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联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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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联的文章1:墨香春联情

文/张素燕

盼望着,盼望着,新年来了又去了。一切都是焕然一新的样子,姿态优雅,整装待发。新年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最引人注目的是各家大门口处张贴的一副副对联,烫金的大红纸上攀岩着立体的大金黄字或大黑笔字,间或配有漂亮的图案,相映成趣,把整个门口渲染得蓬荜增辉,气派威武。每每看到这些买来的现成的对联,我的记忆深处便清晰地闪现出手写春联的情景,那更是别有一番趣味。

腊月过半,村里的张爷爷家便喧闹起来。前来写对联的人络绎不绝,把张爷爷家巴掌大的院子挤得满满的,真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当然了,还有一帮小孩子和我们这些寒假归家的学子们也跟着凑热闹。还记着那天,阳光独好,暖意融融。春姑娘好像已经等不及了似的,赶紧把严寒的冬大哥挤跑,自己忙着出来赶趟。张爷爷索性把桌子搬到院子里,摆上笔墨纸研。“张群儿,你的春联写什么?”“一年四季春常在,万紫千红花永开。”只见张大爷手执毛笔,刚劲有力,手略一顿,一幅气宇轩昂的毛笔字就在大红纸上龙飞凤舞了。墨迹未干的毛笔字筋骨内含,潇洒飘逸,活灵活现。“真好看呐!”众人啧啧赞叹。“张六,你的呢?”只见张六抓耳挠腮地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爷爷,你也知道,就我肚里那点墨水早就饭菜吃喝了,哪还知道什么对联呀,呵呵,您老就看着写吧。”张爷爷略一沉思,大笔一挥,一副苍劲有力,雄厚气派的毛笔字就出来了。就这样一个人挨一个人,张爷爷的对联是写了一副又一副。

虽然张爷爷要求大家自备春联内容,可村里的大多数人都没怎么上过学,即便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可却苦于脑里没货,肚里没墨,于是就把这艰巨的春联内容的任务交给了张爷爷。张爷爷也很尽心,认真地搜集了几十条春联内容,可全村200多户人家,这哪够用的呀。大家又不愿用相同的内容,于是搜集更多的春联内容便成了张爷爷的当务之急。

张爷爷摇头晃脑地读着桌子上的春联,不经意地略一转头,从那已架到了鼻子上的厚眼睛片里瞅到了我。“就你了,小丫。爷爷交给你一个任务啊,你回家去给我搜集春联,把你们上学学过的,还有你自学的,还有你知道的对联,统统给我找到,写到一个本子上,给我拿过来。”面对着爷爷这突然的命令,我还没回过神来,张爷爷已笑着冲我摆手说:“去吧,去吧。对联不够用了,大家都还等着呢。另外,拿着这个,别搜集重了。”说着张爷爷把一张写满对联的纸塞到我的手里。

我拔了腿,没命似的往家里跑。到了家,顾不得喘息,翻开书本就找。翻遍了所有的书和资料还有我的笔记本,最后整理了和张爷爷不同的一百多条春联内容。张爷爷看着我写的对联内容,和蔼可亲地摸着我的头,慈祥地说:“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呀!”人群里立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个丫头是好样的,”“嗯,以后肯定能成事儿。”听着大家的赞誉,我心里乐开了花。我尝到了快乐,为人民服务的快乐。

回到学校后,我对一向不感冒的书法课重视起来,学习态度有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连书法老师都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我,仿佛在问:“这个丫头,哪来的这股劲呢?”我苦练三笔字,尤其是毛笔字,我练的是如痴如醉,一张又一张,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终于又到了一个新年。大家依然是在张爷爷家的院子里排着队。在张爷爷写得累得喘气的当儿,我拿起毛笔,一挥而就。全场的人都惊呆了。赞叹叫好声不绝于耳。张爷爷高兴地说:“后继有人了,后继有人了!”

