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记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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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记散文1:回乡琐记

文/沟里来客

新年放假三天的时间结束了,我也一大早坐车离开了父母,又回到了原点开始明天的生活。不知咋的,每次回家以后,我总想把父母的一些事情用文字记下来。如果不记下来,总感到哪里不舒服,好像缺少了什么。平时在单位在家里也有一些生活琐事,其实这些多得很,但我懒得记下来。我明知在单位的那些你吹我捧的,互相无聊的调侃,只能引来阵阵欢笑罢了。有些只可看,但又不能评价的“政事儿“让你乏味,哪有去动笔的欲望呢。在家里老婆孩子平淡无奇的生活可以是波澜不惊呀。唯有父母的平凡故事值得我去用笨拙的文字记下来,它也许碰撞、激起我生命中最柔软的东西————爱!我深知父母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了,尤其是老父亲的眼睛几乎已经看不见了。父母的离去是迟早的事。当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打开我的博客或QQ空间,看一看我写的父母的美丽故事;想一想父母的艰辛的过去;忆一忆父母离去的背影,那也许是给我心灵上唯一的慰藉吧。

昨天母亲知道我不能再住了,下午就开始准备我需要拿的东西。因为我们姊妹四家都在县城,所以母亲把拿的东西也分成四份。糕面、豆面、莜面、茶面、葱……整整齐齐地平均装在小袋子里,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扎紧袋子口子,又装在大袋子里,整整三大袋,母亲为这忙乎了一下午。晚上我在看电视,母亲整理我的行李,生怕我丢下什么东西,其实除了牙刷手机背包也没什么行李。接着又准备我的第二天的早饭,就连柴、炭都准备的好好的,生怕耽误了我的行程,因为乡里只有这趟公交车。睡觉前母亲又安顿了我很多很多的话,路上注意安全呀,要多穿衣服呀,此时我不再是老师,而是学生了。

今天母亲6点准时起床给我做饭,其实公交8 点才发车,早的很。吃完饭,母亲从柜子里拿出7500元让我拿着,我死活也不拿,母亲把钱放在我的包里。我说,你们老了放下三二千花方便吧,母亲勉强抽了两张50元又把所有的钱放在我的包里。这些钱是父母的血汗钱。今年春天母亲用5000元买了一头牛,辛辛苦苦喂了一年,前几天才卖了,挣了2500元。今年暑假我回去看见老父母亲天天给牛割野草吃,担井水喝。尤其是老父亲,他尽管眼睛看不见了,还是背着绳子,拿着镰刀摸着去房前屋后的草地上割草 ,以便减轻妈妈的负担。冬天我虽然不在,但也知道他们天天起早贪黑地照料牛,最担心的是天下大雪,又担心贼把牛偷走。现在卖了牛说实在的我真松了一口气。我知道父母都老了,又是农民,没有退休金,这7500元是他们的养老金。一路上,我的包好像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贵重,生怕丢了似的,下午我就去银行给他们存了。

8点钟公交发车了,母亲帮我把东西放在公交上,又叮嘱我要安全,不要把东西丢了,我说丢不了。母亲下了公交,车开了。我说,妈————你回去吧!我在车厢内迅速站起来想看看母亲,可惜车窗上冰冻的霜花挡住了我的视线。公交车走了很长一段路,总感到母亲在我身后还望着我。

在这数九寒天的北方隆冬里,大地丢掉了绿色,我却不能丢。因为爱比绿色更重要。

琐记散文2:毛公山琐记

文/赵攀强

院坝又围满了一圈子人,听三爷和父亲他们讲故事。我老是心不在焉地打岔,问那是什么山?山上的星星为什么那么亮?父亲说,那山叫黑山,黑山上空的星星又大又亮,可能是我们村子要出什么大人物了。

我感到很迷惑,黑山上空的星星又大又亮,怎能说我们村子要出大人物了?我对父亲的回答不太满意。又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劳累一天的人们在黑山下的吕河洗完澡,吃过晚饭,又围在我家院坝夏凉闲聊,我又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三爷凝望那山许久,兴奋地说,快看呀!那山好像毛主席在那里睡觉呢!

