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喜鹊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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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喜鹊的散文1:春天,在雨水里开放

文/青_芜

在冷僻的天隅,喜鹊的叫声响亮而单调。它飞来飞去,仿佛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就应该是这副无畏风寒的样子。它的喧哗声乱了天空沉静的秩序,天空收起了同样单调的雨丝。尽管喜鹊的叫声,不报喜也不报忧,而天空却有些放晴了。

到底是春天,给点阳光,感觉就不一样了。身边的人都这么说。

雨一连下了好些时日,日子浸泡久了,浮漂得有些发白,人也少了兴致,越来越沉默怅然。愣愣地听同事跟她的母亲在电话里拉家常,内容琐碎,从午饭菜到晚饭菜,从练瑜伽的弟媳妇到上幼儿园的小侄子,东拉西扯,里短家长。生活是有热度的,如同生起的炉火,不管是雨是晴,热爱它的人便尽心维续。羞愧得很,我是如此冷漠,这样热心热肺的电话粥一次也没给母亲煲过。

但是,我记着呢。

我想我的心里,记住的东西一定太多太多,所以壅塞淤滞起来。我知道生活的中心在哪里,可是不知道是某种什么样的力量,在推赶着我往外走。一直都在沼泽地边探脚,而到达不了对面的树林。一直都在边缘徘徊,而进入不了沉实的腹地。初春仿佛总要经历雨季,风从四面来,风向模糊不清,在树枝的末端结成谜团,却要依赖一声鸟鸣,叫破春寒。

从来处到去处,从去处再返回,这有条不紊里,到底蕴藏着多少哀乐喜怒。是阳光唤醒了春天,还是春天唤醒了阳光,这样的时节仍然灰淡,易使人无绪,易使人获得短暂的失忆。

失忆是一种幸福,麻痹着人的感官。

一旦麻木了,便无法在与他人交谈,便无法与这个世界亲近。

却在某日,手机屏上一个不留神的轻触,错摁了一个久未联系的朋友的号码,慌忙掐断也来不及了,朋友很快短信过来,一个因为失手而得来的问候,使得雨中的独行添了些融融暖意。不小心打扰了这个世界一下,这个世界还我于温暖,是幸运,还是注定。

温暖是注定的,如同寒冷一样。这个小城四季分明,冷热交替,注定是个情感充沛的城市。情谊不会因为隔阂与距离而消失,它似一棵守在路边的樟树,守护着每一次记住,守护着每一眼珍视。

我们从不寂寞,却永远独自而行。

阳光很快消失,雨稀稀落落的,重又敲打起春天。忽然有旧识的风吹动了我的衣襟,举目,又想起了旷渺的远方。远方我去过吗?远方并没有什么。依然转身走进雨水里,充盈的雨水缘何灌溉出一个干涸的春天?我如是问,却有细微的滋长声穿透我的耳鼓如是应答,春天在雨水里静静地开放。雨水,又沾湿了花冠,沾湿了树梢,就放慢脚步跟着春天往前走吧,在前方,我记住并也记住我的人,请撑起一把雨伞,等我走来。

唯愿,我是在走一段真实的路,与生命中的每一天真情相拥。

世相玄虚,法则无定。沿路嫣红的茶花,却准时不误地开放了,开得执迷,开得自我,它们只相信心中的春天。

是的,像一朵花一样相信春天。

关于喜鹊的散文2:喜鹊声声

文/丁皎年

又听到喜鹊的叫声了。

记得小时候,喜鹊喜欢早晨飞来落在院里的树上鸣叫,它一叫,睡梦里的人就被叫醒了,揉眼看,阳光已搁在窗台上。大人说,今天要来客。是吗?要来客,心里一阵兴奋。早饭后,各忙各的,洒扫门庭,收拾堂屋,摘菜擦桌。早晨与中午之间的一个时辰,客人果然来了,钌铞响,开门上去迎接,握住手,笑迎进了屋。待客简单、醇厚而亲热,泡茶,端果,拿火柴点烟,喧谈带着笑意,桑麻、牛羊、稼穑、墙院之类的事情就搁在炕桌上了,弥漫了屋子,人听了悦耳。各家的院子里,一般都栽一棵树让喜鹊落脚,枣树清瘦,杨树高俊,果树葳蕤,桑树浓密,不然,不知喜事来临,也有款待喜鹊的意思,它要啄果子,吃桑葚。它是一种神奇的鸟,黑白相间,羽毛闪光,长尾巴,短飞斜飞,竟知道人的家事。《宋史·孙守荣传》记载:“(孙)自是数出入相府。一日,庭鹊噪,令占之,曰:‘来日晡时,当有宝物至。’明日,李全果以玉柱斧为贡。”此类真事,应该很多。它也有失灵的时候,喜事未到,也没啥,从未听到谁抱怨过喜鹊。平平静静的一天,也是喜事。

它的叫声响亮,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一吐为快。一个“喳”未落,下一个“喳”又鸣,连续的“喳”,音质清脆,情绪热切,但余音似乎略带一点儿沙哑。再仔细听,这“喳喳”的形容词与它的叫声其实不十分相似,似乎是“佳佳”,或是二者的合音。可能因为是报喜,它兴奋,嗓子尖,有时要给好多人家报喜,不能耽误了,几下就把一家的喜报了。它站在树梢,鸣声在晴空里传播得很远,划破了静谧。它的鸣声如同它的飞落,不离村巢,动静相宜,潇洒而稳妥,兴冲冲而不急躁。如果一个人静立于树底下,冷不防被提前落于树枝的它“喳”一叫,吓一跳,但随即笑了,听喜鹊之叫,是福气。再说,它是祥鸟,不止对一个王家,一个张家,它关注十家百户,在一棵树上停留的时间不长。

喜鹊叫,很奇妙,大叫大惊喜,小叫小悦耳,嫩叫嫩动听,急叫急兴奋,粗叫粗踏实,无论怎么听,不烦。没有听说哪个人让鸟鸣鸣烦了,即使有烦,也该调养自己的性情,鸟,时鸣春涧中。何况,喜鹊的鸣叫始终一个调,一种音,稳定明确,不以物高,不以己低。瞧,刚才飞出去的喜鹊,在村庄里游了一转,河边树林里歇凉,田野里吃了昆虫籽种,又来落在果园旁的树上了。欧阳修《蝶恋花》云“喜鹊穿花转”,其实多是眼见一幅“林间转”。又叫了,喳喳——喳喳——喳喳!声如忽然飞溅的瀑布,噼啪落下来,降落诗意,给人提神,引看蓝天,皮日休《喜鹊》不是说吗:“欲啄怕人惊,喜语晴光里。”喜鹊,突出一个喜,双鹊,比单鹊要喜。冯延巳《蝶恋花》:“卷帘双鹊惊飞去”,皮日休《喜鹊》:“双鹊来摇尾”,苏轼《减字木兰花》:“双鹊飞来争噪晚”,刘一止《青玉案》:“马头双鹊飞来喜”,它们不论是朋友,还是恋人,喜欢做伴。

