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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父亲的文章1:我那白发苍苍的老父亲
文/浪子林杨
从我记事起就没有看过爸爸的笑脸,不知道爸爸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爸爸不在家我们都自由自在的玩耍,只要爸爸在家我们哥几个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哪里没做好惹爸爸生气,爸爸是当兵出身,我们谁要犯错误,爸爸都是用武力解决,柳条子还有皮鞭,这些都是爸爸对待我们几个的常用武器。
从大到小我们都挨过他的皮鞭柳条,在爸爸的武力下还算健康的成长,心里却很恨他,为了一点小事爸爸一锄杠差一点让我瘫痪,半个月没有下去炕,因为这事妈妈还和他吵了一架。
我自小就倔强,就是妈妈把菜刀按在我的脖子上,让我说一句错了,我都认可挨揍也不会认错,所以,小时候也算挨揍最多的。老大上五七大学很少在家,老二人尖子,你还没等打到他身上,人就早跑没影了,老三能干活,谁家还有打劳模的。就我总淘气皮鞭和柳条就会陪伴着我,我身下还有一个弟弟和小妹妹,很多时候都要看护着他们,惹哭了,碰到了,或者把什么碰坏了,就等着责罚吧。
哥哥们出主意让我跑出去躲一躲,等大人过了劲再回来,也就没事了。可是我天生的犟种,任凭你把皮鞭举得高高,任凭你什么柳不柳条,就是打死也不认错,那一年我八岁。
每次家里有个大事小情的,爸爸都要陪着喝酒,那时喝酒都是六十度以上的酒,有个小酒壶,可以再热水里烫酒。喝完酒坐在火炕上,开始讲自己在七岁时就开始给地主家放羊,晚上没有衣服御寒,就用麻袋片子当被盖。有时放羊冷了就搂着羊取暖,那时候山上狼多,还要看好羊不要让狼叼走,少了羊是要不给饭吃的。
所以,爸爸就和人家大羊官学了一手绝活,专门用放羊的小叉子扔石头。弹无虚发,百发百中。一是为了圈羊,二是为了防狼,爸爸看护的羊群很少丢失,几次狼还没到羊群跟前,就和大羊官用石头把狼打跑了。九岁开始就升为大羊官了,看护着更多的牛羊,还学会了很多方法,治疗牛羊的病。他看护的羊群很少找兽医的。后来国民党来招兵爸爸就去了部队,那一年爸爸十八岁。
在一次战斗中爸爸的国军被八路军缴械了,爸爸就参加八路军的队伍,那一年是1946年,当时连一个字都不认识的爸爸,怎么会知道谁是谁的队伍啊,都是中国人啊。一年除了打仗就是行军,不知道鞋子磨破了多少双,今天一帮熟悉的战友,明天打一仗熟悉的人没几个了。爸爸个子很矮也就是一米五十多吧,可是很有力气,总是抬着沉重的机枪,长了。也就不觉得累了。
从内蒙老家参军,一直打到海南,基本走遍了全国,身上大大小小的有很多伤疤,可以说是从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一直到全国解放因不适应南方的水土,才转业回到老家娶了妈妈,那一年爸爸28岁,妈妈18岁。
那时生活艰苦,我们全家才从内蒙古搬到北大荒,陆续的生了我们六个孩子,我们哥五个和一个小妹妹。爸爸在生产队里就负责管理牲口,放马放牛放羊,干起了老本行。妈妈负责我们所有孩子的教育,和所有的家务事,妈妈很累的,身体一直不好,爸爸除了去生产队干活,整个家从没有管过,都是妈妈家里家外的忙活。妈妈虽然也打我们,但是,我们从心里都不记恨她,妈妈知道轻重的掐,虽然疼点但是才能记住错在哪了。
日子虽然苦点累点,全家人在一起又热闹又温馨,哪怕就是添一件小衫都美的舍不得穿,给我做双新鞋我一直用手拿着,光着脚走路上学。现在回想那时候我们哥几个还是不错的,不骂人,不惹事,不偷不摸的。可是好景不长啊,在一个中午放学的时候,妈妈还和我们几个说话呢,突然的就人事不省,再也没有醒来,扔下我们一小帮孩子,就这样走了,对我们来说就是天塌下来了,那一年妈妈48岁,爸爸五十八岁。
