袅袅炊烟,映衬着一个个温馨的家园、一张张村民丰收的笑脸,让我感觉非常亲切,心情极其愉快。

房屋的一砖一瓦牵连着每一位村民的五脏六腑,当拆屋的钩机隆隆地打破早晨的沉静,开进高岭村,不少村民心情沉重,走出家门看钩机拆屋的震撼场景。一位六七十岁的村妇夹在其中,和她儿媳的交谈声恰好传入我的耳畔,仿佛熟悉的乡音穿过迢迢岁月而来。

我觉得农村亲切,村民亲切,乐于与村民促膝谈心,了解他们所做所想所盼,分享他们的喜怒哀乐。也许是我生于农村,童年记忆铭刻在农村大地,村民的纯真、质朴早根植在我心中的缘故。当我和阿姨得知我们的老家同属远方一个小镇,相谈甚欢,一见如故。我应邀走进她家,重温农家生活,双手捧过她递上来的热气腾腾的早餐,还有她满腔的深情和厚意。

从那天起,高岭村多了一份我的牵挂,我多了一丝与阿姨之间的牵联。每当我走进高岭村,都情不自禁走进她家,亲近感知她,感觉就像回到了久违的老家,投进了故乡亲人的怀抱。熟悉的乡音、熟悉的情景暖暖包围着我,幸福感油然而生。

她家两栋小洋楼矗立在村口,像她那般热情地招呼着每天过往的行人。房屋门前是一个大庭院,厨房卫生间在正屋外,院里有口水井,有一棵青翠欲滴的大树。一对双胞胎孙子,她常背着一个在水井边洗洗刷刷,她的儿媳也背着一个在厨房里忙个不停,母鸡带着小鸡在吃食,也忙个不停。几位村姑少妇常聚在她家,边品尝她煮的各种糖水,边谈论机场、高铁建成投入使用及搬到新村后的憧憬,像一群喜鹊吱吱喳喳,歌颂着新时代新生活,笑脸如花,写满幸福之情,每每看到这情景,我都深受感染,一头扎进去,分享喜与乐。

我整天在高岭村做工作,中午不回城,她热情招呼我到她家里午睡,而她就在客厅守护着我。我伴着乡音、枕着乡情,甜甜入梦。我的同事也受到她盛情邀请,常到她家体验农家生活,了解农家境况,品味农家小吃。在她家,我美美吃上故乡式的稀饭、萝卜干煎蛋、酸菜、木薯糖、深薯糖等久违了的乡间小食小菜。当家乡式的饭菜在舌尖上绽放出熟悉的美味,总有美好的回忆涌上心头。当我回家,她热情赠送给我农家产品。

她家境殷实,餐桌上菜式丰盛。联想到不久的一天,机场建成,出行便捷,结束交通闭塞的局面,生活比蜜还甜,我真的替她感到高兴,心情如院子里的树叶迎风飞扬。

与她认识后不久,她的两栋房屋就拆除了。每当我路过她家旧址,与她相识交往的点点滴滴即浮现眼前。她的小院,曾拥有一汪山温水暖的情怀,她的家,家温菜暖、情深意长、爱意绵绵。

农家文章8:温暖的农家小院

文/朱艳玲

儿时的你天真浪漫,纯洁无染,时常哼着小曲在路边玩泥巴,时常笑着在水里与小狗嬉闹,时常哭着喊着抱着妈妈的腿耍赖……

幼小的心里充满了奇思妙想,充满了好奇心,还有好多新鲜的东西没有见过,特别向往。看到只小鱼,便拉着妈妈的手问:“为什么鱼儿要在水里?可不可以把它拿回家?晚上和鱼儿一起睡?”看到只小鸟会问妈妈:“为什么它们在天上走,我也要向它们一样。”

在院前的姹紫嫣红的花坛中,一棵狗尾巴草傲然屹立。每一朵花都嘲笑它,就连我也在嘲笑它,没有一只蝴蝶肯为它舞蹈,没有一只小鸟愿为它歌唱。我爽朗的笑声招来了我亲爱的爸爸,爸爸走到我跟前,蹲了下来,拉起我的手问道:“宝儿,在笑什么呢?这么开心?”我指指花坛中的狗尾巴草对爸爸说:“爸爸你看,这狗尾巴草好丑哦,没有旁边这朵蒲公英漂亮,没有蝴蝶来找它。”爸爸看看我,笑着对我说:“儿,不是每朵花都招人喜爱,有的花很美,却有一股臭味,有的花很丑,却有阵阵清香。有的花很美,但存活的时间很短,有的花很丑,但存活的时间很长,并且它们很顽强,它们可以在石缝中长出来,面向阳光。它们能从墙角中探出脑袋品味春天;它们能从布满石子的路缝中勇敢地冒出来,呼吸阳光;所以,孩子,别小看了任何一个渺小的东西,以后长大了,可千万别像现在这样想啊!”我眨巴着眼睛冲着爸爸说,“爸爸,我听不懂呀!”爸爸于是仰头大笑起来,然后拍拍我的肩,嘴里说着什么我也听不到,即使听到了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于是只好傻笑地看着爸爸,走到家门时,爸爸把我交给了妈妈,跟妈妈说了几句话,便转身就走,妈妈突然叫住了爸爸,爸爸转身看着妈妈,原来爸爸的鞋带散了,妈妈俯身弯腰。妈妈开始为父亲系鞋带。春风掠过夜来香,母亲的长发柔顺地顺着脸庞垂下,嘴角微微上扬,画出一道温柔的弧线。纤细却已不白嫩的手灵活地在父亲的鞋上翻飞。阳光像一层薄沙,在父亲的侧脸上打出一层光影。

这些精彩的瞬间似乎如此绵长,在我的心中成为永恒。春日的阳光从夜来香的缝隙间洒落,淌过母亲的发梢,淌过父亲的目光,淌过时光的线条,淌过内心深处的山峦,轻轻触摸心中那最柔软的部分,瞬间,夜来香的香浸满整个身体,温暖,如春日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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