家乡的夏日,有两种鸟似乎在竞叫。早晨,喜鹊飞来飞去忙着报喜,尖亮清脆,十点以后,天气炎热起来,它歇凉去了。河边浓密的树林像一个音箱,鹧鸪叫起来,干爽温婉。其他的鸟也叫,夜晚也叫,但好像声嗓不太大,鸣声不亮。

喜鹊又叫,一种说法是“农药少了”。过去只种庄稼,人的收获与鸟的啄食产生了矛盾,人,使用农药,鸟,于是减少。现在,种植趋向多样化,林地、空地、果园、草地增多,农药使用减少,喜鹊和一些鸟类就多起来了。有时,喜鹊会飞到田野的松土里刨吃种子和昆虫。好像是,吃草籽,益;吃庄稼种子,害;吃害虫,益;吃益虫,害,但这只是从人的角度看问题。喜鹊不懂“益”还是“害”,“有益”的和“无益”的都吃,而田野里喜鹊、种子、昆虫这三者的数量总是维持着平衡,这可以检验生态环境的优良或耐受力。梭罗在《瓦尔登湖》里花大量篇幅写两种蚂蚁之战,最后感叹道:“大自然是如此充满着生命力,无数的生物都经得起被牺牲。”

近年来,野鸽、斑鸠和鹧鸪也增多了。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鸟,问谁,亦不晓俗名、学名。如有一种喜鹊大小的鸟,身羽灰麻,五官灵巧,头顶一个冠樱像将军帽,有时偏偏落在地面疾走。孩子去追,它不急,如玩游戏,看看快追上了,才飞起来。有一种鸟,极像鸽子,但几个人有争论:形体大小极像,飞行姿势也洒脱,但却爱落在松树上,树上有它的巢,鸽子,应该是不落树的呀。本地,有大群的麻雀,本来它们在树间聒吵热闹,一种腹部花白的鸟儿去嗖地落在高枝上,去谛听?侦测?看热闹?麻雀唰一下安静几秒钟,一个头鸟叽喳,群鸟又开始聒吵热闹。生活里的话语,书本上的字句听得多了,看得多了,有时已不觉新奇,唯不懂鸟语为何物,若懂,一一记载实乃一大乐事。

喜鹊声声,虽不为凤,但期望能唤回百鸟声声,那将是一幅生命的繁盛和谐图。

关于喜鹊的散文3:怀念一只小喜鹊

文/门淑媛

一只小喜鹊死了,是千里之外的一只小喜鹊。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给一只怀有宝宝的黄狗梳理毛发,我的心重重地颤抖了一下,随之一股热流划过眼角。

这只小喜鹊是女儿、女婿养的。今年初夏的时候,居住在北京的女儿来张家口度周末,因为爱人是军人,军部在张家口,结婚一年的女儿常常奔波在北京与张家口之间,来享受一点牛郎织女般的两地生活的小聚温情。那是一个微风清爽的傍晚,女儿、女婿带着他们的小花狗在军区大院里散步,晚霞渐浓,将一片绯红挂在天边,与红透的夕阳相衬相随,灵动成一幅绚丽多彩的画。这美丽的景致灿烂着女儿、女婿的脸庞,他们在院内并肩而行,晚风习习,花香阵阵,让他们的脚步诗意而美好。忽然,有一只喜鹊追随他们的脚步低飞而叫,叫声急促,不时在它们头上拍打着翅膀。喜鹊今天是怎么了?没有了往日的悠闲淡定和清脆的歌语,而是用急切的叫声向他们传递一种信息。女儿、女婿随着喜鹊的引领来到一个小花园里,那里有一棵三楼高的大树,细密的枝桠,翠绿的树冠,挺立在蓝天之下,像一个忠实的哨兵静守着独具魅力的小花园。女儿、女婿来到树下,透过细密的枝叶,看见一个喜鹊巢高高建在大树的枝桠上,不时传来小喜鹊的叫声。那只大喜鹊继续在女儿、女婿的头顶飞叫,一会落到树下的草地上,一会又飞起,像是在求助。女儿、女婿在树下的草丛中寻找,在不远的地方,隐约传来了小喜鹊低低的叫声,他们奔过去,是一只长着绒毛的小喜鹊趴在草丛中,用一种忧伤的眼神看着他们,女儿、女婿捧起小喜鹊,喜鹊妈妈又飞过来,叫声清脆了一些,女儿知道,一定是小喜鹊不慎从巢里掉到了下来,喜鹊妈妈是来求救的。女儿对女婿说:“我们应该帮帮喜鹊妈妈,把小喜鹊送回家。”女婿点着头,可大树高高,树干光秃,实在没有办法把小喜鹊送回去,无奈之下,女儿、女婿在华灯初放的时候把小喜鹊带回家,于是,便和这个可爱的小精灵开始了一段和谐、亲密的相处。

小喜鹊被放在阳台的鞋盒里,也许是小喜鹊初来乍到,有些胆怯,东瞧瞧,西看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新家,过了一会,它便很放松了,跳出鞋盒吃女儿给它的碎米,小喜鹊真的饿了,也许它离开暖巢后什么也没吃到,它就把这里当成了家,大大方方吃起来。几天后,小喜鹊就熟悉了这个新家,它很悠闲地在地板上行走,时而啄食地上是米粒,它还能飞到小凳子上,一会伸展一下翅膀,一会单腿独立,样子很可爱。

小喜鹊也熟悉了女儿、女婿,能把他们的掌心当成温暖的摇篮,很享受地眯着眼睛,小憩一下,有时也会轻轻地琢他们的手指,表达一种亲近。小喜鹊最能听懂女婿的口哨,只要口哨轻轻响起,小喜鹊就会急奔过来,跳上女婿的手掌,用目光和他交流,有时用小爪子勾住女婿的手指,做出飞行姿态,这时,女婿就会把小喜鹊举过头顶,在房间里跑上几圈,让小喜鹊感受一下飞翔的快乐。小喜鹊和女儿也非常亲近,女儿看书,小喜鹊会在她的腿边守候,享受着阳光的抚慰,它有时还会跳到女儿的肩头或头顶上,煽动翅膀表示一下快乐,有时女儿做家务,小喜鹊会跟在她的后面,一会进厨房,一会进阳台,像个寸步不离的小跟班。

