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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冬文章1:一只鸟怎样过冬?
文/程建明
几天的雨和寒风,把窗外那棵意杨树上仅有的几片叶子打得一干二净。树裸身而立,树上的鸟窝暴露无遗,我一边在温暖的空调室内望着那个鸟窝,一边听电视里的天气预报说今天又有寒潮来袭。就在这一刹那,小时候一直困扰我“一只鸟怎样过冬”的问题,又清晰地闪现在脑中。
没有温暖的空调可供取暖,没有厚厚的棉衣抵御寒冷,在寒风刺骨、大雪纷飞的冬日,一只鸟是怎样熬过去的呢?小时候,我曾就这个问题问过父亲,父亲说:“你问我,我也不是太清楚,可能它有它的活法呗。”
的确如此,人永远无法体会到一只鸟的生活。
从前,在乡下老家的屋檐下,常住着几窝麻雀。它们并不怕人,常在房前屋后飞来飞去。有时落在客厅,大摇大摆地踱步,或混在鸡鸭中抢食吃。我把它看成是好邻居。
到了冬天,屋檐上开始挂凌柱时,我曾为屋檐下的麻雀担心。第二天一大早,大雾笼罩,天还未亮透时,它们已早早站在窗前的枣树枝上,晃晃悠悠、叽叽喳喳地唤我起床。
我还看见有些麻雀连个窝也没有,就在土砖墙缝里或在村民的猪圈、牛栏的梁上过夜。那时,它最大的威胁不是寒冷,而是人。
那时,人们传说麻雀总是偷食快要成熟或收割后放在晒场上的小麦、稻谷和高粱,而被认为是“害鸟”。记得有年大雪,湾里一位猎人在生产队稻场的雪地上撒上一层秕谷,待麻雀来啄食时,用土铳将其击毙。还有小伙伴们有事无事,总爱去掏麻雀窝。可父亲从不允许我参与,“麻雀也是一条命啊。”
由此可见,一只鸟生活在冬天,是多么艰辛和危险。
冬天的乡村,还常常见到喜鹊。老家屋旁有棵大朴树,树上有七八个鸟窝。
在寒风呼啸、大雪狂飞的冬夜,我在火炉前烤火,像担心麻雀一样担心树上的喜鹊们。笫二天早晨匆匆去看,几只喜鹊立在枝头叫喳喳,仿佛是告诉我,它们又欢快地度过了一个风雪夜。
无论怎样阴霾、寒冷的日子,村庄冬日的天空中总有麻雀、喜鹊和斑鸠飞翔。它们像是村庄里会飞的花朵,让人们在萧瑟中感受到生机与活力——鸟儿都不怕冬天的寒冷,我们还怕什么呢?
在黄州城里,我曾近距离与一只小鸟接触过。
前些年冬天的一个早晨,气温已至零下,我去上厕所,一推开厕所门,便听到一种鸟鸣声,且一声比一声紧。循声望去,透过厕所玻璃见窗台上站着一只鸟,乌黑的羽毛,尖喙嫩红,在呼号的风里,它小小的身躯瑟缩着。
这可怜的鸟啊!我轻轻走过去,又轻轻推开一扇窗,想让它进来暖和暖和。谁知它斜视了我一眼,便扑棱一下,振翅飞到不远处的树上,停歇一会儿后,又拍打双翅高飞了,直到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它毅然果断的身影,让我至今难忘。
一只鸟
我猜,它们可能是心怀对春天的希冀,以大无畏的勇气和永不放弃的信念过冬的。它斗寒风、披霜雪,以临战的心态,飞,飞,飞,一直飞到春暖花开时。
过冬文章2:过冬
文/施光华
近日,一场暴雪低温后,我自省城去了故乡,目睹父老乡亲们丰衣足食,在家有供暖、自来水,孩子们上课教室里暖烘烘时,不禁触景生情,回忆起自己小时候艰难过冬的情景了。
记得我小时候,家乡小集镇无水、电,吃用水靠挑,照明点煤油灯。每逢大雪纷飞,冰凌尺长严寒天气,中青年人双手拢在棉衣袖筒里硬扛着,老人们怀里抱着一只泥巴烧制,燃着稻壳的“火坛子”,小孩子们则靠蹦蹦跳跳玩耍取暖。小学教室里,学生们小脸冻得通红,手指像红萝卜似的,鼻子下面“吸溜、吸溜”挂着两条“长龙”,有的小学生冻得受不了就“蹦、蹦”乱跺脚,声音大了,免不了招来老师一顿呵斥声。
当年老乡们心目中的取暖器,即是大自然的明媚阳光。只要是天晴日出时,家家户户屋檐下、草垛边,都会出现人的身影,男女老少都有,或立或坐或蹲,嗑瓜子、闲聊的等等,不一而足。小集镇居民大多种田,田少人多,粮食不够吃,一年要缺几个月口粮。为节省粮食,冬季农闲时,绝大多数家庭每天只吃两顿。
那时政策不允许农民种自留地和外出打工挣钱,说是割资本主义尾巴。允许农民外出唯一途径就是农业学大寨,兴修水利,家乡人俗称“扒河”。每年冬季来临时,区公所、公社所在地的小集镇上,汇集了许许多多成群结队肩背棉被、扛着铁锹或挑着粮食、稻草的乡下人,然后又分散消失于不同的远方。
