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村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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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的散文1:游灯笼

文/王维新

老家在渭北旱原的一个小山村。在我的记忆中,春节期间,在既定的夜晚,孩子们挑着红红火火的灯笼到各家各户去转悠,俗称游灯笼。据老辈的人说,这种习俗已经沿袭了几千年。

农村隐藏着许多能工巧匠,而且这些手艺一般都是祖传的,以家庭为单位。以手工作坊为标志。做灯笼的人家也属于这种类型。他们一般都有自己的苇园,一般都会画画,能制作木版年画之类的彩绘。平时准备好材料。冬闲的时候,全家人一齐动手,分工协作,流水作业。技术含量较高的活路,是把早已晒干的芦苇划成篾条,用它做造型骨架,用麻丝缠绑,再糊上对应的彩纸。然后,把一根竹篾折弯,两头从灯笼中间插下去,底座是一块长条形的薄木板,用烧红的粗铁丝在两边烫两个小孔,把竹篾头插进去,依靠它来提携灯笼。放置蜡烛时,把灯笼从竹篾提手推上去,点燃蜡烛向底座上滴几滴蜡油把蜡烛固定好,再把提手放下来。为了担心烧着孩子的手,在半圆形的竹篾提手上用线绳再绑一根竹棍,让他挑着。

灯笼在春节前基本都做好了。腊月初六上市。作坊的人用大背篼或者大网背着许多灯笼步行到城镇的集市上去出售,走在大路上,走在春风里,走在春光中,风吹着灯笼的须子,就像一个五彩缤纷的梦想。到了镇上,主家要选择一个显眼的好地段,要有树木,可以系绳子挂上一排排灯笼,成为城镇一道绚丽的风景线。

灯笼品种很多,以动物和植物为蓝本。有莲花灯笼、火罐灯笼、白菜灯笼、金瓜灯笼,还有鱼灯笼、兔灯笼,它们的头还能晃动,煞是可爱有趣。

买灯笼是大人记在心里的事情,是长辈对晚辈奉献爱心的表现,是父母对孩子必须兑现的承诺,也是孩子们等待了一年的期望。过年孩子们最开心的就是穿新衣、放鞭炮、游灯笼。给心爱的外孙送灯笼是外婆的自觉行动,也是孩子们骄傲的资本。灯笼买回家,一般正月初六晚上就可以开始游灯笼。天还没有黑的时候,孩子们便嚷嚷着给他们点灯。他们结伴而游,有哥哥领着妹妹的,有姐姐领着弟弟的,每人挑一盏形状各异的灯笼,从东家的院子进去,从西家的院子出来,同村的伙伴越来越多,游灯笼的队伍越来越大,在漆黑的夜晚,老远就能看见一团火一样的灯笼在游动,平添了几分喜庆和神秘。游灯笼的孩子来了,主家的大婶大妈好高兴,散给孩子们一把螺丝糖或者是自己用油面糖炸制的小果子,孩子们的腮帮子鼓鼓地吮噱着,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游灯笼孩子的年龄段也是约定俗成的,一般在3岁至14岁之间,太小的孩子游不了,大人买一盏漂亮的灯笼,点上小蜡烛,火红的灯笼亮堂堂地挂在屋子里,让小孩子观看。太大的孩子游灯笼会让人笑话。大人们有时候开玩笑,说我给你买一个灯笼你去游,他就认为你把他当成小孩了。

游灯笼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正月十五晚上是最后一次,第二天赶快要把灯笼藏起来。有的细心人家用报纸包了灯笼放在顶棚上,来年取下来再用。

现在的灯笼多为塑料的,也不用点蜡烛了,用电池和灯泡发光。过去那种悬悬的美,那种梦一般的意境似乎没有了。在外地打工的年轻人,由于经济的原因,也由于一票难求,他们不回家过年,只是给家里寄些钱回来,他们的孩子和爷爷奶奶在一起过年。老人们总是对孙子说,你爹娘挣了钱,明年回来就会给你买一个好看的灯笼。