小喜鹊还能和家中的小花狗和平相处,小花狗不但不伤害小喜鹊,还关爱有佳,给小喜鹊舔毛。有时小花狗在阳光下酣睡,小喜鹊会站在小花狗脊背上,一动不动,像在修炼一种功夫。小花狗还知道让着小喜鹊,只要小喜鹊来到它的地盘饮水,小花狗就会君子一样的站在一边,很耐心地等着。一次,小花狗还把自己喜欢的猪骨头叼到小喜鹊居住的鞋盒里,要与小喜鹊共享美味。

半个月之后,小喜鹊长大了,羽毛也丰满了一些,只是没长出长长的尾巴,小喜鹊更加喜欢这个家了,也更加喜欢这个家中的一对善良、年轻的主人了。小喜鹊有时会站在阳台的窗子前,向窗外张望,外面的蓝天白云、绿草花香,小喜鹊的心动了。这时,女儿、女婿会试着把小喜鹊带到户外,开始是捧在手里,在外面走走,让小喜鹊体味一下暖风的抚弄,有时也把小喜鹊放在地上,小喜鹊就会快乐地向前飞奔,还叽叽喳喳地歌唱,这时的小花狗会紧随其后,像两个快乐的孩子,引领着女儿、女婿的脚步。这情景真的很感人,女儿就把小喜鹊和小花狗在户外奔跑的场景拍成微电影,发在网上,引起轰动和点赞。小喜鹊非常乖巧,每次与女儿、女婿散步后,都会听话地与他们回家,小喜鹊已把自己等成了这对小夫妻的宝宝了。

女儿、女婿还时常把小喜鹊带到那棵大树下,让小喜鹊看看自己的家和树上的喜鹊爸爸、妈妈。这时,小喜鹊就会低低地叫,像是告诉爸爸妈妈自己现在很好,大喜鹊也会在树上发出清脆的歌声,与小喜鹊对和着,但奇怪的是大喜鹊从来没有飞到树下与小喜鹊见面,也许喜鹊爸爸妈妈真的很放心把小喜鹊交给了女儿、女婿,它们知道小喜鹊生活得很好。

女儿每个周末都要来张家口,除了是和爱人小别后的相见,还是为了小喜鹊,她每次都要给小喜鹊带来一些鸟粮、面包虫之类的美食,小喜鹊总是很快乐地享用着。小喜鹊每次吃完美食,都会展开翅膀为女儿、女婿歌舞,舞步轻盈,歌语稚嫩,一个快活的小天使,让女儿、女婿捧腹仰笑,小喜鹊给这个小家庭带来温馨和快乐。

女儿常常发一些小喜鹊的照片,我开始关注小喜鹊了,并从女儿讲诉的小喜鹊的故事中,喜欢上了小喜鹊,有事没事就看女儿的微信,希望得到小喜鹊更多的信息。有一天,女儿发来一张她与小喜鹊的照片,并告诉我小喜鹊飞回树上的家了,我在淡淡的失落中为小喜鹊回到自己的家而高兴,并对女儿说:小喜鹊回到喜鹊妈妈那里团聚是好事,小喜鹊有机会还会回来看你们的。可三天后,女儿发来信息说小喜鹊死了。我感到惊诧,问女儿:小喜鹊不是飞回树上了吗?怎么会死了呢?女儿告诉我,小喜鹊真的死了,是女婿怕女儿伤心才故意说小喜鹊飞回树上了。女儿还告诉我,那天早上女婿上班时,小喜鹊没有像往日那样跟随到门口,等女婿回来时,小喜鹊站在窗前,女婿走向它,小喜鹊的身体有些颤抖,它努力地看了女婿一眼,就死了。女婿捧起小喜鹊,再也控制不住一个军人的坚强,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小喜鹊的身上。他捧着小喜鹊,来到那棵大树下,用双手扒开温热的泥土,把小喜鹊埋葬了。女婿在那伫立了许久,晚霞的一抹余晖洒在他的脸上,此时,他觉得大树上喜鹊们的叫声委婉而亲切,于是他拿起手机,给喜欢小喜鹊、牵挂小喜鹊的妻子发短信说:“小喜鹊飞到树上了。”这是女儿、女婿的希望,也是他们对小喜鹊幼小灵魂选择的最好归宿。

我的心在刺痛中陡升一份感动,这只小喜鹊在生命的尽头是用一种怎样的坚持力等待主人归家的脚步,又是用一种怎样的情怀把生命的最后一点力气化为感恩的眼神投向呵护它多日的主人。女儿、女婿又是以怎样的善心之举喂养一只喜鹊的幼子,与小喜鹊建立了深厚的情感。我的泪水在一片夏花的灿烂中变得馨香,我用最圣洁的诗歌为小喜鹊超度,小喜鹊在我的诗韵里长出了长长的尾巴,飞到了枝叶繁茂的树上,深情地在阳光下歌唱,为善良的人们送上喜讯和祝福……

关于喜鹊的散文4:树上有个喜鹊窝

文/许世礼

有一次到表哥家,发现表哥院里有一棵榆树,长得很高,上面有一个喜鹊窝。喜鹊窝搭在一个树叉上,是用一根根干树枝搭成的,搭得很紧密。我就感觉,鸟和人一样,也有巧鸟。它那窝,构思独特,做工细致,不像普通鸟窝。窝的那根立柱是正直的,而另两根是斜的。斜的那两根,可以撑起重量,正的那根起固定作用。如果愿意的话,它完全可以盖成二层或三层楼房。当然这是我的构想。巧的是在我下一年去表哥家的时候,那棵树上果然出现了一个二层的喜鹊窝。原来,喜鹊也是这么想的。二层楼的喜鹊窝,把门开在南侧,上面一层还封了顶。真是一家讨巧的喜鹊家庭。它们也懂得我们这里肯刮西北风和东北风,开个南门避风。把顶子封了可以避雨。它们一定生活的很幸福。要知道,我以前看见的喜鹊窝,都是像一个半圆似的柴窝。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吃午饭的时候,我把对喜鹊窝的评价讲给表哥听,表哥一阵沉默,屋里的气氛立马像凝固的冰一样死寂。迟了好一阵,表哥才哀叹着说:“表弟,表哥现在连只鸟都不如。你看,表哥现在这个家,还像个家吗?”