突然之间我们感觉爸爸苍老了很多,沉默寡言了,对我们说话也不再绷着脸了,好像突然和我们拉近了距离,我们从爸爸的眼睛里,看到了闪烁的泪水,南征北战的打过无数次的战争,经历过生生死死的历练,从没有看到过他也会流泪,在妈妈走时才头一次看到,才明白什么叫铁汉柔情啊。
那一年过年至今难忘,对于我们来说就盼着过年,能吃到好东西穿新衣服,可那个年我们觉得很漫长。大年三十晚上爸爸和哥哥们做好饭菜,放完鞭炮,回来都呼啦一下子给爸爸跪下磕头。这都是妈妈活着时候的老规矩,尊老爱幼,每年都要给长辈们挨个磕头,今年却看不到妈妈的影子了,好像少了很多很多。
爸爸把我们扶起来,说都吃饭吧,一个个眼睛红红的围在桌边,谁也没有动筷子,爸爸拿着筷子招呼我们快吃吧,自己的眼泪就落下来了,我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哭得一塌糊涂。从那时起我们都不在恨爸爸了,爸爸也开始和我们有了笑模样,原来爸爸也是爱我们的。
又当爹又当娘的把我们都养大成人,转眼二十年过去了,我们也都安家立业了,都漂泊在四方,也很少看到爸爸,每一年回老家都感觉爸爸头上又多了白发,腰身也不再挺拔,儿孙满堂的承欢在膝下,他总是笑呵呵的坐在我们身边,不说一句话,就是笑。
听邻居婶子们说,我们不在家时,爸爸总打听我们谁怎么样啦,谁过的还好吧。听到这话后我们儿女心里都一酸,我们漂泊在四方,每一个孩子都是爸爸的牵挂,都是爸爸牵肠挂肚的惦念啊!那一年爸爸78岁。
一晃又过了十个年头,今年爸爸88岁了,他还是挨家走走看看,亲眼看到儿女们到底过的怎么样,心里才算踏实,耳朵虽然听不清楚了,可是眼睛却能看得到。爸爸啊,我的白发苍苍的老父亲,你在儿女眼里是多么的高大,你对母亲忠贞不二,为儿女辛勤付出,无言无悔。
三十年啊,不算太长,弹指一挥间,也不算太短,我们都做了爷爷。爸爸啊,你就像家门口那棵老树,风雨里容颜老去,年轮却在不断地增加,不管我们走到海角还是天涯,只要想到你,看到你的存在,这里就是我们梦牵魂绕的家,和始终如一的牵挂。因为这里有你,我们驼背的老爸爸。
关于老父亲的文章2:我的老父亲
文/谢政治
晚上,我正准备睡觉,母亲打来了电话。该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事情吧?我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开始紧张起来。我知道,要是没事,母亲是不会这么晚给我们打电话的。近年来,父母亲的身体不太好,平日里,我就总是担忧他们的身体。特别是父亲,好像老得特别快,牙掉了大半,连吃顿饭也得花费很长的时间。
眼看着父母渐渐老去,我心里着急却无能为力。时间过得真快。幼时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还历历在目,但转眼间,已是几十年过去。我自己也才刚刚长大呢,曾经年轻的父母却老了。
父母亲在老家种着大片的庄稼。这些年,村子里的年青人都出去打工了,他们将大片肥沃的土地义无反顾地撂在了家乡。而我的父亲,最见不得田地被荒着。父亲说,上好的土地这样荒着,多可惜呀!我看到土地和土地上的庄稼,心里就踏实,一天不干活儿心里就不舒服。在父亲看来,土地就是衣食父母,只要有了土地就会有一切。所以,他们在老家既种自己的土地,也种别人撂下来的土地。说好了抽时间去给他安假牙,他也总是说忙。在农村,总有着种不完的土地和干不完的农活。
你爸爸病了。母亲说。再问她,父亲怎么啦?母亲说不知道。我一听心里就急了起来。我责怪着母亲:谁叫你们在家种那么多的庄稼?是你们的健康重要还是那点庄稼重要?我们兄弟三个其实都不希望父母在家里种那么多庄稼,都苦累了大半辈子了,休息好点儿,身体健康点儿比什么都强呢。
母亲一声不吭。妻子听我这么大声音说话,她说,你就不能小点声吗?你这人,要换作别人早给你计较了,幸亏是你自己的父母!是啊,我这人,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心里一有话就得说,但说后又后悔。平日里我也在想,我对陌生人说话也会客客气气的吧,怎么每次跟父母说话就这样了呢?
