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蔗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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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蔗散文1:家乡的甘蔗林

文/丁敏

十月,秋意深浓。家乡的甘蔗林沐浴在晨光中,像一群酣睡的少女,明丽恬静。微风吹来,绿油油的叶子翩翩起舞,仿佛在窃窃私语。从上往下看,一望无际的甘蔗林,此时成了一片汪洋大海。渐渐高涨的绿浪,仿佛在告诉人们,甘蔗丰收的季节来啦!

甘蔗丰收后,被填埋在地窖里保存,上面盖一层沙土。要吃时,拿铲子铲去表面的沙土,把甘蔗抽出来,拿到河里用干稻草洗净,再用镰刀刮去表面一层薄薄的皮,剁成一节一节,便可以享用美味了。

儿时,河那边的大姑妈家是我们的乐园。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勤劳能干的大姑妈总能变着花样给我们弄好吃的补充营养或解馋:有时是从湖边捡来的野鸭蛋蒸成的蛋羹,有时是将馒头炸成金黄的馒头片,有时又是在做饭时填在灶膛里的土豆或红薯,烤得喷香时拿出来给我们当餐前点心……

但我最难忘的还是大姑妈家的黑皮甘蔗。

每到甘蔗成熟的时候,大姑妈便趁过河回娘家看望爷爷的当儿,给我们这些孩子捎来口讯:“姑妈家的甘蔗熟了,要来的快收拾包裹,明天跟我一起坐船到河那边去。”我们便急急地要妈妈帮我们收拾换洗衣物,催着姑妈快点带我们启程。

通常情况下,我们会在傍晚时分到达姑妈家。此时,和蔼可亲的大姑父早已准备了一捆剁得整整齐齐的削了皮的甘蔗,汁水丰盈饱满,令人垂涎欲滴。姑妈唤来邻居家的小孩,给我们每人发一节甘蔗,含在嘴里一咬,清甜的甘蔗汁便充斥整个口腔,瞬间与味蕾亲密接触,甜得沁人心脾……

长大后才知道,原来甘蔗不仅有健脾利尿、通润肠便、止咳消痰等功效,还含有人体所需的多种微量元素,尤其以含铁量最高,居水果之首,素有“补血果”的美称。

时光如水,岁月无声。一转眼,我离开家乡已有十多年。家乡的很多记忆都渐渐模糊,唯独家乡的甘蔗林仍清晰可见。头年秋天甘蔗丰收后至次年清明节前,勤劳朴实的家乡人民都会拿出清甜爽口的甘蔗款待客人,那是一道特有的风景。

而姑妈家的甘蔗林也成了我童年记忆里永远也抹不掉的甜蜜。

甘蔗散文2:南龙古寨

文/王永梅

这里是栽种甘蔗、香蕉的地方,这里是便当酒飘香、山歌缭绕的地方。在这个收获甘蔗的季节,细碎的阳光里弥漫着甘蔗的香甜。风里,热辣辣的山歌从甘蔗从中隐隐约约传来。

靠近南龙布依古寨,逐渐呈现眼前吊脚楼撕下一层一层的浮躁和虚伪,粗犷的山歌调子是狂奔的幸福。无论是饮食起居还是恋爱婚嫁,每个情节经山歌的调子一唱和,都那么的庄严而伟大,每个音节都是那么的浪漫而温馨,让吊脚木楼微笑,让每棵黄角树想飞翔……

走进南龙古寨,就像整整穿越了两个世纪,回溯到了南盘江畔的历史里。布依人文始祖布洛陀躯体里的血液,历经风雨的洗礼,沸腾成了这南龙古寨的文化。

南龙古寨的神韵,在那黛青色的群山中;在那三百六十多棵黄角树一圈一圈的年轮里;在古老的吊脚楼里;在寨子里那一条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上;在八卦寨、点将台、演兵场的那一寸寸泥土中;在那一百余户人家袅绕的炊烟里;在那悠闲地踱着步子的鸡鸭鸣叫声里;在那哐哐哐的织布机上,还有屋后自己晾晒布匹的纤纤素手中……它们,穿越尘世的风雨,在历史的长河中静静地泅渡。

