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辈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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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辈散文1:父辈的村庄

文/柳岸青青

每次回家,总发现村庄发生着变化,很容易碰上一些陌生而疏离的面孔,简单的寒暄中难免会生起一丝尴尬,那些曾经把琐碎的日子过出气势的父辈面孔慢慢变少,当我这辈人也成了父辈时,那经历了几百年风雨的村庄开始颓败,断壁残垣,满地瓦砾的疮痍中,保存完好的房屋一天比一天少了起来,像是一场战争后清点的战俘,让人油然生出一种落寞和孤寒。

在我的印象中,村庄是属于父辈的,而在父辈的眼里,村庄同样属于他们的父辈。在孩子们的心里,父亲母亲才是他们的依靠,村庄成了他们的精神和魂。当村口的那棵参天古树又增加了一个年轮,如今爷爷辈分的人先后离去了,父辈也稀少起来。我忽然发现,曾经的深深植入心中的精神和魂竟成了形而上的寄托,我知道,我开始与村庄若即若离。

村庄的小桥、在岁月的风尘中烟熏火燎的照壁、游鱼穿梭的清澈河水、在水银般月辉下锃亮的古铜色肌肤,是村庄不可缺少的元素。当这些元素慢慢变得浑浊不清时,意味着村庄有些老态龙钟了,并逐渐被一些毫无章法的新生代建筑包围,那些残垣断瓦似乎是一个建筑遗址,拒绝我的靠近。

要知道,那时候即使闭上眼睛我也能在老屋的巷道中穿来走去。那时候,无论走到哪家门前,都能望见憨实热忱的面孔。如今,这些面孔逝去了,该是怎样的落寞与惆怅。我11岁那年,村前的古树在一场电闪雷鸣中轰然倒地,童年的梦也随之破碎而凌乱。在一片大声吵嚷中,村人们对古树肢解分割,最终化成一缕炊烟,漫入浩瀚星繁的天际。

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事,当我再次走进村庄,沉入了往事的钩沉中。

一。

村庄总是弥漫着一些生离死别的话题。我出生那年,爷爷去世了,全家扩散着半喜半忧的情绪。爷爷是晚清的秀才,早年家境殷实,衣食无忧。后来家道中落,靠给刚出生的孩子起名换回一些柴米油盐,艰难度日。这些都是从父亲母亲口中得知的,我只能拼接残存在脑海中的一些片段,想象爷爷的模样。其中掺杂着一些美好的想象,脑中无数次浮现出富家公子与落魄少爷的双重形象。

我的心里总希望自己的一生有一个圆满的结局,没有大喜大悲,亦无大起大落。可这并不可能实现,反正我是这样想的。

那年月,渐以摆脱饥饿的困境,肚子基本上能填饱。但村人依然节衣缩食,日子虽然很艰苦朴素,但仍充满热情的去拼命劳作。集体年代,我家人口多,劳力少,全靠父亲母亲挣工分,自然避不开“短款户”的阴翳,当时像我家这样的“短款户”还有很多,为了还款,大都把刚满十岁的孩子带上挣工分。在我们姐妹四人中,大姐是深有感触的。因此,但凡农活她都无所不会,做起来也很得心应手。

我三岁那年,田地到户,各家各户都沉浸在拥有属于自己的土地的幸福当中。那时候,爷爷辈的人都步入古稀之年,村里的顺爷去世了。他是我记事起第一个离开村子“出远门”的人。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中,在我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悲痛。因为,村里死了一个老人,我可以吃上一顿“饕餮”大餐。不仅我一个人这样想,和我同龄的孩子也这样想。母亲说,吃了饭会“旺相”.