住在城里的人已经没有游灯笼的习惯了,只是元宵节时,大人带着孩子们去看灯展,猜谜语、看社火游演,也是其乐融融。

山村的散文2:故乡的记忆

文/老吴

儿时生活的小山村,交通闭塞,出行不便,周围既没有名山大川,也没有森林湖泊,全村近二十户人家分居丘陵各处,守护着几亩水塘和一口水井,人们世代繁衍在这片贫瘠的地方。奇怪的是,这儿耕地不多,树木却不少,老人常说:“房前屋后栽上竹,三年以后变瓦屋”,家家户户房前屋后绿树成荫,不知是哪位先人,在屋前栽种了一棵皂荚树,也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只见树身三个成人牵手都围不住,树高达30多米,像一个巨大的城堡,为什么说是城堡呢?因为它是上百只白鹭(老家叫白鹤)和夜鹭(夜洼子)的家。

小时候听大人们说有白鹭(白鹤)的地方一定生长有灵芝草,灵芝草就像白鹭头上细长的羽毛,吃了可以长生不老,但是没有人见过,更没有人吃过,听说白鹭是来守护灵芝草的精灵;因为白鹭从来不去其它地方过夜,我们村里也有另外两棵黄桷大树,大小和皂荚树不相上下,相距也不太远,但是就算白鹭再多,除非临时歇息,从不离开皂荚树,是不是真的皂荚树下有灵芝草呀,小时候的我们是信的。

每到春天,在南方过完冬的白鹭,就会准时回到它们的城堡,小时候的我们又可以见到“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的美景了,只见成群结队雪白的白鹭从天空飞来,回到这座它们出生的城堡,密密麻麻落满整棵皂荚树,准备繁衍下一代;白天它们结伴外出觅食,去稻田河边捉鱼捞虾,到了下午又会回到它们的城堡,呱呱欢鸣,呼朋唤友好不热闹,直到天黑才会慢慢静下来;每到繁殖季节,它们都会成双成对,为抚育下一代而忙碌,到处寻找建材,构筑它们温馨的小家,可笑的是白鹭搭的小家,实在是太过简陋了,即挡不了风,也遮不了雨,遇到大风,有的蛋就会被风从窝里刮下来,每年都会有不少幼鸟被大风刮下来摔死,好生可怜,令人疼惜;特别好笑的是,城堡中还住着喜鹊一家,喜鹊可是建筑高手,两口子不辞劳苦,把窝搭建得那叫个巴适,有的邻居就不那么地道了,偷偷去拿喜鹊家的建筑材料,害得喜鹊两口子必须轮番值守,不然家就会被那些拆迁队扒光。

我们村的人世代都有爱鸟的习惯,很少有人去打扰白鹭这个邻居,也不让外人来打扰它们,就算在三年困难时期,人们吃树皮草根,饿肚子也没有人去打它们的主意,也许相信它们是灵芝草的守护精灵吧,善良的人们与白鹭世代为邻,一代代相安无事,在那贫困的年代,每家都会去捡一些皂荚用来洗衣、洗头,也有勤快的人会到皂荚树下去捡一些白鹭掉下来的鱼、虾、泥鳅什么的回家当猪饲料,同时皂荚刺也是一味很好的中药,对咳嗽气管炎有很好的疗效,这也算是给善良人们的回馈吧。

前段时间从家乡传来消息,说去年离开的白鹭,今年再也没有回它们的城堡,我的心顿感失落,今年怎么了,新冠肺炎闹得满世界不得安宁,白鹭不是也怕新冠肺炎了吧,它们怎舍得世代居住的城堡,它们可没有王炸、没有国企,那为什么会离开呢?想想也不怪它们,因为我的故乡,世代繁衍的故乡,原来二十来户人家,如今也人去屋空,年轻人要么考学或者打工都到城里买房安家,把家人都接去城里了,城里远比贫瘠的故乡条件好;可爱的白鹭,儿时的邻居,你们难道也去城里安家了吗,你们不会成为房奴吧?

真心希望世界不再有瘟疫和杀戮,大家一起珍惜美丽的大自然,让天空更蓝,水更清;让可爱的“精灵”不再为生存哭泣,不再成为盘中餐,让美丽的“精灵”们重新回到我们共同的家园,与我们和谐共处吧。

山村的散文3:山村三景

文/陈绍平

炊烟

每次看到炊烟,我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炊烟袅绕,在山村的早晨或黄昏,演绎出一道独特的风景。

每当炊烟从农舍的屋顶上升起,农家院落,便溢满一份温馨,一份祥和,一份富足。女人们在灶上做饭,男人们则趁着这工夫,悠闲地坐在屋檐下修整农具,而孩子们呢,吵闹着,欢笑着,从这家堂屋跑到另一家堂屋,尽情地享受着童年的美好时光。

