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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人文章1:我到底是个俗人
文/夏艳平
一个星期天,在一家商场里看到一件红色的袄子,质量不错,价格也适中,就有些心动,但想到自己的年龄,就不敢动了。朋友却鼓动我试一试,你莫说,一试,还很合身,而且因了红色的映照,一向苍白的老脸还平添了几分光彩。
我在镜子前自我欣赏着,有几分陶醉,也有几分犹豫,那火红的颜色与我这个年纪毕竟不太相宜。于是,我脱下袄子要走。这时,售衣服的嫂子说话了,她说:“你穿上这件袄子还真的不错。”我说:“是不是像一个疯子?”售衣服的嫂子说:“哪会呢?比你年纪大的人都买这种袄子呢。”
我知道售衣嫂子的话是当不得真的,她无非是想我买下这件袄子,但我还是掏出了钱。
看到我爽快地掏出钱来,朋友暗暗地笑:“这个嫂子的话真管用。”我说:“三八节过了才几天?嫂子的话当然得管用了。”
其实我心里知道,这决不是那个嫂子的话管用,而是我想改变一下自己。我活了大半辈子,一向循规蹈矩的,从不敢越雷池半步,我想,这次就尝试一下吧。
提着大红的袄子回到了家里,一回到家里我就将袄子穿在了身上。当天晚上气温有点低,新袄子穿在身上,暖暖的,我说:“明天正好是星期一,我就穿着这件袄子去上班。”朋友说:“我看你有这个胆量。”我说:“这要什么胆量,你看着,我明天就穿这件袄子上班去。”
我说这话时,身上的血液循环得特别快,就像一个太阳能广告词说的,让热水跑起来。当时,我感到身上的血液真的跑了起来。
第二天早晨,我穿上红袄子,可开门时,伸出的手又不自觉地缩了回来——我真的穿着这件红袄子去上班?
我犹豫再三,中途还给自己不停地打气:这有什么,不就是一件红袄子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可不管怎样给自己打气,脚就是迈不过门去,好像有一只无形却有力的大手,死死地将我拽住。没有办法,我只好退转身来,换下了那件红袄子。换下红袄子,我就顺利地走出了家门。
唉,我到底是一个俗人!看来,我这一生想变成疯子也有点不可能了。
俗人文章2:俗人圈儿
文/刘永平
若没有这棵300年历史的大榕树,“大碗妹”的这个粉摊恐怕在这也扎不下根。
一条笔直的马路,像一道人工渠放水,眨眼工夫就铺过来了。可到了大榕树这儿,就打了个弯儿,究竟是谁心太软?对这棵老态龙钟,又生机勃发的古榕树下不了刀斧,如今已没人说得清了。市民说是他们向政府请愿,才保护了这棵“神树”;政府说是他们有环保意识,才让路绕开了树;园林部门说是他们的努力,才让政府下令不得伐树。反正最受益的应该算“大碗妹”的粉摊了,它正挨着树,既然树可岿然不动,她的粉摊动不动又有什么关系呢。因为占路的是树,粉摊还在树的后边。由于拓宽马路,周围的十几家粉摊都搬迁了,如今“大碗妹”已是独树一帜,风光无限了。原来摆四张台还坐不满人,现在摆了10张台还有人没地方坐,是这棵老榕树让“大碗妹”的生意一下子红火起来了,有人说她是借了“神树”的仙气。
这棵老树真好,它巨大的身躯要五六个成人才能搂过来,它的绿荫之下可坐百人纳凉,“大碗妹”的粉摊就摆在树荫下,即便是烈日当头的中午,这里仍是阴凉爽畅。
别看粉摊前有条马路,但过路的人很少停下来吃粉,来这儿吃粉的大多是熟客,熟到“大碗妹”的奶奶当年开这粉摊的时候,他们就有在这吃粉的,他们在这儿吃粉的历史比“大碗妹”的年龄还大。“大碗妹”不是如今这个老板娘,她不过是“世袭”了祖上的绰号,所以“大碗妹”真是把这拨儿老顾客视为太上皇了。