是否像母亲说的那样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村里有个老人去世,我都会由衷的高兴。童年时代,我亲眼目睹了火老、燕奶等人的葬礼,我会在锣鼓声和诵经声中饱餐一顿。当时看来,已经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情了。

二。

田地到户后,村人卯足了干劲,80高龄的奶奶总是迈着三寸金莲在那块不足40平方的地里种菜除草浇水,苦心经营,且有意无意的修地边,暗占秋毫,最后与邻家大动干戈,最后用石头筑起了地界,才平息的这场地界之争。

爷爷排行老四,父辈的人总习惯的称奶奶为“四娘”.原本出生富户的奶奶晚年的话变少了,耳聋眼花,每次遇上她与旁人说话,屋前屋后都是她的声音。奶奶跟二伯过,对柴米油盐掌握的厉害,一次年仅7岁的姐姐在她的盐罐里勾了一小勺盐,竟被她的高声惊吓的几天都神情恍惚。母亲很生气,但最终还是原谅了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在那个刚刚摆脱饥饿的年代,谁能大公无私,舍己为人呢?

姐姐最终还是得了天花无钱医治夭亡了。那时候我被母亲抱着,望着她离家的方向,含混不清的说着姐姐的名字。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全家六口人挤在两间瓦屋内,一间是厨房和吃饭场,一间是卧房,全家都挤在爷爷睡过的那张大床上。

人老了,总会遭人家嫌弃。村里的老人们总是围在村前惨淡的日光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仿佛一条干枯的河流,在夕阳下总流淌着恬淡而苍茫的意象。

与其他的老人不同,奶奶总是坐在那条黑暗的巷道的石磨凳子上,即使是晚间,都会摸索着过去吃饭或静坐。一开始我总会被惊吓,后来慢慢就习以为常了。如果哪天在夜间没看见她总会感到不正常。

这一天一直继续到我读小学三年级时结束,那一天晚上,我被二伯充满哭腔的叫喊震住了,说奶奶快不行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奶奶就这样没了。我被母亲的哭声感染,当时并没有丝毫高兴的情绪。

三。

二伯过起了鳏居生活。或许已经习惯了像奶奶一样喜欢黑暗。在村里通电后干脆将电灯停掉,点起了煤油灯,一直持续到2009年死的那一天。

我无法揣摩他的想法,便也不再去想。那时候,知命之年的他一个人耕作2亩地,即使再累,也要亲自打理家务。在我9岁那年,开始跟二伯睡,后来上中学时,他每夜几次起身望着从通向屋顶被木板围起的天窗看着天色,然后准时叫我起床。那间屋子阴暗潮湿,却让我度过了难以忘怀的10年时光。我总会从窗前铁质盒子里找到我想吃的冰糖、双果等吃食。在弥漫着霉味的空间里,深深印记着我难以控制的口水记忆。

八十年代,常年为口粮心力交瘁的父亲脸上渐渐明朗起来。盛夏溽暑,劳力光着胳膊,孩子跟在后面,妇女们送饭,一切顺理成章,从屋顶袅袅升起炊烟,到月亮挂上树梢,不会有丝毫的懈怠。憨厚淳朴的村人总是互相帮着插秧收割,我清楚的记得,晚饭时的热闹场面不亚于过年般的喜气盈盈。而父亲,总会为大家唱上几段黄梅戏,丝毫看不出一天的劳累。

村前的石拱桥再也看不见摇着蒲扇的声影与家长里短的说笑。那陪伴整个童年的蒲扇被人们放入屋内的某个角落,落满了灰尘。村庄后的山包、菜园旁的泉眼边,没有了偷情的儿女,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旁若无人的进行肌肤之亲。村子里的剃头匠、裁缝失业了,炸米匠、接犁头的消失了,木匠瓦匠纷纷涌向了城市,谁愿意厮守一个毫无“钱途”的村庄。

日子欲飞的村庄,如今跋涉到另一个时空,为数不多的炊烟为村庄涂抹上了一层萧瑟的伤感。灶台上的砧板、笸篮里好吃的吃食已深深沉入记忆当中。像城市一样,家家盖起了楼房,土灶也被干净的厨房代替,甚至搬迁到了县城,成了城里人。在后辈看来,这些日子已为他们所不齿,也不屑听村庄有关的故事。