有炊烟的地方,就是一户户人家。如若你走路走累了,如若你身心疲惫,记住,走进升起炊烟的地方,走进去……

桃李花

农家的房前屋后,大都栽种着桃树,李树,一到阳春三月,桃花李花全都开了。

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李花,在春风中摇曳,在阳光里灿烂。一叶一春秋,一花一世界,春天到了,绚丽的桃李花,也在农家人的心里,催开了一个又一个丰收的期盼。

油菜花开

阳春三月,油菜花热热闹闹地开放。

这时,你到乡下随便走走,映入你眼帘的,就是那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出妩媚的春光。

漫步田间地头,你会屏气凝神,为油菜花的清纯,油菜花的自然,以及开放在黄土地里的姿势,从心底发出由衷的赞许,你会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沐浴油菜花的清香,让心灵来一次阳光般的旅行,收获的肯定很多,很多。

蜂儿也是不甘寂寞的,趁着这工夫,上下翻飞,忙着采花粉,嗡嗡的声响,演奏出动听而又惬意的春之声,久久地,在耳畔回响。

每年的这个时节,走——看油菜花去。

山村的散文4:山村物语

文/范祥荣

有一条路通向山外面

在我的老家,走人和牲畜的是小道,行车辆的才叫大路。

小道有多少?数也数不清,人的脚板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了小道。无数弯弯曲曲的小道,像大地的血管一样串起山屲、沟谷、田间、农舍,山村也鲜活了。山村的人,祖祖辈辈行走在小道上,上山屲里放牧、打草,下沟谷里担水、种树,走向田间播种、收获,回到宅院歇息、吃饭。山村的生活在小道上,人背驴驮的五谷杂粮走在小道上,成捆的柴火、满桶的泉水走在小道上,鸡呀猪呀狗呀也走在小道上。迎娶的新媳妇从小道上来,出嫁的闺女从小道上去,埋进黄土的人最后一程也走在小道上。

小道,维系了山村生活的全部内容,却没有名分。谁有闲心去操心小道叫什么名字呢,再说有那么多的小道,谁能叫得过来名字呢!

行车辆的大路就不一样了,无论长短宽窄,只要能来往车辆,就有个名分。我记事的时候,老家的大路还是坑坑洼洼的黄土路,叫大车路。后来,大车路铺了砂石,立了路牌,改叫“西黄公路”了。

在山村,小道有无数个,大路只有一条。小道再多,也围着山村打转转;一条大路却通向外面的世界。

我走着小道长大,沿着大路走出了山村,才知道大路通往城市,还连结起了整个世界……

有人家的地方就有泉水

走了好多山村,我发现有人家的地方必定有泉水。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北方的山村,不缺种庄稼的土地,只缺养活万物的雨水。

老家的地势陡峭,黄土层薄,几十户人家斜挂在一面山屲上。先祖落脚在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了这里有一汪泉水。山泉水从石崖的岩缝渗漏出来,洇湿了褐绿色的岩石,渐渐地漫漶开了,又聚集成涓涓细流,隐没在石崖下的乱石丛中。我的祖先们用铁钎锻打了石槽,把流出乱石丛中的流水引进石槽里,通过石槽的疏导,流水注入石板镶嵌成四方形的池子,一汪清冽冽的池水就叫泉水。池水专门供人饮用,溢出的池水再流入泥土夯筑的涝池供牲畜饮,漫出涝池的水才是女人们洗衣服用的。

老家的人,有敬水神的习俗。我小时候,遇到天旱的年份,经常看见人们敲锣打鼓地去泉边烧香磕头。敬水神是在夜晚,由村庄上道行高的老人领头,赤脚的男人们头戴柳条环,锣三声鼓三声过后,齐刷刷跪在泉边,听领头人焚香祷告,之后是众人磕头作揖……现在,我记得敬水神仪式的场面,还记得倒映在泉水里的满天星斗……

树比人命长

没有听说过老家有活上百岁的人,但村口有棵超过百年的老榆树。

老榆树究竟有多少岁了,谁也说不清楚。小时候听爷爷说,在他小时候老榆树就很老了——我的爷爷要是还活在世上,现在也是百岁之上了。

我看到的老榆树,孤零零地站在村口,沧桑得像个历尽世事坎坷的老人。老榆树周围零散着十几户人家,小道从宅院里蜿蜒出来,收束在老榆树下,扭成了一个结,然后散开在山坡上,再隐没于山坡沟洼的庄稼地里。一条大路从老榆树的脚下铺开,顺山坡而下,没入沟谷里,又爬上山坡,舒展到山外去了。