三爷叫张明堂,祖上富豪,自幼读书,是我们村子仅有的两个文化人之一,教过书,人称张先生。他说,这座山夹在汉江和吕河之间,伟人毛主席在那里头枕汉江脚踏吕河仰卧熟睡,两水带着毛主席的福音向东流去,润泽东方啊!从此毛公山的名字就叫开了。

毛公山的神秘,不能不让我想方设法了解他。美丽的汉江将陕南一分为二,江北是秦岭山脉,江南为巴山山脉,毛公山位于汉江南岸巴山山脉的旬阳县吕河镇境内,毛公山下的村子叫东曹村。我家所在的村子叫观音堂村,与东曹村隔河相望,中间相隔的河流就是吕河。

最早踏进毛公山是因为一块地,这块地一直是我心中的一个谜。毛公山的半山腰有块地,明明是东曹村的地,却要观音堂村的人去收种。我曾经多次跟随大哥他们去过那块地,每次都是天不等亮就要起床,背上干粮,渡过吕河,爬上山腰,在那里耕作、歇火、吃饭,回来已是夜深人静了,因为路途遥远而且难行。我问大哥,这块东曹村的地,为什么每年要观音堂村的人去收种?大哥说,这块地是观音堂村的,不是东曹村的,具体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时隔若干年后,心中还在想着那块地的事。前不久和联系农口的县人大一位主任闲聊,方才弄清楚了。原来这块地叫“插花地”,就是甲村的人迁移到乙村,人可以迁走,地却迁不走,于是甲村就将某人的口粮地划给乙村,这是大集体时代的产物。

最能勾起童年记忆的是毛公山上的中药材和野果。那时我太小,父母不让上山,只让姐姐随村上其他女子上山打猪草。她们每次背着空背笼而去,回来都是满载而归。她们聚在一起,咯咯笑着,说山上满沟都是葛藤叶,是天然的草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她们带回许多野果子,吃着,笑着,还把剥好的“八月炸”塞到我的嘴里。“八月炸”形状像香蕉,但比香蕉短小,是生在一种藤上的果实,长到农历八月熟透时自然炸开,味道好吃极了。上学了,我每年假期都要到毛公山上挖药材卖钱凑学费。山上的药材不仅种类繁多,而且长得粗壮。半夏、茯苓、天冬、麦冬、天麻、黄姜、何首乌、石斛等应有尽有。记得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我野跑撞翻了同学抱着的热水瓶,一壶滚烫的开水将我的脊背烫伤了一大片。我就爬上毛公山,把那些缠绕在大石上的石斛采摘回家,用小刀将叶片背面的黄茸毛一点点地刮下来,放到油锅里熬成膏,涂敷在烫伤的地方,竟然神奇地治好了,没有留下一点烫伤的痕迹。

去毛公山的次数多了,我发现山上的石头都是黑色的,与父亲在观音堂狮子岩开采的石炭一模一样,我才意识到这座山蕴藏着丰富的石炭资源,难怪千百年来人们称之为黑山了。自从发现毛公山后,出于对一代伟人的敬仰,人们从来没有去开采过,实在是一件幸事。

人总要怀念故乡的,我的这种情愫越来越浓,近年来回归故乡的次数越来越多。每到夜晚,我还会站在老屋门前的院坝里仰望天空,毛公山依然静静地睡在那里,上空那颗又大又亮的星星却逐渐稀少了。我想问问当时的人们,可是三爷不见了,父亲逝去了,母亲逝去了,大哥逝去了,他们都相继作古。我听村上人说,那颗星星早在1976年后就消失了,因为毛主席他老人家安息了,星星怕光亮照醒了酣睡的老人悄悄地溜走了,这当然是个传奇,大家都信以为真。

为了瞻仰老人家的睡姿,人们在吕河的另一座山上修建了毛公广场。站在这里眺望,云雾缭绕,江河吟唱,一代伟人安详地睡在毛公山上,那宽阔的前额,那智慧的浓眉,那圆润的鼻梁,那微闭的嘴巴,那粗壮的喉结,那颗乾坤痣均清晰可见,惟妙惟肖,清晰可见,回想起老人家为了人民的解放事业艰苦奋斗的辉煌一生,也不由得不使人倍加珍惜我们今天所拥有的一切,从而为人民为祖国为社会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让我们的人民更加富裕,国家更加强大,以告慰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琐记散文3:冬夜琐记

文/百合

初冬夜,静悄悄。

关上灯,推开阳台的门。

夜色笼罩着花园,大地一片安详。抬头望,一弯柔柔的新月挂在西天上,朦胧的月光让心情平添一分惆怅。突然想起那句“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霎时间便有一缕细密绵长,酸涩忧伤的情感渗透到心底。

此时此刻,还有谁,也会在仰望这轮圆了又缺、缺了又圆的月亮?