父辈们渐渐故去了,我们这一代也成了父辈,如今我已无法向年幼的儿子述说这一切,就连同一辈的人也渐渐淡忘了这些话题。那初建时显露富裕阔绰的建筑群颓败不堪。二伯一直像守墓人一样坚持到最后,原本年轻的光棍汉已经步入花甲之年,与父亲一起做最后的坚守。

四。

2009年国庆节前一天,二伯故去了,临行前仍将潮湿阴暗的房屋打理的井井有条。长期被胆结石折磨的他走的很从容,每次回家,我总能听到他痛苦的呻吟声,那一时刻,我竟希望他早一天死。尽管我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俗语,也知道我的想法悖谬,但我曾经真实的期待过。

没有丝毫的痛苦和留恋,曾经数次轻生的二伯最终了却自己的夙愿。在1999年母亲去世的那个春夜,他还对死亡充满着茫然和困惑。后来我又暗中观察了好几次,在他同辈人的葬礼上,二伯表现的相当平静,不再惧怕死亡,甚至充满了欣羡。也许,死是二伯最好的解脱,传说中的天堂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二伯的离去让这个颓败的建筑更加空旷落寞。年轻时一直帮村人出殡的父亲,脚步也开始变得沉重起来,父亲老了,由青春当时的壮年到了风烛残年。那些曾经与父亲搭档的同辈人站在葬礼上的某个角落成了看客,他们的肩膀已不能承受木杠的负荷。

我真的担心父亲哪一天离我而去,在这30几年人生中,我亲历30多个葬礼,由当初好奇看热闹,能吃大餐的开心到如今深切体验丧亲之痛。这种感受从母亲的故去开始,再到二伯晚年的孤苦伶仃与猝然离去。等到悲哀的伤口已经愈合,我即将步入不惑之年。我清楚有一天我也会离去,去寻找自己的父辈,在另一个世界,我同样是他们的孩子。

父亲浑浊的目光再也看不出一丝情绪,他在二伯的棺材盖上砸碎了一个放在陵前跟随着奶奶和二伯60年的青花瓷碗,然后他们的继承者猛地打一个呼哨,八个壮汉脚下生风的抬着二伯呼啸而去,一挂“大地红”骤然点燃,落满了一地的红纸屑,在忧伤的唢呐锣鼓声中二伯作别了这个村庄。

偌大的建筑群中纵深近百米的堂轩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进口处已经坍塌了,曾让村人肃然起敬的神堂没有人去修缮。每当走进奶奶坐过的磨子巷,总能听到父亲嘶哑的二胡声,似乎是在回忆样板戏盛行的年代,他在台上博得阵阵喝彩的唱腔,又充满着惆怅,而今四村八寨的村民为了看一台戏连夜奔走几十里的年代已经一去不返,徒自留下忧伤的琴音。不是老大徒伤悲的感慨,而是奏响了渐渐逼近的死亡风铃。

我对父亲说,你老了。父亲微笑说,我再老,你也是我的孩子。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如果有一天父亲真的走了,岁月是否会淹埋思念的窗口。但可以确定,父亲、母亲不会,永远会把我当成孩子。

五。

母亲曾经耗费其后半生的近20年光阴,躬耕在菜园里。园子里种的黄瓜、南瓜、番茄、辣椒、月亮菜、大蒜、韭菜养育了我,靠山边的蓖麻却成了我脚底布鞋的最初材料,一根一线纳起来的布鞋一直成了我心底久久的念想。在那缺吃少穿的年代,园子成了支撑全家的源泉。

母亲也曾经把这源泉分享给别人。邻村怀孕的那个女人总是盯着我家那块长势良好的番茄地,那饱满厚实垂下的果实对一个孕妇而言,无疑充满着诱惑,酸酸的气息馋的她口角堆满口水。孕妇是一个本分人,不会表达,口齿不清,从眼神中不难看出她对母亲充满了感激。