后来的六七年中,每个新年的对联都是由我和张爷爷共同创作的。时光荏苒,转眼十几载。在日新月异,科技突飞猛进的今天,人们物质生活不断提高,手写毛笔字春联也已成为“稀有产物”。然而那散着清香的浓墨重笔的情韵却永远温暖滋润着大家的心怀。

春联的文章2:父亲的春联

文/周云龙

贴春联,在我生长的乡村,要算是春节最有仪式感的一项工作了。有钱没钱,人们都把门前、屋里、猪圈、羊圈乃至树上贴得红彤彤的,图个吉利、喜庆——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假如你到乡下来,看一遍农家春联,往往会有一种错觉,像是在观摩一场“年度语文盛典”。

现在,春联在超市里、地摊上都有售卖,商家或公益机构还会有赠送。但以前,绝大多数人家都是手写。村民小组里做老师的,当仁不让成为“春联书法家”。

忘了何年何月,我也被推到这个神圣的位置:路南路北,河东河西的人家,春联书写都给我“承包”下来。有时一站两天,从早写到晚,手腕酸疼,双脚胀痛。年少的我,裁纸、折痕,磨墨、润笔……已经有板有眼,不过,当时的毛笔字,只能算“将就”看看,没啥“讲究”。从可以抓笔的五六年级小学生,我一直写到大学毕业。

写春联,费体力,也费脑力。大门、房门、厨房门、橱柜门、猪圈门、羊圈门……位置不同,内容各异,尺寸有别,主人往往还有一些个性化诉求,所以,每家每户都要量身定做,不能简单复制。

再苦,再累,再烦,父亲都支持我写下去。用几支毛笔,去几瓶墨汁,哪怕倒贴给人家几张红纸,又怎样?你练了一手字,那多划得来。事实上,写或不写,由不得我做主,全由父亲决定。不过,我也十分乐意给邻居们“献献丑”,“不丑,不丑”的极简评价,一度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离乡30年,每天和文字、图片、视频打交道,早年写对联时的纠结,贴春联时的忙乱,读春联时的兴奋,已渐渐淡变成烟,模糊不清。但父亲当年搜罗、整理乃至原创的几副春联,倒是时不时闪现在我的大脑屏幕上,似乎被谁设置成了一幅幅屏保画面,挥之不去。

当时,每到年底,新日历簿、报纸杂志上都印有“新春联”,供读者选用。父亲没读过几天书,不识多少字,而他似乎更喜欢旧体的版本。好多老式春联,他都可以脱口而出:春满乾坤福满门,天增岁月人增寿;一人巧作千人食,五味调和百味香……去年才写,今年又写,年年都写,审美疲劳了,不安分的父亲某一年突发奇想,想“创新”一下,令我将一句乡村俗语工工整整写到红纸上:没钱打肉吃,睡觉养精神。这个也是春联?认得几个字的人,在我家门前都愣住了,然后再读一遍,又都读出很大的笑声。那个春节,父亲不停地给上门拜年的邻居、亲友解释,每次他都带着得意的笑容。至今,我都没有真正弄明白,他是苦中作乐,还是玩世不恭?确实,那年那月,生活不容易。假如不是曾经有过这么一副春联,今天回忆起来可能还不会这么具象,这么刻骨铭心。

父亲自制的春联,未必原创,但来自民间,源于生活,在村里、乡里乃至县里,也算独树一帜。有趣,或许谈不上;有料,那是肯定的。

“子女强于我要钱做什么,子女不如我留钱做什么”——那年,我考上了城里的一所高校。父亲感觉自己的家庭教育初见成效,开始到处推介、分享他认同的教育理念。他选定的这副春联,其实也是为家里没有太多的积蓄做铺垫。大一暑假结束,父亲答应给我三四百元钱零用。返校前一天,他突然告诉我,家里没钱,要到县城打工的大姐那儿去看看,请她想想办法。父亲早上骑车出去,下午借回来300元。我不假思索地带回学校,而母亲满腹心思,从此每天在家唉声叹气:人家有钱上不了学,我家有学上没得钱。父亲最后不得不道出真相,所谓“借钱”,只是噱头,是怕我在学校花钱大手大脚。妹妹在一边偷听到内情,也没法透露给我,当时没电话没手机,只有书信。直到好多年之后,我才获知真实的情况。

“柜中鱼肉儿女带,老远闻到一阵香”——上世纪80年代末,我刚参加工作,单位发放年货,有带鱼、牛肉、羊腿,我全部带回老家,给父母姐妹分享。父亲喜欢喝点小酒。一次,我特意从邻近村买回来一瓶白酒,两三元一瓶。父亲很开心,逢人就显摆,据说,有一次他一人喝下去半瓶。我怕喝出问题,此后不敢再买。那年春节,父亲有感而发,亲手书写这么一副对联,贴在柜子的两侧。

