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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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文章1:吃辣子面的长辈

文/雪潇

甘肃省秦安县,有一样辣你舌尖的面,名字火辣,就叫辣子面。

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隔几天就会到新马路吊桥那儿的王家肉铺子里去吃一顿辣子面。王家肉铺子的辣子面生意红火,人满为患,那些进城赶集的乡下人,先要一个大黑碗,空的,把自己带来的干粮掰碎了,填个半碗,然后才去盛面。面就是普通的机器面,煮好了,漂起来,一筷子捞到碗里,再浇一勺肉汤,再挖一勺红红的油泼辣子——辣子面,辣子面,这一勺油泼辣子,其实正是味之所在。当然,还要撒一小撮蒜苗,绿绿地,漂在碗里,漂在汤面上,青山绿水般好看。

所以,隔几天到王家肉铺子里去吃碗肉,我们两袖清风的刘老师虽然做不到,但是,隔几天,到王家肉铺子里去吃顿辣子面,却是刘老师的最爱。

隔着一条马路,我们远远看见:吃辣子面的时候,刘老师会把袖子挽起来——像是要和人打架,但他操起的却是一双筷子,他的筷法极为娴熟:筷子往碗里一插,手腕一抖,再一挑,那面就被他从碗里挑出了一尺多高,然后刘老师把头一歪,拿眼看住了、看准了,就一口吞去,然后就是一阵猛吸,吸,吸,吸……可能有些噎,于是他就扭头喝了一口旁边的面汤,然后重振旗鼓,继续大快朵颐。

我们因此对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大大地减少了尊敬!

在当时我们只有小学三年级的幼稚逻辑中,一个像刘老师这样追求口福的人是不值得尊敬的!一个当老师的人,天天教育着我们要勤俭节约、艰苦奋斗,但是,他自己却如此嘴馋,馋得隔三岔五就要去吃辣子面,而且吃相是那么投入、那样沉醉、那样入迷,这怎么能让我们这些在陋巷的穷小子对他肃然起敬呢?

我们理想中的老师,应该和我们吃一样的饭、受一样的苦!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奇怪心理。

那是一个麦子黄了的夏天,正在院子里磨镰刀的父亲突然停下了。他慢慢地站起来,扶着他的腰,像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也像是突然顿悟了,他对我说:“去,箱子里有钱。把饭罐儿提上,去你王爸的王家肉铺子,提两碗辣子面来!”

父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真是太突然了,突然得我连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父亲让我去王家肉铺提辣子面,这显然是一种奢侈的“下馆子”的行为,难道让我无比尊敬的、艰苦奋斗的父亲居然也会嘴馋么?难道我母亲做的饭,他竟然会觉得吃不下去么?他今天让我去提辣子面,明天会不会让我去提那香喷喷的熟肉呢?

于是,我的回答,竟然是对父亲严厉的质问:“为啥?”

“不为啥!想吃了——你不想吃吗?”我想到了那肉汤,咂了一下口水说:“想是想,就是……”

“去吧去吧,吃饱了下午还要上山割麦哩!”

我去厨房取饭罐儿的时候发现母亲坐在灶头前一声不吭。看见我进来,她就把饭罐儿用抹布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光光亮亮地递给我。看见我好像还不能理解,她就努力地一笑,说:“要割麦呢,太辛苦了,你们吃好些!”

什么“你们——吃好些”?难道她就不吃吗?

于是我生平头一回登上了王家肉铺子的高高台阶。虽然我不是买熟肉去的,虽然我仅仅是去提辣子面的,但这足以让我感到骄傲,同时,也足以让我感到堕落!看着王家胖大伯将一把一把的机器面扔进了沸水滚滚的大锅里,看着它们在热气腾腾的锅里旋转,看着那一双胖手大筷子把它们捞进了饭罐,看着喷喷香的肉汤被大铁勺浇进了黑色的瓦罐儿,看着油泼辣子落入罐中又迅速漂起,看着那汤面一下子红色弥漫,像一片红云散开,再看着一大把蒜苗芫荽撒入其中,红绸子上绣了鲜绿的叶子……我几入云里雾中,如临天堂仙境,如在幻觉梦乡,直到王家胖伯用他的油手将我醍醐灌顶——他摸了一把我的头说:“好了,给,提好!听说你念书还能成!”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像接过一件昂贵的艺术品,像接过了一个脆弱的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那台阶的,我只记得那表扬了我的人还在说:“提好了,路上不要漾出去了。回去向你爸问好!”