我冬天日食三顿的机会终于等来了,19岁那年,得知小集镇上要组织一批人参加滁河干渠“扒河”工程,吃饭不要钱,工分照记。我立即找到生产队长要求参加,谁料队长不同意,说是年龄小活重干不了。我急了连忙央求说,只要管我吃饱三顿饭,就有劲干活,保证不拖大伙儿后腿。队长拗不过我终于答应了。“扒河”时,我和别人抬大筐,别人照顾我抬前头。除雨雪天不能出工外,每天要干九十个小时,晚上睡在工地附近农民家打地铺。有时活干累了或睡觉冻醒了,心想,还是在家挨饿好。可每当端起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素菜大碗时,又觉得来得值。历时一个多月,工地上来自“五湖四海”的人有数千,终于完成长达数华里的水渠开挖任务。大伙儿望着倒“八”型宽大水渠别提有多开心了,心中充满了大大的成就感。
悠悠岁月,50年弹指一挥间,从“冻着、饿着” 到“暖着、乐着”,家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不令人欢欣鼓舞。
过冬文章3:摸鱼过冬
文/金志苗
去乡村行走,看见门口池塘有人打鱼,我想起摸鱼一些往事。
也是这样的冬天,也是这样的天气,风和日丽,空气静如死水,看不见一片树叶摆动。池塘水面结的厚厚冰块,有几处在缓慢融化,整个水面,仿佛平原上的温泉,几处冒着热气。摸鱼就选定在这样的日子。
拿一个鱼罩,沿着冰化的地方,沉下去。鱼罩是个底大口小的竹罩子,上底两口呈圆形,罩身一米多长,用柔韧竹瓣一根根捆扎而成。上口小如一饼,能伸入两手。底大如一澡盆。竹瓣密接,鱼儿只要进了罩,很难逃脱。
我很小对这捕鱼神器有着清晰的记忆。父亲穿上防水皮衣,提个鱼罩,在冰雪化开的地方下罩,罩住后,伸手在水里摸,往往出现惊喜,一两条尺把长的鲫鱼鲢鱼就被抓住。我托盆接过父亲抓的鱼,美美地在岸上观赏着父亲的每一个动作。
下罩深的地方,抓到的鱼越大。父亲光着手臂,在罩内使劲地摸,不知那时鱼多,还是鱼儿听父亲的话,这些鱼显得格外笨、格外呆,一罩准能抓住条把。虽然阳光晒着冰雪在融化,但赤手下水,看着让人起寒意。从那时起,我就佩服父亲的毅力,能忍受住冰冷,只为孩子们享受一顿美餐。父亲下罩后,我常问他冷不冷,父亲却说,“水面冷,水下却不冷呢。”
父亲下罩多的地方,是在岸边吃水深的根须旁,烂草里。有时很有惊喜,还能逮到黄颡鱼、鳜鱼。这两种鱼防卫能力极强,都有着刺手的硬刺,稍不注意,手脚就会被刺伤。父亲有着一流的本领,他轻轻摸住黄颡鱼的头,慢慢摸住鳜鱼的鳃,然后一个使劲用力,两种鱼儿就乖乖在父亲手中听话。父亲摸鱼不贪多,只要摸上几条管上我们吃喝,便脱下皮衣,拿走罩子,不再去惊扰过冬的鱼儿。
摸鱼场面在那个时代就已少见,只有些年龄大点,或者有点文化的,才会摸鱼。我一直弄不明白,鱼罩何时产生有何含义。曾几次想问父亲,都因事搁浅。后来想起再问时,父亲却仙逝了。好不容易在同族的一个族叔口中,才知晓鱼罩是清末民国时候的产物,那时条件差,冬天人们想吃鱼,有智慧的长者就想了这样一个办法。看来,鱼罩摸鱼还是一种文化的传承。
我去老家柴房找找当年的那个鱼罩,看了好久都不见踪影。我正缅怀,是否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恰在此时,打鱼者送来两条新鲜的活鱼给母亲过冬,看着这活蹦乱跳的鱼,我开心地笑了。
过冬文章4:独自过冬
文/牟沧浪
我正经历一个比旧司坝更早更冷的冬天。北风一直向南吹,带着寒气,穿过北方空旷的大地。进城之后,风依然那么放肆,一阵追着一阵,满大街跑,卷起树叶尘土,毛发纸屑。我还不太习惯这样的冬天。我来不及积淀足够的脂肪御寒。我以前生活在南方。如果预先将二十多年的热量储蓄起来,对付这点冷肯定没问题。北风像一把反复拉动的锯子,看准我最脆弱的部位,各个击破,一寸寸深入骨髓。我行走在外面,体温像锯末一样散落在风中。
人都有特别脆弱的部位。冷风比我们更清楚。它们从毛孔里钻进去,一旦发现那些温暖的地方后,就再也不肯出来了。它们慢慢在耳朵、小指头、脚跟或脚趾头里冬眠,孵化成冻疮,稍热一点就醒过来,在里面蠕动,啃噬。
以前在乡下,我每年都长冻疮。冻疮发作只能不停地跺脚,恨不得将它踩瘪。不停地掐,恨不得将它掐死。不停地揉,恨不得将它揉碎。要不就是伸到火边烤,恨不得将它烤焦。但用尽一切办法,还是无可奈何。我长冻疮时,姐姐的耳朵、小拇指上也长出冻疮,祖父的手开始龟裂。我们在寒风中一次次走进山林,伸出幼小或苍老的手,砍回柴火。