“不要儿孙孝敬我,只要我孙像我儿”——等我也成为父亲之后,回老家的次数渐渐少了,父母心里难免有失落。儿子刚出生的那几年,每到农历年底,我们都准时去医院急诊室“报到”,小儿不是咳嗽,就是发烧。而我乡下的父亲,似乎早有预料,我儿子出生那天,听到我报喜的电话,大家都恭喜我做了爸爸,他却有些“幸灾乐祸”,他说:“哈哈,替我报仇的人,来了。”谁报仇?报谁的仇?报什么仇?你品品,细品品。那年他手书的春联,其实就是在有意敲打我。彼时,我无动于衷,如今,感同身受感慨万千。或许是因为我也到了做爷爷的年纪,我也在等待那个“替我报仇的人”。

父亲的无知无畏,完成了我最早的社会启蒙。父亲那些不像春联的春联,土生,土长,土味,也是最接地气的价值观教育,它传递的是一种以苦为乐、知足常乐以及自娱自乐的“乐观”态度。而我,最初接触那些春联时,是抵触的,甚至是鄙夷不屑的。可蓦然回首发现,那些文字,犹如种子,已悄然生长出一种乐观向上的力量。

种子,有的在地里,有的在夹缝,有的在太空……有的在纸上。

春联的文章3:醋是香的

文/闻云飞

小的时候,过年贴春联,灶房门上必贴“调和五味”。及至上小学,能认几个字,便问大人,何为五味?答曰:酸甜苦辣咸。想想日常入口之物,心中便有了形象的对应。但是,也有疑惑:过年时,炖肉的香味儿,一丝丝地钻入鼻孔,是能将我从梦中“唤醒”的——为何这五味中没有香味呢?另外,母亲平常做一些菜时,出锅前会放点香菜叶,说是能增鲜——为何这鲜味也不在五味之中呢?

在此,不做细究,单为漫谈,五味之外,再加之鲜、香二味,一一道来,希望能唤起读者味蕾上和记忆中最初的味道。

中国的饮食有地域特色,是为“南甜北咸东辣西酸”。今天单说这个酸味。要说这酸味的代言者,非醋莫属。说到醋,就不能不提山西。晋人爱吃醋,山西老陈醋美名远扬。

以前,单位有个同事是山西姑娘,在食堂吃饭时必将汤中倒些醋。记得她结婚时在晋乡居宴请我们。其间,花容月貌的新娘子突然说胃有些不舒服,且做出蹙额捧心状。然后,她立即问服务人员要了瓶山西老陈醋,拿来一个小碗,倒了一勺多的醋,又倒入些许温水,一气喝下。没多会儿,她又笑靥如花了。我当时想起山东老家那喝一点就酸得人皱眉眯眼的醋,不禁佩服这山西老陈醋竟有如此神奇功效——酸醋竟然能让纠结的胃舒展开来,应该是越喝越纠结才对呀。

后来,读到李渔的《闲情偶寄》,其中谈到,人在病时要见喜见之人,要吃爱食之物,这对于病愈大有益处。心想,可能这位山西姑娘从小吃醋吃习惯了,因此胃口方面有些小毛病,喝点醋,也就不治而愈了。

几年之后,我也恋爱结婚了。正巧,妻子是山西大同人。作为山西人,做菜时,山西老陈醋是必不可少的——而且,前些年物流不那么发达时,妻子说她每次回老家,都要带回两桶老醋。那时,我回老家,会带一桶地道的自家花生打出的花生油——油,自古金贵,而且山东的花生油极有名,炒菜特香。但我想不到,有人竟然会带醋。酸不溜丢的醋,哪儿没有,至于得从路途遥远的老家带来吗?