他的这最后一句话让我十分纳闷:“我爸爸又不是你们这儿的常客,难道你们认识我爸爸?”我于是回头朝王家肉铺子又看了一眼,我的眼里似乎清晰地闪现出我们刘老师的影子,也似乎闪现出我父亲的影子。他们两个却是互相认识的。刘老师捶着我的胸脯教育我的时候,总是要说这半句话:“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他的意思是:“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才不捶你呢!我捶你我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所以我从小就知道:一个老师,如果撒手不捶哪个学生了,这个学生就有了大麻烦!

现在,我的父亲,我的刘老师,他们两个都已作古多年。愿他们两个能够隔三岔五,在天堂的桌子上,一边说着话,一边吃辣子面!愿他们说话的时候能够顺便说起人间的我!

长辈文章2:梦的追逐

文/常欣萍

从小就听身边的长辈说:长大后要上学,将来当老师,也可能是受亲戚的影响,从小就有一个梦就是考大学,当老师。时光匆匆,我已经长大了,也考上了大学,也开始了实习,站在三尺讲台上是实现着自己的梦,完成着自已的愿望。虽然社会上流传着一句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当我真正地追逐这个梦想的时候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可是在自已的坚持与努力奋斗下也实现了,到达了成功的彼岸。

当看见这些可爱的学生的时候,就觉得校园之所以这么美好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有他们天真的笑声充满校园,有他们激情澎拜的青春活力校园,校园才可以这么迷人。朗朗的读书声,清脆的声音,也不断地鼓舞着老师们,让老师们在工作中也是幸福快乐的,虽然会累,可是因为有学生也会变得很欣慰。

在课间和学生们诉说自己当年的上学经历,感觉历历在目,仿佛昨日一般,记忆犹新,跟他们说着这些回忆是心里是那么的快乐,学生们也很感兴趣地听你说着,感觉就像和老同学老朋友回忆一样,同时也鼓励他们要好好学习,努力奋斗去实现他们的梦想。

青春奋斗不止,梦想的脚步也不止。每天讲课时就是在实现着自已的梦,感觉是那么幸福,传授自已的知识给他们觉得那么地有意义,有价值。作为一名老师是件多么快乐与幸福的事情。因为满足所以快乐,看到学生好好地在校园中快乐地学习就足够了,老师最大的幸福就是学生好。

梦的路上有亲人的陪伴有朋友的陪伴有老师的陪伴有学生的陪伴,这么多人都在自已也不会感觉到孤独,因为心中有梦,所以更加的坚定支持着自已,所以更加坚持不解的向前走,不断地在梦的路上奔跑,路途的风景也是那么的迷人。

在顶岗实习中我越来越感觉到了作为老师的幸福,也越来越喜欢上了老师这个职位,也越来越喜欢学生们,也越来越喜欢课堂,也越开越享受这里的实习生活。

长辈文章3:吃辣子面的长辈

文/雪潇

甘肃省秦安县,有一样辣你舌尖的面,名字火辣,就叫辣子面。

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隔几天就会到新马路吊桥那儿的王家肉铺子里去吃一顿辣子面。王家肉铺子的辣子面生意红火,人满为患,那些进城赶集的乡下人,先要一个大黑碗,空的,把自己带来的干粮掰碎了,填个半碗,然后才去盛面。面就是普通的机器面,煮好了,漂起来,一筷子捞到碗里,再浇一勺肉汤,再挖一勺红红的油泼辣子——辣子面,辣子面,这一勺油泼辣子,其实正是味之所在。当然,还要撒一小撮蒜苗,绿绿地,漂在碗里,漂在汤面上,青山绿水般好看。