说是个粉摊,可是除了粉以外,小吃更多,要想吃遍小镇上的小吃,在这吃完刚好一半了。这个粉摊的凝聚力比一个村长可大多了,每天早上六点钟就有占台吃粉的了。要上一碗粉,两块猪脚,三只鸭掌,四条小鱼,五片豆腐,六个丸子,约来七八好友,弄上两斤米酒,于是便云山雾罩天南地北地海聊起来,来这里的常客与其说是吃粉,莫若说是“神仙会”。
人们在这里找到了交融,找到了沟通,找到了怀旧。人们把各自角落里的感受到和所获得的信息都拿到这个“平台”上展示,于是这里就成了信息总汇;人们把各自的快乐拿到这里来传递,于是这里就成了快乐源泉;人们把各自的烦恼在这里倾诉,于是这里就成发泄的场地。
有几个老者还是粤剧的票友,喝到兴奋时便走到地中间来上几嗓子,赢来一阵阵掌声、喝彩,引得不少路人都停下脚步,这好像有点儿是为粉摊打广告、吆喝了,其实“大碗妹”的粉摊不用广告,因为她从来就没想到过卖粉要上规模。
像这样的“食客”其实在这个粉摊并不多,每天霸着两个最好位置的台,他们不像我这样三五分钟吃完一碗粉就走人的上班族,他们有的是时间在这里耗着。可正是这些耗着时间占着台位的人,才是这个粉摊的支柱,他们支撑的不是粉摊的“收入”,而是一种“人气”,一种繁忙、热闹。这些人在这个粉摊也享有特殊的待遇,他们吃的猪脚是从后堂里直接拿来的,他们喝的米酒是自己去舀的,他们吃喝可不用先付钱,十天半月结一次账,有的都欠了个把月,但是他们不赖账,他们也不是没钱,而是通过这种形式能在业主和顾客之间得到一种信任和真诚。并在有意和无意之间向那些先交钱再吃粉的人展示一种特权。因为在这里吃粉的大多是市井平民,他们平生真的没享受过什么“特殊”。
人们常说“人生都有自我的舞台和位置”,在白领阶层的人眼中,他们往往不屑与这里的人为伍。其实咱中国的老百姓,还是这样天天打发日子的多。也正是这样的生活,才更有人的气息。我在这里吃粉的时候,就看到路的对面那片豪华住宅小区打开的一个个的窗户,时常探出几个靓丽红粉或油头肥脑的人朝这边眺望,不知这些“神仙”们是讨厌这里的嘈杂,还是羡慕这里的亲和,反正我家的鸟和狗都不喜欢关在笼子里。
人是要接受地气的,就像大榕树要接受地气一样,没有了这片红土,大榕树是无法在聚宝盆里活着的。
俗人文章3:不过一俗人
文/马德
古代有个人,梦见自己做皇帝,日上三竿,还不起床,被老母亲一巴掌拍醒过来。他有些恼怒,说自己正在梦中当皇帝,缘何要扰醒他。母亲问,当皇帝有什么好。他回答说,每天早上可以喝两碗豆腐脑,你不拍醒我,我可以一直喝下去。
虽说是个笑话,但生活往往如此。一个人,如果过得好,就希望自己能一直好下去,最好能到地老天荒。但生活不管这一套,不是荤加素,就是白加黑,总之不让你顺风顺水。如果前者是人的欲望逻辑的话,后者便是生活的常态逻辑,欲望逻辑是斗不过常态逻辑的。
换一个说法,那就是谁也别和生活斗。这样说,不是想表达生活有多强悍,而是想说明一个基本事实:向生活索取更多的人,常常受到生活更多反噬。
这是活在俗世之中的人避不开的一个坑。或者说,是他们逃不掉的宿命。
西楚霸王项羽打败了强大的秦国军队,进入咸阳,有人劝他就此定都关中,这样,据山河之险,恃粮草之丰,足以雄霸天下。项羽没听,在他看来,“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为了在家乡父老面前挣足面子,最后,他定都在无险可守的楚国旧都彭城(今徐州)。
你看,项羽还是楚国贵族出身,于名利,也不过是一俗人。