我忽然听出表哥误解了我的意思。我说:“表哥,我并没有粉刺你的想法。我只是对那个喜鹊窝感兴趣。”

表哥是个多心的人,并不是他天生小心眼,是他的家庭导致了他的多心。

表哥高中毕业就回村当了民办教师。他所在的学校。既有小学又有中学。他教的是小学生。当时他二十三岁。在他的学校里有一个初中生十八、九岁,是学校里的校花,偷偷爱上了他。表哥一表人才,标准的美男子。那位学生姓白叫白玉兰,一到课外活动时间就到他的办公室,问这问那。起初表哥不在意,学生问老师问题很正常。可后来他发现白玉兰看他的眼神不对,那是情人的眼神。表哥是老师,不敢在本校学生中搞对象,就把情况告诉了校长。校长也觉得学生和老师谈恋爱不对,就建议说:“她们马上就毕业了,等她毕业后,你爱娶谁娶谁,咱们学校无权干涉。”表哥就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白玉兰。

白玉兰毕业后,没有去考高中,因为她的学习成绩不好,她想都没想过上高中。白玉兰所在的村子离学校只有一里地。她每天到学校找表哥,找得表哥怪不好意思的。校长看出了门道,就劝表哥,赶快找人向她父母说去吧,这经常到学校打扰你,也不是回事。

表哥听了校长的话,打发人去和白玉兰母亲提亲,没想到,白母嫌表哥家穷,拒绝了这门亲事。还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倒美。白玉兰听到母亲反对,和母亲吵了起来,表示家里不同意,她就自己作主,谁也别想阻拦。表哥听了也很气愤,他是个倔脾气,越不答应越要娶。后来是白玉兰偷偷和表哥领了结婚证,仪式也没举行,就住到了表哥家。

白玉兰生下孩子后,表哥去请岳母伺候女儿月子,没想到岳母很痛快就答应了。谁知道,这个岳母也不是吃素的。她竟然在女儿坐月子期间来报复女儿女婿。她不让女儿睡觉,故意把孩子弄哭,吵女儿醒来。白玉兰和表哥偷偷说了母亲干扰她睡觉的事,表哥说,既然这样,不如把她送走。白玉兰不愿意。她希望能够缓和和母亲的关系。表哥想了想说:“要不,我晚上和你们住一个屋,看着。”白玉兰同意了表哥的意见。自从表哥住进白玉兰的屋里,岳母再没有吵醒女儿的机会,但她却制造了一个更大的麻烦。那天晚上,老东西趁表哥和白玉兰熟睡的机会,用裤腰带勒在表哥脖子上,把裤腰带一头拴在枕头上,一头绕在白玉兰的手上,企图制造妻杀夫的惨剧现场。表哥被勒的呼吸困难,在炕上挣扎,惊动了隔壁的母亲,母亲跑过去推开门才救下表哥一命。这一事件当时就把白玉兰吓疯了。

一个漂亮少妇,变成了一个疯女人,表哥家的生活秩序被打乱了。岳母跑了,孩子没人照顾,家务也没人料理了。这些事责无旁贷地落到了我二姑的头上。二姑一儿一女,表哥是她的心头肉。表哥买了一只奶羊,二姑一边养羊挤奶喂孩子,一边伺候疯媳妇,做饭洗锅料理家务一肩挑。即使这样,她也没有安生的时候。疯媳妇常常动手打她。全身上下到处是伤。每当被媳妇打得不能干活的时候,我就赶上毛驴板车把她接到我们家,养上半月、二十天,伤好能干了,我再把她送回家。有一次,我对表哥说:“你要盖起新房就好了,二姑住在旧房里,你们住新房,表嫂就不会打到二姑了。”表哥摇摇头说:“那不是说句话就能办到的事。”

这不,我说到喜鹊窝,表哥又疑心我在说他。

其实,表哥是很努力的。他一边当老师,一边做买卖。他收过羊皮,卖过炮竹,倒卖过玉米,收购过玉米芯,当过买卖牲口的牙子……但凡能挣到钱的事他都干过。他干这些事的时候,都是在业余时间,比如下午放学,别人回家休息,他骑上自行车出发了,去收羊毛。第二天一早,别的老师到学校时,表哥也到了学校。星期天是表哥做买卖的最好时机,一般可以做大一点的买卖,比如收玉米。收玉米他会委托亲戚代收,或者合伙做。

做买卖收入不错,但他家人口多,白玉兰一连给他生了四个孩子,加上母亲七口人,所以,尽管表哥没明没夜地干,养大了孩子,积蓄还不是很多。

表哥的院子地处村东北角。院外就是一个河塘,河塘里的水随着季节变化而增减。雨季河塘水满,渐渐洇湿了院墙。我记得,后来表哥的东院墙就倒了,是表哥砍了树枝插成一道树枝墙。

表哥家周围的住户都搬走了,都在村南的“新农村”里盖了房,留下的院子没人住,慢慢就都倒塌了。每个院子里荒草蓬勃,成了狐狸和黄鼠狼出没的地方。

别人的迁走给表哥心里留下了阴影。他暗暗琢磨,盖房的事再不能等了。他开始找村领导探讨批地基的事情。别看表哥是教师,他已经由民办教师转成了公办。他在村里可是很有面子的。这是他多年为人处世积累下的交情。表哥人勤快,心肠热,谁家有事,表哥就会不失时机地出现在那人家。不止是帮对方出谋划策,身上还带着现款。知道他家里缺钱,不用人家开口,他就把钱拿出来了。村里无论是干部还是普通老百姓,家里婚丧嫁娶,哪家都少不了表哥。他从头忙到尾,一点老师的架子都没有。表哥在有了足够的钱可以盖房的情况下没有盖,就是因为这些钱不在他手里,大都借给了别人。他怕自己张罗盖房,会给借钱的人家造成压力。

二姑的去世,对表哥是个极大的打击。那是家里出现的又一次婆媳争吵引起的。那次表嫂的病已经治好了,二姑人老了做事慢,表嫂看见不耐烦,推开老人,不让做了。二姑有些生气,就唠叨:“你四个孩子都是我替你养大的,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不孝顺我就罢了,还顶撞我,你好没良心。”表嫂不服气,说:“你是为你儿子,养大的是你孙子孙女,我不领你的情,叫你儿子孙子孙女领情去吧。”你来我往,越吵越没有好言语,直吵到表哥回来才停了。