那时,我们一家人围坐火坑,生起熊熊大火。寒冷平分到每个人身上。母亲背对房门而坐。她时时觉得门没有关紧,风吹进了屋,脊背发冷,总叫我去关门。
“把脚烤热乎。”每晚睡觉前,祖父都这样说,“脚不冷全身就不冷了。”他推开门,抱来最后一捆柴,将火生旺。母亲抱着妹妹去睡了,姐姐也独自睡了。我们一老一少坐在空旷的屋子里默不作声,只有柴火燃烧发出哔哔剥剥的声音。在寒夜里,似乎每说一个字,都会消耗一部分热量,熬不过漫漫长夜。当火烘暖全身后,我飞快进屋,钻进被筒,祖父将我的脚捂在他的胳肢窝里,又将他的衣服盖在被子上。我们紧紧靠在一起,把被子卷得严严实实,把彼此的体温捂在里面,生怕放走一丝一毫。
祖父曾是个捡瓦匠。在他六十多岁时,农闲时节依旧外出捡瓦。直到后来砍柴摔了一跤,闪了腰才罢手。他的师父是一位姓宋的孤寡老人,终年游走四方。他几乎每年冬天都来一趟我家。祖父每次见了他,像小学生见到老师,恭恭敬敬地喊师父,还拿出泡好的药酒请他喝。老人八十多岁了,留着长长的白胡子,像传说中的神仙。他每年冬天才来我家,每次都背着一个小背篓,上面盖着一块黑布。我猜不透里面装着什么,想问又不敢开口。老人不仅会捡瓦,还是端公先生,会法术,能捉鬼。村里人对端公先生心存敬畏,因为他相当于阴间暂驻阳间的大使。村里哪些人要死,他提前就知道。但没人愿意当端公先生,据说那是个断子绝孙的职业。老人来我家时,教过我父亲止血的法术。他跟着老人背诵口诀,学画字符,样子也像个小学生。我在一旁偷偷记下了止血法的口诀字符,后来多次被柴刀砍伤指头,或者走路踢破脚指头,就一边念口诀一边画字符,然后就地找一点草药敷上,不用多久就痊愈了。
老人通常住两天就走了,从不跟我们说去哪里。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好多年。有一年冬天过去了,他还没来我家。后来的每个冬天到了,他依然没出现。祖父说他可能去世了。到了过年的时候,祖父多烧了两盒火纸,往后年年如此。
十多年后,祖父刚刚熬完一个冬天就去世了。那是他的最后一个冬天。他等来了下一个春天,却没有像树一般发芽,长出新鲜的叶子。也许他经历的七十多个冬天。他已经进入生命的冬天。那些冬天对他来说太过寒冷,他耗尽了全部体温,再也没能使自己暖过来。
我渐渐忘记了那个老人。我在家干活的次数越来越少,很少再受伤流血,即便流血时也不再念口诀画字符了。多少年后的今天,我抚摸手上的一个个伤疤,想起学过的法术,想到那个老人。仿佛冥冥之中,他还在世上游走。他的冬天是一个人的,每年都独自过冬。没人知道他的累、他的饿、他的冷,他最后的体温消失在风里,埋进泥土,连同手艺和法术。我隐隐有些担心,他捉了那么多鬼,一个人去了阴间,鬼会不会找他算账?也许等人做了鬼,谁都不比谁强多少,谁也奈何不了谁。
那些冬天是永远过去的冬天。在某个冬天来临之时,老人开始进入生命的冬天。他只能走向更冷的季节。那些寒冷永远停留在他身上,再也没有解冻。他一生漂泊四方,带着无数人间冷暖穿越尘世,多少次春暖花开再也不曾看见。
我曾在武汉度过两个冬天。那里白天风特别大,又总夹着雨,我很少外出。在夜里,我蜷成一团,像过冬的猫和狗(它们比我更懂得如何独自面对冬天),将全身的体温卷起来,不让风刮走。我还将被子卷成筒状,双腿夹得紧紧的,生怕体温从胯下溜走。
现在,我和衣而坐,在一间温暖的屋子里独自过冬。多少年前的寒冷似乎又回到身上。它们是风带来的,雪带来的,更多的是回忆带来的。我离开村子,躲过了那里的冷,但躲不掉整个大地的严寒。人一辈子总有一个或几个冬天特别难熬,那样的冬天没有任何依偎,每个人都将独自面对。那样的冬天只能用回忆和一些温暖的想法取暖,听一些温暖的话捂热孤独的心。那些话带着一个老人与寒冷斗争几十年的经验。它们是我内心的火源。而与此同时,我驱逐寒冷却又陷入更远更深的寒冷。
过冬文章5:过冬
文/刘向真
抗日战争后期,山西进山中学在晋西南的隰县城复校,实行战区学生公费上学,不但交学费,而且吃穿住全公费。1943年秋,我考上进山中学初中,到在隰县城的总校校部报到后,被分配到进山中学分校——东校。