所以,隔几天到王家肉铺子里去吃碗肉,我们两袖清风的刘老师虽然做不到,但是,隔几天,到王家肉铺子里去吃顿辣子面,却是刘老师的最爱。

隔着一条马路,我们远远看见:吃辣子面的时候,刘老师会把袖子挽起来——像是要和人打架,但他操起的却是一双筷子,他的筷法极为娴熟:筷子往碗里一插,手腕一抖,再一挑,那面就被他从碗里挑出了一尺多高,然后刘老师把头一歪,拿眼看住了、看准了,就一口吞去,然后就是一阵猛吸,吸,吸,吸……可能有些噎,于是他就扭头喝了一口旁边的面汤,然后重振旗鼓,继续大快朵颐。

我们因此对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大大地减少了尊敬!

在当时我们只有小学三年级的幼稚逻辑中,一个像刘老师这样追求口福的人是不值得尊敬的!一个当老师的人,天天教育着我们要勤俭节约、艰苦奋斗,但是,他自己却如此嘴馋,馋得隔三岔五就要去吃辣子面,而且吃相是那么投入、那样沉醉、那样入迷,这怎么能让我们这些在陋巷的穷小子对他肃然起敬呢?

我们理想中的老师,应该和我们吃一样的饭、受一样的苦!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奇怪心理。

那是一个麦子黄了的夏天,正在院子里磨镰刀的父亲突然停下了。他慢慢地站起来,扶着他的腰,像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也像是突然顿悟了,他对我说:“去,箱子里有钱。把饭罐儿提上,去你王爸的肉铺子,提两碗辣子面来!”

父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真是太突然了,突然得我连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父亲让我去王家肉铺提辣子面,这显然是一种奢侈的“下馆子”的行为,难道我无比尊敬的、艰苦奋斗的父亲居然也会嘴馋么?难道我母亲做的饭,他竟然会觉得吃不下去么?他今天让我去提辣子面,明天会不会让我去提那香喷喷的熟肉呢?

于是,我的回答,竟然是对父亲严厉的质问:“为啥?”

“不为啥!想吃了——你不想吃吗?”我想到了那肉汤,咂了一下口水说:“想是想,就是……”

“去吧去吧,吃饱了下午还要上山割麦哩!”

我去厨房取饭罐儿的时候发现母亲坐在灶头前一声不吭。看见我进来,她就把饭罐儿用抹布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光光亮亮地递给我。看见我好像还不能理解,她就努力地一笑,说:“要割麦呢,太辛苦了,你们吃好些!”

什么“你们——吃好些”?听母亲的口气,难道她自己就不吃吗?

于是我生平头一回登上了王家肉铺子的高高台阶。虽然我不是买熟肉去的,虽然我仅仅是去提辣子面的,但这足以让我感到骄傲,同时,也足以让我感到堕落!看着王家胖大伯将一把一把的机器面扔进了沸水滚滚的大锅里,看着它们在热气腾腾的锅里旋转,看着那一双胖手大筷子把它们捞进了饭罐,看着喷喷香的肉汤被大铁勺浇进了黑色的瓦罐儿,看着油泼辣子落入罐中又迅速漂起,看着那汤面一下子红色弥漫,像一片红云散开,再看着一大把蒜苗芫荽撒入其中,红绸子上绣了鲜绿的叶子……我几入云里雾中,如临天堂仙境,如在幻觉梦乡,直到王家胖伯用他的油手将我醍醐灌顶——他摸了一把我的头说:“好了,给,提好!听说你念书还能成!”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像接过一件昂贵的艺术品,像接过了一个脆弱的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那台阶的,我只记得那表扬了我的人还在说:“提好了,路上不要漾出去了。回去向你爸问好!”

他的这最后一句话让我十分纳闷:“我爸爸又不是你们这儿的常客,难道你们认识我爸爸?”我于是回头朝王家肉铺子又看了一眼,我的眼里似乎清晰地闪现出我们刘老师的影子,也似乎闪现出我父亲的影子。他们两个却是互相认识的。刘老师捶着我的胸脯教育我的时候,总是要说这半句话:“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他的意思是:“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才不捶你呢!我捶你我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所以我从小就知道:一个老师,如果撒手不捶哪个学生了,这个学生就有了大麻烦!