带着种种疑惑,跟妻子第一次回她老家时,我尝了尝山西老陈醋——竟然有一股醇厚的香味,厚重的香味将那原本横冲直撞的酸给包裹起来了,其冲人的棱角感觉不到了,酸味儿变得厚实起来;细品,绵柔的酸味儿中不仅有香味,还带有一丝丝的甜鲜味儿。这样的老陈醋,兑点水,真是可以当饮料喝的。

我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山西老陈醋是香的。

春联的文章4:村歌

文/郑立

在春联上,声声清脆的乡音,把我灼得很疼。

林立的街市,犹如劲拔的高粱,满是红红火火的光芒。

一字一句的村歌,在老父亲的嘴边,是一片片的甘冽。

村歌,古朴的植物,生于村庄,行走城市,在新春来临的时候,在我的心上,分外嘹亮。

哼唱村歌,哼唱唐诗宋词的味道,哼唱田间地头的味道。

一条遥远的大河,从远古,从泥土的最深处,滔滔奔流,源源不绝。

一群在泥土里过滤的灵魂,在泥汗里饱满的慈悲,喊着春天的名字,从我的故乡走来。

村歌,青葱的植物,我所有的记忆最终消失,可它们总是在我热爱的文字里,无畏地闪烁。

春联的文章5:写春联

文/姚源清

春联早在贵阳的时候就已经写好了。

我没有系统学过书法,疏于临帖,但在墨香的熏诱下,逢上年节或乡村喜事,总要捉管弄毫,由着性子涂鸦几笔,尽管有乡人认为笔画差强人意,说到底不过是“野狐禅”而已。

不知从何时开始,年场上卖春联的人越来越多,各种五花八门的对联摆满了街边,而寨子里的人似乎也用惯了购买的春联。但在我的印象中,我们家是从来不在镇上买春联的,几乎每年都坚持自己手写。如此说来,我热爱写毛笔字,大概与父亲写春联是分不开的。

父亲只有初小的文化,坦率说字写得并不好,但他对春联却别有情致。幼时,每年除夕将至,父亲再忙也总会腾出手来,先是用糍粑熬成浆糊,而后郑重地裁叠红纸,待到笔纸铺陈,便将劣质的毛笔蘸饱墨汁,粗枝大叶地书写一番。父亲没有作对子的水平,因此对联的内容无非是一些老调陈腔,记得那时他写得最频繁也最得意的一对是:爆竹一声除旧岁,桃符万户换新春,横批:春回大地。字虽一般,但对联一贴,年味顿时浓了起来。

那时,下坎满祖父家尚还在世的一位堂叔颇有字笔,写春联时,父亲通常会带着我下去观摩,并让我多向堂叔学习。那位堂叔上过师范,字写得是真好,只见他屏息凝神,略加思索后当即落笔,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字体清雅脱俗。大概之后没过多久,父亲便放开手脚,将春联的差事交给了我,此后自己再未动笔。

“这个象字也太丑了。”见我将写好的对联贴上大门,站在旁边的父亲突然说道。父亲说的那副对联是我在贵阳抄写的,因是仓促挑选,内容不免稍嫌俗气:玉犬传捷辞旧岁,金猪送喜贺新春,横批是万象更新。父亲的话不无道理,但通观全联,败笔多的何止这个字?一直以来,对于我的毛笔字,父亲并不多加评论。通常我写对联时,他总是站在一旁静静观望而后默默离开,只有在喝了些酒后,父亲才会偶尔依着他的审美标准,随口点评几句。

事实上,在写好的对联当中,也有几幅的内容是自己临时创作的,比如“且沽风雪漉春酒,漫赌诗书泼趣茶”“比兴常有拏云气,弦诵时闻翰墨香”“不借风花添锦绣,但凭诗酒长精神”等,不过是图个热闹,全然没有了春联的气象。因我家是木房子,只需在老屋的大门口和前柱各贴一幅,加上新屋大门的一幅即可,这些闲联最终也没有派上用场。

不过,除夕这天还是动了笔墨。满叔今年进的新屋因是砖瓦房,大门需要一幅大字长联,让我帮忙写上一对。上坟回来,裁好红纸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满叔赶着要祭祀,我只好摘抄一幅:春风浩荡山河添锦绣,华夏欢腾东风扫残云。老实说,对联并不工整,但时间紧急,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写对联的时候,父亲、满叔、弟弟都在场,满叔一边帮着拉纸,一边问弟弟,“龙,你不来搞两笔吗?”弟弟从没练过毛笔字,但他的回答却干脆而幽默,“切,我只是不爱写而已,要写,可比这个好看多了。”