东校在汾西县与蒲县交界处的大山里的遥上村。东校是刚成立的学校,只有初中一年级4个班,住在三处被遗弃的破旧院里,生活很艰苦。没食堂,我们就在露天院里吃饭。住砖窑和二层楼房。睡土炕或楼房木地板。穿军装,一年发单衣棉衣各一套。吃军粮,到政府粮油库去领。烧煤吃水都困难。烧火缺煤得上山去打木柴,吃水得到深沟里去挑井水。对学生实行军事管理,设军训队长管理,听军号作息。白天,我们在教室上课学习文化,到操场上军体课,操练队列射击刺杀。晚上,在麻油灯下上自习,灯油熬尽了,就坐着讨论功课。这样的生活,春夏秋季还好过,到冬季困苦就多了。
山上的冬天格外冷。白天外出我们穿着不太厚的棉军装,疾步行走,口哈出的气使眉毛变成白色。夜晚睡在不烧火的土炕上或楼地板上。取暖设备就是学校一天发一次的木炭烧火,烧一会儿就没了,还得闻烟味。冷得我们把身底铺上干草,两人把棉被叠在一起合盖,再把棉袄棉裤都搭上睡觉。就这到天不明还要被冻醒。教室里也没炉火,也是烧点木炭火。冬季也得上军体课,操练队列枪械。早晨听军号起床后即集合整队上早操,早操后由军训队长带队到水井边去洗脸。把井水打起来倒进石水槽,冷得不能洗,就用干毛巾蘸上水擦脸,然后赶快再用干毛巾擦干。就这样洗脸,洗澡那就办不到了。一个多月只能擦擦身,学校让大灶上烧一大锅热水,一个宿舍给一小桶,用毛巾蘸湿擦擦身。1944年冬十一月,学校接到隰县总校的通知,有背运战备粮的任务,让停课去完成。我们东校的师生全体出动去背运粮食。
背运粮食是把盛产小麦地区汾西征集下的小麦,从汾西周家圪台头村背运到缺小麦的隰县地区,离隰县城不远的崔家沟村粮库,备政府军队人员食用。
周家圪台头离崔家沟,往返八十多里。早晨吃了早饭,每人发给一个玉茭面窝头带上,就出发上路。一路要翻几座山,还要过一条积了冰雪的河。山路崎岖坎坷难走,冰河易滑倒,得吃力小心翼翼地走。年仅十四五岁的学生,背上四五十斤小麦行走,够艰难了。爬山坡出一身热汗,上了山梁被冷风一吹,热汗散去,浑身寒冷,实难受。累了,休息一会儿就更冷。天黑才能回来,累极了,吃过晚饭,倒头就睡。睡在农民烧过木柴火的土炕上,天不亮就被冻醒了。还没休息好,又该早起,出发去背粮。这样的日子,熬磨了半个月,背粮10回。总算完成任务,回校上课了。
过冬文章6:闲话古人过冬
文/陈洪娟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可见古代冬天有多漫长;而“瀚海阑干百丈冰,愁去惨淡万里凝”,足以看出古时冬天有多寒冷。如此漫长寒冷的冬天,古人是如何度过的?
在没有空调、暖气的农耕时代,古人取暖主要方法是烤炭火。不过,这烤火取暖也分三六九等。
穷苦人家一般都用泥制的盆装烧火做饭,剩下的灶灰来取暖。后来有了火塘,也叫火坑,内有孔道,与灶台相通,烧饭做菜时柴火燃烧产生热量通过孔道进入坑内,使坑内温度加升。
富贵人家则是用木炭来取暖,装木炭的器具也更加精致和考究,有火盆、熏炉、手炉、足炉等,不一而足。火盆一般是用铜制成的。熏炉就是火盆外面加上一个笼罩,下部为盆,上部为罩,防止失火或掉进别的东西。手炉是方便手握的小火炉,内置炭火,炉外加罩,形状多样。足炉比手炉大,是用锡或铜制成,民间称“汤婆子”,装上热水,可以放到被窝里焐脚,与现代的热水袋相似。宋代黄庭坚诗云 “千钱买脚婆,夜夜睡天明”,指的就是这种暖具。
宫廷中取暖的方式就更绝了。汉朝时皇宫就建造了“温室殿”。据《西京杂记》记载,殿内有各种防寒保温的特殊设备,如壁面披挂锦绣,以香桂为主,设云母屏风,有鸿羽帐,地上铺着西域毛毯等。
明、清皇宫有了“暖阁”,将宫殿的墙壁砌成空心的“夹墙”,俗称“火墙”,墙下挖有火道,炭口里烧上木炭火,热力就可顺着夹墙温暖到整个大殿。这种火道还直通皇帝的御床和殿内其他人睡觉的炕下,形成“暖炕”。宫中取暖用的炭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炭,而是一种 “瑞炭”。《开元天宝遗事》中有记载:“西凉国进炭百条,各长尺余。其炭青色,坚硬如铁,名之曰瑞炭。烧于炉中,无焰而有光。每条可烧十日,其热气逼人而不可近也。”
宫廷里还专门设置了管理冬季取暖相关事宜的机构,比如惜薪司,就是专管供应皇宫内薪炭的机构。不要小瞧这些机构的官员,他们在明代是很有地位的,可以直达皇帝御前奏事的,有“近侍牌子”之称。在烧炭的配额上,不同身份也各不相同。乾隆年间,宫内每日供应的标准是:皇太后120斤,皇后110斤,皇贵妃90斤,贵妃75斤,公主30斤,皇子20斤,皇孙10斤。