现在,我的父亲,我的刘老师,他们两个都已作古多年。愿他们两个能够隔三岔五,在天堂的桌子上,一边说着话,一边吃辣子面!也愿他们说话的时候,能够顺便说起人间的我!

长辈文章4:尽孝当在长辈健在时

文/叶炳昌

龙年春节,我携家返乡探亲。眼看在世界客都梅县仙湖仙家村辛劳操心了半辈子的父母双亲日益斑白了的双鬓,在军营里服役了27个春秋的我,不禁心生感慨——对长辈思念之情,与其在他们“归仙”之后,莫若在他们健在之时。

于是,我立马作出惊人之壮举:丢下繁重的案头工作,在家乡陪老爸老妈生活一段时间再说!

母亲比老爸年长一岁。老爸属狗,老妈属鸡,用我们家乡的话来说:“妻大一,黄金堆屋脊”,也怪,我们全家虽没有达到这个境界,本人为买一套军队的“经济适用住房”,甚至欠着公款十余万元,但是总体而言,大家兄弟姐妹各得其所,安居乐业。如此一来,无论是省城的我们,还是县城的弟妹,大家都希望爸妈能经常光顾小住。偏偏欠福的是,俺爸妈缺点浪漫和悠闲,总难得双飞比翼。老爸住了老三家,在老二家的老妈总不习惯,一会儿总要赶去老三家;而这时的老五、老四和老六,也不时发出邀请去住的信号。兄嫂常年居住乡下,“洗碗也有相恰时”,对老爸老妈偶有“微词”。但母亲豁然大度,总能坦然。

母亲常年务农。于是乎,我看着她那因年轻时超负荷挑担子导致的微驼之背,心情便出奇地难受。业已八旬的母亲,童年出奇地坎坷。被作为童养媳就卖过四次之多。这些童年的殊苦,老人至今说起仍然痛苦非常。或许殊苦的生活养成的信仰习俗,老人信佛,供奉观音,而且非常虔诚。她那痴迷的境界,为世俗不解,以为她是“病态”。知母莫若子,母亲的许多仙话佛语,命硬为兵的我似乎悟性甚好。七九年那场战争,我在代理排长,事后我听家人说,她竟然有个把月不吃不喝,只用清水或粥汤度日——妈妈操心着我……

父亲是个退休多年的中学教师,用我们村里人现在的话来说,是个“中国式的狼爸”;母亲则暗称他是“恶霸鬼”。慈母酷读书,在我大哥出生之后进过几年“扫盲班”。在我们兄妹和周围邻居的眼里,这对貌视文化水平悬殊的夫妻,出奇地恩爱。这也是我们为人子女的洪福。母亲至今津津乐道的,是她当年“扫盲”的辉煌成绩:“我是当年的班长哦!三门课都考100分,老师非要我当。其实,我想多读点书,不太愿意,尤其不喜欢唱歌,就想多认点字。”

现在,我陪老妈晨运,总能碰到他当年“扫盲班”的同学,于是她老人家又不免来一番吹嘘:“某某读书老打瞌睡,我每科总得满分,老师如何如何,某某怎样怎样……”看妈那神情,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学生年代,神情宛如孩子。如今,母亲的精神奇好,中午从来不休息,清晨也起得早,完成每日她那烧香拜佛的“功课”之外,便是读报认字,写写画画。她那口袋里,圆珠笔和纸是常备的。

不觉间,在粤东梅州仙家村陪老爸老妈已一个多月了。我决定,一直陪到清明前后,因为老妈身体时好时坏。通过这段日子的沉思,我似乎省悟了一个十分简单明了的道理:

与其在老人归仙之后痛哭流涕,不如在长辈健在之时嘘寒问暖;与其在老人归仙之后刻意纪念,莫若在长辈健在之时端汤送水。用我老妈睿智而实在的话来说就是:

“阿炳,我希望我活着的时候,你能多陪我一分钟;也不愿在我骑鹤时你为我守候几天几夜。

“我宁愿我活着的时候,你能陪我多说些话,尤其是贴心鼓励的话;也不想在我走后,你在诀别时送葬前朗读那委婉哀悼的诗篇;