中学时代,从学校回家只要没看见母亲,我就知道她一定在园子里。我每次去都会找到她。那个因之而自豪的园子,曾在一夜之间遭到了洗劫,第二天早晨,我清晰的听到了被奉为贤妻良母的母亲在背后山岗上的破口大骂声。那次以后,园子从来没有失窃过。

母亲心灵手巧,不但针线活做的漂亮,而且还会熬糖,烧得一手家常好菜。甚至还会看眼疾。只要谁的眼睛肿胀疼痛时,都会前来找母亲,只要按照母亲说的去做,移调家中一些杂物,不出一天眼睛就会恢复。这种神奇是经过无数次验证的,且从未失过手。在母亲去世那天,许多曾得到她恩惠的村人都眼含热泪的为她送行。

那天,我读懂了母亲,也真正感受到村庄毫无伪装的真善美。

童年时代,傍晚时分,我总会一头扎进河水中,或者望着晚归的村人从身旁经过,总会倚在母亲的怀里听着纳凉的村人说古今,讲古记,总会在月华流泻中趴在母亲的肩头熟睡,在水桶吱呀声中由母亲抱着回家。而今,这些都是镜像空怀,小河生病了,河水浑浊不堪,再也看不到一条游鱼。土地板结了,山边的田地甚至载上了枝繁叶茂的杨树。人们再也不会起早贪黑的去远山砍柴,也不会摇着蒲扇不着边际的扯淡。我家的菜园也渐渐荒废,有两处竖起了楼房。连深夜还在敲锣撵野猪的雷爷也渐渐淡出了村人的记忆。

我对父亲说,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吧。父亲不肯。我何尝不知,在父亲的心中,一直萦绕着一个情结,对村庄和土地存在着莫大的心理依赖。

所谓的现代文明正啃噬着这块千年的土地,在华美的包装之下,我仿佛听到了土地的阵痛、呻吟和呐喊声,从村庄走出来的我,深深知道这些过往将封存为一个鲜为后辈知晓的迷。

父辈散文2:父辈的“心债”

文/杨丛

二伯到小城住院,我和妻子去看望,顺便请他们吃饭。谁想饭局刚开场,二伯突然一番长吁短叹:“如果我当年留下来,媳妇和儿女们也不会这么苦啊!”

这我早听堂兄说过。建国初期,云南边疆剿匪,十八岁的二伯参加工作队,成了后勤工作人员。因为他根正苗红,老实能干,深得领导喜爱,流露出重点培养之意。可因为水土不服、思乡心切,他最终选择了返乡务农,而同去并坚持下来的几个同伴,都转了正或提了干。这当年一念之误的愧疚,磐石一般久久压在他的心上。

见父亲又翻“旧账”,陪伴的堂弟不高兴了:“您老是自寻烦恼,是咱家日子过得不如人,还是对您照顾不周?”我也急忙安慰他:“年轻时,谁没个过失?您虽然务农辛苦些,可不都衣食无忧,平平安安,儿孙孝顺?”“话虽这样,可这次到城里住院,又是一大笔开支,拖累儿女们啊!”二伯摆摆手,又是一番愧疚的理由。

于是,饭局成了思想疏通会,可尽管大家苦口婆心,直到分别,二伯仍是满脸亏欠,心结难解。想想也是,缠结一生的苦痛,三言两语怎能消融。

带妻儿回乡下老家,住的是老式土木瓦结构房,房间小、采光差、灰尘味呛,还有老鼠夜半作祟,弄得妻儿担惊受怕,虽然我们都体谅二老,可他们看在眼里,不安写在脸上。

一天,父亲终于挑明想法——盖一所浇灌房,这立马遭到大家反对,因为父亲早过花甲,而多年的子女供学,经济所剩无几,再说我们都在城里工作、购房,回老家只是蜻蜓点水一般,建房意义并不大。谁想此后,父亲变得沉默寡言。

今年,犟牛一般的他,竟硬靠自己的力量建起一所浇灌房。“从此,你们回家也有个好的落脚点,我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新屋完工交接后,父亲一脸轻松、欢快,可我们心头满是酸楚,经过这番折腾,原本魁梧健康的他,已经变得满脸枯黄、瘦弱单薄、摇摇欲坠。建房掏空了他的养老积蓄,也掏空了他的健康!