二姑见表哥回了,就抽身走出去串门了。表哥问白玉兰为什么吵,白玉兰从头到尾学了一遍。表哥教训爱人说:“老人年纪大了,你忍着点。你想想,要不是有老母亲帮忙,这些年咱们能熬出头吗?”表嫂早就对二姑有了意见,说“她有啥功劳,我给你生了四个孩子,我的功劳跟谁说去?***从始至终就看不起我,和谁拉起话来就疯子长疯子短的称呼我,有她这样做母亲的吗?”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也吵的不可开交。最后竟吵到要去离婚的地步。表嫂说:“你看我不顺眼干脆离了算了,找你好的去。”表哥也被激怒了,说:“离就离,你以为我这些年活得有多舒服,我跟上你,险些把命没了,你真不懂好歹。”说离就离,两个人一辆自行车骑着,向乡里驶去。

二姑串门回来,见家里鸦雀无声,进屋瞅瞅,屋里没有儿子也没有媳妇,就问院里看书的孙女:“你爹、***哪去了?”孙女对家里经常吵吵早厌烦了,没好气地说:“人家离婚去了,你们整天吵吵吵,这下你高兴了。”二姑立刻慌了,她想,儿子多少年忍辱受气,过得够不开心了,这下离了婚,还得打光棍。都是自己不好,活着就给人家添乱,唉,我这还有脸活在世上?不如死了干净。二姑想着想着,越想越该死。她走到院里一间放杂物的小房间,找出一个小瓶。那是她早准备好的。她多少次被媳妇打伤后,都有自尽的想法,只是想到自己死了儿子的光景怎么过?和一个疯子怎样拉扯这么多孩子?谁来给儿子和孙子孙女做饭?自己还是儿子一个大帮手呢。现在好了,孩子大了,媳妇的病好了,自己再活下去只能给人家添麻烦,不如死了好。自己死了,大家都清净了。二姑把瓶子里的农药喝了一大口,回屋睡下了。

表哥和表嫂来到乡政府,越想越觉得没意思。大半辈子都过来了,这是在干啥呢。表哥在乡里有许多熟人,他不好意思进乡政府,在外面站了一阵,说:“白玉兰,咱们回吧,离了,孩子怎么办?他们还不把咱们骂死。”表嫂一向很听表哥的话,这阵儿也觉得没意思,就扭头往回走。他们刚走到村外,就有人向他报信,说***喝上毒药了,眼看就不行了。表哥推开表嫂,用力蹬车赶回家里,一看,二姑脸色萎黄,没有一丝血色,试试鼻息,已经没有气息了。表哥捶胸顿足,嚎啕大哭。

二姑去世后,有好长一段时间,表哥一说起二姑的死就哭,一个大男人,像女人似的哭得涕泪滂沱。一直到大儿子从部队转业才少好些。儿子转业到太原工作,摆在表哥面前的首要任务是给儿子娶媳妇。这时,表哥才重视起盖房。眼看旧房不行了,椽头都已经向下弯了,下雨天房子漏雨不说,墙皮经水塘的盐渍腐蚀,已经脱落得不像样子了。表哥和村里领导软磨硬泡,批下十间房的地基。他两个儿子每人五间,这在村里好像成了不是规矩的规矩。他准备先盖起五间,等住过去,再盖另外五间。表哥还是那样拼命地干,盖房备料,下基础,起墙,上梁,压栈,安瓦,表哥既是指挥员,又是战斗员。如今盖房不像过去,一味人工下苦力,如今有现代化工具,无论干啥,又快又好。我刚得到表哥盖房的消息没过几天,就接到表哥家庆贺上梁的邀请。

表哥终于盖起了新房,他的一桩心事算了却了。我为他高兴。表哥一个人背负着那么沉重的家庭重担,起早摸黑几十年,累下一身病。听他说,腿经常痛,可能是风湿性关节炎。腰也不好,血压很高。我常常叮嘱他,好好看看,把降血压的药一定按时足量服下。他总是不重视,说:“表哥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病这东西,你硬它就软,你软它就硬。”我说,不能把疾病当成困难对待,不重视疾病,是会付出代价的,有时是生命的代价。他不以为然。

二姑去世后,我很少去表哥家了,听说他办理了退休手续,我想,这下表哥可以歇歇了。那天,我正在家里看书,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一个很生疏的口音对我说:“表叔,我爹走了!”我没有醒过神来。谁走了?去哪了?后来对方报了姓名,我一下懵了,是表哥去世了。“咋回事?”我问。“是脑出血。”哦,我明白了,肯定是表哥不喝降压药闹出的事。

果然不出所料,表哥住过新房后,每天这里修修,那里补补,一直没有闲着。那天,他看见街上的水泥路和自己的新院子有一段没衔接上,就搬来碗大的鹅卵石补修路面。他天天劳累,腰痛,腿痛更厉害了,头昏脑涨,高血压病也加重了,但他还不重视,降压药喝一顿不喝一顿,终致脑部出血。家人发现表哥昏倒在地,立即送到医院抢救,结果没有抢救过来。

我接到电话就起身来到表哥家,表哥已经入殓。我推开棺盖,看见表哥安祥地睡在里面。他眉间经常挽着的那个疙瘩,现在舒展开了。他还是那样英俊,比平时年轻了许多。我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表哥啊你太自信,太自以为是了。你一辈子什么困难都不怕,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可是你怎么可以和疾病赌气呢。我叮嘱过你多少次,你为什么不听呢?

来为表哥送葬的人很多,有他的学生,他的同事,大量的是同村的村民。他们都为他惋惜。表哥受了一辈子苦,正赶上享福了,却去了。

在表哥去世一年后,我去过一次表哥所在的村子。听说表哥的儿女们都不在村了。大儿子在太原娶了媳妇安了家。二儿子在县城做生意,把母亲也接走了。两个女儿出嫁了,各自有了家庭。表哥辛辛苦苦盖起的五间房成了空房。另外五间房备下的料,还都在那儿堆着。那五间房的玻璃窗像一只只睁着的大眼睛,遥望着苍穹发呆。我特意去看了看表哥的旧院。旧院已经倒塌得不像样子了,可那棵榆树还在,而且生长得生机勃勃。树上的喜鹊窝不是二层楼,而是三层,树上落满了喜鹊。我想,这一定是那个喜鹊家庭的成员,看它们生活得多幸福,多和谐。有时人活着真不如动物。我想。