山村的一天,是从老榆树上开始的。天蒙蒙亮,老榆树上的喜鹊喳喳喳地叫,唤醒了屋檐下的麻雀叽叽叽地吵闹,晨曦也照亮了老榆树,村庄就亮堂起来了。放牧的羊群出圈了,下地的牲口出门了,上学的娃们也揉着眼窝走出村口……

离开老家几十年了。现在,我的祖辈都不在世了,父亲也安息在黄土下了,母亲和亲人们都离开了老家到城里生活。但我还是常常梦见老家,梦见老榆树。梦中的老榆树,每一种姿态都是我美好的记忆……

剪窗花的日子

窗花,是老家人的叫法,文化人叫做剪纸。在老家,剪窗花是女人们都会的活计。每逢春节,家家户户都要贴窗花,平常的日子里,有婚嫁的喜庆人家也要贴窗花张扬喜气。脏兮兮的窗户,洗刷干净木格窗棂,糊上雪白的纸,再贴上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窗花,窗户的模样就俊俏了,整个土屋也变得亮堂了。

儿时的记忆里,剪窗花的日子,住在北屋里的三婶最忙碌。下地回来的三婶,麻利地煮熟饭,紧三忙四地伺候家人吃罢,还没有从灶屋里出门,村庄上的女人们三三两两来了,叽叽喳喳围坐在三婶的炕头等候。性急的人,索性把描好的图纸拿到灶台前,央求三婶指教。笑吟吟的三婶,手里做着洗锅抹灶的活,嘴里说着剪窗花的事。

——老家流传着一个笑话:一个很笨很笨的女人,一天吃晚饭的时候,突然训斥自己的丈夫,说:“快吃快喝汤,隔壁人家请我办嫁妆。”男人觉得很奇怪,自己的女人那么笨,怎么会被人请去置办嫁妆呢?吃完了饭,男人悄悄地去了隔壁人家,看到女人们都在剪窗花,唯独自己的媳妇坐在人群中,高举着煤油灯给大家照亮……

有一次,在三婶的屋里,我看到一个女人举着灯看大家剪窗花,好奇地问三婶,她说:“娃,你要知道,十个手指有长短,人的本事也不一样,你那个举灯的婶子虽说剪窗花不在行,可蒸馍比我们谁都强……”三婶的话我似懂非懂,但从此以后,我就再没有小看那举灯的婶子了。

我不知道,年迈的三婶还剪不剪窗花?三婶,还记得那剪窗花的日子吗?

山村的散文5:一个小山村的温暖

文/侯春燕

到达这个小山村时,是一个晚秋的下午。

村子处在群山中,村子中间有座小桥,小桥无名,桥头立着一块巨石,上面嵌着4个红色大字:罗家老街。一条乡道穿村而过。

这样的村子,只是我骑行途中经过的无数陌生村子之一,就像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迎面而过的路人,我连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但,在这个晚秋的下午,我却与它撞了个满怀。

当时,我在村边的小卖部吃干粮,“嘭”地一声,停在路边的单车中弹般轰然倒地——车胎爆了。我傻眼了。我带有补胎工具,但我不会补。时间已接近5点,再耽搁,怎么在天黑前翻过前面那座据说有熊出没的大山?

我问,有修车的没?没有。有旅馆没?没有。有餐馆没?没有。

什么都没有,除了眼前三个穿着羽绒服的男人和崭新却空荡荡的村子,以及双眼能及处的莽莽大山。当然,还有我后胎瘪蔫的单车。

一阵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们问我,哪来,哪去,几人同行,哪里人。我心有戒备,说,广元人,广元来,一个人,楼子乡去。

他们纷纷责怪起我来了,说,你一个女子,怎么不邀个伴呢,到楼子的路是不通的,你咋相信地图呢。一通责备后,他们又七嘴八舌地为我做主:今天在村里住下。小卖部老板似乎看穿了我的犹豫不决和担忧,连说,女子,时候不早了,前面是大山,人烟都莫得。你放心,保证有地方给你住,给你吃,保证把你车修好。