圣哲区别于一般人的地方,不是没有欲望,而是懂得让欲望顺应生活本身,不苛责,不强求,如水下幽壑,如木蔽骄阳,去其势,扼其锋,于是便显得雍容大度,波澜不惊。普通人则会火急火燎,患得患失,即便是一口热豆腐,明知它烫,也唯恐吃不到自己嘴里。一天到晚,心底满是别人有自己也得有的战战兢兢,要么就是别人有自己没有了的愤愤不平。
相传一个买布的和卖布的吵了起来,买布的说:“三八二十三,你为什么和我要二十四枚钱?”孔子的弟子颜回看到后,说买布的算错了。买布的不服,找孔子评理,并发下毒誓,他输了,就把项上人头给颜回,如果赢了,他只要颜回的一顶帽子。结果,孔子居然判颜回输了,理由是颜回只是失去了一顶帽子,否则买布的要失去性命。
有时候,在利益的争夺上,常有如此“岂有此理”的时刻。贪欲,容易生人性之恶,也容易养小人。
《红楼梦》中,作为金陵四大家族之一的贾家,多么希望日子一天天地烈火烹油,永远红火下去。有一年正月十五,在宫里作贵妃娘娘的贾政女儿贾元春,为助兴给贾母以及大观园众姊妹送来一灯谜,要大家猜,结果谜底是爆竹。贾政看后,觉得爆竹是一响而散之物,甚为不祥,于是感烦闷而悲戚。你看,那些登高的人,更怕跌倒。
于是,有人便特别喜欢信神和拜神。当然了,他也未必是在内心中建构起多么崇高的信仰,而是希望世俗的世界不要难为他,最好能心想事成,升官发财,志得意满。心中有如此小九九,即便口中念念有词,因为心不正,意不纯,也难免鬼话连篇。
说到底,在欲望这里,谁也比谁高明不到什么地方去。你我不过是一俗人而已。深山可以藏古寺,但藏不住一颗躁动的心。
这也差不多是人好玩的地方。明明知道有些愿望是无法实现的,却拼命希望它能实现。这样,在盼望中满怀着希望,又在失望中品咂着绝望。这一辈子,有多少柔情以待,又有多少悲壮黯然。
柴米油盐酱醋茶,做平凡的人,过平淡的生活,便是最好。哪怕曾经锦衣玉食,也要学会在绚烂之后归于平淡。其实,做个俗人也没什么不好。对生活少点要求,少点贪婪,也便不会显得那么俗不可耐了。
俗人文章4:俗人俗愿
文/刘峥嵘
愿望这东西,在我看来,不仅人有,一般动物也有。井底之蛙老是仰着头,此时此刻它的愿望肯定是:何时才有出头之日?老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是人们强加给它的想象,当它凑巧目睹天鹅飞过,也许想的是:如果可以的话,让我趴在她背上,送我一程该多好。
人的愿望因人而异,因时而异。以本人为例,我幼小时的愿望是:何时能在报上登一篇文章呢?如今的愿望是:出一本书还是两本?胃口越来越大。我爸九十多岁了,他的“胃口”却是越来越小。有一天老人家摔了一跤,把大家吓出一身冷汗,所幸无大碍,原来是他在提鸡笼时体力不支所致。这几年养鸡成了他和母亲的“支柱产业”,鸡是他们的心肝宝贝,将鸡养得又肥又大,让儿孙们回来能吃上他们养的鸡,成了他最大的愿望。为了养鸡,他已经到了奋不顾身的程度。有好几次为了让老爸分神,我将他“骗”上汽车,拉上就走,四处逛悠,途中跟他讲生命和养鸡孰重孰轻的道理,然后带他到全县唯一的温泉池里泡温泉,老人从来没有如此享受过,欢喜得像小孩似的手舞足蹈。又隔了几个月,回到老家,我故伎重演,二话不说拉拽他上车,这次他坚决不去,嘿嘿笑着说不如在家养鸡。所谓“代沟”一词就是这样产生的,何足为奇?
曾经看到一则消息,说万达老板王健林的公子王思聪,手头拮据,向老父伸手求助,结果马上到帐几个亿,据说王思聪为此将新增利润几千万,钱来的容易赚得也容易,让人羡慕嫉妒恨。因此,若让王思聪之流来谈愿望,倘他轻描淡写地说今年赚个三、五亿,请你千万别惊慌,以为听错了。让我们姑且听之,姑且信之。
这世上还是俗人多,因此俗人的愿望更接地气,更有代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