古人除了烤火取暖,暖和的衣服也必不可少。利用动物皮毛、禽鸟羽毛做冬装,是古人御寒最早想到的办法之一。上古尧帝便冬天穿裘皮衣,夏天穿粗布褂。《韩非子·五蠹》中有记载:“冬日麂裘,夏日葛衣”。裘是有钱人的冬装,类似于现在的“皮草”。用以做裘的皮毛很多,如狐、犬、羊、鹿、貂、兔等,其中狐裘和貂裘最为珍贵,属于奢侈品,为达官贵族所穿;鹿裘、羊裘则品质略逊一筹,但也非普通百姓所能享用,穿得起的至少也算是当时的中产阶级了。《红楼梦》中,王熙凤“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褃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林黛玉“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的鹤氅、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奢华之极。普通百姓只能穿袍了。从史料记载来看,上古三代人们已普遍开始穿袍了。袍是上衣和下裳连成一体的长衣,有内外两层,夹层里放入柔软的御寒填充物。袍也有高档与低档之分,如果夹层里所填的是“纩”,即蚕丝絮,称为“茧”;如填充的是“缊”,即絮头、细碎枲麻等,才叫“袍”。
寒冷的天气虽然十分难熬,但古人却不忘苦中作乐,创造了许多冬日消遣方法,把严寒的冬天过得极有情趣。我国民间一般将冬至叫作“数九”,即从冬至开始,每隔9天分为一个“九”,共分成9个“九”,数到81天时便“九尽桃花开”。数九习俗在南北朝时期就已产生,元代形成了一种颇为风雅的画九九消寒图。画素梅一枝,花八十一朵,从冬至日起,每日染红一朵。花涂满则寒消。还有一种小孩喜欢的画法,就是把“庭前垂柳珍重待春风”或“雁南飞柳芽茂便是春”九个字写下来,然后再用白纸蒙上,影写成空心字。九个字的繁体笔画每字九笔,每天描一笔,描完之后,正好是严冬过去,春暖花开之时。
过冬文章7:唯念君安
文/潇湘
记得你曾说过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你断绝友情。惊羡了满地的繁花。
——题记。
我们之间的那份感情,那种淡淡的感觉,如早春新绿的纯净,又如晚秋枫红的厚重,足以让我们用一生去陪伴,携手走过这以梦为马、繁华似锦的青春岁月。
你常说,我们之间的那种关系,高于朋友,却也非同于恋人。是啊,我们彼此守护着对方,似乎谈起爱情,就亵渎了这份情感。我素指拈花,你清颜一笑,如同红拂女与虬髯客一般,互相关心照顾,非关风月,只为真心。有时,你会跟我一起改情侣网名,像恋人一样称呼我,呵护我,我知道,那是你保护我的一种方式。在少不更事的青葱岁月里,你守望者我的执着、敏感与坚强。
在一本不知名的杂志上看过这样一句话∶有些景色,不惊艳,但温暖;有些感情,不澎湃,但长久。也许一个人要走很长的路,经历过生命中无数突如其来的繁华与苍凉,才会变得成熟。我知道,这条路上我并不是茕茕孑立、独自一人,而是有你愿意倾听我的哀愁、担心和无奈,提醒我未看清的纷杂局面,坦诚以对。当万物收起盛放的姿态,回归内敛的本心时,我们仍在途中,只是脚步更轻盈,灵魂更平静。
只是,如水的眷恋终是阻挡不了时间的脚步。转眼间,我与你都进入了人生中很重要的一个阶段——高中时期。我们变得忙碌起来,不再经常地一起玩耍吃饭,而是默默地为自己曾在内心深处许下的誓言去努力,去奋斗,每天过着三点一线式的生活。但是如一句话所说∶任你一贫如洗,任你富甲一方;任你是贩夫走卒,任你是政商名贾——这份感情,始终不变。我想,我们之间的友谊虽无此番伟大,却也可以用尽全力去珍惜。那份情谊,如同兰花在心间次第开放,花开半多,馨香为念,终生难忘。
我想,每个人在年少的时候或许都会遇见那么一个人,他也许没有那么优秀,那么耀眼,但就是一瞬间,走进了心里。
花开花落花无常,曲终曲散曲双亡。我们曾拥有的、念念不忘的,都淡了,都将隐退出我们的生命,最终留下的都是最纯真的感念与倾情。在纷繁复杂的人世中,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值得去陪伴,吾复何求?