也许,在父辈们看来,疼爱是必须达成,尽力而为还不够,否则,亏欠之感就会遮蔽快乐之心。可他们不知,拥有生命与呵护,儿女们就已非常知足、感恩和理解,而他们的健康、快乐,才是儿女们最大的期盼。可是,这些父辈们都能理解吗。

父辈散文3:别让天下良田有离愁

文/李根怀

1

这是父辈农业学大寨时披星戴月、磨破手掌开垦的土地。这是父辈们寸土必争、视土地如命的土地。这块土地,庄稼消失了,灵魂出窍,五谷流血。这块地,被很多贪恋的目光盯着。这块能生长着庄稼的土地,现在失去了富贵的生命!

可怜的麦苗还没有来得及泛青,就被插上五彩斑斓的旗帜,一片片长势喜人的麦子惨遭蹂躏。

那些钢铁战士们,雄赳赳,气昂昂,不分昼夜地蹂躏着土地,轰鸣的挖掘机,来来往往的运输车,飞扬跋扈的尘土,白驹过隙般的功夫,土丘翻滚起伏,到处弥漫着失序和放荡的尘埃。

一座座大楼,像一个强食的强盗,一夜间芳华流年,价格飙升,你争我夺。

2

高高低低的田地,野草肆无忌惮。种地难赚钱,没人愿意种地的思想,如春笋般随意孽生。70后的人不愿种地,80后不会种地,90后更不知有地的现象已成病态。

农田严重抛荒。秋收后的玉米秆还在地里凄凉摇曳。常年荒芜的田地杂草、芦苇葳蕤丛生,无人搭理。

昔日故乡的模样也只剩下依稀的轮廓。一眼望去,曾经肥美的米粮平川,已被两层三层的东一座西一座的民居楼房所代替。

想想啊真是可惜!为什么乡村建设不先行规划?为什么这些房子不建在合适的地方,非要占用良田沃土?这样做岂不是在断绝子孙粮草吗?

3

父辈们多少年抚养的土地,现今只有僵硬的质地,变得越发衰老、苍白失色。大量农田被抛荒,违规用地、房产开发、形象工程挤占良田为何到处泛滥!

土地资源流转慢,集约化经营难,外出打工的或定居城市的村民都占着三十年前搞联产承包时分得的良田,并任凭其长期荒芜。

父亲说:种地,投入成本高,化肥涨价,农药涨价,种子涨价,犁地呀,旋地呀,打药呀,除草呀,哪一样不要钱?就是粮食价不涨,种地一年,远不如外出打工还算……

4

国家发放粮农补贴执行变味。人口变迁,土地未作调整,仍按三十多年前分得田地的亩数发放补贴,田地即使荒废也一样能拿补贴,让一些人更愿意“坐着收钱”,养懒一些人。

近日热播的《天下良田》,康熙帝的几句台词道出真谛:“毁我大清良田,等于弑我百姓”“无田天下变、无田更比仓空怕”。清代帝王和臣工们视田如命,更何况吾辈!

党的十九大后,中央将进一步深化土地制度改革,健全耕地保护制度。细思量,政策再好,贵在落实,落实到位,质量到位,保障到位,何愁良田荒芜,土地失色啊!

父辈散文4:回望乡村

文/唐艳军

少小时,父辈们总教育我们要努力成才,走出泥泞的乡间小道,走向人生的高峰或者平原。于是,懵懂的我们蹒跚上路。逐梦的旅程,憧憬时满是诗情画意,但脚踏实地之后,你会发现,大海不会让你一帆风顺,高山不会让你畅通无阻。前行的路,有天空的威压让你举步维艰,有残酷的竞争让你疲于应付,更有和记忆撕裂的疼痛,让你心力交瘁。

挣扎和不屈伴随着我们攀爬向上,山石刺伤了赤脚,荆棘划破了手掌,风雪冰冻了单薄的体温。但,我们并不曾畏缩,更不曾后退,我们坚定的信仰,是山外的青山,楼外的高楼。我们深知,肩上担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幸福,更有父辈们的梦想和希望。我们要走一条父辈们眺望的远路,我们要去往先辈们不曾到达的彼岸……

时光来去,费尽心力之后,我们终于站在城市的高楼之上。可是,鲜见的阳光已被雾霾驱赶,泥土的芬芳已被尾气笼罩,纯洁的人心已被世俗愚弄,我们还可以展望什么?