大家都笑了,只有父亲不说话,他依旧和往常一样,静静地看我把春联写完,而后默默离开,我想,我恐怕再难看到父亲当年挥毫的神采了。

春联的文章6:红红火火 写春联

文/倪周童

每逢春节,总会让我想起少年时挂大红灯笼、贴大红福字、写大红春联,那一片红红火火的气象。

我学书法,是从小学三年级每周一节大字课开始的,大字课就是写毛笔字,虽然只学了不长时间就停了,但却激发了我学书法的兴趣,留下来的笔墨纸砚,被我拿来写着玩。加之我因患小儿麻痹腿脚不好,不能和小伙伴儿出外蹦跳疯闹,所以写毛笔字成了我的一大爱好。父亲看我喜欢书法,特意买了本字帖让我照着写。

上初中放寒假了,临近春节,父亲买了大红纸,让我写春联。父亲是矿工,我家住矿区家属住宅,四邻乡亲时兴串门,看见我给自家写春联,也都纷纷买了大红纸让我写。那时我十四五岁,半大孩子,大爷叔叔大娘婶子戏称我“小先生”,其实当时我一个初中生,只练过几天字,写字能好到哪里去?

那时没有写字台,也没有地桌,我就坐在炕上,伏在吃饭用的炕桌上“挥毫”。炕上、箱盖上,铺满了大红纸和写好的春联,看上去一片红红火火。有时人多赶在一起,有人看一时半会儿写不上,就留下红纸说晩上来取,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留下来的人依然说说笑笑看我写字,帮忙裁纸。每逢来人,我都问写什么内容,同时递上收集的对联单子以供参考。有人自己选,有人让我看着写,也有人自带联句单让我照着写。一般都是写两副。一张大红纸刚好裁两副对联带横批外加两个大福字,正好贴在院门和房门上;余下一条还能裁四个小福字,可贴在里屋的门楣和窗棂等处,作为喜庆的点缀。

也有喜欢多写的。有一年,我家后院的新邻赵大爷,临近春节,他是第一个找我写春联的,而且买了两张大红纸,口中念念有词:“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亁坤福满门,皆大欢喜——你看这联儿多好啊!”

赵大爷不光让我写了院门和房门的春联,还让我写了“肥猪满圈”,还有“炕条”。我问啥叫炕条,赵大爷说炕条就是把吉利话写在横条纸上,贴在炕席靠墙一尺高的墙围上,也是图个喜庆吉利……

有一年也是临近春节,我的好朋友王洪伟拿来两张大红纸,除了给自家写,还要给他家好邻居郑

大娘也带一份。洪伟说,郑大娘为人善良,她与郑大爷没有生育,抱养了一双儿女,男孩智障,让她操碎了心。郑大爷退休后又患脑血栓卧床不起;郑大娘体弱,本身也有病……这样的家庭贴春联“吉祥如意”“福满门”并不合适。洪伟让我想法子既要贴春联,带有福字给人以喜庆和希望,又不能让人见字伤情。我俩先选了副“爆竹一声除旧 桃符万象更新”、横批“辞旧迎新”。带“福”字的不好选,只能现编,我俩琢磨良久,终于苦吟成联“助人者远近称颂 慈善人终将得福”、横批“冬去春来”。严格说来,此二句是不成联的,好在内容不错。

当时我们苦吟,实际是在为郑大娘祈愿祈福,没想到竟然灵验了。后来得知,智障男孩的亲生父母辗转联系上了郑大娘,得知郑大娘抚养乏力,就把儿子领了回去。郑大爷卧病数年后安详离世。郑大娘抱养的女儿很有孝心,护校毕业后在医院工作,把养母接到了身边,郑大娘苦尽甘来……

红火的春联,燃烧着红火的邻里乡情。写好的春联有没来取的,我让妹妹弟弟给送去,带回了糖果和瓜子;褚大娘家杀年猪,打发两个孩子找我去吃肉,我谢绝没去,人家特意送来一盆猪肉血肠烩酸菜……

初中毕业后,我在矿街开了修表刻字店,临近春节,生意正忙,也就顾不上写春联了;市场也开始繁华起来,春联有卖现成的了,而且还有了金字春联。至此,“小先生”就很少写春联了。但最初的“春联情结”,为我后来书法艺术的发展和进步奠定了基础。如今每逢春节迫近,总要想起当年写春联,想念故乡,想念乡亲,想念儿时的伙伴。弹指间已过四十余载,“小先生”变成了“老先生”,流金岁月留下一片红红火火的回忆……