最后,愿我们之间的友谊如常青树一般经久不衰。
致
那个始终陪伴我的人
过冬文章8:火盆忆
文/陆琴华
烤火过冬,离不开炭炉子。炭炉子,烧煤,懂。暖手袋,用电,懂。而火盆,烧什么,用什么,估计有些人一时拿捏不定了。火盆不能用来做饭吃,也不能用来烧水喝,冬天只能用来烤烤手、烘烘脚、取取暖。
火盆的形状可不是跟平时用的洗脸盆或者洗脚盆那样,圆形,浅底,里外还有各种各样的图文供人欣赏,养人眼目。火盆形似带把子的小竹篮,底部有揸把深,其直径跟今天见到的篮球差不多,有的可能还没有篮球大。所以说火盆小巧玲珑一点儿不为过。制作火盆的材料很简单,就是用泥烧,这一过程就跟今天窑厂烧砖烧瓦差不多,一般人做不来,得让专门从事这方面工作的人才能做好。
我是在舅奶家长大的,舅奶家也有一只火盆。冬天来了,舅奶做好晚饭,先不让我端碗盛饭,而是把锅底的灰扒拉一些出来,弄到火盆里。舅爹去世早,舅奶身体又不好,一年到头咳嗽不已,张嘴就是一口痰。天冷了,舅奶咳嗽得会更厉害。舅奶就把锅底还没有熄灭的灰烬弄到火盆里。火盆里没草,不会着起火来,可是燃烧过剩下的灰里还有火星子。这些带有火星子的灰被舅奶弄到火盆里就可以在大冷的季节里烤烤手,烘烘脚了。不烤火时,舅奶会用带有一个孔的圆铁片盖在火盆上,这叫封盆,火盆里灰星子一时半会不会熄灭。
人说流水不腐户枢不蠹,火盆里的灰要是经常动一动,那里面的火星子也不会灭。如何动一动呢?这很简单,不学都会,用个长方形的铁片子或者木板挨着火盆里的灰,四下朝里挤一挤,灰看似散了,灰里的火星子看似也散了,可是重新堆起来的灰,里面的火星子继续存在,经常挤压或者翻动,那里面的火星子说不定一天一夜都不会熄灭。
那次晚饭后,我和舅奶围着火盆烤火取暖,烤着烤着,就听扑通一声,火盆里灰星子溅了出来,那些飞起的灰星子在空中,在黑暗的夜里如天上的星星一样闪闪发亮。可是舅奶见此情景,吆喝我:“要死了!”原来我烤火时,趁舅奶不注意,偷偷埋了一个带壳子的花生在灰堆里。花生受热,壳子爆裂了。当时怪吓人的,声音很大,就跟燃放爆竹似的。这时舅奶说:“要是把衣服烧个洞,我打你的皮。”再过几天就是年了,我刚穿了件新衣服。后来我不小心,烤火时还真把那身新衣服烧了一个洞,不过舅奶没打我,只是翻着眼儿骂我几句。
炭炉子火旺,烤火过瘾。可是又重又沉,携带不方便。暖手袋轻便鞋,可是离了电又不行。泥制的火盆呢?人到哪火盆就到哪,拎着火盆把子随便走,甚至风里来雨里去都行。“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如在大冬天里围着火盆喝一杯,其间的妙趣是没法说的。我父亲平时就会喝两口,一要喝酒了,父亲就会摸出几条小咸鱼搁在火盆的灰堆上熏烤。时间不大几条小咸鱼丝丝朝外冒黄油,一股鱼香味顿时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父亲喝口酒,咬一口小咸鱼,然后就双手揸开,放在火盆上烤一烤。酒暖心,火暖手,再冷的天都不觉得冷了。
过冬文章9:让文字陪着过冬
文/xyf771107
难得清闲,慵懒的冬阳透过窗户与我四目相接,眼神中若有所思,亦若有所待。怀揣一份悠闲的心情游走于各色的文字里,便是岁月静好的时光。
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出走,没有聚会,也淡了朋友间的联络。只觉得,外边的世界天天精彩上演,而我却总感觉恍若隔世的陌生。我的世界,只剩家、办公室、电脑、书本,再没有其它。朋友在路上偶遇,总惊讶地说着好久不见,以为我人间蒸发。
面对这言过其实的表达,我开始反省自己对于周遭一切确实太过木然。可是,细数光阴,虽充满着些许落寞,我却没有比别人少过一分一秒,始终在用心地过着。我知道,时光不会等我,而我,却拼命想要留下些什么。我留下的方式,就是发自内心的书写。
你们总说,每天将日子过得如此单调和清寂,真佩服你定海神针般的安然。
其实,这是多年固守的习惯,日渐老去的年华里,虽无法修得琉璃心、无法静心若禅,但至少已不再有年少轻狂的追逐,学会了以这样的方式见证自己的成熟。
你们总说,无休止的写字,你收获了什么,真的快乐吗?