南龙古寨的布依儿女,用自己的血性,在这片土地上开垦幸福,生生不息。

全木结构的吊脚木楼一楼一底冬暖夏凉,一楼住着的是牲口,二楼住人。楼檐、廊柱上挂满了成串的辣椒和玉米,真实的收获,是一串修饰的名词,灵动这方美丽的风景。

勤劳勇敢的布依人,把对生活的热爱,倾注在在田地里,写意在对牲口喂养上。凡是布依人居住的地方,都讲究天人合——人和自然和谐地融为不可分割的一体。

顺着村口那笔陡的石级一直向上,感受那一排排石磨,石碓窝,体验自给自足的农耕生活,时间慢到足于令你卸下生活的沉重,石磨、石碓窝,它们滤去生活的杂质,还原生命的本色。

踮起脚尖眺望,村寨前面是宽阔的田坝,蓝色的河流如同玻璃带子镶嵌的坝子的另一端;不远处的群山是一双手,紧紧把这个古老的村寨紧紧地贴在心口。再往前,布依人文始祖布洛陀的金身塑像在高高的半山之上,紧紧地看护着他脚下的这个山寨。

明朝洪武年间改土归流、调北征南的那些故事,成为历史的逗点,夹进了厚重的山石里,烙在了村子里那些黄角树的年轮中,镰刀、锄头,武术、医学,法术、山歌、传说,和布洛陀的剽悍和骁勇一起,植根于这块土地中——醇香如诗。

吊脚楼前面弯弯的小路是一张网,联系着千家万户。这里远离着车辆的喧嚣,远离着排气管的尾气……看,一个妇人打马从我面前经过……一个孩童背着一捆柴禾消失在那条小路的尽头……

南盘江畔,古老的吊脚楼,吊满了布依人的智慧和勤劳,也吊满了布依人的沧桑岁月。

南龙古寨,这里的天蓝得深远,这里的云白得让你心动。这里不乏青藤的坚韧,也不乏星星点点的野花,但这里更是黄角树的领地。村头,村尾,房前屋后,一棵棵黄角树高大粗壮,根深叶茂,簇簇拥拥。独树成林、树搭桥、树根井……几乎每棵树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每棵树都能点燃如梦如幻的想象,每个传说都能撬开你紧闭的心门。

温暖的阳光跳跃在每一片绿叶上,熠熠闪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那是树下男女青年爱情的回响,如鲜花般绚丽的女子笑容如同阳光般灿烂,如同水牛般健壮的男子如同山间野豹般矫健,他们如同这里的黄角树,这最为真实的存在,让古寨更臻完美。

沿着弯弯的小道,漫步在村子里,细细品味这个村寨的安闲悠然,才发现一座座吊脚木楼已经十室九空,在村间小道上遇到的多是老弱妇孺。

山寨的年轻人,唱着古老的山歌,揣着对现代生活的憧憬,很多都走进了高楼林立的城市去追逐自己的梦。

在我不远处你依我侬的阿哥,阿妹,你们的爱情如果走进城市——是否会还是最初的模样?你们的头饰、服饰和脚上的绣花鞋,是否还会是旧时的针脚?

你们是否还会回味那古法酿造出来的米酒?

你们是否还会依恋这空气中流动着的甘蔗的香甜?

黄角树下的吊脚楼,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正在放飞属于自己的希望。

是谁在黄角树下吹拉弹唱?唱腔是那么的清脆、婉转。我虽听不懂歌词的意思,但我听懂了它的韵律和节奏,这音乐细致,干净,无欲,纯粹,唱出了南龙古寨布依人的逍遥。古老的吊脚楼,安闲踱步的鸡鸭,黄角树间成群飞舞的鸟儿,在这如同天籁的曲子中尤为可爱。我能懂得,这是盘江岸边特有的曲调八音坐唱。

走近,再走近,才发现是一群头上包着土布帕子的中老年人,抱着月琴,吹着笛子,拉着二胡……或坐着或站着,曲调里铺展着无尽的兴致。我知道,这调子不管是慷慨激扬还是舒缓低沉,都是在倾诉着布依人不一样的人生……两个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吮吸着自己的手指,似懂非懂地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将来,他们是否会把这古老的曲调传承?