关于喜鹊的散文5:喜鹊

文/高亚平

喜鹊可以说是关中农村里最常见的鸟类了,尤其是靠近秦岭北麓这一带的乡间,人家房前屋后的大树上,乡野沟渠坎畔的树枝间,多有喜鹊的影子。喜鹊样子很喜庆,圆圆的小脑袋,尖尖的喙,黑白相间的身躯,长长的尾巴,可以说是人见人爱。而乡人们最喜欢的,应是它的喳喳的叫声了,他们认为那是一种吉祥的声音,“喜鹊喳喳叫,客人就来到。”在我们村里,这是人们最爱说的一句话。

我也很喜欢喜鹊。缘由有二,一是我自小生活在长安乡下,喜鹊多见,见得多了,就如乡邻一样熟悉了,熟悉了便心生欢喜;二是觉得这种鸟好看,叫起来也好听,不像麻雀,灰不沓沓的,整天一群一群的,聚集在人家的屋檐前,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有时还糟害庄稼,人不待见。也不像猫头鹰,叫起来尖利刺耳,如锐器在石板上划过,让人心生恐怖。记忆里,喜鹊在春天和冬天最常见,夏天见到的似乎不太多。这也许是夏天草木茂盛,喜鹊的行踪不易被发现的原因吧。春天,在故乡的原野上,或者小河旁,常能见到喜鹊。它们一只两只地在麦田中蹦跳,头一点一点的,看上去很好玩;或者一边喳喳地叫着,从这棵树上缓缓地飞到那棵树上,尾羽划出优美的弧线。这个季节,喜鹊的巢也比较好找,多在高大的白杨树上。行走在乡野上,偶一抬头,你便会看到一个个巨大的黑色的喜鹊巢,安然地蹲踞在高杨大柳的树梢间,好像是一件件艺术品。天空是纯净的,蔚蓝得不染一丝儿杂尘,这时也许有风,那巢便随了风,轻轻摇晃。要是担心巢会被风刮下来,你就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了。事实上,喜鹊是筑巢的高手,我曾在乡间生活了多年,也见过好多鸟儿的巢,比如燕子的,麻雀的,斑鸠的……我以为,都不及喜鹊的巢筑得漂亮结实。麻雀就乱乱的一团草,囫囵着弄一个小窝。有时,它们甚至连这样简易的巢也不筑,就直接栖息在人家的屋檐下,或者树丛中。小时候,听父亲讲寒号鸟的故事,我总疑心那到了冬天,到处飞来飞去,嘴里叫着“噗噜噜,噗噜噜,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垒窝”的寒号鸟,似乎就是麻雀。燕子的巢固然精致,但也是筑在人家的屋梁上,而且喜用旧巢,既没有喜鹊巢大,也没有喜鹊巢好看。至于斑鸠巢,多筑在大树主干一两丈高的逸枝处,不但潦草,也极不安全。少年时期,我就不止一次地看见,村童爬上树去掏斑鸠窝,惊得斑鸠绕着树,鸣叫着乱飞。而喜鹊就无此之虞,它们的巢多在大树的顶端,村童爬不上去;就是爬上去了,也因树梢树枝太细,他们怕折断树枝,跌落在地,而不敢贸然爬上顶端去掏喜鹊窝。更何况,村人还禁止小孩爬树糟害喜鹊,认为那是不吉利的事儿呢。因此,喜鹊在故乡多见,就是极自然的事了。春夏季节,喜鹊忙碌着筑巢、生蛋、育雏,繁衍后代,而到了秋天,喜鹊似乎悠闲了一些,这个季节,雏鹊已长大,不用再哺育,田间又多食物,昆虫,植物的果实多了去,它们不用费太多的力气,就可以吃饱。吃饱了的喜鹊就在田野,或者人家房前屋后的大树上鸣叫、嬉戏。只有到了冬天,因为缺少食物,觅食不易,又加之天气太冷,它们才显得呆滞一些,似乎没有春夏秋三季活跃。而此时见到的喜鹊,多数是在觅食。

喜鹊喜逐人居,这种现象,我是早就知道的,过去,在家乡的那段年月里,我也常见。不过,这十几年来,由于环境的改变,乡间大树骤减,平原上、川地里,已经很少能见到喜鹊,它们缺少了栖居地,无处可筑巢。即就是偶尔能见到,也是一只两只的,没有成群的。而那巢也小得可怜,望去约有篮球般大小,孤零零地架在半大树的树梢间。昔年,喜鹊很少光顾的山间,因为大树多,反倒经常能见到它们的身影。去年冬天,我有次去沣峪游玩,在红草河边,竟然意外地碰到了一大群喜鹊,它们叫着,闹着,在一块山地里蹦跳着,边跳边啄食。那份悠然,令我神往。我当时激动了半天,还专门停下匆匆的脚步,静静地观看了一阵子呢。那一刻,我的心似乎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遥远的童年。恍惚间,我看见慈祥的奶奶正拿了一张喜鹊登梅的大红窗花,往窗格上贴。而窗外,则是一地的白雪,一树的琼枝……

关于喜鹊的散文6:家有喜鹊叫喳喳

文/张陶莉

一场漫天飞舞的雪,绵延了回家过年的路。年,也在爹娘的翘首期盼中,渐渐近了起来。

忙忙碌碌了360多天,在腊月29的傍晚,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收拾起大包小包,满载着对新年的期盼,踏上了回老家过年的路。这短短的归乡路,竟然写满了浓浓的希冀。

老家,是一个距离城区只有几十里地的小村子。她没有富丽堂皇的外表,也没有富裕秀美的容貌,却让我这个终日在小县城中打拼的人儿格外牵挂——那里有家的温暖,有亲人的真情,有乡邻的淳朴。

老家,是一排低矮的砖瓦房,冬暖夏凉笑声朗朗;老家,是一铺火热的炕,常揣着欢笑徜徉在梦乡;老家,还是喜鹊们久居不离的巢。村头的树林中,村里的枝丫上,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精美的喜鹊巢,贮满了喜鹊们幸福的小日子。

每天,老家,都是在几百上千只喜鹊叽叽喳喳的欢唱中醒来。

车子,碾压着皑皑白雪,把回家过年的车痕狠狠地甩在身后,也奏起了一曲只有我才能听得懂的歌谣。这,弥漫着大地芬芳的歌谣,是那样让我无法释怀——瑞雪兆丰年。透过茫茫大雪,我仿佛又看到,老乡们的脸上已经绽开了甜美的笑容。