我只想说,回首快乐依稀的生活,写字是我生命中难得的灵光一现。写字的时光,心是自由的,眼是澄澈的,整个身心都临空飘逸、轻舞飞扬。
写字于我,绝不可能成为我谋生的手段,那样我会每天过着饥肠辘辘的日子。写字并没有让我羽翼丰满,却让我心灵充盈和富足,让我在即使被全世界冷落过后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习惯独行。在这种自顾自的行走里,感受风从四面八方涌来,看花开谢过一个又一个轮回,看朝霞催生着希望,看落霞与孤雁齐飞,看黄叶飘飘雪花纷纷,看季节演绎着多姿多彩的风情……禁不住就想把一切描绘,只可惜没有生花妙笔,很多时候词穷得无法形容世界的美丽。
当风景一片片于你的身边闪亮又消失,被凡尘杂事烦扰的我们无法将其一一铭刻于脑海心间,而白字黑字的书写会将所有的美丽定格,让你一生回味。
旅游是我生活中除文字之外的唯一爱好。虽不喜人群,不爱热闹,不喜欢耳边阵阵的喧闹,可我愿意背上简单的行装去到所有陌生的地方,没有特定的目的,也不为收获满满,只是随性而走。
因为那些地方陌生,我可以驰骋着自己飞扬的想象,把一切想得完美无缺。面对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街头、陌生的山水、陌生的话语,甚至陌生的空气,双眼有了发现的可能,心有了复苏的渴望。为了记住,我需要用及时而真切的书写献给未来的自己,也献给那些不曾领略过这番景致的人们。我想,这些没有丝毫浮夸的文字,融入天时、地利、人和,才是真正的贴近生活、走进心灵。
蔡邕曾说,书肇于自然。我想,文同样也应肇于自然。我并不奢望我的文字有多美,却不能容许我的文字里有丝丝违心的迹象。
文字让心变得从容宁静,而宁静可以致远。不写字的时光总觉走得太慢,常感觉无所事事。当有幸迈入文字的殿堂,你才会看见那丛生的美妙风景,视野宽了,心变大了,理想更高了,你的脚步更加坚定踏实,未来一片朗朗晴空。
静,夜,思,是我常有的状态。时常感觉,夜越静,心绪越清晰。于是,泡一杯清香缭绕的茶,看徐徐上升的热雾缓缓升腾,扑面而来,如水的思绪随肆意飞舞的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出永恒。在这个乐此不疲的过程里,突然觉得自己强大得无所不能,能窥见世间的所有,热闹与平静,繁华与落寞,盛放与凋零,悲伤与快乐……
恋上文字,缘于文字的妥贴与懂得。一直都知道,文字是有灵性、有生命的。她有血有肉有情有义,她疾恶如仇义愤填鹰,她扬传真善美抨击假恶丑,她慷慨激昂亦温柔诗意,她势如破竹亦蜿蜒迂回,她干脆利落亦细水长流,她能取悦大众亦能自成一格……若千变女郎,总能恰到好处地将世界的多面性展现给大家,那是许多人发现不了的浮世千重变,透着说不出的博大、神秘与美好。
自然、自由的书写是文字之魅。很多时候,我无法刻意去描绘眼前事物的状态,并非要绞尽脑汁去用最美的语言将其诠释,只是觉得它在我眼中就是这般模样,于是油然而生这种书写的渴望。而这种渴望,就是我此时的神,我用我无比的用心和专注去对待这次珍贵的发现,将点滴感受诉诸笔端,便是心意了然。
文字的力量无穷无尽。时常,于浩如烟海的文字里忘了时间。那些文字带给我视觉和心灵上的美丽感受让我喜不自胜、如痴如醉、流连忘返。我知道,文字中的感同身受是谁也替代不了的安抚,文字中的风月情浓是浮世中无法再现的旷世情深,文字中的现实与深刻是谁也教不了你的通透与明白。
纯粹的文字是最美味的心灵鸡汤。于万象丛生人才济济的网络文学,是一方自由的舞台,正是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风光无限好。素不相识的朋友们,因为文字汇聚于虚拟的网络,个性而自由的书写,铺展着自己的内心世界,表达着自己对世界的认知。大家轻松地交友,畅所欲言,各抒己见,抒发着自己对文字的钟情。他们的文字,也许无法与那些大家的大作相提并论,我们也无需去对他们的创作评头论足,但这些书写并非违心地去胡弄一些所谓的亮点去迎合大众的口味,少了盈利的心机、少了取悦大众的刻意雕饰,字字句句都是真情实感,所以格外动人。
每个人的能力有限,双眼无法望到整个世界,双脚无法踏遍每一寸土地。于是,文字让我们有了认识世界的可能,有了凝视未来的勇气。现在的我们,于文字中穿越历史的时空谈古论今、学贯中西,领略风景千重,阅尽世事沧桑厚重,思想随之沉淀,内心变得丰富。
回味唐朝,那个风流竞数的年代,催生了一大批杰出的诗人,他们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他们无论得意或失意,命途多舛或仕途坦荡,却总是诗意阑珊。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杜甫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那些壮志难酬,那些忧国忧民,那些千古遗恨,让我们扼腕叹息。这些或诗意纵横或气贯如虹的文字,将历史铭记。