一口一声女子,听着就亲切。望着慢慢围拢过来的夜色,我无奈地点头。

有人叫来跑摩的的李师傅。以李师傅为主,众人手忙脚乱地补好了车胎。李老板用通知式的语气告诉李师傅,我今晚吃住都他家了,因为他儿女在外读书,老婆又在家。

有人找来村医院的李医生。李医生老家离楼子乡最近,熟悉路况。正如刚才他们所说,地图上连接白朝乡与楼子乡的那根红线,实际是不存在的,许多开车人都被导航导到断头路后掉头。

晚饭后,李师傅的妻子白姐带我参观她家的香菇大棚,去邻居家烤火吃野生猕猴桃,抱上邻居家小孩看罗家老街,去小卖部老板家看他喝酒听摆龙门阵。白姐告诉我,村子是5·12大地震后的一个居民点,几十户人家,多数都外出打工去了。

看电视时,李师傅家才2个月大就没妈的三只小猫,爬上我的膝盖,舒服地打起了瞌睡。一向不喜欢猫呀狗呀的我,伸直脚,尽力让它们睡得舒服些。

很早就钻进刚刚铺好的被子里,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无梦。睡前,我的行李放在客厅,房门虚掩。

村子的早晨,清新,湿润,依然寂静空荡。李师傅家的厨房里,飘出诱人的米饭香。

临走,白姐说,下雨了,冷,你要多穿点。如果雨大了,你就回来。

我说,不冷,一点都不冷。

骑出很远,我猛然想起,村子里的人,都称呼我女子,没人问我姓甚名谁。从口音,他们也应该听出我不是广元人,但没一人点破。

这个村子,叫兴隆村,属利州区白朝乡,距广元市区50余公里。

山村的散文6:山村咏叹调

文/泥文

新华字典里将山村解释为山野间的村落。分开来看,山是地面形成的高耸的部分,村是乡下聚居的处所。而在我的字典里,它是“穷乡僻壤”的代名词,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但凡山高林密的地方,大都如此。

山高路不平,奇峰险石,薄田瘦土,粗陋而卑微的民风,这些都是山村裸露的肋骨。肋骨裸露久了,就会积蓄一种陈年的疼与伤,很多时候让人透不过气来。

是以,过惯了苦日子的山村农人,被大山外浓郁的风一诱惑,就一个两个三个地结伴而行,打着火把,走出落后的那个山村。他们走得义无反顾,留下那些山径与农舍,在岁月里无声无息地老去。那些奔跑嬉戏的笑声追逐声,情歌的嚎声,从山顶到山底,从溪谷到山峰,从这山到那山,一个崖一个坎地欢腾。这些都被写进了山村的记忆,写进了逃离山村的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

他们走在异乡偶尔回想家乡的小山村时,那些野草和荆棘早已霸占了山径、村庄与园子。曾经清新而空旷的山村,被进城的风卷出了它的野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山村开始成为一块香饼,成为城市吃腻了香辣后用来开胃的一剂良药。

有漂泊了几十年的儿郎,在漫天尘屑的工地、叫嚣的工业园的疲惫里停歇下来,弱小而自卑的时候说,还是山村好啊,很想回家。可这就是说说,真让他回到小山村,保管他住不了五个晚上,就又会带着家当逃离。

地道的城里人喜欢上小山村,如假包换的山里人喜欢上城市,这是一种本末倒置的现象。山里人喜欢城市,是为了不再生活在泥里崖上,而城里人喜欢上山村,是为了生活上的享受,他们急切地需要一种调味剂。城市的发展与进化的节奏,让城市严重缺氧,让城里人有一种清洗肺叶的欲望。

山村再次欢腾起来的时候,是因为有了度假这个词,有了吸氧这个词。越是山高林密的地方,越被城里人青睐;越是幽深谷狭、穷乡僻壤的地方,越被城里人喜欢。那里面有他们需要的没有被破坏的大自然的原始。当然,这城里人有相当多原本就是山野里的人。

往日山村里的农舍被改成度假村,往日坑洼窄小的山径穿上了水泥钢筋的马甲。奇险的山有了栈道,有了可以环山而上的柏油路。山村火了,火得有些猝不及防。

山村也有了开眼界的时候,它不温不火地迎来送往。天南地北的人,大城小城的人,天南的口音,地北的方言。这是山村没有想到的,真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歌啊。