夜深人静,我们蜷缩在钢筋混凝土的围城里,回望来路,回望曾种下迷茫、艰辛和希冀的乡土。我们才知道,曾经泥泞的记忆,总让人渴望逃离。但当渐行渐远时,才发现脚步已经远行,初心却已无处安放。回乡的小径已经断裂,故乡的土坡已经坍塌,乡间的老屋已被拆迁。葱翠的林木变成僵硬的机床,青绿的麦苗化作冰冷的零件,鸡犬相闻的岁月典当成了车水马龙的浮华。还有那些充满欢快的儿时的记忆,也被疯狂的机车一一碾碎,化着一缕绝望的青烟消散虚空。

生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而我们又该追求怎样的生活?是万众瞩目的高山,还是百川归流的大海?是傲雪凌霜的崖上劲松,还是百折不挠的山涧溪流,亦或是一棵静静生长的无名小草?在细雨霏霏的深秋,我去过小镇房石。在那里,我仰望过五人合围的参天大树,我参观过诗画斑驳的乡村书舍,我拜访过青山脚下的悠然农家,我审读过断壁残垣的地主旧居,我还凭吊过浩气长存的烈士陵园。人世的种种幻象一一闪现,豪情的,悲怆的,怡然的,风雅的,隐逸的,终将远去,慢慢变成一个任人评说的看点。

我想,我只是一颗平凡而无名的小草。既是小草,就应该回归山野。我要在清澈的溪边,搭建一座木屋,并在它的四周种上几拢疏竹、几拢菊花、几拢青菜。木屋里,有温柔的妻子为我燃起炊烟,有可爱的孩子为我绕膝歌唱,有慈祥的父母为我缝补衣裳。闲时,我可以躺在阳光下品茗,或者绘画,或者书写,抑或读读五柳文章。我也可以寻来二三知己促膝长谈,畅叙人生。高兴时,可以开怀大笑;失落时,可以仰天长叹;得意处,可以击节而歌。生与活可以酣畅淋漓,爱与恨也可以随心所欲。于无争时得大救赎,于自由间得大自在,于淡泊处得大欢喜。时光就这样慢慢流走,我就这样活下去,混下去也应该是惬意的,无悔的吧。

你也不要笑我自暴自弃,我也不会嫌我平生无为。只要努力过,回归过,心安了就好!

可是,乡路已断,再好的展望都不过是难圆幻梦。

回望乡村,梦已无从捡拾。

父辈散文5:故乡的四季

文/王春元

小时候陪父辈们住在山林里种药材,一年四季,大人们在漫长的时光里等待着药材的丰收时节。而我和小伙伴则在林子里游荡,活像一群野猴儿,所幸山林里有很多趣事,四季都不缺新篇,那是一段融入自然的快乐时光。

在经历了漫长的寒冬后,这片山林又活了过来,阳光洒在山涧的树梢上,温暖的风从远处携来劲草破土后特有的清香。那些调皮的猴子仿佛永远要争个第一,一旦嗅到一丝暖意,便会成群结队地回到这里,在丛林中蹦蹦跳跳,猛地发出一阵厮打声。几只刚出生的猴宝宝紧紧地抓着妈妈那棕褐色的毛发,好奇的大眼睛四处乱转,像是要把整个世界装进那睁圆的眼帘。那些吵闹的鸟儿也不甘示弱,它们吹着口哨,大声叫喊着“春天到了,春天到了”。