突然想起那个中秋夜的月亮。

午夜,你轻声地将我唤醒,为我披衣,拥着睡眼惺忪的我,来到窗前,于是,那一枚澄净明亮的圆月便永远印在了我的心上!

深邃、高远的天幕上,清澈洁净的圆月挂在中天。月光亮得通透,月华如水,普照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窗外,一株盛开的秋菊溶在银色的月晕里,更显冷傲;远处的垂柳婀娜地舞动着碧幽幽的影子,散发出丝丝落寞和凄凉;四周寂静得似能听见彼此心跳的声音。

夜,如此静美无尘;月,如梦如幻,如诗如画;人,似醒还梦,似梦还醒---

总是在这样的时刻,难以名状的情绪会蓦然在心中升起。刻骨的思念,失意的落寞、离别的哀伤……

边关月,海上月、江中月……,举头望明月,或有一种情义在凝望里愈来愈浓,或有一个身影在思念中渐行渐远……

月亮,这千古的精灵,目睹了多少悲欢离合的故事,却默默不语,用阴晴圆缺抚慰着天涯海角每一个流浪的灵魂!

那晚的月亮,静美无暇,月色无边……

琐记散文4:散步琐记

文/张建春

月下散步,无疑是极惬意的享受,恰是多日的雾霾散去,圆圆的月清清朗朗,闪烁的星星点点滴滴,正好布满了好心情。

冬天的水边是难得的好去处,悄悄的静由水的波漪散发开来,水中的草还绿着,深深地埋在水的挟制里,随着缓缓的流动,一边倒去。月光压在水和草之上,淡而又淡的清晖,绘声绘色地吟哦,但也是浅显的,似乎不愿去和水中的草争夺姿色。近处和远处的灯火,隔三差五就要弄出些声响来,它们由喧嚣的市声而来,生怕寂静扎下根,开出另类花品。

城中的湿地适宜散步,天冷的缘故,人少少的创造出静的氛围。纯粹的散步,可听得见自己的心跳,面部的表情早就放松成自然,张张扬扬地将左右前后的动作,画成抽象的图案,别人难看懂,自我却明白得很。一天的疲惫和狼狈,总要有段时间的空白,散步自是好的选择。散步纯净了时间,心和身就放下了。

湿地多水,散步在此等境地里充溢了水意。人是水做的血液,泥铺的皮肤,亲水波、爱泥土是本性。所谓逐水而居,是在找血液的源头,而接地气就是将泥土揣在眼眸里,踩在脚板下。我的独自行走,似乎带上了功利。月色里,乡愁浮动起来,故土的田野,庄稼收获完毕,泥土就纯真起来,有一个冬天时间,让它反思空落,它必将考虑来年的安种,怎样才能保证,一个茬口接上一个茬口的丰收。水在心中漾动,在皮肤上层层氤氲,周边的湿地吹送的风,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片,把大块的田亩切割成片,一片给我,一片给他,还有的片状碎裂后,交给绿地,栽下树种上草,藏身初恋,藏住一个个红红的果子,交给中意的人。我的功利是乡愁吗?我认同。

散步时而会有故事发生,月下的冬天我邂逅了老柿树。实际上这树早就兀立存在着的,只是平常里匆匆而过,叶片绿着和周边浑然一体,引不起太多的注目。冬天的月色下就不同了,虬折的老枝,一丝不挂的树干,硬朗地显现出铁的力度,尤其是挑在树尖上的几枚果子,透露了秘密的信号,可以肯定,柿是有故事的树,否则她的果就不会在深冬里如此红艳。