母亲告诉我,自从二弟出去以后,父亲就成天闷闷不乐的,好几天了也不想吃饭,整个人都瘦了。二弟三弟都在外打工,父亲总是念叨他们。这回,二弟一家人回来住了几天。听二弟说,他们回来的那几天,父亲精神都还好着呢。
我想马上把父亲接到县城医院来看看,但父亲不肯。他在电话里还在埋怨着母亲大惊小怪。他说自己没事儿,休息两天就好了,来来去去的浪费车费。看来我必须得回去一趟了。平日里总是忙,很少回家看望两个老人。哎,说到忙,我的心中禁不住悲凉起来,竟不知道自己成天忙的什么了。我想起了《常回家看看》那首歌。是呀,老人们图个啥呢?一辈子不就是图个团团圆圆吗?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身往家里赶。我相信父亲是没什么大病的,也许就是一时的情绪不好吧。所以,我只给父亲买了些防中暑和帮助消化的常备药。因为现在正值农忙季节,而且父亲的牙不好,胃也不太好。
回到家里的时候,父亲母亲竟然都还在田里忙。看到我回来了,他们连忙放下手中的农活回来了。父亲微笑着问我,回来啦?我点点头。我说,回来看你呢,还是上医院去检查下吧?父亲还是固执地说自己没病。他说,我好多了。我正准备坐下来和父母亲聊聊天儿的时候,母亲却忙着去煮饭了。父亲听说我下午还得赶回去,他又忙着去给我摘枇杷。老家的枇杷正是成熟的季节,一颗颗圆溜溜黄灿灿的,带着雨露,清香诱人。
我每次回来,说是看看父母,却往往是让他们更加的忙碌。那感觉就像是小时候过年一样。我对小时候忙忙碌碌准备过年货的情景记忆犹新。我知道,这个时候,其实我只需要陪他们说说话就好了,也别想去干什么,况且父母也不会让我帮他们干什么的。这个时候,父母觉得儿子还是以前那个没长大的儿子,而我呢,也在父母的面前懒得平常自然心安理得。一家人就这样享受着默契,享受着亲情和由此带来的快乐而不觉时间匆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明显感觉父亲的气色好多了。他脸上带着笑,吃了些饭,还喝了一小杯酒。母亲笑着对父亲说,你这病,莫不是啥相思病吧?父亲就笑。很久没吃到老家的腊肉了,和着蒜苔炒着吃,真香。
因为第二天单位有事,我下午就得走了。父亲母亲又把鸡呀,蛋呀,菜什么的给我装了一大包。父亲还说,隔天空了,还要让母亲做点儿好吃的给我们送来,说是很久没看到孙子了,很想他。
父亲不顾我的推辞,又把东西帮我背着,一直将我送到车站才匆匆的回去了。他说,有几个田已收好了水正等着耕呢。
看着父亲瘦小的身影渐渐远去,突然间,我感觉有一股深深的歉疚正从心底涌起,竟全没有了在家时的那种心安理得。我,是不是欠父母的欠得太多了?