幸好有了音乐,让这些吊脚楼一样朴实的人们可以打发大把闲暇的时光。

幸好有了这么多四五个人也围抱不过来的黄角树,让这些孤独的看家人有了说话的地方。

歌唱,舞蹈,呐喊,嬉戏,豪放,灵动,旷达……古老的山寨,安适自由的张力,点燃你失却温度的血液。

田坝,群山,吊脚木楼,鸡鸣,狗吠,炊烟,布依八音……是一幅有声有色的山水画卷,灶台上冒着热气的白米饭,在传说和山歌中嬗变,充实着南盘江的灵魂,装点着黔西南的风景。

甘蔗散文3:化念的甘蔗:我何年何月何日才能把你熬成糖?

文/李运祥

一觉从梦中醒来,满脑子里都是甘蔗,所以,今天你要花点功夫来写写甘蔗,因为你身体里所有的甜,不但肉体里甘蔗里那些甜的比重差不多占了一半,就连记忆里也时不时的飘着些香与甜。在这里有种思维方式横在那里,从梢到根的距离——越来越甜,越接近根越甜。如今一想到远离我而去的甘蔗,我就止不住泪流满面,那里除了咸更多的还是甜。所以我得由甘蔗的尖到根,倒着吃,把那些曾经的一切放在这条甘蔗的路上由皮到里的边吃边走走看看想想。

当翘首相望,望穿甘蔗之后,才明白缠绵悱恻、耳鬓厮摩竟是那样的珍惜和宝贵;才会体会风筝断线的痛楚和失落是如此的揪心,也才会想象飞一般的感觉、飘飘然的心情竟是那样的期待和向往;更会懂得流连忘返、依依惜别的不舍,相逢一笑、相顾无言的矛盾是如此的不可抗拒!思念的滋味,苦涩略带甘甜。当痴心绝对,歇斯底里的发泄之后,才发现原来魂不守舍、孤芳自赏的感觉竟然是那样的深刻和真切;也才会明白苦苦的等待,神经质般的煎熬竟然是如此的忘我和执着,更会体会放飞的心情也可以天马行空、脱离时空的限制,无边无际而又风起云涌!思念的滋味,像黑夜中的孤灯,寂寞却也明亮不但唤醒了味觉,还找到了出口。让孤独的人可以找到那心中甜蜜的方向。于是,悄然退却寂寞的外衣。走近思念的心,聆听你的快乐,你的委屈。思念滑过额头,握在手中。然后,将它抛向天空,在另一端的手会不会来接住它呢?

思念,就这样从甘蔗开始蔓延,在寂寞的两端开始燃烧。将两个孤独的灵魂重新点燃,重新融合。于是,思念变成一个人与一群物的思念,寂寞不再是一个人的寂寞。原来,思念是可以传递的温馨。原来,思念是可以体会的感动。你的思念,谁又能收到:

有一种心情,叫喜怒哀乐;有一种味道,叫酸甜苦辣咸;有一种智慧,叫深谋远虑;有一种缘份,叫天长地久;有一个群体,叫烟火人间,人生百态;有一种心境,叫顺其自然。思念就是所有的纷杂都在记忆中沉淀,惟有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一个眼神,一次凝眸,都在记忆的小河中反复流动。拥有思念的人痛苦却丰富,没有思念的人平静却苍白。所有思念的烙印都不会流失,曾有的思念滋养着生命的成熟思念也许漫漫长久一生,也许短暂一瞬,但思念本身却是凄美真纯甚至会到永恒!纵然是痛得无法呼吸的记忆,总比白茫茫的空落一片更好。

在你看来,没有什么东西比甘蔗产糖更为简练的了。简练才是真正的丰富,只有最简单的东西才具有最大孕育性和想象空间。就是舍弃一切复杂的表象,直指问题的本质。这种思维的可贵之处,是因为它直戳到现实中的这么一种病态:今天的人们,往往自以为掌握了许多知识,而喜欢将事情往复杂处瞎鼓捣。他们不知道或者是装傻,其实简单化才是最经济、最优化的路径。而思维是一种最简单、最省力、最准确的思维法则,具有普遍的适用性。任何问题的复杂化,都是因为没有抓住最深刻的本质,没有揭示最基本规律与问题之间最短的联系,只是停留在表层的复杂性上,反而离解决问题越来越远。是呀,最简单的往往是最合理的。当你用嘴用牙咬开带皮的甘蔗,从中一下就流出甜来的时候,你自然就会明白。

村庄不但被炊烟或者牲畜支撑着,还有那些在季节里变来变去的庄稼,比如甘蔗,既甘甜又粘稠却在记忆的底板上薄如蝉翼,把所有陷进记忆里的事物,用一节甘蔗来加以概括,透过它们我就能穿越时空看到从前……