春联的文章7:红红的春联

文/红红的春联

春节,为对联的事,惹了一段笑话。

一位老朋友打电话问我是不是搬新房了。我答,还是原来的老楼啊。通话间,听声音他就在我家门口,赶忙打开门,只见他还拿着电话,愣怔着端详贴在门上的春联,一副大惑不解的神情。

坐定后,他才道出原委。原来,他已经爬到我家七楼的门口,一看门上贴的对联,觉得走错了门——那对联是横七竖八、歪歪扭扭,如同初学者写的字。他知道我平常练字,还是书法协会的“会员”,那春联上的字,和我的水平差了十万八千里。他琢磨是不是什么新“体”,也不是,只好转身到下一层,一看,那家门口是印刷品对联。他思谋,我不会放着自己的书法作品不在新年展示,而去买那种千篇一律的对联贴。他认定一定是他记错了楼层。只好又下了一层,这一次,他实在是敲错了门!主人告诉他,我的家就在七楼,这两天都见过面的。但他返回七楼时,为了在大过年时别碰一鼻子灰,惹出不快,只好拨了电话。

小小的插曲给朋友的相会增添了别样的欢乐和情趣。望着他不解的神情,我笑着解释:那是小孙子写的!

他还是大惑不解:你怎么让娃娃胡划拉的字当春联,也不怕朋友笑话你这个“大师”,也亏了你的一手好字没用场!

“写字从小时候就要抓起,我是鼓励孙子,培养他写字的兴趣呢。”我道出了真实动机和意图。但无论我如何解释,朋友总觉得,全家门脸的春联让刚开始练字的娃娃涂抹,实在有伤大雅。

那是暑假里,我领着正上小学一年级的孙儿扬扬参加一个书画活动,我们挥洒笔墨,玩得热闹开心,根本忽视了孙儿在干什么。忽然,我发现有张画案周围有几个观众,过去一看,原来是孙儿!他拿着书画家们丢到一旁的宣纸条儿,学着将纸叠成方格,握着大笔划拉了起来,惹得几个人围观。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孙儿毫不怯场,只见他一笔一画“春眠不觉晓……”尽管笔画粗细长短不合法度,但却透出童体的嫩稚、朴拙和清新。一首诗写完,几个观者还噼里啪啦鼓起了掌。孙儿像是受到了鼓舞,放下大笔,又跑到书画家那儿,捡起地上条条缕缕的纸,铺到画案上,认真地折叠起来……

其实,孙儿平时也练字,那是在印有米字格的毛边纸上,用的笔是中号的白云笔。大多是拓着我给他写的“影格”,字顶多比核桃大一点,可是这一次,那么大的笔,那么大的字,他就敢大着胆儿像“老将”们一样龙飞凤舞地挥洒起来。

从此以后,孙儿除了习练小字外,时不时学写几个大字。春节前,我给亲朋好友书写春联,孙儿扬扬不满足于给我扥纸,他跃跃欲试,铺开裁好的红纸,学着我叠起米字格,浓墨饱笔写了起来——“爆竹声中除旧岁,梅花香里迎新年”。那红红洒金的纸,黑亮的字,还真是别具一格、分外惹眼呢。尽管笔画不甚规范,点横撇捺稚嫩,但我觉得,正是那不成熟的童体,会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趣味和审美,多像春天柳枝上绽放出的嫩芽和含苞欲放的花蕾,那不正预示着未来的希望?我选了一副,端端正正地贴在门口,左瞧右看,愉悦和兴奋的心情是从来没有过的!

笑话还在后头,一天,又一个朋友来拜年,他是在另一个单元给我打手机,也许这家恰好也走亲访友去了,敲了几次门没有反应。他还是犯了正常思维的错误,也是被那歪歪扭扭、横七竖八的童稚字体弄糊涂了,还好,他记得我家是七楼,以为弄错了单元,便提着礼物又气气啃啃爬到另一个单元的七层。按几次门铃没动静,他扶着栏杆喘着气,这位老弟舞文弄墨诌几句诗,他套用古诗《寻隐者不遇》,边擦汗、抽烟歇息,还真构思出一首诗呢……

和前一位一样,听完我的解释,这位老弟总算倒是没有否定我培养孩子的心意,却还是劝阻我以后过年时再别贴小孙子写的春联,避免再闹出类似的笑话和麻烦。

我却不以为然,明年,孙儿一定写得比今年好多了,我还会贴上孙儿写的红红的春联,说不定还会以假乱真呢!