“我很想在我活着的时候,能经常看到你期待一生相守的目光;却不想在我百年归仙的时候,看到你痛苦追悔的目光……”

阿妈所言极是。我当努力践行。

长辈文章5:神秘风景

文/陈惜拾

长辈中有一个传说,他们传说奶奶年轻时是很貌美的。

长辈中还有一个传说,奶奶是富农的女儿,吃细米长大,会写毛笔字。

儿孙们就偷偷潜入奶奶的房间翻照片,没有传说中美丽的女子,倒看到叔叔伯伯爸爸姑姑儿时的照片,于是你羞我,我推你,嘻嘻哈哈,回去的时候,看着自己的爸爸或妈妈,傻乎乎地笑。

传说也终究也只能是传说。

而奶奶也真如传说中美丽的女子,不苟言笑。她穿着白净的碎花布衣,不愿抱脏兮兮的我。我仰着头看挂在墙上的照片,奶奶梳着顺滑的银发,恬静地笑。

奶奶便只能成为记忆中神秘的风景。梦中年轻时的奶奶竟穿着美丽的旗袍,淡雅地微笑,自然看不清她的容貌。从梦中醒来,疑惑年轻时的奶奶是否着妆。

若为美女,着妆不着妆都一样。

但我最终会走进奶奶的风景。若距离是零,风景便不再是原来的风景。

我在一个深夜离家出走。静谧的村庄,只有明月高悬上空。还是寒冷的冬天,我拖着拖鞋在月牙儿般的小路上发出踢踏踢踏的响声。暗夜里没有一个人,只有冷风来来回回穿行的声音。我停在一处路灯下,任眼泪打湿自己的脸庞。

不远处传来大人的喊声,那么急切。我想逃,却不知该逃去哪。除了家,没有地方再可以收留我。黑影里传来脚步声,很短,却很急促。昏黄的晕光下,却显现出奶奶的瘦弱的身影,她停下,一脸忧伤地望着我,朝我招手。我的眼泪便夺眶而出。

永远无法忘怀的那个美丽的夜晚,我的奶奶,竟如此懂得我的悲伤。

我随奶奶回到了家——那时我才发现,奶奶的老屋竟也有家的温馨。她把爸爸妈妈赶走了。我躺在奶奶的身旁,她突然笑着说:“奶奶盖电热毯,可别热着了。”

再也没有传说,再也没有美丽的风景,她不过是我的奶奶。

当奶奶成为一个人的风景,我懂了,奶奶却已老去。

我的奶奶永远是我记忆中一个人的风景。

长辈文章6:吃辣子面的长辈

文/雪潇

甘肃省秦安县,有一样辣你舌尖的面,名字火辣,就叫辣子面。

我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隔几天就会到新马路吊桥那儿的王家肉铺子里去吃一顿辣子面。王家肉铺子的辣子面生意红火,人满为患,那些进城赶集的乡下人,先要一个大黑碗,空的,把自己带来的干粮掰碎了,填个半碗,然后才去盛面。面就是普通的机器面,煮好了,漂起来,一筷子捞到碗里,再浇一勺肉汤,再挖一勺红红的油泼辣子——辣子面,辣子面,这一勺油泼辣子,其实正是味之所在。当然,还要撒一小撮蒜苗,绿绿地,漂在碗里,漂在汤面上,青山绿水般好看。

所以,隔几天到王家肉铺子里去吃碗肉,我们两袖清风的刘老师虽然做不到,但是,隔几天,到王家肉铺子里去吃顿辣子面,却是刘老师的最爱。

隔着一条马路,我们远远看见:吃辣子面的时候,刘老师会把袖子挽起来——像是要和人打架,但他操起的却是一双筷子,他的筷法极为娴熟:筷子往碗里一插,手腕一抖,再一挑,那面就被他从碗里挑出了一尺多高,然后刘老师把头一歪,拿眼看住了、看准了,就一口吞去,然后就是一阵猛吸,吸,吸,吸……可能有些噎,于是他就扭头喝了一口旁边的面汤,然后重振旗鼓,继续大快朵颐。

我们因此对我们的班主任刘老师大大地减少了尊敬!