你离开化念没几年,甘蔗就完成了它们在化念的使命。想不到,你一转身,那些了无身影的甘蔗就成了我流不出甜来的泪水:那些曾经挂在甘蔗叶子上的香,那些深藏在甘蔗身体里的甜,那些扛着沉甸甸的甜,还有那些一年一年慢慢随着甘蔗长高长粗的蔗农们长长的梦想。

那是个极平常的早晨,雾还带着些寒气,夹杂着些三四月特有的温柔盖在了化念坝上,掩盖了绿树般满山满坝的甘蔗丛林,掩盖了那些在甘蔗林里来回曲折的小径和旁边的田地,使我眨动的眉眼愈加蒙胧,使嘈杂的思想愈加沉重。当你手持车票,手持一方小纸片所注定了的你生命行程的时候,回眸间,那化念坝里闪烁的村灯是否灼疼了你的眼睛?有几滴真情打湿在你故乡的田野上呢?

那时,我们相隔了这重重的雾,隔了重重的山水,隔了绿色的田园,还有那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只有那些想象的从前属于我们共同的。

那参差不齐的土掌房,那条小河边,那些庄稼地里,藏着我们的记忆,藏着那些金黄色般的浪花和我们共同的欢笑;你如根色彩斑澜的笔,在时间的引领下,染绿了大地,染黄了庄稼……也把阳光的一泓惬意带着温暖照亮了我们的身体,你的嘴角都拧弯了,由绿变黄再变白的那些神奇的东西,掩住你袒然的日子,皮肤由白皙、丰满的肌肤变成红褐色,油亮油亮的在太阳下反射着光,透露着旺盛的活力。而我却怀了男孩的羞怯,身体瘦得能让风吹得飘浮起来一样,就在那里,同沙砾一起翻来覆去晒也在农活中成了上了褐的颜色的男人。那时候,我们没戴帽的习惯,任风吹日晒把身体同甘蔗一样站在田里……

甘蔗,从印度到巴西,再到中国到云南,甘蔗品种纷繁,却有一个核心,那就是甜。它们远道而来,在我们化念落地生根……甘蔗却无与伦比,我们也无与伦比。

我们就在甘蔗地里的傍晚。种下新一轮新的甘蔗苗,看着它们慢慢长大成蔗,把我们还不甜蜜的日子种在地里,埋进土里,等待土地和水把它们变成甜蜜;于苍茫的暮色中一天天同甘蔗一来二去,屁股就坐在甘蔗沟里,背倚着甘蔗墒那小山似的背脊,把一根一根的甘蔗由长砍短,让其安稳的睡在沟内,再放置一层细土或者合成泥在上面,让它们在泥土中亲密……看柔风次着细沙,吹得半睁半闭的双眼,听那些犁田男人摔鞭击牛的吆喝声……生活就这样把你们插在田野上……甘蔗就这样在田地边的道路和黄昏并排趟下,在我们面前,呈现出空旷之美。

我已伫立久久,你,没有来。

悄悄走了,将化念抛在这里,将凝固在这里的生活的另一种旋律抛撒在这里。化念坝子空荡荡的,已没有曾经的几个老人再向我挥挥衣袖,招招手,点点头。那时,也许我正同他们一道在田里;也许已在出田或者是正在出田的路上;也许正坐在家里准备吃饭,或许正对着失眠的灯火,在大堆的甘蔗秧里面拣出那些结实的秧包,用刀砍断理齐……;当然,更多的是在用我年轻的肩背将那些由土里不断长高长粗长长的甘蔗的外叶打掉,然后再施上肥,让它们高高兴兴地成长……又在每年的十一前后,又用刀把它们砍倒,去叶捆紧抬到牛车马车上拉到化念糖厂。要是过不了关还得把它们一捆一捆从车上搬下弄合格再搬到车上。

晚上,你们还得把火点上,把那些撕下来的甘蔗叶子用火烧光,烟熏火染着你们在火中穿行的情绪,当然也会有在火中炉过的甜蜜的甘蔗供你们享用,只是嘴边如长了胡子一般;再转到第二天早上,又要对甘蔗墒开堂破肚,把甘蔗桩挖出来,凉晒在边上等到风干再点上把火变成火土再来供养下一年的甘蔗作为新的营养。好让蔗浪汹涌在同样的土地上,又伴随渲染出身体上的气流与它们里里外外一同回响。甘蔗上的那些粉粉,在阳光和风中变换着脸色,甘蔗叶则在风中滋滋作响,在远远的路上村旁就能听到沙沙的声响——似乎是甘蔗在与大自然悄悄说着些我们听不明听不懂的感语生命的奥秘。