春联的文章8:父亲写春联

文/侯朝晖

刚进腊月。昨天去小商品批发市场,就看见商家摆出了琳琅满目的春联。不由得忆起父亲当年写春联的事来。

春联,在我老家又叫“门联”、“门对儿”。自古以来,大年三十贴门对儿,是过年的一场重头戏。据说,“年”是一种恶魔,怕红色,贴上鲜红夺目的门对儿,可以驱“年”,起到辟邪的效果。再者,写满诸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之类美好愿望的门对儿贴在门楣上,红红火火的,喜庆,觉得来年更有盼头。我老家还有一种风俗:贴了新门对儿,年内别人就不能向这家借东西,讨债的也不能进这家门了。因此,写一副好门对儿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在我那座数十户人家的村庄里,父亲是唯一的教书先生,且念过私塾,颇有书法功底,一笔字名闻遐迩。因此,写春联的任务责无旁贷地落到父亲身上。到了腊月二十几,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年味儿也越来越浓。放寒假赋闲在家的父亲依照往年的惯例,早早地准备好文房四宝。乡亲们会陆陆续续来到我家:有胳膊下夹着红纸、手里拿着墨汁的,也有两手空空的,这由每家的经济状况而定。乡亲们还没进院子,就面带微笑,亮着嗓门,恭恭敬敬地喊道:“请问老先生在家吗?”父亲闻声而出,将乡亲们迎进屋。然后,父亲详详细细地问好所要写的春联份数,尺寸的大小,用铅笔认真做好备注,以免差错。自带纸墨的,父亲就量体裁衣,根据主人的要求将纸裁好。空手来的,纸墨自然是我家贴了。

一切准备就绪,父亲就颇具仪式感地腾出“堂屋心”(方言,即客厅),拉开八仙桌,一一摆好笔、墨、砚和镇纸。然后,摊开裁折好的红纸,捋起棉袄的袖子,慢慢地握笔、蘸墨,屏息,略做沉思。接下来,只见父亲提笔,悬腕,运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瞬间,红纸上要么是端正工整的楷书,要么是龙飞凤舞的行草。父亲所写的春联内容有对联书上现成的,有即兴自拟的。针对俩口子平日里爱吵架的,父亲会写“家和万事兴”之类的;针对平日里懒散的,父亲会写“勤劳人家春常在”之类的;……不一而足。

写春联,父亲哪怕累得腰酸背疼、大汗淋漓,也乐此不疲。而于我,却是件苦差事。不时地往砚里添墨,帮父亲牵纸,等等,都是我的事。乡下人作兴“满堂红”,大门对和院子门对越大越好。这样,红纸在八仙桌上就铺不下,展不开。比八仙桌高不了多少的我,只得举起双臂,将纸托平,拉直,时间久了,苦不堪言。父亲写好了的春联,我还要小心翼翼地拿到门外,在院子里摊平,晾晒。还得注意未干的墨不能淌了,春联不能被风掀了,不能被鸡犬等畜生踩了。天晴还好,若是遇上雨雪天,只得在室内生上火盆,点起煤油灯,一点一点地慢慢将春联烘干。

母亲颇有微词了。也难怪,忙年忙年,年关,家里本来就忙,浆洗,置年货,……我们都帮不上母亲的忙。母亲埋怨道:“老头子,你就不能写快一点,用墨淡一点?”父亲笑呵呵地说:“这你就不懂了。乡亲们图的就是浓墨重彩,喜庆!”

临近大年三十,乡亲们又陆陆续续来取春联了。来时还顺手带来一些自家的土特产,譬如一篮山芋、一瓢山(芋)粉、几把粉丝、一盆新晃的米面。乡亲们满脸喜悦和感激地拿走春联,留下的是真诚和淳朴。

新年里,家家户户都贴上了父亲亲手写的春联。鲜红鲜红的春联,如同一幅幅红绶带,披在乡村的门楣上,沐浴着暖暖的阳光,以庄严而又隆重的仪式迎接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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