在当时我们只有小学三年级的幼稚逻辑中,一个像刘老师这样追求口福的人是不值得尊敬的!一个当老师的人,天天教育着我们要勤俭节约、艰苦奋斗,但是,他自己却如此嘴馋,馋得隔三岔五就要去吃辣子面,而且吃相是那么投入、那样沉醉、那样入迷,这怎么能让我们这些在陋巷的穷小子对他肃然起敬呢?

我们理想中的老师,应该和我们吃一样的饭、受一样的苦!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奇怪心理。

那是一个麦子黄了的夏天,正在院子里磨镰刀的父亲突然停下了。他慢慢地站起来,扶着他的腰,像是下了什么很大的决心,也像是突然顿悟了,他对我说:“去,箱子里有钱。把饭罐儿提上,去你王爸的肉铺子,提两碗辣子面来!”

父亲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真是太突然了,突然得我连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父亲让我去王家肉铺提辣子面,这显然是一种奢侈的“下馆子”的行为,难道我无比尊敬的、艰苦奋斗的父亲居然也会嘴馋么?难道我母亲做的饭,他竟然会觉得吃不下去么?他今天让我去提辣子面,明天会不会让我去提那香喷喷的熟肉呢?

于是,我的回答,竟然是对父亲严厉的质问:“为啥?”

“不为啥!想吃了——你不想吃吗?”我想到了那肉汤,咂了一下口水说:“想是想,就是……”

“去吧去吧,吃饱了下午还要上山割麦哩!”

我去厨房取饭罐儿的时候发现母亲坐在灶头前一声不吭。看见我进来,她就把饭罐儿用抹布里里外外擦了一遍,光光亮亮地递给我。看见我好像还不能理解,她就努力地一笑,说:“要割麦呢,太辛苦了,你们吃好些!”

什么“你们——吃好些”?听母亲的口气,难道她自己就不吃吗?

于是我生平头一回登上了王家肉铺子的高高台阶。虽然我不是买熟肉去的,虽然我仅仅是去提辣子面的,但这足以让我感到骄傲,同时,也足以让我感到堕落!看着王家胖大伯将一把一把的机器面扔进了沸水滚滚的大锅里,看着它们在热气腾腾的锅里旋转,看着那一双胖手大筷子把它们捞进了饭罐,看着喷喷香的肉汤被大铁勺浇进了黑色的瓦罐儿,看着油泼辣子落入罐中又迅速漂起,看着那汤面一下子红色弥漫,像一片红云散开,再看着一大把蒜苗芫荽撒入其中,红绸子上绣了鲜绿的叶子……我几入云里雾中,如临天堂仙境,如在幻觉梦乡,直到王家胖伯用他的油手将我醍醐灌顶——他摸了一把我的头说:“好了,给,提好!听说你念书还能成!”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像接过一件昂贵的艺术品,像接过了一个脆弱的梦。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那台阶的,我只记得那表扬了我的人还在说:“提好了,路上不要漾出去了。回去向你爸问好!”

他的这最后一句话让我十分纳闷:“我爸爸又不是你们这儿的常客,难道你们认识我爸爸?”我于是回头朝王家肉铺子又看了一眼,我的眼里似乎清晰地闪现出我们刘老师的影子,也似乎闪现出我父亲的影子。他们两个却是互相认识的。刘老师捶着我的胸脯教育我的时候,总是要说这半句话:“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他的意思是:“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我才不捶你呢!我捶你我就是吃饱了没事干!”所以我从小就知道:一个老师,如果撒手不捶哪个学生了,这个学生就有了大麻烦!

现在,我的父亲,我的刘老师,他们两个都已作古多年。愿他们两个能够隔三岔五,在天堂的桌子上,一边说着话,一边吃辣子面!也愿他们说话的时候,能够顺便说起人间的我!