近了,近啦!那个炊烟袅袅的小村在蒙蒙夜色中,一点点走进我的眼睛。门楼前,站着婆婆矮矮的身影,不知她已经在此翘首盼望了多久。大红灯笼映照的家里,弥漫着甘甜的饭香……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走不出爹娘爱的视线;无论打拼的你在外面吃了多少委屈,一回到家,一切都释然——家,是那颗漂泊累的心灵安然栖居的港湾。

吃着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尽享着一家人和睦幸福的欢乐,在暖暖的炕头,我再次沉入梦乡。一年的辛苦和收获在这铺热炕上再次绽放绚丽多姿的暗香。

大年三十一大早,我就被清脆的喜鹊声叫醒。一缕冬阳穿过窗棂,斜斜地照在炕头,暖阳笼罩的槐树桠上,一只只喜鹊在尽情地舞蹈。那个偌大的巢中,传来幼鹊阵阵呓语——新生命,为这个大家族带来新的春讯,延续着新的血脉。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家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纵然是留恋那热炕头,还是忍不住起身,为迎接新年的到来忙活着。剁肉、洗菜、炸鱼,布供桌、挂家谱,和面、包饺子……年,在喜庆的对联中走来;年,在忙碌的煎炸烹调中走来;年,在新的祝福中走来。

夜色降临,千家万户的红灯笼点燃了老家火红的好日子。一碗碗滋味万千的饺子,盛满了好日子的祈愿。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在大人孩子的掩耳欢跑中,书写着新华章的序曲。大街小巷里,盏盏忽明忽暗的红灯下,孩子们调皮地放着鞭炮,铜铃般的欢闹声成为这个不大的小村最靓丽的风景——新生代正在茁壮成长呦。

大年初一,在第一缕朝霞中,穿着一新的大人孩子川流在街头小巷,伴着喜鹊的喳喳叫声,挨户逐家拜年。这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刻,晚辈们恭敬地为本家本族的长辈叩首拜年,祝愿长辈福如东海,幸福安康。长辈则笑呵呵地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压岁红包,希望晚辈们健康成长。这血浓于水的叩拜仪式,一直是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在年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一代代流传。

耍了初一玩初二,忙碌了一年的乡邻们也在正月里娱乐起来。村里新建的健身广场上,花枝招展的老太太小媳妇甩着大红绸,扭着大秧歌,欢快的脚步跳出了新农村新农民的幸福生活。老爷儿们则借着年这个好日子,整一桌丰盛的菜肴,围坐一起,划拳喝酒。那劲头儿,甭提多乐呵了。

村庄的喜鹊,也在这个欢快的丰年里,起劲地欢叫着。新的一年,在欢歌笑语中开启。新的梦想,又开始萌发。

初三,在这个小城的传统民俗里,是闺女回娘家拜年的日子。太阳早早爬上屋檐,远嫁他乡的闺女们就开始收拾起来:给娘家人准备着充满爱的礼物,牛奶、茶叶、点心,当然,还少不了女婿给老丈人精挑细选的酒……收拾妥当后,大人孩子就奔上回娘家的路。那个生养闺女二三十年的家里,爹娘也在忙着准备一桌丰厚的餐食——每一个菜肴都是爹娘的苦心之作,闺女从小爱吃的芥末拌菠菜,外甥最爱的炸五香排骨,女婿最爱喝的老烧酒……这些舌尖上的美味,饱含着爹娘满腔真爱;亲情,也在浓浓年味里,变得更加醇香动人。每每这时,总会有一种幸福荡漾心头——爹娘安康、家人和睦就是这个世上最大的福。

……

一年一计在于春。生机盎然的日子里,喜鹊,又在枝头开始高歌。这一阵阵叽叽喳喳的欢叫,成了小家和乐、村庄富裕、国家昌盛的最美伴奏。

关于喜鹊的散文7:银杏树头的小喜鹊

文/susheng996

这是一个倒春寒的清晨,沥沥淅淅地下着小雨。窗前一棵几十年树龄的银杏,刚在雨润中吐出嫩芽,顶头落着一只小喜鹊。它仰望天空,孤独无助,偶尔低头伸开翅膀梳理几下,那细长单薄的身子,肚子上还没有长出白羽毛,有几分凄凉。

在它站立的位置再往下一两米,那是一个稍大些的枝杈,曾经有过一个喜鹊窝。那是十多年前,这个小区刚建成不久,盛夏时节,几只喜鹊叽叽喳喳,上下翻飞,衔来一根根枯树枝,还有细软一些的草叶,垒起来一个喜鹊窝,秋后一窝小喜鹊就出生了。都说喜鹊门前叫喳喳是喜事儿,小区居民很喜欢这个邻居,枝头喜鹊叫,树下舞照跳,竟也相处得其乐融融。秋天的时候,透过稀稀朗朗的树叶,清晰地看到这个喜鹊窝垒得很大,竟是上下好几层,四处都是出口。真是不得不佩服鸟类的聪明,难道说是受到人类的启发,觉得住着楼房舒服?还是要告诉人类,盖楼这事儿,它也会?抑或地球太小了,能垒窝的地方太少了,也是情不得已呢?毕竟人类不通鸟语,这就不得而知了。

怎奈好景不长,前两年那个冬天的一场暴雪,打的喜鹊窝支离破碎,接着几天寒风,把残存的最后几根枯枝也摇落了,喜鹊们没了踪影,或许它们飞到南方温暖的地方去了,或许也就在劫难逃了,毕竟,倾巢之下,安得完卵?

如今又是绝胜烟柳满皇都的时节,冷雨中飞来一只俊美的小喜鹊,一身黑得发亮的羽毛,打扮得很绅士,春寒里捎来温暖的讯息。莫非是那群老喜鹊的子孙寻根来了,莫非它骨子里天生的就有定位功能?据说鸟类、鱼类,还有其它迁徙性动物,它们都会找回出生地的,像小燕子,每年开春,它都能找到自己的家。或者呢,它们在南方温暖的地方已经有了更好的家,这次只是回老宅看看,如有别的什么鸟鸠占鹊巢的话,也好维个权,要个补偿什么的;不过,看它那身单力薄,寒风里有些落魄的样子,又像是随风漂泊,从此飞过而已,绕树三匝,无枝可依,怪可怜见的。看到这只小喜鹊,就这样一直在那树顶上站着,不由得心生几分怜悯。