甘蔗最喜欢下雨,喜欢把自己淋湿。我经常看到,它们撑着如伞叶片,淋着雨水站在那里成长,加快了脚步,一天比一天长高长壮……它们会在田里等我,倔强地抬着头,望着我期期艾艾。生活的甬道此时就在我们之间展开,那些年,我们就这样匆匆相互走过。

这里依然是我们化念,是甘蔗的,是我们每个人的;你当然知道它的美好、可贵,只是如今甘蔗已离了化念。留下了曾经的踪影与阳光,惆惆怅怅。你悄悄离去的时候,正弥漫着早雾,那天早晨,我在龙潭山上在三转弯与你依依不舍,不得不在转弯的地方收回了视线。可我有我的路,我得走,我得去寻找我外地的另一个我……让我想一想……今天我却又回到化念,来找那个从前的我,好想再去甘蔗田里与那个曾经的我一起走走看看。今天,当我再一次写甘蔗之际,我却再也见不到那些曾经在我的化念坝里与人们相依为命的甘蔗。我同甘蔗的渊源太深了,我不知道我栽种过多少甘蔗,砍过多少甘蔗,我曾一根一根地同甘蔗肌肤贴在一起,亲手抚摸过无数根甘蔗。我喜欢甘蔗,我也恨甘蔗,甘蔗让我累,甘蔗让我苦,那时我天天在想,我什么时候才能不再砍这砍不完的甘蔗,它们像座座大山横在我面前,它们把我深深地压在生活的下面,让我不得不干那没完没了的重体力活,让我年复一年地栽种甘蔗,甘蔗长一年,我长一岁……我曾幻想,能不能哪天我就不用再同甘蔗打交道,可当我从痛苦的幻想中回到现实的土壤上,我还是站在甘蔗地里,所以当时我把所有的恨用在了锄头上,我挥舞着我的锄头对着甘蔗使尽我全身力气,我不得不把一块生铁,在生活的田野上挥舞着挖出日子,又埋掉日子,把爱恨与痛苦斩草除根,把甘蔗墒随意分行,企图从中找出幸福与快乐的节奏。后来锄头老了,我却显得有些疲乏不堪,语言麻木迟钝,身体也开始锈迹斑斑,只有等待生活的再次打磨,还不知道会不会磨出锋芒。我拿着我的刀把所有的恨都砍在甘蔗上。镰刀的把柄握在我手上,我的软勒的把柄却被时间握在它手上。把所有的劳累、痛苦、不快与无奈统统发泄在这甜而刚强的甘蔗上,千刀万剐也依角肝肠寸断。可无论我如何自报自弃,还是只得把身体尽情地放逐在甘蔗上,与它们为伍为伴,不得不在收获它们的时候把自己让它们压在肩上背上,受尽它们的压榨之苦。我还得穿上破衣服,戴上破草帽,我依然只能默默地面对甘蔗,静静地守候着甘蔗,只能在这一年一年的风景中无奈地等待,只能同甘蔗同甘共苦,在甘蔗里挖掘甜。令我不得不生为甘蔗的人,死也可能是甘蔗的鬼,与甘蔗为伍……甘蔗算是在我身体里扎下了根。因为甘蔗给我甜给我温饱的同时,让我累死累活,每天要完成一吨半的任务,我才能拿到工分,分到基本口粮和白糖。从痛苦到幸福快乐的距离,似乎只有一段甘蔗的距离,尽管甘蔗里面装着甜,但我得用意志和劳动力来咬开它才能触碰到甜。是呀,我得用锄头把甘蔗放倒,然后再一根一根的清理完甘蔗身上的草草,给它们脱衣洗澡。在那些与甘蔗相依相伴的日子里,我们亲密无间,我的身体的好多部位都曾与甘蔗紧紧的联在一起,从头到脚,甘蔗与我相拥相吻,我的嘴由外到里在甘蔗上轻轻地走过,甚至把爱的牙痕写在甘蔗内外。我更忘不了,甘蔗还差点要了我的小命。那时,我尚在弱冠之年,就在用来把甘蔗榨成红糖的小土机榨前,一碗糖稀成了诱饵,引我去食,我的头便被夹在小榨的齿轮之间,得感谢那头老牛,不知道是因为它有经验,还是年老体衰碰到硬物——我的脑袋,没有继续使力而让小榨的齿轮停了下来没再转动,而避免了我的脑浆崩裂,肝脑涂地。只是鲜血喷张而让我发出了嘶心裂肺,憾天动地的叫喊……那年是上世纪的一九七二年,正当我准备参加由初中升高中考试的前夕的半年。我忘不了我脸上这块深深的伤巴和心里的伤痕。那疼那痛,一直延续到今天,还在隐隐作痛。