这样的山村是幸运的,是因为它的山它的村更像山村,就像那些漂泊而后可以定居城市的人,是因他的漂泊更像漂泊,才能在城里掘得一个留身之地。

我不知道山村在城里人走后的静寂里会有什么样的想法,但我明白,它在被城里人青睐后,也知道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孔子说,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村有山有水,只是原本属于它的子民,挣扎于上顿饭与下顿饭之间,无法体会个中滋味。

山村的散文7:当年山村杀年猪

文/王贵宏

那时候我住的小村穷,穷得平日菜饭中少荤腥,但赶上过年谁家杀猪左邻右舍却都能“解馋”。杀猪当天,那气氛像办喜宴,亲朋好友都来帮忙吃肉。

记忆中的情景是这样的,清晨,几十户人家唯一的屠夫裹一身寒气进屋,主人家热情让座敬烟,女人毕恭毕敬捧上茶。屠夫咝咝地吸着烟卷,眯缝着眼仔细打量着几个帮忙的后生。看着他们的粗胳膊壮腿,脸上流露几分满意。吩咐他们分头烧水、准备捆绳和褪毛的案板等,然后问主人家昨晚猪喂没喂,请多少吃客,肉留多少卖多少,下水咋分配等琐细事。

主人一一应对,说昨天没烀食,猪肠子怕是干净得连籽粮食一枚菜叶也不剩了。他清楚猪若是吃了食,肠内胀满,在外摘肠挨冻的屠夫会骂娘的,下水留太多不够吃他也会不高兴地嘟囔。

厨房内的热气弥漫,帮忙的妇女手忙脚乱地刷盆洗碗,切酸菜剁葱花,抢着翻腾着家长里短。嘴快事多的抱怨婆婆所有的不得人心、嗜酒的丈夫如何的不可救药,说话夹带着的愤恨倾泄在手中锋快的菜刀上,那刀在菜墩上显格外地脆响,似乎那上面不是一棵酸菜,而是心中所怨恨的东西。

腊月天,室外人呼出的气挂在唇边的胡须上,不一会儿就结了白霜,皮帽的上沿也挂满霜花,活动时不停坠落。圈里的猪不识时务地嗷嗷叫着要食,它们不知死期已到。直到被众人七手八脚捆倒在地,又被横拖竖拽弄到院当中的案板上,才意识到事情不妙,不间歇地嚎淘起来。猪尖利刺耳的哭喊使主人家的狗受了惊吓,它躲出院子好远,但发现这种刑罚对自已没有威胁,转瞬又凑到近前钻来跳去。

“猪哇猪哇你别怪,你本是阳间的一道菜,今年去明年来……”这话像安慰猪,又似像屠夫为自己杀生开脱。刀还未见红,端盆接血的女主人眼圈渐红,待那刀子从猪脖下刺入将要抽出时,她仍僵立着,一个眼明手快的后生抢过盆,飞快地接在猪的颈下。血汩汩流着,女人眼泪也汩汩流着,她终于忍不住,猛一扭身,撞进热气腾腾的屋里去了。

褪毛割头,开膛破肚,摘肠扒油,这一切屠夫做得干净利索。肉下锅的下锅,冻仓房的冻仓房,有卖肉多的主人都打发帮忙中年轻的送到家,接下的就是等着那以肉为主的杀猪菜了。

那时,东北再泼辣的女人也不上桌,山里不成文的规矩让她们总是侍奉男人,当切的炒的都弄完了,烫得呛鼻子辣嗓子的小烧端上桌,她们才同孩子老人们一起在另间屋子开席。菜一样,只是少有喝酒的。话照例多,像室外叽叽喳喳家雀的争吵,内容也照例是没完没了家长里短和鸡毛蒜皮。

正房的屠夫是主客,被一桌老少爷们恭维着,情绪忒高,放开量喝酒,一副不醉不归的架势。后生们口壮的吃得满嘴流油,会来事的殷勤地给长辈倒着酒敬着烟,附和着说话。菜有咸淡,嗑有荤素,直到日落西山,家雀归巢,被众人簇拥着的醉醺醺的屠夫,一摇一晃地被主人送出家门。