随手牵了棵湿地路边枯枯的小草,月色镀亮了枯草的周身,好奇的我拆开了它,叶片黄瘦,枝茎萎靡,还是春夏间那株勃勃生机吗?是的,是的。它的绿交还给了泥土,花飞溅在空气里,身体必然的委顿枯黄。忍不住将植株塞进嘴里,一缕清丝丝的甜还是传递过来。一岁一枯荣的信念揣在泥土深处,余下的甜是专供散步者品尝的,但品尝不品尝草都在那儿,年年岁岁绝不辜负大好时光。

似乎听到了一声虫鸣,轻柔地穿越在脚步之上,放慢脚步,细细倾听,却是一抹又一抹的缥缈。我的散步还得继续,随月的移动,走上一段长长的距离。月亮走,我也走,无意中又发现一无帆小船,浅泊在湿地的河汊里。它是从时间的彼岸渡来的,我从它的沉沉水色可以看到。不过我还是跨进了小小的船舱,希望它带上我,去江河上散步,去捕一缕冬天的虫鸣。

琐记散文5:爷爷琐记

文/乔厚民

爷爷去世已经整整二十年了,不管看没看见家里酒柜上爷爷的大照片,我都会时常想起他。爷爷生于清光绪二十五年,活了九十五岁。

爷爷去世后,因为我们弟兄几个都在外面工作,村里的人都以为爷爷的丧事要大操大办,可我们没有。我们想,孝敬老人,关键是在人活着的时候。爷爷生前很有福气,不仅看到了他的四个孙子结婚,而且看到了所有重孙,他去世了,我们没有必要搞成那样给别人看。

爷爷那辈老弟兄七个,因他为七,村里人叫他七爷。爷爷出葬那天,他的几个八十多岁的侄子披麻戴孝为他送葬,那情景感动了我们村子好多人。

爷爷是个美髯公,从我记事起,花白的长胡子就一直整齐地长在爷爷的脸上。他一生性格刚直,宽宏大量,为人实诚,村里人都很敬重他。

爷爷年轻时习过武,见到不平之事,必定会管。他给我讲过,年轻时去邻村看戏,几个小伙耍流氓,被他一个人打得落花流水。还说有一次,在稻田里干活,他和一个身强力壮的人在很窄的稻墚上相遇,对方看他个子小,叫他让路,他不肯,对方出手推他,被他一下子扔出几丈远。

爷爷一生勤劳,七十多岁时,还经常劳动。那时我们兄弟几个都还小,父亲又在西安工作,除了母亲,家里没人能挣工分,每年都是缺粮户。在我的印象中,爷爷每隔几天,都要用锨隔着墙给茅厕撂土,为的是多出些圈粪,拉给生产队里换些劳动日,好多分一点粮食回来。夏天我们家晒麦子时,扎口袋、抱口袋的活都是爷爷的。爷爷扎的口袋特紧,搬来搬去都不会浸口。

爷爷注重锻炼,每天天不亮就起床。那时农村条件差,没什么好健身的。爷爷就先走一会路,然后用两个胳膊左右开弓,打我家后院的大树。很多次,外面还黑乎乎的,我就被嗵嗵的打树声弄醒了。爷爷不喜欢我们睡懒觉,老叫我们早起。他说,早起,人夺天光,晚起,天夺人光。他还爱说:精神愈鼓愈精神。

许多往事已随岁月一块流逝了,但爷爷对我的两次教诲,我终生难忘。高中毕业那年,我有一次回家,爷爷把我叫到跟前,脸色凝重地对我说:“娃呀,一定要好好念书,难道咱弟兄四个就一个都考不上?”我明白,大哥、二哥因为文革耽搁,没能考学,三哥接了父亲的班,爷爷是把考大学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了我的身上。

爷爷的话,虽然平常,却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使原本不很用功的我迸发出了冲天的动力。从此,我早起晚睡,秉烛夜读,就连吃饭排队时手里都拿着英语卡片。有女同学向我示爱,我也置之不理。那一年,我终于考上了西北大学。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爷爷那个高兴劲啊,比我还厉害。

毕业后,我分到别的大学教书,爷爷更加自豪,最喜欢人家问他孙子干啥。为了让我走好人生路,寒假回家时,爷爷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娃,要好好干,不要做让人指脊背的事。我受过不少教育,也常常思考人生,可经常提醒我好好做人的,还是爷爷的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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