甘蔗无与伦比,我们也无与伦比。它们同我一起高过了矮墙,高过田野,把那些在田埂上的脚步声串成音符,让我能轻松自如地寻找着乡音,把劳动和生活中的艰辛沉淀成甘甜。它们不但滋养着农人的生活,甘蔗还喂养着化念人的方言,在话语间把时间击倒。让生活艰苦的生活向甜蜜靠拢,在芬芳中站起来……

那些甘蔗林,那些茂密的绿色的寂静,覆盖了村庄和生活中的贫瘠与荒凉。

时光把一些东西放大,又把一些东西缩小,那不是时光的作品,是人自己,放大的是光阴中与自己最近的那一部分,缩小的是那些与自己切肤之痛的距离,包括一些见过的人或者是物。

不像琥珀的形成那样,也不如卤水点豆腐,刷的就凝固,我们一嘴就能咬开的甜,要在时光中慢慢把大地的精华吸入然后经一年的整合才变成甜。

人的一生总会有一种东西同你的经历嵌在一起,无论好坏,它甚至可能会霸占了你难能可贵的一段岁月,比如一个人或者是物,紧接着,便是一段长长的相思如形随行。今天我正在回忆正在写的甘蔗,正如一个出色的女人,因为甘蔗同种它们的女人一样,就站在生活里,亭亭玉立,苗条,穿衣戴帽得体,粉粉白白,皮肤骄好,天然艳丽,嫩嫩的甜甜的……都曾或多或少地在感情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磕磕绊绊,甚至会在每次飞蛾扑火里烧成灰烬之前,转而春风吹又生。那些所谓波澜壮阔与逼仄疼痛,耽美于每个黄清晨与黄昏间那段时间里那些放置在夜晚和梦中的刹那。爱情让内心丰盈的女人更丰盈,而让无力回天无力承受的女人慢慢枯萎直至死亡。这是一个女人有没有精神强度和内核的表现,更是岁月的馈赠。人也就变得肃阔壮美、深丽洒然。甘蔗也如女人一样,所谓与江山无猜,与天地无猜,任风吹雨打,断然有了空间与时间的绝世风姿,端然于田野上。那清涩,那清淡,那一截一截的阔气,那浓烈、放肆,那份澄澈的清丽,就这样在田野间同男人们翻来覆去……

受过伤的甘蔗,同样会把甜蜜储藏在身体内,而人心饱受挫折则会更贪恋人世间的美好,格外珍惜拥有的一切。

自渡彼岸,以光阴为楫,任风吹,任雨打,在阳光下,穷尽一生,把天地精华汲入内心,把自己活成一种方式,活得只有时间和年龄,是光阴化干戈为玉帛,把光阴的轻淡做成一朵别人们身体里最需要甜蜜的地方。让我们甜甜密密地推门进入,看到它们内心那浩瀚温暖的甘甜故乡。当你用嘴或者用刀撕开甘蔗的皮,你只要用力一咬,那甘那甜就如泉水一样流进你的嘴里,入肠入胃,甜到嘴里,甜到胃里,甘蔗生命力极强,每一节里都安装了生命的芽,在身体里,那种甘甜和清香就在你身体里开始各自的旅行。