长辈文章7:残缺之美与惜物之心

文/林颐

听长辈们讲,从前跌碎的瓷碗、漏口的汤盆,他们都会小心收起,等着挑担的匠人经过门前,叫住了,修修补补、涂涂抹抹,还能用。

这门修补技艺,我们叫“锔活”。日本也有类似手艺,使用朱合漆直接粘补,加上金粉,叫“金缮”。金缮的历史可以追溯至室町时代(1336年),在起初,从茶道世界发端,用于修复价值较高的物品,比如珍贵的茶碗、花器或一些古董艺术品。不过,近年来,金缮修复越来越多地进入日用品领域,并且成为了一种生活理念。

《金缮:惜物之心》,讲述的就是日常世界的金缮故事。器物的欣赏,制造者的心得,使用者的分享,采访者的感慨,人与物的相亲,人与人的交流……作者小泽典代通过系列访谈与写作,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发掘美好而有趣的题材。附录金缮的简易教程。

修复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如果你看过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一定会明白其中的感受。虽然不会那么繁复,道理是一样的。金缮乃至古文物的修复,不仅是技术活,而且要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娴熟的手法和无限的耐心。器物的缺损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怎样利用自己的所知所能恢复它们的原貌,赋予生机活力而且不能偏离突兀,达至浑然天成的意境呢?每一次修补,都是一次考验,也是一场修行。

我很爱这个场景:三浦产的白萝卜放在颜色相近的白色碗里,汤是浅金色的,浮着几条萝卜丝,咦,金缮在哪里?仔细看,顺着碗边爬下两条金线。难以发觉,因为早就融为一体,就是物的一个部分,生活的一个部分了。没有人会认为用破的碗碟招待客人是失礼的,一餐一饭一饮一啄,配着金缮的器物有着格外的风情,与主人的周到心意、客人的默契相通,十分合称。这就是日本工艺“用之美”的要旨,就是民艺大师柳宗悦所强调的健康之美,闲散之美,在“用”里去体会“美”。

金缮的美,更在于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这些修复后的器具,带着斑驳的伤痕,盘曲冰裂,虬结错杂,不循常规,不羁自由。支离破碎的粉引茶碗,每一道金纹,顺着伤口的断面延淌,是人力无从刻意设计的自如的线条。盘口边沿的补缺,打破了器物原来的固化,再加入的部分化作了“龙睛”,有些仿佛偶然飞至的小虫,甚而有动感。面对它们,完好的原物会显得平庸,没有经历一番寒彻骨,哪来可堪再回味。有弥补的机会,有新的好的开始,这样的象征或许也能给我们一些安慰。生活固然无常,残缺未必绝望。

日常器具是为了使用而制造出来的,因大量生产而廉价,不像文物那么珍贵。现在物质已经不再稀缺,随手抛弃的物品越来越多,何必“修复”这样麻烦?花费金钱,而且很可能比原物价格还高,值得吗?我想,值不值得,因人而异。也许某物有特别的纪念意义,也许单纯就是因为心爱。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怎么珍惜。不要经常那么快消,追求一些坚固,获得一些传承,当后代在拿起某件器物之时,会说道,这是我妈妈、姥姥、爷爷以前用过的呢!为这样的骄傲,欣然而微笑。

长辈文章8:幸福的秘诀

文/张曼娟

过了三十岁之后,长辈们总是对我语重心长地教诲着:“一个女人再有成就,也比不上终身幸福的可贵,所以,还是要……”在各种媒体上接受访问,总不免被问道:“你结婚了吗?”我说没有。“有准备要结婚的对象了吗?”我说没有。“一定有很多人追求吧?”我仍诚实地回答,没有。

访问者此时便自然流露出一种“了解”的遗憾神情,叹息道:“唉……这样啊?”每当这个时刻,我都会有一种冲动,想要恳切地给予建议:不要,请不要同情我,为什么不问问我对现在的生活是否满意?为什么不问问我是否感觉幸福呢?