第二天再打电话,母亲说,父亲已经好了。
哎,我的老父亲呀……
关于老父亲的文章3:陪老父亲打朴克
文/老遗
我们兄妹离开老父亲到外面工作已有二三十年了。这些年来,即使偶尔回老家看望老人,几兄妹能够一道约起去的时间也不多,这也是一家人很少聚齐的原因。
我们每次回老家看望老父亲,基本是驾车去驾车回,实际在老家陪老父亲的时间也不长。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一家人才会齐齐蓬蓬的聚在老父亲身边,才有更多的时间陪老父亲。
老父亲年近八十了,精骨人,头发花白,脸上满是老树皮似的皱纹,手掌上有着牛皮般坚硬的老茧,脾气急躁。
母亲告诉我,近些年来,老父亲的脾气很坏,特别急躁,一事不合意,便会黑嘴打脸做起来,大有要吃他人之肉都不甘心之意,搞得大家都很不高兴。
老父亲平身有两大爱好,下象棋和打朴克。这上了年纪的人,脑筋根本就没有年轻人灵转。说实话,我们陪他下棋,他真不是我们的对手。老赢他吧,他会越下越急,急了便要发怒;要让他吧,他又说你不尽力,说你瞧不起他,也要发脾气。唯有陪他打朴克,才会让他是最高兴的。
当然,现在玩朴克牌游戏的方式是很多的。网上看了一下,有一个网友居然统计出有八十多种。
我会玩的朴克游戏说起来也不多,也就是斗地主、拖拉机、接龙、金花、7鬼523等十多种,但这些也是在有网络后才流动起来的新玩法。
老父亲那个年代没有网络,网络时代朴克牌游戏丰富而新颖的玩法自然是不懂的。在我的印象中,他会玩的朴克游戏就只有四十五、炸弹、抽乌龟等几种,而且尤以打四十五最为喜欢。
一家人齐聚的时候,我和我哥、我弟往往会在吃过晚饭后聚到老父亲身边约老父亲打朴克。这时,老父亲会带着童趣的口吻说:“来喽吗,哪个怕哪个?”听得出,这时的老父亲是最快乐的。
老父亲打四十五的规则与我们掌握的不同,哪个牌大哪个牌小完全是按他们那个时代的规定。扣牌是不能被分的,同牌点的大小顺序是“桃杏方梅”而非“桃杏梅方”。我们把牌打下去认为是该得分的,但按他的规则却不能,因为他说我们的牌没有他的大。
本是陪老父亲,我们哥仨也就不会较真,反正游戏的规则就由老父亲定吧。在每次游戏规则与我们理解的不一致时,我们就请老父亲讲他的规则,并在下以后的游戏中遵从。
我们在陪老父亲打四十五时,他的脸上经常有着笑容,说话也很和蔼,绝对没有母亲平时说的那样暴躁,也没有母亲说的哪样爱发脾气。打四十五中,如果他和对家是庄家,一局中如果抢分方只得到5分,或者没有得分,他还会羞你。“噫,得了个小光头唛”,或者是“得了个大光头唛”。他的眼色看得出内心的自豪,他的话语听得出内心的愉悦。
老父亲也知道我们都是在陪他玩朴克游戏的,所以,一到晚上十点或十点过钟就不再玩了,让我们收好朴克后去休息。老父亲不再玩朴克时放下手中还没有出完的朴克牌的动手也很有趣,他会把它们往朴克堆里一丢,然后右手五指微湾着往上往后一抬,嘴里说着“好了,不玩了”。之后,便自个儿拿出叶子烟袋在一旁裹起了叶子烟。
余国富 2020年11月1日
关于老父亲的文章4:舌尖上的父爱
文/赵伟善
“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人间的甘甜有十分,您只尝了三分……”每当听到《父亲》这首歌,便不由得勾起我对父亲的怀念,记忆的闸门也会随之打开,恍如昨日。
父亲是1987年夏天过世的,享年76岁,算起来他离开我已经有二十八年之久了,每当想起他老人家,特别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三年自然灾害”时期的岁月,我便从心底泛起阵阵酸楚。我家当初共六口人,父母和我兄妹四人,大哥抗美援朝去前线当了兵,二哥在城里读书,不常回家,姐姐为了不给家里增困难、添“累赘”,不到二十岁便早早地嫁了人。1952年,母亲在42岁时生了我,1960年左右我也才刚刚七八岁的光景。在那段艰苦的岁月里,大部分的时间里只有幼小的我和父母在一起共同生活。1960年初,公社里要成立一支绿化专业队,具体工作便是沿着过村的京沪铁路部分路段两侧植树绿化。父亲想,自己去干活,一则待遇较优厚,大队每天给记10个工分,二则可以吃上饱饭,省下家里的“口粮”,还可以留给孩子们。于是,他四处托人说情,进了公社绿化专业队。但后来他才发现,队里每人每天只有半斤粮食的定量,每天的主食无非就是玉米面掺上野菜蒸制的“菜龙”;他们伙房熬的玉米粥,稀得竟不挂碗,且每人仅一碗。就在那样饥寒交迫的状况下,父亲始终惦记着我,每当伙房上屉蒸全面窝头、红薯等所谓“改善生活”时,父亲总舍不得吃,揣在怀里,藏在苇席下,放在隐蔽处,寻着机会便带回家,省给我吃。有时省下的窝头、红薯等不能及时带回家,一放好几天,都变了质、长了毛,父亲也舍不得吃,带回家,像变魔术般地拿将出来,使我“眼前一亮”……吃着父亲带回来的“奢侈品”是那样的香甜和幸福,我想,那是因为里面包裹着浓浓父爱的缘故吧!