有许多东西,要沉淀后,我们才看得清晰,所谓尘埃落定。因为黑白颠倒往往是我们人世间的一种常态。

我抬头一看,如今,那些甘蔗早已被人们连根拔掉,曾经绿意盎然的化念坝,如今变成了没有生机的一片白……然而,还是那片在梦里苏醒在记忆中复苏的那些郁郁葱葱的蓝色青刚林却又回到了我的脑海里,甘蔗一笔一画,公公整整把自己的生命写在大地上,又顺着我的身体和经络在血脉中把那甘甜写在我的身体里,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正在我的体内发出新芽?因为我明显地感到我累了,我的身体表皮流出了许多汗水,我的双眼里也流出了些泪水,但却有一丝丝甜蜜深情地在我身体和双眼里款款地飘出来。从那刻起,甘蔗就融入了我的生命,生死不离。我们那个年代,缺乏营养,在这个始乱终弃科技发达却碎片化让人们离土地越来越远,不用过多思考没有真源于生活的切肤之痛,少有原始冲动生活虚拟化,从高端砸向低端的时代,我今天向自己叙述的关于甘蔗糖和我的故事,只是我重访故人的故事。我花了四十余年,尽管里面飘着糖的香与甜,却一直没能把它们从甘蔗熬成糖,更没有把它们在我内心深处也熬成糖。还是那么稀里哗啦的,虽然也稠也粘却没有凝固。不知道读者们闻没闻到糖的香和甜,会不会也在你们心里,也把我提供给你们的这些甘蔗熬成糖,飘着香,飘着甜……

好大的一片甘蔗林,还是那片蓝色的青刚林,小时候,我们吃甘蔗吃糖,吃一口爱一口,特别是吃水果糖,吃一口就会用纸再包起来,即便吃完了,也要把包糖的纸反复地舔几遍,因为那时我们的生活需要糖来加点甜。所以甘蔗和糖,曾经的我,是那么小心翼翼地珍惜着你们,如今,生活中有了甜,我又回到生活的原点,来寻找你们,死死地黏你们,因为我需要你,我喜欢你,我爱你……

把这些话语,把那些深藏在甘蔗里的糖,从它们身体里拔出来,做成件温暖厚薄适中的衣裳,换掉那些曾经封住所爱之人的那些莫名的东西,穿在自己所爱的人身上,焐开冻在心里的那些话,让我真的真的真的看见你,我一定要走进你的心间,捧起你心里那些水灵灵甜滋滋的文字或心里话……

甘蔗散文4:闲话元宵节

文/李文旺

“过元宵,甘蔗俏”,这是老家家喻户晓的一句俗语。说实话,老家过元宵和其他地方有些不一样,什么过元宵节吃汤圆,在鄱阳湖边的人们并不一定遵守这个规矩,有些人吃,大多数人其实并不吃汤圆。但是,过元宵节吃甘蔗这个习俗倒是很浓,就像老家的另一个习俗——每到端午节就划龙船一样。老家人划龙船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步,划龙船由于组织中会出一些问题,每隔四五年,划龙船就会有人因为意想不到的原因溺水身亡,可是,这并没有阻住人们划龙船的热情。划龙船的热情之高可见一斑。

可是,元宵节吃甘蔗的习俗比端午节划龙船的习俗还要恒久、还要普遍。为什么过元宵节大家都喜欢吃甘蔗,老辈人说,元宵节吃甘蔗预示着一年的生活甜甜蜜蜜。有人问,既然是求个好彩头,为什么正月初一不吃甘蔗呢?我们老家人的解释是:正月初一到元宵节前,天气普遍较冷,不要说吃甘蔗,袖着手都觉得冷。到了元宵节,不管什么年份,立春的季节都该到了。一到立春,天气暖和多了,自然就敢于吃甘蔗了。

老家在南方北方交接的地方,可以说融汇了南北的许多习俗,并且取长补短。广东、福建等地的人们吃甘蔗的习俗我们也一样不少,像东北、河南、河北等地的人们常常看得到的雪,我们照样可以看到。所以,我为老家的地理位置感到十分自豪。

甘蔗散文5:老家的甘蔗酒

文/刘立勤

又是腊月,老家的天空又该酒香四溢了吧。

老家的人擅于饮酒,老家的人也会做酒。小麦、玉米就不说了,柿子、红薯、洋芋、苹果、玉米秆、蕨根、猕猴桃,甚至是板栗、洋姜,什么都用来酿酒。而老家人酿造的最为着名的酒应该是甘蔗酒了。