那些年的腊月很冷,但杀年猪的日子却很温暖,它成了村里人的节日。

山村的散文8:梦中的小山村

文/张国领

我从懂事起就有一个梦想,长大后走出生我养我的小山村,去看外面的世界。

没想到自38年前离开山村后,小山村却常走进我的梦乡。随着岁月的流逝,回到山村去,又成了我的另一个梦。

我梦中的小山村位于中原腹地禹州市神垕镇的“西山眼儿里”,它的名字叫白峪村,这是个古老而普通的村庄,也是个安静祥和的村庄,凡走近它的人,都会被它的秀美所吸引,都会被它的灵气所打动,都会被它的古朴所感染。村庄不大,环村皆山。几个自然小村落就在避风朝阳的山垭处。山村村头相接,村尾相连,早晨,东方泛白,晨曦初露,众鸟鸣奏,传唱着和谐与希望。鸟儿们有的在房檐下筑巢,有的在院子里的树杈上建窝,仿佛它们就是家庭的成员。春天,山花烂漫,芳香弥漫,蝶飞蜂舞;到了秋天,红叶铺满了山坡,挂满枝头的柿子、梨子、山里红,惹人眼馋,醉了的不光是人,还有鸟儿、兔儿、拖着五彩大尾巴的山鸡们。每当炊烟升起时,饭香会穿过树林的缝隙,伴着霞光山岚飘香田间劳动者,人们忍不住会往自家的房顶多看几眼。

关于白峪这个村名的来历,父亲曾告诉说,当年光武帝曾从村南的大刘山上经过,村民们因不允许到山上近距离看皇帝,只能在村子里望南山而拜,这一拜就拜出了个村名,皇帝离开之后村子就叫“拜御”了,后来,“拜御村”改为白峪村。父亲所说的无据可考,我却一直信以为真,因为村子里确实留下了许多类似的民间传说,这传说滋润了一代代山村孩子的心灵。

白峪村归神垕镇管治,神垕镇是个举世闻名的古镇。钧瓷从唐朝开始被世人所知,到了宋朝,成了宫廷瓷。钧瓷神奇的色彩、光泽、开片、器型,使那一把泥、一座窑、一炉火焰与很多人的命运联系起来。我上高中时,神垕镇有几个钧瓷厂,这些厂子都是禹县的国营厂,由于钧瓷的原因,镇上三分之一的人是城市居民户,他们吃商品粮,大人在瓷厂上班,子女长大了自然就成了瓷厂的工人,就业有保障,生活有保障,男孩子找对象更有保障。我是被镇上人称为“西山眼儿里的白峪村”的乡下人,虽然村里到镇里只有四公里的路程,可心理上的差距早超过了十万八千里。神垕镇在我心里一直是大城市,因为它有工厂、有烟囱、有街道、有神奇的钧瓷。儿时走出山村的梦想,并不是指向郑州、北京这样的大城市,现在想来神垕镇就是当年梦想的天堂。

令我没想到的是,后来,那些藏着多少人希望和梦想的大钧瓷厂纷纷倒闭了,工人们纷纷建起了私家小钧窑。我每次从北京回白峪村探亲,都要穿过神垕古镇,每次都能勾起少年时的诸多回忆。同样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有一天,白峪村来了几个外地人,他们在阡陌之间、荒野之上几番考察之后,开始了小心翼翼的挖掘,听说挖出了不少瓷片。不久后中国考古界发布了一条重磅消息,在白峪村,发现唐朝中晚期神垕钧窑遗址,这被列为2001年中国考古十大新发现。很快一块“神垕钧窑址”的石碑在村头立了起来。

张风州是喝着白峪村的水成长起来的男子汉,很快他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村子里建起了第一座钧窑,并给钧窑起了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国风华韵。他要让这里一千年前就刮起过的中国流行风,要让钧瓷上流动的中华民族智慧的神韵,通过自己的双手在钧窑古遗址上绽放出更加夺目的风采。他走访名家,苦研古方,在博采众家之长的基础上,大胆尝试,不断出新,终于烧出了一窑窑令人叹为观止的钧瓷精品、珍品,有的作品还填补了我国钧瓷的空白,成为行业的佼佼者。望着“国风华韵”四个大字,儿时的村庄与现实的村庄在我脑海里一一闪回,顿觉这是最能代表白峪村思想精髓的四个字。小山村历经千年而不衰,靠的是什么?不正是勤劳、善良,以弘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为己任,又在时代的大潮中激流勇进的精神吗?