其实,这里以前是个山村,离城市还很远,本是别的人家和各类鸟的家园。也是没办法的事,填平了沟壑,赶走了飞鸟,扒掉了土房,建成了一片高楼,我们也没地方安身,来到这里,挤在鸽子笼里。那一日,小区里几个清洁工干完活儿,坐在路边拉呱儿,前后都是下水窨井冒臭味,也不挪个地方。原来他们是坐地山民,他们屁股底下坐的本也是他们家的老宅院,这一片山地,都是他们以前劳作的土地。如今是我们住在他们曾经的土地上,而他们也重新觅得一份差事,每天在这个新的社区里,扫扫地、浇浇水、修剪花木,干些零杂活儿,倒也都蛮认真、蛮熟练、蛮尽力气的,那种骨子里带来的敬业精神,有时还挺让人敬佩的。工闲时间,他们时常三三两两,席地而坐,吹牛、聊天、拉呱儿,喝水、吸烟,望着远处的树、近处的草、高高的楼房、脚下的水泥路发呆。或许,他们与小喜鹊心思是一样的。每当从他们身边走过,与他们的目光相遇,同样不由得心生几分怜悯。

此刻,心里还有几分悲悯。我们不都是黄土地的子孙么?那首着名的西北风歌里怎么唱的?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没错,风是刮过了,歌声飘远了,黄土刮走了,地安在、故土安在?你家在他家院子里,柴房在楼房之下,村子在马路底下。我们怀揣梦想唱着歌,走进都市里;我们乘着东南西北风,云游在四面八方。日暮乡关何处是,白云悠悠,天地悠悠,我们不都是遥望着梦中的故土在发呆么!

小喜鹊啊小喜鹊,原来我们的心是相通的;坐地山民们,我们也是彼此彼此啊!愿春天的阳光照进我们的心窝,让我们共同活的更敞亮些吧!

这样想着,想着,好像窗外的雨下的小一些了。一抬眼,咦!小喜鹊不见了!

关于喜鹊的散文8:年的况味

文/月光河

一只黑喜鹊在我眼前的地上跳,转瞬之间黑喜鹊变成了一只灰色的斑鸠。黑喜鹊是不会变成灰斑鸠的,肯定是我眨了一下眼睛,或是不经意间望了一下别处。就在那一眨眼之间,黑喜鹊飞走了,而灰斑鸠飞来了。它们那么轻轻地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或许也发出了一些声音,只是我没有感觉到,它们只发出了不至于打扰我的轻微的声音。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是这样在不经意间无声地变幻着。

无数只鸟在空中飞翔,在我目之所及和不能及的地方。五彩缤纷的烟花在空中旋开旋灭,远处和近处的爆竹声此起彼落,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洒肉的香味。这是正月初九的下午,路上的行人穿着华丽,行色匆匆,喜庆婚车披红挂彩,鸣着喇叭奔驰于自己的轨迹之上。

明媚的阳光照在大地上,这是久雨初晴后的阳光,如果人们不能沐浴在这冬日的暖阳中,就有些对不住上天的恩赐。我安静地坐在门前的花树下,白花花的阳光仿佛是静止的,时光仿佛也是静止的。我在这样的静止中看见了时光的流动,时光飞逝的速度令我怅然无语,仿佛昨天还在准备年货,还在盼望着亲人的归来,一下子就过到正月初九了。年过到正月初九已经十分疲惫,这疲惫的不仅仅是做为家庭主妇的我,还有那些坐着汽车骑着摩托车穿梭于亲戚和朋友间的拜年客。

春节这个节日在中国人的心中神圣得近乎一种宗教,亿万人为着心中的这个信仰不辞劳苦地奔波在路上。平日里节约得近乎苛刻的农民工,回乡过年都在狂热地消费。现在过年已经告别了红灯笼红蜡烛,鸡毛换灯草,切米糖打豆腐,这些传统的乡俗。村庄里着兴重建祖堂,请道士做平安,舞龙灯,扎龙船,放河灯。做这些的同时免不了喝酒、赌博,挥霍得令山水和房子都在激情中摇晃。他们不这样仿佛对不起一年里辛苦流下的血汗,不这样仿佛对不起守望了一年的老父老母和扔下了一年的孩子,不这样仿佛对不起沉默和空寂了一年的乡村。

过年已经告一段落了,儿子已经起程去上班。乡村里的大批农民工也在开始返城,他们面对老人和妻儿,面对荒草凄凄的良田好地,默默地咽下那苦涩的泪,他们能说什么呢?离别仿佛就是一种宿命,就是一种生命状态。原来那短暂的热闹过后是一年的沉寂,短暂的繁华背后是无尽的苍凉。感谢古人发明了这样一个节日,这年刚过就盼着下一个年的到来,如果没有春节这样的节日,人们的心中就没有向往,就没有归属感,就没有精神支撑。这就是亿万人疲于奔命的实质所在,疲惫不堪也是另一种休憩。

今年的春节还有两个令我痛心的消息。一个我童年的朋友过世了,另外是我四叔叔患了重病,昨天在省立医院做手术。那童年的朋友和我同岁,从小在一个村庄长大,一起上山放牛,下河摸虾,她有着高挑的身材和百灵鸟一样的金嗓子,她悠扬嘹亮的歌声从她懂事到出嫁的十几年间一直回荡在天罗山的山脉,如果命运之神对她另有眷顾,如果她有幸步入歌坛,决不会比当代的哪一位红歌星逊色。可惜她出身卑微,在含苞欲放的年龄就结婚生子,被生活拖累得刚到中年就躺下了,她躺在泥土里能否圆那少年时的美梦?那些悠扬嘹亮的歌声是否会在世界的另一边响起?

四叔叔是我父亲同胞的弟弟,他打小就出门锤铁补锅,在我父亲过世以后,四叔叔对我和妹妹倍加关照,每年春节回家都会给我们送来压岁钱。如今四叔叔只有六十三岁,就被命运摔了一个大跟头,挣扎在生死边缘。

在过年这样的喜庆日子里,我看到了时光流动的漩涡,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中我寻觅着那些亲人说过的话语,倾听来自时光深处那忧伤的风声,很多东西我们留不住,抓不来。

空中的烟花此起彼落,旋开旋灭,光芒灿烂。它的灿烂只存在于空中,我们需要仰视才能看到,我们看到瞬间的热闹和繁华,看到五彩纷呈的美景,过后的碎屑却会回到地上。一年一度会有新的美景,新的碎屑,年的气味也在变化,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在乡村和城市间流动。因为物质生活的丰富,年的味道也从传统走向了现代化。但总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那种对亲人的关切,对温馨氛围的眷恋,那份对年的虔诚和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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