所谓的幸福,不在于我们拥有的东西,而是一种身心状态。曾听过一个故事,说有个亿万富翁,他什么都不缺乏,只缺乏快乐。有一天他路过城外,看见一个住在破屋里的老鞋匠,衣衫褴褛,每天就靠着补鞋勉强糊口为生,却日日哼唱着欢乐的歌。富翁想向他购买快乐的秘诀,于是送给他一大笔钱。从此以后,再听不见老鞋匠的歌声了,他食不安、寝难眠,随时担心有人偷窃或抢劫,又烦恼着如何运用这笔钱。最后,他将钱全数退还富翁,并且将自己发现的快乐秘诀告诉富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什么也不必担心,就会很快乐。”幸福,也就是一种不必担忧的状态。

一个忙碌的职业妇女,加班一个礼拜之后的星期天,睡到中午才起床,蓬着头发穿着睡衣,胡乱煮一碗泡面,忽然觉得幸福。“穿着睡衣吃泡面”就是一种幸福吗?当然不是。而是在昏天暗地的混乱之后,可以松弛怠懒地把节奏放慢,这样的状态让她舒适。一个年近四十的男人向来注重穿着仪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新生儿,他将儿子抱在怀里,与朋友聊天,忽然儿子的尿像喷泉一样,淋了他一身,连头脸也不能幸免。朋友们替他尴尬,他却搂紧儿子又亲又笑,得意得一塌糊涂。“婴儿撒尿在脸上”,就是一种幸福吗?当然不是。而是中年得子的男人,在多年盼望之后的满足与珍爱。

人们都说,小时候有家庭很幸福,但,我们听过许多孩童暗夜的哭声,我们发现那些童年时来自家庭的创伤,对于性格与命运有着多么负面的影响。人们常说,成年以后顺利走入婚姻是一种幸福,但,我们看见婚后因为双方不能协调、反目成仇的夫妻,他们的痛苦宛如置身炼狱。人们又说,老来有儿女承欢膝下是一种圆满的幸福,可是,我们都看过或听过父母亲把养老金、退休金全掏空了,也无法弥补儿女的亏空,心力交瘁而又一无所有。

并不是家庭,而是温暖的家庭;并不是婚姻,而是美满的婚姻;并不是儿女,而是体贴的儿女;这些才是幸福的要素。温暖、美满、体贴,都是一种身心状态,是看不见的,只能够感觉。偏偏,人们铆足了劲儿追求的,往往都是那些看得见的东西,误以为那些就是幸福。

所谓的幸福,有时候不仅是一种身心状态,还关乎你的想法。前两个月到深圳去办签名会,上了当地收听率相当高的广播节目,主持人也是一位女性,我们分享了许多女性的心情,然后,谈到了单身的问题,主持人问我:“现在虽然拥有很多,可是,如果一直没结婚,没有孩子,将来也不能像你的父母一样,分享你的喜悦,会不会觉得遗憾呢?”这个问题从来没想过,我思考了片刻,很诚实地回答:“或许是有些遗憾吧。可是,谁的生命里没有一丝遗憾呢?我们不可能拥有全部的幸福。”懂得珍惜自己已经拥有的幸福,而又能释怀于那些不属于我们的幸福,便是获得幸福的秘诀。

长辈文章9:梦中见到一位长辈

文/空谷花明

是一位伯母。

伯母去世很早,我对她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好像全家人都不喜欢她,祖父、祖母都嫌弃她,母亲每次提起她,都很生气。据说,她确实做了一件错事,连累了全家。

真是好奇特,梦见她和母亲一起收割麦子,两个人相处得很不错。我老远看见她们,说是要送点给她们吃,却是没有,不知道怎么的,身旁突然出现一棵果树,树上有成熟的果子。果子熟透了,软软的,香气扑鼻。我伸手摘了几个,给大家送去。母亲很高兴,接过去吃了,伯母却躲在母亲的身后,嘻嘻哈哈笑着,没有接。

伯母的娘家,非常贫穷。本以为嫁到李家,可以享福,没想到山河变易,家财散尽,她一点福都没捞着享,倒是和大家吃了一辈子的苦。伯母生了四个孩子,老大、老二皆亡故,老四是一个千金,和我同岁,大约五六岁的时候,因照顾不周,突然去世。这件事对伯母打击极大,没多久也病逝了。

这个梦给我极大地宽慰,原来伯母也很和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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