在离开白峪村38年之后再来谈对它的热爱,我知道我是没有底气的,但山村对我的热爱和梦想定会欣然接受,因为我孩提时的小脚丫已像印章一样,早就盖在了每一块山村小路的石板上。

山村的散文9:老屋

文/吴常昊

我的老家在南漳刘集的一个小山村,一栋土木结构的老房子是我们吴家几代人居住的地方,人称“吴家老屋”。

老屋四周长着茂密的竹子,听说是爷爷奶奶结婚时栽种的,如今有小碗口那么粗、一丈多高。竹林环绕的老屋空气清新、冬暖夏凉,吸引了很多鸟雀在这里玩耍。鸟儿们成天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热闹非凡。

每天清晨,一种叫“嘎郎子”的鸟儿就会“嘎嘎”地叫起来,比公鸡打鸣还准时。因为鸟雀多,常会招来不少打猎的。爷爷要么拦住他们不准进竹林打鸟,要么提前跑进竹林摇动竹子,边摇边发出“嚯嚯”的声音,让鸟雀们赶紧逃走。

紧靠竹林有一口大水塘,水塘里长满莲藕。夏季,满塘都是碧绿的荷叶、粉红的荷花,真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摘一片荷叶铺在笼屉里蒸上一锅馒头,很快就会飘散出绿荷淡淡的清香。

劳动了一天的人们就着新摘来的带刺的黄瓜,端上一碗米茶,三五成群地蹲在大树下边吃边聊。孩子们则玩着跳皮筋、“杀羊”、捉迷藏的游戏。当夜幕降临,孩子们的嬉闹声、牛羊的叫声和着远处的蛙叫蝉鸣,奏出一曲幸福的乡间乐曲……

这些年,村里青年人很多都外出打工了,村子里少了许多生气。加上撤并“麻雀学校”,有条件的村民都想法子往外搬迁,原本就不大的村子变得落寞起来。

行将逝去的老屋,行将逝去的乡村,将来我也许只能在梦中与你相见了!

山村的散文10:美丽山村

文/刘东

驻村的日子结束了,真舍不得走。一个人提着行李,走走停停,停停望望。路旁这条小河,犹如多年的好友,一路陪着我,走过村庄,走过田野,走向山的那一头。

河水真美,清亮透底。女人们提着大篮小桶的衣物,早早来到河边,洗着衣服,话着家常。河边有钓鱼的人,身边放着桶,手里捏着鱼竿,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悠然而自在。

春日的阳光照耀着大地,走在坳上到樟桥的路上,两旁的风景犹如一道美丽的画廊:青山、流水、人家,古树、小鸟、油菜花……迷人的春色,让我忘了自己。

这里的人勤劳,那路旁田边用竹竿和木条围起的栅栏,还有那用石头一层层、工工整整砌起的田沿地坡,无不见证了山民的勤劳与智慧。虽然坳上大多数年轻人外出打工了,但这里田没荒,地也在种,留在家里的人,依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男人每天都在田间地头,女人则在家里,扫地、洗衣、做饭,照顾一家人的生活。即便是年轻的女人,也一样静守着山村的宁静与和谐。俗世中的浮华与喧嚣,并没有扰乱山村的宁静祥和。

这里的人爱干净。家家户户都清清爽爽。就算是无人居住的老屋,也要隔三差五,前去收捡一番。我常去看的一位老大娘,虽然是个孤寡老人,住着破旧的土坏房,但家里却十分干净,无论什么时候去看她,她家里的地面和墙面总是一尘不染,灶头和床头整理得井井有条。这种爱干净的习惯透露出的自尊和对生活的热爱,令我感动和敬佩。

一个晴朗的上午,我和同伴带着孩子爬上山上的竹塘村。村里人见到我们,非常热情。每到一家,主人都会拿出糖果往孩子的兜里塞。我忍不住问同伴:“他们都是你的亲戚吗?”同伴笑了:“不是。山里人都是这样,来了都是客,就像亲戚一样!我爸爸每次上山做事,从不下山吃饭,不是这家招待,就是那家请客。”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留了下来。女主人为了招待我们,请来了她的公公和邻居作陪。酒,斟了又斟,一杯接着一杯,老人频频举杯相邀;菜,添了又添,摆了满满一桌,主人不停劝人吃。山里人的热情,就像这满桌的菜一样,纯天然,无污染,没有添加太多的作料,没有太多的修饰,但就是真。和他们交往,神清气爽,心不累。

终于要走了,心还不肯走,忘不了那静默的群山,那清清的流水,还有那热情而善良的父老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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