父亲的“口粮”省下给了我,他自己又是怎么度日的呢?此后我才得知,他在上班劳作时,总是寻采和积攒一些野菜、树叶等充饥。因为长期忍饥挨饿和营养不良,父亲四肢瘦骨嶙峋,肚子却像吹起来的气球,透过肚皮依稀可以看到五脏六腑,身体严重浮肿,变了形、走了样儿,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即便如此,为了全家、为了让幼小的我能够吃上好吃的,他依然每天坚持担水植树,没有旷过一次工、请过一天假。有一次,父亲由于腹中疼痛难忍,竟然在工地上昏厥了,经乡里的医生诊断,说是因为长年吃野菜和不卫生的食物,肚子里长满了蛔虫,父亲吃了药后,竟从体内排出数十条蛔虫。
父亲走了,我舌尖上再也体味不到父爱的香甜和温度了;父亲没有走,泪眼蒙眬中,我似乎还看见他正循着乡间的田地与河沟,仔仔细细地为我去寻那雨后的嫩芽、唱歌的知了和欢快的鱼虾。
关于老父亲的文章5:为老父亲抖落孤单
父亲越来越老了,也越来越喜欢独坐。他常看见老父亲在阳台上或是沙发上一坐小半天,眼神飘渺而深邃。
那几年,父亲可不是这个样子。那时,母亲新丧,他将父亲接来同住。他上班,老父亲一个人在家,好像攒了一肚子的话,他下班,喋喋不休地说给他听。说的多是他童年的往事或是他毫无印记的琐事。他当时经营着一家公司,刚刚起步,焦头烂额。父亲喋喋的话语像一个闹铃,吵得他心烦。但他是个懂礼的孩子,不与父亲争执,不过却是充耳不闻的,多以“恩”“啊”应答。他庆幸自己练就了一套于父亲絮叨声中静心的功力,常常自诩自己的聪明和坚忍。可是渐渐他发现,父亲的话真的少了。有时候他回来明明看见父亲张口的动作,到头来只剩下一句“吃了吗”或是“早点睡”之后转身离开。再后来就是他现在常见的样子,独坐一隅,留给他一个佝偻如桥的背。
他惶恐地问过父亲,是不是住得不习惯?父亲浅笑:放心,人老了都是这个样子,会不知不觉爱上孤独。
他释然了,既然都会爱上孤独,那父亲如此也不算异样。
直到有天一个朋友善意点醒,他才知道不是父亲爱上了孤独,而是父亲被孤独所吞噬。
朋友说,自己的父亲也说过同样的话语,当时自己也信以为真。可父亲过世后,翻看父亲的日记才知,父亲的晚年竟然是在忍受孤独,继而习惯孤独中度过!父亲苦了一辈子,最后的路又与孤单相依,是多么的凄惶。最后朋友告诫,千万不要把老人丢进孤独的海。
丢进孤独的海?