三字经、唐诗宋词、四书五经等等早已走进如今的课本,古文学占据着不容忽视的地位,足见古文字之魅。她以其独特的表态方式,精简而深刻地概括和分析着世间万象,将五千年华厦文明的底蕴展露无疑,让人叹为观止。那些经典诗词,虽寥寥数语,读来却内容丰富、韵味悠长。喜欢李白的豪放,喜欢陶渊明的平实淡雅,喜欢李煌“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婉约。
古文学于现代文化的渗透是方方面面的,不只是教学,《兰亭序》、《青花瓷》等都被创成了大受欢迎的歌曲。就如周杰伦的歌曲青花瓷,”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宛然烟雨朦胧,微风中仿佛静静流淌在山泉溪涧,清泠透亮而又蜿蜒回环,水云萌动之间依稀可见,青瓷极品,洗尽铅华,古朴素雅,清新流畅。这便是古代文学赋予它的魅力。
莫言在演讲词中说了最意味深长的一句:文学的最大用处,就是它毫无用处。一千个人看到此句,会有一千种感想,一千种理解,一千种意味。当我看到这句话,心中流淌着一种电击般的震憾。文学是否有用,应是因人而异。于漠视文字的人,文字于他们确实毫无用武之地,既解不了饥渴,也无法让他们深刻,他们对文字弃如敝履;而对文字热爱和钟情的人,会对其视若珍宝,那是他们最丰富的精神食粮,贪婪于文字的世界,一切的艰难困苦都可以淡如云烟。
其实,常听人说写字当不了饭吃之类的话,可见他们对文字的不屑一顾。可是,仔细回忆和发现,这些毫无用处的文字在你偶尔闲暇和清寂的时光中充当了怎样温暖的角色?灿烂过怎样灰涩的心迹?她们让你在冗长的岁月中领略大千世界的风景,让你于一个人的旅途不再感觉孤独和漫长,让你在脆弱无助的时候汲取勇敢的力量,让你在白字黑字的描绘里感受那份优雅的快乐。
现在我的枕边,习惯放上几本书,张爱玲、雪小禅、安妮、安意如……她们静静躺在我的身边,目之能及、触手可碰。习惯浅眠,睡觉前总需要一些时间去驱逐脑海中白日喧嚣的记忆,习惯顺手拿起书本,随意地翻看,感受着文字里的低温安暖,感受着作者的文心如锦,再想想如今这个浮躁不安的世界,睡意渐浓,怀揣书香一觉天明。
不知为何,独爱那些清冷、简洁的文字,没有惊天动地,更不会泣鬼神,可就是入眼入心,带着满满生活的气息。喜欢张爱玲字里的偏执与另类,却又藏着令人心疼的温柔;喜欢雪小禅字里的低温与薄凉,明明入世却又恍若隔世;喜欢安妮笔下的随性和浪漫,永远在自由行走中书写,带着些许苍白的色彩;喜欢安意如笔下古典与现代的完美契合,美得不可方物,那是华年写就的美丽。在这些各色的美丽里,我是贪婪的,贪婪得恨不得变成她们,写尽尘世繁华。
若可,一生与文字为伴,定是最美的相守。当我们历经生活的千重打磨,用一颗真实而炽热的心浇灌着文字,不求名,不图利,只求一份欣慰与懂得,抑或只是一种单纯的倾诉与表达,让心灵变得完美而成熟。哪怕文字成为生活的主角,而你成为生活的配角,为她默默耕耘,那又如何?
人生无回路,却有期,当某一天,青丝变成白发,蓦然回首,尘世如烟,唯文字是如此贴心贴肺的好,永远都在最初的地点等着你回头。而那时,你一定会幸福地笑,笑到流出了泪,为这份痴痴的爱恋。相信,你的心疼,文字永远懂得。
”往事如风,将生平飞落如雪的悲苦,尽数吹散开来,如同蝴蝶的翅膀掠过干涸心海。生是过客,跋涉虚无之境。在尘世里翻滚的人们,谁不是心带惆怅的红尘过客?“,安意如曾如是说。一读到这句话,便无可救药地爱上,眼中无尽迷蒙,心中溢满了潮湿。这字字句句如同汹涌的潮水带着滚滚咸湿的气息,铺天盖地般将自己彻底地淹没,那种凉是从未有过的迅速与通透。
有时,捧一本书在手,会意念全无,陷入文字的迷阵里欲罢不能,心里有一种满满当当的鲜活与感知。有时,铺开一纸素笺,会无从下笔,如麻纠缠的思绪牵牵扯扯,不知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将一件事物或是一种心情描慕到极致。但是,因了这文字不眠的诱惑,执念的人却甘心沉溺于这些混乱。因为混乱,思维跳跃;因为混乱,不会空寂。于是,总会生出许多无端的好来,有意外收获,有灵光一闪,也有恍然大悟。
想象着,素颜如水的女子,静谧在恬淡的凡尘之中,在潺潺溪涧,在月上林梢之时,在清风如丝的夏夜,用清简的文字串起心中神话般的美丽,眼神中泻满苍白的风情,寂寞而凛冽。她将文字的心灵融化在袅袅的清香和悠扬的音乐中,将自己的前世今生交付于漫天飞扬的文字里,飘逸,决绝,没有人能看懂她心中孤独却美好的秘密。
文字,有一种安定的力量,能证明你永远守着自己的本心。有一些文字,总是直指人心,或寒冷,或温暖,或矛盾,或绝望,全是生活堆砌的故事。有一些人,也许生存着的只剩下躯壳,梦想早已成灰,生活早已无望,而唯有那些纠纠缠缠的横竖撇捺才能助长我们面对朝阳升起的勇气,支撑他们继续跋涉的,只是文字,亦只能是文字。
于我,写字只是爱好。当前方举步维艰之时,总是告诉自己,写下去,一定要写下去,那会使心自由。但却不得不承认,文字是飘渺的,若天空的浮云,远离于人世之外,有着你无法遇见的好,却与现实格格不入。文字又是残酷的,将所有的疼痛与美好淋漓呈现,却让你不得不正视,如同遇上爱情,明知是一条不归路,仍飞蛾扑火。
此时,阳光正好,思绪如飞,指尖轻舞飞扬,如诗,如歌。只愿,这文字能蓄满阳光的味道,于这个冬天放大着无尽的暖,长长,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