甘蔗是一种植物,它很像南方的甘蔗,却又不全像;也像北方的高粱,却又比高粱粗壮。有人叫它甜稻黍,官方统计局年报时叫甜秆,贾平凹的小说散文里又叫它甘榨,更多的人还是叫它甘蔗。甘蔗到处都可以见到,却混的连个名分都没有,足见其身份的低贱。

甘蔗虽然身份卑贱,它并不妄自菲薄,它会在手指粗的秸秆中聚集大量的甜蜜的糖汁。因为那糖汁,麦黄五月的时节,贪玩的小孩子最喜欢在麦茬地里或者是新开的二荒地里栽种甘蔗。他们忙着为它浇水,忙着为他拔草,为的是让它长大。待到麻雀登上甘蔗头顶啄食红红的米粒,甘蔗也就好了,他们急切的把甘蔗砍倒,逢着节巴一节一节折断,空空的书包撑圆了,身子骨里抖露出很少见的嚣张。家里来了客人,父母也会拿出甘蔗招待客人,客人的脸上也是一片欣喜,说,“今年的甘蔗甜,酒一定很香。”

大人听见客人的夸奖,浑身就有了使不完的劲儿,连忙把地里的甘蔗全都砍回来了。他们把秸秆碾碎,切块,再拌上麦子做的酒曲、玉米做的酒母,然后放进酒窖里,上面封上黄泥任其发酵。一月两月过后,酒窖里就会“咕咚咕咚”的响,满屋里就会弥漫着浓郁的酒香。

这时,可以做酒了。

甘蔗酒的做法是蒸馏。大多是在门前的道场外面垒一座大灶,安放一个直径一米开外的牛头锅做底锅,在底锅的口里放置一个竹笆篱,再放上酒甑(如同一支倒放的木缸、中间有一小洞连接内心的接酒器),里面盛满酒料,上面放一个天锅(天锅里盛满冷水,温度升高时就必须换水)。准备工作做好,然后点燃大灶里面的柴火。随着火势增大,底锅的水便沸腾了,滚滚的热气穿越酒料,带着多情的酒精高兴的向上攀登意欲私奔,突然遇上冰凉的天锅,他们就融为一体变成清亮透明、甘甜爽口的甘蔗酒,随着接酒器的牵引流了出来。先是一点一滴闪亮得如同珍珠,继而是一串银线,然后就是一绺清泉,“叮儿当儿”欢快的跳进酒甑外面的瓦罐里。

这时的酒是最好的,老家人叫头子酒,也有人叫头期烧。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样的名字,可我知道这时的酒最好。拾起瓦罐旁边的酒盅,接一盅品一品,甘甜可口,醇香悠长,美不可言。再接一杯倒进嘴里,甘蔗酒的那份火热的激情不仅停留在口腔里、食道里、胃里,而且很快会贯通我们的五脏六腑和关关节节,让人热血沸腾、浑身的舒坦。不过,那样的头子酒很少,那是酒的精华,一般人家是不提取头子酒的。如若提取了头子酒,剩余的酒就会变得非常的寡淡,谁也不愿意冒那个险。

不过,黄瓜子是例外。

黄瓜子是个酿酒的高手,他做出的酒色纯,味正,纯度高,闻着香,喝着美,而且产量高。特别是他做的酒每次都提头子酒,提了头子酒的酒还都比别人的香,真是让人佩服。黄瓜子喜欢提取头子酒,黄瓜子的头子酒只送一个人。

那人叫王老六,一个爱喝酒的老头儿。老头儿是有了酒不要命、有了命就喝酒的主儿,谁都看不起他。可黄瓜子喜欢。老头懂酒,说起酒来头头是道,黄瓜子一脸的敬佩。黄瓜子酿酒的时候按照老头的说法操作,酒更香了许多。二年做酒的时候,黄瓜子就接一斤头子酒送给老头,二人对酌,别人想都别想。于是年年,直到老头死去,黄瓜子依然年年接一斤头子酒送给老头的坟前,二人对酌,一如从前。算得是宝剑赠英雄、美酒谢知己了。

我知道虽然喝不上黄瓜子的酒头子,也难得喝上一盅老家的头期烧,我依然想念老家的甘蔗酒。甘蔗酒不仅清凉透明、甘甜可口、醇香悠长,而且祛痰化瘀、强身健脾,有温骨活血的功能。更重要的是它是绿色的,不掺假,不包装,而且融进了浓浓的乡情和亲情,维系着身边的亲友,也召唤着远方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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