他愕然,继而心痛。
当天,他推掉了应酬,准时回家,做了老父亲爱吃的菜,并且由童年的往事打开父亲的话匣。父亲大感意外,问他是不是有高兴的事情,或是有女朋友了要与自己交底。他说都不是,只是想听听过去的事。父亲就不再问-,喝了点酒,絮絮地叙说当年的他是怎样的调皮,说自己脾气不好让他挨了不少打。说现在想想真有些后悔,有事好好教呗,怎么就动手呢!说着说着就流泪了。
父亲说的事他都没有多少印记,唯有这打记忆深刻,真是疼呀。但是没有今天父亲的眼泪烫得疼。
父亲摸他的头,温暖如昨。
以后的日子,他尽量早归,陪老父亲聊天,看老电影,工作遇到难处请父亲出主意,如此一来,他发现,父亲的笑容一天天多起来,孤独正一点点减少。
只是减少,不是消失。每次泊车,仰头对上父亲凝神愿望的眸,他知道,还有一丝孤寂藏在父亲内心深处。他还知道,那份孤寂来自老村。
父亲在老村生活了大半辈子,把所有的情全融进了老村的泥土里,乡邻间。但是,老村却是自己的痛。上大学时,因为来自这个贫瘠的村子,他没少受同学的奚落,毕了业没找到工作回村,他又没少受村人的嘲讽,他对老村,是恨多过爱的。他发誓,再也不回村里。
父亲是知道他的这个誓言的。有好几次父亲欲言又止,他也知道父亲是想让他陪着回村看看的。但是父亲不说他就当不知,父亲说了他也有充足的理由推脱。
这次,他不想推脱了,他想帮父亲完成心愿。
周末,他提出陪父亲回村。父亲怔了一下,马上展露笑容,急急地催促快些。如他所想,一路上,父亲的脸上写满了欢愉。
父亲把这份欢愉保持到下车,保持到看见每一位村人,保持到老友远亲的热炕头上。保持到回来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
父亲说,这就怪了,老了老了就想见见这些老人,知道他们都在陪着自己,就不觉得孤单了。
他心中涌上一股温热,早知如此,真该早些回来。他告诉父亲以后想回来,他随时陪着回来。因为他不止要陪父亲到老,还要为父亲抖落孤单。
关于老父亲的文章6:石头落地
文/一汪清涧
自今年正月里老父亲被查出得了肺结核以来,我的心上好似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
倒不是因为肺结核是什么疑难杂症——如今这种病不再难治,何况治疗肺结核的药由国家免费提供,病人只需支付配套吃的护肝药的费用就可以了,再说这部分费用还可以报销一大半,而是因为每个月都要带老父亲去复查一次的事令我大伤脑筋。
吃药治疗的第一个月,老父亲显得有点儿萎靡不振。因为那时老父亲的病具有传染性,所以他的洗漱用品以及吃饭的碗筷,都是单独存放的。偶尔回老家时,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旁边,捧着饭碗吃饭,我总要心生几分怜悯之情。但一个月之后,老父亲的病不再具有传染性了,一切恢复正常,他便又像平常那样说话掷地有声,甚至唠叨个没完了。
治疗肺结核病,一个月要体检复查一次。肝肾功能是每个月都要检查的,有时还要进行痰检或拍胸部CT片。而每到给老父亲复查的日子,我头脑都要发憷。治疗肺结核的医生双休日不上班,我只有利用工作日带老父亲去复查。而我请了假之后,在前一天晚上给老父亲打电话时,他没有一次例外,总要在电话里说他不愿来复查。他的理由还真不少:有时说每个月都要跑一趟,太麻烦了;有时说家里有事,没工夫来;有时说瞧不好就算了,这么大年纪能死了,接着便列举村子里这个走了,那个没了;有时又说没事了,已经好了,不用再瞧的了。可好没好,不是他说了算,而是要听医生的。每次我都要费一番口舌,或凶或哄,他才答应第二天早上来医院复查。
就这么一次次假装凶,一次次费力哄,老父亲竟已吃药治疗了八个月了。两个月前,也就是老父亲吃了整整半年药的时候,医生说再接连吃两个月的药,然后来复查一次,差不多应该好了。今天我没去上班,带老父亲去医院查了肝肾功能,还拍了胸部CT片。在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老父亲说他家里还有事,便先回去了。
下午把检查结果送给专治肺结核病的医生看过后,我便打了个电话给老父亲,告诉他医生说了,他的病已经全好了,但以后还要注意,烟不能抽,酒呢,也要少喝,原本能喝两两的,以后只喝一两。