沉睡在地底的笋子知道时间到了,温暖的阳光、新鲜的空气、湛蓝的天空在召唤着它们,春天在召唤着它们。这是一个绵雨过后的清晨,竹林里雾气弥漫,有些阴森。不远处,一只野鸡正在觅食,她的孩子们步履阑珊地跟在身后,几只早早冒出地面的笋子已经遭了秧,它们被这经验老道的食客翻了个底朝天,那些包在最深处的笋肉,是山林赐给初春食客们的美味。一只大胖笋子悄悄地探出脑袋,一阵清风拂过它的头顶,空气湿润,竹林里杯盘狼藉,看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鸡和鸡妈妈熟练的动作,它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祝你好运,笋子先生。

盛夏的山林更加热闹,聒噪的知了日日夜夜地叫嚷着,林子里的青蛙和蛐蛐儿也想凑个热闹,那些白日里根本无处可寻的娃娃鸡和猫头鹰也不甘示弱,于是高音和低音交相辉映,合奏与独唱连绵不绝,一场长达半年的演唱会浑然天成。那些活泼的意图求偶的雄性小山雀上蹿下跳,欲用或优美或华丽或夸张的舞姿,博取雌性的青睐,它们也沾了这场演唱会的光,不多时便携着爱侣比翼双飞了。等着吧,再过不久林子里又会多出许多小生命,它们都是山林的传承者,一群吵闹却可爱的小精灵。

深秋,树叶掉了一地,成熟的坚果藏在金黄的叶子下,等待着来年的春天。羞涩的松鼠拖着大尾巴,在树梢间来回穿梭着,它们总是藏头露尾,生怕被人发现。成熟的松果重重地摔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吸引来一只金花松鼠,它小心翼翼地靠近,娴熟地剥开松塔,那些清香的松子足以让它美餐一顿。在寒冬来临之前,它要忙着让自己的体重暴涨三分之一,并且藏好过冬的储备粮,毫无疑问这是一项大工程。猴群已经迁徙了,小型的飞禽已经不见踪影,山脚已显凉意,山上更是寒霜刺骨,亚热带的动物需要温暖的阳光。冬天就要来了。

秋与冬交替的时候,夜里已不见小动物的叫声,野猪们还没离开,它们敏捷地在崎岖的山林里奔跑着,在落叶堆里撒欢,凛冬饿不到这些狡猾的家伙,只要山林在,它们总有办法吃饱喝足。这是冬猎的季节,那些苦练了一年本领的猎犬们开始躁动起来,一头漆黑的野猪被追赶得饥困交加,它渴望着来年的春天,期待着夏日美味的“松茸”......它想要活命,它的眼神开始坚定起来,摆出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林子里猪与狗的叫声混在一起,一场大战即将拉开序幕,这注定是个悲壮的故事!如今冬猎已经被禁止了,家乡的人们越来越重视生态保护,现在每年冬季家家户户都要轮番到深山里巡山,专门防着那些冬季生火野炊的人和残忍的偷猎贼们。那些冬天还留在林子里的生灵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仿佛天空也更加明朗了,天上的云像鸟像猪,像那些在这片山林里被人们猎杀殆尽的豺狼虎豹,也许这是寒冬的大山给那些亡灵的悼念。

冬季,夜空下的山脊批着一层银灰色的衣裳,枯树枝断落的声音敲击着山谷,阵阵清脆的回声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是这冬夜里的主旋律。那些做好了过冬准备的小动物们,偶尔出门晒晒太阳,经过一番折腾后深埋地底的种子也安静下来,等待春雨的招呼和盛夏的洗礼。山林里,那些往日欢快的溪流归于平静了,厚厚的冰层与树枝上的冰晶在冬日的阳光里闪着耀眼的光芒。静静等候吧,山顶即将白雪皑皑,那是山林冬季的全貌。远远看去,大山就像一个仰望星空的白发老翁,从羞涩的初春、活泼的盛夏、丰收的金秋一路走来,恰似一个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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