这几年来,老父亲不再抽烟了,但却嗜酒如命。以往恨不得一天三餐都喝点酒,但治病的这八个月来,几乎不再喝酒了,只在实在熬不住的时候才尝一点。我的家里还有两瓶白酒,下次回老家时带给馋了八个月酒的老父亲喝。
打电话给老父亲时,我的心上的那块石头同时落了地——以后我不需每个月都要在电话里凶一次或哄一次老父亲的了。
关于老父亲的文章7:我的老父亲
文/吴兆德
父亲是一位极普通的老百姓,他的一生虽然没有留下什么感天动地的豪言壮语,但他却用坚实的脚步诠释了什么是爱,怎样去爱。
我的父亲吴恒盛是韩垓镇碱场村解放前第一任村长。在规模最大、最为残酷的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大战役之一——淮海大战中,父亲带着民工担架队,冒着枪林弹雨,不顾生死在火线上抢救伤病员。为了及时把伤病员送到后方医院,他们又不顾沿途敌机的轰炸,克服饥饿寒冷,在脚底板磨出血泡的情况下,与时间展开赛跑,争分夺秒的挽救伤病员的生命,体现了老百姓对人民子弟兵的鱼水深情。
上世纪六十年代,父亲在齐齐哈尔市一所小学当勤杂工。一次下班回家的路上,发现一个10岁左右的落水小男孩正在水中苦苦挣扎。情势十分危急,父亲来不及脱掉衣服,便急忙跳入水中。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小男孩紧紧抓住父亲的双手不放,由于衣服湿透,再加上小男孩死死地抓住双手,疲惫不堪的父亲已经在深水中开始下坠。父亲明白时间不等人,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凭借高超的水性,利用踩水这种方式,吃力的把小男孩高高举起,成功将他救上了岸,这一举动让围观的人赞叹不已。事后,被救小男孩的父母写了感谢信,专程送到学校,感谢父亲的救命之恩。记得父亲当时笑着对小孩的父母说:“不用谢,这种情况谁赶上都会这样做的。”“谁赶上都会这样做的”,一句自然流露出的再质朴不过的话语,体现出父亲博爱的胸怀,他把舍命救人看作是一种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母亲晚年患有严重的心脏病和哮喘,生活不能自理。为了让子女们安心工作、学习,父亲不顾自己年迈,十几年如一日的精心照顾着母亲。按照医生嘱咐,母亲每天要吃一副中药,但是熬制中药的药锅被弟弟不小心碰坏了,为了不耽误母亲服药,父亲决心步行去韩垓买药锅。记得当时刚刚下过一场罕见的大雪,本来就不好走的乡间小道,又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无奈的父亲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地上挪动。来回十几里的路程,父亲走了整整一个下午。虽然是严寒的冬季,但是贴身的衣服还是被汗水浸透了。父亲用行动诠释了一种相濡以沫的爱。
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国连续三年遭受了严重的自然灾害,粮食欠收,生活水平急剧下降。在生活极端困难的情况下,父亲带领我们在郊区开了一片荒地,种上了庄稼。俗话说的好,“有时给一斗,不如没有时给一口”。等到秋天收获时,除了补给自家的口粮,父亲还叫我们把玉米、土豆等送给周围的邻居,在当时口粮普遍不足的情况下这一举动确实使人深受感动,邻居王大妈领着孩子来到我们家,对我父亲说:“他吴大爷,你真是个大好人啊。这挨饿的年头,你还惦记着我们,我和孩子们一生一世都不知怎样报答你啊!”父亲接过去说:“这年头,咱们大人还好说,孩子们挨饿咱心里都不好受啊,同甘共苦,同甘共苦。”在那温饱尚未解决的非常时期,父亲这一善举,不知感动了多少人。记得唐代大诗人杜甫曾经吟道:“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人活着不能只为一个人、一个家庭着想,要顾及到更多的人。只有奉献崇高无私的爱,人活得才有意义。
太阳无语,却放射出光辉;高山无语,却体现出巍峨;鲜花无语,却散发出芳香。父亲默默无语的奉献着他的爱心,一步一个脚印的践行着他的信念。我也要像父亲那样,当别人需要时毫不犹豫的伸出爱的双手,温暖之花将处处绽放,我们的世界将变得更加美好!
关于老父亲的文章8:回忆我的老父亲
文/王建华
时间转瞬即逝,掐指算来,父亲离开我已经三个月了,他退休30多年了,退休以来的点点滴滴,在我的脑海里像刀刻一样历历在目。
1981年退休时才54岁,去年他85岁,身体突然变得很差,我每次上完课回家,看见父亲躺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一副孩子的模样,总有种莫名的揪心,生怕父亲睡过去,再也不醒来,那我就永远失去我的父亲了,那将是我人生中不可弥补的缺憾了,那种锥心蚀骨的疼痛将如影随形!他太瘦了,我看见他睡在被窝里,被窝软软的,松散的,丝毫看不出有人睡在里面。他瘦骨嶙峋,身上的肉像被抽走了一样,只看见骨头架子,我扶他如厕时,小心翼翼,好像一不小心,他整个人会散了架,轰然倒塌。父亲真正老了,生命之路即将走到尽头,我祈求老天保佑我的父亲多活几年。
父亲一生勤劳简朴,待人真诚,有男人血腥。50年响应祖国的召唤,毅然决然参加志愿军,他兄弟三人,我爷爷叫二爹去,想把他留在家里做农活,父亲主动央求爷爷,说自己想当兵,爷爷拗不过他,只好随了他的愿。后来,我开玩笑问他,你难道不怕死?父亲很淡定却很坚决地说,没想到怕死,共产党领导人民翻了身,我给国家出力,总要给一碗饭吃,会比在家里做庄稼强。就是这样朴素的想法,我父亲成了解放军一员。他五十年代退伍进了大冶技校,先后在武钢、大冶钢厂工作,六十年代国家困难时期,他被调到浙江杭州工作,最后到浙江第二建筑公司工作。在我小的时候,我有个父亲当工人,总往家里寄钱,引得左邻右舍的人羡慕不已,使得我的同学刮目相看,因为在那个物质生活极为匮乏的年代,我穿得比一般同学好,有零食吃,有零用钱花,可以买好多好多的连环画。真正让我了解父亲的还是在他退休后。父亲热爱学习,从不自满。他刚退休工资不多,订了好几份刊物,在我的印象中,《光明日报》《参考消息》坚持订了30多年,其他的像《小说选刊》《炎黄天地》《老人天地》《文摘报》等等都是不间断地订阅。他解放前读了几年私塾,解放后又到技校深造,国文底子比较厚,但是遇到不认识的字、不理解的词,还坚持查字典、词典,有时为加强记忆,还把生字、生词记下来,以便以后温故知新。他这种老而弥坚、持之以恒的学习精神深深影响了我。他去年身体每况愈下,根本坐不稳,还是要订阅报刊。我笑着对他说,要死的人,订什么报刊?要是明年死了,不是白订了吗?他还说,不订报刊,等死呀,看点东西好过些。看看,这就是我的老父亲。父亲性格开朗乐观,生活很有规律,早睡早起,每天坚持走路锻炼,他没有不良嗜好,不抽烟不喝酒。他退休30年没打过针吃过药,说起来也许别人不信,只是去年七月份他不小心摔了一跤,疼得两天没吃饭,人很消瘦虚弱。我说再不吃药就会死掉,他才第一次吃了药,贴了膏药。他公道正派,没什么歪门邪道,没什么花花心肠,对党无比信任,对国家前途充满信心,与人谈论社会现象,总往好的方面看,有人对腐败丑恶现象夸大其词时,他还与别人争论,好像非要争个高低,争个输赢。前年黄梅县委组织部颁发五十年党员荣誉证书时,他咧嘴乐和,非常高兴。
俗话说,家有老,是个宝。子曰:“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对我们儿女来说,世事无常,人生不测,父母说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我们做儿女的要赶紧尽孝,我希望老天眷顾我,让我多行孝道吧!但是天不佑人,父亲去年年底突然驾鹤西去,他走的时候是那样平静,我们悲痛欲绝。在清明节到来的时候,我用此文纪念我的父亲,表达我的深切爱戴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